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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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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瞧着大统和黄锦一唱一和,心里一动,今儿进城弄得这么一出,该不会是想敲诈我的银子吧?

大统笑眯眯的瞧着闷声不语的陈烨:“圳儿,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锦衣卫那帮子奴才夸大其词,报错了?”

陈烨躬身道:“回父皇,儿臣是敲了朱英佥一千万两,不过儿臣估摸着,朱英佥未必能有一千万两的家底,虽然是太祖时就分封的藩王,可这杂碎是个败家子,儿臣听闻,他声色犬马吃喝嫖赌,糟蹋银子无数,据闻他为了还账,将湖广封藩的大部分产业都递给周王、襄王等一些藩王。因此儿臣估摸着,封藩的田亩、浮财以及为数不多的产业,至多不会超过五六百万两。”

大统眼神与黄锦飞快的碰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了:“圳儿此言倒也不虚,对楚王的所作所为,朕也曾有过耳闻,五六百万两楚王还是能拿的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五六百万两家底,在民间也是巨富之家了。圳儿得了这笔银子,不知会怎么用?”

你恐怕不是耳闻吧,从我弄住楚王朱英佥,他的家底想必你就精打细算过不止一遍吧。这么看起来果然是在打我银子的主意。

陈烨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回父皇,虽然五六百万两乍一听好像是很大的一笔财富。其实真要是拿来干点事,也就是杯水车薪而已。”

大统险些没跳起来,怪异的瞧着愁眉苦脸的陈烨,嘿嘿笑道:“圳儿,这话说得过于耸人听闻了吧。”

“儿臣绝没半句虚言,若是父皇愿意听,儿臣就和父皇说说儿臣打算如何用这笔银子。”

大统木然的看着陈烨,半晌点点头,没滋没味的说道:“既然你想说,朕倒不介意听听。”

“父皇知晓,儿臣蒙父皇抬举赏识,做了掌管天下药医的药医部尚书,儿臣已看到明发上谕的邸报了。嘿嘿,多谢父皇,儿臣终于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儿臣在鹿野重新选举了药董会,制定了南北方齐头并进开设药行分号和医院的计划,计划是制定了,药董们还有儿臣都很欢欣鼓舞,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核算,在咱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各省府州县都要开设分号医院,这需要极其庞大的一笔银两才能实施。

父皇,您看,就算仅是在县里开设分号和医院,儿臣大致估算了一下,若没有合适的铺面做分号,必然要新盖,至于医院肯定是没有合适的铺面,一定要新盖的,还有掌柜、伙计、郎中等等,没有数千乃至万余两银子恐怕很难将分号分院运转起来。咱大明一千多个县,遭此类推,这五六百万两银子也仅够一半的县开始分号分院,这才仅是县,还没估算州府开设分号分院大致需要的银两呢……”陈烨掰着指头,磨磨叨叨说着。

大统紧抿着双唇,腮骨不住的绷起,终于忍不住,一拂大袖,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发青,瞧着陈烨一眼,又开始在御座前转起圈来。

黄锦脸色也有些发青,频频用眼神暗示陈烨,可陈烨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掰着手指头,自顾自地说着。

大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黄锦,惊得黄锦急忙躬身,不敢再给陈烨使眼色了。

大统嘿嘿干笑道:“好了,不必给朕掰细账了,朕知晓你财大气粗,这些都难不住你的。”

陈烨躬身苦笑道:“父皇,您知晓儿臣现在最怕听那句话吗,就是您这句财大气粗。儿臣跟你说句实话吧,儿臣现在已到了捉襟见肘,举步维艰的境地了。”

大统猛地闭上眼,强忍住冲过去爆踹陈烨的念头,使劲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淡淡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才离京没几日,朕还以为你是财源广进呢,怎么就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陈烨叹了口气,苦笑道:“儿臣这回回鹿野,被朱英佥糟蹋的总号分号倒还是小事,重新修葺翻新,也不过几万两银子而已。关键是,鹿野镇今年年景实在是不好,除了四月开市还算差强人意,可才过了个把月,就大旱闹起了暴民,南北药商全都吓跑了,药市只能歇业。要不是李准指挥有方,鹿野镇恐怕也会被暴民洗劫夷为平地。

好容易这一切祸劫都过去了,鹿野药市也准备筹备着重新开市,又让楚王朱英佥那混蛋给搅了,这不一直到现在鹿野药市也没重新开了市,眼瞅着再过十几日,就是十月了,到了十月就是鹿野药市休市的时候到了,要想开始做生意只能等到明年四月。

这满打满算今年儿臣的药行就做了一个月的生意。坐吃山空几个月,吃吃老本儿臣倒也不是太在乎。可是父皇,不是儿臣诉苦,儿臣今年实在有些破财,先是为救叶掌柜的姐姐,叶家大姑奶奶,儿臣带进京的四百万两全都如数孝敬给了父皇。

父皇千万别误会,儿臣能孝敬父皇,这是儿臣莫大的荣幸,儿臣绝无丝毫怨言。还有这回儿臣回鹿野,不仅要采办筹集应天水患所需药材,还要采办救灾的粮米,这两笔支出,就是两百万两白银,这还没算将药材和粮米运抵应天灾区的支出开销,父皇,您老人家算算,不是儿子哭穷,儿子就是有一座金山,这么只出不进,也不够应付的。”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告诉朕,你现在没银子了,不能再替朕这个君父分忧了?”大统铁青着脸,微喘着粗气,低沉的问道。

陈烨觑了一眼双眼又开始涌动暴怒的大统,低声道:“儿臣心有余,可实在是力不足,还请父皇能体谅儿臣的难处。”

“你要朕体谅你的难处?”大统咯咯笑了,笑声又尖又飘:“那朕的难处是不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可以不闻不问,任由朕难死!”

黄锦惊吓的扑通跪倒:“主子,您是天下臣民的君父,普天下臣民奉养君父一人,绝没有臣子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陈烨翻身跪倒,低垂着头。

刚洗完脸,兴冲冲飞奔进正殿的冯保,瞧到殿内乌云盖顶随时就可能暴风骤雨的气氛,惊得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了,也赶忙扑通跪倒,心里欲哭无泪的哀号道,咱家今儿是怎么了,明明瞧过黄历的,我这是又冲撞了哪路过往的神灵?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407章 商人本色

“黄锦,你都听到了吧,这真是朕的好儿子好臣子,你刚才说什么,普天下的臣民都奉养朕一人,这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朕的亲儿子都这样对朕,你还跟朕说什么天下臣民,好好好!”大统尖笑着,一双眼如利刃一般瞪着陈烨,铁青的脸色泛起了不健康的红晕。

“主子,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殿下,不是奴才放肆,您为人子,怎能、怎能说这样的话,殿下您大不该啊!”黄锦惊忧含怒,哭泣着说道。

陈烨一脸无辜茫然的说道:“儿臣、儿臣好像没说什么呀,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大统猛地收住笑声,头慢慢歪过来,乜着眼瞧着陈烨,淡淡的说道:“你说的很好,朕很欣慰,你一路车马劳顿,难为你的‘孝心’了,朕也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跪在殿门的冯保脸色大变,心惊之下,顾不得许多,压着嗓子低声说道:“殿下,您明知道主子万岁爷的万寿宫烧了,如今主子蜗居在这简陋狭小的玉熙宫内,您怎么就不知晓心疼呢,殿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陈烨心里暗笑,我当然知晓你们主奴打的什么算盘,可你们的算盘打得也太精了,想出个逾制的馊主意扣到我头上,然后以此为要挟搜刮我的银子,你们也太拿我不识数了吧,我有那么傻吗?想让我出银子,没问题,可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出来吧。嘿嘿。

“冯保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父皇的亲儿子,父皇住在这样狭窄简陋的居所内,我能不心疼吗?万寿宫烧了,咱们就再建一个更大更好的,绝不能让父皇受委屈了!”陈烨义正词严,一脸千古孝子的范儿,大声呵斥道。

霎时间,玉熙宫内又是一阵鸦雀无声,大统和跪伏哭泣的冯保、黄锦全都愣住了,全都用怪异的眼神瞧着陈烨。

半晌,冯保惊喜交加的嚷道:“主子,您听到了吧,您误会景王殿下了,殿下心里时刻都有着主子您呢。”

黄锦也破涕咧嘴笑道:“奴才就说嘛,父子一体,这天底下再没有殿下这么孝顺您的臣子了,主子,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您刚才是误会殿下了。”

大统脸上也慢慢浮起笑意,瞪了黄锦一眼:“若不是你这奴才煽风点火,朕又岂会误会自己的儿子。”

“奴才有罪,奴才认打也认罚。”黄锦眉开眼笑,伏地说道。

大统笑了一下,眼露激动看着跪地的陈烨:“圳儿,快、快起来。”

“儿臣谢父皇。”陈烨站起身来,微笑看着大统。

大统走过去,黄锦急忙站起,要去搀扶,大统一甩大袖制止,来到陈烨面前,有些不满的轻拍了一下陈烨肩头,笑道:“你这臭小子,刚才为什么罗里吧嗦在朕面前说那些废话,朕还以为朕的儿子和朕离心了呢。”

陈烨躬身道:“父皇,儿臣刚才说的可都是实情,没有半句废话。”

大统脸色阴郁了一下,随即又浮起笑意:“圳儿刚才说,要为朕重修万寿宫,朕很欢喜也很欣慰,到底是朕的儿子啊,心里还念着朕这个君父。”

陈烨咧嘴笑道:“父皇,儿臣可是时时刻刻都将您老人家装在心里,须臾可都没忘了您老人家。”

大统笑着点点头:“您有这个心,朕信。”

躬身站在大统身旁的黄锦满脸堆笑问道:“殿下,奴才斗胆请问殿下,您为主子重修万寿宫,不知殿下能出多少银子?”

大统眼神闪烁了一下,紧紧地盯着陈烨的脸,嘴上却笑着训斥道:“狗奴才,从哪里学的这么市侩,朕的儿子为朕修万寿宫,难不成还能精打细算舍不得掏银子不成。”

陈烨微抬眼瞧了一眼黄锦,心里赞叹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好奴才简直就是你主子肚子里的蛔虫!

“回父皇,重修万寿宫,儿臣刚才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重新去云贵四川采办木料运抵进京恐怕就不下百十万两银子,这还得说云贵四川能采办到合适的木料,要是没有就要去西洋诸国采办,这漂洋过海,风浪巨大,损耗能达到十损五六,这银子可就白白打了水漂,剩下的就算平安运抵广州,还要征调民夫一路跋涉运抵京城,再加上所过省府州县层层盘剥,这开销恐怕就更大了,没有三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修不起来。父皇,儿臣刚才向您回奏的真是咱们药行的实际情况,儿臣现在实在是捉襟见肘,心力不足啊。”陈烨躬身说道。

大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黄锦和冯保的脸色也是一变,惊愕的看着陈烨,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答应出银子重修万寿宫了,可景王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自己没银子了?景王脑子又出了毛病不成?

“这么说刚才朕只是空欢喜一场喽,朱载圳你在耍笑朕……”

大统阴森暴怒的话还没说完,陈烨躬身打断道:“儿臣刚才也想过,儿臣孝敬父皇八百四十五万两银子,虽然补发了京城官员的欠俸,花出去了一百余万两银子,儿臣估摸怎么也剩下七百余万两……”

大统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混账王八蛋,你竟敢将算盘打到朕的头上了一旁躬身肃立的黄锦冯保脸都吓白了,惊怖的看着陈烨,景王这是要找死吗?

陈烨眼神的余光时刻没离开大统,瞟到阴冷如冰的大统嘴唇刚要动,抬头微笑道:“当然,父皇的银子是万万不敢动的,儿臣知晓,那是父皇准备赈灾和预防军国大事所用的,儿臣再愚钝也万万不敢在这上动心思。儿臣是想说,父皇,咱们得想法子开源才成。”

大统脸色和缓了一些,嘴角抽动了一下:“能开源自然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大好事,看起来只是这个源如何开,看样子你运筹了许久吧,说说看。”

陈烨满脸堆笑道:“父皇知晓,儿臣没别的心思,就想着如何能赚到更多的银子,为父皇分忧。”

大统微微一笑:“你倒是谦虚的紧嘛。”

“儿臣市侩,心里也没什么大的志向,心里除了孝顺父皇外,就是赚银子看得最重要,父皇放心,万寿宫包在儿臣身上,但儿臣在商言商,这商人讲究的就是追本逐利,绝不能干赔本的买卖,因此父皇,这光出不进得花银子,也不是个事,您老人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陈烨嘿嘿笑道。

大统深深地看着陈烨,半晌,也嘿嘿笑了:“真是难为你都这么大个圈子,圳儿,你心里在想什么,图什么,朕这心里也清楚得很。朕也不得不说,你的胆量也不小,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向朕要回报的。”

“多谢父皇夸奖。”陈烨躬身笑道。

大统微笑道:“做生意做到朕的头上了,朕还真不知道是该夸奖你有出息呢还是该一脚将你这逆子踢出玉熙宫。罢了,难为你还有那么一点子孝心,朕就接受你的要挟了。”

陈烨眼睛一亮,兴奋的笑道:“儿臣谢父皇,其实儿臣这么做说到底还不是想多挣银子孝顺您老人家,儿臣的这片孝心,您老人家最了解了,嘿嘿嘿。”

大统没搭理陈烨,背负双手,眼神闪烁着看着殿外。陈烨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冲黄锦、冯保和陈洪轻嘘了一下,冯保三人都急忙赔笑轻点点头。

片刻,大统微挑了一下眉梢,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沉声道:“你上回对朕说的成立什么京师武备学堂的事,朕准了。就让胡宗宪任那个什么所谓的校长吧,不过这个校长没有官职。”

“父皇英明。”陈烨翻身跪倒,惊喜地说道。

大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你既然说喜欢赚银子,朕就如你的意,任你在两京一十三省折腾,只要你不违背祖宗成法,做出危及江山社稷的事来,朕都漠视不问,但朕不会给你旨意,你我父子心照不宣就是了。”

陈烨身子一震,惊喜交加不敢置信的望着大统。

大统微微一笑:“怎么,你信不过朕?”

“不是,儿臣怎敢信不过父皇,儿臣一千个一万个相信父皇,君无戏言嘛。嘿嘿,儿臣是高兴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儿臣千恩万谢父皇的恩赏。父皇英明,父皇英明啊!”

“英明?”大统抽动了一下嘴角,微笑道:“朕这么做是否英明,也许只有天知道了。你也别忙着谢恩,朕的话还没说完,朱载圳,你漫天要价,这接下来该朕坐地还钱了吧。”

陈烨笑容微微一僵,警惕的瞧着大统嘴角那抹玩味狡诈的笑意:“儿臣恭听父皇教诲。”

“福建谭论又有急报,看来与倭寇交战已是箭在弦上,朕已升谭论为福建巡抚,提督福建军务。谭论上本想进京谢恩,朕知道,他谢恩是假,要银子才是真。不过话说来,整饬福建各卫军务,训练兵士,以及征集民夫疏通河道都需要银子,朕能体谅到他的难处,因此朕准他进京。朕大致算过,与倭寇一旦开战,恐怕就非朝夕之功能歼灭,两年,最少也需要三百万两。”大统突然停住话头,微笑看着陈烨。

陈烨恍然,苦笑道:“儿臣敢问父皇,父皇是不是不想动用内库银子了,想让儿臣为谭论筹集军饷?”

大统嘿嘿笑道:“父子一体,朕现在信了,圳儿,不知你能否为朕分忧?”

重修万寿宫要我三百万两,这又要我三百万两,这老狐狸这一口可是咬得够狠的陈烨沉吟了片刻,苦笑道:“父皇用香饵钓着儿臣,儿臣若是不答应,恐怕父皇刚才所说就会竹篮打水。”大统微微一笑,微眯着眼瞧着陈烨。

陈烨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也罢,为国家出力,为父皇分忧,儿臣责无旁贷,这三百万两,儿臣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为谭论凑齐。”

“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大统满意的笑了,陈烨跪在地上,一脸伤筋动骨的苦相,倒吸着冷气。

大统得意的瞧了陈烨一眼,沉声道:“至于江南水患……”

“父皇!”陈烨伏地大声嚷道:“儿臣泣血恳请父皇抄了儿臣的家,将儿臣废为庶人吧。”

大统脸上全是得意笑意,臭小子,想跟朕过招,你还嫩了。不过看他这样子,不像作伪,想必真是到了承受不住的边缘了。差不多了,朕也不能太过分,这等佳儿,朕可是就这一个。

大统笑眯眯道:“圳儿这是何意啊,你不必害怕,朕这个君父怎么会相逼自己的儿子呢,朕是想说,江南水患以及河南蝗灾,朕出大头了。”

陈烨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苦笑道:“儿臣谢父皇体谅。”

大统笑着过去将陈烨搀扶起来,轻拍着陈烨的肩头:“圳儿,这做人嘛,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以圳儿经营商贾之道的天赋,不会不懂得,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的道理吧。”

陈烨身子微颤,急忙抬头,刚想辩解,自己绝无任何非分觊觎之心。

大统的手微用力按住陈烨的肩膀,阻止住陈烨要说的辩解之言,微笑道:“圳儿,佛家有云,舍得,没有舍,又何来的得,这是至理名言,你要仔细领会揣摩其中的深意。”

陈烨身子一震,深深地看着微笑中似乎别有意味的大统,心一阵难以抑制的怦怦直跳,急忙躬身道:“父皇的教诲,儿臣铭记在心。”

大统满意地笑着点点头,松开陈烨的肩头,转身走向御座,双臂挥动了一下锦丝大袖,转身,盘膝端坐在御座上,望着陈烨:“你在鹿野接见地方官员的事,朕都已知晓了。”

陈烨心里一紧,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了?急忙躬身道:“儿臣正要向父皇禀奏,儿臣未经请旨,就擅自对那些地方官员许以官爵,儿臣有罪,但儿臣是想以官爵……”

大统一摆手,微笑道:“你不必解释,朕明白你的心思。朕可以明白告诉你,你如此处置,深膺朕心。圳儿你记住,官爵乃国之名器,不可轻授。但若真能为国分忧,为百姓谋利,朕也绝不会吝惜高官厚爵。”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408章 波谲云诡

“儿臣多谢父皇。”陈烨躬身说道,暗暗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心里自嘲地笑道,我还以为他又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变着法讹诈我的银子呢。

“还有你要记在心里,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贤臣、忠臣、庸臣、奸臣,只有能为君王所用之臣。能为君王所用又能真干些事,就是好臣子,否则,或废黜或杀掉,绝不留情。同样的道理,也没有所谓的清官和贪官。贪婪本就是人的天性,上至君王下至贩夫走卒小民百姓,谁都有想要占为己有的人事物件。

若一个人真做到百姓所说的情如水明如镜,天下颂扬,那这种人就绝不能留,不能杀也要尽早废黜,决不能给予高官厚禄,因为这样的人,一要不真的就是无欲无求,平生就想做个完人。一个人若真的做到无欲无求,那他的心里也就没什么忠心可言,身为君王绝不能任用对自己没忠心的臣子。

二呢,他并不是要做完人,而是目标远大,所图高远,其心险恶不可测,像这种沽名钓誉之人,只能杀掉,而绝不能姑息,否则遗祸无穷反之,所谓的贪官,只要他不是贪得无厌,又能真干事,这样的官不仅要留,还要重用他,这其中的道理,你可明白?”

陈烨心里一震,急忙躬身道:“儿臣愚钝,请父皇教诲。”

大统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你心里在犯疑朕为何要对你说这些。”陈烨脸色微变,躬身不敢接这个话茬。

大统别有深意的一笑:“闻弦歌知雅意,载圳,你没让君父失望,好好干,永远不要让朕失望,你可听懂明白?”

陈烨猛地抬起头,激动地看着大统,扑通双膝跪地,跪伏在地,声音哽咽道:“儿臣、儿臣听懂了,父皇如天的恩德,儿臣就是粉碎碎骨都难报答父皇对儿臣的恩宠!”

大统瞧着跪伏在地,双肩轻微抽动的陈烨,在脸上浮动着满意又似乎有着其他味道的笑意,低沉的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陈烨慢慢站起身,抬袖擦了擦脸颊。

“药医部的筹建和官员的选拔,朕都交给你了,朕刚才说了,不要让朕失望。”

“儿臣绝不辜负父皇的信任。”

大统笑着点点头,惬意的舒展了一下双臂,打了个哈欠。陈烨忙躬身陪笑道:“父皇和儿臣说了这么半天话,身子一定乏了,儿臣不敢再烦劳打搅父皇,儿臣请告退。”

大统微一沉吟,笑着点头道:“也好,你已回到京城,有什么话也不急于这一时说完,朕确实有些乏了,冯保,送送景王。”

“奴才遵旨。”

“儿臣告退。”陈烨跪倒叩了个头,站起身,倒退到殿门前,转身出了正殿。

大统目光透过殿门,瞧着冯保引着陈烨下了丹樨,脸上浮起玩味怪异的笑意,轻拂大袖,站起身,黄锦陪笑过来:“奴才服侍主子休息。”

大统淡淡一笑:“朕像体力不支乏透了吗?”黄锦一愣,尴尬笑着收回要托扶大统右臂的手。

大统慢步走向殿门,负手站在殿门前,目光瞧着殿外大坪跸道上冯保引着陈烨走向宫门,沉吟了片刻,突然沉声道:“陈洪。”

仿若霜打一般发蔫站在一旁的陈洪,闻声,激灵醒过神来,急忙抬起煞白的脸,惊恐的瞧向大统:“奴、奴才恭听主子吩咐。”

大统望着殿外,淡淡道:“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回主子,奴、奴才没、没想什么。”陈洪惊慌的躬身说道。

大统笑了一下:“没想什么就好,去将朕那身就是江南织造局上个月呈送的金丝双绣衮龙流云夏服送到裕王府去。”

陈洪一愣,晦涩的眼眸瞬间亮了,激动地说道:“哎,奴才这就去取。”

“还有朕听说那个为朕生了孙子,裕王很宠爱的妃子,她姓什么来着?有名字吗?”

陈洪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回主子,裕王侧妃姓李,字彩凤!”

躬身站在大统身旁的黄锦身子也是剧烈一震,惊喜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统。

因为一年前,裕王生子,消息报进西苑禁宫,当时正在万寿宫谨身精舍修玄的大统闻听喜讯,不仅没有一丝喜色,反而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当即将报讯的牙牌少监打了个半死,并在那几日,因性情暴怒蹂躏死了不下十余名宫女。裕王听闻,吓得大病一场,不仅小王子到了满月都没敢剃头,又因为大统迟迟不赐名,因此快一年了,时至今日裕王的这位小王子连个乳名都没敢有。

今儿主子这是怎么了?竟然无缘无故提到了裕王侧妃李妃?黄锦惊喜的目光中露出惊疑之色。

大统笑了一下:“李彩凤,这名字起的吉利,果然是乌鸡变凤凰了。朕的这个儿媳妇有功啊,为朕生了孙子,使皇室血脉绵延。对了,朕听闻朕的这个儿媳妇很喜欢息香,去给她送一匣暹罗国进贡的上品息香,就说朕很感谢她。”

“奴、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取夏服和息香。”陈洪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转身飞奔向西暖阁。

刚才听闻了大统和景王的对话,陈洪那颗心就如同掉进万丈冰窟窿里,感觉前途渺茫黯淡到了极致,一阵阵的惊怖感席卷全身。

可随着突然惊闻到从大统嘴里说出做梦都没想到的惊喜振奋话语,那颗冻僵的心又充满超强的活力从极度寒冷的深渊内复苏激射而出,砰砰的狂跳着,那张煞白的茄子脸也泛起红晕,兴奋得满面红光。

陈洪心里狂呼道,这简直就是山穷水尽处又突然柳暗花明哈哈,鹿死谁手如今看还不一定,咱家押裕王的这一宝,不见得会输,不,咱家一定不能让他输!

大统扭头大有深意的瞧着陈洪兴奋飞奔进西暖阁的背影,笑了,低沉的说道:“黄锦,京城的热闹这才刚刚开始,朕还要好好看戏呢,怎么会又怎么能疲乏呢?”

黄锦脸色一变,惊骇的瞧着大统那张清瘦浮动着怪异阴森的笑脸。

大统迈步走向东暖阁,黄锦惊醒过来,急忙跟上,抢先一步推开暖阁,紫檀雕龙刻凤的竖棂阁门,刚躬下身子,耳旁传来大统阴冷刺骨的声音:“朕刚才说的话,不准有一个字传出去,听清了?”

黄锦脸色一白,急忙说道:“主子放心,奴才用脑袋担保,奴才会将您刚才所说的每个字都烂在肚子里,有一个字传出去,奴才不消主子责罚,自己就先惩处了自己这条狗命。”

大统淡淡的瞧了一眼黄锦,迈步进入东暖阁内,径直走向长条小叶檀御案:“寿妃去哪了?”

黄锦快步上前,边研着墨,边陪笑道:“主子怎么忘了,在陈公公奉旨去永定门,走了没有一会儿,寿妃娘娘就说宫内有些气闷,想去宫外的院子里赏花看景致,主子恩准,寿妃娘娘才出宫的。”

大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微微一笑,拿过一张雪白的宣纸,用精雕着麒麟图案的田黄石镇纸铺平压稳,拿起晶莹剔透的和田美玉笔架上的羊毫御笔,饱蘸了端砚内泛着松香味的黑亮墨汁,在宣纸上刚劲有力的写了三个瘦金体正楷大字。

黄锦歪着头瞧去,是朱翊钧三个字。目露惊喜的望向大统:“主子,这是?”

大统微笑端详着自己写的这三个字:“朱翊钧,黄锦你觉着怎么样?”

“好好奴才觉着实在是好。”黄锦激动的边擦着眼泪,边哽咽道。

大统笑着瞧了一眼黄锦:“既说好,你哭什么。以后朕的孙子就叫朱翊钧了。”

陈洪兴高采烈手捧着那身用黄缎包好的,足用了上百名一流苏杭绣娘一月时间,绣制的红黄相间,金丝双绣衮龙流云夏服,迈步走进东暖阁。

大统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怎么没瞧到朕让你拿给朕儿媳妇的息香?”

陈洪眉开眼笑的躬身道:“回主子,足足一整檀木匣子息香被您的夏服盖住了,黄公公,您受累帮忙让主子瞧瞧。”

“不必了。”大统斜睨着陈洪,微笑道:“你倒是挺大方。”

陈洪一愣,还没等他咂摸出大统话里的味道,大统将二尺见方的写着朱翊钧三个字的宣纸递了过去。

陈洪眨着眼睛,有些发傻的问道:“主子您这是?”

黄锦强忍住笑意,绷着脸说道:“陈公公,这是主子为小王爷取得名讳,主子让你一并带去裕王府,交给裕王。”

陈洪惊喜的急忙连连点头:“哎哎哎哎,奴才、奴才保准一并送去。”上前迈了一步,有些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主子,您看奴才只有一双手,这实在是,要不奴才先跑一趟,然后再……”

“不必了,黄锦,叠上,揣进陈洪怀里。”

“主子,这是您的墨宝,怎能……”

大统打断黄锦吃惊的话语,玩味的笑道:“为了成全陈公公这一片心意,朕的墨宝也只能委屈一下了。陈洪,拿着这么多朕的恩赏去裕王府,裕王一定少了好处给你,黄锦可是替你担了干系,这个人情你还是要还的。”

陈洪喜笑颜开的表情微微一僵,急忙又满脸堆笑:“主子放心,奴才讨了裕王殿下的赏,回来由着黄公公挑。对了,主子,您可还有什么旨意要奴才传给裕王殿下?”

大统眼神闪过一丝厉色看着陈洪,微笑道:“告诉裕王,朕很满意,非常满意。”

“奴才领旨,告退。”陈洪咧着嘴,兴奋的躬身施礼,正要退出东暖阁。

“哎哎,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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