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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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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白月辰挑眉,“如此说来,事情似乎也不是毫无转圜余地。”
  “我倒是觉得未必。”白月笙皱着眉头,“若他们不是对睡火莲势在必得,不会打着睡火莲的幌子进京,封先生,这睡火莲,除了药用,可还有什么别的用途吗?”
  “别的用途么……”封少泽想了想,“在下只知道,睡火莲是一味奇药,若说是别的什么用途,无外乎炼药强身等,并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白月笙沉默了会儿,“沁阳王妃能等多久?”
  “最多半个月。”
  封少泽回答完之后,整个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白月笙道:“那好,就半个月,咱们最好是能想到婉转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若是不行……”他看了白月辰一眼。
  白月辰会意,点点头,“我懂。”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梅若华那院子派了人过来,梅若华又是有些不好了。
  封少泽便被翠珠请了去。
  书房内只剩下白月笙和白月辰二人。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竟然沉默了足足半刻中。
  花几上的茶水也从热放到了凉。
  许久,白月辰道:“弟妹的身子如今……如何?”
  白月笙顿了顿,“很嗜睡,封先生帮了点小忙,让她看起来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但,心儿聪慧,又是懂医的,我只怕是瞒不了太久。”
  白月辰又是一阵沉默,“睡火莲只有一株。”
  白月笙心中似乎咯噔一下,“我知道,我已经问过封先生了,只要毒素控制的合适,一株睡火莲的花蕊,一人用尚且有余,这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母后素来疼惜若华,如果母后知道这件事情,也许会从中有所帮衬。”
  白月辰皱了皱眉。
  白月笙又道:“我只是说最方便快捷的办法,我知道三哥对母后和皇兄……成见颇深,但如今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自从上次萧明谦夜探别院之后,别院的守卫可谓里三层外三层,半个月,想要从其中毫发无伤的拿到睡火莲,是有一定难度的。”
  别院的守卫,都是白月川的亲信,外围卓北杭守卫,想用硬闯绝无可能,只能智取。
  “我知道,我要好好想想。”
  白月辰说罢,二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白月笙问道:“三哥,你可想过,为何心儿和若华都会中毒?”
  “怎么,你有怀疑的人?”
  白月笙沉默了会儿,“心儿中毒的时间点,是查玉家的时候,在那之前,心儿刚收了烟雨楼,破了疫症。”
  “你——”白月辰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弯月?”
  白月笙唇角勾动了一下,不带半分感情,还有些冷,“难道我不该怀疑她?她的性子,那段时间实在是太过安静了,至于若华,她素来对梅家人没有任何好感,对若华更是敌意深刻,我怀疑她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只有她有这份心计和耐心,来种这种毒。”
  “可她怎么可能会毒……”白月辰是不信的。
  白月笙冷哼一声,“这世上的事情,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326章 怜惜
  “可她怎么可能会毒……”白月辰是不信的。
  白月笙冷哼一声,“这世上的事情,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白月辰又是一滞,若说他内心深处,当真没有半点怀疑过玉海棠,又怎么可能?
  当白月笙说起所怀疑的对象的时候,他几乎是没有迟疑太久,便想到了玉海棠的身上去,这个表妹,早已经不是当年他印象之中的表妹了,她的手段之凌厉狠辣,不比红袖大长公主和太后之流差。
  “三哥,她早都不是当年的她了。”白月笙慢慢补充,“我早已与三哥说过,三哥可派人认真盯着她了吗?她到底和北狄人什么关系?假设真的是她给心儿和若华下的毒,这份心思深沉的让人害怕,有她在你府上,三哥只怕事事都要再三思量了。”
  “我……”白月辰僵了一僵,便将那段时间玉海棠去过全聚福前后的差异与白月笙说了。
  白月笙眉头深锁,“也就是说,自从那次之后,她基本上没出过府,但是也再不见煜儿了?可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白月辰摇头:“她失踪了半日,却着实查不出到底去做了什么,原本还算能说上两句话的贴身丫鬟,如今她都不让进房伺候,我让人去将原本她身边的抱琴和侍画找了过来,那两个丫头,当初是因为靖国公的事情被牵连发配了,如今正在来京途中,这几日便要到了吧。”
  “三哥……”白月笙抿着唇,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自己这三哥,终究还是心软。
  看来玉海棠这里,终归是靠三哥不住,还是自己要多盯着点才是。
  白月辰问:“怎么了?”
  白月笙摇摇头,“没,我去看看若华。”
  “一起。”
  白月辰站起身来。
  白月笙听出什么,“三哥还未曾去看过若华?”
  “嗯。”白月辰边走边道,“自那日回来,便一直忙着别的事情。”
  白月笙垂了垂眼眸,没说什么。
  梅若华住的院子叫做落梅居,离白月辰的书房较远,说是为了清净,但白月笙瞧着,委实冷清,如今梅若华身子不爽利,这周围的萧索和冷清便衬的越发的深浓了起来。
  落梅居内,灯火通明。
  梅若华来的时候带的贴身奴才并不多,但各个都是极忠心顶事儿的。
  兄弟二人到的时候,李嬷嬷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两个得力的家仆搬动炭火,整个小院有点烟云缭绕的感觉,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因为别的,李嬷嬷的神色有些不好,眼角也带着几分朦胧泪意。
  白月笙皱起眉头。
  白月辰也是步履一僵。
  李嬷嬷瞧见二人,立即小步上前,“见过二位王爷。”
  “这是怎么了?”白月笙率先问道,“你家小姐生着病,这院子里却为何这么多的烟雾,这样让人如何养病?”
  “这……”李嬷嬷滞了滞,却终归是没多言,“都是老奴办事不力,这才让屋内生了这许多的烟,好在发现的早,这就驱散烟雾。”
  两个奴仆抬着一篓子的炭仓皇的跟白月笙白月辰二人行了礼,立即消失在落梅居的门口,即便天色暗沉,那奴才走的极快,白月笙还是留意到了那篓子里的炭,是最劣质,奴仆才会使用的炭火,但眼前梅若华身边那两个下人搬动的,却是最上好的银炭。
  白月笙眉梢动了动,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白月辰神情深沉,“先进去瞧瞧。”
  “嗯。”
  李嬷嬷连忙让开位置,领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屋中因为方才放烟,稍有些冷,但好在屋内并不如院内那般烟雾缭绕而呛人。
  屏风隔断了内外室,翠珠站在屏风一侧,手中端着漆盘,放着金针和白瓷药罐,她的边上,一个婢女倾身端着封少泽的药箱,看来封少泽正在为梅若华诊治。
  白月辰白月笙二人只好等在外面。
  不一会儿,封少泽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样?”白月辰问道。
  封少泽欠了欠身,“情况封某方才已经告知二位王爷了,如今的针灸也不过是缓解状况,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关键还是那些药材,要尽快备齐,不然的话,在下也……”
  封少泽言尽于此,不在多说。
  “好,劳烦封先生了。”
  白月辰说罢,着人将封少泽送了出去,自己大步往内。
  隔了一会儿,白月辰从屏风之内走了出来,神色变得越发的凝重而沉郁。
  白月笙已经问过封少泽关于梅若华的具体情况,所以也并未多言,此间自是无话,正要离开,却见润福管家慌慌张张的进来,是太后到了。
  白月笙和白月辰都是对看一眼。
  如今已经月正中天,子时都已经过了,宫门也早已经下锁,没想到太后还会到此。
  二人连忙准备迎接,刚到沁阳王府门前,太后的凤辇已经到了门前。
  虽是凤辇,但前后只跟着几队贴身的护卫,想来太后也是来的十分的仓促。
  车帘掀起,太后下了凤辇,神情焦急之中带着几分阴沉,也没理会白月笙白月辰行礼,便由嬷嬷扶着进了府,“带哀家去看若华。”
  “是,是……”
  奴才们自然不敢耽搁,立即清了道路。
  太后脚步急促,等白月笙白月辰二人也到了落梅居的时候,太后已经进了内室去看过梅若华,不一会儿,神情阴沉的出现在了白月辰的面前,毫不客气的责问道:“沁阳王,哀家问你,沁阳王妃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离开皇宫的时候只是偶感风寒,到了你这沁阳王府上,便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月辰滞了滞,“这……”
  “还有,这屋中冷的如冰窖一样,便是寻常的人都受不鸟了,何况是身子羸弱的沁阳王妃?沁阳王,你倒是告诉哀家,你就是这样好好对待王妃的吗?”
  白月辰僵了僵。
  最近这段时日,他因为那日假山之后听到的话,对梅若华多少有了些怀疑和成见,是以很少关注梅若华的一切,府中下人们虽有些对梅若华心服的,但到底这府上还是有许多当年楚家的老人。
  楚家人对梅姓一族的人多少都带着些怨憎,再若有人刻意挑拨,梅若华在沁阳王府上的日子便不甚好过,再加上梅若华也不知是怎么了,对这些欺辱似乎视若无睹,那些人便变本加厉起来。
  炭火,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太后神色阴沉的极,“哀家要将若华接到宫中去,请宫中太医为其诊治,想来沁阳王不会有意见才是。”说着,她身旁的近身默默已经上前为梅若华收拾东西。
  白月辰滞了滞,“好,多谢太后体谅,本王这就命人为王妃收拾。”
  太后眯了眯眼眸,没有多言。
  一旁的白月笙倒是了解白月辰的心思,怕是知道这府上不安生,至少在太后身边,梅若华的安全是无虞的吧。
  很快,几个嬷嬷将梅若华包裹的很严实从里间送了出来。
  白月笙只看到大大的带着毛圈的斗篷将梅若华的脸包裹的越发的瘦削苍白,尖尖的下巴惹人心怜。
  太后冷冷道:“沁阳王,若华嫁入沁阳王府的时候,你是答应过的,如今她成了这样,你责无旁贷,哀家今日不与你废话,等若华身子好了,定要你给若华一个说法不成。”太后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这些年,太后都是算计颇深,包括梅映雪在内,太后都没当真动过什么怜惜的心思,而是利用居多,可对梅若华,却是真的打心底里喜欢,即便梅若华并非和她一条心,这一点,从太后亲自来接梅若华便看得出来。
  白月笙和白月辰二人贡身送太后离去之后,白月笙视线有些复杂的看着白月辰,“你与若华怎么了?”
  梅若华在这沁阳王府的情况,他自然是看清了的。
  白月辰滞了滞:“我……”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想说,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白月笙倒也很是有耐心的等着,隔了半晌,白月辰才叹息一声,将那日假山之后的事情告知白月笙知道。
  白月笙滞了滞,“所以……三哥是怀疑若华对赖明月动了杀手,断了能惩治姑母的线索吗?”
  白月辰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白月笙长叹一声,“三哥,若华十分的聪慧,手下也有人可用,但是若要在皇上的御林军和卓北杭的骁骑营手下,悄无声息的要了一个人的命,还是有些难度的,更何况,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又知不知道,她在宫中为何会忽然发了病回来?”
  白月辰僵着身子。
  白月笙慢慢道:“是因为在长乐殿前,顶着寒风站了两个时辰,宫中的战琼传来信儿,你知道,她为何会在长乐殿前站上两个多时辰吗?”不等白月辰反应,白月笙便道:“是为三哥求情,因为玉夫人的那一遭,让母后感觉受到了威胁,三哥的存在,对母后犹如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白月辰面色一变,“她……”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梅若华会为了自己去求太后。
  “至于那赖明月的事情,根据长青舍的消息,赖明月之死,本就是母后暗中派的死士所为。”白月笙一字字道。
  玉夫人当日指证红袖大长公主插手当年凉州瘟疫,风飞玉是关键人物,而风飞玉在后来,又归属于太后手中,唇亡齿寒呢,红袖大长公主被牵连,太后怎么可能不担心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所以即便是不能当场将红袖大长公主拉下马,赖明月却是一定要死的。
  白月笙道:“那日,若华必是察觉到了母后的意图,但却无计可施,只得袖手旁观,她并非对三哥有什么谋算之心,若她真的要谋算,只怕我们这其中,也未必有人是她的对手,她的聪慧,并不比寻常的男子要差。”
  白月辰如坠冰窖,这么长的日子以来,他与梅若华是相敬如宾,但他似乎是根本不懂得梅若华的,今日白月笙这一番话,更让他有些无措。
  他竟误会了她,还……几乎是放任那些奴才将她欺辱不管。
  白月笙叹了口气,“三哥,你好好想想,睡火莲的事情还很要紧,我先回府了,玉海棠那里,我自会盯着。”
  看白月辰没有说话,白月笙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沁阳王府,极快的策马离去。
  蓝漓还在府上,他实在是不放心。
  今日,是注定无眠了。
  白月辰立在落梅居院中许久之后,默默回到了书房。
  这一段时间,他多数的时间便是在书房之中过的,多数的时间,也是少眠多思虑,今夜亦是如此。
  他觉得他需要想一想,好些事情,与他想的不一样,他需要冷静一下。
  半个多时辰之后,润福管家悄悄出现在了门口,轻轻扣了扣门,道:“主子,月姑娘求见。”
  白月辰心中咯噔一下,一句不见在喉间打滚,最后却还是闭了闭眼,道:“请她过来吧。”
  润福管家应声离去。
  白月辰换了衣衫,理了理自己,让自己瞧着精神了一些,门口就传了脚步声,润福带着玉海棠到了书房。
  时辰已晚,玉海棠穿着一身素色的绢布绣花襦裙,披着带着白色毛圈的大氅,眼神晶亮,脸颊素白,修眉俊目,看上去神采奕奕,和白月辰萧索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漫步上前,带着浅笑,道:“表哥,今日怎么见我了?”
  平日里,她已经很少要求见白月辰,两三次表示要见,白月辰虽没有明确拒绝,但都被润福推脱了去,玉海棠便知道,是白月辰不愿见她了。
  白月辰端详着她,忽然问道:“是你对不对?”
  玉海棠挑了挑眉,淡淡一笑,那眉宇间的冷魅在宫灯的映照之下竟然透出几分艳丽来,这种风采,以前从不曾出现在她的身上。
  “什么?表哥说的话,我还真是不太懂。”
  白月辰冷冷问道:“幽兰醉,到底是不是你?”
  玉海棠扯了扯唇角,“你已经幽兰醉了,好快,看来那个封少泽,也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只是,知道又如何?”
  白月辰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是你?你到底何时对蓝漓和若华下的毒,你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


第327章 你的条件是什么
  玉海棠扯了扯唇角,“你已经知道幽兰醉了,好快,看来那个封少泽,也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只是,知道又如何?”
  白月辰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是你?你到底何时对蓝漓和若华下的毒,你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
  “表哥。”玉海棠轻启唇瓣,慢慢悠悠的上前,摸了摸白月辰面前的茶盏,凉的,便姿态优雅大方的为白月辰换了茶水,才淡淡道:“我为何对她们下手,表哥心中难道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吗?”她唇角一扯,露出一个冷魅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以往在她的脸上,算是最寻常不过的表情,但如今瞧着,却让人心中发毛,浑身的不舒服。
  白月辰僵直了身子,道:“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玉海棠为他沏了茶,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坐在了白月辰的对面,淡淡道:“我不想怎样,不过事情成了今日这个样子,看表哥的反应,是想救梅若华的吧?”
  白月辰眯起眼睛,“是你下的毒,你有解药对不对?”
  他对医术毒术都是不懂得,只是顺着一条线索猜测,既有毒,自然可解,毒是玉海棠所下,她必定也是有办法。
  “你都见过封少泽了,应该也听他说了怎么解毒的事情吧?想解毒,只有一个办法,我知道,其余的药材对表哥你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唯一难得是睡火莲。”
  白月辰敏锐的道:“你有办法?”
  玉海棠笑了笑,“我没有办法,但北狄人有办法。”
  白月辰越发的糊涂起来,但心中却隐隐意识到,玉海棠不是在胡扯也不是在说笑,许多事情似乎是他思虑错了线路。
  “你的条件是什么?”慢慢的,白月辰问道。
  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当真不是当年那个温柔天真的表妹了,她变了,变得心计深沉,阴暗到让人畏惧,不敢小觑。
  “我哪有什么条件?”玉海棠悠悠笑了起来,若非是白月辰十分清楚她这近两年所作所为,真会觉得这样的笑容温柔婉约,“我只是想帮表哥,想与表哥一些建议,希望表哥好好考虑。”
  白月辰心中一滞,果然,条件来了。
  “你说吧。”
  玉海棠淡淡道:“表哥何苦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月儿是楚家人,本就和表哥同出一脉,同气连枝,我所有给表哥的建议,都是为了表哥好。”
  “你直说便是。”
  “好吧。”玉海棠收回沏茶的手,交叠握在膝上,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北狄人要和亲,表哥是知道的。”
  白月辰皱眉,“所以呢?”
  玉海棠道:“我的建议就是,由表哥来和亲。”
  “你——”白月辰一怔,显然十分意外,“你在说什么笑话?先不说萧明秀不想和亲,四处败坏自己的名声,单是皇上和太后那里,皇上对我早有防范之心,绝不可能让北狄人和我连成一脉,至于太后,于公于私,都不会同意。”
  于公,他的身份太过敏感,所有做过太子没有做成皇帝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若非是阿笙拼命力保,他这条命早就是交代了的,于私,他的王妃是梅若华,就算他和梅若华没什么男女之爱,以太后的心性,也绝对不会再在他的身边放过来别的女人。
  这后面的一条,也是当初他之所以娶梅若华的理由之一。
  他从十几岁开始,所有的心神全在梅映雪的身上,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不知道如何再去喜欢别人,更不可能像别的王侯一样妻妾成群,左拥右抱。
  梅若华知书识礼,心性又与寻常女子不同,他也不必担心要应付无数被人塞进来的女人。
  玉海棠道:“萧明秀……那个小丫头,的确是聒噪,虽有些小聪明,到底也是刁蛮任性,瞧她也是未必看得上蓝烁,起哄坏事的成分却是居多,这样的女子,表哥娶来也是无用,我知道表哥不喜欢她那样的。”
  “你知道就好。”白月辰下意识的叹了口气,他心中,到底是对梅若华十分的愧疚,能救梅若华的办法他当然不会放过,即便这个办法听起来很扯。
  可,白月辰的这一口气还没叹完,忽然身子僵了一下,“你知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还……”
  还废话了这许久。
  这不是玉海棠会做的事情。
  果然,玉海棠淡淡一笑,眉眼之间分外娇俏美丽,“若是北狄的和亲对象,是一个表哥会喜欢的人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白月辰脸上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神色,震惊意外皆闪过。
  玉海棠慢慢道:“明笑玉。”
  “明——”白月辰轻抽了口气,“明笑玉?你是说,真正要和亲的人选,是叶赫王那个义女,明笑玉?”
  “不错。”玉海棠站起身来,慢悠悠的道:“从一开始,北狄人准备好了的和亲人选,便一直不是什么明秀公主,而是叶赫王的义女,明笑玉,之所以带萧明秀前来,不过是为了给外面做个幌子罢了。”
  “明笑玉的怪病……”
  “假的。”玉海棠转身微笑,“她只是服了一种假象的毒药,所以看起来很虚弱,让那些北狄的医官觉得是得了怪病。”
  “所以……”白月辰僵声道:“什么得了怪病,需要睡火莲的花蕊,不过是为了带她进大周京都的幌子?”
  “似乎吧,毕竟,若非如此,她怕是这辈子都进不了京师,表哥——”玉海棠认真的看着白月辰,口气也是极其的认真,“你见过她一次吧,你还记不记得她那双眼睛呢?你会不会觉得……似曾相识?”
  白月辰浑身僵硬,心头某处坍塌了一大块,那些落石打的心间到处都是痛苦,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似乎又从自己眼前闪过,虽然当时婚礼之上,明笑玉是带着面纱的,但他对那双眼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双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简直跟梅映雪一模一样。
  “表哥。”玉海棠慢慢笑道,“这样美好的意外,你也不心动吗?”
  白月辰半晌都没有说话,覆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捏握成了拳头,可后颈上鼓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平素心情起伏亦是不大,如今日这般的青筋浮现,更是少之又少。
  “就算那样又如何?”
  终归只是像,她永远也不是那个人。
  玉海棠淡淡笑道:“不如何,表哥若真的想救梅若华,只要娶了那明笑玉,成为和亲的对象,睡火莲的花蕊自然顺利到手,至于皇上和太后那里,自有被人去掣肘,他们总会答应的。”
  半晌,白月辰冷冷道:“蓝漓也中了幽兰醉,也需要睡火莲,你也想离间我和阿笙?”
  他不知道玉海棠到底和北狄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但看玉海棠说话的样子,信心满满绝不是空口白话,可蓝漓和梅若华都中了幽兰醉,世上又只有这一株睡火莲,一旦睡火莲到了北狄人手中,不管是为了大局势,还是玉海棠对蓝漓的敌意算计来看,他们绝不会给蓝漓花蕊,那蓝漓岂不是等死?
  自己今日若是应了,阿笙知道之后情何以堪?
  玉海棠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没想到表哥还顾忌着那点兄弟情义……表哥不要忘了,是谁害得表哥一睡多年差点丧命,是谁害得姨母失了盛宠含恨九泉?表哥当真以为,如今娶了梅家的女儿,他们对表哥的敌意和忌惮就会消失吗?太后和皇上对咱们始终是杀心不改的,他……”玉海棠涩缩了一下,忽然紧咬牙关,冷冷道:“白月笙……他终究和白月川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表哥,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他做的所有的事情,说是为了大局,可最后受益的何尝不是那对母子,表哥你又得到了什么?”
  “别说了。”白月辰严词道:“我与阿笙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你说什么都没用。”
  “表哥,你是怕我说吧?你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女人喜欢的却是他,你就真的这么温文有礼的认了……这世上的所有人,怕是都没有表哥的胸怀。”玉海棠又是一声冷笑,“就算这件事情不能让表哥有些反应,那……凉州那件事情呢?他早知那件事情背后所有端倪,却——”
  “住口!”白月辰站起身来,严词冷厉,“别说了,到底该怎么做,我心中自有数,楚家的冤屈,所有证据我已经拿捏到位,无论是皇姑母,还是英国公,一个都跑不了,至于你,你和北狄人什么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既然你如今还是这么不安分,那——”
  “怎么?”玉海棠冷笑一声,慢慢反问,“这是又想软禁我,还是又想送走我?表哥,我虽手段激进些,但说到底,我做的那件事情不是为了楚家复仇,不是为了你着想?上次你将我送出京城,你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是梅若华使了计谋,她的一出苦肉计,我不信你看不出,可你却问也不问,直接将我送出京城,那半路截杀我的人,手段那般狠辣凌厉……”
  白月辰又是一僵,若说这些年来除了楚家之事外,他唯一对玉海棠不起的,便是那件事情。
  玉海棠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冷意几分心酸和几分可笑,“我的好表哥啊,若非是我被人救了,怕是当时就要横尸路旁了吧,难道我就真的这么惹你厌烦,厌烦到让你连我的生死都不顾吗?”
  白月辰彻底僵住。
  玉海棠慢慢靠近他身前,因为背着宫灯,脸上有些暗沉,看不清楚她细微的神情,只是那眼帘低垂,似苦涩又似伤悲,“表哥,你不听我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说着,欠了欠身,行了个十分大家闺秀的礼数,然后转身,开门,消失在书房外的长廊上。
  玉海棠走后很久,白月辰都僵硬着身子坐在椅上,直到润福管家担心的上前,将那桌上再次冰冷的茶水尽数换掉,问出声的时候,他才有了细微的动作,却察觉全身僵硬的时间太久,都有些抽疼起来。
  “主子……”润福管家满面担心,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白月辰全没了当初半分温雅,整个人变得愁思不断起来。
  白月辰接过润福递上去的热茶,润了润唇,半晌才道:“西川那里不必准备了。”
  “什么?”润福管家愣了一下,“这是……不送表小姐过去了吗?”
  方才,白月笙离去的时候,白月辰交代了润福管家命人在西川边远的小镇准备一下,便在年节之后瞧瞧送玉海棠离开京城。
  京城已经很乱了,而玉海棠的存在又让这本来就纷乱的京城多出更多的不确定,他对玉海棠没有办法,拦不住她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又不能做出什么真的问责她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将玉海棠送走,可……
  玉海棠方才最后的那一番话,也让他自责不已,因为当初,他根本就是知道,灵台寺的刺杀是梅若华可以安排给他看的,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送走玉海棠,他也的确想将玉海棠送走,所以顺水推舟的做了那件事情,可万万没想到送出京城之后有人刺杀她!
  当真……如果不是玉海棠命大,对别人有用处所以被人所救,她那次便真的要丢了性命了。
  这件事情说白了,还是他做的欠了考虑。
  如今京中的形势这样的复杂,只怕他派再多的护卫,只要出了这个京城,也是没有用的。
  白月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觉得他真的好累,被这些事情折腾的厌烦,折腾的疲累,可他不得不面对,不解决。
  北狄人要怎样,与他无关,谁是和亲的对象,也与他无关,他最深爱的那个女子是谁他这辈子记得十分的清楚,相像,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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