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医道天下-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所干碍吧!”

随着后面的话音,陈烨手里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进大钟穴内,银针刚刺入,胖子就声嘶力竭的凄厉大叫道:“不!你这是污蔑!”

陈烨微微一笑,伸手将银针依次拔出,放入针盒内。胖子喘着粗气,惊怒的瞪着陈烨。

管家惊喜的大叫道:“老爷,你、你开口说话了!”

高启吹着笺纸上的墨迹迈步走进阁室内,盘膝坐在蒲团上,将药方随意的扔在矮几上:“你的病老夫的师兄已治好了九成,按方抓药再服一剂就痊愈了。”

胖子呆愣的瞧着矮几上的药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双手伏地,激动的说道:“多谢老神仙,多谢高聘君,沈某终于能重新开言说话了。”高启望向陈烨,捉狎的眨了一下右眼,嘿嘿笑了起来。

“高聘君放心,您药方上所列明的药材,沈某一定会在令公子的医馆抓药,药资付三倍,不,五倍!”胖子满脸激动的谄笑道。

高启微微一笑,沉声道:“灵风,灵云,送客!”

两名小童子走进阁室,齐打稽首:“沈老爷,请!”管家搀扶着胖子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陈烨将针盒揣进怀里,惬意的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慢悠悠来到紫檀橱架前,脚步慢移欣赏端详着橱架上大小不一的玉璧。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66章 激将

陈烨停住脚步,身体前倾。凑近端详着直径仿若圆盘,有一部分浸透出紫红色,纹饰着螭龙流云图案的玉璧。

高启的神色立露紧张,原本松闲的身躯也紧绷起来,双目紧盯着玉璧。突然陈烨伸手要拿这块玉璧,高启实在受不了了,呻吟道:“小友能否只看不碰?”

陈烨收手,扭头微笑道:“看着好像有些年头!”

“什么有些年头,这可是地道的无价之宝。它是周成王加冕告祭太庙时所用的礼器。”

“哦……”陈烨望向那块玉璧,嘿嘿笑道:“不会是赝品吧?”

高启立时脸红脖粗道:“赝品?!不是老夫自吹,你可着京城打听,在鉴赏古玉方面老夫排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陈烨笑着点点头,又凑头过去端详着玉璧。高启神情紧张地瞧着陈烨,微喘了口粗气:“小子,你不会是在打我这块玉璧的主意吧?”

陈烨淡淡笑道:“我对这种华而不实,玩物丧志的物件历来兴趣缺缺,这东西还是留给你这个识家吧。”

“什么玩物丧志,华而不实,这是情趣!我发现你小子说话越来越不中听!”高启松了口气,不满的嚷嚷道。

灵风、灵云走进阁室。看到高启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先是一愣转而偷眼望向陈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依旧闪动着惊疑之色。

两个孩子怯怯地走到高启身边,高启慈爱的拉住他们的小手笑道:“来,我的两个宝贝乖孙子,快去见过陈爷爷!”灵风和灵云互相瞧了一眼,大眼睛内都透露出震惊,感情这个比爹爹年岁还小的人真是爷爷的师兄啊!灵风和灵云急忙翻身跪倒,恭敬地叩头道:“灵风(灵云)叩见陈爷爷。”

陈烨木怔地看着两个孩子跪在面前行起了大礼,半晌,才醒过神来,忙将他们拉起来:“乖,好孩子们快起来。”

灵风和灵云借机认真端详起陈烨,灵云小脸全是全是敬慕:“天啊,您是我爷爷的师兄,年岁一定会比我爷爷老的,怎么看起来竟然这么年轻?这么说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的仙人喽?!”灵风也在旁边拼命地点头,同样一脸看到了活神仙的样子。

陈烨苦笑瞧着面前的两个孩子,转而瞪向捂着肚子偷乐的高启。

高启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走到孩子身边,蹲身搂住他们,喘着气说道:“呵呵,我的两个傻孙子,这小子不是神仙,他就是我和你们父子提起过的在官洲鹿野镇杏林堂见到那个对老夫脾气的臭小子,我的乖孙子都知道,能让爷爷看顺眼的这世上可没几个。既然看顺眼了,自然就是爷爷的兄弟喽,故而你们要尊称这小子一声爷爷了。”

转而望向陈烨,挤着眼得意地笑道,“这是老夫的两个小孙子,一个七岁,一个九岁,大的叫灵风,小的叫灵云。别看他们小,可是老夫赚银子的好帮手呢!”

两个孩子醒悟过来,小脸立时羞红,都拉住高启的衣袖,撒娇地齐声道:“原来爷爷又唬人,该罚,罚爷爷买糖葫芦!”

高启慈爱地摸摸孩子们的头,笑着从腰间摸出四枚铜钱:“好好,爷爷认罚,别瞎跑,小心脚下不要摔跟头!”两个孩子欢天喜地跑出了阁室。

高启笑眯眯的瞧这两个孙子兴奋娇笑着飞奔离去的背影,半晌扭头瞧去,这才发现陈烨已经盘腿坐在了矮几后面。微眯着眼看着高启。

高启脸露尴尬,嘿嘿笑着直起身,陈烨嘴角绽动着邪魅的笑意。淡淡说道:“真是出乎晚辈的意料,高聘君,堂堂一代名医,什么时候这坑蒙拐骗的本事也修炼得如此上佳,真是让晚辈高山仰止啊!”

高启嘿嘿笑而不答,走过来也盘腿坐在蒲团上,又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块白玉佩,呵了一口气在手中摩挲起来。

陈烨见他故作深沉,微笑道:“你我可是联合诊治,诊金有我一份吧?”高启眼中立时露出警惕之色。陈烨点头道:“看起来你是不情愿喽,既如此,刚刚瞧到的那块玉璧也算差强人意,就作为诊金吧。”作势就要起身。

高启终是绷不住了,一手将陈烨按坐在地垫上,咬牙道:“小子,算你狠!我都告诉你,总行吧!”陈烨一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高启深吸一口气,笑道:“陈烨小友莫要捉弄在下,我这也是因经济拮据,捉襟见肘才出此下策啊!”

“经济拮据?捉襟见肘?”陈烨扑哧笑出了声。

高启赫然的叹了口气,笑道,“老夫说的是实情,老夫虽不肖,但我高家祖训须臾不敢忘记,大医精诚。精者,医术;诚者。仁心也。治病救人不得贪图功利。所以从我立业起就立下规矩,贫困病人,分文不取;逢初一十五大开铺门赊针赊药。怎奈近年来,气候多变,瘟疫时发。初一十五已经改为两天一次开铺赊针赊药,老夫就是再有家底,也吃不消了。可是又不想看到贫者无以医,于是只好想出此计。反正京城豪富和达官贵人,有的是钱财,多取些不义之财,也算是劫富济贫呢!哈哈哈!”

陈烨看着高启宛若孩童的笑脸,心中涌起浓浓的敬意,不过还是故作严肃地问道:“说的好听,一个病人就收一千两的诊金,就算是将药赊给一京城的人吃,你赚的钱恐怕也花不完吧?”

高启脸一红,用手使劲摩擦着玉佩喃喃道:“其实、其实一个病人只要一百两诊金,其余的都是看着赏的钱,今天是你来帮了我的忙,所以才收了一千两的,平日里没有那么多。况、况且,老夫不是有这么个嗜好嘛!”

陈烨看看他手中的玉佩,嘿嘿笑道:“明明是玩物丧志。非说是为了治病救人。挺大的年纪装神弄鬼,还把两个小孙儿也拉上,教坏小孩子,真真的老不修!”

高启涎脸笑道:“只要是为了救人,有何不可,假道学!”

陈烨缓缓收住笑容,突然起身整了整衣衫,深施一躬正色道:“高聘君在上,请受在下一拜。大医精诚,聘君的品行实在让陈某敬重和钦佩。”

高启慌忙托住陈烨,老脸赫然道:“小友你这不是在臊我这张老脸吗。想当日杏林堂内。小友才真做到医者父母心,和陈烨小友相比,老夫实在汗颜!”说完两人相扶会心的笑了。

这时,两个孩子各举着一支糖葫芦进到阁室内,看到这般情景都是一愣,继而,灵风走到爷爷身边悄悄地说:“爷爷,那个跟陈爷爷一起坐马车来的黑黑高高的汉子问我讨水喝呢,我是给予不给?”

陈烨笑道:“聘君前辈,我的随从闭门羹吃得差不多了吧?!”

高启嘿嘿一笑,道:“灵风灵云,快去,将他们请到后园去,我们到正厅叙话。”说着拉着陈烨从偏门出去来到后园。

原来这医馆本就是高启家宅的门房改装而成,出了医馆来到后园别有洞天。天井被划分成若干园圃,里面栽种着不同的药材,长的郁郁葱葱。两人顺着仅留的一条小道来到正厅,正厅内简朴而典雅,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大医精诚的牌匾,匾下是一张仲景赊药图,图下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厅内两侧又分别摆了几张客座和茶几,除此以外吧别无多余的家具。

陈烨和高启分宾主落座,刘全宝已带着汗流浃背的郑三刀和廖仆走了进来。郑三刀一见到陈烨就嚷嚷道:“主人啊,这个医馆太不厚道了,整地神神秘秘,还出来俩小道士迎客,来了半天连口水都没有,比咱的药行差远了!”

陈烨微愠道:“放肆,这是什么地方,不许胡言乱语,越来越没有规矩!”

廖仆拽拽郑三刀的衣角冲他皱了一下眉轻摇摇头,郑三刀已吓得腿软,忙冲高启深施一礼:“在下鲁莽,不该在贵宝地出言不逊,望老大人海涵!”

高启哈哈大笑道:“陈烨小友,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老夫听闻杏林堂的后续晚辈说你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可是官洲一带都有名的大药商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很是威风啊!”

陈烨狠瞪了郑三刀一眼,示意他们站到一旁,也笑着摆手道:“哪里哪里,怎可同高老前辈相提并论啊!”

“哈哈哈哈!”

两人正相互打趣说笑之际,两个小丫鬟端着托盘送茶进来,放下茶具蹲身道:“老太爷,老爷回来了,正在盥洗,说是即刻来见贵客!”

高启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两个小丫鬟刚转身正和慌里慌张跑进门来的灵风灵云撞了个满怀,托盘都掉在了地上。

高启站起来将两个一脸恐慌的孩子揽进怀里,疼爱的笑道:“莫怕,莫怕,爷爷在,你爹敢怎样?”两个孩子都长出了一口气,又互相嬉闹起来。

不多时,厅内走进一人,中等身材,头戴文士巾,身穿杭绸直裰,一双元宝便鞋。玉白面色,颌下三缕有些花白的胡须,样貌神情和高启很是相似,但相似中多了几分书卷气。

高启忙把两个小孙子拉到身后,向陈烨道:“这是我的犬子,名文常。文常啊,快来见过你陈烨小叔!”

高文常撩起长衫跪倒,规规矩矩的给陈烨行起了大礼。陈烨慌忙上前搀扶:“不可,不可,晚辈怎敢受此大礼,快快请起!”

高文常起身又鞠一躬道:“文常在医馆内正遇沈老爷的管家去抓药,听他说浮生馆来了给大神仙,心中很是纳闷,赶回来听下人说是位姓陈的公子,我就猜到必是陈烨小叔到此。家父从鹿野回来就一直在说小叔的事情与我听,小侄很是敬佩,未想今日得见,此礼小叔受得起。”说着又要跪倒。

陈烨忙求助地望向高启,高启笑道:“也罢,自家人不拘这些礼数,文常啊,快让你小叔落座吧!”高文常这才起身请陈烨上座。

高文常扭头看向高启身后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看到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哆嗦。高启忙护着道:“今天先生散的早,他们的功课都已经做完了。”

高文常似没听见一般对两个孩子沉声道:“这几日学到哪里了?”

灵风怯怯地从高启身后走出来,小声说:“明日就大学最后一篇了……”

“那今日就将它背下来,不求甚解,但要熟记于胸。你呢?”

灵云腿哆嗦着拽着高启的衣袖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现在就去、去把明日要学的论、论语最后一篇背下来……”

“嗯,背不下来就都不要吃晚饭了,听到吗?”

“听到了,陈爷爷、爷爷,孙儿告辞;父亲,小子退下了!”两个孩子齐声道。

高文常点点头,两个孩子忙逃命般冲出了正厅。高文常在高启一侧微弓着身子站定。

高启无奈地摇摇头,坐下笑着对陈烨说:“呵呵,老夫中年得独子,一心要将他培养成有用之才,所以甚是严厉。没想到文常还是中年得子,比我还要严厉。”

陈烨微笑道:“虎父无犬子啊。看文常也是功名在身吧,不知何处任职啊?”

高文常忙拱手道:“回小叔,文常不曾任官职。”

高启接道:“文常是大统三十五年戊戌科举人,本可谋得一官半职,但是如今上面修道殆政,官道衰落,倒不如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来得强。所以没有让他谋官,而是开了一家医馆,糊口而已。”

陈烨笑着点点头:“所言极是。世道多舛,医国不得,不如医人啊。”继而若有所思地喝起茶来。

高启看看陈烨,也端起茶杯道:“小友这次到京城来,想必不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老家伙的吧。”

“不瞒前辈,在下确实有要事在身,顺道来拜访前辈的。”

“哦,不知有何要事啊?说与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上点忙呢。”

陈烨就将自己到京里来救柳夫人和柳兰儿的事情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高启微眯着眼睛听完陈烨的叙述,沉默了良久,缓缓道:“柳湘泉?可是叶仁宣的姐夫?”陈烨点点头。

“叶家老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甚是可惜啊!”高启一脸痛惜的摇摇头,“叶仁宣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可惜了遇到柳湘泉这么一个不通世故的清流,毁了一家人啊!”

几句话也触到了陈烨的伤心处,不禁黯然神伤。

高启喝了一口清茶,盖上碗盖道:“柳夫人,柳兰儿,柳夫人,柳兰儿……”

陈烨看着高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一亮,拱手道:“前辈在京城经常出入达官贵人之所,人脉甚广,可否助陈烨一臂之力?”

高启又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人脉广谈不上,达官贵人到是遇到了几个,至于帮忙嘛,柳湘泉可是大案啊,这个,这个……”

高文常在一旁说道:“父亲,您常教导我,医者能容,做人要严己宽人,不求人多助人,陈烨小叔是医中仁者,您能帮就帮一把吧!”

高启瞪了高文常一眼,脸上挂着一抹狡黠道:“你懂什么,什么是严己宽人啊,就是说现在这个世道求人都不是好求的,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懂吗?”

陈烨看着高启,心中暗笑,这个老滑头,想让我求他,好啊,看看谁先求谁!

陈烨微微一笑,说道:“极是,极是。求人不如求己啊,再说,高前辈虽混迹于京城,官员倒是接触不少,但是恐怕品级还未曾有可以涉及柳湘泉一案的。所以说,还是我再去另找门路吧。”

高启一怔,道:“胡说,老夫虽说不是太医出身,可慢说一品大员,就是王孙公侯我也是想见就见,怎会接触不到涉及此案的官员呢?”

陈烨眼光一闪,随即又微笑道:“不错,不错,在下失言,前辈定是可以接触到这些官员的,只是,前辈毕竟只是个大夫,既无品级也无官职,也不会有人和您有什么深入的交往的。”

高启脸微红道:“怎么没有?老夫妙手仁心,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因为敬重老夫的医术和人品,处处礼让三分。”

陈烨笑道:“果然如此也不奇怪,前辈的人品世人都很敬仰,在下也甚是钦佩。不过,前辈要事缠身,既治病救人,又赊针赊药,恐怕也没有时间管这等身外之事的。陈烨还是另辟他径为上策。讨饶半日,在下告辞了。”说完起身就要向厅外走。

高文常忙拦住去路,道:“小叔,留步,天色已晚,怎么也应在寒舍用过晚饭再走!”

高启已是满脸通红紧闭着嘴,说不出话来。

陈烨偷瞄着高启,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多谢,但是在下此来确实要抓紧时间办正事,不能耽搁,既然此处无人相帮,只能改去求助他人。改日再来拜访!”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67章 无皮症

“臭小子,老夫算服你了。让你说两句好听的求求老夫就这么难吗?”高启气的嚷嚷道。陈烨咧嘴一笑,好整以暇的重新坐下,笑眯眯的瞧着高启。

“你小子怎么不走了?走啊,文常送客!”高启瞪眼道。

“父亲!”高文常尴尬的低声道。

高启气呼呼的瞪着陈烨,半晌,咧嘴自嘲的一笑:“行!无怪叶仁宣能将叶家老药行都送与你,你这娃娃确实有一套。好了,老夫就对你说了吧。今天你还真来巧了。上午刑部尚书申时行打发他府上的管家来请老夫过府,为他的刚出世的孙儿瞧病,老夫虽未回绝但也未答应他。”

陈烨奇怪的问道:“为何?”

高启老脸一红,道:“申时行的儿媳今早诞下一子,可这个孩子自生下来就有毛病。”

“哦?”陈烨眼中的疑色更加浓了,是什么病竟然连高聘君都心存犹豫不敢轻易接诊?

高启轻咳了一声,不自然道:“听申府管家道,这孩子生下来就浑身无皮,血肉模糊,凡见者无不欲呕,申时行有心将这孩子丢弃,可老来得孙又十分不舍,因此这才悄悄打发管家请老夫为他孙子治病。”

无皮症?我好像在哪里读到过此病,陈烨微皱眉头。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自己曾翻阅的叶家老药行密室内的医书典籍,半晌,微微摇头,不是叶家珍藏医家孤本典籍,那是在哪里看到过?沉声问道:“申时行位列九卿,他怎么没请太医院太医进府诊治?”

高启不满的瞪了一眼陈烨:“臭小子,你是说老夫的医术比不过太医院那帮子废物喽?”陈烨微笑着欠欠身。

高文常忙陪笑道:“父亲,小叔并没有这个意思?”

高启瞪眼道:“多嘴,为父还要你来教训吗?”

“父亲,儿子可没有这个意思。”高文常惊得忙站起身要下跪,高启郁闷的摆了一下手:“要跪滚回你房里跪去。”

陈烨扑哧一笑,站起身来,深施了一礼:“小子口出无状,还请聘君老前辈恕罪。”抬头,笑眯眯道:“若是还不消气,晚辈也只好下跪赔礼了。”

高启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陈烨笑着坐下,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

高启道:“申时行之所以没请太医过府,是怕家丑外扬,沦为同僚笑柄,因此才密请老夫过府诊治。”

高启得意的望向陈烨:“臭小子你若有本事治好申时行孙子的无皮病,申时行必会感激涕零,到时不仅顺利探知柳夫人母女的下落,就是关在刑部死牢内的柳湘泉在秋决前也会过几日舒服日子的,只是就不知你可有这个本事吗?”

陈烨站起身来:“事不宜迟,前辈,咱们这就过府治病吧。”

高启立时目瞪口呆的瞧着陈烨。半晌,才回过神来,口吃道:“你、你有把握能治好那孩子的无皮病?”

陈烨沉声道:“有没有把握,要看过患儿才知道,不过有聘君前辈的妙手施治,只要没勾了生死簿的病患,应该都不在话下。”

高启苦笑道:“娃娃你可别耍笑老夫,说实话,老夫之所以没敢应允,就是实在没有把握能医治好这小儿的病。老夫知晓你救人心切,可你也莫害老夫啊,老夫还想多享几年天伦之乐呢。”

陈烨笑道:“聘君前辈放心,您若是心有余悸,就请令公子文常兄为我们引路,小子自去敲门,毛遂自荐就是了。”

高启登时脸红脖粗,站起身来:“臭小子,你当老夫是什么人,老夫岂是……”话音噶然止住,高启打量着陈烨。嘿嘿笑道:“你这娃娃该不会是想到医治之法了吧?”

陈烨点头道:“不瞒聘君前辈,晚辈确曾在一本典籍上读到过曾有医家成功医治过小儿无皮症。”

高启眼光一亮,惊喜的问道:“老夫敢问小友是从哪位名医家医案典籍中读到过此病?”

陈烨笑道:“准确的说不是在医案典籍内读到的,而是在一部诗文集内读到的。”

“诗文集?!”高启瞠目结舌道。陈烨点点头。

“请问小叔是何人的诗文集?”高文常狐疑渴盼的问道。

陈烨心里苦笑,这是后世清朝时的诗文集,你让我如何回答。可是瞧着高启父子如饥似渴的神情,陈烨狠狠心道:“小仓山房诗文集。作者姓名、生平以及年代,晚辈都记不起来了,也许聘君前辈和文常兄曾读过文集。”

高启父子互相瞧了瞧,都摇摇头,眼中全是迷茫之色。高启老脸微红,尴尬的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小友博学,老夫实在是佩服。”高文常更是用仰慕的神情瞧着陈烨。

陈烨实在有些受不了高氏父子望着自己的暧昧眼神,忙强笑了一下,将眼神快速挪开,心里苦笑道,我这还真不是谦虚,确实有很多书,你们父子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看到。

“也罢,老夫就随你走一遭,不过老夫可要警告你,臭小子,你最好真有这个本事医治申大司寇孙子的病,不然,老夫的一世英名可就毁在你手里了,到时,可别怪老夫跟你没完!”高启站起身,发狠地说道。

陈烨深施礼,笑道:“晚辈多谢聘君前辈成全。”

高文常有心也想去。嘴唇轻动了几下,终是不好意思开口,突然转身来到书案后堆满书籍的红木书架旁,从书架上拿起装订精良镶着金边的册子,快步走回,双手奉交给父亲高启:“父亲,请你务必……”

高启打断儿子的话,接过册子揣进怀里:“我儿放心,为父会瞪着眼将这小子医治病儿的过程一丝不落全记录在案的。”转而瞪眼道:“小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们父子,老夫全家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因此记录你诊病全过程的医案也算是一点补偿,这可绝不是偷艺!”

陈烨苦笑着连连点头,瞧着高启父子冒光的双眼,深知自己若是有丝毫拒绝,这对医痴父子非立时抓狂不可。

“前辈,请!”高启和陈烨等人快步离了正厅,站在厅外的仆人忙举着灯笼引着众人沿着羊肠小径来到医馆,高启接过灯笼:“无需备车,老夫就坐这小子的车去纱帽胡同。”仆人应了一声,忙拉开医馆大门。

高启和陈烨等人迈步走出,陈烨搀扶着高启上了马车。自己和刘全宝也依次挑帘进入车内,郑三刀和廖仆坐在车驾上,廖仆刚要抖动缰绳,突然双眼一眯,射出两道冷冽的寒芒飞快地扫视着夜幕中一片静寂的街道。

郑三刀一愣,低声问道:“兄弟怎么了?”

廖仆扫视了片刻,微眯的眼中流露出惊疑之色,低声问道:“刀哥,我感觉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在黑暗中窥视着咱们。”

郑三刀的手按住刀柄,瞧着黑漆静寂的四周。低声道:“兄弟,你不会这两日没睡好,有些虚,才疑神疑鬼吧?”

廖仆摇头:“绝对不会,刀哥您虽在太行山落过草,但那都是明火执仗,一刀一枪凭真本事吃饭,这与兄弟我不同,兄弟这前半辈子都是抽冷子打闷棍白红刀子的营生,走的全是黑路,能活命靠的就是这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嗅觉,不会错的。看来是有人盯上东家了。”

郑三刀信服的点点头,狐疑的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冲着高老头来的?”

廖仆嘴角绽起一丝狞笑,摇摇头,干脆道:“绝对不是。”

车厢内传出轻轻的敲击声,廖仆使劲抖了一下缰绳,沉声喝道:“驾!”驽马拉着马车前行了起来,郑三刀和廖仆的双目都如鹰隼猎食一般阴冷的扫视着四周。

车帘掀起,刘全宝挑帘出来,挤在两人中间,笑道:“没我给你们引路,咱们明早也到不了纱帽胡同!”郑三刀和廖仆都咧嘴一笑,可眼中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放松。

一个多时辰后,驽马踏着碎步拉着马车拐进灯市口大街,灯市口大街离紫禁皇城东角门不过一箭之地,透过繁星满天的漆黑夜幕望去,红墙碧瓦的皇城仿若俯卧隐藏在黑暗中冷漠注视着尘世沧桑的太古巨兽一般,透射着强烈的令人不敢逼视的阴冷和威严。

刘全宝抬手指着刚进入灯市口大街没多远的一条幽深胡同,低声道:“那就是纱帽胡同。”廖仆抖动了一下右侧的缰绳,驽马甩动着马尾向右拐去,拐进了纱帽胡同内。

行了片刻,高启挑帘探头道:“到了,停车。”廖仆急忙拉住缰绳,马车稳稳的停住了,刘全宝三人下了车,刘全宝伸手依次搀扶着高启和陈烨下了车。

自从心态摆正以后,陈烨已不再在心里做那种古代和现代京城相比较的无聊游戏。因为说实话。两者几乎没有丝毫的可比性,除了紫禁城这么个依旧存在于后世的伟大建筑外,整个京城对陈烨陌生到了极点。

不过对于纱帽胡同,还是让陈烨的心悸动了一下,打量了一眼面前飞檐斗拱,青砖朱门,高悬两盏仿若大鼓般大红灯笼,气派不凡的刑部堂官府宅。突然问道:“国子监司业张居正大人的府宅好像也在这条胡同内吧?”

高启一愣,摇头道:“老夫未听闻,小友与张居正相识?”

陈烨醒过神来,忙笑道:“晚辈只是听闻其名而已,与张大人并不相识。”

“哦?小友在何处听闻张居正这个名字,又如何知晓他是国子监司业?”高启饶有兴趣的问道,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陈烨笑道:“晚辈曾数年前偶然拜读张大人的《论时政疏》深为他忧国忧民匡扶社稷之心所动,对这位张大人神交已久,可是一直无缘得见。”

高启恍然,随意一笑:“国子监出清流狂生之处,想必这个张居正在这篇《论时政疏》中也有一些惊人之语,才让小友对之念念不忘,呵呵,小友血气方刚,青春年少,这等文章最易打动小友了。不过这位张大人就是再狂妄,恐怕也不敢和刑部堂官住同一条胡同吧。小友,他当真是住在纱帽胡同吗?”

陈烨笑道:“那就是晚辈记错了,不过听前辈话中之意,对这位张大人语多贬意?”

高启笑道:“小友不要误会,老夫只是对那些满腹牢骚,夸夸其谈,总自认才华本事无人能及,可对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却无丝毫建策的清流狂生之徒不屑而已,并不单针对这位张大人。”

陈烨笑笑,没有说话,心里暗道,不知道这位生活在历史出现偏差的大统年间的国子监司业张居正会不会同样成为那位历史上实施一条鞭法,锐意改革,成就隆万盛世的大明朝第一首辅?

高启瞧着陈烨的神情,摇头笑笑,迈步走向申府府门。此时已是酉时,申府府门关闭。高启来到门前,抬手叩打红漆大门上的兽头门环。

片刻,大门左侧的耳门开启,一名年约四旬的门房挑灯探头,没好气的瞪着站在府门前的高启和陈烨:“你等何人敢夜叩刑部堂官府门?不要命了!”

高启微笑道:“你速去禀告申大人,就说高启应诊来了。”

那名门房一愣,急忙挑灯仔细瞧瞧府门前的高启,态度立时一变,忙陪笑道:“小的真是吃屎迷了眼,竟没瞧出是高聘君,请聘君稍候,小的这就去禀告。”耳门轻轻关闭。

高聘君面露得意的瞧向陈烨,眼神透射着,小子,怎么样,看到老夫的气派了吧!陈烨微微一笑。站在马车前的刘全宝三人都目露警惕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过了片刻,申府朱门开启,管家申豹满脸堆笑,抱拳施礼道:“谢天谢地高聘君您终于应诊了,这下小主人有救了。聘君请。”

高启笑着冲申豹拱拱手,扭脸道:“小友,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