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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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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燕地也是邻近塞北,岂能不受灾荒的侵袭?这几年的歉收,已经渐渐耗尽了辽国的潜力,这么一个立国比大宋更久数十年,威凌万里的大国,真的到了死亡的边缘。
“看来,这郭药师也该再次来见我了吧?”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三九章
四月仲夏,黄河上下春意兴发,一片生机盎然。大河之堤上,正在按照朝廷新颁发下的图样,用箱帚之法兴修河工,又有各种大小船只往来运送筑堤用料,一派繁忙景象。
几骑立马河岸旁的高阜上,四望眼前情景,其中一名大汉向另一人道:“史大哥,这河工兴发,比前些年可要严整不少。”此人正是栾廷玉,他自和史文恭并肩作战一场之后,彼此都钦佩对方的武艺胆略,结为生死之交,平时兄弟相称。若要论起官职来,招安梁山之后论功行赏,二人都已经升了两官,史文恭眼下已经是正将,统领二千五百马军,位居背嵬军统制韩世忠之下;而栾廷玉则超升为准备将,便作史文恭的副手。这也是仗着招安梁山之后,兵员极众,军官稍缺,因此二人的手下官兵称足。不过宋军历来缺马,梁山又是个水边的山寨,更没有地方养马,因此眼下虽然号称常胜军马军两万余,其实战马不过六千多,大部分骑兵都只能轮流用马操练骑术。
史文恭点了点头,向后看了一眼,花荣和徐宁正在堕后两马的距离缓辔而行,笑道:“衙内当真了得,招安梁山之后,便有这许多船只,又教都改造大船,自今黄河上下,俱是通途,眼见也不下于江南舟楫之盛了!”实则梁山那些水军船只大多是渔船,装人还可以,用来装货就大大不足了,因此高强便命人私下用钱都收买了来,拘在那里,准备等到秋冬水浅之时,在黄河上建永久性浮桥用,将梁山泊改成了一个大造船场,打造适合河湖运输的大号船只。
栾廷玉听见史文恭叫高强作衙内,脸现艳羡之色,他已知这乃是高强身边近幸人才可以叫的。史文恭这么叫法,无非是显示他与高强的关系不同一般。事实上,如今常胜军中已经开始分出派系来,上层军官基本上都是与高强识于微时,这其中又分出青州派,梁山派,梁山派中又分河北派,京东派。水军也有李俊的江州派和三青的建康派等等。自来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分出远近亲疏来,好在这支常胜军中的派系头领基本上都和高强有些关系,即便是花荣这类新归顺的梁山人,也因被俘归顺而沾上点边,因此派系之间也没闹出什么摩擦来。
既然史文恭是高强的近人,栾廷玉便也想跟着沾光:“史大哥,但不知此番高相公命我等进京,所为何来?”
史文恭其实也是一无所知,只是从本军统制韩世忠那里接了军令。知道高强调他们几个进京。不过平素摆足了近人的派头。这当儿也不好撤架子,史文恭哦吟:“哦,这个,呃,衙内自来规谋宏远,往往不经意间举措,便有无限神机,我等也无需猜测,只管照着作去,过后自然得了好处,衙内那是最体恤下人的。”说到这里,不禁想起李应来,心说他在那里依旧大作生意,仗着独龙岗守庄一役有官兵在其中得以保全,战后亦得补三班借职,可谓升官发财两不误,相比之下,自己可就差了些了。
栾廷玉听了,却也有些喟叹:“说的正是,在高相公手下当兵,原是不错,只有一样不好,不得缺额占饷,又不得无故役使军士,这财源生发少了许多。”
史文恭这一节倒还明白,瞪了他一眼道:“休得胡说!衙内养这许多兵,必是朝廷有用,不见武二郎一军已经往西北效力去了?早晚也须轮到我等,到那时这些空额及匠人兵士怎肯来救你性命?”
栾廷玉眼睛一亮,心道莫非此次进京,就是布置往边境作战的任务?
耳听身后马蹄得得,花荣和徐宁已经赶了上来,徐宁本是汴京驻守惯了的,道路谙熟,笑道:“二位将军,若还贪看景色,恐其误了行程,何妨急赶一程,到了汴京舍下歇宿,明日去见衙内?”
二将都连声说好,这东道自是要搅扰的,只花荣始终一言不发。
四人所乘都是好马,这一加鞭,数十里路转瞬即到,天黑之前果然进了汴梁城。只是徐宁这东道却没做成,一进城门,便有人上来接着,说道奉石三爷命,在这里相候四将多时,只教接引四将往丰乐楼去,有高相公设宴为四将接风。
进了丰乐楼,乐和引着到得雅座之中,已见高强起身相迎,四将都上前见礼,复见一旁站着李应和陈规,四人原也认得,相与见过了。只花荣和这二人可谓不打不相识,李家庄前恶战一场,彼此心中都有些钦佩,此时见到了,倒有几分开颜。
厮见毕,都命入座,高强却不忙举杯,击掌道:“郭先生,请出来罢!”屏风后应声转出一人,四将看时,只见四十不到一条大汉,装束平平,目光闪动间颇见警识,却皆不识其为何许人。
高强便笑道:“这位郭先生,便是你等此番进京的肇因了!且请入座,一面饮酒洗尘,一面听我慢慢道来。”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他便将官阶的尊称自称都收起来,说话无比自在。
四将闻言,都各各留心,席上那些美酒佳肴,此时也不大在意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强见这四将的眼光不住去看郭药师,便道:“郭先生,此事因果,还是你来分说罢。”
郭药师点头,一开口就把四将都吓了一跳:“列位将军,小人乃是辽国治下渤海汉人,名唤郭药师,不曾仕辽为官,亦不涉军国大事。”
高强见四将神情颇为疑惑,便道:“你等勿疑,这位李大官人,你等都是认识的了,他自来多作北地的生意,往往商队到了北地,便是这位郭先生相照拂,以此相熟。”轻轻一句,便把由头都抛到了李应那里。李应原本就是高强的经理人,此时也只得认了。
四将见说,也有些释然,情知李应这路买卖必是高强暗中照拂,是以会坐到一席上。
却听郭药师续道:“说起这一路生意,当真是功德无量。三年来运到渤海辽地的粮食不下七十万石,这几年北地天灾连年,辽主又不知恤民,弄至天怒人怨,若非这条路上的粮食救应,更不知有多少人要饿死。”说着又向高强感激。
四将见说,都上了心,心知这只是开场白而已。果然郭药师又道:“只今北地各族无以为生。因而盗贼并起,契丹兵马捕不胜捕,眼见已是乱象丛生,这粮食乃是人所共求,单是为了维持这条商路,年来已经数次争战,死伤千计。我辈计议,只道南朝太平方是乐土,因前来求助,不料高相公说道两国本是二处。辽民迁来宋地。终坏两国盟约,以为不可。我无奈之下,只得求高相公以兵甲助我,庶几可全。”
说到这里,四将俱都明白过来,心里都犯起了嘀咕,心说辽民迁移到大宋不行,难道宋兵入辽作战就可以了?当着高强的面,又不敢说。
高强见状,便将出一张纸来,喝道:“官家手诏在此!”在场都是有出身人,如李应和陈规虽无官诰,也得奉旨。听高强念起手诏言辞,却是许高强调派兵员,秘赴北地公干,唯不得以朝廷官兵名义行事,许行人自效,也就是志愿前往的意思。
手诏读罢,高强又收了起来,这可是他私下向赵佶求来地,不曾经过中书门下奏议。基本上是起到一个对上不对下的作用,大致不会背上背国肆行的罪名,不过底下的人听不听他地指挥,那就不是这手诏所能控制了。好在高强手下人手不缺,哪怕这些官军将领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不愁找不到人。
史文恭跟随高强最久,座中也只有李应能和他相比,但李应不是军将,显然没他的事;徐宁与高强结识更早,但归效却是前年的事了,在常胜军中的资历比不上他。此时自是效命之时,没看那诏书上都写着“行人自效”么?便慨然道:“小将这功名都是衙内给的,便将来还了衙内,亦是甘心,此番往北边去,小将愿为前驱!”
他一带头,栾廷玉当然跟进,徐宁看看有赵佶的手诏,他是御前班直出身,自然信任官家,也便允了。独有花荣不语。
高强见了,便道:“花将军,有话请讲当面,此番须用尔等全心效力,否则远赴重洋之外,又是刀头舔血,但有些许狐疑踟躇,也须去不得。”
花荣看了看郭药师,向高强道:“相公,既是官家有手诏,若是为我大宋上阵杀敌,花荣虽曾在贼中,也知忠义之道,那是杀身无悔。只是现今将自身与众儿郎的性命把去卖与外人,若是死于塞北,尸骨不得还乡,岂不是冤枉?花荣愚鲁,要请相公开示其中利钝,并大义所在。”
高强听了,也不以为忤,反有些喜欢,曾听毛老人家说过,知道为什么而战的军队是最强大的,花荣对此执着,便是在寻找战斗的理由了,且是对帐下官兵的生死负责的态度,便正色道:“实不相瞒,如今塞外风起云涌,豪杰并起,有识之士咸以为辽国之亡可企足而待也!我大宋与辽毗邻,已是百年修好,万一起一虎狼之邦,取而代之,岂可无备?因此从此海道派遣你等往北地,一是护持商路,要将北的马匹贩运回来,以佐我大宋军备;一面也命你等在塞北刺探形势,查明彼中虚实,我大宋方好应变。此乃关系到我大宋百年国运的大事,因此须得禀明官家,又须得尔等效力。”
花荣见这般说,惕然而起,再拜道:“相公谋国深远,花荣何惜残躯,敢不效死!”其余三将听了,也才知道肩上担子之重,亦离席参拜,高强一一扶起,劝勉几句。
跟着便是陈规来解说入辽作战的相关事宜了。此时高强已经向赵佶进言建立参议司之事,因是在收复燕云这块大牌子下面的官司,赵佶也就答允了,且叫他先行筹措起来,这派遣志愿军入辽作战,以及西北边军粮草后勤体制的改革,就是新参议司的首要任务。陈规虽是白身,却也被高强拉进了这个参议司之中。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地图来,在屏风上挂起来,指点道:“这便是辽国东京道,目下北地女真完颜部起兵在即,契丹兵政不修,对敌必败,一败之后,女真势必大肆掳掠,东京道各族百姓安居已久,必定大受荼毒。而我朝若欲制其机先,当趁此时机,用兵苏复等州,最低限度须占据苏州关,将苏州全境据为我有,由此可取得与登莱等地之联络,便于我从辽国运回马匹,并以粮食军需接济尔等,最是紧要。”
所谓苏州,便是今大连境,苏州关便是金州之所在。此处扼据旅大咽喉,辽国久已在此派兵驻守,并建立关城守卫。众人看那地图时,见画地分明,其下隔海与登莱相望,心中暗惊,单这一幅地图,已经不是一日之功了。
李应捻须笑道:“某自幼便随家严走北地,尝闻有人从苏州游来登莱等州,不过以寸板渡过而已,当地人说,大风之中,亦可从彼处听闻牛马之声,足见甚近。自从走这条商路,从南边杭州等地调了远洋水手前来操船,往返不过两日,最是近便。若能占据此处,则往来极便利。”
徐宁皱眉道:“衙内,此地自是要地,然辽兵据守,如何可得?就便攻打下来,辽兵亦必来攻,以此弹丸之地,终不成与辽国百万之兵相抗。”
高强见说,便点了点郭药师,道:“徐教头说的是,这便须用到郭先生了。”
郭药师站起身来,团团拱手道:“实不相瞒,此番小人来到大宋,本是因为辽境变乱,无以为生,众人计议,若不得内附南朝,便只得举旗造反,劫掠为生,皆因目下辽地已是遍地烽烟,要求些资财来换粮食亦不可得,不举兵如何可活?是小人向众人言道,如此终非久长之计,是必须有所倚仗,方可立足,因此求内附不得,小人便求衙内,为小人提供援助,俾我等在辽东有一席之地,将来大事底定,也好有个退步。”
陈规点头,接口道:“因此,诸位将军北上辽东之后,首先当分布士卒,教晓郭先生部族以营伍之道,复将我大宋军器甲仗与彼武装。一年之内,女真必定起兵,届时北地势必大乱,你等便趁时而起,那时郭先生这里当以恢复渤海故国为号召,你等便助他兴兵取得苏州等地,以为立足,伺机向北进展,取曷苏馆等地,最终和女真接壤,便是你等的目的所在!”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四〇章
这个以商队名义派志愿兵入辽作战的计划,其实是高强和郭药师双方合利的结果。从郭药师一方来说,就算他愿意以渤海复国为号召,这渤海国亡了这许多年,遗民纵然还有心怀故国的,基本上也已经习为辽民,因此是掀不起大风浪来。即便能够复国,以渤海国历史上的地位而言,不论南朝和北朝哪一方势力雄强,都会逼迫其甘为藩属,唐时被册封为渤海都督,辽时干脆亡国,足以证明其没有单独立国的能力。
而若是以辽国灭亡为前提,要他从南北双方中间作一抉择的话,怎么看都是南朝比较可靠一点。且不说高强这里几年来一直提供粮食给他,养活了好大一片人,单是中原文化悠久历史的向心力,便足以令郭药师心向往之。反观女真那里,别说是和中原南朝相比,还是占据燕云的北朝辽国,就算是郭药师这一帮渤海遗民,开化程度也要远胜,若非形势逼迫没有选择,谁会愿意作女真之民?
而高强这里自然情愿接纳。历史上女真之壮大,很大原因是渤海汉人和系辽籍女真的归附,这些人和生女真同种,但人口远较为多,开化文明程度亦是远胜。当这些人在女真的猛安谋克制下迅速组织起来以后,女真这一个集团随之迅速壮大,以至于后来女真攻打中原,主力军全是辽东汉人和熟女真,完颜部自身则人才凋零惊人。到海陵南征之时,实际领兵大将便已经是出身熟女真的纥石烈志宁,而非完颜本族人了。
而现在,倘若能经由郭药师的起兵,提前介入辽东,使得大宋在这地区保持强力的军事存在,其对于渤海汉人和熟女真人的威慑力和安集力都会大大增加,须知这些人多半都已经安居当地,若非战事动乱。谁愿抛家舍业?就算不能宋旗一举,八方来投,起码有了大宋的军事存在,这些人在投奔女真之外会多一道选择,那就会极大地削弱了女真扩张的势头了。须知女真纵然骁勇,终究人口太少,如果没有这些同文同种之人投奔,他顶多也就是一个强大的马贼集团而已。
当下计议粗定。高强吩咐四将在常胜军各部及梁山厢军中招募士卒,首要之处不是能战,而是粗识文字,越有文化越好。须知渤海汉人和熟女真风俗尚勇,就以高强所见,郭药师这一伙人的战斗力比正宗的生女真人也不差到哪里去。只要这一拨宋军能在那里扎下根来,而后招募士卒,要多少战士没有?而识字在这个时代还有一个意义,这类人通常对于中原文化有足够的忠诚度,也可以担任传播中原文化的使者。到了辽东以后。不但不用担心其被异族同化,反过来对于当的人民具有强大的号召力。这并不是在与一个陌生的文明碰撞,华夏文明几千年来便一直在东亚居于核心地位。其周边民族不管再怎么强大,最终都会被这种文化所侵染,概莫能外。
四将一一遵命,史文恭看看高强,欲言又止。高强已然发觉,心下一转,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道:“你等北上之后,虽不得泄漏自身官军身份,心中却不可忘了。军法更须严谨,凡事当以军阶最高者为尊。”
史文恭要问的就是这个最高指挥权的问题,却听高强这么说,登即愕然。要知这四将之中,史文恭是背嵬军正将,栾廷玉是他部下准备将,徐宁因为是御前班直调到军中,因此有个正将的军职,手下兵却不足。见在林冲教导营中充教头;而花荣则因为是梁山受招五大将之一,直封统领官,在常胜军中位仅在六大统制之下。若似高强这般说法,岂不是他们出塞之后,都得听花荣这个降将的指挥?
若面对的是旁人,史文恭恐怕当时就要跳起来,对着高强他却不敢,别看高强年轻,这老上司的威风可不是旁人能比的,这也是军队里的规矩。他眼珠一转,便去捅身边的栾廷玉,想要撺掇他出来反对。栾廷玉也不是傻子,虽然亦有此心,却不肯作出头鸟,当下运气屏住,硬受了史文恭两手指,只作不知。
哪知栾廷玉不肯说话,自有人出来反对,却见花荣自道:“相公,小将年资甚浅,不堪指挥大众,还望相公另择良将统领为是。”
此言一出,史文恭和栾廷玉都松了口气,徐宁面上不显,这心里却也放下一块石头,想他一个御前班直出身,大宋百万大军最顶上的兵种,哪里会把花荣一个招安贼将放在眼里?高强看了几人神色,已知个中情弊,遂一摆手,并不理会花荣的请辞,却道:“尔等可知,独龙岗数万大军,数十员战将,我因何只命你四人前来?”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面地图前,负手抬头,望着那一片土地,心中忽然生出一声喟叹: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在今后的数百年中两次入主中原,至乎蒙元入侵,亦是因为金人入侵中原,关外少了制衡之强族,才使其坐大。我今日之所为,未知能安定之否?
“此次入辽,首要任务是保存自己,须知孤军悬于海外,纵有登莱水师可以倚仗,终是缓急难援。又若众心离散,万一有人投降辽国,则我立即陷于被动,为国家大事计,那时节朝廷决计不会承认你们是官兵的。如此艰难之境,你等谁能当之?”
他转过身来,眼睛一扫,史文恭被他这一问,一看,眼光便有些游移。高强暗笑,把手一指花荣:“尔等之中,惟有花荣能当之!以孤绝之境,团结必死之兵,花荣他自反出清风寨之后,便一直处于如此境地之中,我不用他用谁?”
不待众人发话,他随即又一指史文恭:“文恭,你此行亦有旁人难及之处,那曾家女真温都部人,我要你择数十员精悍而良善者带去,尤须以通晓我大宋文字为佳。恃此将以招致众系辽女真,即便是生女真部落,亦得而招集之。你与他们相处多年,能知女真文字风俗。更兼是我大宋忠臣,我不用你用谁?只是若论爱兵如子,得众人死力,你却不如花荣。”
什么大宋忠臣云云,高强自然是在给史文恭戴高帽子,不过他是宋人,也是一个比较纯粹的武人,又有若干亲族在大宋,确实不虞反叛,这自然是排除了黄袍加身之类的极端情形在外。
果然史文恭见高强这般说,亦只得心服,当日花荣在那水泊边河滩上断后死战之情景,他虽然不曾亲见,却也从旁人口中得知。这般以民间身份作战,他的经验确实不如花荣丰富,当然若是比起韩世忠、刘琦这类自小行伍的武将来说,他却又好上许多,这也是高强派他的一个缘由。栾廷玉亦是一般,起码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大宋官兵。
至于徐宁,高强却要倚重他的钩镰枪法,对付女真人的拐子马。起码可以多获得许多宝贵的经验,不需要等到决战的战场上去赌博。
作了一番思想工作,总算大家都大致说通,高强大为高兴,吩咐将酒席上那些冷菜撤过,换了新菜上来,推杯换盏,大家尽欢而散。
至明日,却由陈规、李应和赵良嗣等人分别给四将讲解诸般要领,陈规主讲后勤补给计划。李应讲解自来与北的贸易的种种细节,赵良嗣则负责介绍辽东的契丹和各族大致情况。这时没了郭药师在场,陈规便大胆明言,嘱咐四将北上之后,务必随处扩张兵力,交结郭药师部下诸将,尤其对于那些和郭药师等同地位的大什等人,须得尽心结纳,不可使郭药师仗恃宋势而自大,将来难制。最低限度,苏州关以南和港口须得掌握在手中。
这中间自然有许多难处,既要和郭药师等人保持合作,又要限制其势力不使壮大,还不能使用大宋的名义,简直叫人有无从下手之慨。史文恭至此已经死了心,反庆幸起自己不必对这志愿军的作为负上全责来。
又留几日,高强便发付四将回返独龙岗大营,前去招募兵士,实则既然没有公开的名义,自然也无从招募起,四将不过是把自己的亲信人等招集一些罢了,其中自然是以花荣人数最多,他那老万营大多都被选入了常胜军中,花荣一招自是应者云集,再三筛选下才得了一千五百人,其次则是史文恭和徐宁,各自有二百人,史文恭更择了五十多女真移民后裔随行。栾廷玉最是尴尬,只得区区四十多人,看着史文恭面前那曾密曾索耀武扬威的模样,栾廷玉心中暗自咬牙,若不是梁山打破祝家庄,此刻将祝家三虎拉出来,也不见得比这几个差了。只是往者已矣,再说董平也已经被明正典刑处死,栾廷玉只得徒呼负负。
五月中的一日,大宋志愿军二千人自独龙岗大营水寨登船,从此入济水河,至刘公岛换乘海船,再北上至盖州登陆,自有郭药师的族人照应。至于登陆以后,打探当的情形,准备攻打苏州关等项,就得看花荣等人的作为了。有趣的是,虽然前后出发的时间相隔近两个月,但是花荣他们却是和粘罕、兀室二人同批离开刘公岛地,无他,只是这两位女真人被高强安排着在内地转悠了若干圈而已,反正车窗一直都是关着的,也不愁他们看出来。
送走花荣等人,高强掰着手指算了算,历史上阿骨打起兵是在政和四年六月,也就是两年以后,而后当年打了宁江州、出河店两战,转年攻克黄龙府,达鲁古城大胜,逼得辽主亲征,护步答冈一战破之……算到这里,不禁挠了挠头,心说这历史书也不晓得说的是真是假,除了宁江州一战是几千打几百,女真兵还多于辽兵之外,余下都是女真以少败多,打败了几十倍的敌人,慢说这排队砍人头也能累死不少女真勇士了,单单这契丹兵的动员能力也煞是惊人,达鲁古城一战就已经是步骑近八十万了,史载一战砍的只剩十几个人,转年辽主亲征,居然又是七十万,前后只相差几个月啊!当真有这样的动员能力的话,辽国不但不会被区区女真诛灭,反而大可征服亚洲,走向世界了。
再者说,眼下自己给予了女真人大批的援助,在阿骨打已经激怒了辽主的情况下,他势必会提前起兵。如此一来,历史上的种种战绩,还能作数么?挠了挠头,高强也是没奈何,纵然前路变得混沌起来,总比轻信历史事件还会如自己所知的那样一一发生的好。横竖游戏总是人玩的,自己前期作了那么多布置,纵是有什么变化,总不至于一无准备吧?
“无论如何,总不会比历史上金兵打破汴梁来得差吧?”这么一想,高强便心安理得起来,在博览会三楼的办公室里哼起小曲来。
只是忙里偷闲终究是难得的,他才清闲了一会,便被许贯忠带来的一个消息惊地跳了起来:“衙内,杭州报喜!小乙已经制成了马车车厢和车头。并从杭州城到运河码头铺了一条铁轨。初试成功云!“这所谓的马车可不同于四轮马车,乃是马拉火车之意,只是这时代又没有人见过火车。这概念自然也就简化成了马车。
高强闻讯,抢过许贯忠手中的书信来看时,只见燕青写的明白,这马拉火车用十二匹马为一纲首——宋人没有什么一列火车的概念,便沿用纲运的概念,将车头称作纲首——一纲四节车厢连缀,车厢以木为箱,用铁为底,用钢作轮,青铜为轴。每节车厢可载重五千斤,四节便是两万,正合宋朝一纲运粮之数目。这也是燕青巧思,便于这马车的运输制度得以与现今的纲运制度相契合。
见信上说,此车快如飞电,一程百里,不过费时两个时辰,惟需调训马速,不可过快。否则车重马轻,一旦动起来之后,轻易难得停止,倒好挫伤了马匹。
高强见了,连连扼腕,叫道当初少说了一句,这刹车得安在车厢上,用一个联动装置,由车头控制着便好,若是用车头刹车,那马腿如何经受的住偌大惯性?好在这也只是一个小问题。再往下看,心却冷了一截,原来燕青附上铺设铁轨的费用,每一里铁轨,竟需要费钱两千五百贯,从杭州铺到京城,曲折四千里路,再加上沿途车站地设置,铺这么一条铁轨起码要花上两千万贯!
高强愁眉苦脸,心说这么大笔数目,倘若再迁延时日的话,又得翻着跟头向上涨,这铁路到猴年马月才能通车?还是许贯忠在一旁见高强变色,问了情由,不由失笑道:“从杭州铺到汴京,衙内好大手笔!只不悟此路一成,沿路漕挽士卒当如何生计?能不生乱乎?”
高强一凛,这才省觉。历史上中国近代黑社会的形成,很大原因就是洋人介入了内河和内地的运输之后,失业的漕运工人无处去,才结成了黑社会。大宋南北漕运地发达,比晚清也不差到哪里去,赖之营生之人少说上百万,他这么一搞,那些人怎么办?难道逼人家造反么?
“如此说来,此物竟是无用?”高强大为懊丧,心说单单研究经费就不晓得花了多少,弄出来却没用,没得叫人丧气。
许贯忠笑道:“若说无用,却又不然,小乙这信中,其实已经说明了其用途所在,只是衙内不曾深思而已。”
高强大讶,复又将那信拿起来看了一遍,若有所悟,道:“贯忠所说的,莫非是小乙以杭州城到码头这一段,营建铁路作为试行?”
许贯忠颔首道:“正是。自来漕运以河,陆运以辇,沿途上下集散煞是不便。若是于汴京、南京、建康府、杭州等地,量建铁路,以通码头与州城,即是便利非常。至于这几处亦有不少漕挽士卒,往昔以来往州城与码头之间运脚为业,这铁路通后,亦为无业,幸而人数不为多,大抵不下数万人,可使转而为军,庶几不生事为上。此辈人又多为石三郎部下,亦好支吾,不致为有心者煽惑生事。”
高强见他计算周详,心下甚喜。石秀费数年之功,所作的无非就是将这些在各地担负力役地厢兵士兵联结起来,再延伸到市井中去,因此他这所谓的黑社会,其人力资源比后世的黑社会雄厚不知多少倍,也较为有组织。若是用上这些力量,料来亦可免于动乱。
于是次日上朝,高强便奏陈其事,启请于运河沿路大集散处,铺设铁路,用马车运输,铁路车站纵然也用人力上下货物,到底省却许多,更兼速度飞快,诚为美事。赵佶与众大臣细细计之,又说了无数注意事项,比之高强和许贯忠所想的又复杂许多,好在大体上都肯定了这马车的运输效能,张克公且以不能将铁路行于全国为憾。
于是中书拟下诏书,命汴京、大名府、应天府、真州、建康府、杭州这几处量建铁路,由应奉局派出工程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赴各处指导铁路铺设,以及车头车厢打造工作。至于一应费用,高强也提出由应奉局代垫,铁路建成后由应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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