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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红帐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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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愣神,他温热的鼻息喷了过来,“在想什么?”
“没……”她一激动,被热粥烫了口 。疼得直吸溜嘴。
仲雪轻笑了一声,继续看他的宝贝。
她则继续喝她的粥,一碗没喝完。忽然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剩下的半碗全扣在腿上。她被烫得直呲牙,不由暗骂:“哪个混蛋害老子撒了粥?”
仲雪也吓了一跳,掀起车帘往外瞧去。
引起骚乱的是赵国人,十几辆赵国的马车齐刷刷横在路上。形成一道道屏障,完全拦住去路。公子季徇站在车队前面,挺起胸膛,凛然无畏。他垂下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起,似铺展的一对蝶翼,很有一种虚幻感。
仲雪皱皱眉。从马车上缓步走下,“殿下阻住去路,这是何为?”
季徇冷冷一笑。“君侯可知这虚浮人世,人人都在争,争虚名,争虚利,甚至争女人。赢的人那么少,输的人那么多。知道为什么吗?”
仲雪好笑,“是什么?”
季徇敛好衣袖,缓缓道:“因为大多数人习惯轻敌。”
这下换仲雪冷笑了,确实是他轻敌了,没想到一向温文的公子季徇会等在这里守株待兔。
“殿下真是好计谋,不过你真以为凭这区区百人,就能阻住大魏铁骑?”
城阳君训练的骑兵卫兵是七国最骁勇善战的,素有魔兵之称。公子季徇不是武将,所带也非精睿,人数上亦不占上风。
季徇挺了挺脊背,“阻得了也罢,阻不了也罢,今日我是定要留下三春。”
仲雪鼻腔哼出一声,“她不是原来之人,更何况你怎知她会同意跟着你去?”
季徇反问,“你又怎知她不会?”
仲雪无语了,当年他亲眼见过无数次燕丹从他身边欢喜地奔向他,现在若是让三春选择,他很没信心她选的会是哪个。
季徇也没信心,这个三春是不是当年那个人还没办法下定论,倘若不是,那么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空的。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试一遍,否则一定会抱憾终生。
他道:“同不同意也要问过本人才知,君侯自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吧?”
仲雪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三春看在眼里,心中暗惊,凭他的心狠手辣,这仗还没打就已经替季徇担心了。
虽没见过这位赵国公子几次,但从本心,她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深吸了口气,不等他们召唤,她掀起车帘走出来。
先对仲雪行了一礼,又对季徇一礼,“多谢殿下厚爱,小女甚喜君侯,甘愿留在君侯身边伺候。你我本是路人,还请殿下不要苦苦相扰。”
季徇苦笑,“你当真如此之想?”
“当真。”
他只觉嘴里发苦,当年他就被仲雪抢先了一步,难道今天旧事重现,她已经和他……
既然事实如此,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他踏上马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的话会是真的吗?
曾经的那个人说的话也并不全真,偶尔也会拿他开玩笑,骗骗他。
她说大丈夫一定要有志气。可有一次两人在外玩,寻不到回家的路,饿得前心贴后心。他们想买些吃的,却发现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正巧路边的茶寮也卖包子,两人对着包子盯了半天,口水流了来,滴的人家的包子都湿了。
那卖包子的老板看他俩长得可爱,递给他们两个包子。
当时,燕丹拍着他的肩膀,义正言辞地告诉他,“阿徇,大丈夫一定要有志气,不食嗟来之食,你可知?”
“知。”他重重点头,决定饿死也不吃包子。
他回身要走,可一转脸他已经捧着两个包子啃起来。一边嚼,还一边甜甜地对他笑,甚至连一口也没留给他。
现在的她,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是在骗他吗?
心里很想这么相信,又不知该不该相信,甚至有更大的疑惑,她到底是不是她?这个念头折磨着他,如何想挥也挥不掉。
三春站在原地,望着季徇的车队渐渐离去,心里忽有一种悲凉,他们没见过几面,应不会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她却感觉到,她的话定是伤着他的心了。
仲雪走过来,轻声道:“你是怕我杀了他,才不跟他走的吗?”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沉默不语。她确实怕他杀了他的。
轻叹一声,他手指轻轻掠过她肩头发丝,“风大,且去车上吧。”
三春回头望他,他的眼中那点点情意,是让她陌生的。她更喜欢看面目狰狞,大光起火的他,那样的他还知道怎么对付,可现在……
“君侯想要回了吗?”
他点头,忽然从身后抱住她。那是一个极用力的拥抱,整个身体都被他双手锁住,越拥越紧,像是要融入骨血。她回过头,看到他闭了双眼,发丝随着丝袍倾下,彼此脸颊相贴,脸上毫无表情,眼下却渗出……一滴泪。
“不要离开我?”他轻语,而破天荒的,她居然从他身上感到一丝软弱,绝不同于他平日的软弱。
她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递给他一抹苦笑。离不离开,并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吧?
记起昨日问过他,因何要留她在身边。
他持着竹简浅浅笑,“对女人,本君一向不嫌多。”
只是个女人吗?她不知道,城阳君的女人何其多。或者他也像荆人一样,把他认成了那个记忆中的人吧。
关于这个问题,她咨询过风间。这位城阳君的贴身近卫告诉她,君侯曾有个喜欢的人,后来死了。三春猜测,这大约是那日在驭马坡看到的墓里的人吧。像这种情况,戏里都这么演的:翩翩公子年少时邂逅曼妙少女,而在少女死后开始五湖四海地收集她替身。然后他看到她,以为是那人再生,把她当替身带进府中,搞不好还能封个如夫人啥的。
“走吧。”虽不甘愿,还是乖乖地上了马车。
最起码这个仲雪还是讲理的,不会像秦太子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强。
仲雪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幽幽长叹,即便再给她无数次机会,她依然心里还是顾念季徇多些吧……
§
再进城阳君府,对她这个三进三出的人来说,这里已是颇为熟悉了。
仲雪似乎真把她当他的女人了,一入府就送进了他的后院。那里住着他的各色女人,真的如他所说,多得可以组成一支庞大的歌舞队了。
他从迈进府门就一路拖着她,沿途不知掉了多少个眼珠子,她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
许多人都听到消息,说君侯带了一个绝色女姬回来,都跑出来围观,似要看看这姬妾美到什么程度。一群的姬妾和下人,不时出现对仲雪行礼,那些平时极少出现的人,都特意到仲雪面前晃一晃。不过大部分看到的都是城阳君拽着一个面目清秀可人的少年,至于姬妾,却混没瞧见。
那两个曾经把她推进荷花池的月姬和梦姬也在其中,两人一见她,似是大为惊奇。
仲雪对着闲杂人等,通通不理会,把她交给府里管事的嬷嬷,吩咐好好照顾她,就走了。
第七十一章 春姬春姬奈若何
他一走,那些偷偷在一边瞧着的人全围上来了,上下前后不知看了她多少眼,惊叹着问道,“君侯因何喜男子?”
三春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男装让她穿的越来越神似。她抻了抻衣襟,笑道:“君侯喜男不可乎?”
自然不可。
常在城阳君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主公有洁癖,从来不喜欢别人碰触,尤其是男人。可看刚才,君侯几乎是把她拽进来的,那脸上喜不自紧的表情,这里竟没一个人见过。
管事嬷嬷推开众人,“都闪开,若心中有疑,可去问君侯,在这儿堵着算什么?”
姬妾们自然不敢去问仲雪,都吃吃笑着,四散走了。她们似不甘心,嘴里嘀嘀咕咕地还在说什么。
三春听了一耳朵,所议的无非是她什么时候侍寝,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她不由叹口气,这倒霉催的,难道以后真要做他的春姬吗?
他们所去的地方唤作菱翔苑,里面所住的都是城阳君的小妾们,一个个都娇媚之极,大约有二十来个,再加上伺候的下人,足有五六十号人,分成几个院子居住。
菱翔苑里似什么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经常有一两个闹气吵架的,所为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不得安静。
三春在村子是静惯了的,对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喜,只住了一两日就各种不适应。所幸那管事嬷嬷并没教她什么规矩,只道君侯吩咐了让她一切随意。
还说,为她专门建的府院还没收拾干净,且在这儿暂住两日,等拾掇好了再搬过去。
三春摸摸鼻子,她现在是人家的春姬,不会天真的以为。城阳君把她带来魏国只是叫她来做客的?
心里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她能有个独门独院,这应该算是对她特别的厚待了吧。可是怎么觉得这事这么别扭呢?
§
两日之后仲雪来接她,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她本来以为是他叔叔伯伯,婶婶姨娘长辈什么的,还颇为踌躇一下,自己又没想到嫁给他,见家长是不是早了点?
他们绕过府中繁华向后院走去,等见到眼前一座灵堂,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们要见的是死人。可能还不止一个死人。
灵堂里只有两个牌位,一个上面刻着“尊母吴氏夫人之位”,另一个刻着“吾妻阿丹之位”。
三春看得咂舌。果然是见家长了,可惜都是不会说话的。
按说以城阳君的尊位,母亲和妻子都该有个封号啥的,可现在她们却只有简单的称谓,尤其那个“吾妻”。阿丹也算名字吗?
彼时贵族才有姓,平民百姓只能随便起个名,就像十三,还有像她的三春,都是没地位没族谱瞎起的。莫不是他这位正妻也是个贱民?
心中有疑,眼看着他跪在地上虔诚磕头。也跟着跪下,双眼却一刻也不离那阿丹的灵牌。
“阿丹,阿丹……”轻念了两声。总觉这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儿有人唤过。
驭马坡那块“阿丹之位”的破木板忽然闪入脑中,她的心莫名颤了一下,这个阿丹,会是那个阿丹吗?
随后又想。若真是一个人,那一个女人却成了两个人妻子。天下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事?
深深同情了一把这位死去的女子,就连死了也不得安宁,受两家香火,到了阎王老爷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阎王要问:“嘟,你是哪家的?”
阿丹要怎么说?赵国那家还是魏国那家?
对了,她倒忘了不管是仲雪还是季徇都是姓姬的。
仲雪哪知道就这一会儿她脑袋里转了些什么东西。跪拜完,回头看她呆呆地怔神,面色不由一正,“你在想什么?”
三春道:“我在想君侯收下我很容易,不知妻子会不会不高兴?”
仲雪冷淡嗓音:“本君的妻子善妒,肯定会不高兴,不过你不同,她不会不高兴的。”
“为何?”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为何。”
三春暗骂他小气。不过人家不肯说,难道还能用刀逼着吗?
回到住处就有仆人等着她呢,说君侯吩咐了新苑已经备好,请她立刻移驾。
三春让伺候她的丫鬟收拾行李,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青给的,一个小包袱抱着,就跟着她们走了。
菱翔苑是府中繁华之地,越往后院走,繁华景物逐渐过去,一路燕啭莺啼,倒也别有乐趣。走了不久,眼前出现一段长而斑驳的青石阶,浓荫掩映,台阶角落长满碧色苔藓,像一幅锦缎暗绣了同色的边纹。
这地方倒很是清雅,她停下脚步抬头望上去,绮柱重楼,白玉钩带,繁华中透着雅静祥和,与直愣愣的华丽相比,有一种难得的风味儿,让人很容易一见倾心。
进到屋里,她不禁被眼前的美丽给惊呆了。用淡绿色的水纱烙花做成的窗纸,散花葱绿的云纱珍珠串帘幔帐,墙上挂着一只白玉的排箫,犁花木的铜镜梳妆台,一对青铜兽炉里冒出青烟,散发着昙花的香气。
床是百花雕刻的香木,上面挂着薄烟纱草虫的水烟帐子。大红绣着玫瑰的被褥,鸳鸯戏水的葱绿枕头。她越看嘴张的越大,怨不得嬷嬷说要收拾些时日的,就这摆设,也难怪要等了。
围着屋子转了几圈,很是把钟意的器皿抚摸了一个遍。仲雪似乎很了解她的喜爱,屋子里还放了许多精致的青铜器,几上所放的茶壶茶碗,也格外惹人喜爱。
她正拿着茶壶欣赏着,院里就来了访客,那是一个姿色极佳的女子,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很像是在一株在冷夜里开放的白梅花。
自她进门开始,三春的嘴就张的很大,除了因为她确实很美外,还因为她的笑,那笑容好笑要咬人似地。无论谁看见一个冷艳美人笑成这样都会吓一跳的,她立刻跳起来,几乎下意识的想去堵门,怕她身后带进来几只狗。
那女人身后没有狗,而是两个长相可人的丫鬟。女子婷婷走了进来,脸上笑意越浓,“妹妹新来乍到必不习惯,姐姐送来些吃食给你。”
三春从她的脸移到她的手,她捧着一碟寿桃,红红的尖,白白的身子,那形状还有点像……
“你是何人?”她问。
那女子道:“妹妹初进府可能不知,吾是梦姬,是府中女子主事。”
三春自然知道她是梦姬,她和月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她的事,可是记忆犹新的。
她故意问道:“你怎知我是妹妹?”
梦姬果然惊叫一声,“你当真是弟弟?”
三春点点头,“然。”
梦姬受惊非小,手里端的寿桃好险没飞出去,还是三春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脸上变颜变色,那日三春入府她就听说了君侯带了一个男人进来。她以为是笑谈,或者那个人长得很像男人而已。待见了三春一身男装,本就心中犹疑,这会儿一旦认定她本是男人,那小心肝能受得了才怪。
好半天才稳住心神,把手中的寿桃递上去,“这……春弟,这是昨日梦姬寿宴,君侯所赐,特意取一些给妹妹尝新。”
三春拿起一个看了看,一指上面那一抹红,“这是猴屁股?”
梦姬咬牙,“这是……寿桃。”
三春掰开一个,豆沙露出来了,她惊叫:“呀,这里有屎。”
梦姬嘴都气歪了,她本来今天是想给三春个下马威的,她是魏王所赐的姬妾,是城阳君第一个收进门的,从来都是以正妻自居的。城阳君命她管理府中事务,更加重了她的气焰,每一个新进的姬妾都被她恩威并施,迫不得已听命于她。独这叫三春的,还真叫她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她解释,“这是寿桃。”
“寿桃里怎么会有屎?”
梦姬:“……”
她实在不想再跟三春说下去,放下寿桃匆匆告辞走了,她一走三春立刻把自己前两天亲手做的茶泡上一杯,美滋滋的吃她的“猴屁股”。
越吃越觉得好吃,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眯着眼休息一会儿,却听到房门响了一下,她一睁眼,正看见城阳君那笑得甚是美妙的脸。
“君侯怎么有空?”她打了个哈欠,把腿跪的正了点。
以前在村子的时候,青从来都不管她,就是吃饭的时候横着躺,他也只当没看见。后来到了奉凌君府,为了让她变成迎合男人喜好的贤淑女子,晏平经常拿着根小棍站在她后面,瞧着她跪坐的姿势不对,立刻在她小腿上敲一下。那时候一天跪下来,小腿都肿了,不是跪肿的而是被他敲肿的,她恨晏平,一方面是因为这小子阴损,另一方面也是他下手太狠。
仲雪看着她那点小动作,心里的熟悉感愈发浓了。以前的她就不喜欢跪坐,就算在楚王宫宴上,也会瞅别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把腿盘起来待会儿。他素来知道她的性子,每到这时候都会伸手为她按摩一下小腿。
第七十二章 似幻似真想用强
季徇按左腿,他按右腿,有时候为了争抢按摩范围,在她腿上推来抢去,某一回抢的狠了,不小心抓伤了她,她惊叫一声,惹得满殿的人都向这边瞧来。
她那时尴尬的要死,指甲狠狠在他和季徇手上掐了一把,掐的他和季徇疼得满脸冒汗也不敢哼一声。只能相互瞪着彼此,埋怨对方不该相争。
自此之后,她再不敢坐在他们中间,躲得他们远远地,就算是在质子府,也只挨着其中一个人坐。
现在瞧她的样子,大约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跪坐在她身边,如以前一样去给她按摩。三春吓得缩了下腿,谨慎地看着他,很有些怀疑这家伙是想占便宜。
仲雪也不介意,笑了笑道:“你刚才在做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在吃猴屁股。”
“什么猴屁股?”
三春捧了个寿桃递给他,笑着给她说刚才的经过,尤其是梦姬那惊吓的表情真真好笑。
仲雪也有些好笑,梦姬的脾气他很了解,这个女人野心颇大,一贯是两面三刀的。不过她也是颇有手腕,内府中的事务交给她打理从未出过错。
他道:“你不用理她,凡事自己开心就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在村子里,青只会说随她去,只要天踏下来砸不到他头上,就与他无关。那时青的意思很明显,反正他也不是她的亲爹,亲兄,难道她嫁不出去也要他管吗?
凭青一贯随波逐流的性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托着腮帮子想,深想……
而这个功夫仲雪已经在吃寿桃了,他掰开一个。挤出里面的“屎”,然后拿着糖罐,在上面撒了一层层厚厚的霜糖。他把一团白白的东西塞进嘴里,嘴角上似乎也沾了一些,霜糖粘在嘴唇上,弄得上面厚厚的一层白。
看着他咀嚼的样子,她忽然想起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喜欢把糖当饭吃。可这个人是谁,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
她问:“你不怕齁死吗?”
仲雪笑着摇摇头,“以前觉得日子苦。不吃糖活不下去,不过这会儿看来似乎糖分过剩,甜过劲儿了。”
他吃过了一个。第二个当真没有放糖。
连吃了两个,端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呆住,那表情就好像被人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他忽然伸手抓住手腕,“你……到底是谁?”
三春疼得“嘶”了一声。也不知他问的什么。
仲雪又呼:“说,你到底是谁?”
“三春啊。”
他单手把她双腕拧住,眼神中迸发着异样的光彩,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三春挣扎着,叫道:“君侯如此用强,可不要失了身份。”
他抿着嘴不说话。手下半点不肯放松,“刺啦”一声,胸口的衣襟被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惊叫,迅速推开他。
仲雪真的被推开了,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双眼呆呆地看着她完美无瑕的前胸,似乎都有些痴傻了。
那表情是震惊的。根本不像是看见女人的肌肤,倒像是看到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就好似古墓里突然爬出个僵尸。
“怎么可能?不是……居然不是。”他实在无法相信,口中喃喃着。这个女人胸口光滑如玉,没有痣,那颗痣去哪儿了?
怔了许久,“你如何知道这种茶的做法?”
三春也是好半天才从他粗暴的动作中缓过神来,她掩起衣襟,问他,“君侯说的可是炒茶?”
“然。”
这种茶他只在燕丹那里喝过,并且会做的人只有她一个。普天之下只她一个。
三春叹口气,他只是想问茶的事而已,有必要脱她衣服吗?
这茶是她前天做的,她觉得煮的茶太苦,总想换个另外的泡茶法能好喝一些。反正在府里太闲也没事做,前天去厨房,看见一只大锅,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茶叶也可以炒的。
她叫人把大锅擦洗干净,文火至锅发热,放入鲜叶,用手翻炒,要翻得勤,至茶叶发热,叶变软,清香溢出,然后出锅。出锅后将茶叶放在簸箕上,用手搓揉,要掌握力度,使得茶叶条索紧结、却又保持完好,搓揉至自己满意,再把茶叶摊开放在平整宽敞的地方进行晾晒至干。
这法子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知道,就好像深刻在脑子里,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她的法子奇特,当时所有人都在看,询问她如何才能制成如此。她费了三天的功夫,今天也是刚晒好的。早知道喝个茶会惹出这样的麻烦,她就不制什么新式茶了。
仲雪的心一直震惊着,不是燕丹的身体,却有着燕丹的行为。这怎么可能?
他一向不信灵异的事,可这一刻却由不得他不信了。昨天也是这样,他问她可愿去出去转转,她比了个很诡异的手势,吓得他好险没一头栽进水池里。
那个手势,诡异的手势拇指和食指打成圈,另三根手指伸出,那个人曾说过是同意的意思。她从来说话就跟很多人不一样,经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人连听都没听过。如果一次还可能是巧合,若连续碰上几次,就让人不得不这么想了。
是她死了,灵魂附在一个长相相似的女人身上,然后奇迹般的重生了吗?
而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是重生之后会失去记忆,还是根本不想记起以前的事?
心里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伸手把她的发丝掖在耳后,因为刚才的慌乱,她的头发全散了。
三春颤了一下,眼瞧着他坐下来继续吃他的寿桃,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心里很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他刚才如发神经病的那一套到底是怎么了?
仲雪坐下后,又连吃了三个寿桃,直到盘子见底,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这就是所说的人逢喜事食欲佳吗?只要她活着,每天能看一眼,不管是人是鬼,是重生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介意。
三春也不知道这位君侯犯的什么病,做了刚才那么无礼的事,还有这么好的食欲。他这是没在别处吃饭。跑到这儿来抢她的吃的?
仲雪又喝了几口茶,然后拍了拍手站起来,对她笑。“我明日再来。”
三春“啊”了一声,想说什么,他已经自顾走了。就仿佛他到她这儿来,就只为了吃寿桃的。
三春总觉得不对劲儿,问那个站在一边打了半天瞌睡的侍女。“你们君侯小时候生过病吗?”
侍女点头,“自然。”谁小时候没生过病啊?
于是三春明白了,这肯定小时候生病太多,病糊涂了才会行为这么不正常。
仔细想想,似乎从村子里出来她变得不正常了,许多事会忽然撞进脑袋里。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丫丫的,她到底是因为像谁,才被人这么争来抢去。像猴一样关着?
仲雪走后,管事嬷嬷就来了,说君侯吩咐给她送了四个丫鬟供她差遣,还笑着道:“这四人是刚买来的,还没赐名。请姑娘赏名字吧。”
三春想了想,“就叫粥粉面饭吧。”
“啊——”嬷嬷不可置信。
三春懒得搭理她们。她刚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
记得仲雪说过,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这两天三春一直在寻思着该做点什么。
她跟管事说府里闷得慌,想上街,管事似早得了吩咐,当即准备马车,一句屁话都没有。甚至都没问她要去哪儿。
可这样若是有人认为能够放任自流,那就大错特错了。
三春离开君侯不多时,就有人向仲雪汇报。
“春姬去了一家布店,转了一炷香功夫,看上一片红缎。”
“买了它。”仲雪翻着竹简,头也没抬。
第一批报事的走了,不久第二批来了,“春姬去了糕饼铺,买了三包糕饼。”
“勿去管她。”
又等了一会儿,第三批气喘吁吁地来了,“春姬在酒楼里吃饭,和一壮汉吵嘴,似要打起来了。”
“勿去管她。”论打架她可不会吃亏。
再过一会儿,那第三批报事的又匆匆回来,“君侯,大事不好。”
“怎么?动起刀子来了?”
“是那壮汉集结了一群人,要打春姬。”
仲雪立刻扔了竹简,敢动她的女人真不想活了?
他问,“练兵是什么时候?”
“禀君侯,是明日。”
“改在今日吧。”
……
随从们齐齐对视一样,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这到底是哪个人要倒霉了?
※
话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还得从三春出门说起。
她坐着马车出府,跟着她的也就一个侍女。
有那么一刹那,她还以为城阳君多大度呢,居然这么轻易的叫她出门。本来想着趁人不背,可以跑一跑。青说要去秦国,她想去找他。可是马车刚出了府,就看到有人对着这车探头探脑。
她心中有疑,难道城阳君派人监视她吗?
有意证明一下,便吩咐车夫到闹市转了一圈,她去了一家布店,对着一匹大红缎子瞅了半天,然后又路过一个糕饼铺子,买了一包寿桃,一包酥饼。转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人出来阻止她,那些探头探脑的人也似乎找不见了。
第七十三章 本君在练兵
逛了一上午觉得腹中,看见前面有个酒楼便走进去。也是到了饭点,这里人满满当当,她好容易寻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些吃食。
侍女在边上服侍她,菜要先夹起来放到碟子里才会拿给她。她嫌闷气,直接夺了筷子,大快朵颐。
正吃着忽然发现对面有人在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她是光着身子坐着,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别过头,那男子却向她走来,一脸淫邪地笑着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哪来的小儿,这般俊秀?”
三春笑了笑,对他露出八颗牙,她端起一只茶碗举过头顶,比了比位置,大约是男子的腰腹处。
那人以为她要请喝茶,正要接,滚烫的茶水已经倾下来,正倒在要害之处。
这一下格外实着,烫得他脸都变形了,他呲着牙对她大吼,“小儿无耻。”
三春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实是你碰撞所致。”那意思说,你要不过来还烫不着呢。
男子嗷嗷叫,双手捂着胯部,也不只是烫的还是气的。
他对着身后几桌高呼一声,立时站起十数个人,往那儿一站如一截截黑塔一般,遮天蔽日的。
身边围了一圈,三春知道捅了马蜂窝,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再看那侍女,早吓昏过去了。
这些人似乎是剑士,那一把把青光闪烁的青铜剑抽出来,还真有点吓人。三春摸摸空空的腰带,没有剑,她想配乐喊“仓啷啷”的机会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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