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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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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整整一天,此时已经戌时三刻,我让下人备了些饭菜,若是睡醒了就起来吃些。”这段话说起来流畅自然,给了倾珂一种幻觉,就好似他们本就生活在一起,更像是夫妻间的一些温言软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迅速的将这些没有意义的想法驱走,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所说的话。

“你……你说现在什么时辰?”

楚飘摇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依着先前的语气再次说了一遍:“戌时三刻。”

见他说得无比认真,不像是欺骗自己,倾珂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因为太过劳累,她这一睡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望着窗外再一次沉浸在黑暗的天际,一时间懊恼不已。

虽说解梦之事暂且不急,可现在天黑路暗的,就证明她无法下山,还要在此住上一夜,而且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又错过了一天的比剑大赛……那她回来的目的在哪里?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盯着楚飘摇道:“梦儿呢?”泪梦非要回来的两个目的,一则是感谢楚飘摇的救命之恩,二则是要找到她的师傅。

“梦儿她……”

“姐姐。”楚飘摇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喜悦的声音打断,目光投过去一眼就看见小泪梦飞快的跑进房中,惹得倾珂一阵无奈,心中暗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地还如此不知礼数。又转念一想,她虽为大户人家之后,从小过的却是非人的苦难生活。自从跟了倾珂之后,脸上的笑容才逐渐多了起来。倾珂也从不去苛责她,倒是令她养成了这样随意的性子。

不过倒也罢了,她的妹妹,自当宠爱些。

倾珂见着泪梦高兴的模样,也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梦儿今日去看了比剑大会,真是太精彩了。那些参加比赛的人啊,都好厉害的……”听到这里,倾珂眉目一冷,吓得泪梦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住了口。

还未等倾珂开口责备,楚飘摇似乎已经看出她的忧虑,出声道:“放心吧,我派人与她一道去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听他如此说,倾珂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升起一股怪异。楚飘摇每每都能看透她的想法,此种预兆着实让她有些不能理解。

小泪梦也急急的开口解释:“对的,对的,有个叔叔陪我一起去的。姐姐放心吧,梦儿不会有事的。姐姐赶紧起来吃些东西。”听了泪梦的提醒,倾珂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床榻之上。想着自己一个女儿身,与楚飘摇共处一室本就不妥,此时更衣莫非他还要在这里?微微蹙眉朝楚飘摇递去一个眼神,却见他好看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倾珂不知何意,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男人’……

现在的状况令她想起一句话来:自作孽,不可活。

硬着头皮正欲下床穿衣,闹钟突然灵感一闪,突然想起什么来。一双美眸看看小泪梦,再看看楚飘摇。愣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是……是谁将我放上床的?”问完立刻想要拍自己一下,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她睡着的时候是趴在桌旁,此时醒来却是在床上。

小泪梦定是没有那个力气将她扶过来,并且不会将她吵醒的。那么……

这本是件尴尬的事情,不料楚飘摇回答得云淡风轻:“我。”

倾珂只觉得尴尬的抬不起头来,小泪梦却还看不懂状况,更加火上浇油:“是我叫飘摇哥哥来抱你去床上的。”倾珂不解,为什么小泪梦说这句话的时候,非要用‘抱’字来形容。记得从前的时候,倾珂不太注重这些细节,若是放在现代,这点小小的接触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来是除了君沧墨意外的男子亲密接触,她都觉得怪异。

若是再计较下去,怕是自己会更加难堪。倾珂不再理会楚飘摇考量的目光,大方的穿上男式外袍,随意将长发一束。这才回头冲楚飘摇一笑:“不知晚膳设在何处?”

晚膳时辰早已过去,本以为厨房此时只备了倾珂一人的饭菜,当她来到饭厅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满桌的珍馐佳肴,甚至完全叫不出名字的菜色,看得她头晕目眩。再一看,桌上整齐的摆放了三副碗筷,而且楚飘摇与泪梦两人,一大一小很自然的坐在饭桌旁。

“你们还没吃饭?”

听到倾珂的疑问,小泪梦小嘴一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楚飘摇:“梦儿是想吃的,不过飘摇哥哥不让,非要等姐姐醒来一道用餐才行。”

似乎有什么不对……

姐姐……

倾珂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目光朝楚飘摇移过去,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一双修长的手摆弄着面前的碗筷,淡淡道:“还不饿么?”倾珂干瘪瘪的露出一个笑来,尴尬的坐在泪梦身旁的空位,低头盯着面前的饭菜发愣。

席间听楚飘摇说了一些比剑大会的情况,她知道那日在醉望楼见过的乌兰国勇士扎多今日输了比赛,又有好几个新起之秀冲入了决赛。明日将会是最后一天。倾珂想想,还是要去看看才行,也达到不虚此行的目的。

“姐姐……听说明日灵若郡主就要到达羌格了,她是天琴第一美人哦。有没有兴趣去瞧一瞧?”小泪梦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说着,倾珂猛然一惊,这么快?君灵若果然是要嫁给徐然的么?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想来这等联姻大事,自当不会开玩笑。

倾珂沉默好一会儿,泪梦叫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来。“梦儿,知道这个第一美人要嫁的人是谁么?”

“听说是格楽王室的二王子,我今天下山去玩的时候,听路人提起的。据说那个王子是格楽大王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呢。”

“那个二王子其实你见过的。”倾珂倒不是有意提起徐然来,而是泪梦的梵隆玉曾对徐然产生过排斥,这个问题她一直想不通,与徐然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未曾表露过任何对梵隆玉的占有意向。偶尔提过几次梦儿,也只是说梦儿这个孩子命苦,需得倾珂劳神些照看。“正是曾经在咱们画廊做账房先生的徐然徐先生。”

“啊……”听了倾珂的话,泪梦一下咬到了舌头,疼得她直冒泪花,忍了好久才忍下去,期间楚飘摇为她递了杯茶水。

“姐姐,咱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看比赛就好……看比赛就好。”小泪梦说完便心不在焉的继续啃着筷子。倾珂将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抬眸正好遇上对面楚飘摇打量的目光。

自己居然在阁耀家族少主面前提起格楽的王室来。倾珂觉得自己今日犯太岁,怎么总是做些出格的事来,老虎头上动土这事轻易是做不得的。

鉴于白日里睡得太好,晚膳之后倾珂只觉自己灵台一片清明,无奈只得到院中四处走动……

“姑娘如此男装示人,想来是怕二王子发现你的踪迹罢?”一个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倾珂转身便看见楚飘摇缓缓的朝自己走来。

他一袭素色的长袍,黑发随意披散着,似乎他从不束发,只是任由那发散落下来。倾珂一直觉得古代的男子若是不将长发束起便会看起来极其怪异。直到见到楚飘摇一贯的装扮,才颠覆了她这种想法。每每看着楚飘摇倾珂就觉得很舒服,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柔和,丝毫见不着凌厉。与人交谈也是声音柔和得似女孩子般。

此时见着他一语道破自己的动机,虽然只说对了一半,却依然让她心生诧异。他是如何看透自己的?

“楚公子想来是学过读心术么?”不然怎么总是猜对自己心中所想?倾珂借着走廊上传来的灯光悠悠的瞧着他。

楚飘摇莞尔一笑,当真是倾尽风华的迷人:“倒不是在下会什么读心术,只是姑娘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得太过明显,有心人一看便知。”

倾珂细细回味了一遍他的话,缓缓开口:“有心人?”

“有心人便是指想要了解姑娘的人。”

他的目光很认真,一字一句道:“姑娘想必非常想脱离目前的生活,天琴皇后这个身份为姑娘带来不少的麻烦,若是想彻底摆脱这个身份,在下倒是有一个拙见,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倾听一二?”

见到他的第一眼,倾珂就在思索,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他本就如此……

听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这样毫不掩饰,倾珂产生一种错觉,或许他,本就是如此。是,她是想彻底的摆脱这种生活,无止境的绑架,无止境的威胁与索取让她很疲惫。她想做自由人,想过自由的生活。

“不知公子为何要帮我?公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似乎没有想到倾珂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既是直接的人,倾珂自然也没有理由拐弯抹角。以他阁耀家族少主的身份,要从她身上抹去天琴皇后这个身份,也不是不可能。倾珂想赌一把,毕竟,错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第二人有这个能力。楚飘摇自然没有义务帮她,更何况,这件事并不简单。

怔愣的看着倾珂半响,楚飘摇最终笑着点头:“姑娘果然是爽快人。在下若是为姑娘做成了此事,还望姑娘能答应在下一件事。”

“什么事?”

☆、13 花小莫,下不为例

直到很久以后,倾珂回想起来那个夜晚,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淡淡的月色,这样的景色在格楽是很少见到的。她只记得那个时候,楚飘摇静静的站在院中的槐树下,就好像是一尊静默了千年的雕塑,纹丝不动,却又显得无比柔和,俊美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第二日清晨,倾珂依旧一身男装,跟在楚飘摇身后下了坪山。小泪梦被楚飘摇派了一名高手贴身护着,早就奔下山继续寻找师傅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寻得到,必定当初她师傅也只是说在这场比剑大会能相遇,倒也不能排除错过的可能。

本想带着小泪梦在身边,又被这俊美的男子一语点破:“你若是带着她,想不被人发现都不可能。”

就像他所说的,只要是有心人,就算她一身男装又如何,过于熟稔的人,不论是何模样,总是能在人群中第一眼便看到,想来这就是默契吧。若是将梦儿带在身边,无疑又会增加她被发现的几率来。

“今日是最后一日,不知此界谁会是冠军?”楚飘摇淡淡的开口说道。

倾珂愣了一愣,惊诧的侧目看了他一眼:“你不参加?”不是说他已经蝉联了五年的剑术第一么?为何今年不参加,莫非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往些年习剑时总免不了心浮气躁,剑术稍有长进,便想要与人一较高下,比个输赢来。直到现在,我才逐渐参透了一个剑道……”楚飘摇的声音很好听,温润的如一块美玉,没有一丝瑕疵。

“记得小的时候第一次学剑,教我剑术的师傅就说过,习剑者切记心浮气躁,急于求进,若是太激进,反而会事倍功半。从前的时候只是牢牢记着,却一直不能理解,总以为师傅所说只是让我不要以已之能去伤了人的性命。后来才明白过来,习剑者大忌,便是争夺天下第一。”

倾珂不解,有了比较,才能知道自己的缺陷不是么?

“这是为何?”

“剑术与笔墨之作差不太多,都是一种内心的释放。文士内心之想化作笔墨作品,而剑士内心之想体现者便是剑术。你想想看,若是文士一味的为了争夺第一名,他们的作品会如何?”

听着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倾珂仔细的想了一想才开口回答:“若是有了比较的念头,作品必然误入俗流,没有灵魂,只是一味的想要体现出韵味,却没有了魂魄在其中。”就好像一个人,不管外貌如何美艳,若是没有了灵魂,依旧只是一具空壳。

楚飘摇点了点头,见倾珂已经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再多做解释。

迈下坪山脚下的最后一步石阶,倾珂远远望着校场所在地,那里早已聚集了无数的围观人群。想来今日也将会是最热闹的一日。

正要朝校场而去的倾珂猛然瞧见一抹极美的色彩。不能自已的将目光移向那抹色彩的来源,只见一个女子着了一袭浅绿带着白色小花的长裙,远远的站在人群外围张望,似乎在找人。她的身旁还立着一个小丫头,撑着一把白色的伞,为她遮去刚刚露出的阳光。

那女子身材纤瘦,长发齐腰,发上绑着一条浅绿的纱巾,纤细的手臂微抬起,双手搭在额头上,不停的踮脚四处张望。整个画面好像从画中直接拓了出来,和谐得让倾珂不禁赞叹。若是能用画笔将这一幕记录下来该是多么美好。

淡淡的摇摇头,打消了自己这种随性的想法。根据自己与楚飘摇的约定,想要彻底安定下来还需要一些日子,他说,自己会受一些苦。她当时就问会不会伤及性命,楚飘摇只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若是伤了你的性命,我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还不如一剑将你杀了。”

倾珂深深的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可内容却是让她打了个冷颤。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非常怕死的,据说怕死的人会好好的活着,她从来都没有那种英勇献义的武士精神,反而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记得牢牢的。

一个一身劲装打扮的男子匆匆跑来,将一封信笺递给了楚飘摇:“启禀少主,一切准备就绪,今日比赛可以正常开始。”

楚飘摇接过信笺,摆了摆手,淡淡的一声令下,便拉动了正常比赛的序幕。

围观者的欢呼加油声此起彼伏,倾珂却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致来,只是在心中思索着昨夜楚飘摇所说的计划。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楚飘摇的目的,为何会主动来帮她?而且还对她的情况知晓得一清二楚,定是提前有过一番调查。后来听了他所提的条件,倾珂才发现,他果然是经过一番思索的,想来要她答应的这件事情,也是需要勇气的。

经过许久的思索,倾珂终于是点头应下了楚飘摇的要求来。

谁也不曾想,为了逃离一个囚牢却又跌入另一个囚牢……

楚飘摇丝毫不避讳,当着倾珂的面将那封信笺打开看了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寥寥几个字,工整的排列在纸张上面,倾珂一眼瞟见几个字,惊出一身的冷汗来。“怎么夏家少爷也来了?”

看来这比剑大会果真厉害,竟能吸引这样多的大人物纷纷出现于此。倾珂奇怪的想着,若是有哪个不怀好意的人想要行刺某个达官贵人,怕是在这种场合再合适不过吧。

“若是我阁耀家族连各位来者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何谈在天下立足?”楚飘摇真是一个很恐怖的人,她不过是这么想了一想,他马上就能说出她心中的想法来。骇得倾珂老实的跟在他身后,不敢在胡思乱想。

见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楚飘摇无奈的一笑,开口道:“夏少爷来的目的是什么,咱们去瞧瞧便知。”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知道今年为剑士准备的奖品是什么么?”

倾珂摇了摇头,不是说每年都要最后结果出来才会知道的么?又转念一想,楚飘摇是主办方,奖品自然由他决定,他若是不知道奖品是什么,那才叫奇怪。

楚飘摇迈动步子朝比赛场地走去,倾珂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目光游离,片刻又飘向那个无比和谐的画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女子美得迷人。油伞之下的娇美女子继续张望,十分焦急。倾珂想着,她等的那个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这样想想,就不住的联想到自己。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值得自己等待……

“在想什么?”楚飘摇再次停下步子,后头看着落在自己好几步开外的倾珂,轻声询问。

“啊?”倾珂回过神,将目光收回来,摇了摇头。本是极为朴素的男式长袍,愣是被她穿出另一番风味来。看着极像一个落魄小书生。

远处。

身旁撑伞的丫鬟催促着女子:“小姐,不要等了,咱们先回客栈罢。这里人多,又都是些村野莽夫,万一伤着小姐就不好了……”

女子生了一个小巧的瓜子脸,肤色比寻常女子白上许多,若是仔细看去,就像那种病态的苍白。细细的眉毛下的眸生得很别致,明明灵气十足,却不知为何带着一些愁绪挥散不去,整体看去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场,让人无法无视。以至于倾珂那样远便瞧见了她,隔得近些的位置,更是有好些个男子回头打量着她,她却陷在自己的情绪中而不自知。

“再等等。”女子很瘦,娇小的身子好似没有重量,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极轻,好似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吹走。

又过了一阵,虽然纸伞为她遮去了所有的阳光,女子的额头依然渗出细密的汗来。

不论身旁的丫鬟如何劝阻,女子依然不为所动,似乎不等到那人定不独自回去。她如此执着的举动急得身旁丫头也只冒出汗来,却是满头的冷汗。无奈只好陪着她一道四处寻找。女子稍微走得快一些,丫鬟便快速的跟上去,生怕这纤瘦的女子被阳光照到。

“小莫。”突然一个男声从远处传来,那女子惊喜的停下脚步,连带她那丫鬟也是脸上一喜,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女子转过身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面带微笑朝她走了过来。若是倾珂在这里,一定认得出此人便是那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酸书生季小申。

手中握着那把标志性的折扇,头上戴着一顶书生帽,浅灰色的长袍将他的皮肤衬得白皙几分,生得如此白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官宦女家的男宠……

走到女子近前,季小申平日里的笑容全部收敛起来,整个人严肃起来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骇得那叫做小莫的女子赶紧低下头去,季小申见她如此模样,瞬间心软下来,却还是开口道:“都这样大的人了,怎地还跟小时候一样,如此不让人省心。不是说了让你在家中等我么,为何要偷偷溜出来?”

口中虽是责备,心中却无比庆幸,还好她出来的时候给自己传了封书信,自己才逗留在此等着她,若是真的错过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跟家里交代。

“表少爷,小姐是觉得闷了想要出来走走,您就不要责备她了。”这丫鬟也是跟在她身边多年,只要她一个眼神便知道她的心中所想。立即开口为她解围,这也是她深知季小申的心态才敢如此放肆。这表少爷面上虽是时常笑着,可长时间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若是惹怒了他,后果将会极其可怕。而他的逆鳞便是这个羸弱的女子。

果真,季小申见她低着头不开口辩驳,心下一软,顺着这个台阶便下来:“花小莫,你记住,下不为例!”

听他如此说,女子抬头,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却在下一刻,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季小申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只见花小莫双眸微闭,额上汗珠密布,脸色苍白一片……

☆、14 除了自由,什么都能给你

远远看着拥挤的人群,倾珂忽然想起君沧墨来,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却迟迟放不下。

就好像所有人都有的特性,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君沧墨不属于她,她早就知道。她想要的东西,他也给不了。

当她正欲挤进人群将里面的人看个清楚之时,手臂忽然一紧,一个拉扯间倾珂便失去了平衡,跌进一个怀抱中。结实的臂膀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又会消失不见。一股强烈的暖意从心底蔓延,他终究还是发现了自己么……

不论变成什么模样,不论在多么拥挤的人群中,总有这样一个人第一眼便能找到你并将你拥进怀中。

君沧墨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找不到你,我好担心。”就好像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并不甜蜜,却让她心中的天枰开始晃荡。原来,她也并不是那样的冷血无情,做不到对他视若无睹。

君沧墨牵着她离开校场,越行越远,就像从前牵着她漫步在菱湖边沿,一遍又一遍,就那样牵着不放手。记得那时候他说过:不论走多远,我都在这里等你。

倾珂只觉得自己眼眶一片温热,手心里传来炙热的温度。君沧墨本就生得高大,倾珂在他面前显得娇小,来往行人只见一个男子牵着另外一个男人飞快的穿过人群,不知去向哪里。

楚飘摇静默的站在原地,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丝毫没有不悦,反而淡淡的发出感慨:“君沧墨啊君沧墨,你君家人永远如此,直到最后才知后悔。你可知……她是你亲手推开的。今日有缘相见,便好好珍惜罢……过了今日,再无你见她的机会。”

一个黑影安静的来到楚飘摇身边,面上蒙着一层黑纱,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怎么样,有把握么?此事不容许一丝的差错知道么。”楚飘摇说出的每句话都这样轻柔,却隐隐带着一股严厉的风气,身侧的人一身黑衣,整个人透着诡异。听了他的话并未回答,一双眼眸显得有些空洞无神,遥遥望着倾珂离开的方向。

过了许久,一个干涩得声音响起,显得很是突兀:“落樱研制此毒花了十年的时间,其毒性变幻莫测,我并无十足的把握。”一句生死从他口中说出,并无任何异样。却像是一道生死符,一语便能注定一个人的生死。

柔和的眸子忽然一冷,转向身旁的男子,连声音里都充满了不可阻挡的凉气:“闻名天下的鬼医若是连这点毒都解不了,那你这鬼医的称号不要也罢……”楚飘摇待人一向温和,从未动过什么怒气,如此一冷下面容来,竟给人一种犹如凌迟的感觉。饶是那鬼医也是浑身一冷,眸光闪烁。

“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倾珂只觉得腿脚不受控制,就那样跟在君沧墨身后,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也不管是要去向哪里,也不管要走多久。这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好像这样走下去,就能一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凉风习习,拂过她的脸颊时还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晨露。君沧墨带她停在一处高崖之上,二人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痴痴交缠。一身男装的倾珂看着清瘦无比,好似比自己离开时更加纤瘦,英俊的面容忍不住微蹙眉头,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中。紧紧的拥着,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又会再次离开自己身边。

“这万里河山,皆是你我脚下土地。”波澜壮阔的山河,你愿陪我一起去走遍么?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明知她害怕孤单,自己却让她孤单这样久,明知她会害怕,会恐惧,自己却迟迟不来见她。心中所有的歉意与疼惜,皆化作这一句‘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

这样一句美好动人的话,却让倾珂瞬间煞白了脸色,怔愣了许久,才用力的睁开了君沧墨的手臂,惊恐的退后了两步。

一双美眸氤氲着无法隐藏的恐惧,洁白的袍子迎风蝶舞翩飞,漆黑如墨的发丝吹得跌落肩头,整个人显得仿若虚化的幻影。君沧墨忽然眸色一变,好像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一种不安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为何还要来找我。”也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只是觉得有些凉,好像这袍子四处透风,清冷的山风吹进了身体里,冰冻了四肢百骸。

那双深邃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她,面前这个柔弱的她,似乎总是让人看不透。两人对视许久,不知何时,君沧墨手中多了一只精致的盒子,方正的小盒子上镶嵌着闪耀的宝石,做工精细的盒子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痴痴的望着那盒子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上,而他的手,就缓缓的伸在自己面前。

她怎会不认得……

皇后的金印,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将它装进这方盒子里,存放在皇后寝宫之中。

“你是唯一的正宫皇后。”这心中有了你,又怎会装得下他人。

将目光从他手中的盒子移开,他原本俊朗的脸颊变得刚毅了几分,她一直都觉得君沧墨身上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不论走到哪里,都该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倾珂怔怔的看着他出了神,她在想,君沧墨把她当成了唐紫清,离宫出走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他,也正好退下天琴皇帝的身份,来陪她演了这样一出戏……只是,这世间的事,总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出现转角,就像倾珂只是一缕来自其它世界的魂魄,不过是正好闯进了唐紫清的身体,也不过是正好……喜欢上了他。

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身份的呢?倾珂也不太记得了,或许是在那次陆府冤案之后,她向总府大人询问君沧墨的身份,那总府大人吞吞吐吐不愿吐露详情,又或许是在来到格楽之后,徐然无意或是有意的提起。反正她知道了……

自己这具身体的丈夫,正好是他。她也说不清究竟是好还是坏。有一阵子她还是心中偷偷窃喜过的,她喜欢的是‘自己’嫁的男人,理所应当。听到灵若郡主出嫁格楽消息时,她很高兴,本能的在心中想着,君沧墨是为了救她。收到那孩子给她的五彩玉时,她前所未有的兴奋,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快要见面的那种喜悦充满了整个身体。

只是那个夜晚,错过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见过的话,错过一时,便可能错过一世。

后来想想,即使不错过又如何?难道自己要一直装傻,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么?还是自己真正的成为唐紫清,回到皇宫安分的做天琴皇后?想来,那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个夜晚,情悲痛为她讲述了一个关于情的故事,最后那句话,这几日常常在她心中徘徊。

“我放不下自己的追求,而她有卸不掉的责任,此生……注定悲痛。”君沧墨能放弃皇位么?而她,又能放弃自由么?这样的情,注定有一方要妥协。

不知想了多久,倾珂终于开口:“唐紫清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我叫倾珂……”

你能够懂我这话的意思么?你能够懂我此时的心情么?你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你的皇后么?

“她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是她。这皇后金印,还是另寻良人为你保管罢……”那抹洁白的长袍滑过空气,碰撞出好听的声音来,这崖下的壮丽山河,她会去游遍,却不该……以那样的方式。一只大手抓着她的手臂,让她无法挣脱,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能给你。”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想要。”

被折了翅膀的鸟儿该如何飞翔?那金色的牢笼,不该是她的归宿。那句话她迟迟没有问出口,君沧墨带她来到这里,整个坪山最高的位置,由此看去,可以阅遍羌格大半的美景。他始终以为,她只是装作失忆,装作厌倦……却不知,她,不是她。

终于,最后一片衣袖还是从他手中滑走,握住的只是虚无的空气。

脚下迈出的每一步都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好看的眸子中蕴满了水雾,贝齿拼命的咬住下唇,强忍着那股从心底蔓延而上的苦涩,每迈出一步都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许回头。

你并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被禁锢在那个空间,你并不知道我有多恐惧一个人守在空荡的房间,你并不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意与那些三宫六院的妃嫔去分享你的爱与时间……

也许,这份对你的执念,深深的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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