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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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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夫人这些年来,的确是跋扈的很,同样是一等公爵,别的公爵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但独独英国公,除了前段时间忽然冒出的那个赖明月,府上就只有玉夫人的贴身丫鬟抬了个姨娘,身边再没有任何莺莺燕燕,就算是国公爷偶尔看中一个女子,要么莫名消失,要么很快被送走,可见玉夫人的手段。
  红袖大长公主沉默了一下,忽然转身,袍袖摆动之间已经跪倒在地,俯首扣头,对这白月川行了个大礼。
  要知道,红袖大长公主身份尊贵,无论是仁宗时候,还是先帝时期,对她都十分的敬重,早已免了跪拜之礼,这一跪下去,白月川便免得起身相扶,道:“姑母何故如此?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本宫知道皇上明察秋毫,不会放过任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但这玉夫人……却是我最亲近的女儿,本宫已经年过半百,还接连失去了两个外孙女,不愿再眼见亲生的女儿也……”红袖大长公主还是坚持将这大礼行完了,才道:“英国公的事情已经成了定案,本宫虽是大长公主,却并非朝中人,自不敢过问干涉,至于英国公夫人和那锦盒……便请皇上念在她悲伤过度,行为有失,饶恕了她今日冒失上殿的罪行吧。”
  她说起锦盒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那锦盒一眼,眉心微蹙,神情也是恰到好处,话里话外,竟似暗示玉夫人记仇报复,那锦盒之中可能暗藏了对皇帝不利的物件。
  在场诸人都是官场打滚多年的人,自然是把她话中的意思辨别的很是清楚。
  “你胡说!”玉夫人厉声道:“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含沙射影的功夫真的是只增不减!”
  玉夫人跪倒在地,在冷月石的地砖上狠狠的叩了三个头,只叩的额头发红,才直起身子道:“臣妇今日居然敢上殿来,本就没打算要活着离开此处,那锦盒之中的物件,原就是长公主殿下派人送来的东西,臣妇是妇道人家,对那物件认得并不清楚,但臣妇到底自小长在长公主的膝下,那剑鞘上的盘龙雕臣妇还是认得的,锦盒之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太祖亲赐给当年辅政王爷,如今肃亲王的斩龙剑!”
  大殿之内,霎时哗然。
  红袖大长公主也是面色微变,她方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意思其实已然很明显,便是放弃玉家兄弟,只求今日保全自己。
  那些话是说给白月川听得,因为她若不放手,和白月川纠缠到底的话,白月川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毕竟现在玉家暗营有一半在红袖大长公主的手上,长公主的驸马还是镇国将军,手中握着大周三分之一的兵马,这次犯事人证俱在的也的确是玉家兄弟,这样一来,便是相互给对方一个台阶,不将事情闹得太僵。
  自然,玉夫人亦在红袖大长公主要准备牺牲掉的人范围内。
  可白月川似乎是没听懂红袖大长公主话中的暗示,在她说完之后,根本没有接茬的意思,倒给了玉夫人机会直接说出斩龙剑。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阴沉,这个白月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那个叶静美什么都不顾的吗?!
  白月川淡淡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斩龙剑?斩龙剑不应该在肃亲王老人家手中么,为何会到了英国公府上?”他看向红袖大长公主,“方才玉夫人说了,这物件,是姑母派人送去英国公府的,那朕真是有些好奇,这东西,怎么就到了姑母身上了呢?”
  殿内响起窃窃私语之声,斩龙剑,上斩昏君,下灭权臣,是太祖钦赐,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柄利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便肃亲王早已不理会政务,肃亲王府也没有什么后起之秀,但他的位置在朝中依然屹立不倒的道理。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僵硬,“皇上,你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吗?那宝剑众所周知,是再肃亲王手中,本宫何德何能,能拿得到?”
  白月川点点头,“姑母说的也是。”他抬眸,看向下座的白月笙,“听说这段时间肃亲王老人家都是住在华阳王府上的,阿笙,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白月笙起身,拱了拱手,“回皇兄,臣弟不知,不过这锦盒之中是斩龙剑,也不过是玉夫人的一面之词,若不能证实,也是做不得主的,依臣弟看,不如先开锦盒查看,确定是斩龙剑之后再追究也不迟。”
  “阿笙说的不错。”白月川点点头,大步回到了正中的龙椅之上,摆了摆手,王进和卓北杭立即上前。
  玉夫人眸间带着冷笑,死死的盯住那锦盒,她日夜守着那锦盒,当然知道那锦盒之中到底是什么,那就是斩龙剑,只要锦盒打开,她一口咬死锦盒便是红袖大长公主送到英国公府上,当时送来锦盒之时,英国公府上的人,她身边的奴婢多人可作证,到时候红袖大长公主是万难洗清浑身嫌疑!
  红袖大长公主却是全身僵直,几乎是咬牙启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真的是斩龙剑,也未必能将所有脏水怕泼到她身上去。
  她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她是大周的大长公主殿下,这些年在朝中根基深厚,还有北狄势力帮衬,就算现在叶赫王作壁上观,若她真发生什么,许多的事情叶赫王也是拖不了干系,而且还有卫祁。
  即便他们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但她笃定,卫祁绝对不会对自己袖手旁观,最多,白月川也只能将她禁足幽闭。
  更何况,梁地还有梁王……那孩子素来对她十分的孝顺,这些年梁地的一切都有声有色,他亦不会对她不管不顾——不怕,只要她活着,就不愁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卓北杭用剑尖挑起锦盒的盒盖,啪嗒一声,盖子掉落在另外一旁的地毯之上,那锦盒之中,正是一柄宝剑。
  宝剑是暗青色,剑柄上镶嵌了圆润极有光泽的红宝石,在宫灯的映射之下,远远看着便觉得耀眼夺目,剑鞘采用不知道什么材质,暗沉却让人从心底生出犹然敬意,其上的盘龙雕更是栩栩如生,让人望而生畏。
  卓北杭上前,将宝剑拿起,送到了白月川的手中。
  白月川手腕一动,宝剑出鞘,锋利的剑刃折射宫灯散发出锐利的光芒,刺的大殿上的人也是下意识的躲闪,剑刃链接剑柄的地方,龙御九天的图案分外显眼。
  谢丞相眼眸眯了一下,起身跪地,行了大礼:“吾皇万岁,这正是当年太祖钦赐肃亲王的斩龙剑呐!”
  谢丞相是三朝元老,自然不会看错,他说是,众人无人再敢怀疑。
  太后眯起眼眸,道:“不错,这就是斩龙剑,只是……斩龙剑不在肃亲王手中,为何会在你的手中,玉夫人?”
  玉夫人沉声说道:“一切臣妇早已说的很清楚,斩龙剑原就是长公主殿下送去英国公府上,说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但不知为何长公主殿下现在不承认了。”
  红袖大长公主今夜首次脸色铁青。
  这斩龙剑,她的确是意外之中得到,当时欣喜之余,沉淀心思,打算要到扶梁王登基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来用,但后来英国公出事,她为了夺得玉家暗营将玉守信也拉下水,没想到牵扯出更多事情,只得放弃英国公这条臂膀,当时便想以斩龙剑栽赃与他,让他浑身有嘴也说不清楚,这才送了锦盒过去。
  只是斩龙剑是上斩昏君下灭权臣的利器,且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斩龙剑在肃亲王手上,那么除了肃亲王,在任何人的手中,都如一把剑悬在头顶随时会掉下来一般,红袖大长公主怎么可能明面上便将斩龙剑放在锦盒之中送去?锦盒之中拿去的是碧落山百年的野山参,足足六株,名目是为了玉夫人补身准备,所以也用到了这只锦盒,锦盒是有夹层的,斩龙剑便放在夹层之中,只是后来出事,她想将锦盒要回来却一直被别人事情牵连,那锦盒才一直留在了英国公府上,却不想这玉夫人是何时发现的,竟将此事闹到了这承庆殿上!
  “姑母。”白月川轻声开口,问道:“这斩龙剑,是怎么回事?还请姑母告知一二。”他的声音很轻,神情也十分的平静,但周遭的气氛却忽然变的骤冷。
  斩龙斩龙,是悬在别人头顶的利剑,也是悬在皇帝头顶,无论是先帝还是白月川,这些年来因为这柄宝剑,对肃亲王一贯忌惮,如今剑若不再肃亲王手中,而是到了别人的手中,白月川只会忌惮更甚。
  红袖大长公主微咬下唇,“本宫……本宫也不知道!皇上切不可听信玉夫人一面之词,你——”她转眸,看向玉夫人,忽然叹了口气,言辞恳切而认真:“本宫知道,你因为英国公,还有妙人,姝人的事情,大受打击,但母亲无论如何都是想要帮衬着你的,这次的事情是牵涉朝政,所以母亲没有办法,这锦盒明明是母亲送你野山参用的锦盒,你怎说是我送了剑过去?女儿啊,你可不要受人蒙蔽挑拨,来陷害诬赖母亲,母亲这些年来对你可不薄啊……”
  玉夫人真是冷笑不止。
  她的母亲,大周的红袖大长公主殿下,还真是唱作俱佳啊,这么多年了,若非那日云音说破当初玉姝人玉妙人前后在宫中香消玉损不过是红袖大长公主作壁上观,只因为那两个女儿已经没有丝毫用处,她还真是会被她如今这幅表情给糊弄了去,回想这么多年,再想想猎场上骁儿被利用差点喂毒……她心惊胆战。
  她恍然意识到,这个被自己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分明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哪管什么亲情友爱?有用的便管,无用的便弃,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
  当初……
  当初她心心念念的寒门学子,不都是因为母亲一句话便送了性命,转而将她配了英国公。
  可叹这么多年,她竟然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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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的差不多了,希望可以尽快调整时间,恢复万更,手都开始痒了啊。


第320章 锦盒
  当初……
  当初她心心念念的寒门学子,不都是因为母亲一句话便送了性命,转而将她配了英国公。
  可叹这么多年,她竟然才想明白!
  那年……杏花微雨的盟誓,终究是落了一场空,她哭了闹了寻死腻活之后,居然还会听信红袖大长公主的鬼话,被英国公府那个华丽的牢笼绑了将近半生!
  她的视线,先变得凄楚而苦涩,似乎想起了年少的时候,继而回看如今惨淡,神情也变得灰败毫无生气,等抬眸看向红袖大长公主的时候,眼中只有绝然和冰冷,比之刚入殿的时候更甚。
  她叫卫颖,是红袖大长公主和镇国将军卫祁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个,掌中花,心中宝,自幼骄纵,想做什么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可如今她却觉得一直都是她想错了,不是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而是她的心早就被局限了。
  她所以为那些被人办不到自己能轻易办到的事情,不过是一场以宠爱为名最娇贵的禁锢,她从来就没有选择过,因为她要走的路,早已经被人预定好了。
  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
  可即便如此,那到底也是自己信了三十多年,敬了三十多年的母亲,她即便是今日冒死前来,早已打算不顾一切,也只是想要护卫仅剩下的那一对子女的安危,希望今日这一番折腾之后,可以削一削红袖大长公主的气焰,折一折她手上的势力,让自己手中拿为数不多的玉家暗营的人手将两个孩子安置个妥帖的地方。
  她从一开始,并不想要和红袖大长公主怎么,她只想掣肘与她。
  可她没有想到,到了这样的境地,自己再次成为弃子,这样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便祭出了斩龙剑。
  因为她不是红袖大长公主,不能为了所谓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连自己亲生孩子的性命都置之不理。
  鱼死网破又如何?
  “母亲……”玉夫人开口,很慢很慢的道:“是啊,您这些年对我都不薄,所以女儿不能看着您一错再错,凉州瘟疫的事情,虽然您矢口否认,但事实到底如何,您心中自然清楚,那么多条人命啊,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无辜百姓丢了性命……我生在公主府,自小不食人间烟火,不知别人疾苦,不懂得世上有许多的痛苦让人无法忍受,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姝人妙人先后出事,国公爷触犯大周律法下了大牢,连最疼爱的骁儿都差点被居心叵测的人算计利用……我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知道那种无力的恨不得杀死自己的感觉吗?我忽然就对当初那么多人感同身受,所以女儿希望母亲不要再错下去了,那些事情,不是你不承认,就真的没有发生过,证据不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住口!”
  红袖大长公主听得浑身一凉,尤其是她那话说的声情并茂,眼角还带着几分泪意,似乎真的是经历的多了之后脱胎换骨,不是以前那个玉夫人了。
  殿内的朝臣本就对方才凉州一事各有心思,如今在被玉夫人这么一说,即便是没有证据,俨然也似乎真的就是红袖大长公主所为了。
  毕竟玉夫人是红袖大长公主的亲身女儿,若非真有其事,试问一个女儿,如何会将脏水莫名泼到母亲的身上来。
  殊不知玉夫人早已心如死灰,如今除了想要保全一对儿女再无其他心思,但要保全那对女儿,首先要做的,就是搬倒自己的母亲,红袖大长公主殿下。
  若非这样,斩龙剑在英国公府被发现,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到时她的儿女何来活路?
  红袖大长公主义正言辞道:“你莫要在此处胡言乱语,有无证据,当初的事情如何,皇上心中自有公断,如今事已至此,本宫瞧着你今日便是要与本宫撕破脸皮了,本宫呕心沥血,这么多年一心为你,为你的子女们所操的心,终究算是付诸东流了——”
  “母亲。”玉夫人冷笑一声,“既知事已至此,何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你将斩龙剑藏在碧落山野山参的锦盒之中送到英国公府上来,到底是何居心?女儿不能过问,如今在皇上面前,你却得说出个理由来吧?别说这锦盒不是你送的,当初你送这锦盒的时候,是委派你身边的崔嬷嬷亲自送来的,整个英国公府的人都是看到了的,母亲,你倒是解释解释,这是为什么?”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微白。
  白月川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一旁立着的崔嬷嬷身上。
  崔嬷嬷是伺候红袖大长公主多年的老人,族中原本也是前朝女官,见多识广,但被白月川那冰冷的视线一扫,立时浑身发颤,跪倒在地,“皇上,当初这锦盒的确是老奴和家人送去英国公府上的,是准备了六只野山参,碧落山的野山参因为货物稀缺,从德善堂购置了四支,还有两只从叶家铺子购置,这些想必药铺当时有记录的,送去的时候,也是英国公府的管家接收,全程没有任何异常啊。”
  这话,说的很是有水准。
  德善堂母后是陆泛舟,叶家又是叶静美,这两个人,陆泛舟算是如今朝中的栋梁,叶静美么,对白月川的意义更为不同,叶静美的伤才好了没几日,如今他自然是不希望再将叶静美牵连进来。
  白月川闻言之后,果然神情微微一凝。
  崔嬷嬷立即又道:“至于英国公夫人所说的斩龙剑的事情,老奴更是分毫也不知道啊——”她看向玉夫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夫人,您怎么能这样?长公主殿下这些年来,为了您操碎了心,因为你在英国公府上的一些行为,惹出了不少事端,都是长公主殿下亲自善后,只为您可以过得安心,如今国公爷出了事,长公主殿下更是比谁都着急,这一段日子都没什么胃口,人也清瘦了不少,但那是律法在前,谁也没办法的事情,长公主殿下不与您计较,送了东西派了人过去,还将世子和小小姐接到膝下养着,您如今却这样的冤枉她,连老奴都看不下去了——”
  红袖大长公主闭了闭眼,脸上适时露出沉痛的表情来。
  玉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便是再怎么如何,也轮不到你这个奴才在我面前说长道短,这锦盒就是你当初送来的,我有管家为证!”
  崔嬷嬷叹息了一声,“管家也是英国公府的管家啊,哪有奴才不为自己主子着想的,夫人,别这样了,长公主可是您的母亲啊,您——”
  玉夫人最厌烦的便是崔氏姐妹,府中的崔嬷嬷跟在她的身边,总是对她耳提命面,说着说那,可叹自己曾经还真的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自己性子使然与她不能和睦,但总归还是一条心的,前几日里她忽然明白,崔嬷嬷根本就是母亲放在她身边的眼线吧,只怕也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赖明月就是母亲的一个棋子,如今再看眼前崔嬷嬷的嘴脸便觉得异常厌恶恶心,尤其是她一副苦口婆心为了自己的样子,简直和红袖大长公主如出一辙,气性一动,便怒斥出声。
  “住口!你这个贱奴,凭什么评说与我?”
  话一出口,她已然有些懊悔,因为周遭的王宫和大臣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崔嬷嬷适时又是一叹,“老奴只是奴才,自不敢评说主子的不是。”
  众人莫不了然,这样一个跟随在长公主身边,自小对玉夫人照顾有加的老人,她都能如此犀利,想来性子的确不怎么好。
  红袖大长公主暗暗松了口气,转眸看向白月川,道:“这斩龙剑,当真与姑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斩龙剑既然是肃亲王的东西,如今莫名到了玉夫人手上,的确蹊跷,玉夫人又是一口咬定是本宫所为,似乎也没提出什么得力的证据,不如问问肃亲王,这斩龙剑,是何时遗失的,再做计量可好?”
  白月川微一沉吟。
  不牵连叶静美,那锦盒之事便不好再细查,但若问起肃亲王,必牵扯去白月笙和蓝漓的身上,一把斩龙剑,这是要闹出事情来啊。
  却不想,就在这时,白月笙站起身来,道:“皇兄,斩龙剑之事,臣弟早已上过折子,想来是皇兄没有看到吧?”
  “什么?”白月川蹙眉,微微一滞,“何时的事情?”
  白月笙道:“就在围猎结束之日,皇兄可还记得,当时臣弟急忙回京,虽看似是因为沁阳王受伤中毒之事,京中乱作一团,但实则也因为肃亲王召唤,斩龙剑丢失,当时围猎正值紧要关头,又是招呼北狄使臣,臣弟深恐禀告皇兄将事情扩大化,所以自作主张先行回京,但斩龙剑是再肃亲王府中遗失的,前后也不曾有任何蛛丝马迹,实在查无可查,所以臣弟便上了折子给皇兄……”
  白月川蹙了蹙眉,当时的确有一封白月笙的折子,但当时,叶静美正值生死关头。
  叶静美是因为蓝漓被牵连,所以白月川便也将白月笙迁怒,那是气急攻心,除了御史台的折子,想来是因为将白月笙的折子也被丢在一旁,便没有看到白月笙所说的那一封。
  白月川眼眸一动,淡淡道:“何日的折子?”
  白月笙说了一个日子,那日之后,蓝漓失踪,他告罪去寻找蓝漓,白月笙道:“当时臣弟以为皇兄已经看到那一封奏折,心中自有想法,是以之后便不曾再多言,肃亲王老人家也没有多说过,毕竟是斩龙剑,干系重大,臣弟也不敢多问,却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大殿之上。”
  红袖大长公主脸色再次阴沉,白月笙会插手,在她意料之中,也早想好应对之策,只是没想到还有个什么折子!
  白月川看了王进一眼,王进立即会意,转身小跑而去。
  众人知道,这怕是去御书房找那封奏折去了。
  承庆殿到底距离御书房有些距离,白月川回到了龙椅之上,将红袖大长公主和白月笙也请回原位,大殿之中,便只剩下玉夫人一人跪在那里。
  白月川瞧了一眼,慢慢问道:“这锦盒是送野山参的,你是怎么知道下面是斩龙剑?”
  “回皇上的话,臣妇是意外发现的。”
  白月川瞧着那锦盒,倒也没多问什么。
  王进来去算是快的,眨眼的功夫便捧着一本奏折上了殿,送到了白月川的面前。
  白月川接过一瞧,那封皮之上,的确是白月笙的字,打开之后,日期也对的上,就是围猎取消回京前后一两日,里面也写的很是清楚,斩龙剑便是那时遗失的。
  如此一来,再去问肃亲王,便是没有必要,斩龙剑必定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偷了去的。
  白月川看完,眯起眼眸,神情莫测。
  “斩龙剑在那日丢失,隔日锦盒就送去了玉夫人的府上,此时的确有些蹊跷,姑母,您和玉夫人各执一词,朕实在有些不知道该信谁说的。”
  红袖大长公主冷然道:“本宫行的正坐得直,没做过的便是没做过,至于她……”她看了玉夫人一眼,表情沉痛之中带着几分绝然,“本宫纵然身为大长公主,也不敢挑战法理,事实到底如何,便让证据说话吧。”
  白月川挑了挑眉,淡淡道:“证据……”玉夫人的证人,都是英国公府的家奴,自然可信度太低,可玉夫人绝不会无端端攀咬红袖大长公主,尤其长公主还是她亲生的母亲。
  一旁,安静看热闹许久的太后慢慢道:“哀家听了半晌,这锦盒是有隔层的,想必做工也是极其的复杂,不如先请宫中匠人前来看一看这锦盒,是不是能从其中找出什么端倪来。”
  白月川点头,“母后所言甚是。”
  一旁的王进得了命令,立即招呼小太监前去找人。
  宫中的内务府能人辈出,镶嵌雕琢宝盒本就是分内之事,很快,便有一个年长的太监被人送到了大殿之上。
  太监第一次见这等阵势,连忙跪地行礼。
  白月川免了礼,道:“你且看看,这锦盒夹层可有什么端倪。”
  “是。”
  那太监小心翼翼的接过锦盒瞧着,瞧了半晌,忽然咦了一声,“这盒子是用紫藤木打的,木料并不多见,京中应该是没有,紫藤这种东西,产自梁地,三十年成木,若长成打出这样的锦盒,那怕是需要七八十年呢……”
  高台上,红袖大长公主面色一变。
  梁地!
  ------题外话------
  都没人留言了,就我自己了吗


第321章 退无可退
  那太监小心翼翼的接过锦盒瞧着,瞧了半晌,忽然咦了一声,“这盒子是用紫藤木打的,木料并不多见,京中应该是没有,紫藤这种东西,产自梁地,三十年成木,若长成打出这样的锦盒,那怕是需要七八十年呢……”
  高台上,红袖大长公主面色一变。
  梁地!
  这么多年来,红袖大长公主偏帮梁地梁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朝中诸多的王宫心中都是明白了,这个时候,这锦盒却是出自梁地,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呢。
  白月川挑挑眉,道:“朕瞧着这锦盒虽长,但并不怎么大,怎么打造这样的锦盒需要七八十年的紫藤木,这是为何?”
  老太监道:“皇上有所不知,紫藤木虽是叫做木,其实不过是体型稍大的绿植,长上三十年,也不过有一人高的样子,所以别看这锦盒小,需要的木材并不对,但对紫藤木来说,却需要七八十年的时间。”
  “原来如此。”白月川点点头,看向红袖大长公主,“原来这锦盒竟然有这等奇妙的来历,朕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红袖大长公主神情凝滞,僵硬的笑道:“原来是这样,本宫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此时她自然是绝口不会再提锦盒来历之事。
  大殿之内,也是安静的很。
  白月笙问道:“这位公公,你且瞧瞧,这锦盒之中的夹层,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是。”
  那老太监应了一声,仔细的检查着锦盒和夹层的地方。
  白月川和所有人的大臣王工也静静瞧着。
  红袖大长公主此时心中真是七上八下,因为今晚这一出,便是再怎么,没有确凿的证据,白月川也不敢将她如何,但这锦盒之事,她却是压根没有想到会牵扯到梁地去,一旦牵扯到梁地,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这些年来,白月川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制衡,为了朝局稳定,所以才一直容忍与她,但并不代表白月川的心中压根一点不介意,这是禁忌,一个不好,白月川估计也不会顾忌很多,直接问责……
  红袖大长公主视线慢慢扫过一旁的崔嬷嬷,低声道:“废物!”
  崔嬷嬷也是浑身僵硬,她怎么可能想到,这样的锦盒,竟然是梁地送来之物?
  那老太监检查了一会儿,跪倒在地,认真说道:“回皇上,这锦盒的夹层……这盒子应该是几年前打造的,夹层也应是当时一并打造好了的,这一点从夹层里面的暗扣和暗扭便能看的出来。”
  老太监指着一个地方,王进瞧了,带着锦盒到了白月川的面前,指给白月川看过。
  白月川瞧了一眼,慢慢的扯了扯唇角,“所以说,这锦盒之内的夹层,是几年前就做好了的?”
  一个有夹层的锦盒,还是从梁地送来的,想要传递些什么,变得十分的耐人寻味。
  玉夫人神情深沉而阴冷,此时更是看也不看红袖大长公主一眼,只是等着那老太监检查完毕,心中充满希望,希望今夜事情可以抵定,那她也不枉这番劳师动众。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越发的僵硬。
  白月川看向她,意味不明的一眼,却并没说什么。
  白月笙神色如常,倒是也算理解白月川的心思,毕竟是北狄人在此,有些朝政内部的事情,还是不宜说的太清楚明白,无端让北狄人看了笑话。
  叶赫王挑挑眉,多瞧了那锦盒一眼,淡淡道:“没想到这样的一只锦盒,也能牵连出些线索来,小王真是有些意外,大周的能人异士真是不少呐。”
  萧明谦也点头道,“小王也很意外,紫藤木这种东西,小王还是第一次听说。”
  跪在殿内的玉夫人又是深深一礼,扣头的声音很大,额头早已经红紫,“皇上,这锦盒之中的夹层,是早几年就有的,崔嬷嬷也说过,这锦盒是她亲自送到英国公府上的,臣妇压根就不知道这夹层,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怎么可能将斩龙剑藏在其中?而且斩龙剑干系重大,臣妇拿不到不说,便是真的拿到,又岂敢藏在自己家中,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请皇上明察!”
  白月川凝了眸,让人瞧不清楚他眸中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是周身自然成了一副冰冷肃然的气势,殿内再无人敢说任何话。
  红袖大长公主忙辩解道:“这……这夹层之事,本宫也是十分的意外震惊,皇上,这锦盒出自梁地,本宫甚至是第一次听说,崔嬷嬷——”她厉目看向崔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这话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她是红袖大长公主,身在高位,送礼物这种事情,素来都是底下人去办的。
  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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