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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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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叹了口气,笑着瞧向李准:“本王以前很混蛋,不代表要一直混蛋下去,李准,我是不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李准嘿嘿一笑,怀疑的瞧着陈烨:“主子该不会是在叶大姑奶奶和两位妃子娘娘面前演戏吧?”
陈烨涨红着脸,剧烈的咳嗽起来。李准嘿嘿笑着轻拍着陈烨后背:“主子,奴才猜出了您的心意,主子不用这么激动吧?”
“激动?我他娘的想一脚踹死你!”陈烨刚抬脚,李准已如猴子一般吱溜躲出去了几步。
陈烨没好气的瞪着满脸赔笑的李准:“赵龙、赵虎他们都死哪去了,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一个人都没瞧见?”
李准陪笑道:“回主子,他们都让三刀叫走了,去追查府上那十几名叛逃的护卫下落去了。”
“不必查了,他们是让父皇拿了,快去召他们回来!”
李准一愣,转而恍然,赞叹道:“原来如此,到底是主子万岁爷啊。”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玩味诡异的笑意:“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很蠢了?”
李准脸色一变,慌忙陪笑道:“奴才绝没这个念头,主子您这可是冤枉奴才了。”
“别他娘的废话,马上召他们回来。”
“是!”李准脸色有些发青,心虚的瞧了一眼陈烨,主子不会是真生气了吧?我这张臭嘴啊好好地抖什么机灵,唉低着头快步向府门走去。
陈烨脸露奸笑,如猎豹捕食一般一个箭步飞奔过去,狠狠的一脚踹在李准屁股上。
“哎呦!”李准向前趔趄了几步,险些来了个狗抢屎,心惊的扭头瞧着陈烨,刚要跪倒。
陈烨得意地笑道:“想躲,有那么容易吗?”
李准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苦笑着像兔子一般飞奔向府门。
陈烨沉声道:“走,咱们到车上等他们。”
半个时辰后,李元清、郑三刀、廖仆和赵龙等师兄弟急匆匆赶了回来。
郑三刀瞧见陈烨,立时脸红脖粗气急败坏道:“主人,是谁敢打残俺心中最敬仰的李二叔,俺他娘的一定把那杂碎剁成饺子馅!”
赵龙等师兄弟全都红着眼,脸色狰狞悲愤,赵龙悲愤地吼道:“东家,俺要屠了这帮子杂碎!”
陈烨平静的点点头:“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上车!”
“是!”赵龙等兄弟全如离弦的箭射向后面长长地车队。
“王爷,让奴才们也跟随去吧。”李元清瞧着府门外被从马车上换下的十七名护卫,翻身跪倒道。
陈烨摇头道:“元清,你不必多心,本王不带你们,并非不信任你们。而是本王要让朱英佥那杂碎亲眼瞧着,本王就带着从鹿野带出的这帮手下兄弟,回去照样灭了他!”
郑三刀和廖仆感觉浑身的气血澎湃沸腾着,激动的身子都有些颤抖。郑三刀沙哑着嗓音道:“主人,你放心,俺和兄弟们不会给您丢脸的,一定干净利落的切零碎这帮子杂碎!”
陈烨并没走向自己的亲王车驾,而是走向紧挨着自己车驾后的黑呢裹扎马车:“廖仆去驾本王的车驾,咱们出发。”廖仆忙快步奔向亲王车驾。
钱有禄、李元清和一干王府护卫全都翻身跪倒:“恭送王爷。”
李准跟随在陈烨身旁,苦着脸道:“主子,您将车驾让与叶夫人和兰儿娘娘,奴才知晓您是心疼她们,可您又不是就一辆亲王车驾,干嘛要坐这辆破车,还有奴才以为,主子是王爷,就算主子这次一切从简,不要亲王仪仗护驾,可也不能这么寒酸吧,奴才以为,护卫还是应该……”
陈烨扭头,没好气的打量着李准:“我怎么一瞧到你,我的脚就痒痒呢。”
李准惊的做出逃跑之势,急忙摆手道:“主子,你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奴才服侍您上车。”
陈烨冷哼了一声,上了马车,李准轻吁了一口气,不满的瞪向偷笑的郑三刀:“不怕我算计你,你就可劲笑!”
郑三刀嘿嘿笑道:“李总管心善,不会算计兄弟的。”李准得意的一笑,上了马车,挑帘进入车内。
花婵玉美目有些红肿,俏脸泪痕未消的从前面的亲王车驾下来,走了过来。陈烨早已挑开窗帘,花婵玉瞧着陈烨,羞涩的轻声道:“别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了。”
陈烨笑着伸手轻擦了擦花婵玉脸颊上的泪,又顺手捏了一下滑腻的脸蛋,轻声道:“放心,你夫君是个有度量的人,区区跳梁小丑,气不着我。你一个人在京里,可要记住不要争强好胜,遇事多与钱有禄商议。”
花婵玉俏脸羞红,乖顺的点点头,美眸内全是浓浓的情意和不舍。
陈烨笑笑,放下了窗帘,沉声道:“三刀,走吧。”郑三刀急忙抖动缰绳,赶着马车绕过亲王车驾在前面引路。
紧接着后面赵龙等师兄弟的七辆马车跟了上去,廖仆这才抖动缰绳,马车跟在了后面。前后十九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穿街而去。
万寿宫贴身牙牌少监手托着圣旨飞奔进内阁所在院落,尖着公鸭嗓嚷道:“主子万岁爷有旨!”
瞬间从首辅到阁臣的值房的门全都打开,徐阶等阁臣快步走出,来到院内,正衣冠,翻身跪倒:“臣等恭听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王朱载圳人品敦厚,前兹在官洲府鹿野镇经营药医行,活人无数,深膺朕望。朕观其不仅医术精妙,且经营有方。擢景王朱载圳总揽全国药医,特成药医部,官秩正二品。着内阁徐阶等晓谕群臣,明发上谕于天下臣民。钦赐。”
“臣徐阶接旨。”徐阶身子一颤,伏地叩头,脸色大变,双眼内全是惊骇不敢置信之色,景王位居庙堂,参与朝政,圣上这是在暗示,储君之位已定?
传旨少监眼神飞快扫视,将李春芳、袁炜等阁臣偷偷互瞧,惊异不解的神色尽收眼底,眼神瞟到徐阶依旧跪伏在地,急忙皮笑肉不笑,上前搀扶起徐阶,将旨意双手奉上。
徐阶急忙恭敬的双手接过圣旨,微笑道:“鲁公公,到徐某值房喝杯茶吧。”
传旨少监忙拱手笑道:“咱家还要回去复旨,阁老的抬举,咱家只能心领了,各位阁老,告辞了。”话音刚落,传旨少监已转身快步走向院门。
李春芳惊疑的问道:“阁老,圣上这是何意?”
郭朴也大嗓门,不满的说道:“是啊,药医部?这算什么部啊?竟然官秩二品,与六部九卿堂官品秩相同。圣上这是要做什么?”
徐阶微皱眉,低沉道:“质夫慎言。圣旨已下,说明圣意已决,咱们做臣子的谨遵圣命,做好臣子的本分也就是了。”眼神瞟到袁炜目光闪烁,嘴角隐隐露出些微玩味的笑意,心里一阵心烦,下意识的哼了一声:“诸位也不必过于忧烦,陛下天资英断,此举必是深思熟虑。我等都是砥柱重臣,应知揣测圣意,是为臣子的大忌,诸位若有何异议,可自上本就是了。”
郭朴阴沉着脸道:“成立药医部,亘古未闻,老夫要上本,请圣上明示。”
徐阶瞧了一眼郭朴,沉声道:“好了,诸位都回去忙吧。”
“是。”李春芳等阁臣躬身施礼,转身走向各自的值房。
“质夫。”徐阶突然沉声道。郭朴停住脚步,其他阁臣眼神飞快的互相瞧了一眼,都默不作声进入各自的值房内,几乎同时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郭朴阴沉着脸看着徐阶:“阁老叫住属下,该不会是要劝属下不要上本吧。”
徐阶脸露苦笑,低沉道:“质夫睿智,难道真看不出圣上的用意吗?”
郭朴一愣,微皱眉,沉思起来,片刻,脸色一变,目露震惊道:“阁老是说,新成立这所谓的药医部,还有让景王任尚书,都是幌子,其用意是暗示天下,储君……”
徐阶摇头阻止郭朴再接着说下去,低沉道:“不然你觉得圣上会新成立一部,而仅设了一个尚书,却没有侍郎以下官员?天子睿智圣明,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这道旨意真正的用意是景王从此可以堂而皇之位居庙堂,参与国政了。圣上用心良苦啊!”
徐阶慢慢抬头看着如火的骄阳,嘴里一阵阵的苦涩,低沉道:“要变天了。”郭朴已震惊的呆若木鸡,一双眼怔怔的看着徐阶。
内阁院门红影一闪,又一名万寿宫贴身牙牌少监手举圣旨快步进入院内,扬声道:“主子万岁爷有旨,徐阶等阁臣听旨!”
徐阶和郭朴都是一愣,急忙正衣冠,翻身跪倒,其他内阁值房的门又飞快的打开,李春芳等阁臣小跑而出,依序跪在了徐阶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天水患,祸延十府子民,朕心甚忧,寝食难安。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海瑞,为官清廉,恪尽臣职,才堪大用,特擢升海瑞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十府并兼苏州知府。望卿能不负朕望,救十府子民于泽国。海瑞接旨后,不必谢恩,所部交接事宜全免。即刻赴任,钦此!”
徐阶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传旨少监,刚才还在值房内揣测,圣心看来是不悦邹应龙出任应天巡抚,正在掂量朝中的官员另选谁去既符圣心又合自己心意,可万万没想到圣上竟然会让海瑞出任应天巡抚,圣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是因为那道弹劾奏本?
“徐阁老,接旨吧。”传旨少监微笑道。
徐阶惊醒过来,神情复杂之极的瞧着传旨少监手里的圣旨,真不该让海瑞上这道无用的奏本,唉慢慢伏地叩头,嘴里已如含了黄连一般,声音喑哑道:“臣徐阶携内阁阁臣接旨。”
传旨少监笑着搀扶起徐阶,将圣旨递与徐阶。徐阶双手微颤艰难的接过圣旨。
传旨太监笑着冲徐阶和李春芳等阁臣拱拱手:“徐阁老、诸位阁老忙着,咱家回去复旨,告辞了。”传旨太监急匆匆的离去了。
这一回阁臣们非常有默契,互相瞧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李春芳和郭朴神情复杂的瞧着徐阶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返回各自的值房。
袁炜推开值房的门,嘴角那抹笑意越发浓了,眼神警惕的瞧了一眼跪在值房门前,低垂着头的司阍和听事,满意的迈步进入值房内,房门又随之轻轻关上了。
两道旨意掀起的轩然大波不到半个时辰就几乎传遍了内阁值房前靠近宫门的六科廊衙门,仅仅片刻,又从六科廊衙门如惊涛一般席卷出了西苑禁宫,涌向京城六部以及各有司衙门。
一个时辰后,京城的清流言官们全都群情鼎沸了,愤怒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擢升海瑞那道奏本倒也罢了,海瑞官声清廉,在这帮子清流言官心中是同道中人,虽大多在心里羡慕甚至嫉妒,但却无人说什么。
景王昨日刚在府内包庇贪墨官员,毁灭罪证,公然亵渎朝廷纲纪,清流和言官们原本都叫嚷着要上本弹劾,被裕王和郭朴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压下了。
不少官员都知晓今早徐阁老要携海瑞弹劾景王孝道有亏对君父大不敬的奏本进宫面圣,都在内心渴盼着天威震怒,严查贪墨官员的旨意。
可不成想旨意等来了,可竟是上本的海瑞升官了,弹劾的景王竟然也升官了,成了什么狗屁药医部的尚书,官秩正二品,位同六部九卿堂官。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54章 一日四旨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六科廊内愤怒咆哮痛哭声震得梁土直掉,大有将殿顶掀了之势。
六科廊内,一名给事中,满脸悲愤,声泪俱下喊道:“诸位同仁们,国政如此倒行逆施,大明的江山社稷危已了,内阁那些食君之禄的国之重臣们,为什么不说话?他们都在干什么?圣人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为了我大明,为了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我等不能再沉默了不怕死的,随我去内阁,问问那些尸位内阁、贪生怕死、不思忠君报国的阁臣们,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他们还要不要?”
“不错国家养士多年,今日正是我等报效之时为匡扶社稷,为子孙后代计,各位大人,走啊!”
“走万世瞻仰,在此一举不怕死的,都随我去内阁!”
轰整个六科廊瞬间炸了庙,不仅如此,禁宫外都察院大理寺、六部也乱了,御史言官们都满脸悲愤冲向了西苑禁宫。
西苑禁宫门前,锦衣卫和听事们惊得脸都白了,瞧着黑压压跪在宫门前的言官清流们,一名锦衣卫低声对一名惊得没了人色的听事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进宫传报。”小听事醒过神来,慌不迭的连滚带爬飞奔进了宫门。
宫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锦衣卫飞奔而出,分列站好,手握绣春刀,目露杀机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宫门前,手捧着奏本,无声流泪,满脸悲愤的官员们。
禁宫内给事中们愤怒哭喊着冲向内阁,徐阶等阁臣全都惊得从值房内走出,瞧着群情激愤、泪流满面,仿若一群老子娘集体被人害死的给事中们。
徐阶苍白的脸轻微的抽搐着,惊惧的眼眸深处隐隐藏着一丝惊喜,双手抱拳,刚要说话。
院外传来尖厉的公鸭嗓:“混账,都闪开,误了咱家传旨,你们吃罪得起吗?”
簇拥进院内的六科廊言官们一阵骚动,分开一道缝隙,万寿宫传旨少监费力的从缝隙内挤了进来,扬声道:“主子万岁爷有旨,徐阶等阁臣听旨。”
徐阶等人愣住了,一日三旨?木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正衣冠,翻身跪倒,忐忑不安的齐声道:“臣等恭听圣谕。”呼呼啦啦,六科廊的言官们也纷纷后退着,慌乱了片刻,这才全都跪伏在地。
传旨少监瞟到不远处地上几只被挤掉的官靴,鄙夷的咧嘴一笑,脸色一冷,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子监司业张居正,人品端正,才学过人,着张居正景王府侍讲学士,钦此。”
徐阶等阁臣和满院子的六科廊言官们全都愣住了,这样的旨意应该是直接传旨张居正,怎么跑到内阁传旨来了?
传旨少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徐阁老和各位阁老别这么看着咱家,主子万岁爷吩咐咱家去哪传旨,咱家就去哪传旨。至于传的什么旨,咱家只是个跑腿的,徐阁老、各位阁老要是有什么异议,咱家可以代为转奏。各位阁老们接旨吧。”
“臣等接旨。”徐阶等阁臣急忙伏地齐声道。
传旨少监笑嘻嘻的上前搀扶起徐阶,徐阶强笑了一下,神情复杂的接过圣旨,沉吟了片刻,转身道:“袁阁老,就有劳你传旨给张居正吧。”
袁炜一愣,瞧了一眼满院子的六科廊言官们,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抱拳深施了一礼:“是。”过去双手接过圣旨,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凝重,嘴角隐隐露出和煦笑意的徐阶,迈步走向院外,六科廊言官们又再次纷纷让出一道缝隙,袁炜神情复杂的离去了。
传旨少监转身瞧着六科廊言官们,不屑的问道:“徐阁老,这帮子言官们不好好在衙署呆着,全都跑到内阁来,一脸的不忿,该不是想闹事吧?”
徐阶忙笑道:“公公误会了,他们是有事要对老夫说,绝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传旨少监咧嘴一笑:“徐阁老既这么说了,咱家就按阁老的话回主子了。告辞了!”传旨少监拱拱手,趾高气昂的离去了。
徐阶瞧着院内的言官们,抱拳正要说话,院外又传来公鸭嗓的传旨声:“主子万岁爷有旨!”
徐阶扭头和李春芳等人瞧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苦笑,正衣冠,再次翻身跪倒。
又是一名传旨少监举着圣旨从人群的缝隙走进院内,瞧到徐阶等人已跪伏在地,嘴角咧了一下,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史查抄罗龙文府邸,抄检出胡宗宪写给罗龙文贿求严世蕃内援信件,夹带自拟圣旨一案,朕初览之,不胜震骇,命锦衣镇抚锁拿胡宗宪诏狱。然近日朕再阅所呈罪状,疑点甚多,所列罪名,屡有不实之处。胡宗宪实有大功于社稷,虽委身奸佞,但暇不掩正,就其本心,实属无奈之举。其功朕已赏,其罪朕亦可悯。功过相抵,即日起,将胡宗宪无罪开释诏狱,永不叙用,钦赐。”
内阁院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双眼睛都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名传旨少监。
“陛下要无罪开释胡宗宪?”徐阶苍白着脸,震惊的问道。
传旨少监呲牙笑道:“徐阁老接旨吧。”
“徐阁老这个旨您不能接,南京给事中陆凤仪弹劾胡宗宪贪污军饷、滥征赋税、党庇严嵩十大罪状证据确凿,铁案如山,陛下怎么能说胡宗宪的罪状不实呢?”一名年约四旬的给事中悲愤的嚷道。
“没错,严嵩父子把持朝政二十余年,结党营私,构陷忠良。若无胡宗宪助纣为虐,被严嵩倚为党援,陛下焉能投鼠忌器,致使严嵩父子祸国二十余年。严世蕃、罗龙文伏诛,作为严嵩最大的走狗胡宗宪更该杀!”又有一名给事中悲愤的嚷道。
“这一定是有奸佞小人蒙蔽圣听,我们要上本!”
“不错,我们要上本!”
……
瞬间,六科廊言官们又被满腔的爱国热忱催逼的热血澎湃,又开始群情亢奋,痛哭流涕,大声疾呼起来。
传旨少监阴沉着脸,并没瞧满院子涨红着脸仿若打了鸡血的六科廊言官,而是一双眼微眯着瞧着徐阶,皮笑肉不笑道:“徐阁老和诸位阁老,接旨吧。”
徐阶脸色越来越白,嘴角轻轻抽搐着,眼神闪烁着,慢慢抬起头,刚要张嘴,目光与传旨少监冰冷的眼神相碰,心底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脑海中瞬间浮起大统那张清瘦狰狞刻薄寡恩的脸,眼前传旨少监同样清瘦的脸慢慢与大统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徐阶嘴唇颤抖,极其晦涩的说道:“臣徐阶接旨。”
传旨少监微微一愣,阴冷的目光又瞧向徐阶身后的李春芳、郭朴、袁炜、严讷等阁臣,皮笑肉不笑道:“别介,光徐阁老一人接旨可不成,主子万岁爷交代奴才传旨说得清清楚楚,这旨是传给徐阶等阁臣的。几位阁老不说话,咱家这旨怎么回复啊?”
李春芳等阁臣心里都暗自打了个冷战,心里明白传旨太监这话已说的再明白无误了,今儿内阁要是有一位阁臣不接旨,恐怕顷刻间就是龙颜震怒,骤起大狱,大明朝又将重演大统四年大争礼时那样的腥风血雨。
他们也都在瞬间明白了,往日虽然外表温和宽厚,但内里刚强的徐阁老为什么会如此懦弱的接了这道旨。心里都是又感激又悲愤,哽咽着参差不齐道:“臣等接旨。”
传旨少监露出满意的笑意,满面春风的搀扶起徐阶,将圣旨交付徐阶,又笑道:“各位阁老都请起。”
满院子的吵嚷声噶然止住了,六科廊言官们都瞪大着眼睛,或震惊或茫然或不敢置信或愤怒或鄙夷或呆滞的瞧着徐阶等阁臣。
徐阶微垂着头,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一双已清晰显现出老年斑的手紧紧地握着圣旨。纵虎归山,功亏一篑啊!
数十年政治漩涡内翻滚碰撞,徐阶早就练到洞若观火,领悟到了官场之术的深邃。什么永不叙用,那不过就是个说辞而已。一击不中,后患无穷的道理,初为官因忤首辅张璁就得到了深刻的领悟,不过最终胜利的不是张璁,而是他徐阶。而在与严嵩明争暗斗十多年间,他更将这个道理领悟到了深邃的境界。
他阴授南京给事中陆凤仪弹劾胡宗宪,暗中往来书信的情景不断在眼前闪过,一滴冷汗如虫爬从徐阶后脊梁骨缓缓向下滑去,隐隐感觉圣上突然开释胡宗宪,景王恐怕难逃干系。
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徐阶眼中露出一抹茫然和惊疑,老夫并没又做出什么明显针对景王的举动,可为什么景王这次回京似乎明里暗里都在针对老夫?徐阶心里升起了一丝丝沁骨的阴寒。
“徐阁老和各位阁老,咱家还有主子万岁爷的口谕。”传旨少监皮笑肉不笑的话将徐阶惊醒过来,刚要翻身跪倒。
传旨少监急忙笑道:“主子万岁爷说了,口谕不是传给各位阁老的,徐阁老及各位阁老可以站着听。”徐阶和李春芳等阁臣都是一愣,惊愕的瞧着传旨少监。
传旨少监转过身,脸脸色已阴冷如冰,尖厉地说道:“主子万岁爷口谕。”
六科廊言官们都是一惊,醒过神来,呼呼啦啦全都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恭听圣谕。”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55章 收买人心
今天家中宴客,有些耽搁,只能传五千字了,明天两章,传一万字。
“尔等听了,身为朝廷命官,不在衙署好生当差,却聚众跑到宫门、内阁鼓噪咆哮,是何居心?要挟乎?谋反乎?”传旨少监尖厉阴森到了极致,语风中已显露出明显的杀机。
内阁院落内已是鸦雀无声,跪倒听旨的六科廊言官们的脸色全都白了,双目都露出惊怖不敢置信之色。
徐阶的身子微微一晃,身后的李春芳急忙用手轻扶了一下。
传旨少监的双眸如鹰隼一般扫视着跪倒的官员,嘴角露出满意混合着得意的笑意,冷哼了一声:“朕姑念尔等初犯,不予计较,速速退去,好生当差,才是正经!”
大统夹枪带棒句句诛心的话将满院子言官包括李春芳等阁臣全都打懵了,心神骇惧中又有些惊疑自己这双耳朵是否听错了?
徐阶的脸色已苍白如纸,默默地看着传旨少监的背影,眼眸深处闪动着不甘屈辱和怨怒,嘴角轻轻向下一撇,无声的冷哼了一声,目光慢慢瞧向院内跪满的言官们,下撇的嘴角若隐若现出一抹诡异阴森的冷笑,子系中山狼,得势太猖狂,老夫倒要看看谁才真正笑到最后!
传旨少监眼中阴鹫厉色密布,厉声喝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速速退去!”
“冤枉我等聚于内阁全是一片忠君之心,我等只是上本弹劾朝中奸佞!”一名给事中哽咽嚷道。
传旨少监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混账,身为朝廷官员,连朝廷的规矩都不懂吗?想上本先交通政司,由通政司转内阁,再由内阁交司礼监,你们公然聚众威逼内阁,是何居心?”
“奸佞势大,党羽近万,圣听已被其蒙蔽,我等若按规矩上本,恐怕奏本还没到内阁就被淹了。公公问我等是何居心,我等之心皆为忠君爱国。我等聚于内阁,是想让内阁这些国之重臣,为国除奸,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不错,我等请问公公,朝廷是否要阻塞言路?”
“是啊,当年太祖设言官制度时曾言,治国之道,必通言路,言犹水也,欲其长流。水塞则众流障遇,言塞则上下雍蔽,公公阻挠我等上言,下官请问,公公是想阻塞言路,致我皇上于偏听偏暗,任由奸党祸国,毁我大明江山社稷吗?”
传旨少监脸色一变,阴森狰狞道:“好啊你们将污水泼到咱家头上,接下来还想干什么?看来你们真是要造反了!”
郭朴脸色大变,刚要闪身而出,李春芳暗中一把抓住袍袖,站在前面的徐阶微微摇摇头,双目闪烁了一下,向前一步,躬身道:“曹公公。”
传旨少监脸色微变,急忙挤出笑容,躬身道:“咱家可不敢当徐阁老如此大礼,徐阁老有话要说,咱家洗耳恭听就是。”
徐阶脸上露出带着苦涩的笑意,低沉道:“他们聚于内阁,确实不合朝廷的规矩,但他们也是一时义愤,心忧我大明社稷,其情可悯。老夫身为首辅,是老夫没有做好,论罪,老夫首当其咎。请公公待为转奏陛下,臣会安抚好他们,然后再去向陛下请罪。”
传旨少监眼角一跳,皮笑肉不笑道:“这是怎么话说的,阁老怎么反倒将罪名揽上了。阁老既这样说了,咱家也不敢说什么,阁老放心,咱家一定会如实禀奏主子万岁爷的。”
“不用你假惺惺的充好人各位同仁,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徐阶他们这些所谓的朝中重臣,贪生怕死,他们这是准备向奸佞摇尾示好了同仁们,奸佞上下其手,沆瀣一气,蒙蔽圣听,大明危亡已现,正是我等言官为国慷慨赴死之时,走,咱们跪谏万寿宫!”
“走啊万世瞻仰,就在此时!”
十几名给事中情绪激烈,站起身来,就要往院外奔去。传旨少监眼露杀机,厉声喝道:“杀!”
话音刚落,头戴黑纱竹骨小帽,身着大红麒麟过肩飞鱼补子曳衫,脚蹬黑面红底软靴的黄霸带着二十余名锦衣卫冲进内阁院内。
走在最前面的给事中,眼前一花,黄霸已到了身前,紧接着身子突然腾空而起。黄霸脸色狰狞,双眼爆闪凶光,沉喝声中,将抓鸡一般举起的给事中扔了出去。
那名给事中的身躯狠狠的撞在院墙上,院墙剧烈震颤,给事中全身骨碎寸断,摔在地上,气绝身亡。
没等院内官员从震惊中醒过神,黄霸身后的锦衣卫也出手了,如钢钳一般揪住其他冲向院外的给事中,顺手扔了出去,半空一片人箭射向院墙,内阁院墙不堪重负的剧烈摇晃,地上十几具官员尸体垒摞在了一起。
院内死一般的寂静,跪着的给事中震骇不敢置信的瞧着刚才还活生生悲呼呐喊如今已变成一具具冰冷尸首的同僚们。
传旨少监狰狞的冷笑道:“还有谁想找死?”
跪着的给事中身子都是一颤,慢慢扭头瞪向传旨少监和满脸暴戾杀气的黄霸等锦衣卫,眼珠都开始充血,突然全都站起身来,愤怒哭喊叫嚷冲向传旨少监和黄霸等锦衣卫。眼看不忍睹的流血屠杀就要发生。
徐阶扑通跪倒在地,流泪悲呼道:“你们真的想造反谋逆吗?都跪下!”被悲愤弄得近乎疯狂的给事中们闻言愣了一下,望向徐阶。
徐阶流泪大声喊道:“传旨内宦代表皇上,而他们是皇上的锦衣亲军,你们若还自认是大明的臣子,就给老夫全都跪下!”
给事中们身子又是一颤,醒过神来,呼啦啦,扑通全都跪在了地上,伏地悲呼道:“皇上!”
传旨少监瞧向徐阶,眼眸深处闪过不满之色,脸上忙挤出笑容,上前搀扶起徐阶:“徐阁老、各位阁老快快请起。”
徐阶拱手道:“曹公公,他们都是文弱书生,求公公高抬贵手。”
传旨少监脸色一变,露出惊惧,慌忙拱手道:“徐阁老可千万莫这样说,咱家只是奉主子万岁爷的旨意行事,绝没有半分僭越狂悖。徐阁老这样说,会害死咱家的。”
徐阶忙拱手施礼:“徐某情急,一时言语无状,还请曹公公见谅。若公公还不肯放手,徐阶就跪求公公了。”说完又要跪下,身后的阁臣也翻身跪倒。
传旨少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稍显即逝,苦笑着急忙搀扶住徐阶:“这怎么话说的,咱家是奉旨办差,徐阁老和各位阁老如此,让咱家怎么交差。”
徐阶拱手道:“请曹公公回复圣上,徐阶愿以项上人头作保,会劝他们回去,好生当差。他们经此教训,再不敢任意胡为了。”
传旨少监冷冷的瞧向满院跪在地上放声痛哭的六科廊言官们,沉吟了片刻,抱拳拱手道:“既然徐阁老如此说,那咱家就按您说的复旨。徐阁老,咱家这颗人头可交给您了。”
传旨少监不待徐阶开言,吧嗒着嘴,迈步向院外走去,眼神瞧向院墙下那十几具尸首,冷哼了一声:“给脸不要脸,哼!”迈步出了院门。
黄霸冲徐阶等阁臣深施了一礼,转身瞧都没瞧一眼依旧哭嚎的六科廊言官们,带领着手下离去了。
徐阶脚步有些踉跄走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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