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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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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端起茶杯,笑道:“急也不急在这一时,贤弟,面对如此绝色的茶娘。如此上好的茶品,就不要提这些有伤风雅的事了。来,喝茶。丽娘,为陈烨先生弹上一曲。”

丽娘俏脸微红,微垂头含羞道:“奴婢粗陋技艺,还请先生不要笑话。”

陈烨忙笑着还礼:“丽娘姑娘谦虚了,对于琴道乐理,陈烨实在是门外汉。”

丽娘浅浅一笑,站起身来,在亮如白昼的厅堂内,曼妙婀娜怦然心动的玲珑娇躯从蝉翼内衣内透射出盈盈光芒,真如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

陈烨望着丽娘,忧急的眼神中射出几许赞赏之色。丽娘偷眼瞧去,心弦颤动,平生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瞧着自己的眼中竟没有丝毫的淫邪情欲,就连李准那不是男人的男人第一次望着自己,眼中都闪动出强烈的占有欲望。而眼前这双点漆如墨忧急的双眸内有的竟然只是欣赏。

丽娘的娇躯微微颤抖,脸色越发的红晕了,而这次的红晕不再是演技而是真的害羞了,娇躯变得有些僵硬,心里有一种亵渎这双纯净双眸的自惭念头。慢慢转过身,迈步走向摆放在丝幔内琴台上的古筝。

李准眼神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贤弟,丽娘可好?”

陈烨点点头,转头道:“李准兄,小弟这一次当真是有十万火急……”

李准抬起食指轻嘘一声,微笑道:“不要负了这琴艺。”

陈烨心里苦笑,你不让我说出口,是想待价而沽,还是不想当面拒绝我?不管是哪个,今晚我无论如何都要救叶仁宣。

陈烨刚要张嘴,琴声如一根银丝从心中划过,全身轻轻一颤,心神似乎在刹那间被琴声所夺,抬眼望向丝幔内隐约可见的丽娘。

李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望着陈烨侧脸的眼神越发闪烁起来,突然微微侧头,嘴唇轻动,无声说出暴民两个字。

身后竖立的秦十六愣了一下,恍然,心领神会的微点点头,瞧了一眼专注聆听琴声的陈烨,悄悄退出了厅堂,轻摆了一下手,门口躬身肃立的小太监顺子急忙跟了出去。

厅堂内琴声似山泉叮咚,似珠落玉盘,急促处似险滩湍流,心神高悬。和缓处又似小桥流水,一派恬然心境。直到琴声发出悠长的余音缓缓消散,陈烨依旧沉浸在琴声中,脸上全是痴醉之色。

李准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微笑轻声道:“这曲子叫春江花月夜,贤弟,丽娘的技艺可还入得贤弟之耳?”

陈烨轻叹了一声,赞赏道:“听了丽娘姑娘弹奏的琴曲,我信了白居易笔下所写真的不是夸张,无论是琵琶还是古筝,在大家的手上弹出,当真能勾魂夺魄,摄人心神。”

李准哈哈笑道:“那不成了妖精了吗,贤弟你这个比喻可是不太恰当,对了贤弟,你是在说琴艺还是在说丽娘是妖精啊?哈哈哈哈哈哈。”

丝幔掀起,丽娘迈步走出,来到茶几旁,俏脸绯红,羞涩的望向陈烨,蹲身下拜:“先生的赞美之言,丽娘都听到了,奴婢诚惶诚恐。愧不敢当。”

“你当得地,无论你是妖是人,能让贤弟说出这番话,你可是大功一件,我要好好赏你。”李准大笑道。

丽娘微笑道:“不知先生要赏丽娘什么?”

李准微笑道:“你想让我赏你什么,说吧,把你最想说的说出来,先生我全都答应。”

丽娘微微一愣,美眸微现吃惊望着李准微微眯起又睁开的双眼,脑海中闪过李准微笑着仿如呓语般的阴柔语音:‘丽娘,若是有一日。我要是当着某个男人的面对你眯眼又睁开眼说赏你的时候,从此后你就是那个男人的人了。’

丽娘笑道:‘又在胡说了,把丽娘给别的男人,你舍得吗?’

李准脸上露出怪异的笑意:‘咱们是假的,你跟了他,也许将来有一天,我这条命还需要你来救,丽娘,真到了那时,你可要想着我曾对你的好,救我这条残缺之命!’

丽娘吃吃笑道:‘满嘴疯话,好,奴婢就和你一块疯,真若是有那么一天,奴婢一定救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李准微笑道。

丽娘醒过神来,俏脸瞬间如红布一般,就连修长的粉颈也泛起了红晕,低垂下头,细弱蚊蚋道:“奴婢想服侍陈、陈烨先生。”

“禀报祖宗,郑千户来报,城外又有暴民攻城。”顺子脸色煞白跑进厅堂内,翻身跪倒,说道。

李准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笑道:“贤弟,丽娘的琴艺没有摄走你的心神,反而她的心神被你勾去了。贤弟若是拒绝如此绝色美人的爱慕,可不是君子所为,就请贤弟笑纳吧,如此良辰美景,贤弟可千万莫辜负了。”

李准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唉!贤弟与美人品茗赏曲,愚兄可要操劳了,这帮子下溅东西还真会挑时候,你们听了,对陈烨先生就如对我一般,若有丝毫怠慢。我扒了你们的皮,听到没有?”正厅大堂内的太监婢女全都齐声应是。

“贤弟慢慢享受吧,愚兄去干苦差事了,呵呵呵呵。”李准拍了一下陈烨的肩膀,眉开眼笑着迈步向厅堂外走去。

“李准兄!”陈烨沉声说道。李准脚步未停,正要迈步,“李准兄若还认陈烨是兄弟,就请留步。”陈烨声音转冷道。

李准身子一颤,转过身来,微笑道:“贤弟何出此言啊?”

陈烨冷冷的看着李准,突然翻身跪倒,李准脸色一变,急忙快步上前搀扶:“贤弟你这是何意?”

陈烨冷冷道:“小弟的来意,李准兄心里明白,小弟只想当面听到,李准兄是拒绝还是同意?”

李准苦笑着也跪在地上,瞧着陈烨的双眼:“我要是拒绝贤弟,你会如何?”

陈烨静静瞧了李准片刻,伸出食指在两人相跪的地面轻轻划了一道直线,沉声道:“李准兄拒绝就是你我兄弟绝交之时。”

李准脸色又是一变,苦笑道:“贤弟这是在逼我啊,你难道不知道私放谋逆要犯,等同造反。你这是想要朝廷杀愚兄的头,难道在你心中愚兄的命就如此不值一提吗?你宁可舍愚兄的命也要救叶仁宣?”

陈烨抱拳沉声道:“李准兄错了,若是今日关在官洲大牢的人是你,小弟也会这么做的。李准兄请你告诉小弟,小弟如何才能救叶掌柜?”

李准苦笑摇头:“我无法可想,为了贤弟,没有追究叶家满门,这已是担了天大的干系,贤弟,求你不要再为难愚兄了。”

陈烨仰头长吐了一口气,淡然的点点头:“明白了。”站起身来,迈步走向厅堂门口。

“贤弟,你要到哪里去?”李准吃惊道。陈烨微笑道:“多谢李公公明示,草民告退了。”

李准身子一震,震惊的瞧着陈烨的背影:“你、你知道我、我……”

陈烨微笑道:“陈烨虽是一介草民,但也算是有些见识。惠民药局原属太医院,可是如今应该是归属大内圣济殿,还有他们……”陈烨望向顺子,微笑躬身道:“草民见过顺子公公。”

顺子惊惧的望了一眼李准,扑通跪倒:“奴婢不敢。”

陈烨笑了一下,又要迈步而行。“贤弟留步。”李准扬声说道,站起身来,眼中闪动着惊疑:“咱家也请贤弟说句实话,贤弟你还认为自己姓陈吗?”

陈烨转身,奇怪的看着李准,脱口道:“李公公这话问得奇怪,姓氏乃是父母所给,草民不姓陈,那姓什么?”

李准深深地瞧着陈烨,目光闪烁中透出浓浓的惊疑之色:“那咱家请问贤弟,惠民药局名存实亡,被内府圣济殿占用,这些事慢说是民间,就是永宁七品知县吴翰卿虽然知晓咱家官署在惠民药局,可他也不会说的如你这般明白,你又怎会知晓得这般清楚?”

陈烨心里一震,坏了,说走了嘴了,匆忙间,随口说道:“我是曾听柳知府在与叶掌柜闲聊时说到的,怎么李公公也要抓我吗?”

“你此言当真?”李准急声问道,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陈烨的双眼。

陈烨冷笑道:“草民以为,草民无意中听闻这些,不算窃听朝廷机密吧。”

李准盯了陈烨半天,眼中的惊疑才慢慢消散。陈烨抱拳躬身道:“李公公若再没什么训示,草民告退了。”

“慢!”李准快步走了过来,陈烨冷冷的看着李准:“李公公还有训示?”

李准苦笑道:“贤弟你就不能不这么阴阳怪气吗,愚兄实言相告,愚兄确实是宫里的太监,但愚兄在宫里的身份,事关规制,请恕愚兄不能对贤弟明言。”

陈烨微笑道:“草民明白,多谢李公公屈尊降阶对草民如此抬爱,草民受宠若惊。”

李准苦笑道:“贤弟你能不能不挖苦愚兄,你容愚兄好好想想。”陈烨眼睛一亮,激动地瞧着李准。

李准心里苦笑道,希望将来你也能如此对我。李准沉思了片刻,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使劲一跺脚,苦笑道:“贤弟,实言相告,叶仁宣的案子我已呈报司礼监,内阁已发回急递,要我派人押解叶仁宣进京,要不是官洲爆发暴民,叶仁宣不会暂时关押官洲府牢,直接从鹿野镇锁拿进京了。”

陈烨吃惊道:“押解进京?!叶掌柜仅是商人,并非官身,就为两匹蒙古战马,何至于如此劳师动众?”

李准苦笑道:“我索性就跟你明说了吧,柳湘泉进京告御状,算是将天捅了个窟窿,皇上震怒,可是不知怎么的,柳湘泉告御状的情由只言片语传到了六科廊那些吃饱没事干的言官耳朵里,鼓噪着非要彻查,老祖宗恨得牙根痒痒,这一次非将柳湘泉千刀万剐不成,因此叶仁宣押解进京,利用私买贡物这件事做文章,堵住那帮子言官的嘴。”陈烨气得在心里咆哮道,柳湘泉你这白痴蠢猪,你这回害死叶掌柜了,你他娘的应该千刀万剐,下油锅!

陈烨轻吐了一口气,苦笑道:“李公公,难道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吗,比如能不能……”

李准打断陈烨的话,也苦笑道:“咱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贤弟你看看官洲甚至整个北直隶如今的情势,皇上已震怒,柳湘泉和叶仁宣的案子已不是银子能摆平的了。他们是死定了,要不是因为贤弟,他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陈烨身子摇晃了一下,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他是第一次从心里升起让他无计可施的无力感,压得他都有些站不稳了,眼中闪动着泪光,喃喃道:“叶夫人已到油尽灯枯之时,如今已过子时,很难挺过今天晚上。可是我却无法让他们夫妻再见最后一面,夫人,陈烨对你不住。”

李准咬牙望着陈烨,脸色阴晴不定,内心剧烈的纠葛挣扎,猛地一跺脚,沉声道:“罢了,咱家为了贤弟豁出去了,贤弟,你现在就速去官洲大牢将叶仁宣带回鹿野,见他妻子最后一面。”

陈烨身子剧震,震骇惊喜的瞧着李准。李准哀怨的望着陈烨,苦笑道:“我这都是为了贤弟,但也请贤弟答应愚兄一事,叶仁宣的女人闭了眼,他可就要重新押回官洲大牢。”

陈烨抱拳深鞠一躬:“多谢李公公。”

李准跺脚道:“你想气死我啊,你难不成真要与我绝交?”

陈烨恍然,急忙笑道:“小弟,多谢李准兄。”

李准这才展颜一笑:“这还差不多,快别耽搁了,老十六马上带先生去官洲大牢吧。”

躲在厅堂门外的秦十六,闪身进入厅堂,笑道:“先生,请随老十六去官洲府牢带出叶掌柜。”

陈烨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望着李准:“小弟这么做,不会对兄长有什么关碍吧?”

李准哀怨的苦笑道:“贤弟你还算有良心,没忘了你这个苦命的哥哥,有你这句话,愚兄就是吃了瓜落也无妨。”陈烨抱拳拱了拱手,转身跟随秦十六出了厅堂,急匆匆离去了。

李准站在厅堂内,突然暴跳如雷的咆哮道:“高凤梧这王八蛋到底在搞什么,咱家不是让他封了鹿野镇吗,为什么陈烨还能出了鹿野镇?!”

厅堂内站立的太监婢女全都吓得噤如寒蝉,整个厅堂内鸦雀无声,静得就是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厅堂偏门打开,张禄红着眼圈走了出来,来到李准面前,翻身跪倒:“干爹息怒,其实在孩儿看来,这也不算是坏事。”

李准阴冷的瞪着张禄,突然冷笑道:“不算坏事?私放谋逆要犯,这件事呈报到老祖宗,主子万岁爷那里,你觉得咱家这颗脑袋还能在腔子上呆着吗?宫里二十四衙门,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咱家的笑话,咱家掉了脑袋,他们一定会高兴的放鞭炮的。对了,还有你,我的宝贝干儿子,你连做梦都在盼着干爹早点死,你好出头吧?!”

张禄趴在地上,惶恐地说道:“儿子就是再不孝,也不敢盼着干爹您老人家死,儿子现在的荣辱全系在干爹身上,干爹要是不在了,儿子的大限也就到了。儿子刚才说不是坏事,是因为这件事就算到了主子万岁爷处,主子也不会杀了干爹的,最不济了,将您打发到朝天观做苦役,可是干爹您想想,您卖给陈烨先生可是天大的人情,他对叶仁宣尚且如此,您要是真遭了难,他会袖手旁观吗,他一定会为您上京的,再说其实主子心里明镜着呢,您对陈烨先生如此忠心,主子心里不定多欢喜呢,您也对儿子说过,老祖宗密匝说,主子现在提到陈烨,脸上就全是笑容,主子爱屋及乌,怎么会对干爹您加以惩戒呢,心里也一定会夸赞干爹忠心为主的。”

李准脸色缓和下来,眼中露出几丝满意之色,微笑道:“会说话,不枉干爹对你的栽培。咱家不让你见陈烨,你不会怪咱家吧?”

张禄满脸堆笑道:“干爹这话让儿子诚惶诚恐,儿子就是再不济,也明白干爹这是在保护儿子,怕儿子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坏了老祖宗的大事,掉了脑袋,儿子心里感激着呢。”

李准微笑点头道:“你明白就好,熬过这一段时日,等这事能见光了,咱家自然不会再阻止你见他,到那时咱家还指着你加深我和贤弟的感情呢。”

张禄满脸赔笑道:“到了那时,宫里二十四衙门可就是干爹说了算了,儿子跟着干爹,这一生可就享用不尽了。”

李准沉下脸,呵斥道:“不得胡说。”语声虽是训斥,但脸上却露出压抑不住的笑意。

张禄涎脸笑道:“是,干爹。”

李值微微皱眉道:“这件事捅上去,一定会惊了司礼监某些人,到时说不定也会将裕王和内阁的眼神也吸引过来,咱们可要好好想想就算不能完全遮掩住,也要让他们的警觉降到最低限度。”

张禄低头沉思了片刻,脸上闪过一抹阴狠道:“儿子倒是有个方法,可以绝了这个后患,就不知干爹舍不舍得。”

李准望向张禄,两双眼神一碰,李准的眼睛眯了起来,瞧着厅堂内躬身肃立的十几名小太监,沉吟了片刻,沉声道:“来人!”

顺子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陪笑道:“干爹,有何吩咐?”

李准微笑道:“今儿这事你们都看到了,咱家把话说明了,你们都跟我有段日子了,咱家这个人恩怨分明,忠心咱家的,咱家绝不吝惜赏赐,可是谁若是吃里扒外,咱家也不会心慈手软的,厅堂外的那两个灯笼你们都看到了,不想做第三个,就都把嘴给我闭好了!”

第二卷 县镇风云 第195章 屠戮

厅堂内一干小太监惊得全都跪倒。参差不齐的喊道:“奴才们天胆也不敢泄露祖宗说过的话。”

李准微笑道:“不敢就好,顺子,带他们下去领赏。”

顺子虚了一下眼神,躬身微笑道:“是,干爹。你们都跟我走吧。”顺子迈步走出门口,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一干小太监又惊又喜的躬身跟了出去。

张禄的眼神瞟向厅堂内的俏婢们,李准笑了一下,沉声道:“私放谋逆要犯这件事瞒谁也不能瞒老祖宗和主子爷,张禄。”

张禄忙道:“儿子在。”

“你亲自跑一趟,回京面见老祖宗。”

【文】张禄惊喜不敢置信的瞧着李准,颤抖问道:“干爹,儿子一定如实回奏。”

【人】李准微笑道:“你蛰伏了这么久,该透口气了。告诉老祖宗,柳湘泉的事恐怕要有麻烦,陈烨恐怕会进京谋划救柳湘泉的女儿柳兰儿,请老祖宗示下。”

【书】张禄微微一愣,笑道:“干爹是说,先生瞧上柳湘泉的女儿了?”

【屋】李准招了招手,丽娘如一缕香风飘了过来,哀怨的望着李准,李准微笑道:“从今儿起。后园听泉轩就是你的新家了,我会打发他们好好服侍你。”丽娘娇躯一颤,又羞又喜的微垂下头。

张禄偷瞟了一眼丽娘,笑道:“先生变得让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可就这怜香惜玉一点都没变。”

李准微微一笑,沉声道:“你们还不服侍姑娘去歇着,记住从今儿起,她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是。”一干俏婢蹲身低声道,美眸都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和羡慕之色,抬起头,绝色的俏脸全都堆着笑容,围聚过来,蹲身施礼道:“奴婢们见过夫人。”

丽娘羞臊着俏脸,蹲身施礼,轻声道:“多谢干爹。”

李准叹了口气,笑道:“你有良心,记住干爹对你说过的话。”丽娘微微点点头,一干俏婢簇拥着她出了厅堂。

“干爹,那孩儿也去了。”

“路上不安全,多带上些人,记住一定要将准信带回。”

“是。”张禄难掩脸上的兴奋,也飞快的离去了。

空旷的厅堂内就剩下李准一人,呆立了片刻,迈步走到茶几前,坐下,拿起紫砂茶壶,倒了一杯茶。望着茶杯中黄亮的茶汤,喃喃笑道:“真没想到,一个人失忆了,品性竟然改变的如此之大,往日的阴毒狡诈尖酸刻薄竟全都没了,变得有情有义,若不是身上的胎记,就跟两个人似的。”李准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陈烨和秦十六一行人来到官洲府牢时,已临近丑时,整座官洲城万籁俱寂,仿若一座无生命的空城。

夜空中被咬掉大半的下弦月,撒落下点点寒光,竟比前半夜亮了不少,朦朦胧胧依稀竟能看清府牢门前那对怒目狰狞石狮子的轮廓,只是望上去更显得狰狞阴森。

依旧带着温度的暖浪袭来,可是郑三刀等人心里却不住的打着颤,望着阴森寂静的官洲大牢,心里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抹恐惧感。

重檐斗拱的官洲大牢黑棋的大门紧闭,耳门则开着,盏茶前。搂着婊子正睡得香甜的狱典被两名黑衣汉子从床上拽了起来,惊怒的他还没等张嘴,北镇抚司的腰牌就让她睡意怒意尽消,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的守在府牢门前。

见陈烨等人下马,急忙一溜小跑过来,翻身跪倒,满脸谄笑道:“小的胡传奎叩见上差老爷。”

陈烨道:“打开牢门。”

胡传奎陪笑道:“回这位上差的话,这小的可不敢,依据大明律法,一交酉时,府牢就必须将大门关闭,夜间所有公差都由耳门进出,只能委屈上差了。”

陈烨脸色微红,秦十六急忙道:“不要废话,快带我们进去。”胡传奎急忙引着陈烨等人从耳门进了府牢。

胡传奎陪笑道:“朝房已备下茶点,几位上差请先到朝房歇息,想提什么人,小的去给您提来。”

陈烨问道:“叶仁宣关在何处?”

胡传奎一愣,急忙说道:“回上差话,他是谋逆要犯关在死牢里。”

“直接去死牢。”陈烨道。

胡传奎陪笑道:“回上差,死牢里鬼气阴森,连个下脚放凳子的地都没有,您还是去朝房升座,小的吩咐牢卒去把他带到朝房回话。”

陈烨沉声道:“不必了,带我们去死牢。”

胡传奎还要再说,秦十六脸色阴沉道:“前面带路去死牢。”

胡传奎不敢再说,心里骂道,娘的。好心当了驴肝肺!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胆量!脸上陪着笑容,前面引路。

一路上布满岗哨,守牢的狱卒全都穿戴整齐,挎着腰刀,脸色阴沉,一副随时拔刀的凶相。所经过的牢房内不时传出尖厉的怪叫声和狂笑声号啕声。

陈烨边走边左右瞧着,每间牢房的青石墙壁上都插着一把桐油火把,火光昏黄,根本看不清牢房内关着的犯人。

胡传奎引着陈烨等人拐弯抹角来到一扇碗口粗细上好松木栅栏门前,对门里的两名狱卒沉声道:“把门打开。”

两名狱卒急忙卸下死牢门杆,打开缠绕在门上粗如婴儿臂的铁链上的大锁,打开了门,胡传奎引着陈烨等人沿着死牢甬道向里走去,望着左右大石垒起的牢房和空气中弥漫的霉腐骚臭和浓浓的血腥气,陈烨有一种踏进鬼门关的感觉。

身后的郑三刀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喃喃道:“娘的,俺咋觉着后脖颈发凉呢。”

王三凑过去,恶意的低声笑道:“刀哥,你要是不跟了二掌柜,这里迟早会是你的家吧?”

郑三刀一激灵,伸手给了王三后脖颈一巴掌:“你他娘的咒我,老子看这里才是你家呢。”

陈烨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郑三刀和王三立时不敢再嬉闹了。瞧着陈烨的背影,都尴尬的伸了一下舌头,金虎微笑着摇摇头。

走到最后一个牢门前,停住脚步,牢门墙壁上也插着一把桐油火把,胡传奎从腰间抽出一大把铜钥匙,接着火光看了一下,陈烨瞧到铜钥匙上似乎刷了一层红漆。

胡传奎将钥匙捅进锁内,发出一声低沉的簧响,锁打开,陈烨上前一步。推开牢门走了进去,眯着眼四处瞧着,死牢内的骚臭和血腥气更加浓了,陈烨脸色大变,轻声喊道:“大掌柜,大掌柜。”

胡传奎拿着火把走了进来,陈烨借着火光望去,面前一米多远有一个土炕,炕上蜷缩着一个人,正是叶仁宣。

叶仁宣又悲愤又劳乏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陈烨的第一声喊,人尚在梦中,第二声喊,才将他惊醒过来,转身望去,眼前一片昏黄,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

陈烨已到了炕前,惊喜的喊道:“大掌柜你没事吧?”

叶仁宣震惊的瞧着陈烨:“你、你怎么进来了?”瞬间勃然大怒的吼道:“你们诬陷我叶仁宣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抓他回来,他早已不是我叶家药行的人了,你们把他放了!”

胡传奎惊诧的瞧着陈烨,他、他不是官?那怎么会和这帮魔头搅和在一起?手里一松,火把已到了秦十六手里,秦十六阴冷的说道:“你退下!”胡传奎急忙谄笑着点头哈腰退出死牢。

陈烨笑道:“大掌柜,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来救你的。”

叶仁宣一愣,吃惊的看着陈烨:“救我?!”

陈烨笑着点点头,紧张的打量着叶仁宣:“大掌柜他们没有对你怎样吧?”

叶仁宣苦笑着摇摇头:“老夫做梦都没想到咱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贤侄,啊,不,二掌柜你怎么到这来了?”

陈烨笑道:“我是来接大掌柜回家的。”

“回家?”叶仁宣脸上露出伤感凄凉的笑容:“老夫知道老夫不可能再回去了,老夫身犯的是谋逆之罪,石广元好阴毒啊,老夫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害我?对了,夫人还好吗?”

陈烨笑道:“都好。夫人在家等着大掌柜呢,大掌柜咱们走吧。”

叶仁宣又是一愣,直愣愣瞧着陈烨,半晌才颤抖着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无罪了?”陈烨笑着点点头。

叶仁宣惊喜交加不敢置信的瞧着陈烨:“怎么会这样?贤侄怎么会这样?”

秦十六躬身道:“叶掌柜,是陈烨先生求我家先生,我家先生才冒着身陷囹圄的风险,放你回去的,只是秦十六有言在先,你的夫人贵体有恙,我家先生只是放叶掌柜回去看望,您的罪并没有免。”

叶仁宣脸色大变:“夫人,夫人怎么了?”

陈烨苦笑道:“夫人身子不大好,大掌柜回去就知道了。”

“快,快,我们马上回鹿野。”叶仁宣跳下土炕,快步向牢门走去。

陈烨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十六,秦十六低声道:“请先生见谅。”

胡传奎拦住叶仁宣,强笑道:“几位上差,放走谋逆要犯小的可吃罪不起,小的不能让你们带走叶仁宣。”

秦十六迈步走出牢门,阴冷的说道:“天大的干系,爷家担着。”胡传奎还要张嘴,一块刻着北镇抚司的腰佩递了过来。

“若有人查问,你只管将这个给他,就说北镇抚司掌刑千户秦十六把人带走了。”胡传奎再不敢多言,握着腰牌的手全是冷汗。

秦十六躬身道:“叶掌柜,请!”叶仁宣飞奔向死牢大门,陈烨等人急忙跟随。

那两名狱卒快步飞奔过来,低声道:“头,你、你疯了吗,放走谋逆要犯是要掉脑袋的。”

胡传奎呆愣愣地瞧着死牢大门,低声道:“北镇抚司这帮魔头就是督抚这等封疆大吏见到他们腿肚子都转筋,何况我这小小的牢头,我刚才要是再敢说半个不字,我这条命立时就没了,你们放心,有了这块腰牌,咱们的命就算保住了。”

叶仁宣和陈烨一行人出了官洲府牢。陈烨道:“王三你和金虎骑一匹马,你的马让给大掌柜。”

话音刚落,叶仁宣已翻身上马,使劲抽打着胯下坐骑,高头骏马吃痛,长嘶着狂奔起来。

陈烨正要上马,秦十六道:“先生还是和十六同乘一骑吧,您的马让给王三兄弟。”陈烨点头道:“多谢!”秦十六和陈烨等人上马,驰马狂奔向官洲东城。

官洲东城城门口,蒋百户带着数十名一身重甲的兵士分列在一辆抬舆后,听到远处的马蹄声,顺子说道:“干爹,他们来了。”两名小太监急忙压低抬舆,李准下了抬舆,迎了上去。

数十匹高头神骏几乎同时勒住了缰绳,碗口大小的马蹄暴躁的践踏着地面,不时发出响鼻声。

“不必下马了,开城门!”李准阻止了陈烨下马。几名军卒急忙放下门闩,开启了城门。

陈烨在马上抱拳道:“多谢李准兄。”

李准抱拳道:“我让蒋百户带领两百官兵送你们回去。”

陈烨摇头道:“官洲安危更重要,有十六兄等兄弟护送,不会有事的。”

李准犹豫了片刻,点头道:“也罢,老十六,咱家的贤弟可就交给你了,务必平安护送回鹿野镇。”

秦十六沉声道:“先生放心,老十六一定将陈烨先生平安送回鹿野镇。”

叶仁宣抱拳道:“叶仁宣谢公公大恩,您的大恩仁宣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李准淡淡道:“叶掌柜不必谢我,咱家这么做,全是为了咱家的贤弟。”

叶仁宣扭头深深的瞧了一眼陈烨,猛地抬手,抽了马臀一鞭子,胯下坐骑身子一窜,狂奔出城了。陈烨、秦十六冲李准拱拱手,数十匹高头神骏也甩开四蹄,飞奔出东城。

李准望着洞开的城门,陈烨等人已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只有纷乱的马蹄声随风依稀传来。慢慢地脸色已阴冷似水,冷笑道:“蒋千户,还不关上城门。”

蒋彪急忙挥了一下手,兵士们又将城门关上了。蒋彪陪笑道:“李公公说错了,卑将只是百户。”

李准上了抬舆,淡淡道:“替咱家守好了官洲,高凤梧的千户就是你的了。”蒋彪身子一颤,四名小太监抬着抬舆,管事太监顺子小跑跟随在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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