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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榜推]-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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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当心的。假如你要找我,命夏康或者高丘去西江米巷的锦衣卫衙门传个信;如果有急事要见我,还是西江米巷的老地方。”盛阳叮嘱。
管沅点点头又问:“那件事情,关于你二叔的证据有进展了吗?”
“有些眉目,但还不能最终确定,我们再等等看,”盛阳又想到什么,“你在家若是无聊,可以请柏姑娘过来陪你。二妹这个人,脾气不大好,你当心一些;三妹是个省心的,不过你也别大意;二弟年纪还小,倒是很好哄。”
管沅一一答应着,心里却在寻思,盛巍和高氏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翌日清晨,盛阳就起身早朝去了,管沅跟着柳臻练了练刀法,就请了柏柔嘉过来。
“我瞧你都有些瘦了,可是靖安侯府过得不如意?”柏柔嘉自从给管沅添妆以后,就没再见过她。带发修行的姑子,不适合出席婚礼场合。
“许是累的,你看我从备嫁到现在,才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见你,这个亲戚那个亲戚,还要进宫,瘦了也是正常的。幸好这一辈子就一次,多来几次,我可不是要累懵了?”管沅的语气带了几分娇俏的抱怨。
她说的也是大实话,这些天成亲、认亲、进宫、回门,还有一个成国公府,和府外的刘瑜,可不是把她忙得焦头烂额,处处殚精竭虑?
“听得我倒是怪怕的,”柏柔嘉摸了摸脸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着不如当一辈子姑子算了。”
“你可别!”管沅摆手,“这京城里的小娘子,哪个会像你这样。青灯古佛待一辈子,那都是走投无路的法子。人在有得选择的时候,还是要好生珍重机会的。”
柏柔嘉只是微笑,也不再说什么。
下衙时分,盛阳从锦衣卫回来,就带来了好消息。
“皇上撤换了东厂的人,还给刘瑜休了大假。”盛阳虽然依旧是一脸平静,眉梢却难掩喜色。
管沅接过他的披风,又帮他斟了茶:“那,流寇一事如何了结的?”
盛阳接过茶杯:“因为给不出交代,顺天府和那几个县衙的人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有几个人被参奏了。”
见一切皆在掌握,管沅这才放了心,开始絮叨家长里短:“今天你三妹来找我,说是要跟着我读书。我哪里好教她,就让她去求你二婶母请西席。结果你二婶母倒是反过来打我的主意,说眼下就是年关,让我帮着她打理春节的事。”
“你可曾应了?”盛阳关切。
管沅一笑:“我怎么敢答应,推说我什么都不会,也不熟悉。她还是不依不饶,我就说让她先拿几本账目给我看看,让我学一学再说。她拿了几本糊涂账过来,以为就能糊弄我了,却没曾想我倒是看出了些明白东西。”
“哦?你看出了什么明白东西?”盛阳好奇。
“有几个宴席,宴请人数少的,花的银子反倒多;还有几项东西的开支,我看着很有问题,也不知道能从这里漏出多少银子去。对应到人很简单,你只看这几件有问题的事,是什么人主责的,那这人肯定就是二房的人。”管沅解释。
盛阳立刻嘱咐了小厮去查。
不过几天,事情便有了结果,盛阳确定了府中盛巍心腹的名单,打算利用这份名单在关键时候反败为胜。
而此时“休大假”在家的刘瑜,可没有盛阳如今这般顺风顺水。
“皇上不过一句话,就把公公困在了这里,公公不知有何翻身妙计?”已经是户部尚书的张彩,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瑜。
刘瑜眯了眯眼,分辨不出喜怒地一笑:“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刘某人辉煌,那是仰仗皇上;我刘某人暂时挫败,想要翻身,那也得依靠皇上。”
“听公公的语气,像是已经有了计较?”张彩笑问。
“不过就是休假而已,操劳这么多年,那是皇上体恤我才给我休假,”刘瑜颇有信心,“等皇上发现没有我,就没人帮他处理朝政,没人指点他去哪玩,他自会想起我的好处来!”
张彩转动着茶盏:“既然公公心里有数,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靖安侯世子不是省油的灯,公公可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
“盛天昭这个人,”刘瑜站起身,看着窗外,“就让他再蹦跶蹦跶,等过完了年,我把他和杨家一并收拾了。”
“公公,”张彩的神色很是凝重,“都说莫欺少年郎,您可千万不要大意。靖安侯世子这个人,如果没有必杀的可能,您最好还是别轻易动他。他和您一样,都是仰仗皇上呢!”
刘瑜沉思不语。
年关很快到来,府内府外到处都开始热闹起来。
管沅站在书案边,帮盛阳研墨,却听得他说:“你的字这么好看,何必把写春联的活都交给我。”
“你的字更大气呀,我那一手台阁体,”管沅自嘲地撇撇嘴,“就是科举好用,其他的一无是处。”
台阁体端正却刻板,不提倡展现性情,是科举应试的产物,故而管沅有此一说。
“你何必妄自菲薄,”盛阳右手行楷酣畅淋漓,“你写的虽还是台阁体,但已经隐隐超脱了台阁体的束缚,字迹清丽,恰如其人。”
听到“字迹清丽,恰如其人”八个字,管沅些微赧然。(未完待续)
☆、165 新年
“你就会哄我开心,”管沅嗔怪着,又问,“明个除夕的宫中夜宴,听说皇上取消了?”
“皇上去了玉泉山。”盛阳只字片语道出缘由。
管沅愕然,然后恍悟:“怪不得除夕夜宴取消了,皇上估计也是烦了宫里的规矩,一到年节就是各种礼数,所以才干脆逃去玉泉山了吧?”
“皇上去玉泉山了也好,否则只怕会请我进宫,到时候又连累你一起麻烦。”盛阳分析着。
“那初一的拜年问安,皇上不在宫里头,又该怎么办?”管沅疑惑。
大年初一,文臣武官和有爵位的都要进宫给皇上拜年请安,可是如今皇上在玉泉山,总不能让文武百官大年初一的全往玉泉山跑吧?可是随御驾跟去玉泉山,那又不能和家人团聚,也失了本意。
“皇上还没有表示,”盛阳蹙了蹙眉,“通常这些事都是刘瑜在打理,我想皇上该是疏忽了。我已经和李阁老通了气,假如明早还没有消息,李阁老会草拟圣旨。”
“如果文武百官不用进宫拜年,内外命妇怎么办?”管沅又问。
内外命妇通常要与她们的丈夫一起进宫,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拜年。
假如文武百官的朝贺免了,那各位夫人呢?
盛阳有些踟蹰。
“依我所见,”管沅放下墨锭,“文武百官照常进宫,在皇极殿门前行礼朝贺,一如皇上在皇极殿就成。这样一来,内外命妇也还是照常进宫。”
盛阳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免去更改礼制的责问,也不会被追究两边不协调的问题。阿沅,你真是我的军师!”
“什么呀,角度不同罢了,我自己要进宫。才会关心这些事呀!”管沅不以为意。
除夕的家宴在靖安侯府的花厅摆开,盛巍坐镇,到底没有人敢乱来,回府的那些已经分出去的旁系亲戚,也都规矩的很。
管沅是刚加进门的新妇,自然备受瞩目。于是又应酬交际一番。才吃完了一顿冗长的年夜饭。
回到观澜堂守岁,盛阳理着手头的一些消息,管沅则坐在一旁铺开澄心堂的纸,提笔作画。
半晌,盛阳理清楚头绪。才要过来看看管沅在做什么,就被管沅拦住:“不许过来,坐在那别动!”
盛阳纳闷:“怎么了?”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管沅继续拈笔低头。
然而盛阳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仍旧要走过来,管沅就把桌上的纸一翻,严实地盖住了。
“阿沅,你又调皮!”盛阳无奈的语气里带了半分宠溺。
“我第一次画年画嘛,画的实在丑了些。你不准看!”管沅理直气壮。
“年画?你还会画这种东西?”盛阳意外,他只知道阿沅的工笔和山水都画的极好,只是年画这种东西……
管沅一撇嘴:“这不是第一次画。画的不好吗!你不要偷看,快去洗漱,我就要画完了!”她说着推开了盛阳。
盛阳只好去了洗漱间洗漱,管沅才又加了几笔,将画作完成,然后吩咐灵均进来。让她把年画贴出去。
灵均低头一看年画,神色有些怪异。然后便讪讪地走了。
等到盛阳洗漱出来,管沅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接着去洗漱。
管沅从洗漱间出来时,观澜堂已经炸开了锅,只是正房里还是一派安宁祥和。
她墨发披散,还有些湿漉漉的,往临窗的榻上一坐,就散开头发慢慢烘着。
腊梅折枝绣白绫寝衣有些宽松,红得迤逦的腰带却将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束起,红与白,艳。丽与清纯交织,让整个人多了几分婀娜的慵懒韵味。
烛光下,对面的盛阳盯着她纤柔的腰。肢,锐利的双眸微暗。
他想起两情婉转时,那被他摆。弄的各种角度,不禁心跳也快了几分。
神思涣散间,他已经把方才的年画忘得一干二净。
“明日进宫,太后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当众为难你。但是,假如有什么情况,你就报信给我,我会帮你。”盛阳连忙谈到正事,分散注意力。
守岁之时……他还没皇上那么离经叛道。
“嗯,那我怎么报信?”管沅认真地问。
“我在宫里头安插的人到时候自会联系你,跟在你附近。”盛阳回答。
管沅点了点头,又说了些时下京中女眷里面发生的事,譬如哪家和哪家定亲了,哪家又起了什么纷争。
她知道盛阳不会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因此就捡了有用的说,帮他分析判断各方势力的变化。
“焦婉妍嫁过去快半年了,还没有动静,只怕焦孟要着急了。”管沅淡淡说着,“不止焦孟,仁和大公主也会着急。假如开春了还是这样,仁和大公主就要给齐允钧再找一门亲事了。”
盛阳点头:“仁和大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她想借此机会摆脱焦婉妍这个儿媳。”
“那,要是半年后我也没有动静,你父亲要帮你纳妾,你会怎么办?”管沅突然问。
盛阳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管沅的鼻子:“你把我当什么人!母亲过世后,父亲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你觉得我父亲会做出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情?再说,你不可能大半年没动静,你的身体我清楚。”
管沅一笑,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想着盛阳后面那句话,为什么她硬是听出了那一层意思……
“我二妹的亲事还没有着落,等开了春,二婶母也该着急了。”盛阳想到盛陵。
管沅点头:“反正我们也不可能插手,总归是你堂妹,这么多人看在联姻的份上,盛陵也不会嫁的差的。”
“听起来,我如今还是权臣?”盛阳好笑。
“不是吗?你本来就是权臣呀!不过是个好权臣。”管沅的美眸带了几分仰慕。
总是深沉多思的他,鲜少流露这样轻松愉悦的神情。他有些随性地盘膝坐在榻上,只是拿了她如兰似玉的手,轻柔地把。玩着。
“假如有一天,我变坏了,你会怎样?”盛阳突然问。
管沅换了个位置,坐到对面靠进他怀中:“我相信你有不能言明的理由,所以会像以前一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反正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嫁盛阳随盛阳。”
他有些叹息地搂了她的肩,心中一片柔软。
她永远让他爱得心里发疼。
子时正,烟花在京中各处此起彼伏。管沅和盛阳隔着窗子,看夜空中的绚烂缤纷。
“我算是明白,皇上为何要去玉泉山了,真是极会享乐。”盛阳淡淡开口。
“你是说,”管沅心中一动,“玉泉山上望京城,就能看到整个京城的烟花?”
盛阳点头,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鼻尖萦绕着她若有似无的淡香:“嗯。”
“真是极会享乐。”管沅忍不住肯定地重复了一遍盛阳的断言。
“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也做些事情享乐?”他的呼吸有些升温,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经意地解着她的腰带。
管沅面颊微红,艳若桃花,令他看得一阵心动,吻住了她娇柔甜美的唇。
轩窗下,烟花弥漫处,浓情似火,缱绻了流年。
第二日,靖安侯府的人起的都很早。
靖安侯盛巍和盛阳夫妻自是要按品大妆进宫朝贺,其余的人也要准备着大年初一的亲戚往来。
只是盛阳甫出正房的门,看到门口那张年画就黑了脸。
“阿沅,你画的都是什么?”盛阳转头看着西洋镜前正在插金钗的女子,神色诡异。
管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门上还贴了她的画作,忍着笑若无其事道:“我画的,门神呀!”
见她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盛阳也不好发作,半晌才问:“为什么我觉得你画的人我这么眼熟?”
小厮高丘在一旁忍着笑。
他心底可明白,世子夫人就是把世子爷画成了门神,还不认账罢了。只是世子夫人这么赖皮,世子爷这么实诚的问法,只怕问到明年初一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于是直接说:“世子爷,小的觉着,这门神倒有几分像世子爷!”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比我丑多了!”盛阳蹙着剑眉,很是不满。
管沅已经穿戴齐整,走过来靠进盛阳怀里:“像你?我看看,好像是有点像你。不过,我画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呀,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
“所说的什么?”盛阳搂着她的腰,语气带了几分危险。仿佛管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就要拿管沅开刀一样——
盛阳可是把夏康和高丘那两个家伙的表情看在眼里,忍笑忍得这么辛苦。还有不远处那几个丫鬟婆子,一个个都心虚的要死!
“人们常说,你心里面想着什么,做事情就是什么,写的就是什么,画的也是什么。难道不是吗?我心里面都是你,所以画什么都像你!而且,既然阴差阳错地像你,说不定也是好事呢!你不是孤煞吗,做门神最好了,什么牛鬼蛇神见了你都不敢靠近!”管沅若无其事地解释。(未完待续)
☆、166 指婚
她才不怕盛阳呢,盛阳最多就是表面上装凶,又不会真的怪她!
她这样,算不算恃宠而骄呢?
盛阳听到她的前半句,表情舒展不少,听了后半句,马上既无奈又可气。
“孤煞当门神最好?谁告诉你这样的歪理的?还有,你拿孤煞说事,就不怕我生你气?”盛阳神色微嗔,无可奈何地瞪着管沅。
打他怎么可能舍得,骂也骂不下去,连说几句重话都觉得不妥当,他还真拿阿沅没有办法!
“我自己觉得的,没谁告诉我,”管沅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至于孤煞,我又不怕孤煞,你生什么气呀!”
他们都心知肚明孤煞是假的,因此管沅拿来开开玩笑其实也无可后非。
盛阳叹息一声,敲了敲她的额头,咬牙在她耳边低语:“晚上再慢慢收拾你!”
那**的语气意有所指,令管沅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这回可是踩到老虎尾巴了……
两人进宫之后,管沅便和盛阳分离,跟着命妇一起往慈宁宫而去。
一个随行的、看上去就十分机警的小太监找到管沅,交换了盛阳昨夜告诉她的暗号。管沅这才略微放心,跟着母亲同行,去慈宁宫谒见太后。
太后不过随意见了见他们,然后就和仁和大公主说起话来。
“哀家听闻定远侯世子如今还没娶亲?”太后突然提起管洌。
管沅蹙眉,心里一个咯噔。
太后怎么会突然管起这种事情来?
“回太后,犬子还在孝期,因此还未娶亲。”杨氏连忙回禀。
其实杨氏这一句话。说得很聪明。她只说儿子管洌身在孝期,却没有说儿子管洌还没定亲。
否则太后如果打起了赐婚的主意,恐怕他们定远侯府就麻烦了。
谁不知道老定远侯死于从前的武康伯府之手,而从前的武康伯府又和太后沾亲带故。如今武康伯府没了,太后如果想要报复定远侯府。只要随便指一个能闹得定远侯府家宅不宁的女子给管洌,就能成事。
谁知道,太后还真有这样的主意:“可曾定亲了?”
“因为犬子的祖父去的突然,还没来得急定亲,就进了孝期。孝期议亲,恐怕不好。此事才耽搁下来。”杨氏回答得虽然从容平静,可是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要不是脂粉掩盖,恐怕就被人瞧出来了。
管沅也猜到了太后的意思,对着那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连忙去给盛阳报信了。
“孝期议亲,的确是不太妥当。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哀家那有几个好人选,等下他们散了,你留下来商量商量,”太后说着,又看向了管沅。“靖安侯世子夫人,你是他妹妹,你也留下来看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太后不要管沅留下来,管沅也得想方设法留下来。
且不说她和柏柔嘉的交情,就是太后对定远侯府对她的态度,也注定了不会给哥哥管洌指什么好亲事。
这场赐婚,和皇上给她和盛阳赐婚可是大有不同。
皇上那是真心为盛阳好,盛阳又是央求了皇上。皇上才赐的婚。
如今太后唱的这一出,摆明了就是借机报复嘛!
真不知道这馊主意是谁出的。会是仁和大公主吗?
管沅看了上边的仁和大公主一眼,然后也没再多想。不管主意是谁出的。她都得尽快解决了才是。
如今她只盼着盛阳能把消息尽快传给父兄,好让他们赶紧想想办法。
她和母亲被困在慈宁宫,简直是无法可想,想到也什么都做不了,着实可恨。
如此悬着心的管沅,捱到了太后遣散众人要和他们母女说话的时候,盛阳终于来了。
盛阳求见,太后也不好不见,毕竟管沅还坐在这,太后公然不见管沅的夫君,管沅又会怎么想?
管沅看到盛阳的时候,心已经安了一半。
她知道盛阳既然会来,那就是一定有办法。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大公主殿下万安,”盛阳行礼,“臣是看众人都散了,却还没等到夫人,所以特地来看看,是不是臣的夫人惹了太后娘娘不快,如果是这样,还请太后娘娘看在大过年的份上高抬贵手。”
太后微微一笑:“并没有这样的事,哀家留下你夫人和你岳母,是有好事要和她们商量。”
“哦?不知是什么好事,臣是否有幸知道?”盛阳佯装惊喜。
“你舅兄至今没有娶亲,哀家正打算给他指一门婚事。既然你来了,那就坐下一起听吧!”太后表面的笑容一分不减。
“亲事?”盛阳故作奇怪,“可是我听说……”他一副犹豫的样子。
仁和大公主察觉了气氛的微妙,连忙问:“盛世子听说了什么?”
“臣的舅兄还在孝期,因此不便议亲,但是臣的岳父早就为此做好了打算,已经私下换了庚帖,只等孝期过后再来商讨此事。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体恤臣的妻族,臣和夫人万分感激太后娘娘。可惜舅兄的亲事已经有了着落,恐怕要辜负太后娘娘美意了!”盛阳回禀。
“哦?既然已经有了打算,怎么方才定远侯夫人没有告诉哀家,你夫人也不知道呢?”太后的语气带了几分讥讽的冷笑。
盛阳不紧不慢地说:“岳父也是怕孝期议亲不好,才没有张扬,只怕连岳母都不知道这件事。也是方才朝贺的时候,岳父请臣的父亲做媒,臣才知道有这样的事。”
杨氏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臣妾却是一无所知呢,原来侯爷早就打算好了,臣妾还以为,能有太后娘娘的恩典……”
她是真惊讶。
方才太后说要赐婚,她就一直和管沅一般忧心忡忡。可是如今盛阳来解围,她虽然没那么忧心了,又不免担心管进到底做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给儿子定了亲。
太后显然不信。
盛阳也知道太后不信:“太后娘娘,臣不敢欺瞒太后娘娘,事情到底如何,太后娘娘传召岳父进宫,便能知晓。”
“定的是谁家的女儿?”太后一手拨弄着念珠,淡淡地问。
“听说,是永国公家的。”盛阳回禀。
管沅听到“永国公”三个字,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然而杨氏刚刚松了些许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这次却不为太后,而是因为“永国公”三个字。
太后不再说什么,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既然知道了是谁,到时候看他们做了什么,便能知道真假,谅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欺瞒自己。
杨氏却心乱如麻,只觉得事情实在一头雾水,出了宫门,就忍不住拉着管沅的手:“这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
盛阳见状,便向杨氏行礼:“岳母大人自可回去问岳父大人,便能得到一切答案。”
杨氏叹息一声:“也罢,可是永国公——”她欲言又止。
“娘亲,有些事情呢,祸福不要太早下定论,说不定事情并没有您想像的这么糟糕?”管沅劝解母亲。
倘若母亲对柏柔嘉有了成见,柏姐姐日后嫁过去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再加上哥哥对柏姐姐也有成见……管沅内心很是担忧,她得时常找机会劝劝母亲和哥哥才好。
可是盛阳是如何做到须臾之间化解危机的呢?
管沅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自家夫君,也很是好奇,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于是她又安抚了母亲一阵:“柏姐姐为人还是很好的,也不要因为永国公父子势利圆滑,就小看了柏姐姐。再说,与其让太后赐婚,弄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咱们定远侯府的门,还不如柏姐姐呢,娘亲回去和爹爹好好说,还要劝劝哥哥。”
杨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
把母亲送走,管沅才转身拉了盛阳的衣袖,温柔一笑:“咱们回去吧!”
马车里,管沅蹭到盛阳身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沅,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这样处理了这件事吧?”盛阳诚恳地问。
“你先说说经过!”管沅还是很好奇。
盛阳解释:“我把消息告诉岳父以后,岳父颇为踌躇,我就提出这个主意,劝岳父说,反正永国公府如今都要仰仗李阁老杨阁老,永国公虽然执掌大同兵权,大同呼声最高的也是阿沅你。况且柏二姑娘因为修行三年的缘故,就算这门亲事最后不成,也不耽误人家姑娘什么。遑论从前他们悔过一次婚,就算等到孝期满了,你们还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你们悔婚,永国公府想必也不敢说什么,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至于永国公府,当然巴不得和定远侯府结亲,否则柏柔嘉如今年岁渐长,也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归宿。
管沅掩唇而笑:“你倒是把利害分析的很清楚,可是,万一父亲他们真的悔婚,柏姐姐怎么办?”说着又伤感起来。
“那就全看缘分和造化了。”盛阳也别无他法。
“倘若没有给柏姐姐机会,柏姐姐心灰意冷一辈子也就罢了;可是机会给了柏姐姐,然后又生生扼杀,这不是又伤了柏姐姐一次吗?”管沅担忧。(未完待续)
☆、167 梁子
盛阳十分冷静:“倘若你是柏姑娘,你会怎么做?”
管沅恍然大悟:“如果我是柏姐姐,我是一定会珍惜这一次机会的,我要用这次机会改变他们对我的看法。就算最后仍旧是错过,只要我努力了,我也不会有遗憾……”
“这不就是了,剩下的事,你要交给柏姑娘,我相信这符合她的意愿。”盛阳安慰管沅。
管沅绽出笑容点点头:“嗯,我会帮柏姐姐的!这下也算因祸得福,要是没有太后插手,我哥的亲事只怕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太后这么一搅合,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好事。”
“你倒是想得开,还说起因祸得福来了。”盛阳唇角隐隐含着笑意。
“当然呀,还是夫君厉害,四两拨千斤就把事情解决了!”管沅抱着他的胳膊,语气爱娇。
盛阳抚了抚她的发,似笑非笑:“你当我不想讨岳父大人的欢心?”
“你当然想呀,你是为了我嘛,不然又怎么会管我哥的事,管柏姐姐的事?”管沅大言不惭地回答。
盛阳无奈地把她抱在怀里。
他还真是被这个小女人魔怔了,从前的他,怎么也无法想像自己居然也开始掺和家长里短的事情。
可是只要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他却觉得怎样做都是值得的。
定远侯府前厅,管进很有自知之明等在那,妻子杨氏一回来,就跟着儿子管洌,一起把这件事说了。
杨氏初听还很是揪心。后来听到盛阳所说的那番理由,又想到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才无奈叹息一声:“太后也是找了好时机好题材发挥,真不知是谁和太后说了这些家长里短,太后怎么会关注到这些事情?”
“我会派人去查的。”管进神情严肃,“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一次不成还有两次,和太后的梁子——也幸好如今太后不掌权。”
“是呀,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杨氏忧心道。
“这回多亏了沅丫头和天昭,不是他们。只怕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了。”管进双手握拳,隐忍着愤慨。
杨氏不禁宽慰丈夫:“依我看,天昭待沅丫头倒是极好的,沅丫头这孩子也算因祸得福。要是当初真进了仁和大公主府,如今还不知道怎么糟心呢。仁和大公主可不是省事的。再加上一个焦家。”她说着微微摇头。
她是江南望族出身,自然看不起伤风败俗的焦家。
“如今天昭这个女婿我是满意了,从前的事你也别再想了,只希望沅丫头福泽深厚些能消受得起。至于洌哥儿,”管进说着看向儿子,“从前的事你也不要多想了,事情已成如今的局面,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管洌一直陪在父母身侧。一言不发。
他从前和妹妹说过,不想这些事束缚自己,让自己成为交易的筹码。
谁曾想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原点,还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走了这样一条路。
“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管洌确实没有特别的想法。
他知道此番太后出手,如果他不选择永国公府,等着他的只会是更坏的结果,而他就彻底沦为了太后报复定远侯府的牺牲品。
如果选其他人。当时紧迫得很,贸然就要与其他家族结亲。只怕没有人愿意,这么火急火燎。谁都会猜测到此事有内情。说不定还会细细调查其中的缘由,到时候知道了和太后有关——
没几家敢公然得罪太后吧?
当时的选择,盛阳分析的很对,只有永国公柏家。
他想起妹妹几次劝说自己,要尽快把亲事定下来。那时候祖父还在世,然而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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