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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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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到底是哥们儿,你还挺有良知的。”金兆枫称赞道。“给黑子打电话,明天下午上店里来商量新公司的事儿。”
“嗯。”左思南拿起电话机,拨通了虎黑子的手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虎黑子说,他也急于与哥儿俩碰头,明儿下午必到。
金兆枫的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不知道二人私下里做出的决定是否有失偏颇。情急之下,他想起了一位高人——沈大师,于是,他给沈大师打了电话。沈大师言道:多日未见,急求一晤,速来为盼。这让金兆枫喜出望外。
“我上沈大师那儿去一趟。有事儿打我手机。”金兆枫急急地说。
“去吧,让大师给咱们说说。”左思南应承着。
“明儿上午到店里咱们俩再通气儿吧。走了啊。”金兆枫说完,站起身匆匆而去。
沈大师名叫沈养秀,家住在海淀的一个四合院落,身矮体瘦,风骨绝好,今年已经小八十岁了。老先生秉承家学,精通易经。近年来,许多笃信其道的工商巨子以及达官显贵都曾经亲赴沈宅求其代为指点迷津。老人好古,最喜收藏古籍杂典,与金兆枫也算是忘年的密友。他不嗜烟酒,素日里只爱香茗一壶,对茶文化亦极有研究。
金兆枫到张一元买了一斤好茶叶,然后,直奔沈养秀家而去……
走进沈家的院门,迎面便是闻声而出的主人。他的眼睛很小很亮,似乎一眼就能参透人的灵魂;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开朗而真诚。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5)品茗道迷津
“沈爷,给您请安了,”金兆枫恭恭敬敬地给沈养秀请了一个规矩的跪安。
“快起来。”沈养秀忙搀起金兆枫。“老兄弟,你怎么老是那么客气呀,太见外啦。走走走,咱们客厅里说话,茶都给你沏好了。”说完,拉住金兆枫便往里走。“你来了就好喽,星星月亮我都不用盼着喽。呵呵呵呵。”
二人走进客厅,在八仙桌。分别主客东西而坐。
“来,喝茶。茶是绿茶,壶是你专用的那把壶。”沈养秀指着八仙桌上的泥壶和颜悦色地对金兆枫说。“要是有玉泉山的水就好喽,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叶。快喝吧,水温本来就不高,再放就凉啦。呵呵。”
古人云:“茶必藉水,然后发其德”,唐朝的茶圣陆羽在《茶经》里将泡茶之水界定了三个等级: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陆羽指出,山水以山泉源头者为佳,江水以远离人烟者为好,井水以经常饮用者勉强为选。爱茶的人都知道,泡茶的水温是很有讲究的,一般来说,泡红茶和乌龙茶需要九十五度以上的水;泡上好的绿茶要用八十度的水,温度太低则茶香不易挥发出来,温度太高又会烫熟茶叶,既耽误香气又耽误口感。
沈养秀喝茶是很讲究的,他有二十来把上好的老紫砂壶,每把壶素日里只泡一种茶叶,从不乱用。金兆枫在沈养秀的心里是占着地方儿的,沈养秀知道金兆枫最爱喝绿茶,所以,家里特为金兆枫备下了一把专用的老泥壶。
“谢了,沈爷。兄弟一时来得匆忙,就给您置办了一斤茶叶,请您笑纳。”金兆枫将茶叶包轻轻地放在八仙桌上,“您这一向都挺好的啊?”
“还让你老惦记着。”沈养秀拿起茶叶包,嗅完赞道:“好茶!还是你明白我,这是我最爱的茶叶了,真难为你喽。以后哇,不必每回都拿茶叶找补我,你要是真对我好,就等着我开口跟你要。哈哈哈哈,这么大的岁数儿了,还老着脸说呢,怪没羞没臊的!”
“您要是拿我当亲人,以后就别再拿话当软鞭子抽我的厚脸皮啦。”金兆枫和声和气地说。他深知道,亲情是尊敬和关爱的产物。“就是您老这么惯着我。喝了您的茶,我暖和得准能变成热心肠儿。”
“你不用喝热茶也是热心肠儿,不像有的人,喝完三壶热水心里还是冷飕飕得跟冰胡同儿似的。最近都干些什么啦,是不是净忙着划拉银子啦?”沈养秀和蔼地玩笑着。
“这几天打算跟朋友合伙儿办一家文化公司,可还没筹划呢,情况就有变化了。唉!世事难料,而且前途未卜,难哪!”金兆枫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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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万事再难,也总有化解之法。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你的打算,慢慢儿说。”沈养秀说。
“我就是为这事儿求您来的。”随后,金兆枫细言细语地把事情的主体和枝节全部说了一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闭目养神一般的沈养秀。话说完很长时间了,沈养秀也未言语。
又过了很久,沈养秀才睁开双眼。虽然闭合时间很久,但眼内却丝毫没有半点惺忪和倦怠,仍旧闪着如电的亮光。“给我纸笔。”他看上去平静极了。
金兆枫忙取出纸笔,双手递给沈养秀。
沈养秀接过纸笔后,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随后,复将纸笔交还给金兆枫。“什么也别问,你的悟性够使的。”
傻站一旁的金兆枫急不可待地看着纸上的字们,然后,调整身形,深鞠一躬。“我这儿就谢谢您啦。”
“不用了。平时你是来看我,今天你是带着目的来的。你的先天禀赋和后天修养都非常好,遇见你这样儿的圆满人不易呀!”沈养秀眯起眼睛,心里细细地品味着金兆枫。“喝完这壶茶就快走吧,改日心里干净的时候儿再来看我,呵呵呵呵。”
“还是下回再讨您的茶喝吧,今天就劳烦您了。”金兆枫举手一揖。“我就告辞了。沈爷,您多保重啊!”
“快忙去吧。”沈养秀朝金兆枫轻轻地挥起手。“清净的时候儿,心里有着点儿我。有事没事的都常来呀。”
“就照您的吩咐。后天就是国庆节了,我先预祝您节日快乐。再见啦。”金兆枫谦恭地说完,转身走了。
……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6)私下说阴谋
第二天上午,左思南在店里与金兆枫见面之后,来不及坐下便急切地单刀直入了。
“昨儿上沈大师那儿怎么样了?大师怎么说的呀?”左思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金兆枫,神情就像是正在通读《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沈爷也没说什么。”金兆枫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说。
“不会呀。你是不是没跟大师说清楚哇?”左思南一心想探知虚实。
“我人笨,可嘴不笨,能连这点儿事儿都说不清楚吗?要是大师跟你似的这么爱说,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哇?”金兆枫边说边拿出留有沈养秀笔迹的纸。“这是大师写给我的,你看看。”
左思南接过纸来,轻声地念着。“穷则变,不穷则不变;意动人安。”他不解地看着金兆枫。“大师没给你解释解释吗?”
“没有,大师说让我自己理会。这上边儿的话只对我,不对你,我明白了就够了。”
“那你也得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呀!大师给你写的话不像是易经里的。”左思南说。
“嘴上老挂着元亨利贞的那都是假大师。”金兆枫的语调很强硬。
“告诉我什么意思,行吗?我不想当傻屄!”左思南快急疯了,奋力地央求着。
“急什么呀!你急,我渴,先给我沏茶去。”金兆枫趁机把左思南当使唤丫头了。
“嗳。”左思南答应得格外干脆。大势所趋,还是学学韬晦吧。他迅速为金兆枫沏好茶,态度端正地放到了金兆枫面前。“您是爷,您得着。”
“是这么回事儿。穷则变说的是如果到了穷途末路就必须想办法改变现状;不穷则不变说的是如果自己的现状还可以,就别急着尝试其他的改变;意动人安的意思是思想可以移动,人不能挪位。”金兆枫看着左思南略有不解的样子,窃笑道:“大师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的境遇不太适合谋求变化,在双月堂呆着就挺好的;我可以为新公司出谋划策,但是,最好别参与进去。我的肉身不参与,资金可以参与呀。”
“准吗?你信吗?”左思南迟疑地问道。
“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信,我特信。易经不是迷信,是哲学,它所展现的是辩证法,揭示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金兆枫的语气很肯定。
“这倒好,大师的意思跟咱们昨天商量的结果倒是挺吻合的。看来,咱们俩的想法儿也算是天人合一的了。”左思南很庆幸这样的结果。
“跟黑子说的时候儿,别提沈大师的事儿,直接告诉他咱们俩商量的结果就成了。”金兆枫刻意地叮嘱道。
“知道了。要是你不能去新公司,美涵辞不辞职都无所谓了。”左思南心里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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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拿嘴放屁!”金兆枫有些生气了,这一下让左思南的心又提了起来。“本来说好哥儿仨一块儿干的,要是美涵能辞职来双月堂,咱们直接干就得了,还找什么大师啊!”
“别说了,我心里特别不舒服,都他妈怪我。”左思南又被打灭火儿了。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7)兄弟不同心
“下午跟黑子说的时候儿,你别太郑重其事的,轻描淡写就行了。多夸夸自己的实力,让他觉得美涵辞不辞职都无所谓,新公司有你们俩就足够了。我就说我舍不得离开双月堂,平时看店,有事儿照样儿可以跟你们一块儿参与新公司。一句话,千万别说漏嘴了。”金兆枫老谋深算地说。
“嗯。”左思南采纳了金兆枫的观点。
随后,二人都默默无语了,心里都暗自研磨着各自的思绪……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虎黑子到了双月堂。
“走哇,还上茶艺馆去呀。”虎黑子招呼着金兆枫和左思南。他根本不会料到,原先的最佳设想在几天之内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就在店里吧,这儿也挺清静的。”金兆枫说,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调皮和玩笑。
“行,那就不出去了。”虎黑子坐下来说道:“现在是万事俱备了,咱们今儿个先仔细谈谈公司筹备阶段的事情。”
“有件事儿需要先说明一下儿。”金兆枫踌躇片刻之后,看着虎黑子说:“资金的事儿。我跟思南商量了,光让你一人儿投资太不合适了,既然是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俩也必须入股儿,可以少入嘛。”
“有病吧你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改啦?”虎黑子有些吃惊。
“上次也没说定啊。”左思南插进来说。“我跟兆枫商量好了,我入三百万,他入二百万,你入五百万。你是大股东,名义上你是董事长。你甭考虑了,不同意也得同意,不让入资,我们俩就都撤出,你自己一人儿玩儿去吧,我们不陪你了。”
“嘿,我肏的,行啊你们!”虎黑子一时被气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凭咱们仨的实力,同时照顾新公司和双月堂也是绰绰有余的。”左思南继续对虎黑子说。实际上,他已经感到有些违心了。“双月堂能有今天,我的贡献比兆枫大。咱们俩筹划新公司,让兆枫留下来看店吧,新公司有事儿再让他帮忙,反正他也跑不了。”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虎黑子懵懂了。“上回不是说好了仨人一起干嘛,怎么弄着弄着就剩俩啦?不是让你媳妇儿看店吗,什么事儿拌住脚啦?”虎黑子气鼓鼓地质问左思南。
“一个女人能办什么大事儿啊?我没让她辞职,把双月堂交给她我不太放心。”左思南虚伪地狡辩着。“我能把双月堂的生意做大,就能把新公司的生意照样儿做大。再说了,兆枫也就是部分时间在双月堂,平时也能跟咱们一起运作新公司啊!他也是股东,能不管公司的事儿吗?”
“话我倒是听明白了,可这跟原来设想的也差得太远了吧?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挨肏的话是他妈谁发明的呀?”虎黑子没脉了。
“哥,静下心来,别动真气。”金兆枫柔和地抹起了稀泥。“变化是有,可终归还不是太大嘛,原来是仨人,现在是俩半。我平时在店里,公司有事儿我就去公司啊。别看美涵人长得漂亮,可管理双月堂肯定够呛,她没管过人呀!这几年都是思南经营双月堂,他的能力不用说也看得见。你把心放稳当喽,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也对公司的成长有不可推卸的义务,该我献身的时候儿我绝对献身。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变化根本就不大嘛!”他狂舞起三寸不烂之舌,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美言努力说服着转轴儿已经变慢的虎黑子。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8)受气搓港美
虎黑子半天也没能绕出来。他意识到,这俩弟弟在耍花活。
“我都快成傻屄了!”虎黑子喃喃地说。
“还有公司年底分红的事儿……”金兆枫刚一开口,就被虎黑子断了话。
“有完没完啦?怎么那么多的事儿啊!咱们是亲哥们儿,说那么多有用吗?你们俩是我弟弟,我要是光想挣钱也不可能找你们!我定了,每人三分之一。”虎黑子烦了。
“亲哥们儿也不能就知道占便宜,你想当君子,我们也不想当小人。我们要是缺钱花了,可以手心儿朝上跟你要,反正也不用还帐。我跟思南商量好了,分红就按着股份的比例拿。你们俩在公司开支,我在店里开支。我们知道你心疼我们,可是,你心安理得了,我们也得心安理得呀,俩好儿合一好儿,那才能叫好儿呢,你说是吧?”
“什么是不是啊?”虎黑子明里知道人家有鬼画符,可嘴上的力气就是使不出来。“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哇,亲弟弟算计亲哥哥,使好心眼儿比使坏心儿还他妈难上难。你们这俩臭货,我现在真想把你们沾酱生吃喽!”
“哈哈。”左思南来劲了。“怒气伤肝,您省省吧。晚饭我们管了,过一会儿,我上菜市给你买鞭杆子大葱去,兆枫上六必居给你买甜面酱去,回头我们俩再上清华池把身上洗干净了,就等您老下嘴了。”
三人都乐了。两个得逞了,一个失落了。
“我他妈真倒霉透了,转着圈儿地倒霉。行了,我当不成君子,你们就都当君子去吧。可着天下找找,哪儿有咱们这么亲的呀,有也早就死绝了!”
“那就这么定了,”金兆枫说:“入资和分红的内容都写进公司章程,这样,以后就有据可循了。黑子是董事长,思南是总裁,我就当执行副总裁吧。”
“我算是看明白了,”虎黑子很无奈。“跟你们俩呆长了没好处,我净让你们当猴儿耍了,还他妈笨得越来越像驴了。”
“那好哇,”金兆枫又雀跃了。“那咱们不开公司了,干脆找一个粮食高产的地方儿开磨房去得了,累死你这匹黑驴子。哈哈哈哈。”
“不行,今天你们让我受委屈了,得补偿我。”虎黑子耍起了老赖皮。他想了想说:“反正你们俩也不缺钱,今天请我吃港美去吧。哈哈,我都想不起来拿什么解恨了。”
“赶紧走,晚了就没位了。”金兆枫说:“开车还是打车?”
“都开车去。”虎黑子拿出大将风度。“酒后驾车的人多了,少喝点儿不就行了嘛。今天太难忘了,天大的事儿愣让你们俩把我给算计了,我还不能不认头。我这心里是又冤又委屈,就想干点儿出格儿的事儿。”
“那就拿酒撒阀子(撒阀子:北京俚语,意为解气或败火。)去吧。”金兆枫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到底是香港美食城,生意好得不得了。
晚餐上,海鲜成了摆设,啤酒既当了主食又当了饮料。
要回家时,神志清醒的虎黑子一脸庄严肃穆地建议说,都打车回家,不能给自己添麻烦。他的话把两个不想犯罪的弟弟逗得捧腹大笑不止。
“明天就是国庆节了。咱们双十节开始办理公司手续,思南跟我跑,兆枫你就踏踏实实地看店吧。”虎黑子分派道。
“行。咱们是打虎亲兄弟,有事儿多商量着来。”金兆枫说:“别分头儿打车了,咱们仨打一辆车互相送送,给自己省俩清白钱吧。”
“同意!”
……
第二章 满目春光 (59)悲夫燕单飞
“十一”那几天,金兆枫没让左思南到店里来——人家有妻有子,理应趁着节日全家团圆的。当时,中国还没实行七天长假,最早的长假是1999年“五一”节开始的。
5日是中秋节,月圆时分,左思南给金家送来了稻香村的月饼。
6日是老人节,金兆枫带着爷爷和老妈去了颐和园,同去的还有两个保姆。爷爷再不像几年以前那样孔武了,话多了,行动迟缓了,眼里也没有了几年前的奕奕神采。
9日在店里,快关张的时候,左思南对金兆枫说:“明天我就跟黑子去筹办新公司了。以后,店里你就多操心吧,这是咱们的家。”他的心情很复杂,声音很低,有些颤抖。
金兆枫无语地低下头,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已经适应了并留恋着现在的生活,难以面对将至的离别和未来的孤寂。
左思南的眼里也是潮水充盈。他像个故土难离的孩子,感受着背井离乡的痛楚。
在他们的心里,店就是家。
晚上,两个忘却饥饿的人来到金家,在烟雾缭绕中相对无言,坐到很晚很晚……
“好好儿的!”
“嗯,你也是!”
……
从第二天——1998年10月10日开始,金兆枫开始形单影只地操持起双月堂,寂寞和失落如影随形般地压迫着他,很长时间以后才恢复平静。店里的生意仍旧一如旧日那样蓬勃,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不忙的时候,他也会去外面访访朋友。独立作战的他,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出差的可能,许多外地的好作品都不能去拿,因此,利润额就比以前小幅度降低了。好在朋友们还是认他的,买家和卖家都时常会不远而来地光顾他的生意。
虎黑子和左思南很少过来了,但电话联系还算频繁。新公司在相关人士的建议下,定位为专业广告公司——筹备一个多月后便顺利地开张了,各部门的经理和主管都是虎黑子高薪聘请或是通过猎头挖来的专业人才,业务开展得有声有色,非常顺利。作为公司的执行副总裁,金兆枫从未去过公司办公室。
所幸的是,家住德胜门内大街的退休教师佟知非先生倒是经常骑着自行车来店里坐坐,两人谈今说古,偶尔也切磋一下书画技艺,这让金兆枫倍感温暖。佟知非很客气,除了每次都自带茶叶,还无数次地谢绝了金兆枫的宴请,这得到了金兆枫越发的尊重。
……
12月22日,冬至,星期六,北风凛冽。
大地的生机冬眠了。太阳依然故我地普照着,但却吝啬地藏起了它旧有的温暖,每日在日升日落之间做着无功而返的循环。势力强大的风儿五音不全地地唱着欢乐而尖啸的歌曲,裹挟着冰天冻地的信念频频袭来。一时间,世上万物无一幸免却又无可奈何地蒙受了欺凌,被寒风刺透皮骨的人们看着树木在风中摇摆呻吟,有的很无助,有的则很无动于衷。
第二章 满目春光 (60)拜望佟知非
上午,金兆枫忽然想到,佟知非已经有十几天没来店里坐了。对,打电话问问。
他拨通了佟知非家旁边小卖部的电话。“喂,你好。我是佟老师的朋友,麻烦您帮我叫一声儿好吗?”
“佟老师骨折了,他半个月以前去看朋友,半道儿上把胳膊摔折了。我别给您叫了,您要是想跟他说话,就上他家来得了。”电话那端说。
“好,谢谢您了。”金兆枫放下电话,像猴儿烧屁股似地跑出店外,开着车就直奔了佟知非家里。
到了佟知非家门口,他未及敲门就一步跨了进去。“佟老师。”
屋里满是浓重的烟草气息,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通风了,空气极不新鲜。佟知非正斜靠在被卧垛上,津津有味地听着收音机里谭富英的《打渔杀家》。他的左胳膊打着夹板,看见金兆枫进来,忙用右胳膊支撑住身体坐起来,脸上荡漾着欢喜的笑。
“怎么这样儿啦?干吗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儿啊?”金兆枫一面说一面快步走到床边,急切的语调满是关怀。
“咳,没什么大不了的。”佟知非指着床边的椅子说:“快坐下,别来了就跟提犯人似的。开水也没坐,茶就免了吧,怪对不住的。看你这莽撞劲儿,不像是路过这儿啊。”
“半拉月没见了,挺想您的,就打了个电话。小卖部看电话的说您把胳膊摔折了,我一急,就跑来了。刚才进来也没敲门儿,您可别怪我啊。上医院了吗?大夫怎么说的呀?”金兆枫小心地问道。他哪里知道,佟知非的胳膊就是为了去看他才摔在半路上的。
“摔完了就上医院去了,大夫说了,没事儿,我这是程度最轻的骨折,养一阵子就好了。店里的生意挺好哇?”佟知非转开话题,反而关心起客人来。
“还那样儿,这种店不可能太忙,中国人的素质还没达到让我转不开磨的份儿上呢。”金兆枫幽默着。“您家还是安个电话吧,有急事儿找您也太不方便了。”
“我朋友不多,平时也没什么人找,装电话挺贵的,甭糟践钱啦!有那钱还不如买点儿好纸好墨呢,那才是物有所值呀。”佟知非慢条斯理儿地说。“有点儿毛病可真遭了老罪了,吃饭都不敢多吃,就怕拉屎上茅房。多亏了院儿里的街坊了,这一阵儿的饭菜全是人家帮着给做的,不落忍哪!”
门外有人说话,敞亮的女人声音。“佟老师,我能进来吗?”
“快进来,大妹妹。”佟知非忙不迭地招呼着。
进来的女人约有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慈眉善眼的。“我看您这儿来客人了,给您拿了一壶开水来。”
金兆枫赶紧接过水壶,口中说着恩典话。“大姐,让您受累了。”
“净给您添乱了,平时还老帮我做饭。”床上的佟知非也是心里千恩万谢着。
“邻居嘛,这都是应该的。您二位喝茶聊吧,有事儿叫我啊。”胖大姐自然地笑着说完,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章 满目春光 (61)古道感热肠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有道理呀!”佟知非唏嘘言道。“你也不错,现如今,像你这么古道热肠爱惜朋友的人不多见啦。”
金兆枫为佟知非沏好一杯热茶,放在床旁。“您先歇着,我出去一趟。”
“怎么刚来就走哇?”佟知非不解地问。
“临时想起来点儿小事儿,我办完就回来。等着我。”金兆枫说完,急匆匆地走出房门。
他看见刚才送热水的胖大姐正在院子内,于是,快步走过去。
“大姐,谢谢您刚才送的热水。我还得求您一件事儿,佟老师最近活动不方便,我听说骨头汤对骨折有好处,您如果有时间,就劳烦您平时多给佟老师炖点儿骨头汤喝吧,您看成吗?”金兆枫诚恳地央求道。
“小伙子,你可太客气了。甭管了,我记下了,过一会儿我就买牛骨头去。”胖大姐爽快地答应下来。
金兆枫从裤兜儿里掏出五百块钱,递到胖大姐手里。“那我就先替佟老师谢谢您了。您这么善良,我也不能落后,就不能让您再往里搭钱了。您拿着。”
胖大姐看着手里的钱。“这太多了吧,买骨头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呀!”
“不多。您就多操点儿心吧。大姐,我先出去办事儿,谢谢您啦。”金兆枫话音未落,飞快地跑了。
他去了西直门移动电话大楼,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一部手机。随后,又走马灯似地折回到了佟知非家。
“我回来了。”他笑嘻嘻地看着床上佟知非。
“办什么事儿去啦,这么快当?”佟知非问道。
“我给您买了一个手机,以后再想找您说话儿就方便多了,咱们在手机里就能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了,多好哇。”金兆枫坐在床边,打开包装,取出手机交给佟知非。“您看看,使用特方便,充完电就能打了。盒儿里有说明书,保准您一看就会。这是拿我的身份证儿买的,以后,我每个月交手机费的时候儿把您的这份儿也顺手儿交了就成了。”
“这……这挺贵的吧?”佟知非端详着手里的新玩意儿,问道。
“没多少钱,花点儿钱还能求个方便呢,值啊!”金兆枫嘻嘻地笑着。
“你走了以后,送热水的那个大妹妹又来了。人家跟我说,‘佟老师,您这朋友真有钱,他让我帮忙儿给您炖骨头汤,张手儿就是五百块骨头钱,这可够您喝一年的骨头汤了。别看小伙子穿得挺普通,开的汽车特别牛’。你瞧瞧,大款就是不一样,光骨头钱就花五百,还外带送手机。你跟我这穷家破业蓬门荜户的人交朋友,看上我什么好啦?”佟知非的心里隐隐的酸楚伴随着浓浓的感激。
“您人好,有学问,我就敬重有学问的人。您清贫是因为您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学问上,这一点比我高尚多了。真正的朋友是不在身外之物上区分彼此的,我送您东西只是想和您的关系更加亲密。我这辈子最羡慕俞伯牙和钟子期,那才叫真正的知音呢。如果您当我是朋友,就别跟我见外,我特别虚荣!”金兆枫真诚地看着佟知非说道。
第二章 满目春光 (62)子冈玉牌子
佟知非激动起来,双唇微微颤抖着。“我万幸啊,有福哇!没想到,我清苦了整整一辈子,晚年还有了你这么一个忘年之交的好朋友,值啦!”他把右手伸进衣领里,颤巍巍地摘下套在脖子上的玉佩,递给金兆枫。“瞅瞅,这玩意儿如何?”
金兆枫伸出双手将玉佩接过来,细细地看着。“好!玩意儿不错,玉色美,玉质佳,玉性好,做工也细。”
佟知非看着金兆枫专注的样子,娓娓而言:“《礼记•;玉藻》里说:‘古之君子必佩玉’,孔圣人也说过:‘玉之美,有如君子之德’。这玉牌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材料是上好的和田玉。瞧这上边儿的俩小孩儿,是和合二仙。瞧这题款儿,陆子冈的。这玩意儿年份不浅,最晚也能到乾隆。唉!净拿它当命了,一直都戴着,甭管多穷,都没动过要卖它的念头儿。得了,归你了,拿着玩儿吧。”
陆子冈是明朝嘉万时期的苏州制玉大家,向来非好玉不琢,他在玉器上留下的题款都是图章式的,所制玉器均为工料俱佳的上品。陆子冈受当时吴门画派的绘画影响很大,雕刻图案主要是仕女人物,当时的苏州人把子冈玉跟唐伯虎的仕女画儿相提并论。其后,历朝历代均有仿品,尤以满清乾隆朝为最。乾隆时期的玉牌子长宽尺寸是四六比例,厚度约为七八毫米。清中晚期亦有仿陆子冈者,只是所刻多为福在眼前等吉庆图案。
“好玩意儿!康雍乾三朝的制玉风格是仿照前明的,主要就是仿照苏州陆子冈的,所以,清早期的制玉风格和明朝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不能要,您这是家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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