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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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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瞧着李准,苦笑道:“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做我的内府总管,你让我如何自处?李准兄……”

李准躬身正色道:“王爷,奴才就是奴才,可万万不敢当王爷如此称呼,王爷若再这么称呼奴才,奴才只能去内官监领受惩处了。”

陈烨啼笑皆非瞪着低眉顺目满脸恭敬的李准,招招手,李准忙凑了过来,陈烨没好气的低声道:“你他娘的不会是有病吧,放着圣济殿兼北直隶御药库太监总管,还有,还兼着官洲知府掌管着一府行政大权的土皇上不做,跑我这当什么奴才。”

李准嘿嘿轻声笑道:“王爷睿智,您应该清楚奴才的心思。奴才是铁了心这辈子跟着王爷甘苦与共,王爷,就冲奴才掏心窝子敢说这番话,你就是再不满意也不能撵奴才走啊。”

陈烨眼神一闪,清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道:“你应该清楚,经此人生巨变,我未来的路可是密布荆棘,你不怕吗?”

李准正色低声道:“王爷就是王爷,无论您从前发生什么事,这最终还是要回来接着往下走的,密布荆棘,不是从现在才有,而是您降生就已经伴随着您了,您未来的路,七分人事,三分天命,奴才愿披肝沥胆做奴才该做和应做的一切事。”

陈烨幽幽叹了口气,目光瞧向李准身后跪着的一大群听事、奉御和宫娥们最前头跪着的两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声道:“说心里话,我现在的心很忐忑,你话里的意思,我没敢想过,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平平安安活下来。”李准一愣,惊疑的瞧着从身边走过去的陈烨。

跪伏在地的钱有禄眼神的余光瞧到近在咫尺停住的灰黑袍摆和那双熟悉的苏州鞋坊出品的千层底官样黑面布鞋,心里一颤,声音也颤抖道:“外府管事钱有禄恭迎王爷回府。”

跪在一旁的江林也颤声道:“王府护卫锦衣卫副指挥佥事奴才江林叩见王爷。”

陈烨瞧着江林身上的大红麒麟过肩曳衫,淡淡的道:“江林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说起来惊心动魄,本王好像忘了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奴才不敢。王爷遇险,奴才护主,是奴才应尽的本分。”江林跪伏道。

“是吗?那杀主又作何解释?”陈烨淡淡的问道。

江林和钱有禄的脸色全都大变,目露惊恐,拄地的双臂都轻轻颤抖着。

李准快步过来,嘴角露出一抹狰狞,低声道:“王爷,把他们交给奴才吧。”

陈烨冷冷的看着钱有禄,沉声说道:“李准,虚礼就免了吧,让他们退下,至于他们还有本王的人都随本王去正厅叙话吧。”

“奴才领旨。”李准阴沉着脸,尖声道:“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干跪着的听事、当差、奉御、宫女以及王府的护卫全都慌忙站起身来,依序分成数拨退进王府,分赴各处,各守其责去了。

李准引着陈烨进入王府,穿过轿厅、过厅,穿过进府后的第一座四角飞檐气势逼人的修身殿,站在台阶前,陈烨瞧着空旷的王府大坪四周古树参天,两边华丽雍容的楼阁林立,每处都高悬宫灯,灯火一片,只是透过这些仿若游龙的灯光向远处望去则是黑压压一片,无声的静寂里透射出威严的压迫感。

陈烨迈步下了台阶,扭头瞧了一眼身后的修身殿,摇摇头,荒唐王爷倒也会附庸风雅,修身殿,有趣,只是不知修谁的身?

李准边走边殷勤的左右指点讲解着,陈烨边欣赏着周围的华贵建筑和美景边随着他穿过齐家殿,对面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宇映入眼帘。

李准笑道:“王爷,前面那座殿宇就是王府的正殿,克己殿。过了克己殿,就到王爷您的内府寝宫了。”

陈烨瞧着大坪对面重檐飞兀的殿宇,笑道:“本王的王府还算中规中矩,倒也不见多少奢华,不错。”

李准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嘿嘿一笑,没说什么,引着陈烨下了台阶,沿着大坪上的巨形青石板道走向克己殿。

陈烨站在台阶下抬头瞧着两侧悬挂华美宫灯的门檐下悬挂的匾额,克己殿。看字迹,景王府外三殿的匾额是同一个人所写。字写得俊逸潇洒,颇有几分二王的神髓。

陈烨心里暗暗好笑,这三大殿匾额上的字倒是很像我写的。克己殿,有点意思,朱载圳题这三个字,是不是想提醒自己,过了此殿就到内府了,也就到了悠游享乐之所了,因此要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想法意思都不错,可惜朱载圳压根就没做到过。

陈烨脑中思念百转,笑着问道:“这三大殿的匾额好像是一人所写,不知题匾的是朝里那位大臣?”

李准笑着躬身道:“王爷瞧着很熟悉是不是,其实题匾之人就是王爷您自己。”

陈烨身子一震,吃惊的瞧着匾额,半晌,暗打了个冷战,巧合,纯粹是巧合!飞快的收回目光,快步走进克己殿内。

李准眼中闪过不解之色,急忙跟随上去,来到殿门前,停住脚步,冷声对跪在殿门两侧的四名听事和宫女说道:“没眼的蠢东西,还不赶快为王爷上茶!”四名听事和宫女慌不迭的站起身来,向左侧的偏殿飞奔而去。

李准回头瞧了一眼,两殿相隔的大坪上,余王妃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随这钱有禄、江林,再后面是郑三刀、花婵玉等人。

李准玩味的一笑,迈步进入克己殿内,殷勤的服侍着打量殿内格局的陈烨坐在正厅主位上。

一名美貌身材婀娜的宫女端着发出微弱的瓷器敲打声的茶盘战战兢兢走进殿来,越是走近陈烨,俊俏的脸色越见白,茶盘上的茶盏发出的撞击声越大。

李准脸色一变,一个箭步上去,劈手夺过宫女手里的茶盘,瞧了一眼盖碗歪斜,溅出茶水的茶盏,骂道:“没用的东西,这段时日都将你们这些贱婢骄纵成什么德行了,连茶都不会端了,端碗茶都能端出宫商角徵羽的调来,你可真行!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扑通跪倒:“李总管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准将茶盏小心放到陈烨身旁的紫檀方桌上,陪笑道:“主子,宫里宫外话可是没少说,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陈烨无奈的一笑,想要端茶,又望向李准:“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准脸色微红道:“不瞒主子,奴才自打净身进宫,这么多年苦是吃了不少,可除了主子万岁爷,奴才还真没正经八百服侍过谁,您得允许奴才顺过劲来。在奴才眼里,奴才有两个主子,在咱们自己家里,您是奴才唯一的主子。出了王府,你依旧是奴才的主子,但是奴才又多了个天下臣民奉养君父主子。”

陈烨冲他竖起大拇指,叹了口气,道:“你行!只要你愿意,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李准嘿嘿一笑,眼神瞟到依旧跪着的宫女,脸色立时一变,厉声喝道:“还不赶快退下!”

宫女惊得急忙站起身来,慌乱的就要往外走。“等一下。”宫女娇躯剧烈一颤,哆嗦着慢慢挪过身子,雪白着小脸,恐惧的瞧着陈烨,那神情就好像撞见鬼一般。

“反了!我打死你这没有规矩的贱婢!”陈烨笑着摆手,温柔的问道:“你很怕我吗?”

宫女明眸内全是惊恐的眼泪,哆嗦着道:“奴、奴婢不敢?”

“不敢怕我?”陈烨笑了一下:“你下去吧。”

“谢王爷,谢王爷。”宫女如蒙大赦,跪下连连磕头。

“李准,以后不要难为她们。”陈烨瞧着躬身退到门口的宫女,微笑道:“以后你们就不会怕我了。”

宫女一愣,抬头飞快地瞟了陈烨一眼,急忙转身退了出去。

“主子,奴才知道您仁慈,可是这样……”陈烨微笑打断李准的话:“你放心,你是管家,我不会干预你管理内府的。但有一条,不要无故体罚他们,有功要赏,有过错,也要看过错大小,就如刚才,小错训两句,就可以了。”

“是,奴才记下了。”李准躬身委屈的说道。陈烨的目光瞧向殿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怎么他们还没到吗?”

“回主子,余王妃他们已经在厅外等候了。”李准微眯着眼,也瞧向厅外。

“让余王妃进来,我想和她单独谈谈。”陈烨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11章 解惑

“是。”李准快步出了正厅,站在台阶上,瞧着微垂头瞧着台阶发呆的余王妃,躬身赔笑道:“娘娘,王爷请您进去。”

余王妃娇躯一颤,从发呆中惊醒过来,抬头瞧着满脸堆笑的李准,美眸闪过畏惧之色,但随即眼神一闪,眼中的畏惧消失了,脸色平静的点点头,迈步上了台阶,进入正厅内。

李准将殿门轻轻合拢,无声的关上,后退了两步,转身站在台阶旁,瞧着秦十六和郑三刀等人,微笑颔首。

“臣妾见过王爷。”余王妃蹲身施了一礼,微垂着头,静默地站在厅内。

陈烨面无表情的瞧了一眼余王妃,端起桌上灯光下杯体泛着油亮的光泽,胎薄如膜,绘着精美素描图案的茶碗,揭开盖碗,正要喝,手一颤,险些将茶碗失手扔在地上。原来茶碗上绘着的精美画图竟是一副男女交媾的春宫图。

陈烨尴尬的又将茶碗轻轻放在了桌上,心虚的下意识瞟了依旧垂头不语的余王妃,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没想到本王能活着坐在你面前吧?!”余王妃娇躯微微一颤,依旧一言不发。

陈烨冷笑了一声:“你自以为机关算尽,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如今还有何话讲?”

余王妃静默了片刻,缓缓抬起苍白的俏脸,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悲凉的笑意,轻声道:“我之谋不成,是天意。臣妾认命,杀剐随你,我无话可说。”

陈烨瞧着今晚第二次让他有惊艳失神感觉的绝世容颜,心里不仅没有怦然心动,反而后脊背一阵发凉。一而再再而三心肠狠毒的杀夫,这女子才真是仙女和魔鬼的完美结合。

陈烨微皱眉头,有些头疼的抬手轻轻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虽然此女想杀的是朱载圳,可如今自己已替代了朱载圳,也等于这段孽仇也被自己完完整整的继承了。可怎么处置她,陈烨犯了难,虽然莫名顶替成功,可她毕竟和自己无仇无怨。

陈烨两眉间隆起丘陵,沉吟了片刻,冷冷道:“怎么处置你,本王没有想好,你先退下吧。”

余王妃惊愕望向陈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景王的心性,对于她这个战战兢兢服侍他近十年的枕边人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要闭上眼,这近十年景王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对自己的虐待折磨,就立刻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的重现。

他一定会想尽一切能想到的折磨手段让自己受尽痛苦折磨,然后再处死自己的,因此从接到李准传达的旨意,余王妃心里早已做好了接受狂风骤雨般难以想象的地狱折磨,可她做梦都没想到,景王只是不咸不淡对他说了几句话,就打发她退下了?!他、他这是想干什么?

余王妃的美眸内慢慢涌起浓浓的恐惧,失神了片刻,恐惧的美眸黯淡下来,认命的慢慢蹲身施了一礼,转身向厅外走去。

陈烨瞧着曼妙修长的背影,冷冷道:“不用本王打发宫女看着你吧?”

余王妃停住脚步,如玉的贝齿使劲咬了一下发白的下唇,冷然一笑:“王爷放心,臣妾心里清楚,就算真的自尽了,王爷也不会因此有一丝怜悯,放过臣妾的尸首。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臣妾会好生活着让王爷满意的,因为臣妾不想死了,身子还要被糟蹋!”

陈烨一愣,不会吧,鞭尸?那位不知穿越到何处的景王和他的这位王妃到底是怎样变态的组合?

陈烨从茫然沉思中回过神来,余王妃已离去了,李准则又站在自己面前,眼中也闪动着惊疑不解之色瞧着陈烨。

陈烨微露苦笑,轻吁了一口气,并没解释,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李准有些失望的躬身向厅门口走去,心里微跳,目露警惕之色,看起来这数月的功夫还是没做到家啊,主子心里还是跟我隔着一层,这可是危险的信号,难不成是我今晚太兴奋有哪里轻狂了,让主子心里有了不舒服感?无论如何都决不能让主子对自己有变冷的迹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一定要牢牢抓住主子的心,让他随时都能体察到我对他的忠心!

“等等。”李准的手已摸到厅门,闻声急忙缩回来,转身恭谨的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陈烨沉声道:“柳湘泉夫妇,我今晚就不见了。他们夫妻历经这场浩劫,险些生离死别,夫妻重逢,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的,你在府里找个清静典雅的住处,让他们歇息吧。还有你告诉服侍他们的宫女、听事,要好生服侍,不可有丝毫轻慢。”

“主子放心。”李准见陈烨再没什么吩咐,这才转身拉开厅门出去。

片刻,花婵玉等人以及钱有禄和江林依次走近正厅内,还没等花婵玉等人见礼,钱有禄和江林已翻身跪倒在铺着从波斯进口的织绘着异域风情图案的猩红地毯上。

陈烨瞧了他们一眼,笑道:“都是自己人,虚礼就免了吧,大伙儿坐。”

“谢王爷赐座。”花婵玉等人都躬身施礼,这才男左女右分坐在正厅中间左右两侧横座上。

陈烨瞧着他们一脸谨慎拘束的神情,扑哧笑道:“你们怎么了?我虽然是身份有了不同,但依旧还是你们的大掌柜,怎么看你们的神情像瞧陌生人似的。”花婵玉等人都尴尬的一笑。

陈烨笑道:“我知晓你们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说心里话,其实我也何尝不是在适应,没进西苑进宫,见到父皇,想比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陈烨嘴里提到大统,花婵玉等人的脸上又露出恭谨敬畏的神色。

陈烨静静的瞧着他们,半晌,笑道:“差不多了吧,该适应过来了吧。郑三刀,刚才你不是还和我又说又笑的,这怎么也成了闷嘴葫芦。”

郑三刀站起身来,脸上全是敬畏的笑意:“主人,刚才俺光兴奋了,就没想那么多,刚才在殿外俺才冷静下来,乖乖,您可是王爷,以前俺说错啥,大不了您训斥俺一顿,可现在不同了,俺要是再敢瞎说话,那就是对王爷不敬,您只要沉沉脸色,说不定俺这脑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了,您说俺能不小心谨慎吗?”

陈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眼神瞧着向都垂着头不敢瞧过来的花婵玉和柳兰儿以及同样一脸敬畏之色的刘全宝和廖仆,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奴才我有的是,不缺你们几个,要做奴才就滚出我的王府,咱们的交情从此清了。”

李准带着几名宫女端着茶盘走进厅内,听到陈烨阴沉的话语,眼神一闪,笑道:“你们怎么还像闷声葫芦一般,王爷这是没把你们当外人,不然奴才怎么敢擅作主张给各位上茶,王府的茶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喝的。”

垂着头的花婵玉和柳兰儿偷偷互相瞧了一眼,各自美眸内的自卑和怯懦随着李准的这番话都消减了一些,几乎同时慢慢抬起头,瞧向陈烨,可仅仅一瞥,就又心虚胆怯的将头垂下了。

刘全宝等人都露出激动之色,望向陈烨,但眼神内依旧闪烁着敬畏谨慎之色。

陈烨阴沉着脸站起身来,迈步来到厅中,眼神恰好瞟到一名宫女将茶盘内的茶盏放在花婵玉和柳兰儿两人相隔的紫檀茶几上。

陈烨心里一跳,景德御窑烧造的,精美近乎透明的白素茶碗上,无一不绘画着人物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的春宫图。

陈烨一个箭步过去,端起紫檀茶几上的两只茶盏,暴怒的摔在了地上,沉声喝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茶碗摔在了厚厚的猩红地毯上,在地毯上滚动着并没摔破。

惊得李准和一干宫女全都扑通跪倒在地,李准煞白着脸道:“主子,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您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你要是嫌奴才上的茶不好,奴才这就去换。”

花婵玉和柳兰儿的俏脸也都是苍白如雪,美眸内都滚动着屈辱的泪水,轻咬着朱唇,娇躯都颤抖了起来。

花婵玉的心随着陈烨怒扔掉落到地毯上的茶碗,也裂成了几瓣,心里已屈辱的哭喊道,你要是瞧我们不顺眼可以赶我们出去,又何必在我这乡下丫头面前抖你的王爷威风,我是低贱,可我从来就没痴心妄想过!

心里虽然是这么说,可花婵玉却没有一丝的解脱感,反而内心纠结的那股子自惭形秽让她更加痛苦不堪,玉手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正要站起身之际。

陈烨暴怒的说道:“李准,府上穷得就没有其他茶碗了吗?这都是什么污浊不堪的玩意。”

陈烨的怒喝让厅内跪着坐着的人都是一愣,脸色吓白了的刘全宝、郑三刀和廖仆都急忙扭头瞧着身侧茶几上的茶碗,瞬间脸色涨红,尴尬的将头扭开。

花婵玉和柳兰儿惊疑不解的互相瞧了一眼,同时低头瞧向地毯上的茶碗,静默了一秒,全都飞快的收回眼神,如雪的香腮绯红一片,羞臊的不知双眸该瞧向哪里。

李准这才明白陈烨的怒火源自何处,如释重负的暗舒了口气,陪笑道:“看来主子是忘了,王府内的碗碟茶盏等一切用物,主子在五年前就全换了。这些茶盏还有盘碗碟盆上的图案都是主子命天香楼的画师蒋三两照着真人画的样子,再拿到江西景德镇御窑亲自督工烧造出来了整整两大件,共计一千四百余件大小瓷器,拢共花了四十余万两工价银。”

陈烨一震,吃惊地脱口说道:“这些污浊不堪的玩意,竟要了这么多银子?!”

李准站起身来,从花婵玉和柳兰儿身后,绕过来,捡起地上的茶盏,笑道:“主子,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就说这画功,天香楼的蒋三两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画春宫图的大家,他的一幅画可是值数百两银子呢。主子再看这茶盏的釉质,薄如卵膜,白腻滑手,用的是从南洋进来的苏泥勃青,你瞧就如涂了一层油似的,灯光下里面的茶汤的颜色就如透明一般看得清清楚楚。”

陈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托着茶盏一脸享受之色夸夸其谈的李准。

李准嘿嘿笑道:“还有奴才刚说了,御窑一共按此图画烧造了两大件,各是七百小件大小瓷器。主子自己留了一大件,剩下的一大件,主子作为万岁爷五十千寿的寿礼,孝敬给宫里了。奴才听闻,主子万岁爷也很喜欢这些瓷器,对上面的画功更是大家赞赏,因此万岁爷在寿诞过后没几日,就赏了主子宛平一处皇庄。”

陈烨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道:“既然这玩意这么珍贵,就都收起来,好生保管吧。再为我们换些不金贵看着顺眼的茶碗来。”

李准面有难色,躬身道:“主子,这可有些难为奴才了,咱们府上除了这些瓷器,奴才现在还真没地方给主子找看得顺眼的茶碗来,至于那些奴才们用的器皿,奴才是无论如何不敢拿来给主子用的。主子能否先将就一下,明日奴才就去内务府采办处,看看他们那有没有空闲多余的碗碟器皿,若是没有,恐怕主子还要等上些时日了。”

陈烨无奈的吧嗒了一下嘴,苦笑着瞧着花婵玉和柳兰儿:“你们要是口渴,只能将就了。”

“不、不渴。”花婵玉和柳兰儿低垂着头,臊红着小脸,细弱蚊蚋的低声道。

陈烨瞧向刘全宝等人,刘全宝矜持的刚摇下头,郑三刀已端起茶碗:“俺、俺有些渴了,就、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大不了俺闭着眼喝。”

一旁的廖仆也嘿嘿干笑着端起茶盏:“刀哥说的对,我闭着眼喝,不看。”

陈烨瞧着眼露后悔之意的刘全宝,笑道:“算了,就先这么着吧。”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陈烨一转身,刘全宝也微红着脸,端起了茶碗,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紧盯着手里的茶碗,眼神闪动着暧昧之色。花婵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又俏脸通红的将脸挪向一边。

陈烨瞧着刚才发了一顿脾气,厅内的气氛不仅没有更加冷清,反而有些热络起来,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郑三刀恋恋不舍的将眼神从茶碗上挪开,但双手依旧握着茶盏,望向陈烨,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握着茶杯,想说又不敢说。

陈烨脸色一沉:“郑三刀,有话说有屁放,你要是再敢弄出这副小人奴才相,就给我滚出去,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郑三刀谄媚的笑道:“主人骂的是,俺想明白了,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大掌柜,你都是俺的主人,俺都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陈烨笑骂道:“你的那点子忠心,我领教过了,就不必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了,赶紧把憋在肚子里的屁放出来吧!”

郑三刀嘿嘿笑道:“还是主人了解俺啊,俺到现在都直犯迷糊,你咋突然成了王爷了?”立时,花婵玉、柳兰儿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眼中都露出求解答案的目光。

陈烨别有意味的笑了一下,道:“我刚才说了,我也是到了西苑禁宫才从父皇那才知晓自己的身份。”

陈烨望向花婵玉不解疑惑的俏脸:“去年快进腊月,我从巨鹿山失足摔下了山,被我干爹发现救回家里,我醒过来,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因此我就认救我回来的李老汉做了干爹,要不是孙立压榨李庄还有巨鹿山周围其他村子的药农,发生了后来的这些事,也许我现在还在李庄过着平静与世无争的日子。”

陈烨眼前闪过小翠那张露出甜甜笑容清纯甜美的笑脸,心里涌起温暖和思念之情,也不知这小丫头现在怎么样,能管束得住其他丫头们吗?陈烨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

花婵玉敏锐的感觉到了陈烨笑容里透出的幸福,心里突然一阵砰砰乱跳,看他的表情,心里一定是在想李小翠,既然他依旧爱着李小翠,那会不会也对我?!俏脸一阵发烧,心虚的微扭头偷瞟向柳兰儿。

柳兰儿目露吃惊,瞧着陈烨,我在舅舅的药行时,不是听说他是个漂泊江湖的外地游方郎中吗?难不成他是在骗舅舅?

陈烨眼神一闪,笑道:“接下来的事,我看李准解答你们的疑惑最为合适。”

李准笑道:“主子既这么说了,那奴才就厚着脸皮自夸一下自己这点子微功了……”

李准从自己和永宁知县吴翰卿到李庄,意外发现陈烨说起,滔滔不绝绘声绘色一直讲到陈烨进京。

柳兰儿娇躯颤抖着,脸色苍白如雪,由刚听到叶仁宣一家噩耗的震惊变得悲痛歉疚不已,已是泪流满面。李准瞬间明白自己说走了嘴,脸色微变,心虚的瞧向陈烨。

陈烨叹了口气:“兰儿小姐,原打算等你们将养几日,心情平复了,我再对你和夫人说的,既然,唉!人死不能复生,兰儿小姐还请节哀。”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12章 恩威并施

柳兰儿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神情复杂的望向陈烨,心里如刀绞一般,慢慢站起身,凄凉的一笑:“原来王爷是受舅舅舅妈临终所托,才进京救我们母女的,王爷信守承诺,真是至信之人。民女恐怕此生都无法报答王爷对民女一家的大恩,民女身无别物,只能给王爷磕几个头了,王爷的大恩,只能留待来生再报了。”柳兰儿翻身跪倒,给陈烨磕了三个响头。

陈烨平静的瞧着柳兰儿站起身来:“你要走?”

柳兰儿苦涩的说道:“请王爷恩允。”

陈烨猛地站起身,阴沉着脸道:“你要走,我不拦着你,看你的神情,恐怕要和父母不辞而别吧,想出家青灯古佛?!若是你真这么想,我倒有句话要问你,问完后,你也好心无遗憾,了无牵挂的去陪伴神佛。”

“王爷请问,民女知无不言。”柳兰儿目光暗淡,低声说道。

陈烨冷冷的看着柳兰儿:“你觉得我陈烨仅是因为受叶大掌柜夫妇所托才来救你的吗?”柳兰儿娇躯一颤,美目怔怔的望向陈烨。

“若你真这么想,陈烨无话问小姐了,请小姐自便吧,不送!”陈烨猛地一甩大袖,转过身去。

柳兰儿僵滞了片刻,突然捧住脸,嘤嘤哭了起来。

花婵玉瞧着哭泣的柳兰儿,心里一阵颤动,陈烨刚才的问话依旧在耳畔回响,慢慢站起身将哭泣的柳兰儿拉回到座位上,美目闪动着异色深深的瞧了一眼背转身子负手站立的陈烨,无言的也坐下了。

陈烨眉梢挑动了一下,瞧着自己的座位,沉声道:“接下来该说说你们两个的事了,钱有禄、江林,你们知罪吗?”

“回、回王爷,奴才虽然当初鬼迷心窍头脑发昏,险些犯下大罪,但、但王爷洪福齐天,还有刚才王爷不是也说,奴才在王爷您进京这几日也曾有过微功,求王爷念在奴才这点子尺寸之功的情分上,求、求王爷饶奴才一命吧。”江林惊恐的叩头道。

陈烨慢慢转身,冷冷瞧着叩头如捣蒜的江林,冷然一笑:“本王依稀听闻你不只是王府护卫还是镇抚司十三太保排名第八的响当当人物,江八爷你又何必如此可怜兮兮,本王好像无权处置镇抚司的人吧?!”

江林身子一颤,惊疑的抬起头飞快的瞧了陈烨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双目闪烁不定:“王、王爷您、您是想将奴才交黄公公处置?”

陈烨没有说话,望向跪伏在地一直一言不发的钱有禄:“钱有禄你又有何话讲?”

钱有禄低沉的说道:“外臣无话可说,只求速死。”陈烨微微一愣,眼中闪过疑惑之色,片刻,挑了一下眉梢,冷笑道:“这倒真是新鲜,本王回京这几日,你费尽心思数次示好与我,不就是想讨条活命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轻看生死的英雄好汉了?”跪在钱有禄身旁的江林也是脸色大变,惊疑不解的扭头瞧向钱有禄。

钱有禄伏地重重的叩了一下头,清白的脸上全是如雨的冷汗,微露喘息:“外臣自知负恩,罪孽深重,不敢苟延乞活,只求速死,以警天下负主害主的狂悖之徒。但外臣在将死时有肺腑之言乞告王爷,当日谋害王爷,行大不敬之罪者唯外臣一人而已,与旁人无关,请王爷明察!”

陈烨冷笑了一声:“与旁人无关?这个旁人指的是本王的王妃吧?”

钱有禄身子一颤,没有答话。陈烨喝道:“回话!”

钱有禄脸色一变,声音发颤道:“回王爷,是。”

“没想到你还是个忠臣,钱有禄你觉得你配忠臣这两个字吗?”钱有禄身子又是一颤,低垂的双目露出恐惧之色。

陈烨阴冷的瞧着钱有禄:“你若再敢在本王面前耍弄你的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本王会让你就是死了都会后悔你现在耍弄的伎俩!说实话,这是你最后一线生机了!”

钱有禄使劲叩了一下头,惊骇的尖叫道:“外臣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王妃娘娘待有禄兄弟恩重如山,当年若无娘娘一家的垂怜搭救,外臣和江林早已是腐泥碎骨了。外臣不敢骗王爷,当日真是臣一时鬼迷心窍,动了该遭天谴的念头,真的与娘娘无关啊!”

陈烨的嘴角慢慢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钱有禄,本王倒还真有些佩服你孤注一掷敢于一搏的赌徒胆量,你心里明白,你和江林的所为就是死一百次都难赎其罪,尽管你在本王回京这几日,做的很不错,可比起你的罪来,还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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