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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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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有点沉默,别的倒是没什么。好了,别想了,很晚了,先睡吧,明日事情还多。”
  蓝漓应了一声,乖乖靠在白月笙胸前位置,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其中似有一股清甜的药香,却很快又消失了一样。
  蓝漓蹙了蹙眉,刚要说话,却察觉这个男人竟然已经睡着了,只得作罢。
  她的目光慢慢落到白月笙宽衣之后挂在那里的香包上,方才那个味道,很熟悉,就像是三皇子衣服上带着的气味一样,似乎是丁香佩兰藿香混合后还加了一些别的药草和香料的味道,这个配方,是用来抵制和预防疾病传染的。
  莫非有人早就知道玉海棠得了鼠疫,害怕白月辰每日去看她被传染吗?
  会是谁?
  蓝漓想了好久,也百思不得其解,慢慢睡了过去。


第154章 遗诏
  第二日,蓝漓醒来的时候白月笙已经不在了。
  蓝漓瞧了瞧外面的日头,有些责备的道:“怎么不叫我?”
  彩云忙道:“王爷说您太累了,让您多休息一会儿,靖国公府那边有张院正盯着,也没什么大问题的。”
  蓝漓也没多说,翻身而起,收拾一番之后,交代院中嬷嬷好好照顾小丫头。
  站在王府门口,她有些不舍,但她明白,疫病的事情一日得不到遏制,她便要一日得不到消停了。
  蓝漓上了马车,淡淡吩咐,“从今天开始,王府众人无事不得随意外出,蓝家也一样,母亲那里我便不过去了,你等一会儿将我大哥找来。”
  “好,我这就去。”
  蓝漓直接去了靖国公府。
  张胜带着那些太医轮换着休息,一整夜没有停歇的照顾着那十几个感染了疫病的病人。
  见着蓝漓到了,忙上前行礼,“王妃。”
  “嗯,情况怎样?”
  “回王妃,按照方子服了药,现在还看不到什么效果,还要等上两日才行。只是那梅将军身边的春蝉状况很严重,已经起不了身了。”
  蓝漓没说话,张胜倒是个聪慧的,忙垂首带着蓝漓去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到了春蝉所在的地方。
  因为她的病情很严重,已经和其余人隔离了起来,孤零零的躺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一张木板床上。
  “服药了吗?”蓝漓一边把脉,一边问道。
  张胜道:“已经服过了,只是瞧着——”张胜不说话了,但意思很明显。
  蓝漓不禁叹了口气,“一日四顿药,不要因为她情况严重就不理会,只要有一线生机,总是要救的。”
  “老朽明白。”
  蓝漓和张胜又看了下别的感染者,今日,后宅之中有一个婆子两个丫鬟也发现情况不对了,一时间整个后宅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忽然,不远处,一个青衫人影衣袖之中飞出金丝,稳稳的缠在了一个婢女的手腕上,隔着两丈距离,在给那丫鬟诊脉。
  悬丝诊脉?
  张胜解释道:“那位是医宗封先生,昨日来之后便帮着照顾这些病人了,封先生不愧医宗的称号,年纪轻轻,医术已经十分了得……”
  封少泽感觉到了蓝漓的视线,回眸,冲着蓝漓点了下头当时招呼。
  蓝漓颔首。
  晚些时候,蓝烁到了。
  京中疫病之事本是绝密,蓝烁并不知晓,还以为忽然满城戒严是为了别的事情呢,所以当他听到蓝漓说出疯鼠之症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既然是在此处发现的疫病,那你在此处做什么?你速回王府去,瘟疫的事情自然有太医院和朝廷管着,你——”
  蓝漓摇了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你既知疯鼠病,当然也该十多年前那场瘟疫……”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你不能在这里。”
  蓝漓叹息,“有用吗?即便我现在走的了,一旦疫情控制不了,这京城之中,又有谁可以偏安一隅?”
  蓝烁僵住。
  蓝漓又道:“这病,我心中有数,大哥无需担心……这瘟疫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京城之中要么今日要么明日就会分派太医和民间药女名医对可能感染的区域进行排查,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稳住家中情况,父亲和母亲,不要出了什么乱子。”说着,又将配好的生方拿过来交到蓝烁手中,“这些拿回家去,煮了撒在各处,还有一份送去紫恋那里。”
  “……好。”蓝烁僵了僵,他忽然懊恨,会医术的人为何不是自己呢?自己身为长子,这么多年来诸多的事情却总要妹妹一力当先,他这做哥哥的心中又怎会好受?
  *
  户部银子很快到位,按照蓝漓和张胜拟定的生方熟方将药材全部购置配好。
  蓝漓又补充了一些可能会紧急需要的药材,张胜侯在蓝漓身旁,俨然已经成了蓝漓的助手。
  张胜结果单子,一边问,“如今京中的药材可能不够,还需去别处采买一些。”
  蓝漓道:“这个张太医放心,我即刻让人传信出京,到卞南去。”她在绿凉和卞南也算有些根基,若要在那里采买些药材救济还是可以的。
  张胜忙道:“那便好。”
  门口,出现了一个素衣颀长的公子,竟是梅弈宁。
  梅弈宁面上没什么表情,狭长的眼眸扫过这满院子的太医和忙碌的医女诸人,慢慢的落到了蓝漓的身上。
  蓝漓坐在院中临时置办的条桌面前,一面奋笔疾书,一面听着其余的太医或者药女禀告感染疫情病人的情况,一心多用,几处都不曾落下,那表情十分认真而严肃,梅弈宁怔怔的看着,眼中再无往日的戏谑和华彩,透着一股黯淡无光的灰败。
  张胜忙上前见礼:“梅世子。”
  梅弈宁没理他,而是到了蓝漓的身前,“我能做些什么?”
  蓝漓怔了一下,道:“眼下的确是有件事情必须要做,可你的状态——”不好吗?非也,梅弈宁根本是一点状态都没有,像是随时会昏倒一样。
  “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谁又敢懈怠分毫?”梅弈宁深吸了口气,道:“不打紧,我就是没睡好而已,你说,我去办。”
  蓝漓认真的瞧了他一眼,“好吧。”
  因为那龙骨被换一事着实想来让人心惊,所以蓝漓也不放心收来的药材,万一要是被人动了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张胜觉得这有点言过其实,谁会找死在药材上动手脚。
  蓝漓淡淡道:“她敢在梅将军的药材之中动手脚,就能预测到这场瘟疫,这个人的疯狂,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
  张胜僵住,额冒冷汗。
  蓝漓道:“好了,梅世子便去帮忙检查哪些药材吧,张院正,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
  “我去。”蓝漓话未说完,就见封少泽走上前来,道:“我去吧,若是王妃信不过,可派两个太医跟着前往。”
  蓝漓微怔,果然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连封少泽这种寡情冷漠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了。
  蓝漓道:“不是信不过,而是药材颇多,需要的人手也多,这样,带几名太医,然后挑几位民间名医,一起去办。”她知道,封少泽在那些民间医者的眼中,素来是领头羊,算起来极有威望。
  “但凭王妃吩咐。”
  蓝漓应了一声,着张胜和封少泽去挑了人,可没想到,张胜才一表达清楚挑人的用途,竟然有大半的人表示要前去验证药材,而不是在此处照顾病患。
  张胜面色微变。
  太医们为了那两个名额争执起来,一时间竟然吵得不可开交。
  张胜喊了几声,却渐渐镇不住了。
  一个太医更是高喊,“这疯鼠病根本金牛治不好,我们苦习医术,是为了治病救人,可不是在这里送死的!”
  其余的医者也纷纷高喊。
  这里的太医都是迫于朝廷威压才来的,而那些民间医女和大夫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是疫症,只以为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才一股脑儿全挤了进来,可昨日梅映雪那具尸体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吓到了,他们的心早不在此处,整日惶惶不安,深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梅映雪,满身疱疹死无全尸。
  这一日一夜早将他们的耐性消磨,方才的那道调令也抹掉了最后的一点镇定,他们不要在这里等死,他们要走,要离开这个随时会要了他们命的地方。
  骚乱,在最短的时间内发酵,一时间场面无法控制。
  战狂脸色阴沉的瞪着那些纷纷脱掉生方煮过的衣服打算离开的医者,手握住了剑柄。
  蓝漓也皱眉,正要站起身来。
  一柄长剑却忽然飞出,嗖的一声,插在了那些企图奔走的医者们面前一块巨石上,剑锋三分之一没入巨石之中,樱穗儿因为余力随风晃动。
  瞬间,所有的喧嚷都没有了,大家瞪着那柄剑,一片死寂。
  梅弈宁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妃身先士卒还在此处,你们想去哪?难道你们的命都比王妃还金贵不成?!”
  梅弈宁一步步走上前去,狭长的眼眸扫过那些方才叫嚷着不要在此处送死的人,忽然嗤笑一声,“你们在此处一日一夜,说不准已经感染了疫病,回去?是想把病带给你们的家人,让他们也和梅将军一样吗?还是你们以为,逃离了这里你们就安全了?你们都是医者,什么是疫症,你们比本世子更清楚,今日你能逃得过,难保明日染上的那个人不会是你——”
  众人全部僵住。
  梅弈宁手腕抖了一下,长剑嗖的一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慢慢抬手,剑锋落在那闹得最凶的太医脖颈之上,“若疫症不得控制,京城数十万人都要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本世子先送你上路,免得你回去祸害家人。”
  那太医被吓得满脸无血色,“世子……求世子饶命……老臣……老臣一时昏了头……”说着已经软软的跪了下去。
  “是昏了头?”梅弈宁轻轻的问。
  太医忙点头,“是……是……老臣知错,老臣惭愧啊……”他又何曾不知道医者仁心,可在生死面前,自小灌输的理念早已不知忘到何处去了……
  其余医者也纷纷垂下了头。
  梅弈宁躬身扶起那太医,道:“众位都是医界佼佼者,只要这次遏制瘟疫成功,挽救无数百姓性命,众位便都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天家自会论功行赏,反之,就是我大周的灾难,你即便今日逃离,他日一样无可幸免。”
  众人浑身一凛,若说还有那不识相想跑的人,也被梅弈宁这一番恩威并施截断了最后的退路。
  不走尚有活路,走就是死路。
  蓝漓不得不对梅弈宁刮目相看,这个人,不愧是靖国公和太后一心培养的世子人选,当他丢掉了玩世不恭拾起长剑的时候,浑身仿佛透出一股耀目的华彩,让人不敢逼视。
  所有的医者各归各位,张胜抹掉额头的汗珠,挑选了两名太医,又陪着封少泽选了两名民间大夫。
  梅弈宁上前站在蓝漓身边,“此处就交给王妃了,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府中管家便是,若是有人不配合,便让战狂传信给我,我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蓝漓点头:“多谢。”
  梅弈宁笑了笑,“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不过几日之后,靖国公府只怕成了瘟疫源头,修罗之地。”
  蓝漓怔了一下,总觉得梅弈宁那笑容有些不一样了,像是一个冷笑,或者自嘲,又或者不带任何感情,只是一个动作而已。
  蓝漓也觉得矛盾不已,道:“不过是医者本责而已。”
  很快,梅弈宁便带着人离开了。
  *
  骁骑营暗牢
  玉海棠靠在青石砖的墙壁上,这里太黑太暗,不辫百日黑夜,她只隐约觉得应该有两三天了,却不确定时间,自从被丢来的那一刻开始,没有人送过吃喝,也没有人开过铁门。
  她不禁想着,靖国公难道是想饿死她吗?
  可她忽然轻笑了一声,这样的死法,靖国公还真是给她面子了不是吗?
  哐当。
  门忽然开了。
  一抹光亮照了进来,刺的玉海棠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周边墙壁上的壁灯被点亮,等她适应了光亮完全能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她三丈远处,靖国公站在那里。
  玉海棠忽然笑了,“我倒是谁,原来是梅叔叔。”
  靖国公脸色微变,冷冷道:“住口!阿雪药中的龙骨是不是你换的?!”
  玉海棠轻笑:“看来你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了,好吧,国公爷,小女子实在不知道国公爷在说什么。”
  靖国公身边那刘素的手动了一下,锁住玉海棠脖子的锁链忽然收紧,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她本娇弱,个头又不比靖国公高大,一下子被提的脚离开了地面,颤巍巍的挂在刘素的手上,如同随时都会飘散陨落的浮萍一般。
  玉海棠连连咳嗽。
  靖国公的声音冰凉的没有半点感情,“你换掉龙骨散播瘟疫,竟想害我全家,你这疯子——”
  玉海棠还在咳嗽,她的脸上,却露出冰冷妖冶的笑容来,“怎么……咳咳……国公爷……你也会害怕……瘟疫吗?”
  看着她眸中那看透一切又嘲讽的眼神,靖国公忽然脸色僵硬,他只一个眼神,刘素挥手甩出,将玉海棠丢向青石砖墙壁,一撞之后,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
  玉海棠咳了两声,唇角露出血迹,颊边还带着几分笑容,可她看着靖国公的眼神却憎恶愤恨,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脖颈一紧,刘素拉住了那条铁链。
  靖国公冷言道:“我要你为阿雪陪葬!”
  玉海棠被拖出了好一段距离,血迹拉在青石砖的地面上,“真的只是为了梅映雪吗?咳咳——国公大人,你难道不想要那件东西了吗?”
  靖国公眯起眼眸:“你休要再巧言令色,本公不会信你。”
  玉海棠唇边带着笑,她的声音破碎而诡谲,“那件东西呀……你们找了好多年的那件东西……你真的不想要吗?只要我死了,那件东西就会公诸与众……”
  靖国公浑身一震,他回头,看见玉海棠趴在青石砖的地面上,带着最妖媚的笑容,用唇瓣无声的发出两个字。
  遗诏。
  靖国公面色大变。
  玉海棠得意的笑了,还笑出了声,她太高兴了,她知道,靖国公不敢,也不能杀她。
  靖国公僵立当场,咬牙道:“那东西在何处?!”
  “这就要看国公爷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靖国公看着她那得意的表情,恨不能将面前这女子挫骨扬灰,可他却明白,他不能,至少,在那件东西拿到手之前,他不能。
  身后,一个亲卫对刘素耳语了两句。
  刘素怔了一下,低声道:“国公爷,沁阳王来了。”
  沁阳王白月辰,乃是淑妃之子,而淑妃,又是楚家次女,白月辰的来意,再明显不过。
  靖国公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咔嚓作响,他忽然捏住玉海棠的下颌,将一颗药丸急速塞入她口中,并且按住她的脖颈,让她咽了下去。
  靖国公冷笑,“好啊,我们且看谁能笑到最后。”转头,他离开之前道:“把她交给沁阳王。”
  “是。”
  暗牢地面上,梅映雪抚着胸口,用力的敲打,想将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但却之中无果。
  门再次被打开。
  白月辰一身白衣,被月光照出的影子长长的垂下,挡住了玉海棠的脸。
  白月辰的脸上,神情复杂,他看着玉海棠如今的样子,狼狈又糟糕,发丝凌乱唇角血迹,一抹担忧很快闪过,这样一个弱女子,被关在骁骑营的暗牢之中足足三日,所遭受过的罪可想而知。
  玉海棠半支起自己的身子,吃力的抬眸,看向白月辰,道:“你总算还知道要来救我。”


第155章 不要动叶静美
  白月辰将玉海棠直接带到了沁阳王府之中。
  这里的人,都是他曾为皇子时候府中的老人,都是极忠心的人。
  管家润福瞧着那玉海棠的样子,忙去找了府中的大夫过来,又叫了两个伶俐的丫鬟伺候。
  玉海棠连日水米未进,又被刘素打伤,此时已经昏了过去,不过尚幸都是皮外伤。
  两个丫头和嬷嬷准备了热水给玉海棠净了身,又在厨房准备了热食温着,两个时辰之后,玉海棠忽然醒了过来。
  她醒的时候,白月辰就坐在床边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窸窸窣窣的动静,让白月辰回神。
  “你醒了。”
  玉海棠静默了会儿,哑着嗓子道:“我以为你不会去。”她的喉咙,因为被铁链锁过受伤,声音都不正常了。
  衣袖下,白月辰的手紧了紧,他垂着眼眸,半晌,忽然道:“阿雪……是你吧。”
  他本是要问她的,可话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
  还有谁会对梅家人如此憎恨,疯狂到不惜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可是,阿雪……
  他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玉海棠,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他忽然就觉得心口骤然疼痛的厉害起来,“你……你不该对她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她已经武功尽失了,当年事发之时她还那么小,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你——”
  “你在教训我吗?”玉海棠冷笑,“全天下谁都有资格教训我,唯独你没有。”
  白月辰看着她被仇恨燃烧的眼眸,浑身僵冷,说不出话来。
  “楚府被夷满门之时,又有谁曾顾念过那些老弱妇孺?梅映雪对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条命也未必偿还的了,表哥……”
  玉海棠看着白月辰,极其认真的唤了一声。
  那一声“表哥”像是从天外传来,缥缈虚无,明明是不真切的,却又一下一下撞入了他心底最深处。
  “梅映雪根本不喜欢你,你之于她,除了利用,没有别的。”
  砰。
  有什么东西似乎碎了,是他一直以来自我安慰的幻想,也是他不愿意看清的真相,终于是……
  碎了。
  *
  蓝漓住在了靖国公府,亲自盯着这些感染了疫病的人。
  所有的病人都按时服药,并且根据病情的变化,换上不同的治疗方法,但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尚幸也没有反复。
  张胜跟在一侧,禀报这府院中病情扩散的最新情况。
  等回报的差不多了,蓝漓问:“那个春蝉怎样了?”
  张胜想了想,道:“不太好,用药都没起到什么效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怕是……”
  蓝漓心中明白了一些,道,“先忙吧,我等会儿去瞧瞧。”
  等张胜走开之后,蓝漓又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便换了衣服装备妥当,进了春蝉所在的那间房。
  春蝉躺在木板床上,疱疹如今只是在手臂之上,还未曾蔓延到脸上去,可那发黑渗血的样子,还是看起来十分可怖。
  彩云脸色凉了一下,道:“小姐,走吧,这里每天都有人来看的,要是有什么,自然也有人回报。”
  蓝漓眉说话,到了床前坐下,把了把脉,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胳膊上的那些疱疹,忽然轻声咦了一声。
  “怎么了?”彩云还是有些排斥,忙将蓝漓拉的远了些。
  蓝漓道:“按说,这手臂上的疱疹每日都会新增一些,她倒是怪了,还是前几日的样子,没多也没少。”
  彩云呐呐,“难道是药有效果了吗?”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蓝漓不由多看了春蝉一眼,梅映雪一来是疫病的确严重,二来主要还是梅映雪自己,受伤在前心灰意冷在后,所以病势一旦侵入便一发不可收拾,可这个春蝉,却是求生意志强烈,竟能抵御病情不再加重……
  “好好盯着那些太医照看着。”
  “是。”
  是夜,蓝漓回了房间之后,也没什么睡觉的心思,便拿出张胜关于十多年前那场疯鼠病的手札记录。
  这记录倒是详细,何时用药,用的什么药,连管制瘟疫的官员说了什么话都记得很清楚。
  忽然,蓝漓眼眸动了动。
  按照这手札记录之中所述,瘟疫之事,一开始是由楚国公负责,并且已经对瘟疫有所控制,可不知为何疫情忽然沉重起来,由原来的几千人变成上万人,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皇上震怒,又派靖国公前往,瘟疫最后由靖国公镇压,但是后面却写的很笼统,只说如何用药和处理灾后之事,对于如何控制疫情,却不曾详细注明。
  据说楚国公也是文韬武略的治世能臣,那瘟疫传播既然有所控制,怎的忽然又严重了起来?难道是传言有误,还是因为别的?
  蓝漓忍不住蹙了蹙眉。
  彩云问道:“小姐,怎么了?是关于这个疫情,又有什么难解之事了吗?”
  蓝漓抬眸,“你去请张院正过来。”
  “哦。”
  彩云离开一小会儿,张胜便随之而来。
  张胜对蓝漓素来是恭敬的,垂首道:“不知王妃找下官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蓝漓抿唇刚要发问,却忽然掐灭了自己心头念想,只问道:“只是念着院正大人辛苦,我这里有些王府厨房做的糕点,请张大人尝一尝。”
  张胜受宠若惊,“这……”
  “张大人不必拘谨,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就怕张大人不喜欢。”
  “王妃客气了,老朽多谢……”张胜拿了糕点,正巧外面有事找他,张胜便告罪离去了。
  彩云皱眉道:“小姐,你怎么了?”她虽不明白蓝漓找张胜何事,但绝对不是送糕点这件事情。
  蓝漓没说话,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根本理不清楚,但她心里却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时候,她不该问张胜,或者这个人也许根本信不过。
  如果当年的瘟疫与楚国公靖国公府之间都有什么隐秘的事情,按说早将痕迹清理的很干净,而张胜也算是那场瘟疫的得益者,不该在手札中有所隐射暗示,给自己挖坑……
  还是……一切都只是她自己想多了,那些事情只是臆测?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然也无法入睡,反反复复的翻看那本手札,并让战狂给白月笙传信,请他暗中调阅当年卞南凉州瘟疫一事的卷宗。
  *
  太平日子虽然过惯了,但京中百姓还是很敏感的,京中接连戒严等各项奇异举动,让百姓人心惶惶,连皇宫中也不能幸免,还有些胆子小的宫女太监企图偷溜出宫或者私带宫中财物,都被太后以铁血手腕镇压。
  皇宫,长乐殿。
  入夜宫门下了锁,按理说靖国公不该在此处,但玉海棠一事终究是隐患,他一分一秒也耽搁不得,这才连夜入宫,拿了太后钦赐随身令牌到得长乐殿。
  太后冷声问道:“她真的说到那件事情?”
  “是,看她的样子,东西的下落她必定是知道的。”
  “真没想到……”太后的神情冰冷阴沉,“斩草不除根,遗祸无穷。”
  靖国公的面色也不轻松,“若非是宁儿,哎……”
  “行了,也别怨宁儿了,始终还是我们掉以轻心。”
  靖国公沉吟,“如今三皇子已清醒,再加上那个疯子,我们以后行事要万般小心才是。”
  “哀家知道,对了,哀家听说你将叶静美拘禁在刑部大牢中?”
  “是。”靖国公沉声道,“如今爆出瘟疫一事,我们又不能把玉海棠交出去,自然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梅映雪所服的药,又正好是从叶家抓的,岂不是正巧?
  太后微皱眉,道:“可以动叶家,但不要动叶静美。”
  靖国公眸中极快闪过一抹冰凉,“为何?”
  “皇帝的心思,你与哀家都是知道的,这次你拿了叶静美,他没有做声,不代表不理会,一旦你做的过了,激怒了他,只怕他会翻脸不认人……”太后秀眉紧皱,“上次因为若华的事情,你们之间已经不愉快,不要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靖国公一凛,“我知道了。”
  *
  勤政殿
  白月川坐在帝座上,看着京城各部传来关于瘟疫管制的事情,眸色阴沉冰冷,冻得整个殿内的太监无一人敢出声。
  烛火随着窗口的微风晃了晃,大太监王进立即上前掌灯,并以眼神指示一旁的小喜子关窗。
  白月川放下奏折,“什么时辰了?”
  王进忙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快要亥时了,你看今日是去昕贵人那里,还是谢贵妃那里?”
  白月川一记冷眼剜了过去,“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那声音冷飕飕的,王进被吓得满脸冒汗跪倒在地,“万岁爷打趣奴才呢,奴才哪敢?”
  白月川姿态闲适的靠在龙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掌下纯金打造的龙头,微眯着眼看向王进,似乎下一刻就会低沉而随意的说出一句——
  拖出去斩了。
  半晌,白月川凉薄的道:“瞧你吓的那个样子,废物。”
  王进嬉笑附和:“是,老奴是废物,废的不能再废的废物,连万岁爷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不,千万分之一——”说着,双腿打着摆子站了起来。
  “够了,把这些恶心的话给朕收回去。”白月川垂下眼眸,活动了一下胳膊,王进连忙上前锤肩,一边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奴才这嘴啊,就是不会说话。”
  白月川淡淡问道:“靖国公进宫了?”
  “是,不过方才已经走了。”
  白月川半磕着眼没说话,此一番来,靖国公必然不会对叶静美怎样了。
  自那次在她绣楼闹了别扭之后,他许久都没再去找她,谁要她非要把那个封少泽留在叶府?那个男人看她的眼光让人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想到此处,白月川脸色又难看了,也该要她受些教训,让她知道,没有自己的庇佑,这京城之中她又岂是那么容易立足的。
  殿门口,忽然响起声音。
  守候在门口的御林军喝道:“谁?是谁在那里?!”
  接着,是一个颤巍巍的宫女声音,“奴婢……奴婢是皇后宫中的,皇后娘娘差奴婢前来——”
  白月川身子几不可查动了一下,王进也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站在那里,不敢支声。
  白月川厌烦的道:“拖出去斩了。”
  *
  凤仪宫中,皇后怒极,一巴掌拍下去,卞南进贡上好的一套茶具碎成了无数片,整个殿里伺候的宫女也全部跪倒在地,直呼娘娘息怒。
  皇后玉妙人愤然道:“本宫只是遣个宫女去问候一声,他倒是下手一点不容情,这让本宫以后如何在后宫立足,如何再去面对那些整日里等着看本宫笑话的贱人们!”何况那个宫女,还是她带进宫来的陪嫁宫女,就算贸然前去勤政殿有所不妥,却也没有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打杀了的道理吧!
  她的身旁,是自幼教导陪伴的宋嬷嬷,低声提醒道:“此处虽然是凤仪宫,但是免不得隔墙有耳,要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听到了……”
  “听到了又如何?那些个贱人,拿什么跟本宫斗,就是龙座上那位,不是照样拿本宫没办法吗?!”
  “娘娘!”宋嬷嬷连忙阻止,“娘娘慎言。”
  玉妙人咬牙,想到什么,忽而冷冷的笑了起来,“你去找那刑部侍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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