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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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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急忙说道:“晚辈从未做此想,高聘君若真是趋炎附势,满眼都是铜臭味,就不会辞去朝廷征聘,能让诸位前辈大家齐聚杏林堂为这位金陵豪富会诊,此人必定不凡。更何况……”
“何况什么?”高启等名医齐声问道。
陈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沉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立天地间,又有几人不食人间烟火,我就爱财,而且非常爱财,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算将天下之财尽揽与手,又有何妨。”高启等名医全都一愣,惊异的望着陈烨。
高启放声大笑道:“好,不惧世俗眼光,敢直呼爱财,小友也是非常人也!”王有堂等人也面露赞赏的笑容看着陈烨。
陈烨心中暗笑道,几为祖宗辈的老人家,我是来自芸芸众生以金钱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商品经济时代,在那个时代,若是有人敢高呼不爱财,早就被世俗眼光淹死了。
高启笑道:“我等之所以齐聚为金泌昌诊病是因为他控制着江南数十家书局,东璧兄的著作若无他的鼎力支持,恐怕如今还只是几卷书稿而已。”陈烨明白了,瞧着高启等名医,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高启叹了口气,黯然道:“我们也是想替东璧兄谢谢他的善举。”
陈烨点点头,问道:“不知他患的是什么病?”
王友堂说道:“金老先生虽是金陵豪富,但在金陵颇有口碑。修桥铺路,设粥场,善举无数。可是年近七旬,膝下无子,眼看偌大家业后继无人,忧急过度卧床不起,我等都给他诊过脉,金老先生虽然年过花甲,但保养有术,身体没什么大的毛病,他这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这心药,唉!”王友堂叹气摇摇头。
高启抱拳拱手道:“我等已是无计可施,老夫厚颜请小友入室诊治,也许小友会有什么好办法。”
陈烨望着高启等人热切期盼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看来是躲不过了,也罢!陈烨点头道:“晚辈就大着胆子进去看看,若是,还请各位前辈不要怪罪。”
高启兴奋的连连点头:“太好了,老夫这就引小友过去。”话音刚落,高启已迈步向过道,陈烨笑着微摇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过道尽头,一名年约三十出头,身穿锦袍,中等偏瘦的身材,一脸略带疲倦的书卷气的男子站在门前,见到高启和陈烨过来,躬身施礼道:“恭如见过高聘君。”
高启笑道:“林掌柜,老夫给您引见当世名医陈烨公子。”
李掌柜微吃一惊,眼露异色望着陈烨,抱拳施礼道:“林静见过陈先生。”
陈烨急忙还礼:“不敢,林掌柜客气了。”林掌柜轻轻推开雕花房门,躬身相请两人进去。
高启和陈烨进入屋内,扑鼻而来是淡淡的上等檀香香气。金泌昌散开着依旧乌黑的头发,面容枯槁,闭着双目,手里抱着精美的暖炉,躺在一把紫檀躺椅上,两名俏婢跪在两腿侧,玉手成拳轻轻敲打着。
在金泌昌身旁的紫檀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蜜饯和点心。一名身材婀娜,容貌堪称绝色的婢女手里托着精美的细瓷茶碗站在金泌昌身旁,微垂纤细的腰肢,柔声道:“老爷,喝口茶吧。”
金泌昌仿若未闻,依旧闭着双眼。若不是肚腹间放着的暖炉轻微起伏,真有一种人已停止呼吸的错觉。
林掌柜轻手轻脚来到金泌昌身前,轻声道:“姨父,高聘君来了。”
金泌昌猛地睁开眼睛,双目瞬间有了光彩:“快,快扶我坐起。”
高启急忙笑道:“金老先生不必多礼,贵体要紧,还是躺着说话吧。”
金泌昌嘴角绽起一抹苦笑,没有坚持,又无力的躺在躺椅上:“老夫不恭了。”眼神望向陈烨,微微一愣,又挪开,苦笑道:“数位当世名医会诊,老夫足以自傲了,高聘君,老夫求你明言,老夫这病还有药可医吗?”
高启笑道:“金老先生抬爱了,高某几人怎敢称什么名医,高某今日为金老先生带来的才是真正的名医。”
第二卷 县镇风云 第104章 巧治郁症
“哦,请问高聘君这位名医现在何处?”金泌昌激动的问道。
“就是这位陈烨小友。”高启笑着说道。
陈烨急忙躬身施礼:“晚辈陈烨拜见金老先生。至于名医二字,晚辈万万不敢当。”陈烨郁闷的看了高启一眼。
金泌昌眼中的激动消失了,淡淡的瞧着陈烨,半晌,自失的一笑:“英雄出少年啊,小小年纪就蒙高聘君称为名医,医术想必一定不凡,嘿嘿,看来老夫该准备后事了,恭如代老夫送高聘君和陈名医,咱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慢,看起来金老先生是信不过晚辈。”陈烨微笑道:“晚辈蒙高聘君相邀,来为金老先生瞧病,金老先生仅瞧了瞧晚辈,就拒绝了晚辈为您瞧病,你这样做是否有些不近人情了。”
房间内立时静的鸦雀无声,金泌昌冷冷的看着陈烨,片刻,笑了一下:“是老夫失礼了,那就请陈名医为老夫诊脉吧。”名医两字金泌昌咬得很重,透出嘲讽之意。
陈烨微微一笑。一副泰然受之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林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气,异样的瞧了一眼陈烨,急忙快步走到红木软床前,拿起精致的象牙脉枕走了过来。
高启暗冲陈烨伸了下大拇指,陈烨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高启嘿嘿一笑,殷勤上前从林掌柜手里接过象牙脉枕放在金泌昌手腕下。
金泌昌眼露异色瞧了一眼高启又望向陈烨,沉声道:“恭如扶老夫起来。”
“不必了,晚辈就这样给您诊脉吧。”陈烨微笑着走上前,林掌柜急忙搬了一把红木凳子,陈烨含笑示意,坐下,伸手搭在金泌昌左腕寸关尺上,闭上双眼,专心诊起脉来。
房间内静悄悄的,林掌柜紧张的瞧着陈烨那只按在金泌昌寸关尺上的手,三名俏婢更是瞪大双眼既紧张又好奇的瞧着陈烨。站在林掌柜身旁的高启眼中也露出几分紧张之色。
躺在躺椅上的金泌昌不时微睁双眼异样的打量着陈烨,陈烨如禅坐高僧不为周遭所扰,闭目专心诊脉。
片刻,陈烨睁开双眼,搭在寸关尺上的手收了回来,站起身来,搬着凳子来到金泌昌右侧坐下,手又搭在金泌昌右手腕的寸关尺上。
金泌昌睁开眼瞧着又如老僧禅定的陈烨,眼中的异色越发浓了,突然嘴角微撇,心中冷笑道。装模作样,看你一会儿怎么下台!
又过了片刻,陈烨睁开双眼,搭在寸关尺上的手收了回来,怪异的瞧着金泌昌。
“小友,金老先生脉象如何?”高启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滑脉,恭喜金老先生有喜了。”陈烨站起身来,满面笑容的说道。
扑哧,三名俏婢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急忙强忍住了,精致的小脸全都涨得通红。原本一脸紧张的林掌柜也差点笑出声,暗暗使劲拧着大腿,快速低下了头。
金泌昌枯槁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忍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夫有喜了?哈哈哈哈哈。”
高启的脸色都白了,急忙走到陈烨身旁,哭笑不得的低声道:“小友你这是搞什么鬼?”陈烨微微摇摇头,双眼静静的瞧着放声大笑的金泌昌。
金泌昌一放声大笑,房间内的三名婢女和林掌柜也实在忍不住了。也都放声笑了起来,整个房间全是笑声。
金泌昌大笑着瞧见陈烨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心里越想越觉得可乐,笑的是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这就是神医?哈哈哈哈哈,老夫有喜了?哈哈哈哈,笑死老夫了,哈哈哈哈哈……”
高启身子一颤,有些明白过来,刚要张嘴,陈烨急忙扥了高启的袍袖,微微摇摇头,脸上依旧傻乎乎的表情。
足足十几分钟过去,笑声才小了下来。三名婢女瘫坐在一起,笑的钗摇发散,脸上的粉都让眼泪弄花了。
金泌昌更是笑得躺在躺椅上光剩喘大气了,面前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瞧向陈烨,依旧忍不住扑哧道:“庸医,典型的庸医,连公母都不分,实在可笑至极,恭如将他轰出去!”
“不用了,真真岂有此理!”陈烨一脸愤怒,拂袖走了出去。
“金老先生这,陈烨小友慢走。”高启一跺脚,急忙追了出去。
“他、他竟然还发火,天下竟有这样的蠢人,笑死老夫了!”金泌昌手指着房门。又大笑了起来。
陈烨快步回到二堂前厅,负手而立,面带笑容瞧着追过来的高启。叶仁宣和王有堂等名医都聚了过来,莫名其妙的瞧着他俩。
“刚才里面都是笑声,发生了什么事?”王友堂疑惑的问道。
高启扑哧一笑,低声将刚才陈烨诊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有堂等人也扑哧笑出了声,越想越可乐,一个个全都失态的捂着肚子笑起没完。
陈烨微笑瞧着他们。片刻,王友堂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收住笑声,大叫道:“妙!”陈烨急忙轻嘘了一声。
柳中棠等人也停住笑声,脸上虽然还依旧挂着笑容,但眼中已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有叶仁宣强忍着笑意茫然的瞧着他们。
“妙!实在是妙!”柳中棠等名医也都反应过来,齐声说道。
高启低声笑道:“金老先生病根是因晚年无子,偌大家业无人继承,以致忧思过度,气机郁结于胸,又因思虑伤脾,使脾失健运,因郁而生痰,痰气又郁结,日久化火,上扰了心神。使心神不宁,这才病倒不起。陈烨小友故意将脉象说成是喜脉,引金老先生发笑,大笑伤心,金老先生正是心气郁结,因他大笑反而能使体内郁结的气机舒达,从而达到不药而愈。”
王友堂等人频频点头,赞赏的瞧着陈烨。叶仁宣也是恍然大悟,望着陈烨的眼神越发炙热了。
陈烨微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刚才之所以没让高聘君前辈点破。就是想让他想起此事就发笑,这样不消三两个月,他心中的郁结就会化解开。只要郁结化解开,以金老先生的心智,对他的家业必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高启苦笑着点点头:“只是要让小友背负数月庸医的骂名。”
陈烨拱手笑道:“治病救人,但求心安理得,所谓名医的虚名,陈烨并没太放在心上。这次贸然闯进杏林堂,欣喜得遇诸位医家前辈的风采,真是三生有幸。鹿野镇,晚辈真是没白来一趟。晚辈心愿已足,就此与诸位前辈拜别。”
高启等人都是一愣,高启深深地瞧着陈烨,半晌,绽颜笑道:“小友真是奇人也,老夫这大半生除了这几个老家伙外,从不与人相交,今日却与小友一见如故,小友不仅医术出众,你的医德人品也让老夫钦佩。小友将来若是到了京城,可要到老夫的寒舍一聚,老夫与你把酒言欢他三天三夜。”
“还有我等。”王有堂等人抱拳齐声道。
陈烨抱拳笑道:“多蒙诸位前辈抬爱,晚辈一定会去向诸位前辈讨教医道再借机骗上几顿酒喝。”高启等人全都笑了。
高启笑道:“那老夫就在京城打扫厅堂,恭候小友了。”
陈烨深施了一礼:“晚辈一定会去叨扰的,各位前辈,陈烨告辞了。”转身推开堂门,走了出去,院落内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陈烨身上,这些目光中有嫉妒有羡慕也有敬服。
陈烨瞧了一眼过道上正在诊病的医家和病人,微微一笑,迈步走下台阶,沿着过道走向外堂。
高启等名医站在门口望着陈烨的背影,“视虚名于浮云,来去潇洒,陈烨小友真是奇人也。”高启叹道。
王友堂点头道:“此子绝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必会让我等大开眼界的。”
绝不能让这等人才从自己手中流走!叶仁宣拱手道:“各位仁兄,叶某刚想起。小号还有些杂事需要叶某处理,叶某告辞了。”
话音还未落下,叶仁宣已经迈步出了二堂,近乎小跑般追赶陈烨去了。
高启等人都吃惊的望着叶仁宣的背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叶仁宣怎么突然如此失态。
陈烨从拥簇的人群内挤了出来,站在街道上,长舒了一口气,悄悄回头望了一眼,不会吧?!竟然没追出来,我费了这么多心机又狠心拒绝留在杏林堂与这么多名医交流切磋医道可都是为了你叶掌柜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了解我这颗无比热诚的心。
陈烨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叶仁宣对我不感兴趣?低着头慢慢拐上横街,心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身后传来叶仁宣气喘吁吁的喊声:“陈烨贤弟,怎么走的这么急,让我好找。”
陈烨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转过身来,一脸惊诧的抱拳拱手道:“叶掌柜找陈烨有事?”
叶仁宣气喘吁吁来到陈烨身前,抱拳道:“贤弟为何如此行色匆匆,难道有什么急事吗?”
陈烨苦笑道:“急事倒是没有,只是这想快点离开鹿野镇。”
第二卷 县镇风云 第105章 陈玉儿
“这是为何?”叶仁宣不解的问道。
陈烨苦笑道:“说起缘由就是因为杏林堂。陈烨是游方郎中,靠的是与人治病,挣些银钱糊口充饥,杏林堂免费行医七天,镇里以及镇外附近村庄的百姓只要家里有病的都会到杏林堂排队等候,陈某在这七天之内是无病可看了。实不相瞒,在下现在囊中羞涩,实无力等上七日,只能早些离开鹿野,到别处诊病赚些饭钱。”
叶仁宣恍然,呵呵笑道:“贤弟远道而来,与叶某一见如故,叶某又岂能不尽地主之谊,我请贤弟吃饭。”
陈烨慌忙拱手:“多谢叶掌柜盛情,叶掌柜的好意陈某心领了。看日头此时想必已到未时了,永宁县城离鹿野尚有几十里路程,陈某若是吃了叶掌柜这顿饭,今晚可就要露宿荒野了。”
陈烨长掬了一躬:“等陈某下次再来鹿野,叶掌柜若还看得起我陈烨,到时咱们再把酒言欢,这次陈某就失礼了。”
假装作势要走。叶仁宣一把拦住,笑道:“有叶某在,岂能让贤弟露宿荒野,贤弟只管随愚兄去吃饭,晚上愚兄给贤弟找一家上好的客栈安歇,明日再走也不迟。”说着紧紧拉住陈烨的手,拽着陈烨的手向前走去。
陈烨瞧了一眼紧紧攥住自己胳膊的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稍显即收。
叶仁宣领着陈烨来到一家颇具规模的二层酒楼前,陈烨瞟了一眼酒楼对面的药行街,又转而打量着这家酒楼,飞檐突兀下,泥金黑匾上端正的写着聚贤楼。
陈烨笑道:“字写得不错,就是有些过于妩媚了。”
“字出自小女人之手,自然是少了些刚劲锋骨。”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从酒楼内传出,紧接着一名一身红的妙龄女子带着一名跑堂伙计满面笑容迎了出来。
陈烨眼前一亮,望着女子鹅蛋形精致的面容,心中暗叹道:“好美的女孩!”
女子上身穿红色精绸偏襟夹棉小袄,下身穿红色褶皱缎裙,将女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婀娜身姿衬托的堪若一朵怒放的红玫瑰,真如一团火焰在陈烨眼前跳动。
女子美眸转动,瞧了一眼陈烨,转而蹲身万福,朱唇轻启,露出白玉一般晶莹的贝齿,笑道:“今日开市,叶伯伯怎么有空来吃酒?”
叶仁宣笑道:“今日虽是开市。但你叶伯伯有比做生意更重要的事,有朋自远方来,与朋友把酒言欢,这可是人生一大快事,呵呵呵呵。”
女子抿嘴一笑,直起身来,如波光流动的美眸收回之际又瞧了一眼陈烨,眼神瞧到陈烨手中的串铃,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诧异,稍显即逝,微笑引着叶仁宣和陈烨进入酒楼。
陈烨有些吃惊的瞧着女子的背影,有一种又穿越回现在的荒谬感觉,古代的酒楼女招待?!这也未免太滑稽了吧!
聚仙楼楼下座无虚席,一片嘈杂乱嚷嚷之声。
“哎呦,叶兄,今儿可是开市,正是叶掌柜日进斗金之日,这是什么风把叶兄吹到小店来了?”
一名年约四旬,中等身材,微凸着肚子的男子急忙掀开柜台横板,快步迎了过来。双手抱拳,惊喜的笑道。
叶仁宣笑道:“看你这酒楼座无虚席,陈贤弟心中也正快活的紧吧。”
男子呵呵一笑:“小本生意,怎敢在药行魁首的叶兄面前得意,叶兄笑话小弟了。”
叶仁宣望向二楼:“可有雅间。”
男子连忙点头:“我正发愁呢,今日楼上一个客人都没有,不想叶兄就来捧场,玉儿,快带你叶伯伯和这位贵客上楼。”
一身红的女孩笑着应了一声,那名跟随的伙计早已小跑着上了二楼。女孩引着叶仁宣和陈烨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楼上果然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陈烨打量着有些偏暗的二楼,二楼左右两侧都有几间隔开的房间,中间是一条宽近两米的过道,左边头一个房间上面用黄梨木镶嵌着一个秀媚的琴字。
陈烨望向右侧头一个房间,上面同样用黄梨木镶嵌着一个秀媚的字,只不过字换做了梅字。想必左侧的房间是琴棋书画,右侧的房间上则写的是梅兰竹菊,陈烨心中暗想。
女孩引着两人来到左侧第一间雅间门前,伙计正殷勤地擦抹着红木大桌,女孩笑道:“叶伯伯,贵客请。”
叶仁宣招呼着陈烨坐下,笑道:“今日二楼为什么如此冷清?”
女孩笑道:“今年不比往年,听闻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最讨厌下属吃喝之风,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怎么也要做个样子给下属看。”
叶仁宣微笑道:“听闻这位新上任的柳知府可是个清官。”
女孩微撇小嘴,不屑的冷笑道:“清官?!奴家只在茶馆说书唱鼓词那听到过,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叶伯伯你等着瞧吧,明年开市。您说的这位清官一定会带着县镇老爷们光顾小店的。”
叶仁宣脸上微露尴尬,陈烨心中暗笑,这丫头口无遮拦,不知自己撞在枪眼上了,不过话说回来,叶仁宣的保密工作倒是做得蛮到家的,竟没人知道他的姐夫就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
“玉儿休要胡说,一个女娃家家妄谈什么国事!”陈掌柜快步走进房内,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抱拳笑道:“叶兄,今天想吃点什么?”
叶仁宣笑道:“将你店里的拿手好菜做上几个,再打上二斤好酒,听好了,酒里不许掺水。”
陈玉儿扑哧一笑,吩咐伙计道:“先上壶好茶,再去告诉后厨,菜做的仔细些,叶伯伯可是咱本地的大吃主,不要砸了咱们的招牌,还有打上二斤沙城老窖。”伙计应了一声,快步退出了雅间。
叶仁宣苦笑道:“我刚说了你爹一句,玉儿侄女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就开始报复你叶伯伯了。”
陈掌柜嘿嘿笑着,又瞪了女儿一眼。拱手笑道:“叶兄和贵客慢慢聊着,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说完一扥女儿的衣袖,父女俩都退出了雅间。
叶仁宣笑道:“刚才我与陈掌柜说的都是玩笑话,聚仙楼是鹿野最大也是最好的酒楼,但从没有店大欺客的事,在各地药商中口碑极佳,菜也做得地道,尤以香酥鸡和扒肉条出名,一会儿贤弟好好尝尝,色香味真是一绝。”
陈烨笑着点点头,房门再次打开。伙计手托托盘走了进来,将茶壶茶碗放在两人面前,又摆上了几盘瓜子果脯,又打开盖碗,倒上了茶水,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陈烨轻抿了一口茶水,无话找话道:“陈某也算走过一些地方,见过一些世面,可还从没见过有年轻女子在门前招揽生意的,而且还是酒楼掌柜的女儿,今日也算是见到一新鲜事。”
叶仁宣笑道:“贤侄是在暗讽鹿野镇风气不好吧?”
陈烨笑道:“陈某绝无此意,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叶仁宣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丫头也是个苦命之人。陈掌柜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定的娃娃亲,许配给如今到县城同样做酒楼生意的八方居掌柜孙福的大儿子孙宇凡,四年前孙宇凡参加府考,原定是孙宇凡从官洲回来,就为他们完婚,说起来这事邪,孙宇凡走在半路觉得肚子疼,就跑到路边粪场坑解手,不知怎么的就掉到粪坑内淹死了。事情发生后,从县城到镇上,多事之妇们都纷纷传言,是因为陈玉儿命硬克夫,才将孙宇凡克死的。”
陈烨借故低头喝茶,才忍住没笑出声。感情还真有掉粪坑淹死的?!
叶仁宣摇头道:“陈玉儿有了这么个莫须有的名声,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这丫头也刚性,对他爹说,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但是也不能赖着自己的爹吃一辈子,应邀抛头露面替他爹打理饭馆生意,他爹拗不过她,就只好由她抛头露面了。可是不成想陈玉儿克夫可是却旺财,短短两年时间,就将小饭馆推倒建起了今日这个酒楼,酒楼后又开起了客栈。生意是越做越红火。”
陈烨点头道:“原来如此,不向命运低头,这位陈姑娘倒是真令人钦佩。”
叶仁宣玩味的笑道:“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谁要是觉得陈玉儿是个未出阁就守寡的小寡妇,就觉得好欺负想占便宜,那可是打错了算盘,这丫头刚性着呢,她非闹得让想占她便宜的龌龊之徒在鹿野镇一天都呆不下去。”
话音刚落,房门推开,陈玉儿和伙计端着食盘走了进来,陈玉儿羞红着脸,不满的说道:“叶伯伯背后说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叶仁宣也甚觉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没想到让侄女听到了,不过你叶伯伯可是在夸你。”
陈玉儿美眸瞟了一眼陈烨,放下食盘,将凉热菜肴依次摆在桌上,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到叶仁宣面前,满面桃红不依不饶道:“不管怎么说,叶伯伯无礼在先,必须罚酒三杯。”
第二卷 县镇风云 第106章 石广元
“好好,就依大侄女。我罚酒三杯。”叶仁宣苦笑着急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陈玉儿羞红着脸,得意的一笑,又满上了,叶仁宣一口气连干了三杯,微喘着粗气,苦笑道:“这回大侄女该消气了吧。”
陈玉儿望向陈烨,精致腻滑的脸蛋上刚刚有些褪去的红晕又泛了起来,蹲身福了一下,微微冷笑道:“贵客听了奴家的糗事,是否也该自罚三杯?”
陈烨一愣,失声笑道:“怎么说的要罚,听的也要罚?”
陈玉儿微撇小嘴,冷笑道:“看贵客样貌不像不通文墨的粗俗之人,岂不闻圣人云,非礼勿听吗?!”
陈烨瞧着桌上倒满的细瓷酒杯,微笑道:“好一个非礼勿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旁的伙计急忙上前又倒满了。
陈玉儿静静地瞧着陈烨饮完三杯酒,突然蹲身施了一礼:“贵客久历江湖,玉儿希望自己的糗事不会成为贵客今后酒后的谈资。招待不周,请贵客慢用!”
陈玉儿直起身来。玉容含霜,转身离去了,小伙计急忙躬身跟了出去,房门又被轻轻关上了。
叶仁宣尴尬的笑道:“全因老夫多嘴,连累了贤弟,老夫罚酒赔罪。”
陈烨急忙按住酒壶,笑道:“谁人背后不说人,叶掌柜您太客气了,这只是小事一桩,不必挂在心上。”叶仁宣尴尬的笑着缩回了手。
陈烨微微一笑,瞧着汤汁红亮,外形如一整块肉码放在盘中的菜,问道:“这就是聚贤楼的拿手菜,扒肉条?”
叶仁宣急忙点头笑道:“不错,贤弟尝尝。”
陈烨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着,点头笑道:“软嫩香滑,果然不错。”
叶仁宣站起身,拿起酒壶为陈烨倒满酒,笑道:“贤弟觉着好,就放开量吃,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陈烨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也不客气,一双筷子在桌上的几盘菜不停的夹着,大快朵颐起来。
叶仁宣面带微笑瞧着陈烨狼吞虎咽的吃相,双眼不停的闪动,寻思着什么。
陈烨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叶仁宣的神色。边往嘴里送着菜,边心里暗笑道,叶掌柜不着急慢慢想,我是很耐心等着的。
“贤弟不要光吃,来,咱们干一杯。”叶仁宣笑着端起酒杯来。
陈烨急忙将夹起的肉放进嘴,吃了个半饱,终于等到开场白了。拿起酒杯,大口嚼着嘴里的食物,望着叶仁宣。“刚才全怨老夫,险些扰了贤弟的酒兴,来,老夫敬贤弟一杯。”
陈烨笑道:“叶掌柜盛情款待,应该是陈烨敬您才是,干!”两人仰脖都将杯中酒干了。
陈烨站起身来,拿起酒壶为叶仁宣斟满酒,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刚坐下,叶仁宣问道:“还未请教贤弟是哪里人士?”
陈烨举杯轻抿了一口,叹了口气道:“就算是京城人士吧。”
叶仁宣微微一愣:“贤弟何出此言?”
陈烨苦笑道:“京城虽有家也无家了。双亲离故三两,孑然一身漂泊江湖。靠着家传的这点微末之技,混个温饱,不致饿死罢了。”
叶仁宣身子微微一颤,双目强压住惊喜之色:“老夫失言了,没想到贤弟的身世这么可怜。”
陈烨将杯中酒仰脖灌下,一脸的苦涩。
“这么说这几年贤弟就是靠行医糊口,贤弟就没有其他亲戚投奔吗?”叶仁宣问道。
陈烨苦笑着摇摇头:“我家三代单传,除了母亲有个哥哥外,再无亲人,父母亡故后,我曾去投奔过这个从未谋面住在保定的娘舅,可是等我到了保定,邻人告知,他家五六年前就搬走了,搬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无奈何,我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陈烨心中暗自惭愧,这谎话越来越扯了。
叶仁宣默默点点头,半晌,问道:“贤弟这样漂泊江湖也不是长久之计,难道就没想过找个地方安稳度日。”
陈烨苦笑道:“我做梦都在想,可是谈何容易。”长吐了一口气,端起酒杯,笑道:“今日承蒙叶掌柜盛情款待,不谈这些让人郁闷之事,咱们喝酒,干!”仰脖将杯中酒饮下。
叶仁宣端着酒杯,沉默了片刻。望着陈烨,笑道:“贤弟若是厌倦了江湖漂泊,想定居下来,老夫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贤弟?”
费了这么半天的废话,终于要说正题了,陈烨心里暗松了口气,脸上故作一愣,瞧着叶仁宣,半晌,目露惊喜道:“陈烨愿洗耳恭听。”
叶仁宣笑道:“叶某想在药行内设一个坐堂先生,不知贤弟能否屈就?包吃包住,月银十两,当然贤弟若是觉得过低,咱们再商量。”叶仁宣说完,紧张的看着陈烨。
陈烨微皱眉头盯着酒杯沉思起来。
叶仁宣将陈烨低头不语,以为陈烨是因为自己请他喝酒的面子上,在想如何委婉拒绝自己,不由心中大急:“这样吧,月银十五两怎么样?”
陈烨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叶掌柜误会了,实不相瞒,刚才陈烨是在盘算若真的在贵药行坐堂。不消三年,陈烨就能娶上媳妇,完稳下来了。”
叶仁宣彻底松了口气,笑道:“贤弟放心,你的婚事,老夫包下了,保证给贤弟找一个城心如意的媳妇。”
陈烨急忙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陈烨见过大掌柜。”
叶仁宣兴奋的站起身,一把扶起陈烨,欣喜若狂的笑道:“好好好。老夫有贤弟相助,如虎添翼!”
陈烨谦恭的笑道:“大掌柜若是看得起陈烨。您还是叫我贤侄吧,还有月银十两足以。”
叶仁宣深深的看着陈烨,沉声道:“老夫能得到贤侄这样的人才,真是莫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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