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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小媳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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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前又喊了赖在被窝里的弟弟一次。
  这边她打开灶房门,刚走出去,旁边徐秋儿就小步跑了过来,低声道:“姐姐,有个姑娘昏倒在咱们家门口了,我大哥将她抱进了屋,刚醒不久,说是辽东那边逃荒过来的。”
  凝香震惊地看着堂妹。
  她怎么不记得上辈子有这样一回事?
  还是说那位逃荒的姑娘醒了就走了,大伯母一家没放在心上,月底她回家就没跟她提?
  “她人在哪儿?”凝香看向东院三间房,同样小声地问。
  徐秋儿牵着她往东边走,“在我屋里躺着呢,还没力气走动,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肯定没有姐姐美,其实也没她好看,但跟其他村里姑娘比,这位姑娘脸特别白净,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人家本就眉清目秀,瞧着冷漠不愿与人交谈,反而更衬得她的好看与众不同。
  “等等,我还没洗脸呢。”凝香确实好奇堂兄抱回家的姑娘,但她得先收拾好自己啊。
  “那你先去洗吧。”徐秋儿只好松开了堂姐。
  屋子里面,管平默默地躺着,将屋檐下姐妹俩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等那位凝香姑娘的脚步声远了,管平再次打量这间农家小屋。
  南面三扇大窗户,此时都高高吊了起来,躺在炕上,一眼就能望见窗外湛蓝的天空,以及挺拔的杨树树梢。墙壁都是黄泥墙,大部分都很平整,有的地方有细细的裂纹,显然屋子有了些年头。地上陈设更是简单,西面靠墙摆着三个齐高开始掉漆的红漆矮柜,柜面上整整齐齐摆着各种日常东西,剪刀梳子镜子之类的,还有茶壶茶叶干果袋子等等。
  北面空着,墙壁上开了扇窗户,东北角摆着一个同样有了年头的衣柜。
  剩下就是几个木板凳。
  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七岁后就再没住过这样的农家屋子,熟悉是因为七岁前她也是个农家孩子,然后父亲赌钱输了,卖了她这个家里的次女。大姐已经会帮忙干活了,得留着,弟弟是传宗接代的,所以只能卖她。
  闭上眼睛,管平收起了这些触景生情。
  灶房里妇人在烧火,她丈夫在商量要不要去镇上请个郎中,妇人不太愿意,抱她进来的男人坚持要去,好像马上就要走似的。
  管平睁开眼睛,开口道:“伯母,我没受伤,你们不用请郎中了,我,我只是有点饿……”
  “真的没受伤?”李氏让女儿烧火,她率先挑帘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她也是看这姑娘不像受伤的样子才觉得没必要请郎中的,若是身上有伤口,她绝不会见死不救,拦着儿子。
  管平没看李氏身后的父子,平静地点点头,“真的没事,伯母肯救我回来,送我饭吃,我已是感激不尽。等我吃完饭,有了力气马上就走,绝不给伯母添麻烦。”
  李氏瞅着炕上清瘦的姑娘,见她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走近道:“那你准备去哪儿?还有亲戚吗?”
  管平刚要说话,忽见门帘一动,走进来一对儿姐弟。姐姐容貌娇美,杏眼澄澈,好奇地朝她看来,弟弟才四五岁的模样,紧紧牵着姐姐,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到她,有好奇,还有点害怕。
  管平多看了凝香一眼,这才回答李氏:“我亲戚都去了,我想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差事谋生。”
  李氏点点头,城里繁华,用人的地方多,或许真能找到差事,哪怕辛苦些,也比当乞丐强。
  “那你先歇着,我赶紧熬粥去,你饿了这么多天,得先吃点流食。”
  “谢谢伯母。”管平面无表情地道谢。
  她醒后都这一个表情,李氏多少习惯了,转身对凝香道:“我去做饭,你们陪管姑娘待会儿。”
  说着示意丈夫儿子出去。
  徐守梁扭头就走了,徐槐没忍住,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管平五感敏锐,察觉男人的窥视,抬眼看向徐槐。
  徐槐莫名地心虚,在炕上姑娘抬眼时就慌张地跨了出去,逃跑一般。
  屋里人少了,凝香朝管平笑了笑,柔声问道:“你渴不渴?我去给你舀点水?”
  管平看了一眼躲在姐姐身后的男娃,盯着凝香,低声提醒道:“世子……”
  凝香僵住,脸色陡然白了。
  阿木没发现姐姐的异样,壮起胆子同炕上的冷脸姐姐道:“柿子没熟呢,还不能吃。”
  并未注意到对方所说的“柿子”尾音不对劲儿。
  管平依然盯着凝香。
  凝香彻底确定了,这人是裴景寒派来的。
  “阿木,管姐姐的衣服破了,你去衣柜里取一套姐姐的衣服过来。”明白管平有话说,凝香找借口支开弟弟。
  阿木懂事地去了,管平也坐了起来。
  凝香尽量镇定地走到她对面的炕沿前。
  管平压低声音,言简意赅道明来意,说完将自己叠成半个掌心大小的卖身契递给凝香。
  凝香看着她手,迟迟没接。
  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丫鬟,这个裴景寒派来监视她的丫鬟。
  管平淡淡道:“世子不想惊动你的家人,你若不接,一会儿他们进来看见,我不会替你掩饰。”
  没等她话音落下,凝香白着脸抢夺似的抢走了她手里的卖身契。
  观她失魂落魄,管平最后提醒道:“姑娘心地善良,只要你肯收留,我自会留下来服侍姑娘。”
  凝香苦笑,裴景寒都将人送来了,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随便你做什么,我只求你别打扰我的家人。”将卖身契收进袖口,凝香直视管平的眼睛道,“他们不知道我与世子的恩怨,我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
  管平颔首,“奴婢全听姑娘吩咐。”
  第一次被人当主子,凝香真的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别喊奴婢,村里不兴那个。”
  “好。”管平毫不犹豫地道。
  凝香看看她,转身道:“你先休息,饭后我会跟他们说。”
  语毕没再看管平,面朝门口站着。
  管平给她时间整理思绪,重新躺了下去。
  阿木很快就抱了新衣服过来,徐秋儿也进来了,满脸笑容。
  凝香已经调整好了,抱着衣裳想了想,对管平道:“管姑娘,要不我先去我家给你烧水,饭后你洗个澡再换衣服吧?”
  “多谢大姑娘。”管平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
  凝香就让徐秋儿陪她,她领着弟弟回了西院,刷锅抱柴禾烧水。坐在灶膛前,看着里面跳跃的火苗,凝香放纵自己沉浸在了思绪里。
  裴景寒派人来监视她又如何?她早就跟陆成商量好了,不再见面,只要不见面,管平就抓不到任何把柄,裴景寒就不会知道有陆成这个人。等裴景寒回来,她便跟他彻底做个了断,是死是活,一句话的事,反正她绝不会再陪他折腾下去。
  轻轻呼出一口气,凝香用力折断苞谷杆,塞进了灶膛。
  饭后凝香请管平来自己这边沐浴,两人单独在屋里待了将近两刻钟,再开开门,凝香去了东院。李氏夫妻、徐槐兄妹都在灶房坐着,看见她,李氏往她身后瞧了瞧,疑惑道:“管姑娘呢?”
  “她在梳头,我先过来了。”
  凝香在李氏旁边坐下,看看自己的亲人,有点没底地朝李氏道:“大伯母,管姑娘一个弱女子进城,没那么容易找到差事的,运气好了去好人家当个丫鬟,差点恐怕会被人坑了,卖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我,我看她可怜,不忍心她过那种日子。刚刚我跟她商量了,想收留她跟我过,平时帮我下地干活,我管她吃住,期间她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嫁了,我不约束她,您看成吗?”
  李氏皱眉,收留一个人可是大事,她询问地看向丈夫。
  徐守梁为人正派,正好自家不富裕但也没穷到吃不起饭,养一个姑娘的条件还是有的,而且管姑娘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以人家的容貌,没准过不到年底就被人看上了,遂颔首道:“既然她愿意留下来,咱们也不用她做什么,平时跟香儿秋儿一起待着就行。”
  丈夫同意了,李氏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嘱咐侄女道:“你们那有闲屋,让她住那边,白日里跟你们姐弟俩一起来这边用饭。不过香儿你得盯着她点,她初来乍到,咱们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品行,万一是个不老实的,该撵走还得撵走。”
  “嗯,我知道。”凝香笑着应承道。
  商量好了,她站了起来,“那我过去告诉她。”
  “我也去。”多了个伙伴,徐秋儿有点兴奋。
  姐妹俩亲昵地挽着手臂出去了。
  李氏跟丈夫继续讨论这事,徐槐低着脑袋听了会儿,去了后院。
  站在鸡圈前,他悄悄望向堂妹那边,想到管平清丽的脸庞,突然好奇她打扮齐整后的模样。
  正想着,灶房门口突然出现两道身影,却是管平与凝香一起抬着半人多高的木桶走了出来。凝香还是刚刚的那身打扮,管平呢,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衫子,底下是白底长裙,因为弯腰抬水桶,她还没来得及梳的长发垂了下来,黑亮润泽,衬得那刚沐浴过的泛着红晕的脸庞多了几分娇柔。
  徐槐看直了眼睛,心咚咚地跳,跳的太快,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管平出门时就发现斜对面的院子里站着那个男人,见男人果然在盯着自己,不悦地皱眉。
  徐槐眼力很好,一看姑娘不高兴了,脸上忽的发烫,尴尬地避去了前院。?

☆、第 83 章 

?  “姐姐,管平是不是不喜欢咱们这里啊?”
  柿子树下,徐秋儿停了手里的针线活儿,小声同堂姐道。
  一旁坐在小板凳上弯腰写字的阿木歪过脑袋听,他也觉得新来的姐姐好像不喜欢他们。
  凝香看看蹲在屋檐下洗衣服的管平,想到堂妹好几次主动与她说话管平都反应冷淡,知道管平无意与自己的家人们演戏套近乎,就替她找借口道:“她一路逃荒过来,身边没有朋友,还要处处提防人,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可能习惯冷脸对人了吧,并非心中不喜。既然她不爱说话,咱们让她自己待着好了,她想亲近了,自然会主动来找咱们。”
  徐秋儿缓缓点了下头,这话确实有道理,有的人被欺负久了,就不合群了。
  再看管平,眼里露出了同情。
  阿木似懂非懂,瞅瞅两个姐姐,决定听亲姐姐的话,不主动往管平跟前凑。
  男娃不去,徐秋儿打定主意要尽快帮可怜的姑娘走出逃荒阴霾,所以管平洗好了她那身破旧的衣裳,徐秋儿就笑着朝她招手,“管姐姐,来这边坐吧,咱们一起说话。”
  管平看着她,犹豫片刻,拿起洗衣服时坐的小板凳走了过去。
  其实她更习惯躲在暗处盯着目标的一举一动,盯梢就好,除了写信或当面复命,不必与任何人说话,但世子命她装成凝香的丫鬟,还不许她惊动徐家众人,她不得不配合,扮得像个寄居人下的逃荒姑娘。
  管平不喜与人打交道,凝香也不希望家人与她走得太近,空付一片好心。但她与管平一样,为了不让家人怀疑,只能默许堂妹亲近她。
  “管姐姐,你会绣花吗?”徐秋儿请管平在她旁边坐,笑着问道,杏眼明亮。
  管平扫了眼两个姑娘身前的针线筐,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会缝补,不会绣花。”
  在家的时候太小,没学过姑娘家该学的东西,进了裴景寒的别院接受暗卫训练,因为一开始就是当暗卫调。教,除了读书写字正常些,剩下的就是骑射武艺,与姑娘毫不沾边。会缝补,那是因为身上的衣服破了,有时候不得不自己缝。
  徐秋儿越发同情她了,想了想,朝自家院子喊道:“大哥,我记得我还有一个绣绷,好像在柜子里放着,你帮我找找!快点的,我要教管姐姐绣花!”
  管平皱眉,谢绝道:“不用了,我手笨……”
  说到一半,那边屋里传来徐槐回应的声音。
  徐秋儿笑着鼓励她,“管姐姐放心,绣花其实挺简单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姑娘坚持要教,管平目光掠过她落到了凝香脸上,暗示凝香帮她劝阻。
  凝香看得出来管平不想学,可谁让管平是来监视她的?管平越不想做的,凝香就愿意看她不得不做,让她也尝尝被人强迫不得不违心做事的感觉。
  学管平那样淡淡地收回视线,凝香低头,继续给弟弟做新鞋。那一瞬,小姑娘心情好极了,仿佛自己做了多么坏的事情报复了管平一样。
  被人无视,管平明白凝香的心思,可对上徐秋儿灿烂真诚的笑容,她冷拒的话就堵在了嘴里。
  徐秋儿对她恶言相向,她可以无动于衷,徐秋儿想要害她,她能够不眨眼睛地杀了徐秋儿,唯有徐秋儿对她好,是她最不想要的,也是她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
  垂眸看地面,听到东院有人大步走了过来,管平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徐槐紧张了,怕惹人家姑娘不高兴,却忍不住总想往那边看。
  “给。”揣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走到妹妹面前,徐槐将绣绷递过去,眼睛又往管平那边瞟。
  管平与凝香都低着头,阿木还小,徐秋儿却立即发现了兄长的异样,红着脸,还偷偷摸摸看管平,与前几天来家里的李进宝有什么差别?
  自己的哥哥竟然喜欢管平了?
  早上才抱进来,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徐秋儿故意没接。
  徐槐也没发现不对,依然直勾勾地盯着管平冷若冰霜的脸庞,明明有点怕,就是想看。
  徐秋儿好整以暇地围观,想看看傻哥哥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
  管平虽然低着头,却能感受到男人在看自己,忍了片刻见他还没打算走,她再次皱眉。
  不怒而威。
  徐槐嗖地回了神,慌忙地将绣绷塞到妹妹怀里,大步离去。
  徐秋儿咬唇忍笑,猜到管平多半没瞧上自己的傻兄长,她识趣地装作不知,只将绣绷交给管平,专心教她做针线。
  管平一开始态度敷衍,意识到她学得越慢徐秋儿话就越多,这才集中精神。或许本就有做针线的天分,很快就掌握了技巧,低头默默绣最简单的花样子。
  凝香偷偷看她。
  管平立即斜了她一眼。
  她再冷,都是姑娘,凝香不怕她什么,歪过身子看看管平手里的绣绷,半是诚心半是幸灾乐祸地夸道:“你手真巧,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学做帕子了。”
  “我看看!”听姐姐夸管平,阿木好奇地凑了过来,低头看,然后说了句大实话,“还没有阿桃姐姐绣的好看呢!”
  凝香强忍着才没有变脸,淡笑道:“阿桃姐姐学了一年,管姐姐刚学还没一个时辰,不能比。”
  阿木点了点头。
  徐秋儿主动对并未好奇的管平解释自家与陆家的渊源。
  管平熟悉村人的行事作风,有点交情就能攀上关系,故而没有多想。
  “管姑娘想吃疙瘩汤吗?”日头渐渐升高,李氏要准备午饭了,担心管平吃不了硬东西,依然准备做点好消食的。
  妇人站在灶房门口,一边剥蒜一边笑着望着他们这边,亲切寻常,恍然如梦。
  如果她真是一个逃荒的姑娘,此时该怎么做?
  侯府没有教过她,管平不得不翻出童年住在乡下时的回忆。
  顿了顿,管平放下针线,僵硬地站了起来,朝李氏走去:“伯母客气了,我不挑食,您做什么我都爱吃。我不会做饭,就帮您烧火吧。”
  或许把自己当成徐家的丫鬟,更容易些。
  想到了对策,管平心里再次恢复平静。
  李氏哪能使唤她,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做活,但管平铁了心做事,力气还很大,李氏根本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管平坐在了灶膛前,这就准备点火了。
  自己劝不住,李氏朝侄女女儿招手,让她们过来拉走管平。
  凝香没动,在她眼里,管平不是客人也不是朋友,只要不害他们,管平做什么她都不插手。
  “姐姐?”徐秋儿疑惑地顶了顶堂姐胳膊。
  凝香善解人意道:“让她烧吧,换成我被人收留,我也必须帮忙做点事心里才踏实。”
  徐秋儿哦了声,便也没有过去。
  姐妹俩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李氏纳闷,刚要再喊一遍,屋里头徐槐挑开门帘,见管平真的要烧火,他想也不想就走了出来,有些结巴地劝道:“管姑娘,你,你去院里跟秋儿她们待着吧,这种粗活不用你干。”
  说话时盯着管平细嫩的手背瞧了两眼。
  “承蒙伯母一家收留,我感激不尽,但若伯母将我当两位姑娘那样养着,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伯母不肯让我帮忙,我只好去城里找事做了。”
  管平面无表情站了起来,对着李氏道。
  李氏终于见识到了这姑娘的倔劲儿,连忙将人按了下去,“行行行,今儿个让你帮我烧火行了吧?不许再提走的事,你以为城里找事情容易啊?我侄女在侯府当了四年丫鬟,我天天惦记她,怕她被人欺负,今年终于赎身出来了,往后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会让她再去伺候人。你也别想那些,好好在伯母家里住,将来伯母给你找个好婆家。”
  管平神色微变。
  徐槐一直盯着她,见此埋怨母亲,“娘你瞎说什么。”
  一边留人一边又说给她找婆家,换谁都得多想。
  李氏瞅瞅儿子,回想一遍,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立即瞪儿子:“我瞎说什么了?回屋睡你的觉去,刚刚我说做饭你怎么不出来帮忙?现在假装好人来了,跟你爹一样一样的,来了客人装勤快,客人一走就躺屋里当大爷!”
  徐槐唰地涨红了脸。
  冤枉得!
  他何时当过大爷?种地收庄稼砍柴打工挣钱,他哪样没好好干?就是烧火,妹妹小的时候他也主动帮过,是母亲不用他,久而久之他才不往跟前凑的。
  换个时候冤枉他也就算了,竟然当着管姑娘的面说,人家本就不怎么待见他,再误会他是懒汉……
  憋了一肚子火,却不能跟母亲犟嘴,也不想像妇人似的为点小事争辩,徐槐攥紧了拳头,去后院劈柴了。似乎要证明给母亲看似的,故意将柴禾放在院子中央,正对灶房,再撸起袖子,一下一下用力地抡斧头。
  李氏不高兴了,对着北门训儿子,“大晌午的你劈柴做什么?后半晌凉快了再弄。”
  她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儿子怎么就较起真来了?
  徐槐没理会母亲,继续劈柴。
  管平侧头,盯着身高体壮空有一身蛮劲儿的男人看了会儿,又转向灶膛。
  凝香姐弟三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终于都走了过来。
  李氏心疼儿子,小声让女儿去哄她哥哥进来。
  徐秋儿笑着去了,站在兄长旁边,低声叹道:“大哥喜欢管姐姐是不是?”
  徐槐斧头一歪,砸偏了,弯着腰,难以置信地看向妹妹。
  徐秋儿朝他撇撇嘴,哼道:“就你那傻样,当谁看不出来啊?可你喜欢她什么啊,才刚认识。”
  “不用你管。”徐槐扶正小腿粗的木头,又重重劈了下去。
  他就喜欢她了,没什么理由,看对眼了不行吗?
  “行行行,我不管,可你别这么傻行不行?”徐秋儿盯着他额头的汗,一脸嫌弃地道:“弄得满头大汗的,你以为这样很好看?难得有张拿得出手的脸,往后精心收拾收拾,或许管姐姐还有可能喜欢上你。”
  她的兄长,容貌虽然不如陆家兄弟,却也是一等一的好。
  徐槐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容貌,此时听了妹妹的话,他不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太确定地问妹妹,“我,你真觉得我,觉得她会看上我?”
  “那你为啥喜欢她,还不是因为她好看?”
  身为一个好妹妹,徐秋儿好好夸了一番兄长的容貌给他打气。回想陆成讨好堂姐的那些手段,小姑娘低声替兄长出谋划策道:“大哥,你脸皮太薄了,你得厚脸皮一点才行,喜欢管姐姐就常去她跟前转悠,别怕让她知道,然后帮帮忙送送东西什么的。你日复一日对她好,她才会动心,否则人家一皱眉你就跑,哼,这辈子你就打光棍吧!”
  说完脚步轻快地进去了。
  徐槐情不自禁地盯着妹妹,等小姑娘闪进了屋,他视线就落到了低头烧火的姑娘身上。
  厚脸皮,常去她跟前转悠?
  真的管用吗?
  正想着,发觉管平要扭头,徐槐拎着斧头就避到了鸡圈旁,惊得母鸡四处逃窜,鸡毛乱飞。?

☆、第 84 章 

?  饭做好了,众人围坐在了方桌前。
  四四方方的桌子,每边能坐两个。李氏夫妻俩坐北,徐槐坐在父亲旁边,另一侧是徐秋儿,这边凝香与弟弟坐在李氏下首,新来的管平就独自占了南面。李氏让侄子侄女往那边挪挪,将汤盆放在她跟前,好方便她给众人盛饭。
  徐槐埋头吃饭,乡下汉子,吃汤水多的饭食难免有点声音,现在徐槐因为与一见钟情的姑娘同桌而食,吃的就更快了,声音也更响亮。徐秋儿偷偷看了管平两眼,虽然管平没露出嫌弃之色,她自己觉得丢人,悄悄用鞋尖点了点了兄长的大脚。
  徐槐瞅瞅妹妹,自知失态,连忙放慢了速度。
  李氏没留意儿女的小动作,见管平只端着碗吃疙瘩汤没有动桌子上的小葱拌豆腐,热情地请她吃。管平已经领略了李氏母女的行事作风,为了不让李氏一直唠叨下去,抿了抿筷子,去夹豆腐。
  这一伸手,就露出一段细白的手腕。
  徐槐眼睛像长在了上面,看得眼睛发直。
  李氏也瞧见了,但她想到的是另一回事,瞅瞅管平与自家侄女,笑道:“管姑娘只比香儿大两岁,个子可高了不少,正好明儿个有集市,咱们一起去赶集,伯母给你扯点布做衣裳。”
  管平早就知道凝香的衣服她穿着不合身了,站着还好,坐下或是干活时袖子裤腿都往上挪。听李氏这样说,她点点头,平静地道:“劳伯母费心了,不知镇上有没有当铺?我之前捡到一枚翡翠扳指,因为逃荒身上不好藏银子,一直没有当,现在定下来了,我去当了,换点钱用。伯母供我吃住,我再不能让伯母为别的事破费了。”
  姑娘家有骨气,李氏越发喜欢她了,笑道:“有当铺,就是黑心,再值钱的东西给价也不多,吃完饭你拿出来给香儿看看,让她帮你估估价,免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吃大亏。香儿在侯府做了四年,会看这个。”
  管平嗯了声。
  凝香看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饭后三人回了西院。
  阿木去嘘嘘,凝香站在灶房,指着西屋问管平:“你自己在西屋睡,还是睡觉也要盯着我?”
  管平直接走向了西屋。
  凝香心里堵得慌,但她也明白,这事要怪就怪裴景寒,管平不过是遵从裴景寒吩咐罢了。管平耀武扬威,凝香自然会不喜她,可管平一副随她处置任劳任怨的模样,凝香就狠不下心肠了。
  回到东屋,凝香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她前阵子多做的被子,搭在晾衣架上晒。
  阿木揉着眼睛从东院茅房走了出来。
  “洗洗手,睡觉吧,姐姐一会儿就进去。”凝香柔声对弟弟道。
  阿木困倦地嗯了声,进屋睡觉去了。
  凝香坐在小板凳上,望着门口发呆。
  西屋里面,管平躺在陈旧却干净的炕席上,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疑惑她在外面做什么。
  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
  管平坐了起来。
  然而那脚步声走出灶房门口二十来步就停了,又往回走。
  管平在小姑娘往西屋走来时,立即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凝香抱着一套被褥进来,见她直直躺在那儿,猜到她不可能睡着了,重重地将被子放到了炕头。
  管平睁开眼睛,看见炕上多出来的被子,还是一床新的,想到凝香在外面坐着就是在给她晒被子,她没有起身,躺着看对面发了善心却一脸不快的姑娘,“我来监视你,你就不恨我?”
  “恨你做什么,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担这份差事。”凝香转身靠在炕沿前,低着脑袋道。
  管平抿了抿唇。
  她一声不吭,凝香看她一眼,忐忑地问:“你,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如果可以说的话。”
  管平实话道:“除了差事,世子的动向我一无所知。”
  凝香失望地攥了攥手,沉默片刻,抬脚朝外走去,“你睡吧。”
  转眼就出了屋。
  管平盯着门口,听到东屋她与弟弟轻声说话,温柔地给弟弟讲故事。
  她没有碰那被子,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氏领着孩子们去赶集,顾及管平身上有值钱的翡翠扳指,怕出当铺时被毛贼惦记,李氏将十八岁的高高壮壮的儿子也叫上了,“老大跟我们一起去,回来帮忙拎东西。”
  
  徐槐心里乐开了花,等母亲转过去,他又看向堂妹旁边的姑娘。
  路上徐槐始终走在娘几个后面,眼睛也是盯着管平不放,越看姑娘高挑的身段越喜欢。
  他心里美得很,管平只觉得如芒在背。小时候没有男人会看她一个黄毛丫头,长大了成了暗卫,身边全都是冷血无情之人,而且常常单独出去暗中办差,更没有男人骚。扰过她,没想来到最简单的村庄,先是被徐槐抱了,又莫名其妙地被他盯上了。
  他分明怕她,为何还会喜欢她?
  跟他两个貌美的妹妹比,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的?
  管平不怕别人对她坏,就怕谁对她好,才在徐家住了一晚,便已被这家人弄得心神疲惫。
  就像是一只狼进了羊圈,那群羊没有怕她,反而个个主动送上了脖子。
  越想越烦躁。
  凝香心里并不比管平舒服,越靠近东林村越紧张,怕遇见陆家人,直到出了东林村才放松下来。
  镇外的集市依然热闹,李氏先带孩子们去了镇子里面。
  一大早的,当铺刚开张,掌柜坐在柜台后,扫了众人一眼,懒懒地问道:“要当什么?”
  管平在徐家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将翡翠扳指放到柜台上,冷声道:“我家姑娘说这扳指值五两银子,你收就马上给我银子,不收我这就走人。”
  没法对徐家人发火,大材小用的女暗卫将火气发到了当铺掌柜身上。
  掌柜傻眼了,呆呆地盯着对面的姑娘。来当东西的大多都是落魄鬼,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主,不过看她如此有气势,莫非真有好东西?
  掌柜立即看向柜台上的东西。
  看清了,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放在下面的手却激动地攥紧了。
  这样好的货色,别说五两,就是再翻个两番他也愿意出啊。
  但他还是皱皱眉,装模作样地品鉴了起来。
  不远处,李氏悄声跟侄女嘀咕,“真值五两?”
  凝香轻轻点头,心里苦笑,裴景寒安排管平卖扳指是为了不花自家的钱,只要五两,大概就是怕要的多,管平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徐家吧?否则真卖个几十两,足以让她来镇上赁宅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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