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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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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统古怪的一笑,轻叹道:“这就是朕难做的地方,朕若是将他们的罪行公诸天下,千刀万剐了他们,朕也成了大明朝最大的笑话千秋万代读史之人都会嘲笑朕是个昏聩如白痴的傻蛋昏君!”
“不,不会有人这么说皇上的。”尚奴儿使劲摇着头,哭泣道。
大统怜爱的轻擦了一下尚奴儿脸蛋上的泪水,感慨的笑道:“你还年轻,涉世未深,又岂知道世道人心的险恶。朕心里明白,就在此时此刻,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人正在骂着朕你是朕的开心果,哼哼,朕有时也是他们发泄心中愤懑的开心果!”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不会是这样的。”尚奴儿吓得惊呼道。
大统淡然一笑,握住尚奴儿冰凉的小手,迈步下了丹樨,冯保等四大秉笔以及朱希忠、陆铎急忙跟随着下了丹樨。
跪在大坪上一身软甲戎装,手举桐油火把的锦衣亲军如一人般齐刷刷站起身,向后迈了两大步,又齐刷刷翻身单膝跪倒。
大统瞧着满脸杀气腾腾,身形彪悍,气宇轩昂的锦衣亲军们,满意的一笑,转过身,面对着丹樨,目光闪烁着似虚似幻的光芒,瞧着通明殿单檐飞兀的殿顶,怪异的一笑:“对付妖孽,天火最是干净彻底。黄锦,时辰差不多了,该请天火斩妖除魔了!”
“奴才遵旨。”
黄锦急忙招了一下手,一名身形彪悍的锦衣亲军总旗捧着铜盆飞奔过来,铜盆内一片灼热,上等的松香木炭烧得通红。
亲军总旗将铜盆放在大统面前,伏地叩头。黄锦挥手道:“下去!”锦衣亲军总旗又叩了一下头,站起身,飞奔而去。
大统抬头望着檀香烟雾缥缈,圆月皎洁的夜空,轻声笑道:“朕的笑话你们看不成了。”笑容猛地一收,垂下头,阴冷的瞧着火盆,盘膝坐在了地上。
呼啦,四大司礼秉笔和朱希忠、陆铎等人全都跪伏在地。惊魂未定的尚奴儿也醒过神来,急忙跪在了大统身后。
大统冷冷道:“青词!”跪伏的黄锦急忙跪爬着来到大统身旁,从袖内掏出厚厚的青藤纸,纸上全是用朱砂笔写的四六骈俪体裁的所谓敬天词句。
大统接过青词,嘴里低声念诵有词,将一张张青藤纸写就的青词慢慢扔进火盆内,霎时间,火盆内放射出绚丽诡异的七彩光芒,望之心中真有一种仙幻的感觉。
跪伏在大统身后周围的尚奴儿、黄锦等司礼秉笔以及朱希忠、陆铎等人脸上都露出敬畏肃穆之色,瞧着铜盆内绽放的璀璨绚丽火芒。
几乎就是在同时,万寿宫寝殿内那座仿若九连环,造型曲折古怪的青铜灯具,第九个灯口侧面的青铜,突然慢慢变软变色,慢慢地一滴液体从软化露出的圆洞内流出,掉落在湿漉漉的金砖地面上,变作了一小片凝结的白色,金砖地面在液体掉落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声响,冒起一丝淡淡细小的微有些刺鼻的烟气,是蜡油的味道。
又过了几秒,从圆洞内流出的蜡油点点滴落后,燃着火苗的灯油冒出,流淌到地面,甫一与地面接触,呼的一声,湿漉漉的金砖地面瞬间燃起了火苗。眨眼间火苗成漩涡状迅疾地四处扩开,整个金砖地面全都燃起了大火。
喷涌起数尺高的火浪如同长着千手千足的恶魔顺着御案、殿内橱架、坐架撑地的桌腿急速而上,短短数秒内,狂涌咆哮的火浪席卷了整个堆满奇珍异宝的偏殿。
呼火焰裹挟着浓烟从偏殿内咆哮而出,偏殿前随风拂动的帷幕瞬间化作了灰烬,火势越来越猛,谨身精舍和过道都被裹挟着刺鼻浓烟的火浪吞没了。
一大团火焰从过道开启的紫檀竖棂大窗咆哮而出,站在殿前台阶上有气无力挥舞桃木剑的蓝道行等人惊得都急忙停住装神弄鬼,瞪着大眼惊骇的瞧着疯狂咆哮的浓烟烈焰从一扇扇打开的紫檀竖棂大窗狂涌而出。
“啊着火了!”
“救火呀!”
正殿内围坐念诵道藏真言的宫女们全都惊骇的尖叫哭喊着从正殿飞奔而出。
蓝道行等所谓的御赐真人也被宫女们的哭喊声将惊出体外的魂又吓回体内,醒过神来,纷纷尖叫道:“不要乱,快,快去喊人来救火!”
大坪上浓烟翻滚内,被烟气呛得双眼通红流泪,疲惫的快散了架子的小道童们闻言,急忙停止有气无力的低声嘟囔。
呆怔了片刻,十几名小道童率先醒过神,惊慌的站起身来,分三个方向,向通明殿和大坪左右宫墙的驭龙门和凤翔门飞奔而去,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尖叫:“万寿宫失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叫喊声中,一股更猛烈的火焰裹挟着刺鼻的浓烟从正殿殿门咆哮狂涌而出,站在正殿门前的少监和宫女们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就被火焰吞没了。
静默了一秒,火焰中响起了尖厉的惨叫声,一大群烧得黑乎乎的人形从咆哮的火焰内奔逃而出,哭喊尖叫着飞奔下丹樨,冲进大坪内惊慌不知所措的道童中。
噼哩乓啷,大坪上密集的七星铜灯被撞翻了一大片,灯油四溅,不少道童身上的道袍因溅上了燃烧的灯油也烧了起来,霎时间,大坪上也慌乱忙碌了起来,尖叫声哭喊声以及脱衣服声响成一片。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90章 逃命
那些被烧得仿若黑炭一般的少监和宫女们跑动间除了脸手依旧黑乎乎外,身上被烧成灰烬的衣裳和头发随着跑动和拂过的暖风掉落,露出一具具白生生的身子。除了那个少监烧得像个剥壳的鸡蛋外,宫女们全都是晶莹雪白露出了气血贲张勾魂摄魄的曼妙娇躯。
可惜的是上至台阶上惊得呆若木鸡的蓝道行等真人,下至大坪上慌乱哭喊成一团的道童们,谁都没心情欣赏这香艳喷血的一幕。食、色,只是人性,与命比起来,人性可以当屁了。
几名骇的脸无人色的道童飞奔到驭龙门和凤翔门,慌乱地伸手推门时,惊骇的发觉,宫门竟如铁铸一般,怎么也推不开。惊吓中也顾不得什么宫里规矩了,拳打脚踢着宫门,哭喊尖叫道:“开门快开门着火了!”
守在驭龙门外的蒋五等四名镇抚司十三太保和守在凤翔门外的黄霸等四名十三太保,瞧着被踢打的咚咚作响的宫门,脸上都露出阴冷的笑意,几乎同时沉声喝道:“扔柴禾!”
分列在宫墙前的数百软甲戎装的锦衣亲军,将脚下堆得像小山一般,湿漉漉浸透了桐油的一捆捆柴禾举起,凌空扔进万寿宫大坪内。
砰砰砰,哗啦,哗啦……
柴禾或砸在大坪上乱作一团的近万道童身上或掉落在大坪上,无一例外最终散落在了大坪上。
被砸中的道童口吐鲜血,直接昏死过去。没被砸中的道童们则惊怖欲死的变调哭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妖怪?”
“不好了有妖怪飞进来了!”
“祖师救命啊妖怪来了!”
大坪上的道童和宫女们惊吓哭喊着,都如无头苍蝇开始乱撞乱跑起来。
身旁左右的七星青铜灯,全都撞翻在地,火苗溅打在浸透桐油的柴禾上,呼的燃烧起来,霎时间,整个大坪火光冲天,哭喊尖叫奔逃的道童宫女们全都被狂涌的烈焰吞噬进去。
簇拥在一起,躲到台阶前,被万寿宫冲天大火喷涌出的火焰,和炙热的温度灼烤的头发和胡子都开始枯焦的蓝道行等真人,瞧着不断从宫墙外扔进来的一捆捆柴火以及大坪上的冲天烈焰,就是傻子也明白过来,这是有人纵火,要烧死他们。
几人惊骇的目光互碰,突然脱口说道:“是皇上?”
蓝道行煞白着脸扭头瞧了一眼烈焰已从重檐窜出,直冲天际的火光,又瞧了一眼大坪上同样是裹挟着烧焦腐臭味道的浓烟烈焰火海,耳旁传来的凄厉惨叫哀嚎都快将耳膜震碎了,身子激灵打了个哆嗦,脸色狰狞扭曲着,吼道:“诸位道友,昏君已下杀心,他是要烧死咱们不想死,就随贫道杀出去!”
申世文将烧焦的胡须硬生生揪了下来,抹了一把血迹模糊的下巴,点头,厉声道:“真人说的不错。娘的,既然昏君突然开了窍,那这皇宫就不是我等呆的地方,只要咱们逃出去,凭咱们的本事,天下哪里去不得!”
王金也咬牙切齿道:“娘的,早知道昏君想害咱们,老子刚才就应该一剑劈了他娘的,可惜了老子多年积攒的财富!”
蓝道行阴冷的笑道:“诸位道友不必烦恼,这些年金银财宝贫道大半都已运出京,却并没运回山东,而是都秘密运到四川青城山。只要咱们逃出去,照样逍遥快活!”申世文、王金等八人全都眼露惊喜,同时放声狂笑起来。
“出去后,你就是我等的大哥!”申世文大笑道。
蓝道行微眯着双眼,说道:“诸位道友,宫墙外应该全是昏君的锦衣亲军,待会儿突围,咱们不可分散,除了陆铎等十三太保,宫内无人是咱们对手,若是冲不出去,就去挟持昏君有他做挡箭牌,何愁不能逃出生天!”
“我等听大哥的!”申世文等八人躬身,狰狞的说道。
蓝道行一甩大袖,如一只秃鹫从殿前激射而下,其余八人也如利箭射出,紧随其后。
蓝道行脚尖刚一落地,一双大袖上下飞舞,劈开烈焰,脚尖点地,擦着地面,施展八步赶蝉,飞奔向驭龙门方向。
蓝道行透过浓烟火光,估摸着距离驭龙门不足三四米时,突然挥手抓住一名烧的满脸血泡,浑身血肉模糊惨叫奔逃过来的宫女,扬手扔向空中,身形又如展翅的秃鹫紧随其后纵身而起,脚尖在宫女翻滚的娇躯上一点,如离弦的箭射向宫墙外。
身后紧随的八名真人有样学样,挥舞大袖破开烈焰,各抓住一名惨叫的道童,扔向空中,身子也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脚踩道童身体,射向宫墙外。
宫墙外的蒋五等四名十三太保,瞧着要跃上宫墙的蓝道行等九人,同时冷笑着沉声喝道:“放!”
五十余名弓拉满月的锦衣亲军,松开铁胎硬弓,一道道狼牙利箭发出尖锐的哨音如雨点一般激射过去。
蓝道行脸色一变,已快落到宫墙上的身形,在空中猛地右脚探出,一点宫墙的琉璃瓦,身子倒射而退,在半空扭过身来,厉叫道:“快退,是锦衣卫十字狼牙箭!”
紧随其后的熊显和赵添寿再想后撤已来不及了,脚尖刚点上宫墙上的琉璃瓦,发出尖锐诡异哨声的狼牙箭如雨点一般洞穿身体。
惊得申世文出手如电,一把揪住熊显的尸体挡在身前,尽管如此,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左臂肩胛处被一只狼牙箭洞穿,疼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身子落到了地上,急忙倒退了一步,熊显仿若刺猬一般的尸体掉落在地上。
王金挥舞大袖破开浓烟烈焰,叫嚷道:“申道友,伤势如何?”
脸色灰青的申世文扭头狰狞的笑了一下,刚要伸手去抓插在肩胛骨上的狼牙箭。
蓝道行急忙阻止道:“不可箭身全是十字形倒钩,射进身体,越想拔出,箭身的倒钩就越会插进肉里。”
申时行狰狞的怒吼道:“难不成就让老子……”话还未说完,申世文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黑血,身子一晃,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王金等人脸色大变,刚要过去搀扶。蓝道行苦笑道:“不必了,申道友已驾鹤飞升,重返天界了。”
王金过去将申世文翻过来,瞧着脸色发黑的申世文,惊怒的吼道:“箭上有毒,娘的,昏君真是想要赶尽杀绝啊!”
蓝道行煞白着脸,眯着眼瞧着依旧不断从宫墙飞落下的一捆捆柴禾和越来越猛烈的烈焰。烈焰内已没了惨叫哀号声,翻滚过来能将皮肤烤焦的热浪,裹挟着难闻到极点的焦臭味。
蓝道行呼吸困难,费力的低声道:“道友们,不想被烧死,咱们还得冲出去!”
王金眼中闪动着厉色,脸色狰狞,突然出手,将站在身旁的陶仿颈骨扭断了。
一旁的陶世恩、刘文彬、高守中都是一愣,高守中惊怒道:“你他娘的疯了?”话刚出口,刘文彬也突然出手将高守中的脖颈也扭断了。
陶世恩惊得向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惊骇刚浮起,一只密布老年斑枯瘦的手仿若钢钳卡住了哽嗓咽喉,耳旁传来蓝道行满是歉意的低沉声:“对不住了,陶道友!”有些沉闷牙碜的喉管捏碎声响起,陶世恩满脸悲愤不甘的魂归地府了。
蓝道行三人将三具尸首背起,用腰间的丝绦紧紧绑住,互相瞧了一眼,身形骤起,加速冲向宫墙,脚尖一点已变成黑色的宫墙,腾空跃起,半空中再点了一下宫墙,再次跃上丈高的宫墙。脚尖刚点上琉璃瓦,身子突然转了过来,飞快的解开丝绦,再转身的刹那间,背着的尸首已被射成了刺猬。
蓝道行三人嘴角同时绽起得意的狞笑,揪住尸首翻滚掉下宫墙,身子距离地面不足一米时,脚后跟突然一踹墙面,如离弦的箭射向射箭的锦衣亲军。
五十余名射箭锦衣亲军都脸带得意笑意,伸手向箭筒内摸狼牙箭,准备再次守株待兔射杀剩下的最后三名妖道,根本就没防备也没想到,自己刚才射出的那阵箭雨射的仅是三具尸首。
蓝道行三人突然暴起发难,蒋五等四名镇抚司十三太保脸色一变,暗呼不好,身形也急忙加速,激射过来。
蓝道行三人如三条泥鳅滑进射箭的锦衣亲军中,三声清脆的兵刃出鞘声,蓝道行三人疾奔中,出手如电拔出了三名锦衣亲军腰间的绣春刀,霎时间,刀光炫目,刀幕翻滚,蓝道行三人如切瓜砍菜一般,杀出三条平行的血路从锦衣亲军中破道而出。
“王八蛋,老子宰了你!”蒋五暴怒的吼着,腰间的绣春刀也发出颤音出鞘,暴起一大团冷森炫目的刀幕席卷向蓝道行。
蓝道行三人急速飞奔的身形突然微微一顿,又如三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向右侧急速飞奔而去。
蒋五脸色一变,惊怒的吼道:“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你们接着给老子烧,老十一,老十二,老十三,随我宰了这三个杂碎!”蒋五的吼声还在锦衣亲军耳旁回响,四道人影已如四道闪电追向奔逃的蓝道行。
蓝道行三人一路狂奔,穿宫过殿,迅疾如风,虽不断有锦衣亲军闻警赶来,但都不是一合之敌,就被蓝道行等人冲杀了过去。
眼看着蓝道行三人再奔出数十米外的重檐宫门,就出了禁宫范围,进入内阁和六科廊等朝廷官员的值房衙署。突然从重檐宫门络绎不绝飞奔进手持长枪弓箭的锦衣亲军。
蓝道行三人惊得急忙停住脚步,脸色苍白瞧着数息间已列好作战方阵,人数不下数百的锦衣亲军。
蓝道行尖厉的说道:“围着太液池寻找逃命的出路,还有昏君一定没离开禁宫范围,擒下他,咱们就有救了!”三人如逃命的脱兔折身向西,飞奔向如玉带横跨海子支流的金水桥。
已拉开硬弓的锦衣亲军瞧到急追过来的蒋五四人,都急忙放下弓箭。蒋五四人双眼都快瞪出血珠来,暴怒的吼道:“蓝道行,老子操你祖宗等老子抓到你,非将你一刀刀片了,涮着吃!”
浓烟烈焰已将通明殿也席卷吞噬了,不耐烟熏炙烤的大统只得放弃亲眼瞧着叛逆烧成灰烬的念头,握着尚奴儿的小手,在四大司礼秉笔、锦衣卫都督、掌镇抚司事的锦衣卫副指挥使的簇拥下,顶着皎洁的月色,神情优雅的在太液池散起步来。
尚奴儿边走边不时偷瞧火光通天,将大半个夜空映红的万寿宫方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要是自己没有因皇上打嗝放屁而失声发笑,现在自己的下场?
尚奴儿激灵打了个冷战,美眸全是惊怖之色,又偷瞟向脸上浮动着开心欢畅笑意的大统。
大统感觉到握着的小手又冷又湿,脸上的笑意多了一些古怪之色,双目有些发虚,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亦步亦趋的司礼秉笔、朱希忠、陆铎等人以及跟随护驾的百名锦衣亲军都急忙停住脚步。
大统瞧着汉白玉石拱浮桥,半晌,目光慢慢瞧向清冷月光挥洒下泛起粼粼波光的海子,静静地听着黑暗中隐隐传来的水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静默了片刻,大统脸上浮起解嘲的笑意:“幸亏朕留了个心眼,将玉熙宫留了下来,不然也一把火都烧了,朕今晚恐怕真不知晓该住在哪里了,摆驾玉熙宫。”冯保等人以及护驾的锦衣亲军急忙躬身份开。
大统拉着尚奴儿转身沿着御道向回路走去,感受着手心的冷湿,大统低沉的说道:“奴儿,天意难测,要不然咱们也不会如此敬畏上天了。朕知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想要是没有上天的眷顾,你如今也会化作飞灰,随风飘散了。朕说的对吗?”
尚奴儿煞白着小脸,含泪点点头,低声道:“皇上对奴婢的宏恩,奴婢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大统玩味的一笑,又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你能陪在朕的身边,得到朕的宠爱,一半是上天的眷顾,另一半你要感谢一个人。”
尚奴儿抬起泪眼,惊疑的瞧着大统:“奴婢敢问陛下,那个人是谁?”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91章 混乱
大统清瘦的脸上浮动起似笑非笑之色,眼中闪动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半晌,轻轻摇摇头:“听闻到万寿宫着火,这小子想必会马不停蹄赶回来。”
冯保陪笑道:“主子,奴才这就去飞鸽传书。”
“不必了,这么大的火,大半个京城都应该瞧得见,就不劳咱们费心了。”
大统轻微吧嗒了一下嘴:“听闻这小子这回将朱英佥敲诈的不轻?”
冯保喜笑颜开道:“要论赚银子捞外快,普天之下,奴才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比过景王殿下,这一回楚王不赔得破产,想必也会让景王殿下弄成破落户。”
大统古怪的瞧着冯保,冯保心里暗暗一惊,忙正容躬身道:“主子这样瞧奴才,是奴才说错了什么吗?”
大统笑了一下,边走边说道:“发财好啊,不知朕这个儿子发财赚了银子,会不会想到他这个如今快无家可归的父亲?”
冯保如释重负的轻吁了口气,忙陪笑道:“瞧主子说的,景王殿下是您的儿子,奴才敢拍着胸脯说,殿下对您这个父亲的孝心那可是没得说的。”
大统玩味的瞧了一眼冯保,笑了一下:“有孝心好啊,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嘛。希望他的孝心能让他早些回来,这样朕也许能少遭些罪。”
尚奴儿有些恍然的问道:“皇上,奴婢要感谢的人就是景王殿下吧?”
大统轻轻捏了一下滑腻的脸蛋,笑道:“没有朕这个儿子道破天机,朕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呢也不会被挑选出来,围坐在朕身旁,陪朕演这出瞒天过海的大戏,自然朕也就不会发现你这个小可人儿的。”
尚奴儿深深的点点头,恍然而又感触万分的说道:“原来景王殿下是奴婢的大恩人,要是没有殿下识破蓝道行他们欺君大罪,奴婢现在还在做药引子呢。”
大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深深的瞧了一眼尚奴儿,低沉的问道:“你心里恨朕吗?”
尚奴儿惊得扑通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不敢还是恨了?”大统眉眼倒竖,乜瞧着尚奴儿。
尚奴儿跪伏哽咽道:“在奴婢心里,皇上就是天,纵然有一天奴婢也成了药渣被扔进永定河内,奴婢的魂魄也只能怨自己的命,绝不敢有丝毫怨天的念头。”
大统眼中的厉色慢慢消失了,脸上又慢慢浮起怜爱之色,将尚奴儿搀扶起,握着绵软无骨的小手,轻声道:“你放心,朕会好好待你的。”
尚奴儿感激涕零的使劲点点头,哽咽道:“到现在,奴婢都不敢相信,今晚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奴婢能得到皇上的怜爱,就是现在死了,奴婢也心满意足了。”
大统抬手轻捏着精致的小下巴,嘿嘿笑道:“朕可舍不得朕的开心果死。”
“皇上!”尚奴儿羞臊的小脸如火般红艳,急忙微垂下粉颈。
大统开心的笑意刚在脸上浮起,耳旁听到陆铎惊叫道:“护驾!”
一股强劲的风从大统身旁拂过,将大袖掀起,大统有些吃惊的抬眼瞧去,蓝道行三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如劲箭一般急速飞奔过来,距离自己已不足四五米远了。
蓝道行目露凶光,厉声喝道:“两位道友,生死一线间,帮本尊拦住陆铎,待本尊擒住昏君,咱们就可逃出生天了!”
王金和刘文彬闻言,同时低吼了一声,如两只玩命的猎豹冲向急速奔来的陆铎。
大统嘴角绽起一抹阴森的冷笑,抬袖阻止锦衣亲军护驾,朱希忠一个箭步挡在身前,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双眼紧张的瞪着急速飞奔过来的蓝道行三人。紧接着四大秉笔太监也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急忙簇拥在了大统和尚奴儿身前周围。
大统抬手拨愣了一下朱希忠,冷笑道:“你挡着朕看戏了!”
“主子,奴才今日就是死也要挡在主子身前!”朱希忠两腿轻微颤抖,大声喊道。
大统淡淡的瞧了一眼身子有些轻颤的朱希忠,没有说话,背负着手平静的瞧着已飞奔到不足一米距离的蓝道行。
朱希忠脸色发白,厉声吼着,挥舞着绣春刀冲了过去。蓝道行瞧都没瞧朱希忠一眼,一双眼闪烁着阴冷的厉芒和狂喜,死死的盯着大统平静的脸,身形瞬间加速,刀交左手,如一条泥鳅间不容发之际贴着劈过来的刀身和朱希忠身上的大红麒麟过肩飞鱼服穿过,身子微微一颤,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从右肩泻出,朱希忠的身子如弹簧一般狂喷着鲜血斜飞出去。
蓝道行身子再度加速,如鹰爪的右手闪电探出,长长的指甲尖已碰触到大统纹绣着各种星辰图案的道袍胸襟,眼中的狂喜刚要涌出的刹那间,脖颈被一把钢钳紧紧的捏住,碰到大统胸襟的手随之无力垂了下来,左手握着的绣春刀也无力掉落在了御道上。
大统冷笑道:“不要杀他!”
已窒息濒于咽气边缘的蓝道行耳旁似幻似真的传来陆铎的声音:“主子,还是让奴才揪下他的狗头吧!”
瞬间,蓝道行感觉卡在后颈的钢钳微微松了一下,一口浊气从喉管喷出,喔地嚎叫了一声,仿若瞎了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大统冷笑道:“朕没想到,你竟然有本事从漫天大火中逃出来。”
蓝道行虽然胸口发闷如坠下一块巨石,但绝不敢大口呼吸,因为只要气息稍粗,卡在后颈的那只仿若钢钳的大手就传递来随时能揪断自己脖子的重压。
蓝道行脸如死灰,心里知晓自己完了,但一个难解的疑惑让他不得不拼死微弱的问了一句:“王金和刘文彬那两个杂碎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大统玩味的一笑,沉声道:“朕就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他瞧瞧。”
陆铎如捏鸡一般将蓝道行提溜着转过身来,蓝道行使劲眨着眼望去,半晌,才看清两三米处两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蓝道行心神俱震,勉力低垂下头,瞧到右侧身后垂悬依旧在滴淌着浓浓血浆的绣春刀,嘴角绽起一抹苦涩到极点的笑意,微弱的说道:“十三太保的老大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竟然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被你陆老大切成了碎肉。陆老大,本真人这条命也拜托你成全了。”
大统微笑道:“你想速死,朕不会成全你的,朕会将你关进诏狱,让你受尽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蓝道行脸色大变,猛地声嘶力竭尖叫道:“昏君!”
陆铎嘴角绽起暴怒的杀意,右手握着的绣春刀爆起一团冷森刺骨的刀芒,四道血箭同时从蓝道行的双手双脚射出,陆铎像扔臭肉垃圾一般将蓝道行狠狠地摔在地上。
紧接着陆铎脸色狰狞,双目爆闪着狂怒,一个箭步来到跪伏在地的蒋五等四名镇抚司十三太保面前,一双脚闪电般连环踢出。
噗噗噗噗四口鲜血同时喷出,蒋五四人倒射而出,狠狠地摔在了御道上,身子颤抖抽搐了片刻,四人艰难的爬起又跪伏在地上,陆铎又是一个箭步过去,眼中闪过痛苦的杀机,抬脚刚要踢出。
大统冷冷的话语传了过来:“算了!”
陆铎身子一颤,急忙转身跪伏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这就自裁,以谢主子。”抬起右手,就要劈向自己的脑袋。
“朕说算了!”大统冷冷的说道。
陆铎身子又是一颤,跪伏在地,痛哭失声道:“主子,奴才该死啊!”
大统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在御道上疼的浑身剧烈抽搐,但却咬牙不喊一声的蓝道行,微笑道:“在朕面前充好汉?希望你到了诏狱还能继续充下去。哼!”大统抬脚轻轻碾了一下蓝道行手腕上的伤口,疼的蓝道行剧烈的哆嗦,白沫从紧闭的嘴角冒出。
冯保呲牙阴森的笑道:“主子,虽然诏狱由黄公公管着,但奴才请主子允许奴才的东厂也去凑凑热闹。”
大统笑着点头:“这主意不错,朕准了。”
冯保先冲黄锦笑着点了下头,又接着谄笑道:“主子放心,奴才和黄公公不仅会让这无父无君,欺君罔上的狗东西,尝尽世间所有的酷刑。还会让他将这些年骗来的赏赐连本带利都吐出来,就当是奴才和黄公公为主子重修万寿宫添上几根买木料的银子。”
大统笑了一下,迈步走到被蓝道行撞昏过去的朱希忠面前,摇头,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好给他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等他醒了,告诉他,虽然本事不济,但忠心可嘉,没给他祖宗丢脸,赏他一身斗牛服吧。”
冯保笑道:“主子,奴才可得等他身子骨大好了,才敢将主子的口谕告诉他,要不然朱都督非兴奋的又昏死过去不可。”
大统闻言,放声大笑起来,片刻,瞧向跪着的陆铎、蒋五等人:“都跪着干什么,起来吧。蒋五,你们几个也好好治治伤,你这个做老大的还真是可以,抓人没落下伤,倒差点让你踢死。”
蒋五四人放声痛哭道:“奴才们刚才巴不得大爷一脚踢死奴才,奴才不仅丢人现眼,还差点闯下塌天大祸,奴才们该千刀万剐!”
大统瞧了一眼羞愧的无地自容的陆铎,沉声道:“既然已经让陆老大教训过了,朕就不罚你们了。都别愣着了,还不赶快把你们的顶头上司背走去疗伤。”
陆铎等人反应过来,忙臊红着脸躬身道:“奴才遵旨。”几人急忙走向昏厥的朱希忠。
陆铎沉声道:“过来几个将那狗东西提溜到诏狱去!”
二十余名锦衣亲军急忙飞奔过来,两名锦衣亲军小旗一人架起一只胳膊,如拖死狗一般将蓝道行拖走了,其余二十余名锦衣亲军则簇拥在前后护卫着。
陆铎弯腰将朱希忠背了起来,“老大,还是我们来吧。”蒋五羞愧的低声道。
陆铎冷哼了一声:“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没用的东西。”迈步疾行,蒋五四人急忙快步跟随,行了十余米,蒋五偷偷回头瞧了一眼,低声道:“兄弟们谢谢大哥救命之恩。”
陆铎沉默了一下,轻声道:“都长些心眼,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蒋五四人都黯然的轻点点头,陆铎背上的朱希忠眼皮内的眼珠轻动了动,嘴角也慢慢绽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万寿宫大火刚烧起,禁城八门就已被软甲戎装的锦衣亲军重兵守卫起来。紧接着皇城六门也被后军都督府派出的重甲兵士把守起来。
皇城外就是京城,京城也有九门进出,虽已是戌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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