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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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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从善问:“那人是谁?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秋娘道:“后来长公主就将王妃关在了府中,想等她腹中的孩子落地,因为那时我们也不清楚王妃怀的究竟是九王爷的孩子,还是……那个人的,王妃为了保着孩子又死活不愿意说,所以长公主就想等孩子落地验亲。”
    “那验亲的结果,孩子不是九王爷的?”从善问。
    秋娘点了点头,“生辰不对,合血验亲也不对……长公主不想家丑外扬,将王妃关在了偏院里,本来不想留那孩子的命的,可王妃寻死觅活的求九王爷,最终还是留下了,让我带到庄子里养着了。”
    “那孩子的父亲呢?”从善问:“长公主杀了他吗?他是谁?如今可还在?”
    “没有,长公主没有杀他。”秋娘摇摇头道:“不过他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从善看着她,她一直在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冷声道:“你女儿秀姐之前说你被赶出庄子是因为想将忍冬送到她生父那个,既然他已经不在了,你怎么送她?”
    秋娘不抬头道:“是真的早就不在了,小小姐出世没多久,那个人就不在了,我当年是想将小小姐送回那个人的府中,他父亲还在,我想与其被王爷这么不见天日的关着,不如让她去自己爷爷跟前,说不定还可以健康长大……孩子总是无辜的。”
    “那个人是谁?”从善又问她,能让长公主没有动手杀了他,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低着头不再讲话了,直到听到丁丁威胁秀姐,她才红着眼睛道:“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几位老爷就不要再问了,让死了的人安息吧。”
    从善看着她,道:“你知道忍冬死了吗?”
    秋娘忽然掩着嘴哭了出来,她从出生带了忍冬四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若不是九王爷不许她再去探望,她怎么会舍得不去看忍冬……
    她哭的压抑又伤心,求从善道:“小小姐已经……死了,你们就放过她吧,她已经够可怜了……”
    从善叹气,从怀里掏出大理寺的令牌道:“我们是大理寺中人,来调查此事,我们是要找出杀害忍冬的凶手,你这条线索对我们很重要。”
    秋娘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令牌,又看从善,呐呐问:“你们当真可以……查出凶手吗?”
    “只要你愿意配合。”从善道。
    秋娘眼泪款款而落,捂着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从善像是没听清,抓住她的衣襟脸色苍白的又问:“你说谁?”
    秋娘被她吓了一跳,忐忑的道:“京中大官陈大人的儿子,陈从郁少爷……”
    窗外忽然刮起风来,吹开窗扉“哐”的撞在墙壁上。
    外面马蹄声隆隆响起,停在了窗下,有人扬声道:“封大人和陈寺丞既已回京,为何不遵旨入宫?”
    是林律的声音。
    从善恍若无闻,她一巴掌抽在秋娘脸上一字字道:“你胡说!”拔出袖中的匕首就要朝秋娘刺下去——
    窗外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封崖喝了一声:“小心!”拉着她击退两步避开。
    秋娘尖叫一声就脱开她的手,躲在了墙角。
    “杀了她!封崖杀了她!”从善浑身都在发颤,“她胡说!”

  ☆、第69章 六十九

‘陈从郁’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她最后的防线上。
    “杀了她!”从善紧紧抓着封崖的手,“让我杀了她!”
    “从善。”封崖不松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别冲动。”
    几个守卫已跃窗而入,林律从楼下上来,踹开房门看着屋子里的人冷冷道:“微臣林律奉圣上旨意请两位大人回京。”又看了看墙角瑟瑟发抖的秋娘道:“看来封大人和陈大人已经深入调查了,这位就是秋娘吧?”
    秋娘扑过去抱住林律的大腿,急道:“大人救命!”
    “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林律抬了抬手,下令道:“将此人也带回去。”
    从善想拦被封崖按了住。
    “不要轻举妄动。”封崖低低道。
    他们在这深夜里被带回大理寺,原先那间刑房如今变成了一间卧房一般,阿鸾住在里面,是闻人寻特意给他添置的。
    没人敢拦她,没人敢审她,她在这里如在客栈一般随意。
    从善和封崖被带进了另一间刑罚中。
    从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站在那里想要思考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她扣着十指,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不能慌不能乱,要冷静。
    林律在一旁审讯秋娘,问她的来历,她与忍冬的关系,她所知道与忍冬相关的信息。
    当秋娘一一答过,当说到九王妃与人私通生下忍冬时林律也是吃了一惊,在问那个人是谁。
    “陈从郁”三个字又跳进了从善的耳朵里。
    从善几乎在一瞬脱口而出,“胡说!从郁……陈少爷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好人!”
    秋娘低低哭着道:“我怎敢胡说,陈少爷已死,我怎么会拿死人造谣,若是大人不信可以找别人来作证。”
    “还有谁知道此事?”林律问。
    秋娘答道:“当年长公主秘密处理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一个叫幽草的丫鬟,还有长公主那些手下我不太清楚,但长公主和九王爷是知道的。”
    林律沉吟片刻道:“此案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了。”他看从善,“牵扯到九王爷和陈少爷的清誉,势必要查清楚忍冬的身世,还是要多谢陈大人找出了秋娘,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此事关系重大,林律安置好秋娘,入宫禀明圣上,从善因嫌疑未脱又有圣上口令被限制在刑房之中。
    封崖不放心林律,也跟着一块入宫禀明此事。
    这刑房中只剩她一个人,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拼命的想捋清整个事件。
    不是从郁,一定不是从郁,这一定是林瑞阳设计好的圈套……一定哪里有破绽。
    从忍冬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的事情就冲着她而来——所有证据指正她杀了忍冬,她不调查清楚就是死路一条。她和封崖逃出京调查此案,顺利的从丫鬟口中问出秋娘,又顺利的从幽草口中得知秋娘的下落,又再次顺利的从秋娘口中问出忍冬的身世。
    然后林律就出现了,所有的线索落在他手里。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铺好的路,等着她走进去,可是……一切太顺理成章,忍冬五岁,五六年前从郁十四五岁,长公主发现私通没有杀了奸夫,因为奸夫身份特殊……十四五岁的陈家少爷,这太合情合理了。
    这刑房太静,静的她发慌,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是从郁,不是从郁,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应该去审秋娘,去问幽草,逼问她们是不是林瑞阳设的局,可她被关在这里,束手待毙。
    刑房外传来脚步声,身后的门被打开,她扭头就看见林瑞阳走了进来。
    她猛地起身过去,抓住林瑞阳的衣襟问道:“林瑞阳是你对不对?是你指使了幽草和秋娘来陷害从郁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布好的局是不是!”
    林瑞阳也不挣扎,只是伸手合上身后的铁门,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道:“幽草说得对,陈从郁果然是你的命门,只要动了他你轻而易举的就崩溃了,你有没有想过奸|夫真的是你那大哥?”
    “你胡说!从郁没有私通九王妃。”她像是肯定的在说,又像是在确认,“林瑞阳,从郁没有私通九王妃,是不是?秋娘是你的人,你可以随便指使她撒个谎。”
    “你想知道吗?”林瑞阳伏在她耳侧低低的道:“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只要点点头我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从善心中怒火一寸寸烧着,她抬手一巴掌打在林瑞阳脸上。
    林瑞阳侧了侧头没有动,片刻后揉着脸又笑了,“我不着急,我可以等着你慢慢崩溃再来求我。”他看着从善,满怀恶意的道:“这条线索是你查出来的,奸|夫是你那个完美的从郁大哥,你一定很吃惊对不对?我还可以告诉你,后面你还有更吃惊的。”他拨开从善的手,“我们来看看你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向我求饶。”他拉开铁门,转身出去。
    从善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动,她慌的厉害,像是有人告诉她头顶悬着一把刀,但她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每一刻都胆战心惊。
    她猛地抬头对门口的守卫道:“我要见封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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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崖匆匆而来时她正坐在椅子里发呆,封崖走过去,她惊的一颤,抬头看见了封崖。
    “你放心,我已经将你不在场的证据禀报给了圣上,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脱身了。”封崖道。
    从善伸手抓住了他,低低道:“封崖,去审秋娘,她是被林瑞阳指使的,你抓了秀姐,秋娘就一定会说实话的。”
    封崖蹙了眉头道:“秀姐已经被带回了长公主是府中。”
    从善的心就沉到了底,“那去找幽草!她一定也是知情的,一定能逼问出真相。”
    “若是那样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封崖道:“当年的幽草知情,她如今顶了你的名字是陈从善,她若是被逼你了,泄露你的身份……况且她如今还在相国府中。”
    她坐在那里抓着把手不讲话,无路可走,没有生路,她若是惊动温江雪让幽草身份暴露,她自己……也就保不住了,温江雪那么恨她,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她欺瞒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封崖抓了抓她的肩膀,她肩膀紧绷的厉害,“你放心,明日先救你出来我们再解决这些。”
    从善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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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时从善听到刑房外一阵阵的脚步声,和长公主的声音,长公主情绪激动,不知在说些什么,隔太远她听不清。
    她站在铁门前等着,等着那把刀落下。
    没过多久,封崖过来放她出来,却是神色凝重。
    从善问他如何了。
    他只说,让从善先回暗部休息,这个案子圣上已经不让她再插手了。
    封崖让丁丁送她回暗部。
    这是要将她隔离吗?
    她站在那里刚想追问封崖,就见薛雪从那审讯司里走了出来,看见两人脸色沉了一下,过来对封崖道:“我有话对你说,你过来一下。”
    从善一把抓住了薛雪,问道:“什么话?与案子有关?我不能听的?”
    薛雪看了一眼封崖不讲话。
    “封崖,你知道此案对我很重要。”她盯着封崖,“不要隐瞒我。”
    封崖不知该如何答她。
    审讯司里一个小丫鬟就扶着憔悴的长公主出了来。
    长公主看到了她,扶着丫鬟一步步走过来,盯着她,故意与薛雪道:“薛大人,林大人提出的滴骨验亲之法还请你尽快实施,好还林家清白。”
    从善身子一僵,猛地看薛雪,“滴骨验亲?什么滴骨验亲?滴谁的骨验什么亲?”
    薛雪欲言又止。
    长公主先道:“滴陈从郁的骨,好验证忍冬究竟是不是他与碧珂的女儿。既然你要坏我儿子清誉,执意要证明忍冬不是我儿子的亲生女儿,又找来秋娘,找出私通的奸夫,那我就如你所愿。”
    那一句话像是闷雷滚滚劈过她的脑子,她呼吸都乱了,“陈从郁已死多年……”
    “那就将他的尸骨请出来。”长公主道:“我们已经禀明圣上,陈家唯一当家的大小姐陈从善也已经同意了,这样证实一下对我林家和你们陈府都有好处,缓各自的清白。”
    这就是林瑞阳说的惊喜……开坟掘墓,要将从郁挖出来。
    “我不同意!”她呼吸都乱了。
    “你?一个私生子,轮得到你同意吗?”长公主冷笑一声对薛雪道:“还请薛大人不要再耽误时间。”扶着丫鬟离开。
    从善站在那里四肢发僵,她猛地将薛雪推在墙上,抓着他的衣襟道:“我不同意滴骨验亲,你若是敢动从郁的身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薛雪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同意,封崖也不同意,可是圣上同意了,陈家同意了,如今林大人和林瑞阳已经带人去陈从郁的坟前了……”
    她脑子轰的一响,封崖怕她干出什么傻事,上前一把拉住她,道:“林律是带了圣旨,请了陈家人一同去开坟,你阻止不了,我们都阻止不了。”
    “是。”薛雪忙道:“人死如灯灭,陈少爷早就轮回转世,那不过是一具白骨,若是能证明他的清白……”
    “薛雪。”封崖让他闭了嘴。
    从善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她低下头愣了半天,再抬起头时竟是对封崖笑了笑,“薛大人说的对。”她拨开封崖的手,“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干,我累了,我想回暗部休息。”
    封崖不放心她,亲自将她送回暗部,看她在房中躺下,闭眼睡着,他才离开。
    他轻轻关上门,嘱咐长安不要吵醒他就离开了。
    那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从善睁开眼,眼泪落在锦被里,落的无声无息。
    她推门出去,长安叫了她一声,她像是没听见,在马棚里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那街道吵闹,她奔过长街时路过一辆马车,那马车慌慌勒马让路,她一刻也未停扬鞭策马,奔过马车,奔出城门。
    马车里的人挑帘怒喝:“不要回府,直接去暗部!你在愣什么!”
    那车夫挠了挠头,“相爷,刚刚过去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去暗部!快!”温江雪在车内一刻也等不了的喝道。
    车夫不敢迟疑,挥鞭赶往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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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坟立在郊外陈家的田地前,从郁未成年,早夭不能入祖坟,只能在地头立坟。
    从善赶到时林律和林瑞阳刚祭奠完,幽草跪在坟前捂着脸低低哭着。
    林律扶起她,道:“时辰已到,陈大小姐,我们开坟吧。”
    幽草点了点头。
    林律便下令,“开坟!”官兵上前挖坟。
    “等一下!”从善打马过去,几乎是撞开官兵,在坟前急急跳下马,没有站稳踉跄着摔在地上。
    马惊的窜逃开去。
    一众人吓了一跳,按住那马就看到脸色苍白的从善。
    “陈楚玉?”林律惊讶。
    从善摔在墓前,她伸手扶住墓碑,那碑上刻着从郁的名字,一字一字,墓碑顶上已生了青苔,她手指颤的厉害。
    她曾害死了从郁,如今她不能再害的他被开坟掘墓,挖骨验亲,这是在侮辱他。
    林瑞阳挑了挑眉,拦下要上前拉开从善的官兵,问道:“陈寺丞突然而来,难道是为了祭奠一下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这天阴了下来,沉沉的阴云压在头顶。
    从善站起来,走过去,跪在林瑞阳的脚下,颤声道:“我认罪,是我杀的忍冬,是我故意找来秋娘作伪证陷害九王爷,诬陷九王妃与人私通,都是我,我认罪,我求饶。”
    “是吗?”林瑞阳低头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一张口眼泪就落了下来,“九王爷……”她声音实在颤的太厉害,她跪着上前一步,掏出怀里的一串青玉小珠子,珠子只有米粒大小,是那串林瑞阳给她的信物,“你不是说过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我求求你放过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她哽的说不出话。
    都是她的错,她害死了从郁,她还害的从郁死不安生,被污蔑,被冤枉,全是她的错,她就不该被原谅,被饶恕,她是个祸星,她十恶不赦。
    “林瑞阳……”她颤巍巍的抓住林瑞阳的手,“我求饶了,我真的求饶了,我求求你放过他,不要再糟蹋他了,我听你的,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杀要剐,我决不再反抗。”
    林律要说话,林瑞阳摆手让他退下。
    林瑞阳伸手捏起从善的脸,轻声道:“再说一次,你要怎样?”
    从善瑟瑟发抖道:“我求饶,我都听你的。”
    “乖,你早该如此。”他伸手摸了摸从善的脸,转头对林律道:“陈楚玉已认罪,这案子就结了吧。”
    林律蹙着眉道:“可圣上那里……”
    “圣上也不过是想让陈楚玉死,你就说已验证他和秋娘诬陷于我,找个人顶替她死了就行。”林瑞阳道:“还需要我教你?”
    林律低头应了一句是。
    幽草忙上前道:“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林瑞阳看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会让林律娶了你的。”
    幽草顿时一喜,看了一眼林律,林律只低着头不讲话。
    阴云之中闷雷轰隆隆响起,从善跪在墓前再没有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太难写了……七夕写这么一章更难写……对不起今天看来是发不了糖了,但是这一章之后全是糖!
    祝大家节日快乐~
    ps:感谢相嗔的地雷!

  ☆、第70章 七十

这天夜里忽然下了雨。
    从善被带回,签字画押,认罪,秋娘也翻了供,说是从善逼她陷害的陈从郁少爷。
    之后林律就上报圣上,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就被定了罪,关进了大牢中。
    闻人寻压根没想知道真相,他只是想尽快的除掉她,在阿鸾发现阻止之前除掉她,所以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从善就变成了死囚犯,关进地牢中,没有圣上的口谕不准任何人探视。
    行刑时间定在午夜时分。
    这夜里忽然就下了雨。
    大牢里又暗又潮湿,从善靠在角落里看着那天窗外的一线天光,时不时露进来的雨。
    她想起温江雪来,这样的天气里她总是不可抑制的想起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她从十一岁之后感受到最大的善意是在温江雪身上。
    她靠在潮湿的墙上笑了笑,多可笑,她居然在仇人身上感受到善意,她的亲人厌恶她,她的仇人善待她。
    真可笑。
    她闭上眼等死,忽然听到牢门被打开的闷响声,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站在她的牢笼前,一头银发,脸色凝重。
    “封大人。”她有些惊喜的笑了,“你如何进来的?”她起身走过来道:“你能来送我最后一程也好也好。”
    封崖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她,不讲话。
    从善想他是为了自己偷跑的事情在生气,便笑道:“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封大人就别跟我生气了。”
    封崖忽然抬手将一件冰冰凉的事物塞在了她手中。
    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钥匙。
    “走。”封崖低声道:“现在逃出去,我会引开那些官兵,你逃出去丁丁和薛雪会接应你,送你出京。”
    从善看着那钥匙眨了眨眼,封崖能不顾个人安危和九公主的安危做出这样的事,她真的……非常感动。
    “多谢,封崖谢谢你。”她握了握封崖的手指,将那把钥匙又塞回了他手掌中,“可是我不能走。”
    封崖在昏暗的光线下抓紧了她的手指,眉头紧蹙,“他已经死了,死了那么多年,你为了一把白骨搭上你的命……”
    “值得。”从善打断他道:“这条命本就是他给的,就像封大人守护九公主,他曾经保护我,如今换我来保护他,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这是我想做的,应该做的。”她看着封崖那样的神情叹出一口气,“我并不怕死,其实静心庵里那几年我有很多次想一了百了,可是……我这条命是从郁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在那雨声下闷闷的。
    封崖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将钥匙攥紧,却不松手,“我希望你活着。”
    从善看着他笑了,是没想过他这样的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贴近了一步低声道:“我不会死。”
    封崖一愣,听她拉着他的手极低极低道:“别问为什么,我想求封大人帮我个忙,明日的这个时候去长公主的府中找我,给我带一样东西。”她的手指在封崖的掌心,飞快的写了三个字。
    封崖的眉头一点一点蹙紧,刚想开口问什么,守在外面的丁丁探头急道:“有人来了封大哥,快点!”
    从善松开手道:“封大人走吧。”
    封崖在那昏暗里看她,她笑着对他说:“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
    封崖攥紧手掌,转身离开。
    =========================================================================
    林律带人进来时看到从善还在墙角坐着,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什么人已经溜进来过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他挥手让守卫出去,只带了一个守卫和一个犯人上前来,开了牢门带着那名犯人进去。
    从善蹙了蹙眉,还以为他要关另一个犯人进来,一抬头林律将一个包裹丢给她。
    “换上它。”林律道。
    包裹里是一套女人的衣服。
    从善拿着衣服笑了笑,“我以前一直奇怪林大人得罪相爷那么久,居然还在官场上稳坐不动摇到底有什么样的秘诀,如今是明白了,不是靠秉公执法,刚正不阿,而是靠你的姓氏。”这官场果然没有一个干净的,大家的伪装神乎其神。
    林律紧蹙的眉没有说话,只是吩咐身后的那个犯人道:“你换上她的衣服,之后到行刑前都不要开口说话,明白吗?”
    “是。”身后那个犯人应了一声,是个粗哑的男声。
    从善望过去,在那幽暗的光线下看清了那名犯人的脸,绕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那个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只是脸色白的像死人。
    怎么会有人和她生的一模一样……
    “快些。”林律催促她,“九王爷在外面等你,你换了衣服跟我出去。”
    从善将外衣脱下,换上了那套女人的衣服,林律又让她将头发扎成了女人的发髻,这才放心的带她出去,吩咐她,若是遇到有人盘问,就说她是来探监的犯人家属。
    她出牢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替她顶罪的犯人,换上她衣服坐在她刚刚坐过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样子和她……不差分毫。
    林律带着她出了地牢,刚到门口就撞上一群前来的羽林卫。
    从善忙低头躲在林律身后,就听那些羽林卫道:“圣上有令提前处刑陈楚玉,圣上亲自监刑,命我们来提陈楚玉。”亮了令牌。
    闻人寻还真是急着要她的命……
    林律应是,请羽林卫进了牢房,对他的手下低声吩咐,“带这位家属出去,交给该交给的人。”转身跟着羽林卫去押送‘陈楚玉’。
    是等羽林卫和林律押着‘陈楚玉’离开,林律的手下才敢带着她往地牢外去。
    大雨的夜里,一辆马车停在地牢外的小巷中。
    从善被押过去,挑帘上了马车就看到坐在马车中笑吟吟看着她的林瑞阳。
    “恭贺你重获新生。”林瑞阳举杯为她庆贺。
    =========================================================================
    这雨声大的让人心绪不宁。
    温江雪被从大理寺刑房中的暗室里救出来时就看到了关心切切看着他的闻人寻。
    他快步过来扶温江雪,担忧的道:“爱卿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落进刑房的机关里?这若不是有人路过听到了爱卿的声音,后果不堪设想。”
    不小心?
    温江雪看着他,心里明镜似的,他在下午赶来大理寺,被带进这刑房,然后他就‘不小心’掉入了这地道暗室中,一直困到如今才有人‘路过听见他的声音’。
    是有多么巧合,偏在这个时候有人‘不小心’触动机关,困了他半日。
    是他太大意了,没想到闻人寻为了除掉陈楚玉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困住他。
    他也顾不上追究这件事,抓着闻人寻问道:“陈楚玉呢?”
    闻人寻叹气道:“你那义子已经对她杀人嫁祸一事供认不讳,爱卿就不必再费心了。”
    供认不讳……她认罪了?
    “她人呢?”温江雪紧抓着他的腕子又问:“关在哪里?”
    “已经依法惩治了。”闻人寻道。
    “依法惩治?”
    “对。”闻人寻无辜的看他,“杀人偿命,林大人刚刚行刑完毕。”
    行刑二字如同雨声入耳,温江雪推开他快步就往外走,却在门口绊了一下几乎踉跄。
    “爱卿小心些。”闻人寻挥手道:“扶爱卿去为他那大逆不道的义子收尸。”
    温江雪推开过来扶他的官兵,疾步往刑场去。
    那夜雨大的让人心绪难宁,像是要将整个京都淹没一般。
    他耳朵中,脑海里嗡嗡作响,他什么都听不太清,他快步出了大理寺,冒雨走去那刑场。
    夜雨浇的他又冷又僵,他看到封崖和薛雪站在行刑台上,脚下是一具齐腰斩断的尸体,血被大雨浇的满地都是。
    他在那里僵了僵,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那尸体躺在血泊里,就在封崖的脚边,被一张草席盖了住,他看不清模样。
    “打开。”他手指发僵,不想去掀开那层草席。
    薛雪道:“温相爷,陈楚玉已经死了,就尽快安葬吧。”
    “打开。”他只重复这两个字。
    大雨太吵,这每一刻都让他煎熬,他等不及弯腰将那层草席掀开,那张脸就露在眼底下。
    那张脸被雨水冲刷的像是褪了色一般,白的让人心惊。
    他有些看不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看了半天无法确认,他像是忽然不认识那张脸了一般。
    怎么会?一天之前她还活生生的溜回府中,半天之前……她不是还被封崖困在了暗部里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有官兵问他:“相爷,陈楚玉的尸首是您来收?还是封大人来收?”
    那个名字刺耳的令他发怒,一抬头喝道:“滚!”
    那官兵忙闭了嘴。
    温江雪忽然伸手一把就攥住了封崖的脖子。
    “温相爷!”薛雪要拦他,封崖抬手止住他。
    温江雪几乎要被那大雨凌迟,他盯着封崖,问他,“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封崖没有讲话。
    “你为什么不带她走?”温江雪问他。
    他依旧没有讲话。
    温江雪忽然笑了,苍白的脸,绿幽幽的眼,笑的可怖,“好,好。”他看着封崖道:“她那么喜欢你,既然她死了,那你就去陪她吧!”猛地反手拔出旁边官兵的佩刀,一刀就要朝封崖砍下去。
    “温江雪!”薛雪吓的双手抓住他的腕子,急忙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他死死拉着温江雪的手,被他眼里的杀意吓的不敢撒手,拉着他往尸首上摸,“不要冲动……你放松,再看看陈楚玉,再好好看看!”
    他那话……
    温江雪低头看那尸首,薛雪慌忙将他的手按在尸首的下|半|身上,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他在小腹之下摸到了一团东西。
    男的?
    他一愣,心脏突突乱了起来,男的……不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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