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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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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想——
  “醒了?”只是刚下床,白月笙就睁开眼站起身。
  “饿不饿?”他一如平常,上前扶她,“战狂,拿些吃的来。”
  “是。”
  门外战狂应了,走路无声。
  蓝漓坐回床边上,“这是哪?”
  “综州附近的一家小客栈。”白月笙道,“你的手臂我让颂先生看过了,不妨事,内服你自己的舒筋活血药,再用烈酒将肩头淤血推开就是了。”
  “嗯。”
  蓝漓抿着唇,半晌,才道:“你怎么来了?”
  “本就要来。”白月笙神色如常,“是你不等我。”
  他说很寻常,像是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没有发生过。
  蓝漓怔了怔,“甩开金甲卫,是我的错,我没想到星阁的护卫没能跟上,有人在半路对我动手。”
  战狂带着食物来敲门。
  白月笙去开了门,然后进屋端到了蓝漓面前,“先吃吧。”
  简单的清粥送到了蓝漓的唇边,蓝漓却没张嘴的意思。
  “怎么?”白月笙问,“不和胃口?”
  “没。”蓝漓摇头,“那……那日不是那么生气……怎么……”那日白月笙说起风那件事情的时候,那眼神,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种受伤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自己在睡梦之中经常梦呓,那白月笙是听到了多少次?
  难道就这么轻描淡写就过了,都不再继续问她了吗?
  蓝漓心中有些复杂,怕他过问,自己无法回答,又怕他不问,两人之间芥蒂更深,误会更甚,还是……不过问是因为无所谓。
  难道这男人不嫉妒?


第474章 弯月……
  蓝漓心中有些复杂,怕他过问,自己无法回答,又怕他不问,两人之间芥蒂更深,误会更甚,还是……不过问是因为无所谓。
  难道这男人不嫉妒?
  然。
  这些嘀咕,终归只是蓝漓自己在心中想着,白月笙若是不问,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再与白月笙提那件事。
  说实话,那件事情,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说。
  她勉强抬起手臂,接过白月笙手中的粥碗,在这个话题上不打算继续。
  白月笙却不着痕迹的转过去,“我来吧,你受伤了。”
  胳膊的确疼,蓝漓只好放弃。
  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吃完了一碗粥,后面小思儿醒了,便把孩子也喂饱了。
  小思儿许是累的厉害饿醒的,吃了一些便又睡了过去。
  白月笙吩咐人将东西送了出去。
  蓝漓问道:“我瞧那客栈着过火了。”
  “我去的时候已经着火。”白月笙淡淡说着,脱靴上了床榻,没说自己当时吓得几乎心跳停摆。
  一整个晚上,他几乎将蓝漓能藏身的地方全部找了一个遍,却没找到人,最后冷静分析,蓝漓带着孩子,必定无法忍受风餐露宿,那山坳之中没有可去处,必定会在雨停之后想办法回到客栈。
  果然,他猜对了。
  “那你可见到常青常礼?”蓝漓问。
  “没有。”
  蓝漓皱了皱眉。
  “不过不必担心,战坤见到了。”白月笙淡淡,“常家兄弟乘乱跑了。”
  蓝漓愣了一些,这个人在和自己开玩笑?
  然听到常家兄弟安全,她自然松了口气。
  “那你可查到,那两波都是谁的人?”
  “客战之中的确是山贼,但并非全部都是,其中有几人,是北狄人,但他们并没有杀心。”
  “北狄人。”蓝漓无意识间,已经扯了一下唇角,“萧明秀派人来找我,竟然不是要杀我。”她倒是有些意外。
  “她的心思机敏,与常人不同,或许知道要了你的命,对她并无任何好处,相反的,拿到别的东西,对她的意义更重大些。”
  蓝漓沉默了会儿。
  夜明翡翠的作用,她自然是知道的。
  当时夜明翡翠丢失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落在了萧明秀的手中,但萧明秀却没有立即还给她,肯定是知道夜明翡翠的用途。
  如今再来派人盗取,也不是没可能。
  “那后面那波要命的人呢?”
  “我虽未查明到底是谁,但这京城之中,三番几次想要你性命的,始终也不过那一人而已。”白月笙说着,眉宇之间,闪过一抹阴沉。
  “当初她有一万个理由杀我,如今……”蓝漓怔了怔,“只怕杀心越发重了吧。”
  她一向是太后的眼中钉,也只有太后会绞尽脑汁想着要除去她,尤其是如今白月笙成为那些人心中和亲的人选,她这个王妃便越发的碍眼了吧。
  “好了。”白月笙扶着蓝漓的手臂让她躺下,“先休息一晚,明日还要出发去滨州。”
  “嗯。”蓝漓点点头。
  无论如何,他们出了京,太后也远在西京,现在滨州的事情更重要些。
  “对了,家轩……”蓝漓问道。
  “让战坤去接了,明日就到。”
  “那就好。”
  蓝漓虽安了心,但免不得又胡思乱想了一阵,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京城的夜,素来热闹。
  尤其是北狄使团入京之后,取消了宵禁,烟雨巷和春熙路所有的铺面几乎彻夜不打烊。
  前些时日虽有疑似瘟疫的世间发生,但在白月辰白月笙以及卓北杭封少泽几人的“努力”之下,一切归于平静,皇帝回京也就在这几日。
  夜晚的繁华,自然没受多少影响。
  春熙路上,萧明秀换了北狄常服,走走停停,看着路边小吃摊位,看起来又娇又俏。
  胡汉如同影子一般跟在萧明秀的身后,看着耿直憨厚一副老实相,实则暗暗护卫那些不知名的危险。
  一个人影闪过。
  胡汉瞧了不远处在面摊上吃小吃的萧明秀一眼,跟了过去。
  少顷,他回转,出现在萧明秀身后,神色不好,“失手了。”
  萧明秀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又挑起细长的面条放到了口中。
  “有人要对华阳王妃下杀手,连我派去的人也没放过,后来着了火,华阳王妃应是乘乱跑了,要再派人——”
  “不必。”萧明秀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口汤,挑了挑眉,似乎十分喜欢那味道,引来摊主一脸温和笑意。
  “可……有人追杀王妃,对我们来说无疑也是个机会。”越乱,下手的机会其实越多。
  “不必了。”萧明秀站起身来,笑着走向摊主,付了钱,也给了打赏,打赏不多也不少,赚的那老摊主衷心的喜欢,这是她的脾性,更是她的本性,便是那路边上的小百姓,要想不喜欢她太难。
  然白月笙……
  不喜欢终归还是不喜欢。
  她离开面摊时说了一句,“笙表哥离京了,只要他在王妃跟前,莫说是你们想拿到玉,估摸着连那想要王妃性命的人,也没机会下手。”
  胡汉滞了滞,只得作罢。
  “可……是什么人会对王妃下杀手?”胡汉百思不得其解,“这几次之后,太后应该明白,想要让华阳王就犯,只能迂回图之,她不该再派人要王妃的性命才是。”
  “你忘了,有那么一个人,才不管迂回还是直接,像个疯子一样,只想报仇。”
  “公主说的是——”
  “不然,你以为除了她,还能有谁?”
  胡汉张了张嘴,一阵沉默。
  萧明秀道:“这个疯子,永远不知道收敛……她疯起来,固然有疯起来的好处,但也得疯的恰到好处,不然就成了搅屎棍,连咱们的事情也要被她给搅和了。”
  “公主说的是,那现在咱们这是……”
  “去见一面吧。”
  “是!”
  ……
  叶府绣阁
  叶静美刚从叶老爷子处回来,便马不停蹄的处理叶家各处商行送上来的账本。
  叶家这些年来虽说是叶静美当家做主,但有些生意上的人,还是看着叶老爷子的情面,因此,当叶老爷子病危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人便不安分了起来,也让叶静美这一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竹月伺候在边上,帮忙整理。
  一个时辰之后,夜色渐沉。
  竹月道:“今日先休息吧,明天再处理。”她上前,给叶静美按了按发疼的肩背。
  “也好。”叶静美站起身来,“不必按了。”叶静美拍了拍竹月的肩膀,“竹星性子太活泛,如今我身边,能指上的只有你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事情还多着。”
  “好。”竹月点点头,刚到门口,忽道:“封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来看看姑娘。”
  “姑娘还没睡,这边请。”
  竹月对封少泽一向客气,将人引了进来。
  这段时间,封少泽为了缓解叶老爷子的身子,可谓用尽了一切办法,叶静美心知肚明。
  也唯有在封少泽面前,叶静美敢将疲惫露出来,不必强打精神。
  “封先生有事?”叶静美揉着眉心,问道。
  “也没别的事,只是瞧着你最近劳累,送一些舒缓胫骨的药膏过来,你坐的时间太久,难免身子不适。”说着将一只黑色瓷瓶递给了竹月。
  “多谢封先生关心。”
  叶静美对封少泽,除了感激,再难有别的感情,封少泽眼底的温热,她回应不起。
  他们的婚期,本来是到了的。
  但因为前段时间京城疑似瘟疫,白月川离京之前,下了一个圣谕,“瘟疫”解除之前,禁止一切聚众活动,自然包括婚丧嫁娶等等。
  叶静美和封少泽的事情,便耽搁了。
  对此,叶静美暗暗松了口气,她如今这样,又怎么配得上封少泽?成婚不过是为了给爷爷一个心安。既然时局如此,不必成亲她自然松了一口气。
  封少泽则一如往常,并未多提婚事,对叶静美和叶老爷子也是一如既往。
  可他这样,叶静美反倒越发觉得对不起他来。
  可。
  叶老爷子的身子需要封少泽。
  她倒成了一个可耻的利用者。
  每当封少泽对她表示关心的时候,她便越发的自责自厌起来,不知不觉,口气也又冷又疏离。
  封少泽习以为常,“还有你的身子……”他欲言又止,“你自己要注意,若是累垮了,叶老爷子会很担心。”
  叶静美点了点头。
  封少泽也不再多说,直接告辞离去。
  竹月站在绣楼前,悠悠叹了口气。
  封先生,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是小姐心中的那个人。
  *
  离开绣楼,封少泽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出了府。
  最近这段时间情况特别,封少泽深夜出府,叶家守卫也习以为常。
  但今夜,封少泽没有去德善堂,而是兜兜转转的,绕到了一处朴素又巍峨的宅院后巷,被人迎了进去。
  那仆人弓着身子,带着封少泽兜兜转转了一阵,穿过走廊,进了月洞门。
  一股芙蓉香扑面而来。
  那仆人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院内守着个小婢女,不安的来回踱步,一见封少泽,立即跟看到救星一样上前,道:“还以为封先生不来了呢,快快快——”
  封少泽一点头,提起袍角,随着那小婢女进了内间厢房。
  里面,一股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立在那,“封先生来了,请进。”
  他虽神态淡然,但也难掩眼底希冀,边走边道:“煜儿的情况极不好,不久前弟妹看过,但……”他滞了滞,“这边。”
  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瘦的像是人干一样的孩子。
  封少泽站在床边看了看,手腕一抖,悬丝症脉。
  白月辰难掩焦急的等着。
  隔了好一阵。
  封少泽站起身来,摇头。
  白月辰一震,“难道连封先生也没办法?”
  “这孩子先天不足,后天调养又不够,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封少泽说的淡漠,身为医者,见惯了生死,实难再有什么波澜,“王爷节哀。”
  “封先生——”白月辰怔了一下,“封先生是医宗,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难道也会束手无策吗?”
  “医宗也是人。”
  白月辰话刚说完,封少泽还没回应,便有一道柔媚之中带着几分冷淡的女音响了起来。
  封少泽回头。
  帐幔之后,一个纤瘦的身影慢慢走出。
  她穿着暖橘色素纱长裙,纤细腰身不盈一握,系着图案精致的绣花腰带,长发如墨,随意在头顶绾了一个垂云髻,五官精致绝伦,一双眼睛更是充满矛盾的冷魅,让人只看一眼,便印象深刻。
  她慢慢走出,到了床边坐下,握住煜儿的手,“生死有命,封先生必定是尽力了。”
  白月辰滞了滞,无话可说。
  连京城医术最为精湛的华阳王妃和医宗封少泽都说这个孩子没救了,他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
  但白月辰却有些不安。
  他深知道煜儿在眼前女子心中的位置,如今煜儿命在旦夕,她却这样的平静,平静的有些过头。
  “弯月……”
  女子慢慢起身,回头。
  那张脸,却不是玉海棠,又是谁?
  “你不必担心,我没事。”她看向封少泽,“还没多谢封先生的救命之恩。”
  这一次,她还能鲜活的站在这里,的确是多亏了封少泽活死人肉白骨的精妙医术。
  封少泽神色如常,背脊却隐隐有些僵硬,“各取所需而已,只希望王爷和姑娘说话算数。”
  “当然。”玉海棠笑了笑,“封先生救我,就是为了叶小姐,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和王爷都会护叶姑娘万全。”
  “最好是那样。”封少泽声音难得有些冷。
  他可以不和叶静美成亲,可以只做朋友都没关系,但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想叶静美能够安全,可叶静美偏生又是白月川的心尖肉,太后的眼中钉。
  好几次,太后险些得手。
  他能力有限,只能借助白月辰的手,来保护叶静美的安全。
  因为白月辰有必须对抗太后的理由。
  封少泽说完该说的话,转身便走。
  玉海棠淡淡一眼扫向白月辰,“夜深了,表哥也早些休息吧。皇上和太后快回京了,到时还有许多事情要费神。”
  白月辰滞了滞,才点头,“好……你是从外面回来?”
  “嗯。”
  玉海棠淡淡应了一声,“我去见了萧明秀。”
  “为什么?”白月辰眼眸微眯,“我说过,不要在和北狄人有任何牵连,你别忘了,楚国公出事的时候,有北狄细作供出楚国公和北狄朝中重臣勾结还拿出离开信物为证据,当年楚家的事情,谁又知道北狄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玉海棠为煜儿掖了下被角,无动于衷。
  白月辰皱眉:“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听到了。”玉海棠淡淡道,“楚家的那些债,是一定要追的。”
  白月辰怔了一下,“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做与虎谋皮,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
  “嗯。”
  白月辰抿紧了棱角有致的唇瓣,一时无言相对。
  玉海棠分明就是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心不在焉,可北狄人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不对。
  她说是去见萧明秀。
  白月辰虽早知道,萧明秀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但值得玉海棠去见一面,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他指的是玉海棠和萧明秀。
  “你管好你自己那些事情就是了,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用管我。”
  玉海棠起身,淡淡道。
  跟一个人吵架也许会很累,但跟一个心不在焉又无所谓,根本不像与你继续谈下去的说聊天只会更累。
  一时之间,白月辰无言以对。
  “楚家的事情我没忘记,定远将军这件事,是解开楚家当年被冤枉的重要线索,只要以这件事情拿下靖国公,再由靖国公顺藤摸瓜,当年的事情自然真相大白。”
  凉州瘟疫的始末,靖国公就是关键。
  然而。
  许多事情,说的次数太多,反倒变了味道。
  玉海棠眼眸动了一下,似笑非笑,“我只要真相,只要结果,至于表哥是为了楚家的债,还是为了给梅映雪的父母讨回公道,与我无关,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白月辰深深吸了口气,知道今日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你休息吧。”
  ……
  送走白月辰后,玉海棠回到了床边。
  她那双冷魅的眼,看着床榻上几乎没有生气的煜儿,想起方才白月辰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要与北狄人有任何牵连?
  这些年,若非是叶赫王暗中护着,她早死在太后手上,如今再来撇清关系,岂不是太晚。
  回想这一年多的过往,她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冷魅的眼中,闪过阴森狠厉。
  若非是蓝漓,她不会失去分寸,以至于落到靖国公的手上,身中和合散。
  若非是身中和合散,她不会阴差阳错和叶赫王颠鸾倒凤,连最后一丝干净都守不住。
  而蓝漓手上,风神医留下的书册之中明明有记载和合散的解法,蓝漓却袖手旁观。
  噩梦侵蚀了她的身心,她只剩下心中对白月笙的那些淳淳恋慕,就像是心底唯一一抹光亮一样,让她的生命至少还能有些明光。
  可偏偏就是那个女人,却是她心中那抹光照的最亮最耀眼的女人,夺去了她最后一丝希冀。
  为何不杀她?


第475章 怨憎
  噩梦侵蚀了她的身心,她只剩下心中对白月笙的那些淳淳恋慕,就像是心底唯一一抹光亮一样,让她的生命至少还能有些明光。
  可偏偏就是那个女人,却是她心中那抹光照的最亮最耀眼的女人,夺去了她最后一丝希冀。
  为何不杀她?
  床榻上。
  煜儿很安静。
  脸孔苍白如纸,瘦的吓人,却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慢慢的握住了煜儿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
  孩子忽然不舒服,剧烈的咳嗽起来,动作很大,声音却低而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来,接着便大口的喘气,呼吸困难。
  玉海棠神情平静,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背,帮煜儿顺气。
  这样的反应,在最近这段时间来说,可谓十分的正常。
  只是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重更难受,也有好几日水米未进了,今日的封少泽,来与不来,其实没什么要紧。
  煜儿咳嗽没有停歇多久,继续剧烈的咳了起来。
  玉海棠捏起袖角,沾了沾孩子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神色木然,慢慢拿起一旁的枕头,放到了孩子的脸上。
  然后。
  慢慢用力。
  那动作,就像是轻抬手臂绾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发髻一样顺手而流畅。
  孩子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四肢乱摆。
  而玉海棠的手慢慢用力。
  渐渐的,孩子的挣扎越来越弱,终于不动了。
  她松了手,枕头掉到了地面上。
  床榻上,枯瘦的不成人形的煜儿瞪着双眼,已经气绝。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是最敬畏的姐姐亲手要了他的命。
  她的心剧烈的疼痛着,下颌微抬,双眸微眯,强逼回眼眶之中那些泛滥的湿意。
  这个孩子……
  是她楚家唯一的一点血脉。
  即便他对这个孩子表现的并不那么亲热关怀,可骨子里,这个孩子,却是她这些年来朝前不断努力,为楚家“收债”的动力。
  然。
  她现在却连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
  她憎恨,伤痛,却更无能为力。
  因为她不是医者。
  可蓝漓,封少泽这些医者,却也只能说无能为力。
  一抹怨怒和恨意汹涌而起,将她那张本就冷魅寡淡的脸,映照的越发阴沉狠厉。
  ……
  国宾馆
  夜色已深。
  萧明秀见过玉海棠之后回来,到现在都没什么睡意。
  她不断的想着玉海棠说的话——
  你以为太后和皇帝能用圣旨命令得了他?
  还是你以为他会为了白月辰让步妥协?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白月辰让步的次数已经够多。
  或者你以为,白月辰还是以前那个心慈手软,没有半分手段和魄力的懦弱太子,任由你拿捏钳制?
  你进不了华阳王府,无论以什么身份。
  你也进不了他的心。
  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另一个女人放在心尖宠着?
  那么,为什么还要留那个女人的命?
  ……
  萧明秀慢慢皱起眉头。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伤人命。
  她也许喜欢白月笙,但那份喜欢并没有达到让她疯狂的地步。
  或者可以说,在任何事情上,她都做的比较保守。
  但玉海棠却出手狠辣,凡是挡路的人,一只有一个字,死。
  “公主……”胡汉有些担忧,“那个女人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你觉得她说的不对?”
  胡汉滞了滞,“我不知道,总觉得一个女人,实在太过……阴暗狠辣了些。”
  “的确心狠手辣。”萧明秀挑了挑眉,“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如她。”
  胡汉本想说,你金枝玉叶,又何须与那样的女人比,但却没说出口。
  顿了会儿,萧明秀问道:“三哥最近和笑玉姐姐见面了吗?”
  “隔两日就见。”胡汉回道:“宫廷虽守卫森严,但因为那‘瘟疫’的事情反倒有了可乘之机,而且宫中正主们都不在。”
  萧明秀笑了笑,“笑玉姐姐病了那么久,忽然被治好,总难免还会有点后遗症什么的,从北狄带来的旱雪莲还有一朵吧,明日派人送过去,让笑玉姐姐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吧。”
  “公主!”胡汉微微一僵,“这——”
  萧明秀却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好困,我要睡啦。”
  ……
  这一夜,白月辰彻夜未眠。
  等到第二日清晨的时候,他依旧没想到更好更合适的解决方法。
  门外出现一个影子。
  福伯已经候在那准备伺候洗漱了。
  白月辰吸了口气,唤道:“进来吧。”
  “是。”
  润福管家伺候的时间久了,只一眼,就看出白月辰有心事。
  说实在的,朝政的这些尔虞吾诈,当真不适合白月辰,可谁要他生来就是姓白,就避免不了这些阴谋诡计。
  他低着头,沉默的伺候白月辰洗漱,不打算安慰和劝解什么。
  以前,他就是劝解安慰的太多了。
  洗漱罢,白月辰出了府。
  润福管家送到门口,瞧着白月辰的背影有些出神。
  一个仆役快步上前道:“管家管家不好了……刚才芙蓉阁的下人来报,煜少爷他——”
  润福管家面色微变。
  死了?
  “怎么忽然就——”
  “早上打扫的奴才进去的时候就断气了。”
  “立即派人通知王爷!”润福管家转身往内,边走边道,却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那孩子,虽说必死无疑,但那种病就是折磨人,一日两日的死不了啊,怎么忽然就——
  忽的,他想起芙蓉阁中的那个人。
  “站着,且先不要找王爷回来,随我去看看再说!”
  那小厮又奔了回来,“是。”
  ……
  白月辰近了一趟宫。
  最近这段时间,他入宫次数有些多。
  一开始是为了宫中疫情,后来……却是假公济私的成分多了一些。
  疫情防治,主要是在后宫,所以在后宫辟出了一处闲置的偏殿来临时用作管制瘟疫的地方。
  巧的是。
  那偏殿,就在合欢殿边上。
  合欢殿是皇帝宠妃明妃的居所。
  明妃,明笑玉,那个很有可能是梅映雪一母同胞妹妹的女子,且还长了一张和梅映雪一样的脸孔。
  白月辰走在宫道上,沿路的宫人相继行礼靠边。
  他慢慢朝前,不远处就是用作临时管制瘟疫的偏殿。此时,正好就是合欢殿大殿门口。
  他脚步微微一滞,听到里面传来小宫女的念叨声:“多少吃一点啊,这是御膳房按照北狄口味做的早膳,娘娘您瞧,卖相就不错呢。”
  然后是一个女子温柔婉约的声音,“我不想吃。”
  白月辰停下脚步,朝里看了一眼。
  天气不冷,明妃和几个宫娥都在宫苑内的玉石桌边坐着。
  明妃虽在北狄住了多年,但骨子里却还是那种温柔婉约的周人气息。
  纤细柳眉慢慢皱起,她一眼也不愿看那食物。
  入宫时日久了,她的想法也慢慢变了一些,不再天真的以为,入宫真的会帮到情郎,或者为北狄争取什么权益。
  萧明谦以前淡淡提过的那些关于叶赫王的野心,以及来到大周之后,关于自己身世隐秘的事情,都让她成长了不少。
  如果她真的是周人,她的父亲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死在北狄和大周交界处的定远将军。
  定远将军当年之事,隐约和靖国公有关系。
  而当今太后是靖国公的胞妹,靖国公亦是皇上的舅父。
  说起来,便是皇上的亲信。
  自己如今这宫妃的身份,怎么想,都那么尴尬。
  更何况,自己喜欢的人还另有其人。
  “王爷!”
  一个宫娥看到了白月辰。
  白月辰回过神,收回眸中复杂情绪。
  明妃站起身来,二人见了礼,想了想,她将左右找了个借口支走,走上前去,“王爷是来宫中例行检查病情吗?”
  “嗯。”
  “我有件事情想……问问王爷。”
  “是何事?”白月辰顿了一下,“定远将军的事情吗?”
  “嗯。”明笑玉点头,倒也不意外,贝齿微微咬住下唇,“我想知道,那件事情查的如何了?我到底是不是定远将军的遗孤?”
  她问的直接,总觉得白月辰这个人,虽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但性子温润,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这……”白月辰怔了一下。
  “是不方便吗?”
  “也不是。”白月辰抿唇,“你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不知道……”明笑玉有些茫然,“这么多年了,我都是和乳母相依为命,有没有父亲,似乎没什么打紧的,只是如今牵涉到我了,难免就关心一下,如果不方便说,那便算了。”
  看着那张和梅映雪一模一样的脸,白月辰放柔了声音,“如果确定你的身份,我会告诉你。”现在,只是证据指向,他并没有铁证,起码要见到她那位乳母。
  “多谢王爷。”
  正在这时,几个宫人领着一个北狄装扮的人走了过来,说是明秀公主特意送了旱雪莲来给明笑玉补身。
  明笑玉笑道:“也就她有心了,收起来吧。”
  白月辰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一个宫人疾步奔了过来,“王爷不好了,府上……”宫人靠近白月辰,说了句话。
  白月辰面色一变。
  “王爷要是有事,便先去处理,今日打扰了。”明笑玉客气的道。
  白月辰点头,“好。”他欲言又止,想说点别的,但委实没什么立场,半晌,收回所有思绪,转身出宫。


第476章 旱雪莲
  白月辰面色一变。
  “王爷要是有事,便先去处理,今日打扰了。”明笑玉客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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