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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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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有禄冷笑道:“孟掌柜言过其实了吧,不说我大明的茶叶、丝绸、瓷器你倒腾到西洋海外大赚特赚,也先不说你又将西洋诸国的香料、象牙、玛瑙、宝石等珍贵稀罕物再运回大明,转手暴利。就说这两京一十三省达官贵人、巨商富贾家里的夫人小姐们身上穿的波斯西洋布、倭国的鸟布、高丽国的马尾布这些进口布料最少有一半是你孟恩远弄回来的,仅这一项你可就是富可敌国。”

“冤枉啊!钱总管,恩远不敢隐瞒,您说的这些进口布,绝没有倭国鸟布,其他恩远确实贩回了一些,可连十成中的一成都不到。”

孟恩远的脸如土色,连连作揖,心里清楚,本朝海禁可是大明历朝最严厉的。胆敢与倭寇通商,一经查出,不仅货物要全缴焚毁,主使者还要处以大辟之刑,全家老少都要流放口外。

钱有禄冷笑道:“孟掌柜如此善财难舍,看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既如此,钱某只能另寻别家了。”

“慢!钱总管请留步!”孟恩远慌张地喊道。

钱有禄慢慢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孟恩远:“怎么,孟掌柜同意加到十厘了?”

孟恩远脸色青白,嘴角轻微抽搐着,半晌,咬牙道:“原本账簿是钱庄最高机密,除掌柜,是不给任何人看得。但为了表示恩远的诚意,墨卿!”

孟史从偏门快步走了出来,躬身道:“东家有何吩咐?”

“你暂代老夫好生相陪钱总管。”孟恩远冲钱有禄施了一礼,转身快步从偏门出去了。

钱有禄背负着手,站在大堂中央,俊秀的脸上浮动着诡异的微笑,淡淡的瞧着孟史。孟史默然了片刻,抱拳深施了一礼,转身也从偏门急匆匆离去了。

盏茶功夫,孟史急匆匆从偏门快步走出,正了正衣冠,又默然站着。

钱有禄微微一笑,走回座位坐下,刚端起茶盏,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从偏门传出,孟恩远抱着一口中型包铜红木箱子从偏门走出。

钱有禄吃惊地站起身来:“恩远兄你这是?”

孟恩远阻止孟史帮忙,喘着粗气道:“出去吧。”孟史躬身施了一礼,又从偏门出去了。

孟恩远将木箱放下,将身上穿的波斯西洋布直裰解开,从内衣肚腹间的一条锦带丝绦解下一大串钥匙,翻检了片刻,握着一把铜钥匙,捅开了木箱上的铜锁,将木箱打开。

钱有禄探头瞧去,里面满满登登整齐摆放着全是锦缎黑面账簿。孟恩远拿起一本最上面的账簿,气喘吁吁的递给钱有禄:“这箱子里都是宫里二十四衙门内宦在六和钱庄的存银,钱总管看了就应明白恩远没有半句谎言。”

钱有禄急忙接过账簿,打开,眼中闪过吃惊之色,账簿头一页正楷写着司礼监秉笔太监滕祥存银明细。钱有禄瞧着第一笔四百两的存银的日期是大统二十九年三月,钱有禄知晓滕祥是大统二十九年二月从酒醋面局管事太监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

从二十九年三月起,滕祥每月都有数百两不等的银子存进六和钱庄,并且一直都没有提出过一两银子,而且年息都是八厘。

钱有禄抬眼瞧了一眼孟恩远,大统二十九年你就敢将年息暗暗提到八厘,无怪从宫里二十四衙门到朝廷大小十八衙门的内宦、官员全都趋之若鹜都将银子存到了你的钱庄内。

钱有禄翻到账簿的最后一页,大统三十四年六月,存银已涨至六千两,心里一动,三十四年好像是李准和他干爹滕祥用贪贿辜恩的罪名扳倒了圣济殿太监总管陆海,李准接替了圣济殿兼北直隶御药库太监总管去了官洲,鹿野孙记药行的孙立又将孝敬陆海的银子转而孝敬给李准。

钱有禄将账簿合上,慢慢递给孟恩远。孟恩远接过账簿,急忙又将账簿放回箱内,合上箱盖,上了锁,将那一大串铜钥匙又挂回锦带丝绦上。

钱有禄眼神微眯,一丝寒光从瞳仁射出,但稍显即收,转身走向关闭的大门。

正在穿戴整理直裰的孟恩远脸色大变,脱口惊呼道:“怎么钱总管依旧不信?”

钱有禄站在门前:“四百万两银子留下,明日钱某过来一并签存银契约,后日漕运来的第一笔税银就到了,会在天黑直接拉到钱庄。”话音刚落,钱有禄拉开厚重的红木大门,走了出去。

孟恩远惊喜的呆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打开的店门一躬到底:“孟恩远送钱总管。”慢慢直起身子,胖脸已兴奋的如同包子开褶了,突然挥舞着双臂蹦了起来,地面随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发财了,发大财了,玉儿,我的肉蛋蛋,老爷来了!哈哈哈哈哈。”孟恩远大笑着捧着红木箱子竟飞奔出了偏门。

江林沉声喝道:“起!”十二名天香楼和胭脂楼的头牌粉头香肩一挑,玉手握着嵌玉的轿柄,将丝幔垂悬的紫藤软轿抬了起来。

前队变后队,一二百米香艳勾魂与阴森肃杀完美结合的队伍又沿着空旷的街道向回路走去,簇拥在街道两侧越聚越多的人流也随着队伍的开拔拥挤着沿着街道两侧跟随着队伍。

十二名头牌粉头抬着紫藤软轿走了百米在半论堂门前又停下了,将软轿缓缓放落,不待两名抬轿的头牌粉头掀开丝幔,钱有禄和刘全宝已掀起丝幔,下了软轿,已跟随簇拥到半论堂门前的人流慌忙向后退去,面无表情的钱有禄和刘全宝迈步走进半论堂内。

跟随在紫藤软轿后的数十锦衣卫队列中的四人抬绿呢软轿也放下,江林掀起轿帘,出了轿子,摆了一下手,带着四个锦衣卫也快步进了半论堂。

除了十几名眉清目秀的小厮也在半论堂停下,这支一二百米的香艳阴森结合的队伍依旧沿着棋盘街向前行去,街道两侧的簇拥的围观人群眼神中虽然都透露出畏惧之色,但如此难得一见的美人胭脂群,又让他们也大着胆子慢慢跟随着,繁华热闹的棋盘街也因此破天荒的冷清下来。

钱有禄刚步入前厅大堂,胡彰快步从柜台奔出,脸上强挤出的惊慌谄媚笑容刚露出,钱有禄沉声喝道:“拿下!”两名锦衣卫如脱兔一般从钱有禄身后闪身窜出,将胡彰按倒在地。

胡彰惊叫道:“胡彰无罪,东家为何拿我?”钱有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阴沉着脸迈步走向正厅大堂对面的厅门。

此时刚到巳时一刻,一楼大堂还没有食客,几名伙计正在擦抹清扫,惊见眼前这一幕,吓得几名伙计全都跪倒在地。

胡彰惊怖的瞧着钱有禄未发一言离去的背影,虽然震惊不明白自己已经向王妃娘娘告密,钱有禄怎么还能活着回来,但心里却非常清楚,钱有禄已知晓自己出卖过他。惊怒的吼道:“钱有禄你这个叛逆,老子不服,老子要到娘娘那去告你!”

两名锦衣卫望向江林,江林冷笑着用手在脖子划了一下:“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的狗东西!”鄙夷的啐了一口,快步追向钱有禄和刘全宝。

“我是王妃娘娘的人,你们敢……”胡彰惊怒的尖叫如同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噶然止住,无声无息了。

两匹通体紫红的高头神骏拉着紫缎帷幕重檐银顶的马车停在了翻滚翱翔的四龙照壁旁。李元清跳下马车,躬身刚要答话,车帘掀起,陈烨躬身走出,李元清来不及去拿车架上裹着黄丝锦缎的板凳,急忙翻身跪伏在地。

陈烨瞧着以背做凳跪伏在地的李元清,沉声道:“站起来。”李元清急忙站起身,躬身肃立。

陈烨下了马车,瞧着李元清,想说什么,摇摇头迈步走向府前的巨石台阶,王府门前的护卫和两名听事早已跪伏在地。陈烨瞧了他们一眼,心里暗叹了口气,相比之下,大明朝只是宫里内宦和东厂锦衣卫镇抚司自称奴才,这一点比清朝将全族都称为奴才还算是要强。可是其他,唉,真是一无是处!

陈烨微垂着头边胡乱想着边向前走,一路上来往的宫女、听事、奉御都慌忙跪伏在地。陈烨丝毫未觉,从他们身旁快步走过。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24章 内府

听事奉御和宫女们悄悄抬起头,瞧着陈烨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都露出惊惧之色互相对视了一眼,昔日景王暴虐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都在心里警告着自己,王爷阴沉着脸一定是心情不好,可千万不要犯任何错,否则性命一定不保。听事奉御和宫女们爬起身来,急匆匆闪开,去通知平日相好的其他听事、奉御和宫女。

陈烨出了齐家殿,下了台阶,沿着大坪的青石板道走向克己殿,无意间抬眼望去,瞧到郑三刀和廖仆背对着自己站在克己殿外,正在窃窃私语着,快步走了过去,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们这般鬼鬼祟祟,不会是想谋害本王吧。”

郑三刀和廖仆急忙分开,转身跪倒:“参见王爷。”

陈烨一愣,瞧着突然口气变得恭敬陌生的郑三刀,笑了一下:“起来吧。”郑三刀和廖仆站起身来,都微躬着身。

陈烨淡淡的问道:“有事吗?”

郑三刀抬头哀怨的瞧了一眼陈烨,刚要张嘴,一旁的廖仆陪笑道:“回王爷,我和刀哥过来,就是想瞧瞧王爷您有何吩咐我们做的事。”

陈烨淡淡道:“本王没什么事要吩咐你们的。”廖仆尴尬的一笑。

“你们若是没事要说,就退下吧。”陈烨迈步走向台阶。

“王爷,怎、怎么没看到李总管?”

陈烨停住脚步,转身瞧着笑容透着僵硬的廖仆,又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郑三刀:“本王吩咐李准去请高聘君,怎么你们找李总管有事?”

郑三刀猛地抬起头,满脸憋屈悲愤的刚要张嘴,廖仆急忙抢着陪笑道:“没、没事。既然王爷没啥事让我们哥俩做,那我们告退了。”

廖仆躬身施了一礼,悄悄扥了一下郑三刀的袖子,郑三刀猛地转身大踏步向齐家殿走去,廖仆强笑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陈烨瞧着郑三刀气冲冲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迈步上了台阶,跪在殿门前的一名听事急忙推开殿门,陈烨迈步走进殿内,身子刚靠在楠木座椅上,想舒服的伸个懒腰,三名俏丽的宫女战兢兢的走进殿内。

一名宫女端着托盘,将托盘内的茶盏放在桌上,另两名宫女手里则捧着锦丝内衣裤和素色纹绣着红花绿草的长衫,蹲身施礼,声音有些发颤道:“奴婢服侍王爷更衣。”

陈烨放下手臂,瞧了一眼三名宫女身上薄如蝉翼的宫裙,内里通透一目了然,竟然毫无遮挡,身子一颤,装作若无其事的将眼神挪开,微笑道:“不必了,你们下去吧。”

三名宫女都是一愣,都不由自主抬起头,怔怔的瞧着陈烨。

陈烨端起茶盏,揭开盖碗,轻呷了一口:“沏的茶不错,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三名宫女又是一愣,美眸内都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异,王爷这是怎么了,不仅没对我们怎样,反而竟对我们温雅有礼,与从前如两个人一般。

陈烨用盖碗轻轻拨弄着漂浮的几片茶叶:“不用你们伺候了,本王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下去吧。”

“是。”

三名宫女醒过神来,急忙蹲身施礼,转身之际俏媚的脸上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意,迈着轻快的莲步出了殿门。

陈烨放下茶盏,有些头疼的轻拍了拍脑门,得尽快吩咐李准将王府内乌七八糟的风气全都肃清,朱载圳这混蛋真是变态,将王府弄得如澡堂子一般,简直都要赤诚相见了。

陈烨皱着眉,茶盏内的茶水刚刚喝完,李准急匆匆走进殿内。陈烨兴奋的站起身来:“不必通禀了,快请聘君进来。”

李准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躬身苦笑道:“主子,奴才没将高聘君请来,奴才到了高府,高聘君的两个小孙儿对奴才说,今儿天没亮,高聘君就被礼科给事中董老爷请去为他老母诊病了,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陈烨愣了一下,笑道:“这倒是稀罕事,清水衙门的言官府上也能将贪财的高聘君请去。”

李准嘿嘿笑道:“奴才也是这么问的,可主子您猜高聘君那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孙子是怎么跟奴才说的?”

“灵风和灵云那两个小神棍是怎么说的?”陈烨笑道。

李准嘿嘿笑道:“他们瞪着黑嗔嗔的大眼睛神情严肃的对奴才说,高聘君最敬重敢言的清官,为清官家里治病分文不取。奴才听完,就在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脑袋上狠狠的弹了两下,两个小家伙立马说了实话,高聘君没等谈出诊费,就被董元强行架走了。”

“哦?董元就是那个礼科给事中吧?!”

李准点头笑道:“董元是湖南骡子,又侍母至孝,老母病重,那还有功夫听高聘君趁机敲诈,再说已欠了好几个月的俸禄,他这也是没办法了,才如此不顾斯文,强行绑走了高聘君。”

陈烨点点头,笑而不言,沉吟着慢慢坐下了。

“奴才已留了话,高聘君回来听闻,一定会赶来王府见主子的。”

李准偷觑了陈烨一眼,见陈烨无话,迈步过来,揭开盖碗,立时变色道:“这帮子奴婢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主子,奴才要动家法,好好整肃府上这帮子懒惰的奴才们。”

陈烨笑道:“不怪她们,是我吩咐不让她们进来侍候的。不过这府上的风气是该正一正了。”

李准不解的看着陈烨:“正风气?主子这话奴才不太明白。”

陈烨苦笑道:“宫女们身上穿的实在不像样子,虽然咱这是王府,闲杂人等不能轻易出入,可是毕竟府上还有众多护卫,还有三刀他们,让他们瞧到,还以为走错去了澡堂子呢。”

李准恍然,扑哧轻笑道:“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到那些奴婢。”

陈烨苦笑道:“我知道,这大概都是本王从前荒唐定下的规矩吧。”

“奴才说的不是这个,咱们王府内奴婢们的穿着打扮确实是主子亲自下令让她们如此的,可从前奴婢们是不准到前三殿,只在内府后宫。前三殿一直都是听事在侍候主子。主子这回回来,没住在内府寝宫,奴才也是一时疏忽,就打发了一些奴婢到前殿来伺候,这事主子要怪就怪罪奴才吧。”

陈烨也恍然,苦笑道:“算了,你还是不要让她们来前殿了,还有今后不许穿成这样。对了,这些茶盏碗盘你要抓紧都换了。”

“是,奴才遵旨。”李准躬身答道,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主子,刚才奴才听王妃娘娘跟前的贴身牙牌回奏,王妃娘娘昨晚被主子呵斥回内府,就一直寝宫偏殿跪着,直到现在还没起身,您看?”

陈烨一愣:“一直跪到现在?!”微皱眉头,沉吟起来,直到现在陈烨也没想出个妥善的法子该如何安置余王妃。虽然自己已取而代之成了景王朱载圳,可陈烨绝没想过要连朱载圳的女人也一起笑纳。

这女人虽然貌美如仙,但心肠实在是狠毒了一些,通过昨晚和余王妃的对话以及从王府一干内宦和宫女瞧着自己那惊骇恐惧的神情,陈烨清楚,若是真的朱载圳回来,余王妃肯定会饱受非人的折磨虐待痛苦悲惨的死去。

可陈烨毕竟不是景王朱载圳,余王妃和自己一丝仇怨都没有,陈烨无法对她下狠手。

但陈烨心里又清楚得很,若不处置余王妃,就等于对余王妃犯下的抄家灭族大罪也一同淹了,当作没发生,可这也就等于自己还要留这女人在王府,这不啻是在自己身旁放了一颗随时都能炸死自己的炸弹。

虽然通过和大统的交谈,陈烨可以很肯定自己和朱载圳酷似到了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可余王妃毕竟是朱载圳的枕边人,对朱载圳的了解超过了任何人,自己虽然不会碰她,可朝夕相处,很难保证不被她瞧出破绽。

陈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杀就只能废掉,让她离自己远点。站起身:“走,去瞧瞧。”

李准忙引着陈烨从正殿左侧雕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旁经过来到后殿殿门,推开殿门,引着陈烨出殿,上了雕梁画栋的围廊,向前走去。

陈烨瞧着回廊中间空地两侧栽种的剪裁齐整的花草和中间用太湖石堆砌的嶙峋假山,回身瞧了一眼殿门,没想到殿后竟是别有洞天。

李准引着陈烨从对面回廊正中的拱门出去,下了台阶,又是一片四周栽种着桑槐,两侧修剪齐整的花圃,足有四五丈大小大坪,大坪对面一道纯白石建造的飞檐斗拱,朱红大门钉着锃亮的铜钉,门前左右肃身站立着两名头戴平巾,身穿青色曳衫的听事。

李准引着陈烨走向内府大门,笑道:“主子是不是瞧着咱们王府和裕王府大不相同。”

陈烨笑道:“他的内府我没去过,可前殿大不相同,相比之下,我这座王府前殿看着简朴了许多。”

李准笑道:“瞧主子刚才好奇的神情,奴才就知道主子是忘记了。其实按照咱大明亲王府的规制,您和裕王的府宅并无不同。”

“那为什么我的王府前殿会是这样?”陈烨不解的问道。

李准笑道:“回主子,咱们王府原本也是五道正门,七座正殿,正殿前夕皆用汉白玉雕饰的护栏。每座正殿两侧翼楼皆是九间。可主子自打分府住进景王府,就甚是不喜王府建造的格局。住了没一年,您就在王府内大兴土木,将正门前殿全都推到,建成今日这样,只留了三座正殿,空出来的地方全都建成了内府后宫。”

陈烨瞧了一眼跪倒的听事,迈步走进门内,问道:“擅改朝廷规制,朝里的言官御史就没人弹劾本王吗?”

李准笑道:“自然是不少心怀叵测的混账上了奏本,可主子万岁爷看了您新建王府的图样,只是笑着说了句胡闹,就再没说什么。那帮子御史言官还想闹,被当时的内阁首辅严嵩将他们压了下去。”

陈烨瞧着内府内亭台楼阁林立,湖光山色,占地数百亩的内府后宫,吃了一惊,脱口说道:“我的内府竟然这么大?!”

李准嘿嘿笑道:“主子,瞧着这景色,您的心里敞亮多了吧。”

陈烨由衷的点点头,心里暗叹道,朱载圳虽然继承乃祖乃父淫乱奢靡之风,但这座仿若园林一般的内府建造风格倒是颇有品位。

李准引着陈烨沿着汉白玉板道穿游廊过汉白玉石桥,陈烨瞧着岸边栽种着垂柳,波光潋滟的湖面,以及湖中那座四面敞亮用红柱支撑的殿宇,摇头笑道:“看起来本王从前倒是不辜负这美景。”

“主子的品位,奴才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记得奴才给主子送药,初次进入内府,就被府内的美景晃花了眼,今儿瞧着依旧美轮美奂。”

李准适时的拍着马屁,吧嗒了一下嘴,眼中浮想联翩的瞧着湖中的殿宇:“王爷不在这数月,内府冷清了不少。奴才记得当年奴才第一次进内府,主子就是在游舫召见的奴才,那时内府到处欢歌笑语,香气撩人,美景美人相得益彰,真恍若仙境一般。”陈烨瞧了一眼李准,微笑着没有说话。

李准引着陈烨沿着湖边用青石铺成的石道向左侧一片亭台楼阁走去。从楼阁方向,一名长随带领着五六名听事向这边走来。

长随抬头瞧到李准和陈烨,脸色立时一变,低声喝道:“快跪下!”五六名听事急忙飞奔到红墙根,正面冲着红墙跪伏在地。

那名听事则撤出石道,跪在了草地上,微抬着眼瞧着渐渐走近的李准和陈烨,尖着嗓子道:“奴才黄荃叩见王爷,叩见李总管。”

“快去吩咐那些奴婢们,主子回内府了。”李准沉着脸道。

长随黄荃急忙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过身,微躬着身两肩不晃的飞奔向楼阁。

“主子,咱们走吧。”李准沉下来的脸浮起笑容,引着陈烨走向楼阁。

楼阁处传来黄荃尖飘的喊叫声:“王爷回府了,还不麻溜的出来,磨磨蹭蹭的,想死吗?!”陈烨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我怎么感觉我像是鬼子进村了?!

在距离第一间楼阁不足两米远时,数十名身穿薄如蝉翼御贡杭丝对襟丝裙,腰间扎系着或红或黄或粉或蓝等颜色的丝带,仿若飞仙般飘逸的宫女飞奔过来,依次站在楼阁下和楼阁探出的长长的围栏前。

湖面吹拂过来的带着潮气的凉风拂过,体态修长婀娜妖娆的宫娥们身上的对襟丝裙立时如一面面纱旗飞舞起来。

陈烨惊得后退了一步,急忙快速转过身,脸露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准莫名的瞧着陈烨:“主子,奴婢们有何失礼之处?”

陈烨低声道:“你看看她们都是什么样子,快让她们退下!”

李准一愣,恍然低声笑道:“主子,这是内宅,她们都是服侍您的奴婢,再则内府后宫除了您,再无一个男人敢进来,你就不必如前殿那般……”

“混账!这些宫娥身上穿的本来就少得可怜,经风这一吹,简直就如光着一样,快让她们退下,从现在起,宫娥们都不准如此打扮。”李准又是一愣,有些怪异的瞧着陈烨。

陈烨暴怒的低吼道:“混账!本王没毛病,也不是伪道学,本王不介意告诉你,美色本王很喜欢,也很着迷。可本王不是蛮荒禽兽,明白没有?!”

李准惊得急忙躬身道:“主子别生气,奴才这就全打发了。”

李准扬声喊道:“都退下,马上退下,还有王爷有旨,从今儿起,所有宫娥不准穿着轻佻!”

站在楼阁下和围栏内的宫娥们忙转身快速进入楼阁内或是向其他楼阁殿宇行去,站在其他殿宇楼阁前的宫娥都瞪大美目吃惊的瞧着急行过来的宫女,因为站得稍远,虽然听闻到李准的训话,可是都听得不太清。

宫女们走过来低声重复着李准的话,片刻,所有宫娥眼中都露出惊喜不敢置信之色,深深的瞧了一眼陈烨和李准,都激动的回返进楼阁殿宇内。

片刻,李准躬身道:“主子,奴婢们都退下了。”

陈烨阴沉着脸,慢慢扭头望去,果然楼阁上下再无一个宫女,轻吁了一口气,我现在真的深刻理解了,大明朝这些皇帝王爷为什么平均寿命仅三十多岁,拿自己的身子当狗猪一般糟蹋,要是能长寿真是见鬼了!

李准陪笑道:“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能领会主子的话,请主子责罚。”

陈烨苦笑道:“不怨你,走吧。”

李准引着穿过林立的造型奢美颇有汉唐风范的楼阁殿宇,陈烨瞧着一层楼阁的高度仅能到自己的脖颈,平视就能瞧到二层围栏内以及道道虚掩的紫檀宣纸雕花阁门,从一些门缝开启大的阁门能清楚的瞧到里面宫娥低声嬉笑开心换衣裙。

陈烨急忙收回眼神,不自然的一笑,疑惑的问道:“这些楼阁的一层高度为什么修得这么矮?下面这一层怎么住人?”李准脸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25章 反要胁

陈烨微笑道:“这才短短一夜半日过去,我怎么感觉在你眼里我现在像个暴君。既然服侍我还要这般小心,那我明日就进宫回禀父皇,你还是回官洲做土皇上吧。”

“奴才可从没这么想过,奴才只是因为主子刚才发了火,不知该怎么回答主子。”李准惊得急忙道。

陈烨笑着轻轻给了李准一拳:“我发火又不是因为楼阁建造的矮,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准苦笑道:“奴才真不好解释,主子又不准奴才让奴婢们出来给主子演示,奴才只能请主子想想,上下都有奴婢,主子在下面走,不需抬头就能瞧到想瞧之处,反之主子上了楼阁沿着围栏,只要低头就又能瞧到想瞧之处。”

陈烨闻言,上下瞧了瞧,立时明白了,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感叹道,朱载圳你他娘的要是真穿越回现代,绝对能成为建筑界或者艺术界的大师!

“主子,那座院落是荷香居,柳夫人夫妇还有柳小姐、花婵玉小姐都住在那。”李准指着靠近红墙的一座清雅的院落,笑着说道。

陈烨望向院门前栽种着石榴和芍药、月季等花树清静典雅的院落,满意的点点头。

“主子先进去瞧瞧,再去见王妃?”

陈烨摇头道:“等处理完余王妃的事,再过去吧。”

“是。”李准引着陈烨沿着红墙向右侧行去,行了约二十米,红墙开辟出一道朱红院门,门前跪着几名听事和宫娥。

李准引着陈烨进入门内,院内不远处正中一座华美透着旖糜的宫殿映入眼帘,在宫殿左右两侧分别耸立着一座规制小些的殿宇。

“主子,这就是您的寝宫,娘娘在左侧偏殿跪候。”

陈烨打量了一下已属于自己的寝宫,淡淡道:“去偏殿。”

李准忙引着陈烨来到左侧偏殿门前,殿门前跪着四名宫女和两名听事,四名宫女依旧穿着薄如蝉翼的杭丝长裙,内里无片丝遮挡,曼妙含苞欲放的娇躯清晰可见,看样子她们并不知晓陈烨刚才下的旨意。

宫女和听事全都声音颤抖着:“奴婢叩见王爷。”

陈烨瞧着放在宫女身旁托盘上盖着盖碗的绘制着春宫图案大小六个碗碟,对碗碟上的春宫图已有些麻木了,淡淡道:“起来吧。”听事和宫女急忙站起身来,微弓着身子,头都不敢抬起来。

陈烨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这是给娘娘送的午膳?”

一名宫女忙道:“回王爷,是。但,娘娘从昨晚到现在汤水未进,奴婢这已经是第六次送膳了。”

陈烨笑了一下:“送了这么多次,娘娘依旧不吃,看来她是不饿。不必送了,她饿了自然会吩咐你们送膳的。”

宫女身子一颤,惊怖的抬头瞧了一眼陈烨,忙声音发颤道:“奴、奴婢领旨。”

陈烨也是一愣,认出面前这位长的俊俏喜人的宫娥正是早上给自己净面的那名宫娥,转而恍然,在王府内能服侍自己洗漱更衣的自然是寝宫的选侍宫娥,也就是俗称的通房丫鬟。

陈烨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晓朱载圳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将这些正在青春期发育,富有青春活力的俊俏女子恐惧惊吓成这样,瞧见自己就像瞧见鬼一般。

“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候了,都退下。”李准冷然说道。四名宫娥和两名贴身牙牌听事都忙躬身施礼,慌不迭的离开了。

“主子,奴才在殿外守着,主子放心与娘娘说话,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打搅主子。”李准赔笑轻声道。

陈烨瞧了一眼李准,点点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余王妃披散着如缎般黑亮的秀发,依旧穿着霞帔艳红绣着金凤的王妃宫服,跪在偏殿中央的大理石地面上。余王妃听到身后殿门开启,娇躯轻轻一颤,依旧跪着,再无其他反应。

陈烨站在殿内默默地注视了片刻余王妃娇弱惹人怜爱的背影,慢慢扫视了一下偏殿正厅,偏殿两侧半人高的楠木瓶座上摆放着硕大的元青花瓷瓶,对面左右靠向两侧偏厅则摆放着足有两三米长的嵌玉花鸟造像的屏风。正厅对面靠墙同样是香楠木方桌圈椅。

陈烨的目光慢慢上移望着悬挂的巨幅杨太真沐浴图。陈烨愣了一下,想了片刻,也没在记忆中想起历史上那位书画大家画过这么一幅沐浴图,眯着眼瞧着画轴上的落款,竟是北宋那位亡国之君宋徽宗赵佶所画。

赵佶画过杨贵妃沐浴图?陈烨又想了片刻,苦笑着摇摇头,瞧着工笔精细,将杨玉环沐浴慵懒国色天香的媚态画的是栩栩如生,也许只有你这种亡国之君才能对女色有如此高的观察和想象力!

陈烨感慨的迈步来到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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