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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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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宦公子还是草民百姓。心里立时提了小心,抱拳施礼道:“敢问这位公子您是凭票兑银还是来小号存银?”
陈烨笑着还礼:“在下陈烨,从官洲鹿野来,想见贵号东家和孙启儒兄,烦劳老人家代为通禀。”
账房惊喜道:“您就是鹿野巨鹿药行陈大掌柜?!失敬失敬。敝号东家和孙掌柜两日前就在分号等候陈大掌柜了。”
账房快步来到连通柜台和后面偏门的铁门前,从腰间掏出一把铜钥匙,开了铁门上的硕大铜锁,打开铁门。陪笑道:“陈大掌柜,请。”
“有劳。”
账房引着陈烨等人进了偏门穿过栽种着几棵老槐的前院,走进通向钱庄后院的门厅。
陈烨等人刚从门厅进入后院,就听到赵龙等人的笑闹声。陈烨微笑着用目瞧去,空旷的后院靠西北角几颗洋槐树下停着十七辆黑呢马车,拉车的驽马都惬意的甩着尾巴在一旁的马棚内吃着草料。
赵龙赵虎等十七个师兄弟围坐在两张矮桌前,都是小衣襟短打扮,敞心露怀的,边喝着大碗茶,边绘声绘色的说着荤段子,不时爆发一阵怪笑。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陈烨笑着走过去。
赵龙等师兄弟闻声望去,都急忙站起身,惊喜的齐声道:“见过大掌柜。”陈烨笑着点点头。
后院正厅内闻声快步走出三人,汇合鹿野分号掌柜孙启儒笑道:“陈掌柜来了,大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巨鹿药行陈掌柜。”
三人中一名年约近四旬,头戴员外方巾,身穿浅色丝绸直裰,身材不高不矮,微有些发福,与孙启儒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惊喜的抱拳道:“不才孙学儒,久仰陈掌柜大名,今日得见真是足慰平生。”
陈烨忙笑道:“孙掌柜谬赞了,陈烨汗颜。”
站在孙启儒身旁,年约三十五六,相貌同样有些相似的中年人笑道:“总听三弟提起陈掌柜。陈掌柜妙手救了舍侄女,是我孙家的大恩人,若不是琐事缠身,我和大哥早就想亲赴鹿野登门拜谢。”
孙启儒笑道:“这是我二哥孙玉儒。”
陈烨忙抱拳施礼:“孙二掌柜久仰久仰,陈烨只是粗通微末医道,当初救治秀秀小姐的病,说实话很大程度都是侥幸。”
孙玉儒笑道:“陈掌柜你可是客气的有些过分了,神医陈烨,慢说是鹿野官洲,就是大半个北直隶都可说是家喻户晓。我在京城都有耳闻。还有我们兄弟三人对陈掌柜可是神交已久,你要是看得起我们兄弟,咱们就兄弟相称如何?”
陈烨抱拳深揖一躬:“小弟陈烨见过三位兄长。”孙氏兄弟全都开心的放声大笑起来。
“贤弟,请!”孙氏兄弟引着陈烨和刘全宝进入正厅内。进入正厅又是一番客气寒暄,这才落座。两名伙计端着茶盘进来,上茶。
孙学儒笑道:“贤弟不仅医道通玄,这药行生意做的更是风生水起,看样子不消几年大明的医药行都要看贤弟的脸色了。”
孙玉儒也笑道:“这次陈烨贤弟进京更是大手笔,乖乖,四百余万两地道雪花银,还有两大箱珍宝玉器,真是晃花了愚兄的眼。也让愚兄这两日睡觉都半睁半闭着眼,生怕出什么闪失。”正厅内一阵大笑。
陈烨笑着拱手道:“两位兄长这样说,小弟实在是惶恐。”
孙学儒笑着叹了口气:“贤弟仗义啊。不瞒贤弟,汇合钱庄这两年生意有些举步维艰。我们兄弟三人前些日子还曾商量着将真定、顺德和保定的分号都关了,只保留鹿野和京城这两家分号。要不是贤弟这笔大生意救了钱庄,今年我们哥仨真无法有脸回平遥过年啊。”
孙启儒道:“贤弟自行派人护送银车进京,将数百万两银子存进汇合京城分号,并还抽五厘平白送与我们兄弟。说实话,贤弟在鹿野与我说时,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孙玉儒笑道:“六和钱庄的魏掌柜也是平遥人,这些年人家气盛的很,压得咱们一直抬不起头来,这一回托贤弟的福,今年过年,准能扬眉吐气了。”
陈烨脑子突然一闪,晋商票号明时兴起,到清朝走向全盛,特别是晚清更是极盛之时,票号生意做遍全国。
陈烨心里明白,对一个时代的推动发展不需你什么都懂都精,事无巨细,事事亲为,只要你能将超越这个时代的一些先进理念适时的说给那些能将这些理念去进行探索实践的人就足以了。
一行起则能带动百业兴,这就会以一种全新的不可知的发展速度偏离和打破这个时代的发展轨迹。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玩味笑意,反正自己的莫名穿越就像是一个不稳定的分子打破了这个时代时空的平衡,发生了诡异的裂变,导致原本按着历史轨迹发展的大明朝出现了偏差。这就如同一个皮球踢偏了,再补上一脚,坏也不会坏到哪去吧。
陈烨笑着拱手道:“三位兄长。小弟有个建议,不知三位兄长可肯一听?”
“贤弟请讲。”孙氏兄弟齐声道。
陈烨微笑道:“如今天下的钱庄包括最大的六和钱庄都是本地存银本地兑取。举个例子说,小弟在鹿野贵号存银一万两,慢说是到官洲分号兑取,就是到永宁县也是兑取不出来的。”孙氏三兄弟点点头,不解的望着陈烨。
“三位兄长有没有想过实行异地存银异地兑取?”
孙氏三兄弟都是一愣,孙学儒苦笑着摇摇头:“难,异地存银兑取小数目倒还不是不能做到,可贤弟你也明白,如今想要异地存银兑取的,都是巨商富贾,所存银两数额巨大,小号哪有这个实力在别处分号拿出这么多的银两。”
陈烨微笑道:“一口吃成胖子确实不现实,但可以一步步来,小弟的巨鹿药行所经营的成药和草药北直隶乃至北方数省的药商每月都会打发药柜到鹿野小弟的分号来采购。一路上雇佣镖行风险性极大不说,镖行押运所抽的分子钱十成抽去最少一成半。这笔银子数目可是很可观。”
孙氏三兄弟点点头,虽然眼中都闪动着迷茫不解望着陈烨,都没插言,都静等着陈烨继续说下去。
“三位兄长可先从北直隶各分号做试点,再过几日就是月底,九月,鹿野药市就会重新开市。小弟请启儒三哥在开市前带着我的信回返鹿野,交给分号药柜王三。他会对汇合钱庄在北直隶有分号的那处药商讲明。从来年四月开市起,只要他们拿着本府州县汇合分号的钱票来小弟的各分号采购药材,巨鹿分号收票即兑现相等价格的成药和草药。”
孙氏三兄弟全都站起身来,惊喜交加的望着陈烨,孙学儒激动得有些颤抖道:“贤弟,你、你这不会是在拿你三位哥哥开心吧?”
陈烨笑着站起身:“三位兄长觉得小弟是信口开河之人吗?”
“贤弟啊,你让哥哥怎么感谢你啊?!”孙启儒激动的说道。
陈烨淡淡的笑道:“咱们是兄弟,有钱大家赚,何谈感谢。”
孙玉儒兴奋的大笑道:“哈哈,有贤弟这位财神爷相助,要不了几年。汇合钱庄就能压过六和钱庄成为大明第一钱庄。”
陈烨笑道:“三位兄长都是经营钱庄的翘楚前辈,不需小弟多言,但有一事,三位兄长可务必要慎重对待,那就是钱票上的暗押记号可一定要做到各府州县不同,各有各的标志,绝不能让旁人造了假去。”
孙学儒道:“贤弟放心,钱票关系银两的兑取,是钱庄最重要的头等大事,钱庄总号和各分号的钱票印版都出自一人设计,此人在平遥总号供养,各府州县分号钱票印版上的暗押记号只有分号掌柜知晓,距离明年四月还有大半年,忙完贤弟这件大事,我就立刻回返平遥总号,重新设计一套更加精备完善的钱票印版。”陈烨笑着点点头。
孙学儒犹豫了一下,抱拳笑道:“贤弟大义,如此帮我们兄弟,但不知贤弟认为各分号应收取药商存银之利多少才为合适?”
陈烨笑道:“兄长话里的意思小弟明白,刚才小弟就说了,自家兄弟,有钱大家赚。现在小弟再次当着三位兄长郑重声明,贵号生意小弟纯属帮忙,不赚一分银子。”
“这这,贤弟,咱们情意虽好,可是生意还是生意。”
“是啊,绝不能让贤弟白忙。”孙氏兄弟都尴尬的笑着纷纷解释着。
“三位兄长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小弟只好告辞了。”
孙氏兄弟惊得都站起身来,孙学儒苦笑道:“贤弟如此大恩,三位哥哥厚颜愧领了。”
陈烨微笑道:“这才像是自家兄弟说的话。”孙氏兄弟感激的望着陈烨,心内气血都在翻滚着。
陈烨端起桌上的茶碗,揭开盖碗,却并没有喝,又放下了,望向孙启儒:“启儒兄,小弟所托之事可有眉目?”
孙氏兄弟都露出尴尬之意。孙玉儒苦笑道:“说来惭愧,往日这京城就连万岁爷的万寿宫刮了阵风,下了点雨,不消半个时辰,整个四九城都会嚷嚷个遍,可官洲知府柳湘泉这件案子竟仿若没发生一般,我听闻三弟所说,贤弟所求之事就马上四处打听,可着六部六七品官员转了个遍,我一提及柳湘泉的案子,他们不是装聋作哑,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愣是不接我这个话茬。昨晚我实在是逼急了,砸开一个刑部六品主事在京西的一处外宅,软磨硬泡又花了四百两银子,他才透露了那么一句,说柳湘泉的夫人被六部的某个侍郎买回府去做了老妈子。我问他是哪部的侍郎,他是死活再也不开口了。至于柳小姐,实在惭愧,唉,至今我也没打探出来。”
陈烨站起身来,深施了一礼,孙玉儒忙站起身还礼,陈烨低沉地说道:“多谢玉儒兄费心,小弟知道柳湘泉是御案,京里六部属官避之唯恐不及,玉儒兄能探知柳夫人大致下落已属不易。大明朝六部十二个侍郎陈烨一个一个打听,总会找到柳夫人。”
孙玉儒道:“贤弟也不必着急,明日我再去打听打听。好歹弄到柳夫人确实下落,这样也省得贤弟奔波辛苦。”
陈烨低沉道:“多谢玉儒兄费心了。天色不早了,陈烨告辞。”
孙氏三兄弟都站起身来,想挽留陈烨在分号吃晚饭,被陈烨苦笑着拒绝了,和刘全宝出了正厅,抬眼望去,院落内郑三刀摇着纸扇正吐沫星子飞扬吹嘘着呢:“俺知道你们不信,你们问问廖仆兄弟,东家是不是让刀哥坐车里,东家赶车,还怕咱俩,尤其是刀哥我热着,巴巴地给我买折扇回来乘凉,小子们都傻眼了吧!做梦你们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吧!俺警告你们,今后对刀哥招子都要放亮些,在外面要是得了好处,得想着分刀哥一半,要不然俺在主人面前就这一句话,你们就完了,都听清了吗?”
“听、听清了!”赵龙赵虎等师兄弟嫉妒地眼睛都快喷血了,死死地瞪着郑三刀手里不停摇晃的纸扇。心里都在念叨着,这纸扇上画的那个包公要是活了该多好啊,铡了这个王八蛋!
郑三刀还要接着恐吓吹嘘,打眼瞧到陈烨等人从正厅走出,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陈烨面前,点头哈腰满脸谄笑道:“主人,咱们这是要回去吗?回去的路上还是三刀赶车吧,您赶车三刀心里不落忍啊!”
陈烨笑了一下,拍拍郑三刀的肩膀:“刀哥,还是陈烨服侍你吧!”
赵龙等师兄弟差点没惊得晕过去,都暴睁着大眼张着大嘴,呆滞地瞧着陈烨和郑三刀,心里都在惨嚎,这不是真的,俺是在做梦,俺一定是在做梦啊!
陈烨等人出了汇合钱庄,陈烨转身抱拳拱手:“三位兄长留步,对了,我在京城这段时间住在半论堂,玉儒兄若是有什么消息,派人到那里去知会我一声。小弟告辞了!”
郑三刀和廖仆跳上车,廖仆挑帘进入车内,郑三刀斜睨着眼瞧着钱庄门口探头的赵龙等师兄弟,得意地呲牙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地挑帘进入车内。
陈烨和刘全宝上了车,刘全宝正要抖动缰绳,孙启儒拍着脑门说道:“啊呀,险些忘了,我昨日偶遇高聘君,谈及贤弟这几日就要进京,高聘君喜不自胜,拉着愚兄的手再三地叮嘱,让我见到贤弟无论如何都要带贤弟去他府上一叙相思之情。”
陈烨脑海中闪过高聘君宛若孩童一般灿烂的笑容,心里也是一热,立时驱走了心中大半的积郁,笑道:“当日在鹿野小弟曾对高聘君老前辈有过承诺,若到京城必去他府上讨杯酒喝。不知他老人家府上住的可远?”
孙启儒笑道:“高聘君的医馆和府宅就在这条街,前行过一个胡同口就能看到聘君老前辈的浮生医馆。愚兄这就带贤弟前去。”
陈烨笑道:“就不劳启儒兄了,小弟自去便是。”陈烨冲孙氏兄弟拱了拱手。
刘全宝抖动缰绳,拉车的驽马踏着碎步向前行去。走出数米,刘全宝说道:“东家,空手上门有些太失礼了吧。不如先让全宝买些礼品,您再登门拜访聘君老前辈。”
陈烨笑道:“你不知晓他怪癖的交友之道,我若真的带着礼品登门拜访,高聘君那个怪异的老小孩说不准会将咱们从屋里轰出去。空手去见他,他心里才舒坦呢。”
刘全宝失声笑道:“素闻高聘君特立独行,行事标新立异,今日真是领教了。”
陈烨微笑道:“你该不会是在心里嘀咕,人与群分,物以类聚吧。”
刘全宝笑道:“全宝不敢,不过东家行事也常出人意料,难用常理揣测,这一点您与高聘君倒是很相似,无怪他能与东家成为忘年交。”
陈烨微笑道:“你是在暗指我帮汇合钱庄吧?”
“是。”刘全宝老实的答道。
陈烨双目望着驽马不断轻轻摆动的马尾,沉声道:“我说只是帮他们兄弟,不赚他们的银子,是真心话。但我也绝不是无故滥发善心,做好人。更不是因为有求他们帮我寻找柳夫人母女下落在曲意讨好他们。而是因为帮他们对我心中的理想有莫大的帮助,因此我才出手助他们。”刘全宝疑惑的望着陈烨。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265章 再遇高聘君
陈烨笑道:“全宝兄。做生意要想发大财,心里首先就要想着能让别人发财。若是光想着自己,所有好处心机都要占尽,路就会越走越死,最终一分财都发不了。”
刘全宝身子微颤了一下,双目异彩纷呈低头沉思起来,陈烨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片刻,刘全宝低沉道:“东家金玉之言,全宝受教了。”
陈烨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天下有发不尽的财,穷尽一生你也不可能将天下的钱都收入你的囊中,但若是你能让天下的钱都为你所用,围着你的手转,为你服务,全宝兄,那才是财富之道的最高境界!”
“全宝敢问东家的理想是什么?”刘全宝满是好奇的问道。陈烨嘿嘿一笑,双目又瞧着驽马轻轻摆动的马尾。
马车经过一个胡同口前行了不久,刘全宝指着左侧一间青砖屋墙,飞檐斗拱,造型颇有几分清灵之气的建筑。笑道:“东家,应该就是这里了。”
马车在街上又划了个半圆停在了门前。门前停着一顶四人抬绿色锦丝镶着金边透着富贵气息的轿子,四名抱着肩膀叉着腰的轿夫边说笑着边斜睨着望向马车,打量了几眼蓝布车厢,又瞧向陈烨和刘全宝,脸上都露出不屑之色。收回目光,又接着说笑起来。
陈烨下车,瞧着四人抬绿色锦丝镶金边的轿子也是一愣,又瞧了一眼那四名神情倨傲旁若无人的轿夫,眼中全是狐疑之色。四人抬轿子,又是在京城,最少也是三品以上官员才可以。按规制,应该是绿呢官轿,而且应有护轿兵丁。可这个轿子不伦不类,四人抬却不是绿呢蓝呢蒙帷,要说是王孙公子乘坐的暖轿,四人抬的规制又太低了。
刘全宝下了车,瞧到陈烨眼中的疑惑,忙低声道:“东家,这不是官轿,八成是京城哪家豪富附庸风雅充面子弄出这么个轿子来。”
陈烨嘴角绽起一抹笑意,低声道:“这样也行,难道顺天府和巡城御史衙门就不管吗?”
刘全宝低声笑道:“东家,这是京城,天子脚下方方面面相互勾连错结,很多事都不能用常理揣测。”
陈烨点点头,收回目光。抬眼瞧着斗拱处挂着的泥金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刚劲有力的隶书大字,浮生医馆。匾额落款写着半日叟。
陈烨微微一笑,不消说这匾额上的字一定是高启自己的墨宝。目光望向门前悬挂的油光闪亮的黄梨木竖匾对联,上联,求医不如求己。下联,药补不如食补。
陈烨扑哧笑出了声,微摇着头迈步走进医馆内,甫一进入,一股上等的檀香气息扑鼻而来,还没等陈烨打量医馆内的布局摆设,两名年约十三四岁眉清目秀道童打扮的童子走了过来,拦住陈烨的去路,一名童子稚嫩的小脸全是肃穆之色,白嫩的小手打了个稽首:“馆主正在诊病,请公子门外等候。”
陈烨又差点笑出声,高聘君装神弄鬼在搞什么,怎么还弄两个小道童在医馆内?
瞧着拦路小道童青稚小脸上的肃穆,脸上露出捉狎笑意,低声道:“两位小童,请去回复半日叟道友。就说他师兄巨鹿子云游到此,让他赶快出迎!”两个小道童都是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全是怀疑和震惊瞧着陈烨。
陈烨轻咳了一声,微眯着眼道:“该打的小童,还不快去禀告,否则老夫拂袖而去,半日叟这一生都不用想着长生了。”
“神仙?你、你是神仙?”那名答话拦住陈烨的小道童惊骇的尖叫道。
“灵风,何事喧哗,扰老夫诊病,真真该打!”高启不悦的声音从右侧红木雕花隔墙内传出。
两名小童后退一步,灵风低声道:“灵云师弟,我去禀告馆主,你、你拦着他。”
话音刚落,灵风转身飞奔向右侧红木雕花隔墙,推开阁门,跑了进去,片刻,阁门内传出高启惊喜的大叫声:“当真?!快、快请他进阁。”
不待灵风从阁内走出,陈烨冲小脸透着白色,满是惊惧恭敬的灵云捉狎的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陈烨迈步进入阁门内,又是一愣,心里萌生一股错觉,自己这一脚踏进阁内又穿越回了春秋战国时期。阁室内右侧一尊半人高跪着的青铜仕女油灯,在它身旁是一尊展翅欲飞的青铜仙鹤,鹤嘴同样叼着一盏油灯,灯内都浸满清油,探出油灯的灯芯闪动着清虚的火苗。
阁室的左侧则摆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方鼎,三足圆鼎。以及一排一人高的紫檀架橱上摆放着各种图案造型大大小小的玉璧和青铜饰物。
“巨鹿师兄,师弟有礼了,师兄一向可好?”
陈烨晃了一下神,眼神终于从满屋子的青铜器和玉璧内拔出,望向阁室正中一张紫檀长条矮几,矮几上摆放着一小尊上古怪兽造型的三足圆鼎,青虚虚的檀香从怪兽的微张的嘴里缓缓飘出。
靠近陈烨的矮几一侧盘膝端坐着头戴纯阳巾,身披葛麻道氅,微闭双目,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高启。
陈烨微笑走了过去,也盘膝坐在高启身旁。高启微抬眼皮瞟了一眼陈烨,眼中闪动着喜悦和狡诈之色。
陈烨脸上浮动着玩味的笑意,望向矮几对面双膝跪在蒲团上的胖子,年约五旬,头戴员外方巾,脸如满月,鼻子、眼睛、嘴像包子褶向里挤着,颌下无须,只有上唇长了两撇稀疏花白细长的鼠须,身穿上品湖绸长衫,浑身上下透着浓烈的富贵气息。
胖子身旁还跪着一名年纪相仿,身穿上等蓝布直裰,浑身精瘦没有四两肉。手里拿着泥金纸扇殷勤的为他扇风的男子,看样子像是这名胖子的管家之流。
胖子脸色青白,额头上的汗水如下雨一般将眉毛、睫毛都浸湿了,一脸敬畏的偷眼瞧向陈烨。
与陈烨的目光相碰,胖子如山般的身躯轻微一颤,急忙畏惧的躲开陈烨的眼神,尽管累的嗓子眼像在拉风箱一般呼呼喘着粗气,可脸上一点不耐都没有,微垂着头,规规矩矩的跪在对面。
陈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仔细端详着胖子的面色。刚才和胖子的对视,清晰地瞧到胖子的双眼密布血丝。
高启轻吁了一口气,睁开双眼,一副莫测高深的做派,慢声说道:“老夫诊病的规矩,不需老夫再对尔等赘舌了吧?”
胖子忙咧嘴强笑使劲点头,喘气声越发如风箱了。跪在身旁的管家急忙谄笑着从袖内掏出一张钱票,恭敬的放在矮几上:“这是五百两钱票,除却铁定诊金一百两,剩下的全做药费,若是不够,小的马上再补上,高聘君,求您老救救我家老爷吧。”
高启瞟了一眼钱票,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淡淡道:“你家老爷有福啊,竟遇到老夫的师兄下仙山来京城,老夫有意与师兄共同为沈老爷诊病,不知沈老爷意下如何?”
胖子目露惊喜,使劲点头,费力的转头瞧向管家。管家嘴角轻微抽搐,犹豫着陪笑道:“高聘君,您老看这样成不成,您给个数,小的这就回去取。”
高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冷笑道:“算了,老夫原本是好意,老夫师兄医道已达通玄境界,真真的活神仙,寻常人若非大机缘,就是万两黄金做诊费,也休想求得老夫师兄出手诊治。哼!沈老爷善财难舍,看来是不想让自己一次诊治就病体痊愈呀,倒是老夫多事了,也罢,就由老夫单独瞧治吧。”
胖子脸色一变,直起身子。抬起猪蹄一般胖乎乎的手狠狠的抽了管家一耳光,将瘦的皮包骨头的管家险些抽飞起来,翻滚出了两米远,又连滚带爬回来,半边脸肿起半寸高,四道指印已呈紫黑色,连声道:“老爷息怒,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掏银子。”
慌不迭的从袖内又抽出一张钱票,颤抖着放在矮几上:“这是五百两银票,权作是这、这位老神仙的诊金,高聘君您老人家这会满意了吧?!”说到最后一句,管家的声音都透出哭腔。
高聘君瞧了一眼管家被打得走了形的脸,微微一笑,伸手将矮几上的两张银票揣进自己的大袖内,淡淡道:“你脸上的伤,老夫会免费给你一贴膏药,十二个时辰后就会消肿无事了。灵风,拿贴老夫秘制肿疼膏药来。”
阁室外传来灵风清脆的应答,片刻,小灵风拿着一贴化开冒着热气的狗皮膏药走了进来,放在矮几上,一双黑白分明透着灵气的大眼睛闪动着怀疑惊惧瞟了一眼陈烨,又急忙退了出去。
陈烨目露一抹狐疑,瞧着矮几上黑乎乎微冒热气化开的膏药,高启刚说拿贴膏药,小童子就这么快化好膏药拿来了,我怎么感觉好像是事先知道一般?
“多谢高聘君!”管家含糊不清的说着,慌不迭的拿起桌上的膏药贴在又木又疼的脸上,突然尖厉的惨叫一声,从蒲团上蹦起,捂着贴着膏药的腮帮子在阁室内乱蹦起来。
高启叹了口气,说道:“烫!”
陈烨差点笑出声,脸色有些涨红强忍着笑意瞧向高启,你这老家伙够缺德的,人家贴上了你才虚情假意的提醒。
高启眼神的余光闪过一抹开心的笑意,稍显即逝。弯腰从矮几旁拿起两个一掌长晶莹剔透的白玉脉枕放在矮几上:“请沈老爷将双手放上,老夫师兄弟为你诊脉。”
胖子急忙将双手放在玉枕上,高启按右手,陈烨按左手,陈烨的手指甫一搭上左手寸关尺,就立时感觉到了关脉候肝洪跳如鼓,尺脉候肾浮而数,睁眼瞧了一眼胖子苍白的脸色和密布血丝的双眼,胖子满是敬畏哀求的望向陈烨。
陈烨没有说话,又微闭双眼静心诊脉起来。片刻,高启和陈烨几乎同时收手,睁开双目,互相瞧了一眼,仅是一瞥,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瞧出病症已知的默契,相视一笑。
陈烨望向已停止惨嚎,捂着腮帮子,眼泪吧差的管家,淡淡道:“沈老爷是从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的?”
管家双目惊服的瞧着陈烨,瞬间醒过神来,慌忙跪倒,目光畏惧的瞟向胖子,含糊不清道:“昨晚酉时。”
陈烨瞧了一眼苍白的脸浮起丝状红晕,脸上的肉不受控制跳动的胖子:“病不讳医,敢问你家老爷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不能发声讲话的?”
管家胆怯的望向胖子,胖子羞恼的低垂下头,使劲点了一下。管家这才敢道:“昨晚我家老爷回府,发现新娶回不久的五姨太不在房内,就觉不妙,忙命小的关闭府门,带领府内仆役仔细搜查,渠料刚请回教小少爷识字念书的乔秀才也不见了踪影。小的回报,老爷就脸色大变,快步返回自己的书房,片刻,就、就听到老爷凄厉的大叫了一声,惊得小的急忙撞开书房的门,老爷直愣愣站在书案前,双眼瞪得滚远狰狞的瞧着书案上摆放着的一口打开的红木小箱。”
“箱内都有些什么?”高启迫不及待问道。
“小的也不知晓,老爷早有严令,书房除了他不许任何人进入。”管家说道。
高启望向胖子,有些肉疼的吧嗒一下嘴,低声嘟囔道:“不消说,一定都是价值不菲的好宝贝了,真是可惜!”
陈烨嘴角绽起玩味的笑意瞧了一眼高启,又望向脸色狰狞满是愤怒的胖子,心里暗笑道,看起来这胖子是遇到仙人跳了,那小妾和教书先生是一伙,合谋进府就是为了谋财,如今财宝到手,就逃之夭夭了。
管家拱手作揖道:“老神仙,高聘君,求你们可千万要治好我家老爷啊!”
高启站起身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师兄下针,师弟我开药。”说完,面带诡异笑意,甩着大袖,迈步出了阁室。
陈烨微露苦笑,摇摇头,老滑头,你收银子,让我做苦力。从怀里拿出针盒,拿起银针,走到半人多高的青铜仕女跪灯前,将银针放入火内炙烤了片刻,又走回矮几旁,从针盒内拿出一小撮棉花擦拭了一下,说道:“将左手放在几上,将他的鞋袜脱下。”
胖子急忙将左手放在矮几上,管家也急忙快速脱去胖子的鞋袜。陈烨轻捻着银针刺入手腕心包大陵穴内,提捻着入针半分,松针的瞬间,陈烨出手如电突然弹了一下银针。
胖子感觉仿若一股电流从左手腕直冲而上,紧接着心脏一麻,脑子忽悠眩晕了一下,陈烨伸手按住胖子的肩膀,微笑着轻拍拍,胖子有些惊骇的望向陈烨,突然觉察原本有些发花的双眼似乎清亮了许多。
陈烨又从针盒内拿出三根银针,又在仕女跪灯上炙烤了片刻,走回来,用棉花擦拭了一下,蹲下身子,双手轻轻一顿,两只银针各刺入胖子左右脚的太冲穴内。
入针一分上下提捻着,微笑道:“沈老爷五姨太从箱子里拿走的珍宝内一定有什么是不能见光的东西吧,要不然沈老爷为何怒中有惊,怒伤肝,可惊恐则会伤肾。”
胖子身子剧烈一颤,满是血丝的双目全是惊恐之色望着陈烨,脸色已从苍白变成煞白,积压在胸口仿若巨石一般的浊气突然失去了控制直冲而上,耳膜立时鼓胀疼痛难忍,感觉似乎随时都能炸开一般。
陈烨松开刺入太冲的银针,右手蜷缩的小指慢慢张开,露出了最后一支银针,瞧着胖子,脸上露出阴险的微笑:“我猜测这件宝贝若是万一见了光,会对沈老爷有所干碍吧!”
随着后面的话音,陈烨手里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进大钟穴内,银针刚刺入,胖子就声嘶力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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