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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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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又大放悲声。

陈烨急忙阻止:“大姑奶奶不要再哭了,再哭恐怕就又要伤到身子了。”

柳夫人哭声弱了下来,掏出丝巾擦着眼泪,抽泣道:“丫头命好,不仅没有陷于火坑,反而因祸得福,民妇真不知如何报答王爷的大恩。”

陈烨笑道:“我现在还头疼呢,兰儿妹子听了府内这些奴婢们说我从前的德行,现在看见我很有瞧见鬼的感觉。”

柳夫人撇嘴哼道:“这种疯话我也听了不少,可我怎么想这些事都和我知道的王爷不是一个人做出来的。从前王爷什么样,民妇不知晓,现在的王爷,民妇可是清楚的很,兰儿那丫头要是连这个都分不清,就是个没脑子的蠢东西了。王爷放心,丫头虽然脑子慢可不傻,她会想明白的。再说还有民妇,民妇也会对她说的。”

陈烨咧嘴笑道:“那我就多谢大姑奶奶成全了。”

柳夫人感慨的笑道:“民妇是实在没想到,这苦难结束会有这么大的福报。”陈烨也感慨的无声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次进京竟然会出现这么荒谬诡异的结果。

陈烨目光闪动了一下,观察着柳夫人开心的笑颜,暗暗点点头,沉声道:“大姑奶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刚才诊脉,你的肝郁气滞不仅没好转反而有更严重的迹象,连肾气都有些虚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夫人闻言立时脸色阴沉下来,强压着怒火,声音发闷道:“王爷既然问了,我就实言相告,刚才王爷也都瞧到了,韩茹绣那贱人昨晚刚打发过来,这天还都没亮,竟然就敢,哼,还有柳湘泉这个没良心没廉耻的东西,不仅害了我们娘俩,自己也险些被钱正义他们这对禽兽夫妻将性命也害了,怎么就不思悔改,一点记性不长,竟然主动去,民妇真不明白,怎么丢了官又从诏狱死里逃生回来,他连德行也没有了?!”

陈烨沉默了片刻,问道:“大姑奶奶你能否实言相告,你这样生气,是因为恨钱正义尤其是韩茹绣曾对你,还是因为恨韩茹绣勾引了柳湘泉?”

柳夫人一愣,晦涩无光的双目茫然的望向陈烨,又慢慢垂下头,沉思起来。片刻,柳夫人抬起头,苦笑了一下:“也许都有吧。”

陈烨沉声道:“我不是以王爷而是叶家老号的陈烨再请问夫人,若是韩茹绣真的和柳湘泉勾搭在一起,你会如何?”

柳夫人又是一愣,转而暴怒道:“我、我杀了这对不要脸没廉耻的东西!”陈烨没有说话,静静的瞧着柳夫人。

半晌,柳夫人脸上的怒意化作了悲伤,嘴唇颤抖着:“若他们当真勾搭成奸,我、我成全他们就是了。”

陈烨叹了口气:“夫人说的是真心话?”

柳夫人眼里溢动着泪水,慢慢点点头,凄冷的笑道:“他若真不念当初的山盟海誓和二十余年夫妻情义,弃我们母女如敝履,我、我无话好说,成全他们,但要让他写下休书,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陈烨沉默了片刻:“夫人决定了?!”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柳夫人痛苦的点点头:“其实昨晚从兰儿嘴里听闻了弟弟一家的噩耗,我就已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因为我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起屈死的弟弟和弟媳。”

“来人!”陈烨沉声喝道,惊得悲伤的柳夫人身子一颤,惊愕不解的望着陈烨的方向。

厅门推开,李准迈步进来,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陈烨站起身来:“叫柳湘泉和韩茹绣进来。”

“是。”李准转身走出。

陈烨道:“大姑奶奶,有我在场反而不美,我也回避了。”

柳夫人点点头,颤抖道:“多谢王爷。”

李准带着神情惊慌的柳湘泉和韩茹绣进来,陈烨摆手止住他们跪拜:“夫人有话对你们说。”冲柳夫人施了一礼,迈步走出了厅外。李准也跟着出来,又将厅门关闭,转身站在了厅门前。

正厅内柳湘泉和韩茹绣惊疑的瞧向柳夫人,柳夫人苍白着脸无声的坐在主位上,厅内的气氛既压抑又透着一股子诡异。

柳湘泉轻咳了一声,刚想张嘴,柳夫人淡淡道:“你们都坐下吧。”

柳湘泉一愣,惊疑的和韩茹绣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迈步走向偏座坐下了。心神忐忑的韩茹绣犹豫了片刻,没敢跟随着在偏座坐下,而是依旧站着。

陈烨负手站在院中,听事和宫女们都在右侧花圃后的偏阁前站着,胆怯惊惧的不时偷瞟着陈烨,已惶恐的不知是该跪下还是应该躲进偏阁内。

柳兰儿迈动莲步从左侧的花圃后石榴树旁走了过来,陈烨平静的瞧着她。柳兰儿微红的俏脸上闪动着羞愧,蹲身施礼,低声道:“我、我是来赔不是的。”

陈烨笑了,来到柳兰儿面前,瞧着清瘦但已又显出神采的俏脸,突然抬手轻轻捏了一下滑如凝脂的尖尖下巴:“傻丫头。”

柳兰儿俏脸立时红艳似火,羞涩的低下头,被陈烨突然亲昵的举动弄得心怦怦乱跳,涌动着让她感觉窒息的幸福感。

片刻,柳兰儿醒过神来,急忙抬起头,俏脸全是担心和惊疑,低声问道:“王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陈烨瞧着柳兰儿,沉默了一下:“这要看在你父亲心里是你们更重要还是韩茹绣更重要了。”

“王爷这话,兰儿听不懂?”柳兰儿脸色一变,惊慌的说道。

陈烨怜爱的抬手轻抚着披散的依旧潮湿的秀发:“大姑奶奶的眼疾虽然是遭逢变故身心受到摧残所致,但究其内里,是因为心里有解不开的结,因为无论是你们遭受到的折磨还是大掌柜夫妇的罹难,究其原因全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因此才肝郁气滞,目络阻滞,津液不行,不能濡养于目,眼睛才看不见了。古人云,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母亲打开心结,心结打开,用药才能见效,眼睛才有可能复明。”

“那、那也是父亲和娘亲之间的问题,怎么又牵扯上了韩茹绣,王爷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兰儿不解惶恐的问道。

陈烨轻叹了口气,笑道:“这就要看你父亲如何取舍了。希望他不会如我所想。”

“王爷,我、我怕。”柳兰儿美目闪动着泪光,清瘦的小脸全是恐惧,颤抖的低音已露出哭音。

陈烨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柳兰儿的秀发:“傻丫头,有我在,别怕。”

柳兰儿瘦弱的娇躯轻轻颤抖着,低垂下头,晶莹的泪珠若掉线的珠子不断的滴落。

陈烨抬手冲花婵玉招了招手。花婵玉走了过来,轻轻搂住柳兰儿纤细的腰身,柳兰儿猛的扑进花婵玉怀里:“婵玉姐,我好命苦!”紧紧搂住花婵玉,失声痛哭起来。

陈烨目光望向站在石榴树下孤独无依的倩影,轻声道:“若是,让钱静姝也随她的娘亲走吧。”

花婵玉一愣,扭头瞧了一眼钱静姝,转过头,美眸闪动着思索瞧着陈烨:“东家,刚才柳伯父和韩茹绣进去该不会是要和柳伯母?”

陈烨点点头,轻声道:“咱们耐心等结果吧。”

近半个时辰过去,紧闭的正厅内依旧静悄悄,院子外也同样静悄悄,轻声抽泣红肿着眼睛的柳兰儿、花婵玉以及站在石榴树下的钱静姝都神情紧张的瞧着正厅紧闭的厅门。只有陈烨背负着手,平静的瞧着对面关闭的朱红院门。

突然正厅内传出柳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你我从此两清了,给我马上滚!”

柳兰儿脸色大变,身子一软,一旁的花婵玉急忙搀扶住她:“兰儿妹妹。”

厅门打开,满脸羞愧的柳湘泉和韩茹绣走了出来,瞧到站在门前的李准,刚要施礼,李准无声的撇了一下嘴,轻轻一拂袖子,迈步走向陈烨。

陈烨已转过身来,静静地瞧着跟随在李准身后走过来的柳湘泉和韩茹绣,紧闭的嘴角绽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没等柳湘泉和韩茹绣翻身跪倒见礼,柳兰儿已泪流满面冲了过去,紧紧抓住柳湘泉的衣袍:“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好狠的心。”

柳湘泉眼中蓄着泪水,瞧着伤心欲绝的女儿,哽咽道:“女儿,为父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为父铸成大错害苦了你和你母亲,更害死了你舅舅一家,看到你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为父实在是无颜面对你们母女,为父只能选择离开,好女儿不要记恨为父,要好生孝敬你的娘亲。”

陈烨微笑道:“好一番绝情寡意的动听言词,天下薄德凉性之人当属你柳湘泉。”

柳湘泉惊慌道:“王爷,草民……”

陈烨打断柳湘泉的话:“你振振有词说的这番话,本王只听到你对结发妻子的抱怨和对自己的辩解,以及极度失落而暴露出的隐藏许久的鼠辈虚伪品性。你全然不念她们母女为你受尽屈辱后依然对你不离不弃,刚侥幸逃过不死夫妻重逢,你就动了龌龊不堪的心思,连数个时辰都不到就与害你妻子的韩茹绣苟且一处。本王知晓你是怎么想的又为何这般做,本王对你的心思不仅憎恶更不齿至极!”

柳湘泉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身子不住的哆嗦着,陈烨的一番话如同破体的道道利箭,箭箭刺入他的要害。

陈烨脸色阴冷如冰,猛地拂袖转身:“本王一眼都不愿再瞧到你这种自私自利心中只有你自己的伪君子,你们两个马上给本王滚。”

“谢、谢王爷。”被陈烨骂的体无完肤的柳湘泉匆匆叩了个头,爬起身来,狼狈的瞧了一眼韩茹绣,向院外走去。

韩茹绣愣了片刻,惊喜的跪倒在地:“奴婢多谢王爷开恩。”惊喜交加的站起身,追上了柳湘泉。

“站住!”

柳湘泉和韩茹绣的身子都是一颤,脸色同时大变,急忙转过身,柳湘泉惊恐的躬身问道:“王、王爷还有何吩咐?”

陈烨向站在石榴树旁,娇躯已无力的依偎着石榴树枝干的钱静姝,招手示意。钱静姝勉强撑起身子,脚步有些踉跄着,走了过来。

陈烨瞧着身子摇晃,脸色苍白如雪,一双美眸痛苦的瞧着韩茹绣的钱静姝,无声的叹了口气:“你和你母亲韩茹绣是奉圣命递解到本王府内为奴为婢,贱奴身份除非圣上降旨开恩,永远不能脱去,但只要本王不追究,天下大可去得,现在我准你们母女离开,李准。”

“主子请吩咐。”

“给她们母女开具王府准许她们离开的凭据。”

“是。”李准转身要走。

“我、我不走。”钱静姝费力的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韩茹绣胆怯的瞧了一眼陈烨,轻声道:“丫头你傻了不成,你难道没听到王爷已经开恩放了咱们母女,咱们不用再为奴为婢了,快跟娘走吧。”

钱静姝美眸闪动着痛苦羞辱无地的泪光,慢慢跪下,冲韩茹绣磕了三个响头:“娘亲就当从没生过女儿吧。女儿宁愿在王府为奴,也不愿再受侮辱。”

韩茹绣脸色一变,眼中射出一抹阴冷的寒光,狠狠的瞪了钱静姝一眼,强压住上去暴打撕了这不孝东西的冲动,冷笑道:“既然你嫌我这个娘给你丢人,那也由得你。”

李准瞧了一眼陈烨,见陈烨没有说话,冷冷道:“走吧!”拂袖走向院门,柳湘泉和韩茹绣慌忙跟随,两人头不回的出了院门。

陈烨望向慢慢站起身悲痛欲绝的钱静姝,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温声道:“你放心,我会进宫求父皇将你贱奴的身份脱去,还你自由的。”

钱静姝蹲身施礼,低声道:“奴婢多谢王爷,不必了,奴婢现在觉得贱奴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奴婢的身子是干净的,不会害人。王爷若没什么吩咐,奴婢告退了。”

陈烨无言点点头,钱静姝木然的直起身子,慢慢转身走向花圃后的偏阁。陈烨转头望向花婵玉,花婵玉嫣然一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陈烨瞧着哭泣的柳兰儿:“兰儿妹子,别哭了,去看看大姑奶奶吧,她现在才最需要你的安慰。”

柳兰儿醒过神来,点点头,急忙擦去脸颊的泪水,迈步走向正厅。陈烨瞧着柳兰儿的身影进入正厅,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28章 背叛的代价

花婵玉微笑道:“东家的医道可是越来越有股子王霸的味道了,不仅巧妙解心结,疏肝顺气,还顺手将发烦的人打发了,一箭双雕,婵玉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烨微微一笑,走了过去,瞧着面前精致的娇颜,突然有一种似曾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陈烨微皱了一下眉头,绽颜一笑,这是什么古怪念头,这张精致无瑕疵的俏媚小脸自然是熟悉了。突然陈烨的笑容僵住了,失神的瞧着花婵玉。

花婵玉吃了一惊,急忙抬手摸着小脸:“东家,婵玉的脸怎么了?有脏东西吗?”

是余王妃?!陈烨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这才惊异地发觉,花婵玉与余王妃无论从脸型还是眉眼竟有六七成相似度。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微笑着抬手过去,轻轻捏了一下滑腻的脸蛋。

花婵玉一愣,瞬间细滑的脸蛋似乎要渗出血珠来,脑子一片空白,还没等羞惊出体的魂魄附体,陈烨探头,嘴巴轻贴在圆润如玉可爱的耳垂旁:“从去胭脂楼一直到现在要是没有你这位女诸葛对她们左右逢源托衬照顾,我哪能如此轻松,恐怕要焦头烂额,大呼头疼了。”

花婵玉已感觉自己要站不稳了,想躲又不敢躲,颤抖道:“东家这是取笑婵玉吧?!”

“是夸奖。”陈烨轻轻亲了一下耳垂,笑着迈步走向院门。

花婵玉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傻怔怔瞪大着美目瞧着陈烨离去的背影,陈烨的背影早已消失了,花婵玉依旧俏脸浮动红霞,失了魂的站在那里。

景王府正门右侧数十米轿厅偏门,柳湘泉肩上挎着兰花包裹和韩茹绣迈步走出,柳湘泉百感交集的回头瞧了一眼偏门,叹了口气。

“怎么,后悔了?”韩茹绣不满的说道。柳湘泉默然不语。

韩茹绣轻轻碰了碰贴身藏在高耸丰胸下那有些发硬的景王府凭证,如释重负的绽颜笑道:“可算是逃离了火坑,再也不用受那贱人的虐待了。”柳湘泉瞪了一下眼,又泄气的低下了头。

韩茹绣鄙夷的微撇了一下嘴,眼中闪过诡异之色,突然笑靥如花道:“你放心,你对妾身的情意,妾身必会好好报答与你。”

柳湘泉抬起头望向韩茹绣丰腴没有一丝皱纹的俏脸,眼神慢慢下移到高耸轻颤处,一双原本黯淡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韩茹绣心里冷笑,但身子却慢慢靠了过去,低声道:“一会儿找家客栈,妾身好好服侍你。”

柳湘泉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刚要点头,又长叹了一声,苦闷道:“我真想躲在温柔乡再不醒来,可是,唉!李公公还算仁义,给了我们二百两纹银,此次罢官为民,落下这个名声,别说是开馆授徒,就是去县衙做幕僚恐怕都无人敢用,难不成就指着这二百两银子坐吃山空不成?!”

“夫君不必发愁,咱们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我这张脸让那贱人打得不轻,等消肿将养好身子,咱们就雇辆车去山西。”韩茹绣轻抚着红肿的右脸,美眸闪烁着怨毒之色,咬牙道。

柳湘泉一愣:“去山西?”

韩茹绣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温柔的说道:“夫君有所不知,山西巡抚卢安是妾身的远房亲戚,当年他家道中落,我娘家没少接济他,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咱们投奔他,他一定会好生善待咱们的。”

“当真?!”柳湘泉喜不自胜的搓着手:“太好了,这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呵呵呵呵。”

“夫君,咱们走吧。”韩茹绣轻笑着抛了个媚眼,露出几分风骚。柳湘泉急忙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搀着韩茹绣沿街急色的寻找着落脚的客栈。

如吴钩一般的月牙越过随风轻轻摆动着枝叶的古槐,斜挂在星辰朦胧微弱的夜空,如烟似雾的清冷光辉飘洒下来,一缕漂浮的月光透过大开的殿门洒落进亮如白昼的克己殿正厅内,瞬间被如迷宫一般雕梁画栋的悬梁上悬挂的二十四盏华美宫灯所放射的灯光吞噬融合了。

陈烨轻呷了一口茶,笑道:“看来高启这老家伙今晚是不会来了。”

心不在焉的李准忙笑道:“奴才说句心里话,要不是看主子如此礼敬他,就冲他这般慢待主子,奴才早就抄他的家将他拿了。”

陈烨扑哧一笑,将茶盏放在桌上:“你说高聘君是不是因为你去相请,他害怕了,因此才不敢来?”

李准赔笑道:“主子,这你可是小瞧那既奸猾又倔强的老头了。主子虽然和他交好,但毕竟时日短些,不及奴才对他了解,要说怕,是有一些,但那点子怕早就被他敲竹杠的兴奋劲淹了。这京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巨富商贾,几乎都被他敲过竹杠。”

“哦?这么说本王从前也被他敲过了?”陈烨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准摇头笑道:“主子这话算问着了,据奴才所知,好像就主子没被他敲过。连裕王都被他狠狠的敲去了五百两银子。奴才听说,裕王听他要如此多的银子,就问了一句,如何这么贵?您猜高聘君是怎么回答的?”陈烨笑着摇摇头。

李准笑道:“那老家伙振振有词道,王爷的病连太医院那帮子废物都没瞧好,才找他前来,因此王爷这病就应该值五百两诊金,再者您是王爷,身份贵不可言,哪能像给贩夫走卒一般瞧病,随便开些草药就行了,开的药一定是最好的才能符合王爷的身份。王爷要是舍不得,只能恭请王爷另请高明了。裕王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结果连诊金带药费一共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陈烨扑哧笑道:“怎么花了这么多?”

李准笑道:“那老家伙在药方上仅人参一项就指名要高丽参,还得要三百年以上的,还有梅花鹿茸、非洲犀牛角等等开了一大堆。其实在奴才看来,裕王原就没什么大病,之所以弄得体乏无力,脸色苍白,全是因为裕王实在是不知保养,好色了一些。”

话音刚落,猛然醒过神来,若论好色无度,自己的主子才应该是第一位。李准脸色微变,心里懊丧的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陈烨微微一笑,心里清楚,李准说的没错,裕王也就是将来的隆庆皇帝之所以仅执政了六年就死于非命,就是因为纵欲无度,耗尽精血所致。陈烨又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李准偷眼觑着陈烨,见陈烨神色并没什么不快,这才放下心来,片刻,又皱起眉头,眼神望向厅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烨轻轻放下茶盏:“你有事?”

李准忙躬身道:“回主子,奴才没、没事。”

陈烨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敲打着盖碗,微笑道:“你在担心钱有禄?”

李准身子一颤:“回主子,是。钱总管出去了一天,事办得怎么样,也一直没有消息回禀主子。奴才是担心他会不会将事办砸了。”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瞧着手指敲打的盖碗:“这件事你是希望钱有禄办成呢还是办砸呢?”

李准惊得扑通跪倒:“主子这话,奴才惶恐欲死。奴才忠心侍主,绝没有丝毫外心。”

陈烨笑道:“起来吧,我知晓你的心,你心里在担心,因为在你看来这事无论是办成还是办砸,对我都是百害无一利。我说的对吗?”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奴才确实是这么想的。”李准躬身低声道。

陈烨沉默了片刻:“你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分寸,不会愚蠢的将自己陷进漩涡内,但还是那句话,银子我要定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准忙扭头瞧着大厅右侧靠近楠木瓶座粉彩花瓶旁的铜壶滴漏,眯着眼瞧了半天:“主子,酉时末了,马上就戌时了。”

陈烨点点头,眼神同样眯着:“希望钱有禄不会辜负了这宁静的夜色。”李准的心随着陈烨的话一惊,一双眼闪动着紧张慌乱望向厅外。

半论堂五进院落左侧拱门偏院内,典雅中逼射奢华气息的雅致厅内,同样灯火通明。

钱有禄拎起铜炉上坐着的冒着水汽的精铜水壶,来到那张桌面中间圆如满月,仿若大泼墨山水画般,大理石面的小叶檀圆桌旁。

在圆桌上面依旧架起花梨木架子,架子上依旧托着那只从辽东运来的木料做成的小橡木桶,橡木桶已从倾斜拉回平放,已不再有从桶内海南琼崖运回的细沙过滤的水珠滴出。

钱有禄拎起铜壶,一道细细冒着浓浓白气的水线射入桌上那把大统皇帝御笔题字的造型古拙的龚春壶内,手腕一抖,水线倏忽消失。钱有禄放下铜壶,端起龚春壶开始慢条细理的清洗着桌上的茶具。

圆桌旁坐着刘全宝和汇合钱庄孙氏兄弟的老二和老三。大掌柜孙学儒则背负着手,脸色有些急躁的在后面来回踱着步。

在钱有禄身后躬身肃立的江林一双眼也紧紧盯着钱有禄的背影,眼中也闪动出忧急疑惑之色,大哥怎么还有闲心喝茶,白日大张旗鼓演了这么一出,除了将王爷交付的四百万两银子存进了六和钱庄,就再一无所获,白白浪费了一天。王爷是让您想办法取得六和钱庄的账簿,不是让你跑去存银子,你这到底是在弄什么玄虚?难道你脑子糊涂了不成?!

刘全宝眼中虽然也有疑惑之色,但一直安静的看着钱有禄清洗完茶具,又接着有条不紊的掌泡、点汤、分乳、续水、温杯,直至一股清新的茶香拂鼻而来。

茶香刚溢,钱有禄迅疾的盖上了壶盖,脸上露出微笑,如同完成了一件艰巨的工作,轻吁了一口气。

刘全宝轻声赞叹道:“好茶。”

钱有禄笑道:“此茶无名,是有禄在游历泰山因缘巧合所得,大半送与了杏泉,自己则仅留了二两,平日不是得意之时,从不冲泡,来,全宝兄,学儒兄,玉儒兄,启儒兄,哦,还有杏泉都过来尝尝。”

钱有禄端起龚春壶如春燕衔泥一般飞快的在六只紫砂茶碗内倒入茶水,霎时间,那股清香沁人心扉的茶香弥漫开来。

刘全宝有些迫不及待的端起紫砂茶碗,凑近鼻端轻嗅了嗅,瞧了瞧碗内琥珀色的茶汤,这才轻呷了一口,入口微带苦涩,但刚咽下,一股淡淡的芳香驻留唇齿之间,忍不住又叹道:“好!”

孙氏三兄弟脸上难掩急躁,都勉强一笑,纷纷端起桌上的紫砂茶碗轻呷了一口,又接着放下了。事关汇合钱庄的前途命运,此时就是给他们三兄弟喝琼浆玉液恐怕也是味同嚼蜡。

钱有禄微微一笑,慢慢坐下,身子靠在紫檀木圈椅上,三根手指轻托着紫砂茶碗,微笑道:“诸位兄弟,若是信得过我钱有禄,就请再耐住性子,忍耐片刻。”

孙氏兄弟互相瞧了一眼,大掌柜孙学儒抱拳说道:“钱总管,我们三兄弟祖上有德,机缘巧合下竟与景王爷攀上了交情。王爷有心栽培,我等兄弟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可这事实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我们有什么倒没什么,大不了就权当作报答王爷知遇之恩了。可钱总管您只是这么坐着,又不向我等说明缘由,我等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学儒斗胆请问,钱总管您这下一步打算什么时候行动,我们又需要如何帮衬协助您?”

钱有禄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桌上,微笑道:“学儒兄的心情,钱某能理解。有禄恳请诸位兄弟再少安毋躁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后,有禄的等待没有结果,有禄决不再浪费诸位兄弟的时间,咱们马上前往六和钱庄。”

孙氏兄弟互相看着,刘全宝拱手道:“全宝也恳请三位掌柜再安心稍坐片刻,钱总管既然说了,三位掌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学儒失礼了。”孙学儒见刘全宝也如此说,忙勉强笑着还礼,坐下了。

钱有禄端起龚春壶为刘全宝面前的茶碗斟上茶,刘全宝忙笑着示意。

厅内一片静寂,除了偶尔发出的喘气声,只有厅内左侧屏风旁的铜壶滴漏发出的滴答声传入众人的耳中。时间一分一秒按着自己的节奏,无视人心的浮动焦躁,无声的流逝着。

钱有禄缓缓舒了一口气,慢慢扭头望向厅内左侧的滴漏,脸上露出自嘲的笑意:“看来是有禄……”错字还没出口,关闭的厅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钱总管,八爷,六和钱庄的孟账房求见。”

“快请!”钱有禄精神一振,沉声说道。孙氏兄弟的脸色同时一变,孟史?!六和钱庄的总账房!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

片刻,紫檀木厅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江林一个箭步过去,拉开厅门,一名一身黑衣劲装的锦衣卫和孟史站在厅外。

不待锦衣卫回禀,钱有禄已大笑着来到厅门前,抱拳笑道:“有禄盼孟史兄真犹如久旱之盼甘霖啊,快请!”孟史瞧了钱有禄一眼,木然着脸走了进来。

钱有禄瞧了一眼江林,笑着走了回来。江林低声道:“可有跟踪?”

“八爷放心,暗哨盯得死死的,没有人跟踪。”

“小心戒备。”那名锦衣卫躬身退去了。江林将厅门关闭,侧身站在了厅门前。

走进厅内的孟史眼神死死的盯着孙家三兄弟,半晌,无声的冷哼了一声,将眼神收回,瞧向刘全宝,刘全宝微笑示意,孟史勉强抽动了一下嘴角,脸色又木然起来。

“孟史兄快请坐,尝尝小弟新烹的茶。”

钱有禄笑着手刚握住龚春壶,孟史的手按住了钱有禄的手:“不必了。就几句话,你我从此再无干系。”

钱有禄莞尔一笑,看着脸色木然的孟史:“请孟史兄开价吧。”

“二十万两现银和孟恩远新纳的第九房小妾,以及远走高飞永无麻烦的保证。”

钱有禄一愣,既吃惊又怪异的看着孟史:“说实话,钱某做梦也没想到孟史兄的条件竟这么简单大方。二十万两银子?!这个价不过是你十年的工钱而已。”

钱有禄转而恍然,吃惊的笑道:“钱某明白了,银子不过是个幌子,你真正的用意在那个小妾身上。”

孟史脸上的肉轻微抽搐了一下,抬起右掌:“钱总管若无异议,你我的交易就成交了。”

钱有禄别有意味的笑了:“孟恩远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他的一切竟毁在一个女人手里。痛快,成交。”钱有禄与孟史三击掌。

“孟某有言在先,孟某不会帮你们赚开钱庄的门,怎么进去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将账簿所藏的地方指给你们。”

“这不劳孟史兄操心,钱某只希望孟史兄言出必践,不要骗钱某。”

“放心,我们二人能否安全离开,还要仰仗你钱总管呢。”孟史说完,转身向厅外走去。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29章 命案

钱有禄笑着抱拳道:“三位掌柜在此再少安毋躁片刻,稍时兄弟自会派人请三位掌柜过去。”

刘全宝笑道:“不若这样,全宝在这陪三位掌柜饮茶,静候钱总管的佳音。”

钱有禄深深地看着刘全宝,眼眸内再次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感激之色,抱拳深施了一礼:“全宝兄,兄弟拜谢了。”转身出了正厅,江林神情复杂的偷瞟了一眼刘全宝,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阴狠之色,跟随着钱有禄离去了。

“孟史兄,哪去啊?”

出了厅门闷头急行的孟史停住脚步,不解的回头看着钱有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钱有禄微笑道:“棋盘街白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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