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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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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统眼神一闪,瞧了依旧跪着不言不语的陈烨,淡淡道:“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徐阶等人叩头,站起身来,慢慢倒退着到了精舍门口,徐阶第一个转身迈步出去,紧接着阁臣和六部九卿的堂官以及锦衣卫副指挥使黄霸依品秩有序的依次退出了精舍。
陈烨犹豫了一下,身子刚动,要站起身来,也跟着离去。
大统冷笑道:“怎么朕的好儿子也想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离去吗?”
陈烨忙又规矩伏地,沉声道:“儿臣不敢!”心里暗道,雷霆之怒,终于要宣泄到我脑袋上了。
已退出精舍,慢吞吞一只脚踏出偏殿的徐阶听到精舍内大统阴森的冷笑声,轻轻吁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身子微微一停,又接着迈步出了偏殿。
其他内阁阁员和六部九卿堂官眼中都闪过神情各异之色,互相瞧了一眼,都静默着跟随在徐阶身后出了偏殿。
只有刑部尚书申时行扭头望了一眼虚掩殿门的精舍,苦涩的摇摇头,做梦都没想到对我有恩的竟是景王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暗暗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跟上其他堂官沿着过道向宫门走去。
两名监丞和两名身着五六品官服须发花白的官员喘着粗气飞,满头大汗的奔进万寿宫,险些和徐阶等大臣撞在一处,两名监丞也顾不上虚礼了,仅是慌乱的冲徐阶等人点点头,就带着两名官员飞奔向偏殿。
“启禀主子,太医院院使徐伟,院判崔光秀奉旨前来,为主子诊脉!”精舍外传来秦公公惊慌带着喘息的声音。
大统脸色阴沉似冰,慢慢扭头望向殿门大开的门外,黄锦瞧着大统阴沉的面色,二十余年服侍,深知这是大统暴怒杀人的前兆,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主子赎罪,奴才当时真是吓坏了,乱了分寸,不知是仙神正在考验主子的仙修,因此就代主传旨,急召太医,为、为主子,这全是奴才罪该万死,不干秦中他们的事,他们也都是担心主子,请主子明察!”
大统轻吁了一口气,沉声道:“退下!”精舍外跪着的两名监丞和太医院院使、院判全都吓得急忙叩头谢恩,站起身来,慌乱的离去了。
精舍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大统乜着眼瞧着陈烨,好半晌,突然嘿嘿阴笑道:“朕猜到朕的好儿子没走是有所图,可朕做梦都没想到,你所图竟然是要害朕这个君父!”
大统的脸色猛地一变,狰狞咆哮道:“你这逆子没想到你在害朕时,朕是清醒的吧?朕委实不解,朕虔诚向道,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胆大妄为阴谋弑父的畜生来!”
跪伏在地的陈烨心里暗自苦笑,不好意思,你还真冤枉了你那个混蛋儿子,他可没这个本事救你!
“朱载圳你哑巴了不成!”大统怒吼道。
陈烨身子动了一下,沉声道:“回父皇,儿臣好得很,没有哑巴。”
大统一愣,怒极而笑:“朕竟险些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他或是他们是你的强大后盾。他们是仙人,让你干此禽兽不为的大逆之事,想必对你有所承诺吧?是长生还是朕的地位?”
陈烨跪伏着没有说话,耳中听着大统这位极权君主充满杀机的愤怒咆哮,心里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冒起一个荒谬奇怪的念头,要是真有神仙,他以长生或是皇帝宝座诱惑我杀了他,我会不会干?
大统眼中厉色频闪,慢慢蹲下身子,微笑问道:“载圳,朕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朕,他或是他们是何仙人,为何要害我,朕就放过你,并从此绝不再提此事。”
陈烨抬头瞧着大统强挤出来的微笑,心里暗叹了口气,我想我不会干的,因为能让我杀人的仙人,还是仙人吗?恐怕我若是当真干了,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了!陈烨嘴角慢慢绽起一抹开心的笑意。
大统一愣,目露惊疑瞧着陈烨。陈烨用最诚恳的表情看着大统,沉声道:“父皇,没有仙人让儿臣弑君,儿臣真的是在救你!”
大统又是一愣,脸色随即狰狞起来,低声咆哮:“还敢在朕面前巧言令色,朕就杀了你,朕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现身救你!黄锦!”
黄锦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惊叫道:“主子,虎毒不食子,您不能啊!”
“连你也要抗朕的旨意吗?”大统狰狞的瞪着黄锦。
“父皇!”陈烨抬头用仰慕的目光瞧着大统,心里一阵肉麻,老爸老妈你们在未来可千万别咒骂儿子。
大统猛地望向陈烨,兴奋的问道:“这么说你愿说了?”
“父皇,儿臣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没有仙人让儿臣害父皇,儿臣真的是为了救父皇。”
大统的脸色都气黑了,身子轻微哆嗦着,猛地扬起握紧的拳头要暴打陈烨,陈烨大声喊道:“不过仙人的确是让儿臣捎几句话给父皇!”
大统身子一颤,落下的拳头停住了,双目依旧闪动着暴怒瞪着陈烨,半晌,阴沉的问道:“是什么话?”
“是四句打油诗。”
“快说!”
“因罪谪凡尘,诚心修道玄,本是仙宗籍,何必再修仙。”
大统呆住了,怔怔的瞧着陈烨,嘴里喃喃道:“因罪谪凡尘?本是仙宗籍?”
陈烨瞧着大为震动的大统,暗暗吁了一口气,趁热打铁道:“儿臣曾听仙人只言片语,含糊说父皇原本就是天界的仙君,因为犯了错才被贬下凡间的,父皇虽然成了凡人,但仙籍依旧在天界,只要这世寿终,自然就会回返天界,根本就不用像凡夫俗子那般虔诚修道,父皇这样做了反而百害无一利。”
“主子,王爷的话您都听到了吗?!主子,您本来就是神仙啊!”黄锦跪倒在地,喜极而泣,大声喊道。
大统木然了片刻,两行清泪滑落下来,喃喃道:“时至今日,朕才知晓朕的前尘往事。”
大统抬手擦去脸颊的泪水,阴云密布暴怒的脸色早已换做神采飞扬的神情,亲自搀扶起了陈烨,轻轻拍着陈烨的脸,和蔼的笑道:“圳儿,吓着了吧?不要怨恨父皇。”
“儿臣不敢。”陈烨躬身道,嘴角绽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圳儿,他们是谁?”大统目光灼灼的瞧着陈烨。
陈烨躬身道:“请父皇见谅,儿臣不能说,仙人叮嘱儿臣,不许儿臣说出丝毫与他们有关的事。但他们告诉儿臣,他们是父皇在上面的好友,因此才、才搭救孩儿的。”
大统慢慢点点头:“仙凡两途,朕能理解他们的用意。”
陈烨瞧着大统开心中透着几分伤感的脸色,心里一动,我何不趁此机会将那些残害无辜少女精血炼丹祸国殃民的贼道一锅端了?!心念既起,立时难以抑制,躬身道:“父皇,儿臣还有肺腑之言。”
“说,圳儿有大功与朕,无论是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大统开心道。
“儿臣谢父皇。”陈烨翻身跪倒:“父皇,朝天观、玄都观等御观妖道以残害生灵之妖术炼毒丹,毒害父皇,他们利用父皇虔心向道之心,邀宠献媚,编纂一些荒诞不经的邪术妖书谎称天书,蒙骗父皇,又利用父皇的恩宠,暗中百般要挟恐吓天下臣民,敲诈勒索,抢劫民财,强占民田,穷征暴敛,祸乱天下,不杀不足以平天下民愤!”
大统一愣,惊愕的瞧着义愤填膺的陈烨,眼露犹疑之色。一旁的黄锦早就惊得脸无人色,眼神全是惊骇瞧着大统。
大统强笑了一下:“圳儿,这话说得严重了吧。”眼中异光闪烁看着陈烨,静默了片刻:“你这番话该不会是他们授意你说的吧?!”
到了这时,仙人牌陈烨已用的得心应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点点头,躬身道:“他们说妖道们乱三清,用妖术祸乱天下,上天已数次示警,北直隶大旱就是因此,可父皇被他们蒙蔽,还……”陈烨适时住嘴,眼神余光偷瞟着大统的神色。
大统脸色大变,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脱口问道:“难不成这次应天水患也是上天对朕的警告?”
陈烨抬起头,脸露悲痛使劲点点头。大统慢慢低下头,脸色阴晴不定,双目也闪烁着诡异阴森的寒光。
黄锦脸色煞白,目光不时在大统和陈烨两人身上来回闪烁,深知陈烨所说对数十年虔诚修道的主子是何等打击,心里默默念叨,莫非真的要变天了?!
好半天,大统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微笑道:“你的话,朕会认真考虑的。”
陈烨眼中炙热的光芒黯淡下来,闪过失望之色,转而释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一番话就让数十年痴迷修道的大统瞬间转变,确实强人所难了,可自己这番假借仙人的话,大统也必不会等闲视之的,这就好比在大统心里埋下了废道的种子,只要勤浇着一些水,迟早会生根发芽的。大统目露异色瞧着陈烨,没想到陈烨仅仅脸色微变就露出释然之色,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数十年驾驭臣民,玩弄帝王心术,进退自如从无漏算的他感觉自从见到自己这个失踪数月的儿子就一直有一种很憋屈让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有些烦乱。
静默了片刻,大统沉声问道:“他们还要求朕做什么?”
陈烨躬身道:“父皇乃是驾驭九州万方的人间天子,是代天管理人间,无论是谁,都不能要求父皇做什么,纵是仙神也不能!”
大统瞧着陈烨,暗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沉声道:“朕的身子还能复原吗?”
陈烨犹豫了片刻,说道:“儿臣会竭尽全力。”
大统点点头:“你没骗朕,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仙人不是也说了吗,朕修道百害无一利,苦修数十年不仅全是无用之功,这副凡躯也被朕糟蹋的千疮百孔了。朕明白了自己的前尘往事,突然间又对尘世有了留恋。圳儿,你说,朕的身子该如何保养?”
陈烨躬身道:“首先应立即停了用少女天葵精血配以铅汞和参茸等燥热大补药材炼制的所谓仙丹。再则少近女色,睡眠有时,饮食有节,不轻易动怒,再辅以儿臣的针刺之法以及汤药,父皇的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大统微笑点点头:“病去如抽丝的道理朕还是懂得,好,朕就依圳儿。”
“多谢父皇。”陈烨翻身跪倒,叩头道。大统呵呵笑着点点头,刚想迈步走向法台,又停住脚步。
“父皇,儿臣有事想请教父皇。”陈烨暗暗运了运气,说道。
大统嘴角绽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你是不是想问朕,朕是如何如此肯定躲在巨鹿荒僻山野化名陈烨的人就是圳儿你吧?”
“睿智无过于父皇。”陈烨心虚的拍着马屁。
大统目光瞧向黄锦,黄锦则急忙迈步走向左侧高大的紫檀橱架,打开最左边第二阁上的包金紫檀木匣,在里面翻检了片刻,拿出两道密折,迈步来到陈烨面前,双手托付,陪笑道:“王爷,请过目。”
陈烨拿起最上面左上角写着密字的折子,翻开,‘奴才李准诚惶诚恐启奏主子,奴才昨日在官洲府鹿野镇巨鹿山李庄瞧到音容笑貌酷似失踪的景王殿下的外乡人,奴才探听得知,此人叫陈烨,失足从巨鹿山掉落山坳,被李庄族长李老汉从巨鹿山救回,奴才窃以为此人极有可能是失足摔坏脑子失忆的景王殿下,奴才斗胆恳请主子彻查。’
陈烨看了一下密折的寄出日期,正是李准与永宁知县吴翰卿到巨鹿李庄在药行同自己见面后第二天寄出的。
陈烨又拿起第二道密折,翻开,‘奴才李准欣喜若狂启奏主子,主子大喜,奴才与从京里派来的昔日景王府太监总管张禄再次去李庄见到陈烨,借与他谈话之时,奴才用迷药迷晕了他,验看了陈烨身上的胎记,与内档和张禄所说胎记位置分毫不差,共两处胎记,一处在左脚尾指下,另一处在右边的屁股上,一黑一红。奴才可以确认此人就是失踪的景王殿下。’
陈烨身子一颤,双眼猛地瞪大到极限,瞧着密折,怎么可能?!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景王朱载圳身上的胎记竟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
黄锦陪笑道:“看了密折,王爷该明白主子是如何确定您就是王爷了吧。”
陈烨醒过神来,急忙压下纷乱嘈杂的心情,望向面带得意的大统,露出苦笑道:“父皇,并非儿臣执意隐瞒,儿臣确实有许多事想不起来了,若不是仙人相告,儿臣是皇子,恐怕到现在儿臣还在懵懵懂懂中。”
大统点点头,叹了口气:“李准的密折确定你就是圳儿后,朕曾密召院使徐伟,徐伟对朕说,人若是遭遇到很强的刺激或是失足摔到了脑子,会有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但随着时间,大都会不药而愈慢慢都记起来的,圳儿无需太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陈烨心里嘿嘿一笑,但愿如此吧。装出一副愁苦之相,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儿臣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统迈步走上坐台,从明黄蒲团下拿出一道密折,走下坐台,递给陈烨。
陈烨手微微发颤,接过密折,慢慢打开,‘大统四十年十月二十五日亥时初,景王醉归王府,入府不及半刻,寝宫内传出景王妃凄厉的哭喊惨叫和景王的怒吼咆哮声。寝宫外外府管事钱有禄与王府护卫镇抚司江林带领数十镇抚司锦衣卫密布寝宫周围,意图不明。哭喊怒吼声达半个多时辰才停止。子时初,寝宫突然亮如白昼,光芒夺目刺眼,数息消失,恍若错觉一般,片刻,景王妃身穿亵衣,衣衫不整,浑身伤痕累累,披头散发,惊叫哭喊着飞奔出寝宫,埋伏在寝宫外的钱有禄和江林等镇抚司锦衣卫闻声而动,围了过去。景王妃哭喊慌乱了片刻,又带着钱有禄一人进入寝宫,子时末,钱有禄一人出来,大声宣布,王爷被刚才那道从寝宫内射出光芒吞噬,生死去向不明。’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04章 讨价还价
陈烨身子一震,眼神死死的盯着密折上十月二十五日亥时初以及那段子时初,寝宫突然亮如白昼,光芒夺目刺眼,数息消失,恍若错觉一般的文字,心弦狂颤,十月二十五日,这、这不就是自己穿越到明国从山→文·冇·人·冇·书·冇·屋←上摔下来的日子吗?!亮如白昼,光芒夺目耀眼,莫非、莫非景王朱载圳与自己一样也穿越了?
突然陈烨身子又是一震,目露惊骇,难不成我和景王互换了,我到了这里,而他去了未来?!
恍惚间,不知是因看了密折引起的错觉还是当真记起了什么,陈烨脑中闪过自己从德盛堂密室楼梯摔下,莫名其妙被卷进时空漩涡,惊叫大喊时似乎和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自己受到剧烈的震荡才昏迷过去的。那东西现在想想好像也是个人,难不成就是景王朱载圳?!
陈烨的汗毛孔都扎立起来,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对自己脑子闪过的画面,心里已信了八九成。
恍然间,陈烨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一个刚从京都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实习生,典型的书呆子,除了学习,心无杂念,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握过一次的青涩小子,自从穿越到明朝,就瞬间变得春心荡漾,勾三搭四,可说是按文明社会标准典型一个品行不端的淫人。而且心机也变得深沉阴毒,甚至做出屠人全家这么残忍的事,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初入社会,希望用所学治病救人的我能做出来的。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时空漩涡内,我与朱载圳那次相撞,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部分的灵魂互换,我继承了他部分心性。
陈烨心里暗自苦笑,真是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咒怨,若自己不与朱载圳相撞,直接来到这里,自己应该还是原来的自己,也许现在还在巨鹿李庄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吧,因为那才是自己的性格,渴望平静的生活。就不会有今天掌控大明三分之一药业,野心依旧不断膨胀,冒着没命的危险冒充他那个混蛋儿子景王,站在大明皇帝面前的自己了吧。
陈烨缓缓轻吁了一口气,将重重纷至沓来的烦乱念头全都压了下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生不可能再重新走了,何况相比以前的理想我更喜欢今天我所做的一切!
我就是景王!陈烨嘴角绽起一丝若隐若现邪魅的笑意,慢慢合上厂卫呈递的日报密折,望向黄锦,问道:“钱有禄竟是我的外事总管,那这么说我住的半论堂竟是我自己的产业?!”
黄锦嘿嘿笑道:“王爷睿智。”
陈烨挑了一下右眉梢,似笑非笑道:“他和那个镇抚司的江林当晚应该是奉本王那位王妃之命杀本王吧?!”
黄锦瞧了一眼负手默不作声,脸上浮动着淡然笑意的大统,躬身陪笑道:“王爷,奴才这里还有几份东厂和镇抚司呈递的日报,都是关于这几日钱有禄和江林的,王爷可有兴趣一睹?”
陈烨眼中闪过异色,沉吟道:“黄公公这么说,难不成这两个叛逆竟有幡然悔改之意?!”大统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微微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黄锦惊叹的笑道:“奴才只是稍露端倪,王爷已闻弦歌知雅意,知道奴才话里的意思。王爷的睿智真是让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从王爷进入京城,您的安全就全由奴才负责,钱江二人所作所为无不尽落奴才眼内,他二人不止有悔过之心,还有悔过之举。王爷既然不耐烦瞧奴才们干涩无味的呈报,奴才口述给王爷听如何?”
陈烨瞧了一眼依旧不作声但微皱眉头沉思的大统,微笑道:“有劳黄公公了。”黄锦将这些日子钱江二人所作所为尽述了一遍。
陈烨沉默了片刻,突然绽颜笑道:“除了本王那位王妃想杀本王外,好像还有人想置本王于死地吧?”
黄锦脸色一变,神情不自然的望向大统,大统叹了口气,笑道:“圳儿不必多心,那是朕派去之人,本意是想保护你。”
陈烨深深的瞧着大统,绽颜笑道:“父皇既这么说了,就当儿臣刚才是口误吧。”
大统同样深深的瞧着陈烨,半晌,点点头:“南直隶应天的水患和刚才的君臣奏对你都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陈烨笑道:“父皇英武神断,儿臣没什么想法。”两人的眼神相碰,同时分开。
混账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大长进。大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微笑道:“朕这个家不好当啊,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陈烨躬身施礼:“儿臣这条命是父皇给的,儿臣的一切也都是父皇的,只要父皇吩咐,儿臣绝无二话。”
陈烨目光闪烁,我可是诚心开出了价码,你这位大明皇帝总不好不有所回报吧!
大统微眯着眼沉思了片刻,微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朕心甚慰啊,朕听说你花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买了自己的胭脂楼?!”
陈烨嘿嘿笑道:“儿子愚昧,既然是儿臣自己的产业,这银子花的是有些贻笑大方,儿臣情愿将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全数捐出,为父皇平抑南直隶水患稍尽儿臣的一点孝心。”
大统阴笑道:“这不妥吧,朕怎么能逼着自己的儿子捐出辛苦赚来的血汗银子。”
陈烨一脸孝顺之色,躬身道:“父皇这么说真是让儿臣无地自容,父皇若是不接受儿臣的孝心,儿臣就长跪不起。”翻身要跪倒,大统叹口气:“也罢,圳儿的孝心,朕受了。”
“多谢父皇。”陈烨顺势直起身,满脸惊喜道。
黄锦眼含热泪,哽咽道:“奴才目睹主子和景王爷父慈子孝,奴才真是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大统突然恍然道:“朕想起来了,你这次进京好像是为柳湘泉妻女而来的吧。”
回报来了!陈烨忙道:“回父皇,原官洲知府柳湘泉虽辜恩负德,犯下欺君大罪,可柳夫人母女是无辜的,儿臣在鹿野叶家老号曾受柳夫人恩惠,柳兰儿小姐对儿臣也是一片情意,如此深恩厚情,儿臣不想做薄情寡义之人,儿臣恳请父皇开恩,赦了柳夫人母女吧。”
大统抬起右手,用小手指留的长指甲轻轻挠了挠额顶的发迹,微皱眉头道:“朕还听说你曾对钱有禄允诺,若是他能帮你钻营免去柳氏母女的罪,你愿付给他一百万两银子?”
陈烨心中暗惊,当时在半论堂五进院落雅厅的谈话,除了钱有禄剩下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连这么隐秘的谈话,他竟然都知晓了?!难不成钱有禄也是特务?
陈烨暗咬牙,陪笑道:“儿臣如今已经知道,钱有禄是儿臣的家臣,儿臣与他的交易已经自动取消了。”
大统点点头,脸上浮动着玩味的笑意:“听黄锦这些奴才们说,圳儿如今今非昔比,生财有道,可称得上富可敌国,朕还有些不信,听你亲口承认,朕信了。为了柳氏母女二人,圳儿轻轻松松就拿出二百五十万两白银,朕对圳儿的财力很是佩服啊!看来这药材生意很有赚头嘛!”
陈烨心里暗叹了口气,我与钱有禄的交易你都知晓的如此清楚,那还存在汇合钱庄剩下的总数大致有一百五十余万两的余款,想必你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吧。
陈烨微露苦笑,躬身道:“不瞒父皇,儿臣这次进京搭救柳夫人母女,将儿臣药行内九成的资金尽数提出,一共携银四百余万两,还有大约一百五十余万两的白银、金沙和宝石玉器古玩等存放在东北城汇合钱庄内。”
“九成资金都搬运到了京城,为了柳氏母女,圳儿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大统眉梢微抬,玩味的笑道。
“父皇,儿臣说了,儿臣不愿做薄情寡义之人,更何况这些银两有一部分是叶家老号数代积攒的祖银,拿出来救柳夫人情所应当。”陈烨警惕的说道,心里暗自祈祷,希望李准没把叶仁宣偷买蒙古战马的事上奏上去。
“叶家老号的存银?!”大统眼神闪烁了一下,并没说什么,负手默默地望着三成纯金八卦坐台。
陈烨悄悄张开满是汗水手心湿漉漉的双手,暗暗轻吁了一口气。大统叹了口气,陈烨的心立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四百万两还不满足,这老家伙该不会是想涸泽而渔吧?!
“圳儿,刚才朕说了,朕这个君父不好当啊!去年过年,朕无计奈,只得听从徐阶等内阁阁员的条陈,用苏木胡椒折抵了欠了数月的在京大小官员的俸禄,折俸当日,广盈库、储济仓就发生官员因不满用苏木胡椒折俸,大打出手的闹剧!他们明里是在殴打户部官吏,实际是在发泄对朕的不满!”
大统苦笑着望向陈烨:“这又八九个月过去了,朕又欠了臣子数月的俸禄,前日户部奏报,太仓银告罄。朕原指望各省上缴的税银、盐课、商课能多少聊补无米之炊,哼,如今已是九月了,九个盐运司和十大税关上缴的盐课、商课总计合在一处不过勉强二百余万两。数日前福建参政谭论奏报,倭寇退出浙江沿海,又有在广东、福建沿海集结,意图犯我广东福建沿海州县之意,请求朝廷拨银三百余万两,加固海防,抵御倭寇。还有辽东和宣大的蒙古俺答,你都听到了,徐阶向朕报喜了,加上户部那两万匹上等棉布,合计十万匹棉布,能准时交付蒙古俺答,就能谈成和议了,蒙古人向咱天朝进贡两千匹蒙古战马,今后两三年也许不会再有兵围京师的奇耻大辱了!”大统嘴角轻微抽搐,双目射出愤怒无奈的寒光。
陈烨暗叹了口气,这能怨谁,归根到底还不都是你这个皇帝昏聩无能,若不是你殆政信道,刚愎自用、宠信奸邪、好慕虚荣,大兴土木,耗尽民力民财,焉能有如今纪纲颓废、国势虚弱、外夷强横,人才凋敝,国帑大空,民脂枯竭,民反四起,搞得大明朝已到岌岌可危之境。
大统喘了一口粗气:“和议谈成,也许真如徐阶所说,每年能削减百万两白银的军费。可就算加上这一百万连同今年收上来的盐课、商课那二百万两,也仅够东南海防军用,在京数万大小官员的俸禄朕依旧无处寻觅。”
陈烨心里苦笑道,你哭穷这大半天,无非就是想贪我那几百万两银子,只要你不涸泽而渔,我全送给你。躬身道:“父皇不必担忧,儿臣愿解君父之忧,刨去儿臣捐给应天水患的一百五十万两,儿臣愿将此次带进京的二百五十万两余银,全数献给父皇。”
大统眼神一亮,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没想到这小子竟真的不吝啬,朕刚才可是酝酿了许多说辞,仅开了个头,他就全都送与了朕。这次回来,这臭小子不仅大有出息,对朕的孝心也是大涨,没想到摔坏脑子,倒是将他摔得让朕非常满意。
大统心内虽是大喜过望,可脸上却露出歉意拒绝之色:“这不妥吧,你的孝心朕领了,可朕就是再苦,也不能狠心盘剥自己的儿子,传扬出去,朕这个君父岂不成了寡恩凉德的父亲了。”
陈烨扑通跪倒,眼含热泪道:“主忧臣辱,儿臣就是死也不愿看到父皇忧国如此,父皇若是拒绝儿臣对父皇的这片孝心,儿臣就立时碰死在坐台上。”
大统忙摆手,满脸慈爱之色,连声道:“朕答应你,朕受了,圳儿快起来。”
黄锦泪流满面慌忙过来搀扶起陈烨,陈烨瞧着黄锦泪如涌泉的脸,佩服的在心里直竖大拇指,我刚才连吃奶的劲都用上,才勉强让眼泪在眼圈里打晃。你这不仅说哭就哭而且还哭得声情并茂的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
黄锦刚将陈烨搀扶起,自己又扑通跪倒在地:“主子,王爷的孝心足以感动天地,主子好福气啊!”
大统慈爱的瞧着陈烨,点点头,欣慰地笑道:“朕也觉得朕很有福气!”
是啊,几句连自责都算不上的牢骚就空口套白狼让我硬挤眼泪跪着求你拿走我四百万两银子,你要是没福气,我真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才叫有福气。陈烨郁闷的眼角轻颤了几下。
“主子,有了这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官员的欠俸不再是问题,主子想重新修缮太庙和玉熙宫,这下也有银子了。”黄锦站起身来,边擦着脸上的泪边破涕为笑道。
大统快速瞟了一眼微垂头的陈烨,沉声道:“朕是天子,岂能因私废公,先国后家,才是天子的本分。”
大统轻拍了一下脑门,做出恍然之色:“朕险些忘了,黄锦,传朕旨意,愿官洲知府柳湘泉虽辜恩欺君,弃民贪位,然朕观其对自身罪孽屡有悔改之意,又幸未造成官洲民难,朕又听闻,柳湘泉在镇抚司诏狱屡次自杀未死,既然天不收他,朕岂肯驳上天好生之德,着柳湘泉削职为民,永不叙用。柳湘泉妻女削去贱籍,一体释放。”
“奴才遵旨!”黄锦伏地叩头,转而仰头喜笑颜开道:“王爷,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陈烨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急忙翻身跪倒:“儿臣多谢父皇。”
大统呵呵笑着走过去搀扶起陈烨:“圳儿有大功于江山社稷,圳儿这么宠爱柳兰儿,爱屋及乌,你的岳丈,朕自然不能太为难他,还有朕这么做也是想让皇儿在未来爱妃面前有面子,呵呵呵呵。”
陈烨脸色一红,脸上露出苦笑,心里暗道,这可是真冤枉我了,我真的是压根就没想救柳湘泉,幸未造成官洲民难,他造下的罪孽还小吗?
“圳儿,说心里话,这国事艰难,朕还想让皇儿助朕一臂之力。”大统亲切的拍着陈烨的肩膀,说道。
陈烨暗打了个激灵,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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