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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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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急忙接过,神情有些尴尬的将茶碗放在冯保手托的托盘内,冯保冲黄锦春风和煦的一笑。

黄锦强笑了一下,扭头之际才发现大统竟然是赤脚站在金砖地面上,惊得脸色又是一变,慌不迭的奔向御榻:“我的主子,您怎么能赤着脚站在地上,本来就身子有病……”

话刚出口,黄锦就反应过来,急忙闭嘴,正要挑开丝幔,身后传来大统带着怒意的声音:“朕不穿!”

黄锦扑通跪倒在地,扬手左右开弓抽着自己耳光:“打死你这个不长记性的蠢材,主子是大罗金仙临凡,哪来的什么病,真是愚不可及。”东暖阁内响起噼噼啪啪又脆又响的耳光声。

片刻,大统阴沉的说道:“好了,要打自己滚出去打去。”

黄锦忙停了手,扭脸瞧向大统,原本胖乎乎的脸已被自己抽的像普洱茶饼,两边嘴角不住的冒着紫黑的血沫子。

大统瞧着黄锦可怜兮兮满脸羞愧自责的肿脸,叹了口气:“起来吧,冯保,去拿块手巾来。”

冯保急忙奔向暖阁右侧的梳妆架子,用手试了试云铜盆内的水温,又赶忙来到燃着山西进贡的无烟香煤的精铜炉前,拎起壶嘴袅袅冒着白气的铜壶,往云铜盆内兑了些热水,将架子上挂着的雪白淞江棉布手巾,放进铜盆内搅湿,拧成半干,双手托着来到大统面前:“主子,奴才服侍您净面。”

大统伸手接过手巾,走向黄锦,抬手要给黄锦擦嘴角的血渍,黄锦惊得要跪,大统一把按住,边擦着血渍,边没好气的说道:“朕也没说什么,你至于如此吗?”

黄锦激动地身子直哆嗦,眼泪如掉线的珠子滚落,哽咽羞愧道:“主子,奴才确实是个不可救药的蠢东西,连主子都服侍不好,奴才真是该死!”

“你脑子是够蠢的,朕都说了,朕不愿意听那个字,你却偏偏就在朕面前说。”

“奴才该死。”黄锦含糊不清的哭道。

大统将满是血的手巾随手扔在地上,瞧着黄锦虽然依旧红肿但擦得干净的胖脸,满意的笑道:“行了,就你这蠢脑子,朕要是真跟你生气,早就让你气死了。黄锦,其实朕有时也纳闷,你说你这么笨,朕怎么就让你服侍了十多年?”

黄锦擦去脸上的泪水,得意的嘿嘿笑道:“主子,奴才是蠢笨,可是奴才不傻,不是奴才夸口,奴才服侍主子的本事,旁人还真就不如奴才,还有奴才可不止嘴上有主子,奴才的心里同样有主子。”

大统深深地瞧着黄锦,片刻,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抬手拍拍黄锦的肩头,低沉的说道:“朕信你说的话。”站在身后的冯保微垂头,嘴角轻颤了一下,眼中闪过嫉妒之色。

“冯保。”

冯保一激灵,急忙躬身道:“奴才在。”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快寅时中了。这时节天气热,天也亮的早,主子,要不奴才们在服侍您到御榻歇着,您再睡个回笼觉。”冯保满脸堆笑道。

大统负手瞧着暖阁雕龙刻凤的紫檀竖棂大窗,浮白之色已隐隐显在窗纸上,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诡异之色,沉默了片刻,问道:“景王什么时辰能到京?”

“回主子,镇抚司刚有密报呈送,照景王殿下车驾的速度,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永定门了。徐阁老率领百官遵主子的旨意,丑时初就已到永定门迎候景王殿下回京了。”黄锦躬身道。

大统微微一笑:“迎接景王的仪仗车驾,都备好了吗?”

黄锦眼神微虚了一下,忙躬身道:“回主子,礼部已遵照徐阁老的意思备好了迎接景王殿下的车驾仪仗,只是……”

“只是什么?”

“主子,奴才觉得礼部为迎接景王殿下回京,备下的车驾仪仗是否有些太、太逾制了。”大统没有说话,望着竖棂大窗的眼色透出的玩味诡异越发的浓了。黄锦和冯保互相偷瞧了一眼,眼中都闪过惊疑不解之色……

卯时末,数十骑头戴黑纱竹骨小帽,身穿大红曳衫,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前后簇拥着三辆马车奔向永定门。

赶车的廖仆瞧着三四里外依稀能瞧出雄伟城门轮廓的永定门,兴奋的扬声道:“东家,京城到了。”

车内躺在紫檀躺椅上看着资治通鉴的陈烨笑了一下,依旧瞧着手里的书。

李准则兴奋的快步来到车门前,挑开车帘,望去,愣了一下,急忙眯着眼仔细瞧着永定门方向。

廖仆和王三也手搭凉棚望着,王三惊疑的问道:“李总管,永定门口怎么了,好像聚了好多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李准眯着眼道:“看不清,往常永定门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都是进出京城的行人商贾,可从不敢有人聚集城门前。廖仆兄弟,紧赶几步,过去瞧瞧,还有告诉一干兄弟们,小心戒备,虽是到了家门口,但咱们也不能麻痹大意。”

“是。”廖仆点头道,扬鞭甩了一马鞭,两匹紫色神骏长嘶了一声,放开四蹄飞奔起来。

“都听好了,李总管有令,加强戒备。”王三扯着嗓门,大声嚷道。

护卫车驾的锦衣卫们也瞧到了永定门口的异样,闻言,都将手握住刀柄,眼中闪烁出冷冽的寒光。

随着马车奔行,离永定门已不足一里路程,一直挑帘紧张瞧着永定门的李准脸色一变,猛地回头,吃惊地喊道:“主子,永定门城门口聚集的都是官员。”

陈烨闻言放下手里的书,也站起身来,微躬着身,来到车门前,瞧着越来越近已依稀能看清城门口聚集的众人身上服饰的颜色,也愣了一下,问道:“难道是奉旨迎接咱们的?”

不待李准答话,廖仆沉声道:“东家,有兵士骑马过来了。”陈烨抬眼望去,一骑快马疾驰过来。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400章 追债

李准脸色惊疑不定的瞧着飞驰而来的披甲兵士,尖着嗓子道:“小心戒备。”

陈烨笑道:“你紧张什么,在京城脚下,谁敢对我不轨。”

“主子,奴才以为,小心无大错。”李准脸色发青,双眼紧盯着已快到近前的披甲骑兵。

陈烨笑着摇头道:“廖仆,停车。”

廖仆急忙一勒缰绳,两匹紫色神骏不满的使劲践踏着碗大的马蹄,吭哧打着响鼻,停住了。

不等王三出言呵斥,披甲骑兵距离将马车围成圆圈,抽出绣春刀,目露警惕杀气的锦衣卫,不足三四米时,突然从飞驰的快马上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紧接着翻身跪倒:“卑职旗手卫校尉胡广达叩见景王殿下。”

李准脸色一变,轻声道:“主子,旗手卫虽隶属锦衣卫,但专职掌大驾金鼓、旗纛、帅力士随圣驾宿卫。他跑这来干什么,难不成主子万岁爷要出巡?”

陈烨瞧向李准,低声问道:“二十年在西苑禁宫修玄足不出宫的父皇要出巡,你信吗?”

“奴才不信。”李准干脆的摇头道:“可是,胡广达身为旗手卫校尉怎么会跑……”

“别瞎嘀咕了,直接问他不就行了。”陈烨微躬身走出车厢,站在车驾上,抬袖挥了下手,围住三辆马车的锦衣卫纷纷拨转马头,让道两侧。

陈烨瞧着跪地的胡广达,微笑道:“胡校尉,请起。”

“谢景王殿下。”胡广达神情恭谨地站起身。

陈烨微笑问道:“胡校尉,你能否告诉本王,永定门城门口发生了何事?为何聚集了这么多朝廷官员?”

胡广达躬身施礼道:“回禀景王殿下,皇上有旨,命内阁首辅徐阁老率百官在城门口恭迎殿下回京。卑职是奉命引领殿下相辂、车驾过去。”

陈烨玩味的一笑,瞧了一眼李准,李准脸露惊喜之色。

陈烨沉声道:“下车。”廖仆和王三急忙跳下马车,陈烨和李准依次下了马车。

陈烨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冲着永定门城门翻身跪倒,大声道:“儿臣朱载圳诚惶诚恐谢父皇恩遇。”

呼啦,李准、廖仆、王三和身后两辆车里闻声下车的小翠等女、刘全宝以及护卫的数十锦衣卫也都急忙跳下马跪倒在地。

陈烨站起身,回身瞧了一眼小翠等女,冲小翠等女笑着捉狭的眨了一下眼睛,小翠等女都羞红着脸,美眸羞涩中溢动着浓浓的情意瞧着陈烨。

陈烨转过身来,神情严肃恭谨的说道:“父皇恩旨,百官相迎,如此天高地厚的恩遇,做儿臣的不敢有丝毫亵渎慢待,咱们步行进城吧。”

话音刚落,陈烨已迈步沿着官道前行,来到胡广达面前,脸露和煦笑容,拱手道:“胡校尉,请!”

“卑职不敢!”胡广达激动地急忙躬身还礼,引着陈烨一行走向城门口。

跟随在陈烨身后的李准暗暗在袖内竖起大拇指,主子这手玩的绝步行去城门与相迎的百官相见,百官瞧到主子如此恭谨孝顺,一定会对主子的品行更为改观,交口称赞。主子万岁爷听闻了,想必也会龙心大悦。

永定门城门口,裕王朱载垕站在徐阶身旁,微微转头瞟了一眼身后,虽依品阶秩序站好,但仍显拥簇的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们,目光微微聚焦扫视了一下远处拥簇的御史言官们,昔日在清流言官们脸上的那抹隐隐的不屑和鄙夷全都不见了踪迹,脸上都闪动着激动期盼之色,虽在跟左右的同僚低声说着什么,但一双眼都流露出激动之色望着官道上走来的陈烨。

朱载垕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眼眸闪过一抹阴霾,沉吟了一下,绽颜笑道:“本王去迎迎四弟,尔等不必跟随。”裕王冲徐阶微笑颔首,迈步迎向官道上走来的陈烨一行。

徐阶瞧着裕王略显瘦削的背影,脸上隐隐露出无奈苦涩之意,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裕王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明知皇上如此待景王,褒奖中有着难以揣摩的玄机,可是?

徐阶扭头望向百官后,停在城门内,中黄前后、左前青、右前赤、左后黑、右后白,由六名披金甲手执龙旗的校尉带领着各旗下披重甲手执弓弩的军士护卫的皇太子金辂,眼中露出隐忧,皇上此举究竟是要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两位王爷效二虎相争之态势?

站在徐阶身后第四位置的郭朴脸露惊色,急切间正要不顾一切,出声拦阻裕王,袍袖被轻拽了一下。

郭朴身子微微一颤,装作若无其事扭头瞧向身后头戴六梁冠,身穿大红锦丝飞鱼补服,新入阁不久的高拱。

高拱嘴角微微下垂,露出倨傲狰狞之色,一双虎目闪烁着凛冽的寒芒,冷冷的看着远处走来的陈烨,细弱蚊蚋道:“此时王爷若再不当着满朝文武奋起反击,对皇上、对臣民们展露自己的态度,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结局就为时不远了!”

郭朴眼中露出深思之色,片刻,微微点点头,了然敬佩的瞧了一眼已隐露狮王之态的高拱,转过头,袍袖内的双手暗暗握紧成拳,双目同样闪烁出激昂的斗志,望着已渐渐走近的双王。

裕王距离陈烨十几米远时,脸上露出亲切的笑意,饱含深情的喊道:“四弟!”右手一撩紫红流云纹王袍下摆,小跑向陈烨。

陈烨微眯了一下眼,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稍显即逝,也飞奔了起来,同样高声喊道:“三哥!”

“四弟,你可回来了,想煞三哥了。”裕王微喘粗气,双手紧紧地按住陈烨的肩头,满脸亲切开心的笑容。

陈烨同样笑如春风,双臂突然微微一挣,极度夸张的抱住裕王瘦弱的身子,大声嚷道:“三哥,弟弟离京这段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三哥啊!”

裕王身子一僵,耳旁隐隐听到远处官员们的赞叹声,眼角嘴角都不受控制的轻颤了几下,微使劲挣脱开陈烨,脸上的笑容已有些尴尬的瞧着陈烨。

陈烨双目充满深情瞧着裕王,心里冷笑了一声,想利用我打亲情牌,博好名声,为自己加分添彩?好啊,那就看咱俩谁的演技更出色了,我他娘的恶心死你!

裕王强忍住心里的恶心,下意识的躲开陈烨那双充满暧昧肉麻的双眼,暗咽了口唾沫,压住已到嗓子眼的胃酸,低沉的说道:“四弟,京城的事,想必你都听说了吧?”

话音刚落,陈烨突然翻身跪倒,惊得裕王一怔,陈烨眼中溢动着泪光,哽咽着大声说道:“万寿宫大火,父皇受惊,我这个做儿子的又不在京城,不能及时尽人子之孝,若不是三哥膝前尽孝,安慰服侍君父,才让这场无妄灾祸有惊无险,弟弟此刻恐怕早已自责而死了,弟弟叩谢三哥代弟弟尽孝了。”近乎喊声一般的自责话语随着缕缕拂过的丝丝暖风飘向城门前跪伏的京城百官。

紧接着,裕王耳旁传来身后百官的赞叹声由如蜂群的嗡嗡声瞬息间变得如潮水决堤一般,眼前一个劲的眩晕,心里郁怒的真想一脚踢死陈烨。

混账本王也是天潢贵胄,父皇的亲儿子,我尽孝是我自己的事,与你又有何干,代你尽孝,你他娘的这不是在骂我是野种吗?

裕王眼中的怒火刚燃起,目光瞟到一旁的旗手卫胡广达那一脸感动要涕零的神情以及李准别有异样瞧着自己的目光,心里悚然一惊,脸上忙挤出充满亲情的笑容,弯腰扶起陈烨,轻轻拍着陈烨的肩头:“四弟,这话就说得差了,恪尽孝道,这是为人子的本分,何来的谢字。”

陈烨嘿嘿笑着躬身施礼:“三哥教训的是,这份情弟弟会记在心里的。”

裕王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四弟,徐阁老和满朝臣工都在等着呢,亲情咱们稍后再叙,快和为兄一同过去吧。”

陈烨瞧了一眼数十米外城门口迎候的徐阶等官员,笑了一下:“同胞兄弟互叙亲情,想必徐阁老他们不会因此有所怪罪你我的。三哥亲自相迎,弟弟真是受宠若惊。有句古话说的好嘛,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三哥对弟弟的情意,弟弟会记在心里的。不过三哥,亲情归亲情,债务归债务,咱们一码说一码,我说的对吧。”陈烨一把搂住裕王的肩头,迈步走向城门口。

裕王身子一颤,目露惊警之色瞧着满脸玩世不恭的陈烨,强笑道:“四、四弟这话何意?三哥怎么有些听不懂,你我兄弟又有何债务?”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目光微眯瞧向二三十米外徐阶身后高拱射过来的那双冷冽寒芒,淡淡道:“看来三哥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做兄弟的就提醒提醒你,我上次回京,三哥的买卖可是做砸了,欠了弟弟五十万两银子,说好了第二天就还,可是时隔今日,弟弟可是连一两欠银都没瞧到。弟弟知晓三哥心忧家国天下,忙得很。因此弟弟一直没敢登门打搅三哥,怕搅了三哥的‘大事’。今日正好,三哥,不知你欠我那五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清啊?”

裕王惊怒的脸都有些发青了,强笑着刚要张嘴。陈烨脸上的笑容一收,阴冷的扭头瞧着仿若被自己绑架的裕王,淡淡道:“看三哥的神情,该不是想赖账吧?要是那样,弟弟不敢再张口讨要了,不过三哥好像忘了,当日弟弟可是奉旨进府讨债,既然三哥不给,那就只好请三哥亲自去和父皇说吧。”

裕王脸色一变,猛的使劲拉扯了一下,挣脱开陈烨的绑架,站住脚步,强压怒火,咬牙低声道:“你奉旨到我府上不假,可是父皇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讹诈我,你那是奉旨挟私我明日就进宫请问父皇,我相信父皇会秉公处置,决不会任由你胡为!”

陈烨静静的瞧着已濒临暴怒的裕王,突然绽颜一笑:“三哥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吗,至于如此急赤白脸吗?三哥你也太小气了吧他们可都看着咱们哥们呢,三哥可千万别失礼哟!”

裕王险些没气疯了,阴冷的瞪着嬉皮笑脸的陈烨,半晌,扭头瞧向等候的满朝文武,深吁了一口气,强压住心里的愤怒,冷冷道:“四弟请!”拂了一下袍袖,迈步向前走去。

陈烨瞧着裕王的背影,微笑道:“小弟实在是有些困惑了,好像欠银子是三哥吧,怎么我感觉三哥竟比我还愤怒?也罢,本王就和徐阁老他们说道说道,看看是否是弟弟我做错了,亏了礼。”

裕王猛地转身,暴怒的瞪着满脸嘲讽笑意的陈烨,低声咆哮道:“四弟,你欺人太甚了!”

“是吗?”陈烨悠然一笑道:“怎么弟弟我却丝毫没觉得我在欺负三哥,我的记忆里,小弟倒是险些被三哥,嘿嘿,对了,这事父皇可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让我去拜访三哥的。”

裕王脸色大变,眼露惊惧瞧着陈烨,陈烨迈步走了过来,微笑道:“看来三哥是有健忘症,不过弟弟我记忆力一直都是很不错的。既然三哥矢口否认,以为事情过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那弟弟我和徐阁老他们这些朝廷大臣们说说也倒是无妨了,对了,三哥说明日要进宫和父皇说道说道,记得打发个人叫我,我也想亲耳听听父皇会不会当着弟弟的面也矢口否认包庇三哥。”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阴森的笑意,抱拳施礼道:“三哥请!”

裕王呆呆的瞧着陈烨,好半天才从惊骇恐惧中回过神来,心虚的瞧向身后跟随的李准和胡广达等人。

两三米外,李准和胡广达都适时的扭头向后望去,也不知瞧什么瞧得那么入神,一直就那么瞧着。

裕王收回目光,脸上的暴怒早就荡然无存,脸露哀求服软之色,低声说道:“四弟,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手足之情,非要将三哥我逼入绝境吗?”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401章 金辂仪仗

陈烨微笑道:“三哥这话说得实在没趣的紧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

“可是我实在……”

陈烨上前一步,静静的瞧着胆怯哀求的裕王,轻声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抱歉,我忘了,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一句心里话,我从没想过与你为敌,也从没想和你争什么。”

裕王脸色一变,震惊的看着陈烨,嘴唇轻动了几下,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陈烨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是我掏心窝子的话,信不信随你。还有,三哥,弟弟也劝你一句,心安分些吧,父皇是何等英明睿智之人,你的心思他一目了然,那个位置是不是你的,不是你争就能争来的,可千万别被你那两位自比留侯武侯的军师给害了。”

裕王身子一震,脱口说道:“四弟你、我……”

陈烨微笑拍拍裕王的肩头:“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最晚不超过明晚,我要看到欠我的银子。拿了银子,咱们就两清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只要你不碍我的事,我也绝不插手你的任何好事,能不能坐上你梦寐以求的位置,凭你的真本事。但是,咱们丑话说到前边,明晚之前,我要是看不到欠我的银子,那就是三哥你表明无意和弟弟我和解,重新做兄弟了。”

陈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淡淡道:“记住我的话,做我的敌人,你没机会赢得。三哥,你我都好自为之。”

陈烨说完,迈步走向城门口,原本转头不知瞧什么瞧的出神的李准和胡广达又几乎同时适时的扭回身来,迈步跟了上去。

经过裕王身旁,李准脚步微停,躬身恭敬地一笑,随之紧走几步追上了陈烨。胡广达则满脸谄媚敬畏的抱拳冲裕王深施了一礼,这才快步追上李准。

城门口,站在徐阶身后的李春芳瞧着陈烨已越来越近,可徐阶却一丝反应都没有,惊疑的低声说道:“阁老。”见徐阶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由稍提了下声调:“阁老。”

徐阶身子一震,从思绪中醒过神来,扭头瞧向李春芳。

“阁老,景王殿下马上就要过来了,再不奏乐,就是抗旨之罪了。”

徐阶醒过神来,急忙扭头瞧着已不及十米远的陈烨,急忙沉声喊道:“奏乐跪迎!”

随着喊声,簇拥在永定门城门口的文武官员急忙向两侧闪开,城门口立时让开一条道路。

教坊司的十余名内宦飞快的扛着厚厚的西域进贡的大红羊毛地毯,沿着太子金辂仪仗,中前执黄龙旗披甲校尉和六名护旗手执弓弩重甲军士的坐骑前一寸,铺展开来。片刻,分开的长长过道已被大红羊毛地毯覆盖。

一名礼部官员迈步出列,扬声喊道:“奏乐!”

霎时间鼓笙筝笛之声大作,肃穆庄严中透出几许意境高远的乐声响彻城门内外。

徐阶向前一步,正衣冠,身后的李春芳等阁臣、六部九卿堂官以及各品阶官员全都开始正衣冠,跟随徐阶行两跪六叩大礼,齐声高喊道:“臣等恭迎景王殿下回京!”

乐声响起,陈烨一愣,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徐阶等官员又全都跪倒,喊着恭迎自己回京的话。陈烨急忙停住脚步,点漆如墨的双眸露出惊疑之色。

庄严肃穆又透出意境高远的乐声中传来一众礼部和宫廷教坊司的属官和内宦们的齐声诵唱:“尧年舜日胜禹周,庆云生缭绕凤楼,风调雨顺五谷收,万民畅歌讴……”

李准身子剧烈的一震,惊喜交加又不敢置信的大声嚷道:“主子,这、这是千秋岁曲!”

陈烨不解的扭头望向李准,李准脸上的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整张脸因激动惊喜都有些走形了,声音透出了喜极而泣的哭音:“主子,这是太子还宫,百官行礼时所奏之乐主子,主子万岁爷这、这是在告诉天下臣民,您是东宫皇……”

“住嘴!”陈烨厉声喝道。

李准一颤,惊愕不解的看着陈烨:“主子?”

陈烨猛地一挥手,阴冷的看了一眼已跪伏在地的胡广达,目光随即瞧向身后全都跪伏在地的小翠等女、刘全宝等人以及一众护卫的锦衣卫。

目光从他们身上飞快扫过落在十余米外依旧站在官道上的裕王,陈烨眼角轻颤,一抹异样的光芒从眼中闪过,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李准,你没听错吗?这当真是恭迎东宫太子才能奏的礼乐?”

李准急忙跪倒,激动地点头道:“回主子,奴才用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错,这就是成祖皇帝钦定的东宫乐章千秋岁曲。”

陈烨猛地转身,面向永定门,正衣冠,跪伏在地。陈烨的突然举动,不仅李准愣住了,跪在城门口迎接陈烨回京的百官也都惊愣的望向跪在官道上的陈烨。

陈烨大声吼道:“李准,快去告诉他们,礼乐不符亲王身份,本王不敢违礼僭越,让他们马上停止,否则本王绝不敢进城。”

“主子,你多心了,没有主子万岁爷的御旨,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是主子万岁爷在昭告天下,您就是……”

“闭嘴再敢胡言乱语,我踹死你还不速去!”陈烨猛地扭头,暴怒的吼道。

李准惊骇的急忙站起身,慌不迭的飞奔向城门口。“停停景王殿下命令你们马上停止奏乐!”李准边飞奔,边尖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嚷道。

徐阶听闻到李准的尖叫,慢慢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瞧着飞奔过来的李准,心里涌动起一股莫名的轻松和失落。

两日前皇上授意用太子还宫百官行礼的千秋岁曲迎接景王,徐阶若不是隐约瞧出大统脸上稍显即逝的诡异,以及近二十年伴驾君前,深知自己侍奉的是个心思诡异难测,旦夕间就可能彻底翻牌重来的主子,这才强压下冒死抗言,请皇上收回成命的念头,接了旨。

徐阶脑海中闪过大统双眼隐隐闪动古怪和失望之色瞧着自己的神情……

虽然徐阶已感觉到大统如此安排一定别有深意,可是礼乐真奏响的那一刹那,徐阶的一颗心依旧提溜到了嗓子眼。

这可是当着天下臣民的面,奏东宫太子才可用的千秋岁曲,万一景王将错就错,堂而皇之受用了,这种误会恐怕就会成为一个天大的麻烦。

但是当瞧到李准声嘶力竭的跑来,传告景王的口谕,徐阶悬着的心虽然落下,可是一股莫名的失落也同样在心头弥漫开来,景王虽然没有故意将错就错,大胆逾制,可他敬畏守礼的一幕也全都落入满朝官员眼中。

徐阶慢慢站起身,迎向飞奔过来的李准,目光飞快的飘过李准,望向依旧站在官道上的裕王,心里暗叹了口气,唉权欲和嫉妒熏心,一叶障目,当着满朝官员,兄弟交手过招,裕王又失了不少颜色。但是不管怎么说,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徐阶脸上慢慢浮起和煦笑容,拱手对气喘吁吁飞奔过来的李准笑道:“李总管你这是?”

李准强挤笑容,喘着粗气,拱手道:“徐阁老,你们这是何意?为何要奏如此逾制的曲子,这不是要害咱家主子吗?咱家主子说了,千秋岁曲必须马上停了,否则咱家主子绝不敢进城。”

徐阶笑道:“李总管,景王殿下误会了,请回奏殿下,这是皇上御旨恩遇景王殿下,请景王殿下坦然受之。”

李准的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拱手道:“徐阁老,咱家主子说了,东宫乐章绝不敢受,您若是不让他们停了,咱家主子就只能长跪不起了。”

徐阶一愣,眼神微转,透过李准瞧向跪在官道上的陈烨,眼中异色乍现即逝,微露苦笑拱手道:“李总管,你这可是难为老夫了,老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私自喝令礼部和教坊司停奏,还请李总管回奏景王殿下,这是皇上对殿下的恩遇,君王赐,为臣子的只能满心欢喜的接受。”

李准脸有难色的看着徐阶:“这么说徐阁老是无论如何都不停奏这逾制的千秋岁曲喽。”

徐阶满脸和煦笑容:“李总管,老夫说句大不敬的话,是否逾制,虽然朝廷有礼制,可皇上拔擢恩赏,是可以不论的。请殿下放心,坦然受之吧。还有,李总管,这次御旨命臣等跪迎景王殿下回京,皇上的恩赏不止这些,你来看。”

李准惊疑的顺着徐阶目光望向城门口,惊得险些没跳起来,踉跄后退了一步,脱口惊呼道:“这、这是太子金辂仪仗?”话刚出口,李准急忙捂住嘴,神情既惊又喜复杂到了极点瞧向徐阶。

徐阶笑着抱拳拱手道:“李总管如今该明白了吧。皇上如此恩遇,千古未有,请李总管快请景王殿下进城吧。”

李准眼前一阵晕乎乎,下意识的点点头,转身急速飞奔向十几米外跪在官道上的陈烨。

徐阶瞧着李准兴奋之极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滞,无声的轻叹了口气。

“主子,主子,主子,大喜啊!”李准兴奋狂喜的脸色涨红,嘴里喘着粗气,飞奔到陈烨面前,还没等翻身跪倒,跪伏的陈烨猛地抬起头,怒目狰狞的瞪着李准,咆哮道:“混账曲子为什么还没停?”

李准翻身跪倒,使劲匀了一口气,眉开眼笑,激动的说道:“主子,天大的喜事降临到您头上了。”陈烨一愣,阴冷的看着兴奋的仿若要犯羊角风的李准,没有说话。

“主子,这回您回京,主子万岁爷不仅让百官跪迎,奏东宫乐章,还、还下旨用太子金辂仪仗接您进城,主子,您现在该相信了吧,主子万岁爷这是龙心已定,您就是我大明……”

陈烨猛地一挥手,打断了李准喜极而泣颤抖的话语,双目冷冷的看着李准,李准一窒,流泪的笑脸僵住了,惊愕不解看着陈烨。

陈烨慢慢将目光从李准脸上挪开,双眼微眯望向跪迎的徐阶等百官,沉默了片刻,陈烨又慢慢转头瞧了一眼身后依旧如失魂一般站在官道上的裕王,嘴角绽起一抹玩味阴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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