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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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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利目光狰狞中闪动着惊惶畏惧躲开陈烨望过来的眼神,瞧了一眼挡在陈烨身前握刀戒备的郑三刀,猛地转身瞪着秦十六,阴毒的目光慢慢瞧向秦十六胸前的熊罴补子,冷笑道:“当年我还以为你已是一条只剩残喘的丧家犬,没成想你投靠李准,竟然又混的风生水起。李准那阉狗还真是赏识你啊!”

秦十六抬手轻轻掸了掸大红锦袍上落下的泥土,皮笑肉不笑道:“这要多亏你们叔侄抬爱,当年老十六得罪了冯公公,依着冯公公的意思,老十六这条命应该被关进诏狱时就没了。可你们叔侄却认为这么就弄死我,真是太便宜我了。镇抚司诏狱内的兄弟又是老十六往日的兄弟,你们叔侄认为他们会顾念往日的交情,会在诏狱对我有所照顾,因此你们叔侄就将我关进了厂狱,如意算盘打得不错,要让我在厂狱受尽折磨,哀号着哭求你们叔侄弄死我,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你们叔侄尽兴,老十六就遇到了贵人,这不短短几年,正五品熊罴补子又让老十六重新穿上了,嘿嘿嘿。”

吴广利怨毒鄙夷的冷哼了一声:“穿上也不过是李准的一条狗而已,在十五爷面前,你还不够资格狂!”

秦十六微笑道:“咱们彼此彼此!不过你十五爷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天主客易手,落到我的手里吧。”

“呸!”吴广利鄙夷的吐了一口痰,撇着嘴道:“就凭你,也敢在爷面前放肆!”

“好大的口气!吴广利,是不是连咱家你也不放在眼里?!”一声悠长尖细的声音从街口传来。

吴广利脸色大变,惊怖的扭头望去,八名锦衣卫抬着一座明黄高檐抬舆健步如飞从街口急驰过来,呼吸间已到了几人面前。

八名抬舆的锦衣卫如一人般稳稳的停住脚步,轻轻放下抬舆,一名锦衣卫躬身挑开明黄锦丝舆帘,司礼监第二秉笔,内官监总管太监黄锦从抬舆内走出。

陈烨心神剧震,瞧着头戴竹骨坐胎,青罗蒙面的刚义帽,身穿元青色小蟒朝天曳衫,身材微胖,圆圆的脸膛透着憨厚的黄锦,八人抬明黄抬舆?!莫非他是有明一代权势熏天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黄锦瞧着脸色阴晴不定,目光虽有畏惧,但也闪烁出抗拒之色的吴广利,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低沉的说道:“果然有出息了,敢在咱家面前使性子了,秦十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十五爷重新学学规矩。”

“是,黄公公!”秦十六狰狞的笑道:“十五爷,您是自己束手就擒,听候发落,还是兄弟我帮你一把?”

吴广利苍白的脸色慢慢涨红了,脸上的肉剧烈的跳动,厉声吼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拼了!”

秦十六一双白眉无风自动,双目狂涌着报复的杀意,微笑道:“十五爷,蔑视黄公公,就别怪兄弟无情了!”

身形刚要动,数米外斜对面的一家土窑泥墙爆裂,一道红影如闪电一般射出:“孽障!敢如此大逆不道!老子要你的命!”

沉喝还没落下,红影已急如闪电到了吴广利身前,吴广利眼中的惊喜刚露出,身子一震,震惊不敢置信的瞧着来人,慢慢垂下头,瞧着插进自己心脏的手臂,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凄凉悲愤的笑意,头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突然冲出杀了吴广利的来人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秦十六阴冷的瞧着虽然同样一身大红,但肩背绣着麒麟纹饰的背影,双目内涌动着刻骨铭心的怨毒和恨意。

黄锦右眉梢微动了一下,淡淡道:“三爷来的真是时候啊!”

吴老三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稍显即逝,将手从吴广利左胸探出,血淋淋滴淌着血浆的手紧握着拽断了动脉血管的心脏,心脏依旧在手掌内无力的跳动着。

吴老三如敝履一般将心脏扔在了地上,翻身跪倒:“奴才吴雄叩见厂公爷。”

黄锦嘴角轻抽了一下,淡淡道:“三爷,这可不敢当,快快请起。咱家只是暂时替冯公公管管家,厂公爷三个字,咱家可是不敢当的,对了,这段日子与冯公公少见,冯公公身子骨可好?”

吴雄站起身来,满脸堆笑,抱拳施礼道:“谢厂公爷惦记,奴才的干爹能吃能睡,身子骨好着呢。”

黄锦微点点头,淡淡笑道:“是啊,他可是东厂的老祖宗,身子骨怎能不好呢。”

吴雄飞快的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目光闪烁瞧向自己的陈烨,急忙将眼神挪开,眼角不自然的轻颤着,低垂的双目露出复杂之色。

黄锦迈步走向陈烨,憨厚的脸上全是笑意,突然翻身跪倒,伏地说道:“奴才黄锦见过陈烨先生。”

陈烨大吃了一惊,急忙也翻身跪倒:“草民陈烨怎敢当公公如此大礼。”

黄锦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抬起头,忙伸手搀扶陈烨,笑容越发亲切了:“折杀奴才了。”伸出双手搀扶着陈烨起来。

陈烨瞧着笑容里透着谄媚恭顺之色的黄锦,颇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感,心里既有受宠若惊又涌动着深深的警惧,陪笑道:“公公这是从何说起,陈烨不过一介草民,公公如此厚待,真是让草民如坐针毡受宠若惊。”

黄锦殷勤的掸去陈烨膝盖处长衫的灰尘,脸上又浮起那抹诡异的笑意,躬身说道:“先生短短数月就潜龙出渊,信手拈来尽得官洲药业,成就敌国之富,更兼一身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的医道,真可谓名动天下,是当之无愧的神医!”不待陈烨开口谦逊,脸上的笑容一收,沉声道:“磨磨蹭蹭的,人找到了吗?”

“回老祖宗,找到了!”那间被吴雄撞破的土窑内传来洪亮的喊声。

黄锦堆笑道:“先生,请!您寻找的柳夫人就在那间土窑内。”

陈烨惊喜过望,抱拳道:“草民失礼了!”转身飞奔向那间残破的土窑。

黄锦瞧着陈烨的背影,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突然眼神一转,瞟向同样望着陈烨背影,目光复杂的吴雄。吴雄悚然一惊,忙躬身冲黄锦强笑了笑。

黄锦微笑道:“好像刚才三爷就是从那间土窑馆内破墙而出的吧。”

吴雄眼角轻颤,躬身陪笑道:“是,只是奴才并、并不知晓柳夫人在里面,若是知晓,奴才一定……”

黄锦一笑,打断吴雄的话,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说这都是天意了。”吴雄微垂头,眼角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一旁惊呆的郑三刀醒过神来,畏惧的瞟了一眼黄锦,转身飞奔追向陈烨,悄悄吐了一下舌头,乖乖,俺的娘啊,怎么连谈虎色变连鬼都能吓着的东厂提督太监都冒出来了,这他娘的都是咋回事?主人这是惹着什么神佛了?

陈烨冲进土窑馆内,冲门的外间大屋内地上散乱的躺着三四具尸首和铁弓狼牙,四五名穿着灰布短衫,挽着裤腿,脚蹬踢死牛布鞋的精壮汉子跪在尸首周围。

陈烨目光望向土屋右侧吓得蜷缩簇拥在一起的数名披头散发,精赤着身子,年龄都在三四十岁的土娼,眼神从一张张惊怖满是白粉的脸扫过,瞧了片刻,也没从这些像鬼一般的大白脸上瞧出一丝熟悉的相貌,犹豫着喊道:“柳夫人可在?”

斜对着陈烨的大屋尽头挂着一道肮脏污浊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帘,布帘后传出惊吓的低泣声:“你、你是何人?”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98章 收网

陈烨一震,惊喜的快步走了过去:“柳夫人,是我,我是陈……”

陈烨挑开布帘,话音噶然止住,脸上的惊喜也僵滞住了,瞧着衣裙残破已衣不蔽体,左手紧攥着胸口撕破的粗布小褂,右手则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蜷缩在一张铺着破旧凉席的硬板木床跟的柳夫人。

在柳夫人对面靠门帘一侧的墙角还簇拥蜷缩着一名年过四旬浓妆艳抹的夫人和三名小衣襟短打扮獐头鼠目的男子,看其打扮,不消问,一定是老鸨子和茶壶们。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可当亲眼瞧到柳夫人的惨况,陈烨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眼中露出歉疚自责,深吸了一口气,屋内古怪腥臊的气味,又让陈烨皱了一下眉头,迈步走了过去。

蜷缩的柳夫人立时脸露惊慌,尖声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烨忙停住脚步,闻声说道:“夫人不要害怕,是我,我是陈烨,我来救您了。”

柳夫人双目定定的望向陈烨,憔悴惊恐但依旧极富风韵的俏脸一滞,惊疑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你是谁?”

陈烨盯着柳夫人晦涩浑浊的双眼,眼中露出惊疑之色,悄悄向边上挪了一步,柳夫人依旧直勾勾盯着陈烨刚才站立处,对陈烨的举动视若未见。

陈烨使劲皱了一下眉头,点漆如墨的双眸露出深深的自责歉疚和愤怒,脸上强挤出笑意,温柔的说道:“夫人,难道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柳夫人娇躯一颤,眼泪立时夺眶而出,放声大哭道:“真的是你!你、你这小子混蛋!你怎么、怎么现在才来?”

陈烨迈步走过去,蹲下身子,笑道:“让夫人受罪,是陈烨无能,请夫人责罚。”

柳夫人扔了剪刀,扬起手臂,颤抖着伸向陈烨,陈烨微笑道:“夫人我在这,请您责罚。”

柳夫人的手颤抖着碰触到了陈烨的脸,娇躯如过电一般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揪着小褂衣领的左手也松开,扑进了陈烨怀里,使劲的击打着陈烨的后背,号啕大哭起来:“臭小子,你看我遭罪,你很开心是吗?你这混蛋!我不就是没给过你好脸色,也没怎么着你,你就这般害我,这没天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陈烨眼圈内溢动着泪光,微笑道:“都是陈烨的过错,请夫人狠狠责罚。”

柳夫人紧紧地抱着陈烨,大哭道:“不要再把我一个人扔到这,我怕!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你求求他们,放我走吧!”

陈烨忙点头道:“夫人放心,谁也不敢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我这就带你离开,咱们回家!”

陈烨轻轻搀扶起哭泣的柳夫人,突然脸色一红,想要推开柳夫人,柳夫人双手死死的攥着陈烨的右臂,哭道:“臭小子你甭想扔下我跑了,我警告你,你要敢有丝毫不轨,我就让弟弟辞了你,让你去要饭!”

陈烨红着脸,将头扭向一边,低声道:“夫人的衣裳破了,陈烨想为夫人换件衣裳。”

“呀!”柳夫人尖叫一声,急忙松开陈烨,双手抱住胸膛,羞恼的尖叫道:“臭小子,你竟敢对我不敬,我挖了你的眼……”叫声突然止住,柳夫人呆怔住了,任由眼泪如溪流一般从脸颊滑落。

陈烨忙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披在柳夫人身上,柳夫人自失的一笑,喃喃道:“我竟忘了,我现在已是个瞎子了。”

陈烨沉声道:“夫人放心,陈烨一定会治好夫人的眼睛,让您重见光明!”

柳夫人脸色一变,惊喜不敢置信的问道:“治好我的眼睛?!已经瞎了,还能、能治好吗?”

陈烨笑道:“夫人难道忘了,陈烨可是个有两把刷子的郎中!”

柳夫人惊喜的连连点头:“对对,我竟忘了,你这臭小子好像是有些骗人的本事。”

“夫人,什么叫骗人的本事,那是真本事!”陈烨观察着柳夫人晦涩浑浊的眼眸,眼中流露出忧色,笑着说道。

柳夫人抬手擦去脸颊的泪水,破涕笑道:“臭小子,先不要急着吹牛,你若真的治好我的眼睛,我才信服你有真本事。”

门帘轻挑,黄锦和郑三刀走进里屋,黄锦瞧向柳夫人,扭头沉声道:“速去拿一身上好的衣裙。”

“是!”门帘后一名东厂挡头快步出了土窑馆。

陈烨回身施礼:“草民多谢黄公公。”

黄锦赔笑躬身道:“先生客气了。”

柳夫人紧张的抓住陈烨的手臂,颤抖问道:“臭小子,是谁来了?”

陈烨笑着刚要张嘴,黄锦已陪笑道:“柳夫人,咱家黄锦,在宫里当差。”

柳夫人脸色大变,脱口惊叫道:“你是黄公公?!”急忙扑通跪倒:“犯官柳湘泉罪妻柳叶仁慧叩见黄公公。”

黄锦忙快步上前,双手虚搀柳夫人,笑道:“柳夫人快起,咱家可不敢受夫人如此大礼。”

陈烨忙搀扶起柳夫人,柳夫人敬畏的咽了一口唾沫,惊喜的说道:“黄公公能亲自到此,莫非奴家的夫君被圣上赦免了?奴家母女自由了?”

黄锦瞟了一眼陈烨,笑道:“柳夫人,柳大人的案子,咱家不太清楚,不好说什么。”

柳夫人脸上的惊喜慢慢消失了,眼中又涌起了泪光,哽咽道:“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这么说奴家母女还、还……”眼泪如掉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陈烨沉下脸,紧张的瞧着柳夫人,忙笑道:“夫人不要再哭了,若再哭坏了身子,陈烨可真要头疼了。”

黄锦暗吃一惊,忙笑道:“先生说的对,柳夫人不要伤心难过,天无绝人之路,柳大人的案子也许会有转机的。”

柳夫人苦笑了一下:“多谢黄公公的劝慰,这也许就是奴家母女的命吧。”门帘挑开,那名东厂挡头手里托着一身簇新的锦丝衣裙走了进来。

黄锦陪笑道:“仓促之间,不知合不合夫人的身。”

陈烨抱拳施礼道:“草民代柳夫人多谢黄公公。”

“不敢。”黄锦忙躬身还礼,笑道:“先生,咱们回避一下吧。”

陈烨忙笑着点头:“公公,请!”

黄锦转身,眼神阴冷的瞟向蜷缩簇拥在一起的老鸨子和茶壶们,冷声道:“你留下,服侍夫人更衣。你们几个狗才都给咱家滚出去!”

老鸨子和茶壶们激灵站起身来,三名茶壶慌不迭的如丧家犬挑帘出了屋。老鸨子则满脸惊惧谄媚点头哈腰的接过锦丝衣裙,走向柳夫人:“夫人,让老婆子服侍你更衣。”柳夫人娇躯一哆嗦,脸露惊惧向陈烨身旁躲。

陈烨温声道:“夫人放心,我就在屋外守着,她若敢有丝毫不敬,我扒了她的皮!”

老鸨子惊得一哆嗦,急忙强挤出笑意,点头哈腰道:“先、先生,放心,老婆子一定像服侍亲娘,不不,亲祖宗一般服侍夫人的。”

陈烨冷冷的瞧着老鸨子,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冷哼了一声,迈步走向门帘。

黄锦微眯了一下眼,笑着挑帘:“先生请!”

陈烨忙躬身笑道:“草民不敢,黄公公若不先请,草民万万不敢僭越先行。”

黄锦犹豫了一下,笑道:“那奴才就放肆了。”迈步出了屋。

郑三刀轻轻长吐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的低声道:“娘啊,这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了,主人,这究竟是咋回事?怎么连东厂大太监都来了?”

陈烨微微摇摇头,眼中也是疑虑重重百思不解,这位历史上在海瑞上书后,替海瑞求情的大太监黄锦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如此礼敬自己?陈烨心里既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也有诡异不解的滑稽感。

轻吁了一口气,陈烨挑帘走了出来,抬眼瞧到秦十六也在外间大屋,微笑轻点点头。秦十六脸上急忙露出谄媚的笑意,躬身施礼。

黄锦瞟了一眼秦十六,又飞快的将眼神挪开,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淡淡道:“吴老三走的倒是蛮快的嘛,不过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就先让他溜达溜达吧,老十六不用心急。”

秦十六忙躬身施礼,陪笑道:“十六不敢,十六谨候黄公公吩咐。”

黄锦淡淡一笑,转而望向跪在地上浑身战抖的三名茶壶,细声慢语问道:“你们三个能否告诉咱家,柳夫人身上的衣裙是谁撕破的?”

陈烨心神一颤,别有意味的望向黄锦,好本事!眼神顾盼之间,黄锦竟然就猜透我心中所想,只是他这样示好与我,为的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与李准交好?可这也说不通啊,李准不过是圣济殿兼北直隶御药库总管太监,可黄锦是司礼监第二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两人的地位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黄锦又岂能因为李准示好与我,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三名茶壶身子都是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偷偷互相瞧了一眼,跪伏在地都没有说话。

黄锦咧嘴一笑:“既然都不想说,咱家也就没心情问了。”

话音刚落,站在外屋内的几名东厂挡头中如奔兔蹿出三人到了三名跪伏的茶壶身后,蹲身出手,清脆的颈骨扭断声几乎同时响起,三名茶壶吭都没吭一声身子就如软泥瘫倒在地上,反观那三名东厂挡头已全都站回原来的位置,仿佛从来都没动过一般。

黄锦满脸堆笑道:“他们竟敢对先生尊敬之人如此无礼,就是死上一百次也难赎其罪。”

陈烨默了一下,抱拳深施了一礼,“先生这是为何?莫非奴才刚才所为有不妥?”黄锦惊疑的急忙还礼,问道。

“黄公公,草民一介布衣,自问除了有几间还算过得去的药铺,可说是别无长物,黄公公如此恩待草民,草民实在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草民斗胆能否请黄公公明言,您这么做究竟为何?”

陈烨清楚自己这番话问出,得到的答案祸福难测,但发生的这一切更是让他诡异难解,心乱如麻,实在让他无法再装傻下去,索性直来直去,无论结果为何,也比这波谲云诡窒息的恐怖感强上许多。

黄锦目光闪烁,笑道:“先生少安毋躁,稍时请随奴才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先生心中的疑惑自会有仙神解惑。”

陈烨一愣,迟疑的问道:“敢问黄公公,您要带草民去什么地方?”

黄锦躬身笑道:“先生见谅,奴才现在不能说。”

话音刚落,门帘掀起,老鸨子战战兢兢搀扶着乱发挽起成髻,墨绿色比甲对襟束腰绣花锦丝长裙,周身又流露出几分大家贵妇气势的柳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柳夫人清瘦的脸色闪动着惊惶,轻声叫道:“陈烨,臭小子,你在哪里?”

陈烨忙道:“夫人莫慌,陈烨在。”

柳夫人循声,右手颤抖着向前摸着,迈步走了过来,陈烨急忙上前将手臂伸出,柳夫人颤抖的手摸到了手臂,急忙紧紧抓住,推开老鸨子,躲靠在陈烨身旁。

黄锦轻努了一下嘴,一名东厂挡头无声的闪身到了老鸨子身后,右手闪电探出,卡住老鸨子的咽喉,左手则紧紧紧抱住老鸨子的双手和腰身,又稳又狠的慢慢将老鸨子憋死了。

挡头小心的瞧了一眼毫无所察依旧紧紧抓着陈烨手臂的柳夫人,抱着老鸨子的尸身,无声的后退了几步,轻轻放在了地上,冲黄锦施了一礼,退回到行列内。

陈烨冷漠的瞧了一眼尸首,转而望向黄锦,双目露出感激之色。

黄锦急忙讨好的一笑,心里暗自赞叹,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王爷失踪这大半年,何止让奴才刮目相看,简直就是深不可测,究竟是何奇遇,竟将喜怒无常,遇事毫无定力的王爷变成了沉静如渊,喜怒不形于色的气质。这才无愧我大明的贵胄龙种,奴才竟从他身上瞧到了主子的影子。

陈烨温声笑道:“夫人,陈烨要随黄公公去办些要紧的事,不过你放心,我让三刀留下侍候您,三刀和我虽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他一定会像我一般侍候您的。”

郑三刀犹豫了一下,不情愿的翻身跪倒:“郑三刀叩见柳夫人,夫人放心,俺一定会尽十二分小心保护夫人的。”

柳夫人惊慌的使劲摇着头,手依旧紧紧的抓着陈烨的胳膊,这几日的苦难简直就如地狱一般,已将性格豪爽泼辣的柳夫人摧残的心胆俱寒,心里已将陈烨当成了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愿陈烨离开。

黄锦笑道:“柳夫人,咱家有几句话不知夫人能否一听?”

柳夫人忙道:“奴家不敢,黄公公有什么话要吩咐,奴家一定遵从。”

黄锦笑道:“柳夫人言重了,咱家请问柳夫人,您信得及咱家吗?”

柳夫人微一犹豫,轻轻点点头。

“多谢夫人。”

黄锦脸色一沉,沉声道:“你们都听好了,要好生保护柳夫人,一应吩咐,不可推诿懈怠,否则咱家扒了你们的皮!”

几名东厂挡头翻身跪倒,齐声道:“是!”

黄锦笑道:“夫人您看还有什么吩咐?”

柳夫人犹豫了片刻,慢慢松开陈烨的手臂,蹲身施礼:“奴家多谢黄公公。”

黄锦笑了笑,扬声道:“老十六你也别闲着了,去抓鱼吧!”

秦十六兴奋的跪倒:“多谢黄,厂公爷成全!”秦十六站起身,笑着冲陈烨施礼道:“先生,不怕先生笑话,这回老十六抓的鱼有些大,想求先生借三刀兄弟帮忙,还求先生能应允。”

陈烨笑道:“三刀,随十六兄去抓鱼吧。”

“主人,俺想守在您身边!”郑三刀不满的横了秦十六一眼。

陈烨微笑道:“不用了,我和黄公公在一起若是还能出什么事,那这大明天下恐怕就没我容身之地了。”

黄锦笑道:“三刀兄弟放心,说句放肆的话,先生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咱家用这条残命偿还!”

秦十六也躬身笑道:“还有我这颗头也任由三刀兄弟砍下来当球踢!”

郑三刀瞧向陈烨,眼中全是不舍担心之色,陈烨微笑点点头,郑三刀一跺脚,不情愿的走向秦十六。

秦十六笑着拉住郑三刀的手,快步出了土窑馆,低声笑道:“三刀兄弟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先生这一次不仅无灾无险,而是要飞龙在天了!”

郑三刀一愣,惊疑的瞧着秦十六开花一般的小脸,心里的担忧不觉轻了一些,低声问道:“你的意思,黄公公带走俺主人是有好事?”

秦十六心里和脸上都是狂喜,笑道:“何止是好事,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三刀兄弟,哥哥我不是眉眼高低的人,叫你出来帮忙,一则吴老三的少林大力鹰爪手和铁布衫混练的功夫很有一手,老十六恐怕绝非所敌,让兄弟来是扶危救难的,二则今日之事你都看到了,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吴老三,这一回黄公公发了话,这王八蛋的末日到了,兄弟难道你不想宰了他,为先生和你自己出这口恶气?!”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99章 ‘父子’见面

郑三刀恍然,咬牙切齿道:“原来是那杂碎,从他一露面俺就瞧出他贼眉鼠眼的不是个玩意,娘的,还真是他要害俺主人,老子非剐了他不可!不过,俺还是没闹明白,他为啥要和俺主人过不去啊?俺们也从没招惹过他啊!”

秦十六脸上闪过诡异的笑意,嘿嘿低笑道:“兄弟别急,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咱们兄弟抖威风的时候马上到了!”

秦十六和郑三刀如两只嗜血捕食的猎豹急速冲出了街口,片刻胡同内传出了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陈烨和黄锦走出土窑馆,八名彪悍的锦衣卫急忙抬着明黄高檐抬舆从数米外快步而至。

黄锦快步来到抬舆前,挑起舆帘,笑道:“先生,请!”

陈烨一愣,忙苦笑道:“黄公公玩笑了,这岂是草民敢坐的。”

黄锦笑道:“天下间除了先生,恐怕还真没几人能坐,先生,请!”

陈烨犹豫了一下,从进入窑子街,刀光剑影,犯禁之事何止一件,横竖如此,也不多这一件,坐就坐了,又能如何!陈烨迈步走了过去,坐进抬舆内。

黄锦扬声道:“起!”八名锦衣卫抬起抬舆健步如飞向街口飞奔而去。

黄锦站在街面上,瞧着落日余晖照耀下闪烁着金亮光芒的抬舆高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窑子街对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东厂掌班骑着一匹通体如花豹一般高头神骏疾驰而来,在离黄锦两米远处翻身落马,人未落地,双膝在空中已蜷起,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掌班花得志叩见厂公爷!”

高头骏马长嘶了一声,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也稳稳地停在了黄锦身旁。

黄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伸手抓住缰绳,那名东厂掌班身形微晃,跪地双膝如雪橇一般滑了过来,在黄锦抬脚的刹那间已钻到了脚下,黄锦脸上已能瞧出了些微的笑意,红面黑底软靴没踩进黄铜马蹬内,而是踏在掌班背脊上,上了马。

掌班双手托起马鞭,黄锦接过马鞭,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花得志,咱家记下了。”扬手抽了一马鞭子,高头神骏长嘶一声,驮着黄锦飞奔向街口。

跪在凹凸不平泥硬如铁的街面上的东厂掌班抬手擦去满脸如水涝一般的汗水,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坐在抬舆内的陈烨双目闪烁,透过如蝉翼一般的明黄锦丝舆帘瞧着外面,脸上露出苦笑之色。那股子让他莫名其妙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又涌上心头,看起来从潞河驿出来踏进京城就感觉到的一些诡异不寻常,不是自己在心疑生暗鬼,如今看来从自己进入京城就已被厂卫盯上了,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陈烨心里涌动着无力感,仿佛自己是绑在八卦阵般蛛网上的飞虫,只能无助的等待着被吞噬,这感觉让他有一种失控要抓狂的冲动。

好半晌,陈烨才压下心里的躁狂,慢慢抬手擦去密布额头的冷汗,胸膛剧烈起伏着,长吐了一口大气,眼神纷乱的透过舆帘瞧着外面越来越暗的景色,突然一愣,双眼内全是震骇。

抬舆的锦衣卫迈步上了汉白玉台阶,从一道大开的朱红大门直行而进,门口台阶上左右两侧各跪着四名头戴平巾,身穿青色曳衫的御门听事,尖着嗓子齐声说道:“奴才叩见祖宗。”

陈烨透过舆帘瞧到右侧大门上横竖有序纵九横九钲明瓦亮的鎏金黄铜门钉,失声低呼:“这、这是宫门?!”

抬舆进入拱门沿着汉白玉跸道左侧向西而行,微带潮湿的丝丝暖风透过舆帘吹了进来,陈烨悄悄掀起舆帘向外瞧着。

抬舆的锦衣卫脚下无声,健步如飞,穿过一座座台阁殿宇,重檐飞兀,假山造景,花圃满园,走过一座座汉白玉石桥,耳旁依稀传来水浪之声,纵目望去,景色美不胜收,大有琼台玉宇人间仙境之感。

陈烨看得眼花缭乱,失神了片刻,心里不住的苦笑,不是做梦,真的进了皇宫大内了,这里就是西苑吗?!

陈烨瞧着在自己穿越前的未来时代这里依旧是一国政治经济军事中心的所在之地,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抬舆一路上连过了不下五六道宫门,经过每道宫门时都未做丝毫停顿,把守宫门的锦衣卫和内宦从服饰上看品级也越来越高,但只要瞧到这座八人抬明黄高檐抬舆,无一例外全都恭敬地跪倒见礼。

锦衣卫抬着抬舆又穿过一道宫门,面前不远处一道高大长长的宫墙拦住了去路,抬舆下了台阶沿着宽敞足以并排四辆马车的甬道向右急行,行了近百米又由左侧宫门进去,放眼望去,宽阔的皇宫大坪映入眼帘。

大坪四面全是高大的朱红高墙,抬舆沿着跸道走向一座外形恍若道观但气势恢弘的宫殿,在雕龙刻凤的汉白玉丹樨下停住脚步,轻轻放下抬舆,八名锦衣卫同时翻身跪倒在地,静默无声。

没有一名锦衣卫过来掀起舆帘,坐在抬舆内的陈烨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掀帘走出,神情有些尴尬的透过舆帘打量着丹樨上气势恢宏造型独特的宫殿。

此时夜幕已落,宫殿门檐廊下全都悬挂着硕大的大红宫灯,照映的汉白玉丹樨纤毫毕现。

正在陈烨眯着眼,透过蝉翼锦丝舆帘,努力分辨着宫殿门廊之上,悬挂匾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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