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医道天下-第1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虎心里一阵发慌,感觉眼皮不住的跳,声音已透出哭腔:“虎哥,刀哥一句不说就去帮忙了。你说,他到底想让俺干啥?”
金虎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叹了口气,同样啥话都没说,迈步回房了。
赵虎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喃喃道:“赵龙,俺这都是为了你。你好了,可要长良心救俺啊!”
郑三刀去了没多久,花府一名仆人急匆匆赶来将喝的不省人事的赵龙背起就走。
傍晚,郑三刀和赵龙一块回来,赵龙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房,直到扒门缝偷听的赵虎听到如打雷一般的呼噜声,这一颗心才算放下。
赵虎要转身离开之际,惊骇的瞧到郑三刀站在院门前,脸上全是阴险邪恶的笑容,冲自己嘿嘿笑了一下,依旧啥都没说,就离去了。赵虎脸色煞白,手捂着胸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从回鹿野整两天三晚,赵虎等师兄弟们就第一晚连吃带喝美了一晚上,可接下来就被赵龙的嚎哭和耍酒疯弄得几乎没合过眼。
好容易赵龙不再闹了,大伙儿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可谁知天不亮,就都被如海浪一般的哭声惊醒了。
不会整个鹿野镇的男人都死了女人吧?金虎、郑三刀等人都是满脸暴怒冲进了药行,只有赵龙如没事人一般和满脸开心笑容的赵虎最后跑进药行内。
郑三刀、金虎等人手忙脚乱打开药行大门,全都惊骇的呆住了。郑三刀瞪着快要冒出来,布满血丝的牛眼呆滞的瞧着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痛哭流涕的镇民,喃喃道:“不会真的整个镇上的女人都死了吧?”
与此同时,离鹿野镇四十余里外,急行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八人抬绿呢官轿周围二十余名衙差护卫,四名衙差铜锣开道,身后跟随着手举旗牌的两名衙差,左面旗牌写着御赐进士及第,右面旗牌写着钦命官洲知府。
在绿呢官轿后紧随着五乘四人抬蓝呢官轿,每乘官轿前后都有十余名衙差护卫。在五乘四人抬蓝呢官轿后又络绎不绝跟随着近三十乘二人抬蓝呢官轿,护卫的衙差或七八人或三五人。
绿呢官轿的窗帘掀起,新任官洲知府钱玉衡探头出来前后瞧了一眼,焦躁地说道:“不行速度太慢了,照这个走法,晌午也到不了鹿野,宝强,告诉他们,两个时辰内到鹿野,本官有赏让后面的轿子都跟紧点!”
跟在轿子旁的管家忙陪笑点点头,使劲扇着泥金纸扇,嚷道:“都听着,大人说了,只要在两个时辰内到鹿野镇,大人有赏!”转头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嚷道:“后面的轿子跟紧了!”
一干衙役原本都累得咧了嘴,听闻知府大人有赏,立时又来了精神,脚下也有了劲,快步行了起来,后面跟随的官轿也急忙加快了速度……
花府,垂钓亭。陈烨身穿着白如雪的御贡杭丝大袖睡衫,负手站在凉亭内,微眯着双目瞧着微风拂过,枝摇池皱的湖光山色,耳朵静静地听着身后的李准回事。
李准躬身笑道:“主子,天刚亮,三刀和金虎就将朱英佥吊在了药行后围廊旁竖起的旗杆上,那些向你叩头的镇上百姓都兴奋的欢呼雀跃,激动不已。”
陈烨沉默了片刻,问道:“京里有消息吗?”
李准急忙从袖内掏出密报:“主子,钱总管回报,徐阶已用廷寄明发天下,本年十月十五至十月三十日止,全国医者考试。并用朝廷的名义告知天下,从大统四十一年十月十五日,第一次医事资格考试起,凡不参加全国医事资格考试并取得资格者,一律不得行医。钱总管说,徐阶并未找理由借故推诿拖延,听闻钱总管转述主子的话,立时就批了。不过……”
李准嘿嘿一笑,瞧着手里的密报道:“主子,冯保密报,据东厂挡头坐记探查,主子万岁爷一日五道旨意,言官倒戈,对主子感激涕零,倾向主子后,礼部左侍郎兼裕王府侍讲学士的高拱和他的同乡阁臣兼吏部尚书大学士郭朴在裕王府静心斋与裕王密谋对策时,高拱愤而言之,竖子不足与谋!”
陈烨嘴角绽起玩味的笑意,高拱徐阶不和,最终成为政敌,必欲致对方于死地,明史早有记载。不过,明史上记载,两人生隙,是因为高拱气盛,自恃为裕王老师,不甘居于徐阶之下,又因遭与徐阶同乡的给事中胡应嘉弹劾,高拱心疑胡应嘉是受徐阶指使,从此大恨徐阶,终成仇敌。
陈烨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越发玩味,没想到还没等胡应嘉粉墨登场,我倒先促成了两人的不和。
陈烨轻轻伸展了一下身体,李准急忙上前,端起石桌茶盘内的紫砂壶到了一碗茶,端了过来,陈烨微笑着接过茶,一饮而尽,回味着说道:“密信告诉冯保,我很满意。”
李准嘿嘿一笑:“冯保接到主子的密信,一定兴奋的整夜睡不着觉。”
陈烨将茶杯递还李准,微笑道:“他示之以诚,本王受之,还以颜色。不过他的诚意有多深能多长久,还要看看再说。”
李准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陈烨笑着作势抬腿,这一次李准并没躲,受了陈烨轻轻的一踢。
陈烨微愣,笑道:“难得,你还有肯让我踢着的时候。”
李准躬身道:“奴才错了的时候,受罚决不逃避。”
“哦?”陈烨微微一笑,眼神又落回假山翠柳掀动层层涟漪的湖光山色中。
李准沉声道:“奴才有错,错在气量小了。奴才向主子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陈烨沉默了片刻,问道:“李准,你知晓冯保最喜欢什么吗?”
李准笑道:“主子万岁爷身前得宠的司礼四大秉笔,属冯保兴趣广泛,可谓贪得无厌。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商铺田土宅子无所不爱。可要说冯保最爱的,嘿嘿嘿,女人。”
陈烨一愣,疑惑道:“你没搞错吧,他一个太监,怎么?”
李准有些尴尬的嘿嘿笑道:“主子,无根之人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
陈烨恍然,也嘿嘿笑道:“理解。越是得不到才越是最好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将丽娘送给我。”
李准脸色一变,惊慌道:“主子,这可是两码事,丽娘可不是奴才送与您的,是她喜欢上了主子。主子,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是完整的人,可我们也有成人之美。主子,丽娘跟我是假的,您千万不能因为丽娘曾和奴才,心生厌恶,那奴才就没脸活着了。”
陈烨皱眉道:“我说你脑子都想什么呢,再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是,奴才、奴才再不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了。”
陈烨走过去,坐在铺着锦缎坐垫的石墩上,拿起紫砂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鼻端轻闻着茶香,问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什、什么女人?”李准抬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边偷偷瞧着陈烨,边下意识的问道。
陈烨将茶碗放在茶盘内,站起身刚抬起脚,李准吱溜飞奔出凉亭,惊叫道:“奴才知晓了,冯保喜欢瘦马。”
陈烨又是一愣:“扬州瘦马?冯保喜欢妓女?”
李准脸色有些发白,犹豫着,小心翼翼蹭了过来,陪笑道:“主子,奴才说的瘦马,可不是您知晓的扬州瘦马,虽然都是粉头,可层次有天壤之别。同样是从小调教,艺成后,扬州瘦马是待价而沽,虽然接的都是巨富商贾王孙公子,可毕竟是开脸做了生意。奴才说的瘦马,是不做这种皮肉卖笑生意的。除了姿色出类拔萃,从小虽然调教与扬州瘦马一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线女红、操持家务无所不精,但还比她多一样,那就是从一而终,宁死不能失节,与贞洁烈女无二。要严格按照《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做人做事。”
陈烨吃惊的看着李准,脱口说道:“这种瘦马该不会是买回来做媳妇的吧?”
李准赔笑道:“主子睿智。大致差不多。因此这种瘦马价值万金而不易得。”
陈烨笑着摇摇头:“没看出来冯保很有品位嘛。”
李准有些凄凉的一笑:“主子这您就错了,我们这种人虽然这辈子都不是男人了,可比男人更在意这个,也更不能忍受同床而眠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陈烨拍拍李准的肩头,苦笑道:“理解。”
陈烨沉吟了片刻,说道:“海瑞已经前往应天赴任,钱有禄也该动身了,告诉钱有禄到了江南,就去买两个最好的瘦马,秘密送到京城后井儿胡同冯保的私宅。”
李准擦了擦眼角,笑道:“主子,奴才正要向您汇报,不仅钱总管已动身去了江南筹办咱们药行在南直隶、浙江、福建开设分号的事宜,花娘娘也一同去了。”
陈烨脸上露出赞赏的笑意:“他们动作不慢嘛。看起来婵玉还是听了我的话,管住了自己大小姐的性子,没将精力全都耗在红袖招和怜香阁上。”
李准嘿嘿笑道:“这主子就猜错了。花娘娘在动身去南直隶前,已成功收购了京城这两大销金窟。”
陈烨一愣,疑惑道:“不可能吧,红袖招和怜香阁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拱手让人,再说了,收购这两大金粉之地,最少也要二百万两银子,难不成在咱们离京这几日,钱有禄就将本王那些铺面产业卖出去了?这也未免太快了吧。京城的铺面这么好出手吗?”
李准兴奋的嘿嘿笑道:“别家在京城的铺面产业好不好出手,奴才不敢说。可是主子的产业铺面,钱总管刚将风声透出去,前来买铺面产业的巨富商贾都快将半论堂的门槛踩破了。钱总管猴精似的主儿,趁机水涨船高,以主子都想不到的价钱将主子的铺面产业以及江南的茶田、丝绸织造作坊以及广东韶惠的那三处铁山全都卖掉了。”
陈烨双目微眯,沉默了片刻,玩味的笑道:“那些买咱们铺面产业的巨富商贾恐怕都是给人看的幌子吧?”
李准笑道:“奴才就知道他们那点小伎俩瞒不过主子的法眼,买咱们铺面的大多是主子救过的那帮子贪墨官员,虽然主子黑了他们银子,可他们从心里感激主子,因为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身上的官服和脑袋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陈烨笑了一下:“那帮混蛋哪有你想的这么仗义,上次拿了他们银子,哼!”陈烨突然给了李准一脚,李准闪身躲开,嘿嘿奸笑着。
陈烨笑着瞪了他一眼:“他们心知肚明,本王拿了银子也不会知他们情,这一回,之所以如此卖好给本王,无非是父皇的那几道旨意,让他们动了不敢动的心思,才打错算盘,下了这么大本钱。不过话说回来,这帮子贪官还真有油水,端了六和钱庄,他们竟然还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李准吃吃笑道:“主子有所不知,钱总管悄悄打发李元清知会了镇抚司老大陆铎,让他帮忙打听,回报的结果,是这帮子贪官除了自己住的宅子,将外宅连同小妾都卖了,才凑出了二百余万两,全都拿出来孝敬了主子,这一回他们可是真正的清如水明如镜了!”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71章 走私
陈烨闻言,也忍不住放声大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为咱们大明一下子就弄出这么多‘清官’出来。”李准也放声大笑起来。
半晌,李准笑道:“主子,这回这帮子混蛋可是下了大赌注,这个好,您打算怎么回报给他们?”
陈烨脸上的笑意已转做了冷笑:“回报?他们既然喜欢绕着圈子讨好,那就陪着他们接着绕吧。”
李准心悦诚服的点点头,满脸堆笑道:“奴才越来越觉着跟着主子办事,心里是既舒坦又痛快!”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本王怎么觉着大明朝真正的奸佞小人就在本王身边呢?”
李准心虚的后退一步:“奴才可是忠良。”
“是么?”
“千、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李准嘿嘿笑着,端起茶壶,为陈烨倒了一碗茶:“主子,您喝茶。”
陈烨微笑着接过茶碗,问道:“确实探查清楚了,他们真的是将老本全都拿出来了?”
李准点头笑道:“锦衣卫出马,主子还不放心吗,要不奴才飞鸽急书陆铎,让他将访缉探查的详细结果,缇骑快马送来鹿野?”
陈烨轻呷了一口茶,意犹未尽道:“不必了,不过,二百万两银子就买了本王所有的产业,这买卖做的有些亏啊!”
李准笑道:“京城官员拿出老本的这二百万两银子,买的都是主子在京城的铺面产业。至于主子在杭州梅家坞的茶田还有丝绸织造作坊都让江南织造局奴才的铁子郑如实买去了,共计二十五万两银子。”
陈烨微笑道:“好大的手笔,四百亩茶田,按当下的官价,一亩茶田值中等田的价,三十石米价。也就是六十两银子一亩田,四百亩茶田不过两万四千两银子。那两座丝绸织造作坊撑死了也就值一万两,总计三万四千两的茶田作坊,郑如实竟用二十五万两买回去。李准,是他的脑子坏了吗?”
李准干笑道:“主子,郑如实是实在了一些。”
陈烨瞧着李准,玩味的笑道:“不是他实在,是你的心黑了点。你实话实说,你另外拿了多少好处?”
李准扑通跪倒,脸都白了,惊骇的瞧着陈烨,刚要张嘴干号。
陈烨淡淡道:“你先别忙着表忠心,这是你跟了我,第一次偷偷摸摸,我呢,不会怪罪你。但我想告诉你一句话,不要骗我,永远都不要骗我。”
“奴才有罪。奴才不敢说谎。奴才真的只是帮忙,郑如实和奴才前后脚进的宫,我们俩都在酒醋面局当听事火者,他为人仗义,替奴才挨了好多打。后来奴才和他都得了我干爹的赏识,我们俩也成了铁子。后来我去了官洲,四年前他也熬出了头,外放去了浙江,做了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过了年,他的任期就满了,可他不想回宫里,知道奴才跟了主子,就想求奴才在主子面前说句好话,能让他再在江南织造局接着干几年。”
陈烨轻抿了一口茶:“你答应了?”
“奴、奴才答应了。”李准惊惶的应道。
“他就白让你干了?”陈烨微笑问道。
李准忙叩头道:“郑如实倒是对奴才说,他买下主子的茶田和丝绸织造作坊后,就将它们都转到奴才名下,奴才不用打理,每年他会将所赚来的银子如数给奴才送京里。可奴才没敢答应,主子,奴才说的都是实话,有一个字欺瞒主子,奴才都不得好死!”
陈烨沉声道:“起来吧。”
“奴才谢主子。”李准站起身来,抬袖擦了擦脸上和额头上的泪水冷汗。
陈烨瞧着李准,笑了一下,沉声道:“还算你老实。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今后有事说在明处,你要是再有一次敢偷偷摸摸,就别再跟着我了。”
李准惊得扑通又跪在地上:“那主子还不如宰了奴才。”
陈烨笑着给了李准一脚:“我他娘的是不想对兄弟下手,你当我不想宰了你,你给我滚起来!”
“是。”李准站起身,可怜兮兮的偷瞧着陈烨。
陈烨沉吟了片刻:“你既然答应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帮他这一回,镇守和内宦都归内官监,这事等回了京,你以我的名义去和黄锦说说。”
“奴才谢主子。”李准感激的躬身道。陈烨瞧向李准,李准有些莫名的看着陈烨。
陈烨没好气道:“接着说啊。”
李准恍然,尴尬地挠头,嘿嘿笑道:“奴才刚才让主子给吓忘了。主子的三座矿山,让广东按察使吴德兴以五十万两买去了。”
陈烨一愣,惊疑道:“钱有禄人在京城,吴德兴如何知晓本王要卖矿山?本王离京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天,就算本王刚出京,钱有禄就打发人去广东筹备卖矿山,如今也到不了广东。”
陈烨双目一闪,有些恍然问道:“吴德兴人在京城?”
李准笑着点头:“是。吴德兴原本是进京打点来了。广东巡抚潘季驯上本弹劾吴德兴草菅人命,强逼民女。吴德兴装作负气告病在家,但实际上他悄悄跑进了京。”
陈烨微微一笑:“有趣,布政使告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草菅人命,老刑名竟然让人家抓住了他老本行的短处,看来吴德兴这个老刑名这些年八成是让银子和女人弄昏了头吧。”
李准点头笑道:“在奴才看来,这位臬台老爷不仅是昏了头,简直就是个猪脑子。出了事不想法子毁灭证据,竟跑进京来,这不是变相的满世界告诉人,潘季驯弹劾他的罪状全是真的吗?”
陈烨冷笑道:“吴德兴能拿出五十万两这么大手笔,不用脑子想就知晓潘季驯弹劾奏本句句是实。不过藩台和臬台相斗到你死我活,看起来潘季驯不是被逼急了,不会用草菅人命这种看似愚蠢的弹劾奏本来弹劾吴德兴的。他也是在告诉内阁和父皇,他在广东被掣肘的有多厉害。”
李准默默的点点头,转而疑惑的问道:“主子怎么知道是吴德兴掣肘,为何就不是潘季驯想独揽大权,容不得人,这才利用吴德兴断案失误,整他?”
陈烨微微一笑:“这不难猜,吴德兴若仅仅只是奏本上弹劾的草菅人命、强抢民女,凭他上面的人脉,这点小小的民事案子,恐怕在如今举朝齐喑的年代,就算朝廷派大员下去彻查,那位问案大员在心里掂一掂,就知道这块山芋有多烫手,出京前就已想好了既不能将自己陷进去又两头不得罪的计策,到了广东只会是和稀泥,实在摆不平,充其量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吴德兴能做到一省按察使,官场上那些摆不到桌面的手段,他心知肚明。作为久历官场的老油子,又岂会为这点事,偷跑进京来打点。”
李准疑惑道:“主子说得有理,可奴才就更奇怪了,既然潘季驯的奏本,根本就伤不了吴德兴,吴德兴为什么要像火烧腚一般急匆匆偷跑进京?潘季驯这道奏本难道还有什么,冯保和陆铎故意隐瞒不报?”
陈烨摇摇头,微笑道:“奏本一定就是这些,不会有其他。潘季驯上这道奏本,醉翁之意根本就不在奏本上的这些罪名,而是希望朝廷派大员去广东彻查,只要查案官员到了广东,吴德兴跑进京城真正想捂住的东西就极有可能曝光了。因此吴德兴根本就不是怕奏本上的罪发,而是他进京为得就是阻止朝廷派官员去广东。”
李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就像个初入官场什么都不懂的蠢驴,不怕被言官嗅到蛛丝马迹弹劾,冒失的就掏出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主子那三座不起眼的矿山。他这是想借此讨好主子,求主子救他一命。”
陈烨笑了一下,问道:“吴德兴进京所求官员已查到是谁了吗?”
李准躬身道:“这事说来有些蹊跷,吴德兴从进京就躲在棋盘街的广东会馆内,除了进京第二天去了一趟苏州会馆,就再也没出过房门半步。”
陈烨皱眉道:“苏州会馆?查清楚去见谁了吗?”
李准疑惑的摇摇头道:“也没只为见谁,吴德兴是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去苏州只是去拜访了江南的一些士绅,和他们喝茶,吃了一顿酒,就回来了。”
陈烨微皱眉头,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徐阶的弟弟徐陟进京住在哪里?徐府?”
李准摇头道:“徐陟没住在徐府,这几年的习惯,徐陟进京探望徐阁老,都是住在苏州会馆。”话音刚落,李准眼睛一亮:“主子,你是说徐……”
陈烨冷笑摆手:“未必与徐阶有关,但吴德兴去苏州会馆想见的一定是徐陟。这么想来,刚才我的判断有些失误,吴德兴此次进京并不是要找哪位阁臣,而是因为他得到消息,徐陟在京城,因此他这才悄悄进京的。”
“徐陟?”李准疑惑不解的看着陈烨:“主子是说,吴德兴和徐陟交好,因此想托徐陟求徐阁老,让徐阁老将潘季驯的奏本淹了?主子,徐陟虽然是徐阶的亲弟弟,可据奴才所知,徐阶初为官就曾在祖宗祠堂严词告诫同宗族人,禁止他们利用自己与官员私相往来,更不准他们为官员托门路谋官差。徐阶此举朝野皆知,并传为美谈。徐陟就是去求徐阶,徐阶也会严斥徐陟的,并有可能徐阶为了撇清自己,以示清白,反而准了潘季驯的奏本,派查案官员去广东。吴德兴这么做岂不是弄巧成拙?”
陈烨微微一笑:“若是徐陟去求的不是吴德兴的事,而是他徐家自己的事呢?”
“这怎么又成了徐家自己的事?”李准更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苦笑道:“奴才被主子弄晕了,主子您就明白告诉奴才得了?”
陈烨微笑道:“这件事看似玄虚,其实说破了,也没什么。徐家是江南士绅豪族也是江南最大的棉商和几大丝绸商之一。我问你他家的棉布和丝绸除了在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贩卖,还卖到哪里?”
“自然是西洋海外。”
陈烨笑笑没有说话。李准茫然地瞧着陈烨,突然眼睛一亮:“走私?”
陈烨笑着点点头:“咱大明虽然禁止民间与海外诸国私自贸易。但官商却可以自由贸易,因此许多士绅大户都花银子买个官商的身份,以朝廷采办回馈朝贡的名义,将咱大明的茶叶、丝绸、瓷器、布匹、以及一些海外诸国喜欢的手工艺品和一些名贵药材等销往海外,换回价值数倍乃至数百倍甚至千万倍的珠宝、珊瑚、犀角、象牙、奇珍异兽、贵重木料和药材等等。不过这些换回的珍宝异兽木料药材进入大明海关是要课以重税的。
因此自成祖年间,从出海一次贸易略有盈余,到如今越出海贸易越赔的境地,大多官商破产,余下的也纷纷再花巨金取消自己官商的身份。朝廷横征暴敛,涸泽而渔,咱先不说。只说,如今,要是不走私,恐怕没有谁昏了头敢去碰海外贸易。因此浙江、福建、两广走私成风,士绅大户甚至沿海船户、小民百姓冒着抄家杀头的风险,交通外番,私易货物。朝廷是屡禁不止,越禁走私越猖獗成风。”
李准点头:“走私谋取的暴利实在是不能不让人铤而走险。”
陈烨笑道:“徐陟很聪明,徐家经营的布匹丝绸没从浙江甚至福建走私出海,而是选择广东,利用吴德兴按察使的身份作掩护,将货物走私海外,牟取暴利。”
李准嘿嘿笑道:“怨不得徐家竟如此富有,原来也干着走私贩子的勾当。”
陈烨摆手道:“一码归一码,我相信,徐阶并不知晓这些,徐陟也不敢告诉徐阶,徐家也在经营走私。”
李准冷笑道:“但事关徐阶内阁首辅的官位和他徐家满门的富贵荣华,奴才以为,徐阶听闻了弟弟徐陟所讲的实情,一定会就范的。”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72章 女人心
陈烨微笑道:“你说的不错,徐阶会出头摆平这件事。不过,徐陟日进斗金的走私生意恐怕也会就此停了。”
李准脸露阴险的冷笑:“要是咱们不知晓,他徐阶也许有这个本事淹了这件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勾当。可是,嘿嘿,他徐阶运气不好,这个坎恐怕他过不去了,主子咱们该怎么做,要不要让奴才飞鸽传急信,禀告主子万岁爷?”
陈烨沉声道:“飞鸽传密信回京,一,命李元清盯死了吴德兴,绝不能让他跑了或是畏罪自杀。二,让李元清即刻派人去山西平遥将老十六召回,老十六回京就将吴德兴秘密抓捕,务必审出他与徐陟走私的一切罪证。”
“奴才遵旨。”李准兴冲冲就要走。
陈烨抬手,微笑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李准尴尬的嘿嘿笑道:“奴才失礼,请主子接着吩咐。”
陈烨微笑道:“将消息泄露给高拱和我三哥,高拱胆识谋略皆非常人,自然他那颗心也大得很,我估摸着经过这件事,父皇说不准会让他入阁。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因此,他会好好利用这件事的。”
李准赞佩的伸出大拇指:“主子,您这一招高您扔了这么一大块香喷喷的骨头,裕王就算掂量这里面的分量,投鼠忌器,高拱也会为了名利官爵拼命扑上去的,嘿嘿,咱们就等着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陈烨微笑道:“老十六取得吴德兴和徐陟的全部罪证后,就即刻前往广东,将所有实证全部销毁,不能留下丝毫纰漏。”
李准一愣:“主子,销毁了证据,徐阶岂不就无罪了?”
陈烨点头道:“不错,徐阶就此彻底与走私撇清了。”
“那、那主子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什么?”李准瞠目结舌问道。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牵一发动全身,李准,朝局如棋,在咱们还没能力驾驭棋局时,咱们需要的是什么?”
不待李准回答,陈烨接着说道:“一是安全,二是平衡。徐阶虽不是咱们的人,但他做事稳重,人虽不阳刚,但阴重不泄,做事谋定后动,从不弄险。因此他在,这盘大棋的局势虽不会对咱们有利,但也不会有害到哪去。咱们若是借此事将他逐出棋局,局势就会大变,若是阻止不了高拱入阁,以其才,外有我三哥为柱,内又有郭朴阴援为犄角,必会剑剑指向咱们,其势锐利难挡。”
陈烨叹了口气,道:“棋局要是走到这一步,已成波谲云诡,难以揣测之势。若再想像今日逍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为了咱们自己,徐阶也不能因此事而倒。”
李准默然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赫然道:“还是主子想得深,奴才明白了。”
陈烨微笑道:“让高拱谋算徐阶,就是要让徐阶心里明白他的身家和全族的性命这个天大的人情是谁给他的。”
“主子是想收徐阶为臂膀?”
陈烨摇头:“徐阶老了,数十年宦海沉浮,他的棱角已经没了。我救他,很大程度看中的就是他如今的沉稳,只要他今后不再对咱们暗中掣肘,咱们今日所为,就是最大的收获。”
李准诚服的点点头,笑道:“徐陟走私的罪证没了,不仅救了徐阶,也救了吴德兴。这也算是对他五十万两银子的回报吧。不过,广东巡抚潘季驯恐怕要吃瓜落了。”
陈烨微挑了一下眉梢,沉声道:“让老十六查实潘季驯奏本上弹劾的罪名,然后将罪证交给徐阶,徐阶会知晓该怎么做的。”
“主子要救潘季驯?”李准一愣,惊愕的问道。
陈烨道:“潘季驯是难得的治水能臣。像这种有真才干经时济世的人才,那是国家的宝贝,要全力以赴保住他。”
“是,主子您真是让奴才敬佩的不知用什么话表达奴才对您的敬仰,主子无愧是天潢贵胄,行事处处都想着为大明的江山储养人才。”李准的话刚说完,脸上突然露出谦卑的笑容。
陈烨微笑着正要扭头没好气的瞪向李准,鼻端轻拂来一缕淡淡的熟悉的香气,紧接着一件蓝色绣着团花的锦丝长衫披在了肩上。
陈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抬手按住肩上滑腻无骨的小手,身子向后靠去。
“奴才叩见王妃娘娘。”李准笑着翻身跪倒。
小翠凝脂般的脸蛋浮起两抹淡淡的嫣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道:“李总管请起。”
“奴才谢娘娘。”李准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又躬身道:“主子,娘娘,奴才告退。”
陈烨倚靠绵软又能清晰感受到肌肤弹性的娇躯,惬意的呻吟了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