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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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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眼睛眯成一条缝,点点头,将钱票小心翼翼的放入袖内:“贤侄啊,这是怎么话说的,区区小事,你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这真是让老夫不知如何是好了,好,你的心意老夫愧领了,愧领了!”
陈烨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镶嵌着指甲盖大小祖母绿的金戒指,悠悠道:“原打算这件据闻是成祖年间三宝太监下西洋带回的小玩意送与聘君前辈,可是去了贵府上才知聘君前辈喜欢春秋玉璧,这个嘛……”
高启的眼睛瞬间亮了数倍,脸上的肉都轻微抽搐起来。不待陈烨的话说完,出手如电将祖母绿宝石戒指抢到手里,一张老脸连褶子都笑平了:“贤侄啊,老夫就晓得没交错你这个知己,哈哈哈哈哈哈。”
郑三刀吃惊的瞧着高启,低声道:“兄弟,这老家伙出手的速度好快啊!”廖仆微笑着轻摇摇头。
高文常瞧着自己父亲状若疯子一般的傻笑,脸色涨的通红,既尴尬又羞臊的翻身跪倒:“小侄文常代父亲谢过小叔的厚礼。”
陈烨忙笑着搀扶起高文常:“文常兄不必如此,说起来陈烨还要感激聘君前辈,若没有聘君前辈相助,陈烨怎能如此顺利得到柳夫人母女的消息。”
“这话说得有良心,为了小友,老夫足足担惊受怕了整整两日,这把老骨头险些就此散了。”高启将宝石戒指珍而重之的揣进袖里,强挤出一副劳苦功高的苦脸,不过在儿子和郑三刀等人眼里瞧着这副苦脸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暗藏其中得意扬扬的老狐狸笑意。
陈烨微笑道:“聘君前辈这两日确实辛苦了,晚辈不敢再劳累前辈了,文常兄快扶前辈上车回去吧。”
高启一愣:“小子你不随老夫一同回去吗?”
陈烨摇头道:“晚辈也出来两日了,半论堂还有晚辈的人在等候着晚辈,晚辈也要回去报个平安,省的让她惦记。”
高启点头道:“也好,明日下午老夫再过来与贤弟相会。”
陈烨摇头道:“不必了,前辈该帮得已经都帮了,下面的事就让晚辈自己做吧。”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启瞪眼,刚要嚷嚷,陈烨抱拳躬身道:“前辈,这不是闹意气的事。里面的轻重前辈心里都清楚。前辈要是不为文常兄和两位爱孙着想,晚辈决不阻拦。”
高启噎住了,半晌,苦笑道:“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噎人?!”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苦笑:“晚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高启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真要到了那一步,让人给老夫捎个信,老夫虽不济,天南地北也有些朋友,藏上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陈烨微微一笑:“无论事情是否到这一步,晚辈与前辈这一别都绝不是永别。晚辈这一次若能化险为夷,还有大事要与前辈商议。”
高启深深地瞧着陈烨,咧嘴一笑:“我就知晓你这头小狐狸不会没有后路的,咱们可是君子一言,老夫就在隆中高卧,等你三顾茅庐,请老夫出山,随你共图大事!”高启哈哈大笑着,转身迈步走向儿子的车驾,边走边不时用手捏着自己的大袖。
陈烨望着高启的背影,微笑喃喃道:“我有信心和你这些老家伙们干出一番让你们吃惊的不一样的事业出来。”陈烨沉声道:“走,回半论堂!”
棋盘街,半论堂斜对面一间专营杭州丝绸的绸缎庄内,靠着宣纸竖棂红木大窗旁摆放着一张红木八仙桌。桌上碟碟碗碗盛放着各种蜜饯、点心和一大盘切好的沙瓤西瓜。
整张八仙桌旁只放着一把圈椅,圈椅两旁各站立着两名神情肃穆,头插金钗,身穿蓝绿比甲长裙的绝色俏婢。
圈椅上端坐着一位年约十八九岁,身穿御贡湖绸长衫,腰横玉带,腰际间垂悬着的几件饰物,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上品挂件。脚蹬罩纱薄底软靴,乌黑如锦缎的头发高绾,横插了一只鲜红如血的玉簪,一张娇嫩如凝脂的脸俊的出奇。透出一股子不健康的惨白色的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一双黑瞋瞋深邃的明眸眨也不眨的透过开启一角的红木大窗望着街斜对面的半论堂。
绸缎庄的掌柜和几名伙计都脸如土色躲在柜台后,一动都不敢动,身子都在轻轻哆嗦着。
大堂内在少年公子周围分列站着仿若泥塑一般十几名头戴黑纱竹骨小帽,一身锦衣软靴,身形彪悍的青壮汉子。
绸缎庄的大门关闭着,虽然日落黄昏,但棋盘街的繁华离关业上板最少还有一个时辰,因此街上来往的人流不时投射过来疑惑奇怪的目光。
郑三刀和廖仆赶着马车停在了半论堂门前,两人跳下车,车帘挑开,陈烨躬身出来,随意的瞧了一眼棋盘街上的繁华,跳下了车。
绸缎庄内透过开启一角的红木大窗,望过来的俊美得有些妖异的少年公子,那一双黑得发亮的双目,瞬间瞪大到了极限,目光中全是浓浓的惊怖不敢置信之色,直勾勾的瞪着陈烨那张俊秀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原本就透出不健康的苍白脸色更是如雪一般煞白,有些瘦弱的身躯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
陈烨微笑道:“棋盘街的夜景也甚是热闹,据闻整条街上杂耍卖艺小吃络绎不绝。今晚没什么事,三刀和廖仆要是不觉得累就出来好好逛逛。”
郑三刀喜笑颜开:“多谢主人,主人既然发了慈悲,俺和廖仆兄弟就好好领略领略京城的繁华,再找个口味不错的小吃摊,兄弟,今晚咱俩不醉不休!”陈烨和刘全宝相视一笑,迈步走向半论堂大门。
门口站着的几名俊秀精干的伙计中一名伙计灵巧的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奔向马棚。一名伙计则满脸堆着亲切谦恭的笑意引着陈烨等人进入半论堂。
柜台后的账房胡彰脸色微微一变,忙快步走出,抱拳拱手,笑道:“陈大掌柜您总算回来了,你出去这两日,花大小姐可是急的坐立不安。本堂东家也打发伙计可着四九城寻找您,您这是从哪回来啊?”
陈烨笑着拱手道:“有劳钱东家和胡账房惦念,陈某这两日去瞧了个朋友,偏巧遇到了个病人。就多耽搁了些时日,连累的钱东家打发伙计寻找,陈烨实在是惶恐不安。”
胡彰忙笑道:“陈大掌柜客气了,您住进了半论堂,就是本堂的贵客,半论堂就有责任保证贵客的安全。”
陈烨深深瞧了一眼胡彰,笑道:“半论堂果然名不虚传,看来陈烨没住错地方,胡账房您忙,陈烨这两日委实有些累了,失礼了。”
“不敢!陈大掌柜请!”胡彰忙堆笑说道。那名伙计引着陈烨等人走向大堂尽头的虚掩的堂门。
胡彰眼露复杂之色瞧着陈烨的背影,眉棱骨轻轻跳动着,悄悄扭头瞧了一眼棋盘街斜对面那间绸缎庄,又快速扭过头来,快步走回柜台内,心猿意马的拿着毛笔记着账。
砰!红木八仙桌上的碟碗跳动碰撞,发出一片清脆的瓷器碰撞声,碗碟内的蜜饯和点心掉落到了桌上,滚到了地上。
俊美妖异的少年公子站起身来,浑身剧烈的哆嗦着,一双黑亮的双眸涌动着暴戾的杀气,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只砸在桌上的仿若极品美玉一般散发着晶莹光辉右拳。
身后站着的两名俏婢脸色都吓白了,慌忙上前要搀扶少年公子,少年公子猛地扭过头来,俊美妖异白如雪的脸上全是杀意瞪向两名俏婢,两名俏婢惊得扑通跪在了地上,紧接着绸缎庄大堂内分列的十几名锦衣汉子也齐刷刷跪倒。柜台后的掌柜和伙计早已惊吓的全都瘫软在了柜台下面,大腿内侧都是一片湿热。
“把钱有禄给我叫来!”少年公子暴怒的咆哮道,尽管声音又尖又离,可是这喊声里却带着一股子娇媚勾人心魄的颤音。
一名腰间挂着玉牌的锦衣汉子从地上弹起,跪着的双腿落下之际,身子已如离弦的箭到了绸缎庄门前,手指勾动,铺门开启一道缝隙,锦衣汉子如泥鳅一般滑了出去,几乎同时,铺门又关闭了。站在门前迎客的精干伙计瞧见从来往人流中快步走过来的锦衣汉子,脸色都是一变,都露出敬畏之色。锦衣汉子的双目似乎没瞧见他们一般,从他们身边穿过,一个箭步进入半论堂内。
柜台内原本就心慌意乱低头记账的胡彰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阴冷从尾椎直冲而上,下意识的要打激灵,眼神的余光一闪,抬起头,脸色瞬间白了,那股阴冷在头顶炸开,身体僵住了。
锦衣汉子到了柜台前,面无表情的低声道:“速去通知钱有禄,对面绸缎庄!”话音刚落,锦衣汉子转身快步走出了半轮堂。
胡彰呆了片刻,使劲打了两个喷嚏,身子剧烈一晃,刚才惊吓硬生生停住的冷战这才打出来,感觉头盖骨似乎被利刃切开一半,疼的胡彰呻吟了一声,手按着太阳穴,快步出了柜台,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大堂尽头虚掩的堂门。
陈烨等人进入四进院落,才放慢脚步,刘全宝回头瞧了一眼,低声道:“东家,难道三刀和廖仆感觉到的窥视是钱有禄派去寻找东家的人?”
陈烨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全宝兄,其实从咱们出了潞河驿,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强烈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刘全宝脸色一变,震惊的瞧着陈烨,忙又快步跟上,低声问道:“东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咱们又不是江洋大盗,怎么会有人盯着咱们,东家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陈烨摇摇头,微露苦笑道:“这也是我苦思不解之处,也许是身体有些劳累,心疑生暗鬼吧。”
刘全宝眼中露出浓浓的犹疑之色,停住脚步,低声道:“三刀,廖仆。”
郑三刀低声道:“刘掌柜放心,俺和廖仆睡觉都会睁一只眼盯着的主人的。”
刘全宝轻轻点点头,低声道:“不管是不是东家心疑生暗鬼,小心无大错。老实说,这两天我也感觉头皮发炸,后背发凉。”郑三刀和廖仆都默默点点头。三人快步沿着回廊追上了陈烨。
回廊左侧拱门轻轻开启一道缝隙,一只溢动着春水柔情的美眸盯着快步走过的陈烨等人,陈烨等人迈步进入通向五进院落的通道,拱门拉开,胭脂楼头牌粉头宋小小穿着薄如蝉翼的丝衫纱裙伫立在拱门前,修长婀娜望之气血贲张的娇躯在丝衫纱裙内若隐若现惹人无尽的遐思。
宋小小清纯的绝色俏脸上没有一丝风尘之气,一双勾魂的明眸闪动着若有所思之色默默地瞧着通向五进院落的通道。
拱门后闪身走出那名俊俏秀美的娈童,宋小小美目流转瞧了他一眼,娈童轻轻点点头,快步上了回廊,沿着回廊向三进院落走去。
厅门响动,坐立不安在厅内来回踱步得花婵玉急忙望了过去,陈烨等人迈步走了进来。
花婵玉惊喜交加的瞧着陈烨,嘴角的笑容刚乍现又收了回去,忧急的小脸也瞬间恢复了正常,轻吁了一口气,淡淡道:“大掌柜回来了,看大掌柜神采飞扬,想必这一次京城游历一定玩得很尽兴了。”
陈烨瞧着花婵玉微黑的眼圈和憔悴的玉容,眼中露出歉疚之色。花婵玉鼻子一阵微酸,一股想哭的欲望从心底喷涌而出,急忙躲开陈烨的眼神。
刘全宝躬身笑道:“东家,这两日全宝和三刀、廖仆几乎都是站着过来的,现在身子还在一个劲的发软发飘,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全宝想向东家告罪。”
陈烨点头道:“辛苦了,快去歇着吧。”刘全宝冲郑三刀和廖仆使了个眼色,三人快速退了出去。
陈烨迈步来到正厅中央小叶檀大理石桌面的圆桌前,拿起桌上的三彩细瓷茶碗,揭开盖碗,瞧着早已喝得发白的茶水,又轻轻放下,望向花婵玉,温柔的问道:“让你惦念了。”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76章 余王妃
花婵玉娇躯一颤。硬生生憋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背对着陈烨,冷哼道:“大掌柜这话,婵玉可是受之有愧,婵玉吃的好睡的香,真没怎么惦念过大掌柜。”
陈烨微微一笑,来到花婵玉身前,瞧着黑眼圈,笑道:“眼圈都黑了,还说睡的香?!”
花婵玉将头扭向了一边,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心里全都是委屈。陈烨伸手握住了冰凉的小手,花婵玉娇躯立时又是一颤,俏脸腾的红了,慌乱地扭头又惊又羞的飞快瞧了陈烨一眼,又急忙躲开,一颗心狂跳的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陈烨温柔的拉着花婵玉坐下了,静静的瞧着她,花婵玉感觉自己的脸甚至全身都在发热发胀,紧张的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慌乱的心是又羞又喜。
“我不在的这两天。钱有禄有没有告知什么消息?”陈烨轻声的问话如同一盆凉水从花婵玉头顶浇下,所有的喜悦心动全都在瞬间被浇灭了,取而代之是狂涌澎湃的愤怒和伤心。
花婵玉慢慢站起身来,冷冷道:“很抱歉,让大掌柜失望了,大掌柜出去的这两天,婵玉同样没见到过钱有禄,好像他也失踪了一般。”陈烨微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大掌柜,婵玉有些累了,失陪了。”不待陈烨答话,花婵玉迈步走向门口,心里懊恼的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不长记性,花婵玉你要记住,他就是个冷血的混蛋!
陈烨望着花婵玉离去的背影,动了动嘴,但却没有出声挽留,脸上露出歉意自嘲的笑容……
胡彰眼角轻微跳动着,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犹豫着伸手轻轻敲了敲紫檀雕花厅门,片刻,厅门打开,钱有禄站在门前,淡淡的问道:“回来了?”
胡彰愣了一下,忙恍然的点点头:“是,东家。陈掌柜一行刚回来。”
钱有禄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声道:“这么说,如今真是神医喽?!”沉声道:“我这就过去,你退下吧。”
胡彰低声道:“东家,余公子在对面荣锦绸缎庄等着您过去呢。”钱有禄脸色微变,一丝寒芒从眼眸深处射出,冰冷的盯着胡彰。
胡彰惊得急忙跪倒:“东家,胡彰对天发誓,绝没吐露过半个字,请东家明察!”
钱有禄眼中的阴冷缓缓退去了,沉声道:“你退下吧!”
“谢、谢东家!”胡彰慌忙爬起,青白着脸,转身快速离去了。
钱有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带着苦涩的玩味笑意,喃喃道:“看来消息已传到娘娘耳中了。”转身回到厅内,片刻,换了一身上海县三林塘出产的青色标布道袍,急匆匆向院外走去。
躲在院落内青藤盘绕的假山后的胡彰悄悄探头瞧着钱有禄沿着回廊走向出院通道步履匆忙的背影,脸上露出余悸未消的得意笑容,喃喃道:“这一次半论堂的掌柜应该轮到我胡彰来坐了吧,嘿嘿嘿嘿。”
钱有禄出了半论堂,站在街边,随意的四处瞧了瞧。悠闲地挤进了拥簇的人流内,随着人流向反方向走了二十余米,从人群中挤着来到对面的街道上,又四下瞧了瞧,这才向回走去,来到店门虚掩的荣锦绸缎庄门前,微站了站,暗暗轻吁了一口气,拉门走了进去,刚进入店内,站在门口的两名锦衣汉子又快速将店门关上。
坐在圈椅上的俊美妖异的少年公子没有扭头瞧向钱有禄,一双已有血丝的明眸依旧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半论堂,冷冷道:“所有人都退下!”
腰间悬挂玉牌的锦衣汉子努了一下嘴,殿内大堂上分列的十余名锦衣汉子快步向柜台旁的偏门走去,三名锦衣汉子闪身进入柜台,提溜小鸡一般揪着吓瘫的掌柜和伙计们出了偏门。两名绝色俏婢蹲身福了一下,也快步走向偏门。
绸缎庄大堂内就剩下一坐一站两个人。钱有禄来到少年公子面前,翻身跪倒:“有禄叩见王妃娘娘。”
少年公子猛地转过身子,圈椅发出牙碜的摩擦地面声,抬起如美玉一般的小手扇向钱有禄的脸,钱有禄急声道:“不要打脸!”
装扮成公子模样的余王妃落下的小手,停了一下,突然抬腿狠狠的踹在钱有禄胸膛上,将钱有禄踹翻在地。钱有禄从地上爬起,又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余王妃精致的小脸狰狞着,涨的通红,又使劲给了钱有禄一脚,这一回不等钱有禄再次爬起,状若疯了一般对躺在地上的钱有禄暴踹了起来。
足有一袋烟的工夫。钱有禄呻吟道:“差不多了吧,再打我可就真的没命了。”
余王妃喘着粗气,又给了钱有禄一脚,这才恨恨的后退了一步,坐回圈椅上。
钱有禄呻吟着从地上爬起,规矩的跪好,瞧着刚刚还是崭新的青标布道袍如今已被蹂躏的差不多成了抹布,苦笑着咧了一下嘴,擦去嘴角的血渍,用手轻碰着火烧火燎般疼痛的脸,喃喃道:“早说了不要打脸,怎么还打脸?”
余王妃杏眼圆睁,暴怒的低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不是江林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这王八蛋竟在做出卖主子的该千刀万剐的勾当!”
钱有禄微笑问道:“这么说娘娘瞧到王爷了?”余王妃娇躯轻微一颤,美眸内闪过强烈的惊怖之色。
钱有禄咧了一下嘴,苦笑着问道:“娘娘,江林那小子是我让他告知您的?”
余王妃一愣,恶狠狠的瞪着钱有禄,半晌,从袖内掏出如雪般的丝巾扔给钱有禄,冷冷的问道:“你在搞什么名堂?若再敢有一个字骗我,我让你想死都难!”
钱有禄瞧着手里的丝巾。苦笑着低声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能救娘娘,也为了能救我和江林的命。”钱有禄抬起头,望着余王妃,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陈烨的一切事细说了一遍。
余王妃听得呆住了,微张着小嘴,木怔怔的瞧着钱有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喘了一口:“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混蛋竟然成了神医?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钱有禄道:“王爷不仅有一身通玄的医术,更重要是他失忆了。”
余王妃如同被惊雷劈中一般,娇躯剧烈的一颤,脱口道:“他、他失忆了?!李妃说的竟是真的?!”
钱有禄脸色微变:“李妃去找过娘娘?这么说有禄所说的这一切,娘娘都已知晓了。”
余王妃不答反问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说。”
钱有禄欠身道:“娘娘,您难道不觉得这是上天在垂怜娘娘,让娘娘摆脱终日挥之不去的梦魇的大好机会吗?”
余王妃冷冷的看着钱有禄:“哦?哀家倒想听听这是怎样的大好机会。”
钱有禄欠身道:“王爷失忆就说明娘娘曾经做过什么,王爷都不会再想起来了。有禄猜测,恐怕用不了几日,圣上就会见王爷的,到时王爷重回王府,娘娘和王爷依旧会像旧日般恩爱,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娘娘这难道不是上天赐予娘娘的大好机会吗?!”
余王妃脸色阴晴不定,脑海中回想起,李妃过府对自己说过的话,‘景王爷莫名其妙的从那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回京,就算他当真想不起来了,可是父皇却决不会就这么算了,妹妹,你说太医院那些个御医会不会治好景王殿下的病,让他想起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的从景王府跑到那么荒僻之地去的。’
余王妃的脸色慢慢变白了,突然低吼道:“不!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钱有禄吃惊的望着余王妃:“娘娘,你怎么了?”
余王妃阴冷的瞪着钱有禄,冷笑道:“失忆?我问你,你能保证他永远都想不起来吗,要是万一想起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哀家每日生不如死活在恐惧中吗?!”
钱有禄脸色大变,呆呆的看着余王妃,半晌,声音低沉的问道:“娘娘,李妃娘娘都对你说了什么?”
“放肆!”余王妃厉声呵斥道。
钱有禄点点头,望向偏门:“有禄明白了。”
余王妃冷笑道:“你又明白什么了?”
钱有禄慢慢站起身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娘娘今日躲在这绸缎庄用意有二。”
“哦?”
“一,是想亲自瞧瞧李妃和江林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您将有禄喊来,根本就不是想呵斥惩罚我,而是想从我嘴里得到,王爷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余王妃微微一笑,绝色妖异的俏脸如同一朵极美的花绽放开来,但稍显即逝。冷冷的瞧着钱有禄。
钱有禄失魂落魄的瞧着余王妃那张让他魂牵梦绕又极度痛苦压抑的俏脸,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苦涩的笑意:“有禄是王爷最宠信的家臣,若是王爷的失忆是装出来的,瞧到有禄,很难不露出细微的蛛丝马迹,也很难瞒过有禄这双眼睛。”
余王妃微笑道:“这么说你是肯定王爷失忆了?”
钱有禄点点头:“若是从有禄嘴里得到王爷的失忆是装出来的确实消息,娘娘此时就已经开始做离京的打算了,娘娘,有禄说的对吗?”
余王妃阴冷似水的看着钱有禄,美眸深处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冷冷道:“可惜那混蛋真的失忆了,看来我不用亡命江湖了。哀家现在很想听你说哀家的另一个用意。”
钱有禄静静地看着余王妃,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娘娘将景王府最强的好手都带来,还用有禄明言吗?”
余王妃美目眯了一下,沉声问道:“哀家很想知晓这一次你站在哪一边?”钱有禄没有回答。
余王妃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钱有禄面前,冷冷的瞪着钱有禄:“这么说你是想背叛哀家了?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钱有禄叹了口气,双眼透射出浓浓的情意:“有禄稍臾不敢忘怀,可是姐姐你这次上当了。”
一声姐姐叫的余王妃娇躯剧烈一颤,脸色瞬间一变,低声厉喝道:“放肆!我早已警告过你,再敢存非分之想,我会让你碎尸万段!”钱有禄没有说话,一双大袖内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余王妃轻吁了一口气,冷声问道:“你说我上当了?怎么讲?”
钱有禄躬身沉声道:“回娘娘,李妃知晓景王殿下被圣上密召回京的消息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冯保暗通的消息,而冯保得到景王秘密回京的消息是有禄让杏泉暗中泄露出去的。”
余王妃震惊的看着钱有禄,后退了一步,惊怒狐疑的低吼道:“是你?为什么?”
钱有禄嘴角绽起一抹阴冷玩味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想将火引到该烧之处,免得殃及到旁人。”
余王妃一双明眸闪烁不定:“你是想兄弟相残?”
钱有禄得意的一笑:“裕王爷做了数月有实无名的太子,心里的热乎劲可是刚有点火候,就这么生生让王爷给踩灭了,娘娘您说,裕王爷会作何想?”
余王妃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有些感同身受的低声道:“那还用说,朱载垕现在一定是痛苦的生不如死。”
钱有禄冷笑道:“说起来我还是低估了李妃,没成想这个女人竟如此聪明,竟将这把足以烧死裕王的烈火又推了回来。”
余王妃俏脸一红,美眸闪过怨毒嫉妒之色,不耐烦道:“好了,你快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钱有禄微笑道:“娘娘咱们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地站在一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余王妃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不行,我的心里不踏实,你必须想办法再将火引回去,我估摸着最多三五日,父皇就会召见那混蛋,到时他、他就会重回景王府,你若是不想看到我发疯,心里对我对我父亲还有几分良心的话,就不要让那混蛋回来!”
钱有禄苦笑道:“有禄尽全力一试。”
余王妃冷冷的看着钱有禄:“我给你三天,三天后你若还不能让朱载垕下手,哀家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钱有禄一惊:“娘娘万万不可,这么做会引火烧身的。”
余王妃厉声低吼道:“住嘴!只有三天,三天后我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他!还有你最好全心全意帮我,不然哀家完蛋,你和江林也活不了!”
“是!”钱有禄抱拳躬身道,低垂的双目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你退下吧!”余王妃冷冷道。
钱有禄忙翻身跪倒,叩了个头,站起身来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轻轻拉开店门,迈步走出,目光望向半论堂,眼神的余光扫到拥簇的人流里投射过来的几道目光,慢慢扭头望了过去,除了来往说笑瞧着街道两侧商铺品头论足的行人外,并无一丝异样。
钱有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扭头瞧了一眼关闭的店门,幸亏你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钱有禄这一次没有再像来时那样,而是径直挤过川流的人流走向半论堂。余王妃透过开启一角的红木竖棂大窗望着钱有禄的背影进入半论堂,妖异夺魂的绝色小脸浮动着冷冽杀意的笑意。
陈烨轻轻敲着小院西侧偏厅的房门:“婵玉,吃晚饭了。”
半晌,里面传出带着冰碴的清脆娇音:“多谢大掌柜相请,只是婵玉腹中并不饥饿,大掌柜还是请自行用饭吧。”
陈烨苦笑道:“既如此,我们就先吃了,你什么时候饿了,我再打发三刀去招呼伙计给你重新上饭菜。”陈烨说完,又待了片刻,这才转身沿着汉白玉板道走向正厅。
偏厅的门轻轻开启,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灵性十足的美目恶狠狠的瞪着陈烨的背影,慢慢探头出来,花婵玉不屑的低声道:“虚情假意,本小姐不稀罕,哼!”冲陈烨的背影,撅了一下红嫩绵软的香唇。
陈烨沿着汉白玉板道正要拐向通向正厅的一段雕梁画栋的滴水游廊,突然转身望了过来,惊得花婵玉险些没魂灵出窍,玉手一颤,紫檀厅门发出嘭地一声关上了。陈烨微微一笑,摇摇头迈步上了滴水游廊。
偏厅内,花婵玉小脸臊的又红又白,玉手轻拍着傲然挺拔之处,薄如蝉翼的杭丝窄腰亵衣清晰地隐现出绣着盛放牡丹的粉色肚兜兜。
抬眼瞧到右侧梳妆台上摆放的一张纤毫毕现做工精美的铜镜,突然惊叫了一声,粉嫩的玉手摸着自己的脸蛋,尖叫道:“怎么眼圈这么黑,脸色这么憔悴,难看死了,难道刚才在正厅我就是这副模样,羞死人了,这让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花婵玉尖叫着,冲向盛放着云铜盆的镶金洗漱架子……
“光庸贤弟,两日不见,愚兄可是如隔六秋啊!”钱有禄高挽发髻,横插一根绿中沁着鸽血般红润的玉簪,身穿一身白底如雪绣着朵朵腊梅的大袖道氅,脚蹬一双镶着金丝的云履,如临凡的韩湘子飘飘然走了过来。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77章 喜闻下落
陈烨心中暗自喝了个彩。好卖相!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抱拳施礼道:“小弟也在苦盼着通达兄,听婵玉说通达兄这两日也不在半论堂,莫非是为小弟所托之事奔波?”
钱有禄咧嘴一笑,嘴角轻微抽搐:“贤弟所托之事,愚兄怎敢怠慢。”
陈烨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吃惊的瞧着有些鼻青脸肿的钱有禄:“通达兄这是怎么了?”
钱有禄苦笑着摇摇头:“一言难尽,看来这美酒虽香醇,也不可过于贪杯,一时贪性,本想演一出铁拐李醉酒提壶力千钧,可不成想脚下步履不稳,实实的摔了一跤,今日一天都躲在愚兄的蜗居内不敢见人,若不是听闻贤弟回来了,愚兄还要接着躲下去呢,哈哈哈哈哈。”
陈烨脸露歉意,抱拳躬身:“一定是为小弟之事,才让通达兄如此,小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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