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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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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老儿好生胡搅蛮缠!”丁丁焦躁的跳到地上,气哼哼的要上前。
    从善觉得这个时候她该维护封崖,于是先道:“霍老将军,你究竟为何一定要为难在下呢?就因为在下不肯按照您的吩咐替霍少爷顶罪,所以您就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
    丁丁一脸震惊,“哦!原来你这小老儿还敢让人顶罪,糊弄我们!”
    霍青云脸面一僵,瞪着从善便道:“黄口小儿,本就是你摸了少游玉佩,假冒小菜混入暗部,故意留下玉佩陷害少游,如今倒是反咬一口!我看说不定就是你下的毒。”
    “对对!就是他!”霍少游挣扎开口,“我们让他冒充小菜混进暗部,之后就出事了,定是他怀恨在心要设计陷害我们!”
    薛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封崖也看她。
    从善幽幽叹口气道:“两位可有证据?没有证据这么红口白牙的诬陷我,是见我陈家落难,无人可依,欺负人了。”她看封崖,撩袍又跪下道:“封大人可还记得我昨夜仗着酒意说的那些话吗?”
    封崖掀着卷长的睫毛看她。
    “昨日霍少爷与他的朋友一再欺辱于我,更是要逼我冒充小菜混入暗部偷东西,我虽软弱不敢反抗,但自知偷盗乃是什么罪行,所以半路逃了,之所以会昨夜去打扰封大人正是因为我怕霍少爷追到我,所以才借着感恩的借口逃到了封大人那里,只为了借着大人避一避。”从善讲到此处哽了一下,十分可怜道:“我人微言轻,无依无靠,想着忍一忍躲一躲便是了,没想到霍少爷和霍老将军还是不肯放过我,竟要污蔑我,置我于死地而自己脱罪。”
    “你这……”小王八蛋!霍老将军简直想撕烂他胡说八道的嘴。
    卷毛相爷也忍不了的“啧”了一声。
    从善才不理会他们,只自我沉醉的道:“我也不敢连累封大人,昨夜我子时到底在哪里,霍老将军若是不信封大人说的,可以传召另一位证人来为我证明。”
    霍青云一惊。
    卷毛相爷乐了,这小子留的后路挺多啊。
    “哟,看来不是单独与封崖在一起啊。”薛雪笑眯眯看封崖,“可真是遗憾。”

  ☆、第16章 十六

“哟,看来不是单独与封崖在一起啊。”薛雪笑眯眯看封崖,“可真是遗憾。”
    当然,她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多人不在场证明。
    从善抬头道:“麻烦封大人将您院儿里的长安兄弟传召来,我去找封大人就是他给我开的门,我几时到,等了封大人多久,子时一刻我有没有机会离开去下毒,一问便知。”
    “对啊,当时长安就在旁边!”丁丁一拍脑门,“我去找他过来。”丢下鞭子就跑了出去。
    不多会儿便带了那垂头丧气的长安小哥进来。
    长安一进来看到从善就叹气,遇到她准没好事儿,第一次是停尸房被砸,大门被砸,他收拾了好几天,大门也刚刚修好。
    第二次,也就是昨天,封崖一晚上没睡,今天一早回去发脾气把屋子里的碗摔了一遍,现在他还没收拾完。
    哎,他垂头丧气的将昨日几时看到她,她做了什么,有没有离开说了一遍,气的霍青云手指发抖,心中暗自想着这没可能,不是她偷的玉佩还能是谁?可是他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从善看了一眼那‘钉子床’,他们判断出了毒发时间,所以认为作案时间肯定是子时一刻,却没想过是提前下好的毒。那钉子床还好好的摆在那里,说明他们到现在还没查出毒是下在钉床的,他们只以为是那犯人中毒毒血染了钉床。
    啊,她可真棒真聪明!她在心中狠狠的称赞自己。
    就听霍少游在身后好死不活的道:“是他……就是他,真的是他冒充小菜混进的暗部!不管我们的事!不信找小菜来作证!”
    从善匆忙看了一眼卷毛相爷,他泰然自若的对她眨眼笑了笑,仿佛在说,感谢我替你杀人灭口吧。
    从善低下眼道:“那便请封大人传召小菜来,还我清白。”她很心虚,很内疚。
    封崖道:“小菜失踪,正在追查。”
    查不到了,人死如飞灰。
    她跪在那里不讲话了,封崖看她一眼道:“你先行回府,若有事会再行传召你。”
    她应了一声,站起身低头要走,听封崖又冷冷淡淡的道了一句,“下次你可报案,我会受理。”
    她僵在那里呆了呆,抬头看封崖,他并不看她,也依旧是那副冷冷冰冰的表情,但她……很感动。
    她想起那夜她故意假装喝醉和封崖说的那些话,其实她每一句都是为了为今日脱罪做铺垫,她要让封崖知道霍少游与她不对付,故意欺辱她,她逃了,所以今日霍少游说她冒充小菜混进暗部是报复她,有动机有理由。
    她处心积虑,可是封崖当了真,他说让她报案,他会受理,像是在说,你只管报案,我会罩着你一般。
    有生以来,除了从郁,再没有人会罩着她了。
    “多谢封大人。”她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低头走到温江雪身侧。
    霍青云还在垂死辩护,丁丁的咋咋呼呼的与他争辩。
    “昨夜你儿子与那群吃货少爷们鬼鬼祟祟的围在大理寺外面我们都亲眼看到了!现场又有他的玉佩,他又解释不清,这么明显我们当然要审他!”啪的就又抽了一鞭子。
    霍少游嗷嗷惨叫。
    卷毛相爷叫她一声,她有些失神,一回神便瞧见卷毛相爷绿幽幽的眼睛看着她,讥笑道你:“一句话就让你魂儿都飞了?”看到她,笑容顿了顿,“竟还要哭了。”
    她哪有哭,她就是感动的眼眶充|血了一下。
    “没见过世面的小童男。”温江雪耻笑她,“可真让人丢脸。”起身对封崖与霍青云道:“没什么意思,温某告辞了,霍将军就继续旁观吧,毕竟多看一眼是一眼,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看到霍少爷了。”撩完转身便走。
    留下眼冒绿光要冲过来打死他的霍青云。
    从善怕留下殃及池鱼,也忙跟了上去,到了刑房门口又回过头来同封崖道:“封大人,我就先走啦。”
    封崖没回头看她,只是“恩”了一声,倒是薛雪笑眯眯的回头看她道:“这就走啊?不留下吃个晚饭,再与你封大人干点什么有意思的?”
    讨厌,从善羞涩的低头,就听温江雪在身后不耐烦的连名带姓的叫她道:“陈楚玉。”
    她脊背一寒,忙转过身瞧见相爷已走出暗部的甬道,走到回廊正不耐烦的回头看她。
    “来了来了。”她心中哀叹,走那么快干嘛,忙提着袍子追过去,却在刚跑了两步,被斜刺里冲过来的一个人拦了住,险些撞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抓着她的肩膀猛地一用力就将她按到了甬道的墙上,“哐”的一声,她突如其来的霸道给按懵了,就见眼前那人是个个头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尖尖的脸,一脸稚气,一双凤眼阴恨的瞪着她,俯身几乎贴到她脸上,道:“陈从善,你过的很开心嘛。”
    那刚刚变声,略带沙哑的嗓音叫她的真名让她浑身一颤,“你……”
    “嘘。”他让她别说话,“我还以为你这相爷的义子过的太自在,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掌,她想挣开,那掌心里就感觉被塞了一个小东西。
    他极低极低的道:“杀了温江雪,不然我就揭穿你的身份,让你死的很难看。”说完他便松开她,冲她勾唇一笑便走了,穿过甬道往甬道尽头的大院儿里去了。
    他来的凶猛,去的飞快,全程只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留下从善又惊又愣,低头看着掌心里的一支小药瓶。
    谁?认识她?可她又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陈楚玉!”温江雪等的要发火了。
    从善忙将那小药瓶收起来,快步跑了过去。
    温江雪已是怒气隐隐,问道:“你还真是处处留情啊陈楚玉,连个刚到暗部的毛头小子都已经勾搭上了。”
    那小子是刚到暗部的?她忽然想起之前温江雪威胁封崖时说过,封崖向圣上讨一个重刑犯入暗部,就是这小子?可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相……义父大人认得他?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她满脸堆笑的问道。
    “他啊……”温江雪眯眼笑着对她勾了勾手指。
    她忙附耳过去,就听温江雪贴在她耳侧低低的笑道“叫死断袖的。”
    他将袖子一挥,负手而去。
    从善站在那里骂了一句王八蛋,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不说就不说,还这么直截了当的骂她,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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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从善心事重重的没怎么搭理他,回了府就借口头疼先行回房去休息了。
    她进了屋子将房门一关,拿了一块桌子上放的点心,掏出那小药瓶将里面的透明药水洒在了点心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点心放在窗台上。
    她坐在榻上冥思苦想,依旧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既然他逼她杀温江雪,那肯定是温江雪的仇人,可温江雪那个大奸臣仇人可太多了……
    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她看到两三只麻雀落在了窗户上,一跳一跳的围着那块点心分食……
    有人忽然敲门,吓了她一跳,就听绿灵在门外道:“楚玉少爷你睡着了吗?我们少爷叫你去前厅说有事。”
    她忙应了一声,说马上过去,再回头那窗户之上躺了三只麻雀的尸体。
    果然是毒||药。
    她将麻雀的尸体连同点心丢出窗外,净了手往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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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前厅她瞧见温江雪已换了软袍坐在正坐饮茶,旁边还坐着个老师傅。
    “义父。”她恭恭敬敬的行礼。
    温江雪应了一声介绍,“这位是刘裁缝,让他给你做几件新衣。”
    不对劲不对劲,温江雪居然给她做新衣服了!
    刘裁缝起身向她行了个礼,客客气气道:“请小少爷将外袍|脱|了,我给小少爷量尺寸。”
    她一惊,那怎么行!脱了衣服一量胸她不是就暴露了吗!虽然她穿了束|胸,但也保不齐鼓|出来一点。
    她忙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道:“我有些着凉了,能不|脱|外袍吗?”
    温江雪从茶盏里看了他一眼,“人矮闲事多。”
    刘裁缝笑呵呵道:“那小少爷就穿着量吧。”拿了尺子上前在她身上比划。
    她很忐忑的伸展双臂,含|着|胸,听那刘裁缝量到前襟时道:“小少爷委实有些太瘦了,膀背和前|胸瘦的都有些佝偻,凹进去了。”
    胡说八道!她那是故意含|着的!
    她挺了挺|胸,听刘裁缝又道:“小少爷瘦的可怜,没有半两肉。”他连连叹气,“小少爷定是吃了不少苦吧?这个年纪正是发|育的时候,您可得好好吃饭,我瞧您连喉结都未发|育出来,不过不打紧,您才十四,还来得及。”
    她心里有些慌张了,吞了吞口水看温江雪,“相……义父十四岁的时候也不见得已经长喉结了。”
    温江雪冷笑一声,“我十二岁时喉结就比你的鼻子还要大了。”
    “哦,好了不起哦。”她冷漠的道。
    只见温江雪放下茶盏,慢慢的起身走到她身侧,一双绿眼睛似笑非笑,笑的特别奸诈讥讽,道:“我听人说这男人啊,喉结和那|活|儿是一同发|育的。”他眼睛望下溜。
    从善脸登时一红,合身猛地转过身,恼道:“我……我……我只是营养不良,起步有些晚而已!相爷休要胡说!”
    温江雪在她身后一笑,贴过来在她耳侧低低道:“喉结都未|发|育的小童|男,竟然学会断|袖了,你爹要是知道,定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她不就是多看了封崖两眼吗!至于这么总是挤兑她!温大奸臣小肚鸡肠!还不如真毒死他。
    “相爷可不要乱说,我被人误会了不要紧,封大人位高权重传出这样的话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她不高兴道。
    温江雪冷哼一声道:“一个身份不明的皇家私生子,混到如今也只是个替皇室擦屁股的暗部头头,有多位高权重?和他那些传言比起来,断|袖好听多了。”
    哎?他和陈楚玉一样也是皇家的私生子?

  ☆、第17章 十七

哎?他和陈楚玉一样也是皇家的私生子?
    从善很感兴趣,便想问问是何传言,哪知温江雪根本不接话茬,一挥袖道:“量好了就下去好好收拾收拾,等会儿带你入宫赴宴。”
    “啊?”从善诧异。
    “今日是九公主生辰,有个小夜宴,请了我。”温江雪不太在意的道。
    “圣上果真是宠九公主。”一个公主生辰,身为哥哥的圣上还搞个小夜宴,从善赞叹。
    温江雪冷笑一声,“不过是为了宠坏她当枪使。”
    她不太懂,温江雪也懒得解释让她快些去换衣服。
    她有些不愿意道:“圣上请了您,我去多不好,还是义父自己去吧。”她和圣上以及九公主可都是死敌,还是少见面的好。
    温江雪却道:“你当真不去?”他将一叠帖子丢在她手里,“你不随我入宫,看你怎么应付这些。”
    从善低头一看,拢共是个帖子,什么傅大人,李大人,全是那些被拿到暗部的少爷们的大官儿爹,都请她过府赴宴,这可都是鸿门宴啊,她去了还不知道让她怎么给那些儿子们脱罪呢。
    “去不去?”卷毛相爷眯眼问她。
    去吧去吧,应付两个总比应付四五个要好得多。
    刘裁缝量完,揣着银子走了。
    怎么说呢,从善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她以为自己还是比较女人的……怎么可能一点都没露陷?
    她回到房中换衣服,在镜子前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美丽动人,只是在静心庵有一顿没一顿的,耽误了一点点发|育而已。
    哎,她才十六,正是青春的好年纪,若非每天操碎了一颗心,早就发|育的特别丰|满了。
    红颜薄命啊。
    她唉声叹气的换好衣服,随温江雪出府,刚一出府就被府外一群人围了住。
    一口一个“陈贤侄”的喊她,吓的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先前她可是被骂认贼作父,丢尽陈家脸的。
    这些个人她都不认识,但他们自我介绍,大概都是傅少爷李少爷他们那一群的高官爹,大概是霍老将军跟他们说了什么,比如就是她害了那一群儿子,要从她突破,所以这些个爹们一合计齐齐来邀请她,过府吃个便饭。
    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热情拥戴,有些羞涩慌张,温江雪便拍了拍她的脊背,她一抬头看到温江雪对他们道:“各位大人好生热情,我这义子没见过世面,礼数不周了。”又道:“今日实在不巧,他要随我入宫赴宴,只能改日再赴各位大人的约了。”推着她的背让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而去,从善在小窗里偷偷看那群急的团团转的诸位大人们。
    温江雪忽然道:“你这次可是得罪了许多人。”
    她转过头看他。
    “想来是霍青云故意将你抛出去,那群人才闻风而来,你若是见好就收救了他们的儿子还好说,若是驳了他们面子不救……”他将黑黑的睫毛一抬,“怕是以后有你好过的了。”
    从善点了点头。
    温江雪便靠在软垫上问道:“那你可要见好就收,救了那群小子?”
    从善想了想道:“不救。”
    温江雪挑眉,听她道:“我想过了,就算我如今救了他们这梁子也结下了,等他们休养生息再次耀武扬威起来时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我,那不如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反正这么多人想她死,她不介意多那么几个。
    “好个听天由命,赶尽杀绝你都讲的这么动听。”温江雪笑眯眯的看她,“我倒是真有些喜欢你,有些小聪明,又够狠心,我可以考虑等你帮我找到陈从善之后,让你改姓温,正式收你做我的义子。”
    从善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谢谢你,我就是陈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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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到了宫门外,她跟着温江雪入宫,一路被带到后花园的一处白玉小亭子里,彼时睡莲盛放,花灯流转,清风徐徐吹来,美的令人沉醉。
    可是一到凉亭中她就沉醉不起来了,这可真的是个小夜宴,在座的只有圣上,九公主。
    九公主热情洋溢的拉卷毛相爷坐下,叽叽喳喳的表达着喜悦之情,从善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圣上闻人寻倒是同她说了几句话,让她落了坐,可一坐下圣上就道:“方才霍卿还来同朕告了你一状。”
    她便又起身跪下,表示诚惶诚恐。
    闻人寻便道:“暗部的案子朕一向不会插手,封崖断案朕也是放心的,你若当真是清白的也不必紧张。”
    九公主就冷哼一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若当真是清清白白的,那些人怎么会不污蔑别人就污蔑她?”
    看来圣上和九公主很关注她啊,见她的案子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坦然道:“九公主所言极是。”
    温江雪适时的道:“今日是来为九公主庆贺,还是来审我这义子了?”
    九公主便转移了注意力,娇嗔着讨要礼物。闻人寻也让她起来落了坐。
    她低眉垂眼的坐着,看着温江雪取出来之前让傅伯准备的礼物,是一套富丽堂皇的首饰,倒是合理,却显然不走心。
    可九公主像是得了天大的好东西一般,开心的不得了,一口一个温哥哥最好。
    她听着实在无聊,就听见小公公道:“圣上,封大人来了。”
    哎?这私宴还请了封崖?
    她忙望过去,只见徐徐晚风中封崖一身降雪色官服,高冠白发的走了过来,有一股遗世独立的高冷美感。
    再看,他身后还带了个人,小个子,尖下巴,抬眼将她一望,她顿时扭过了头。
    冤家路窄,红颜薄命啊!怎么是那小子!
    温江雪看她一眼,贴过来低低道:“我特意带你来见你的两个小情人,怎么样?开心吗?”
    日|你|个王八蛋!原来带她入宫不是为了帮她避开那些大人们,而是为了搞|她!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就听封崖进到亭子来,行了礼。
    闻人寻笑呵呵的说他晚来了,让他罚酒落座,又询问他身后的少年。
    封崖便介绍道:“莫少离,之前向圣上讨的重刑犯,今日带来向圣上谢恩。”
    九公主眼神明显又畏惧又厌恶的扫了扫两人,不悦道:“你是非要赶着我生辰带个犯人来吗?真恶心。”
    封崖眉头一蹙,忙道:“我并未如此……”又不善言辞的抿了嘴,“是我考虑不周了,九公主别生气,我的错。”
    从善坐在那里有些惊慌,这封崖……对这九公主有意思??他如此高冷的人,怎么这么卑微!这还是她的封大人吗!
    圣上其乐融融的笑着让九公主别这样说,又让两人坐下。
    封崖便从那莫少离手中接过礼盒,奉给九公主,“生辰礼,愿你岁岁平安。”
    九公主接过,看都没看一眼交给了宫女。
    从善看到封崖失落的神色,她也有些失落,她觉得她可能要失恋了,她刚刚萌芽的暗恋就要死在襁褓中了。
    她无心吃菜,温江雪突然给她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道:“一醉解千愁,我先去可是提醒过你,他不是你能喜欢的。”
    她看了温江雪一眼,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阴了,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就是要给她找不痛快。
    她一口将酒灌下,那九公主不乐意了,娇嗔道:“温哥哥好生偏心,我生辰,你却只同他说话喝酒。”
    她倒了杯酒又自己喝了下去,喝一口就在心里骂一句,温江雪王八蛋。
    她就这样自顾自的喝了一壶,伸手去拿另一壶的时候手腕被人压了住,她一抬眼就对上封崖淡漠的眼。
    他道:“再喝便醉了。”
    她看着他,心中无限情愫翻涌,母亲大人这个人又撩我,我又要自作多情了。
    “封大人多心了,我义子酒量好的很。”温江雪那王八蛋夺过封崖的酒壶给她又倒了一杯酒。
    封崖看她一眼,“别再醉了。”
    哎,她很难不自作多情,毕竟她是这么容易心动的如花少女。
    她心中戚戚然,想圣上告醉说是要去小解,跟着个小公公离开了那凉亭,她在后花园里走了一走,在一株海棠树下坐着说醒醒酒,便让小公公先去知会一声。
    小公公离开,她靠着海棠树发呆,没想什么,纯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人在她身侧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那先前威胁她的莫少离。
    他一双凤眼咄咄逼人的盯着她,“你莫不是爱上了他?舍不得动手了?别忘了你父亲是被他逼死的!”
    又是一个胡说八道的!
    从善有些生气,“你到底是谁?我杀不杀温江雪与你何干?你着什么急?”
    他逼近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字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揭穿你的身份,让你活不过明日?”
    从善登时就怒了,好啊,一个王八小子都敢欺负她了!
    她将眼一眯道:“好啊,我现在就过去下毒,毒死温江雪然后自首,坦白说□□是你给的,我们一起同生共死。”抓着他的腕子将往外走。
    他有些慌了,拉住她道:“你敢!”
    “反正都是死,我有何不敢?”从善生气,你个王八小子敢威胁别怕死啊!
    他一把甩开她,怒道:“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从善乐了,居然还嫌她胡搅蛮缠了,刚想继续说什么,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那小子一把捂住她的嘴蹲了下去,然后从善就看到了令她叹为观止的一幕……

  ☆、第18章 十八

有两个人走进了后花园中一间紫藤缠绕的小凉亭中,站在了亭子里。
    莫少离捂着从善的嘴蹲在了矮树丛中,就听到了“啪”的一记耳光声,从善看清那两个人眉头就是皱了皱。
    那两个身影是……圣上闻人寻和封崖。
    那一记耳光是闻人寻扇在了封崖脸上。
    夜色昏昏,从善看不清封崖的表情,只看到他被扇的偏过头站在那里,白发散了一些在耳侧。
    “封崖,别以为你抱着那块免死令朕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闻人寻压低了声音道:“人交到你手上,该查的你没有一丝进展,倒是将人给我查死了,你们暗部那帮废物就是这样为朕效力的?”
    封崖静静的站在那里道:“我会将案子查到底。”
    “你当然要查到底。”闻人寻一反往日谦和仁善,满脸都是暴戾,“三日之内,这个案子要是查不出朕想要的结果……”他捏着封崖的下颚让封崖看着他,“朕虽然暂时没法让你死,但你知道阿九的幸福和小命可是捏在朕手上的,我想你一定不想让阿九和亲到蛮荒之地,孤苦而亡。”
    封崖的表情一冷,道:“不要动阿九。”
    那语气那表情让从善心头一沉,他们口中的阿九显然是九公主,圣上居然拿九公主来威胁封崖,他不是最疼九公主了吗?可那口中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宠爱,而封崖……居然真的被威胁到了。
    他真喜欢九公主?
    闻人寻笑的阴冷,“你乖乖听话,替朕办事,朕自然会保阿九一生荣华宠爱,你也看到了朕多疼阿九,阿九多依赖朕这个皇兄。”
    “你从来都没有将阿九当成你的妹妹,你只当她是枚棋子。”封崖站在那里没有动。
    闻人寻一耸肩笑了,“这天下谁不是棋子?若连做棋子的价值都没有,那还有何存在的意义?”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一个废妃所生的便宜妹妹,能活到今日已是朕仁慈了。”
    封崖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暗部之事朕一向不插手,你抓什么霍少游放什么陈楚玉都随你,只是景春一事你必须查出朕想要的结果。”闻人寻低声道:“你知道朕的意思。”
    封崖不应答。
    闻人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朕还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将景春交给你,只是你从未出错,这次却出了这样大的错,让朕委实失望。”他将封崖的衣襟理了理,“行了,去陪一陪阿九吧,你也许久未见阿九了今日就多留会儿。”
    封崖也不行礼,转身便走。
    闻人寻忽然叫住他,“对了,你和那陈楚玉很熟识?”
    封崖没回头,答了一句,“不熟,只见过几面。”
    “哦。”闻人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就好,朕将他安排到了你那里,他的来历想必你也清楚,你要,好好的招待他。”好好招待故意加重了音量。
    听的从善一寒。
    “明白吗?”闻人寻问道。
    封崖答了一句,“明白。”抬步而去。
    夜风习习令人发寒。
    闻人寻在凉亭中等封崖走远了,笑容凉透,低骂了一声:“没用的下贱种,和他娘一样。”而后离开了凉亭。
    等两个人都走远了,从善才拉开莫少离的手,皱眉站了起来。
    “没有一个好东西!”莫少离似乎很震惊,恨恨道:“这样表里不一,佛口蛇心的人也能做皇帝!表面装的那样伪善,背地里却是这样的嘴脸!这天下在他手中迟早是要完了!那封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以为他可以信任,如今看来也是那皇帝的走狗!”
    从善看他一眼,不能理解这样幼稚又色厉内荏的毛小子怎么会被封崖看上收到了暗部中?他真是重刑犯?中二病重刑犯?
    从善心中烦乱,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
    他却快步又拦住她,“谁准许你走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还没完没了了。
    从善抬眼看他,笑了一下,“给你一个杀温江雪的机会。”
    “什么机会?”莫少离狐疑的看她。
    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回酒宴,找个机会将毒|药下在酒壶里,这样不但可以毒|死温江雪,还可以毒|死那狗皇帝和那走狗封崖,一次毒|死一桌子为祸苍生的混蛋,且不快哉?”
    莫少离将眉头一皱,竟当真的思考起来问从善,“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怎么找得到机会下|毒?下|毒后我又如何逃脱?”
    从善一本正经的道:“你为苍生除害,自当舍命,你一命换得三条大恶人的狗命,天下太平,多么划算,上吧。”她拍一拍莫少离的肩膀,转身便走。
    “哎!”莫少离又拉住她,“我不能死,这条计策太冒险了。”
    从善甩开他的手,“爱死不死。”
    他还想拦,从善一回头冷声道:“你若再烦我,我立刻将你要下|毒之事喊出来。”
    “你敢!”他威胁道。
    从善将眼一眯,扬声喊道:“来人啊!抓刺客!义父有人要毒死……”
    那声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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