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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榜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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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此时她依旧是怨怪,却愿意说出来发泄出来,愿意——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分享的快乐,无论是喜是悲,不管是忧是难,心心念念的人愿意同自己一起看一起担。
她的坦诚与分享,是令他愉悦开心的。
这不正是她也需要他做的吗?
他微微叹息,仿佛卸下心中最大的包袱与困扰,握住她捶打自己肩膀的纤手。
她的手背温润如羊脂玉,握在手中那一刻,心也跟着迷乱;而此间,他只想拥她入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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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赌气
盛阳忆罢过往,了悟当下,还沉浸在情愫熏染中。
她不含任何绮念的美眸,明明带着嗔怪,却映在他心湖,令他只想醉在这一刻的韶光里。
而当他倾身想拥她入怀时,她猛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大退一步。
“你的东西我会还给你,”管沅神情认真,盯着盛阳轮廓分明的脸,语气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嗔怪,微翘的唇显出几分倔强,“我说了我会证明,我不是离开你我就什么都做不了。我也有我要尽的责任,有我要完成的事,你别跟着我一起受苦,别操心我的事!”
言罢管沅转身就走,步伐坚定地要离开庆寿寺。
这一番变脸,着实把盛阳从美梦中吓醒,再泼了一盆冷水:要尽的责任?别跟着她一起受苦?别操心她的事?
她这明显是在报复自己呀!
“阿沅,”盛阳苦笑着追上去,“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管沅斩钉截铁地回绝,斜眼瞥向盛阳,“你瞒我骗我疏远我,我还要和你好声好气说话?”
“那我以后——”盛阳深吸一口气,刚想承诺什么,又被管沅顶了回去。
“一次不诚,终生不用,哪有什么以后!天色晚了,我要回去。”管沅边说边快步走出庆寿寺,压根不理会盛阳的挽留。
庆寿寺门口,盛阳再没追出去的理由,毕竟夜幕已然降临,他出现在她身边有损她的名节。但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上马车走人,他唇边的苦笑更深了——
她还真就是来找一个答案的。找完就走。
而且,显然真的生他气了,又或者,他伤了她自尊?
否则为何她一再强调要把一切还给他,证明自己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
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极快地被盛阳掐死——
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这绝不可以!她怎么可以放下他忘了他……
这般想着,盛阳似是才发觉,自己的心思,早就和从前天差地别。
从前的他,希望即便没有他,她也能好好活下去;然而如今。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希望她念着自己。
盛阳长舒一口气。
果真,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太大,不过这短短片刻,就让他沉丨沦卸甲,难以自拔。
而他。似乎是愉悦欢欣的?
他冷峻的眼角眉梢染上笑意:阿沅,你已让我放下担忧放下顾忌,你自己却赌气一般地跑了,又抛给我一个头疼的难题。
朝廷局势,宫廷权力……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找回她。
晚归的管沅谎称自己去庆寿寺吃斋还愿,还借了兄长升官之名。至于车夫,盛阳早给足了封口费。加之是定远侯府的人,自然不会泄露什么不利于管沅名声的事。
同阖府解释管洛入宫一事的场面,管沅没赶上。全都交给了母亲杨氏。因此她没机会看到大家精彩的表情,和梁氏的反应。
管沅今日折腾了一整天,已是十分疲倦。可她一回含露居,梳洗过后也没有着急休息,而是翻出了书斋和一枝红艳的账册。
灵修是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当然除了庆寿寺管沅和盛阳的那一番对话。
因此。灵修现下还处在疑惑中,小心翼翼问自家姑娘:“事情。解决了吗?”
管沅从账册中抬头,一副思考问题的表情:“解决了。你就当从未发生过此事,”那个与她说话的中年男子,盛阳应该会处置,便也没人知晓这件事了,“还有,收拾行装,多带保暖的厚衣裳,书籍挑出所有兵法战策,快的话也就这几日,慢的话这个月底。”
灵修和灵均都是一惊:“姑娘要去哪?”
“大同。”
她和盛阳说那番话,有几层用意。
其一,刘瑜渐渐势大,日后会越来越难对付。盛阳放在她身边的资源,应该用在对付刘瑜上,那样胜算才更大。用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杀鸡用牛刀了。何况管洛现在已经入宫,定远侯府其余人不足为惧,二太夫人已是日薄西山。她势必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其二,她前世已经亏欠盛阳许多,这辈子又亏欠了更多,她不想继续亏欠下去,所以她选择把这些全都还给他。
其三,在她的规划里,她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大同。如今管洛已经解决,她可以安心去大同,解决父亲的事。这样一来,京中的势力,她基本就用不上了,还给盛阳也好。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当然是赌气!
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前世瞒着她也就算了,这辈子还想继续瞒,还美其名曰为自己好!他是真不知道她真心想嫁的人只有他一个吗!她和齐允钧定亲的时候他也不声不响,他真想把她拱手让人吗?
想到这,管沅又是一阵气闷,再也坐不住,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步。
“灵均,把和那个神秘人有关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管沅显然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灵修愣愣,偷偷抬眼看了看自家姑娘。
她现下可是知道神秘人的真实身份了——靖安侯世子。可姑娘这算是什么反应?又不像真的义愤填膺,也不似厌恶嫌弃。这种发脾气,看起来反倒更,亲切?
她不懂,也说不准,只觉得姑娘从庆寿寺回来之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私下里似乎性情大变……
第二日清晨,一枝红艳和书斋的账目便理清楚交到柳臻手上。
柳臻异常奇怪:“姑娘这是做什么?”
“交给靖安侯世子,定远侯府你想住,依旧是可以住的,只是已经没有那个必要。”管沅的表情依旧和善,语气仍旧礼貌,但美眸中多了一分——
柳臻觉得像生气,却又不像。她也是不谙情事的小姑娘,如何能明白管沅的心情?
再加上管沅刻意掩饰,也没叫涉世未深的柳臻看出太多端倪。
但,靖安侯世子,三姑娘怎么知道!他们,他们——暴露了?
柳臻内心纠结了一阵,在想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管沅掩唇一笑:“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不过谢谢你们。”
虽然他们都是盛阳的人,她却在这时日不长的相处中察觉到他们的真心,特别是柳嫂和柳臻。
但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大同,只有京城的一切安置妥当,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大同,去救父亲。
去大同的想法一提出,果然就遭到了母亲的反对。
“再怎样你都是个小娘子,打打杀杀的,我怎么能放心?”杨氏满面忧色,“就算是你哥哥去,我也是不放心的!”
“可是爹爹在那里呀,娘亲,我想爹爹……”管沅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起来。
就算她真的不能改变结局,她希望再见一眼父亲。
重生而来,能再见到母亲兄长,能在京中立足,能明白盛阳的真心,就算最后仍旧失败,她几乎已没有遗憾。
可是父亲,她想着至少再见一面,便算了却前世夙愿。
杨氏也不明所以地红了眼眶,终究是动摇了:“这件事,你祖父拿主意吧。”
禺伯满面笑容地领着管沅进了上院,并且透露了一些时新“八卦”。
“今天下了朝,颍国公就旁敲侧击地问大公子亲事。”禺伯笑眯眯道。
管沅一愣:禺伯和自己说这些,必定是经过祖父授意的,那用意何在呢?想问自己的意思?
妹妹插手兄长亲事,怎么听都有些怪异,姐姐管弟弟还说得过去些。
因此,管沅很得体地回应:“这些事,自有祖父和母亲拿主意。”
禺伯笑容更深,却叫管沅看不明白意思,然后,书房到了。
祖父管路正坐在花梨木椅子上看书,旁边的小几摆了一个宣德八仙过海青花茶盅,不高调却贵气。
“你这回来,有什么高见?”管路放下书册,伸手示意管沅坐下。
管沅盈盈行礼:“祖父,”然后才到下首坐下,“昨个端午,咱们定远侯府连着两桩喜事,按理说我是该有些想法,但孙女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这两桩喜事。”
“接着说。”管路端起茶盏,示意管沅继续。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旁人争相羡慕甚至巴结势头日盛的定远侯府时,我更愿意去想旁人所忽视的,定远侯府的短板。”管沅认真地解释。
管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好习惯,不焦躁不自满,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缺陷。自古以来,失败者往往不是强项比不过对手,而是败在自己的弱点。”
“正是这个道理,”管沅颔首,“因此,孙女想去大同。”
此言一出,纵使看惯风云变幻的管路也是一惊:“你要去大同?为何?”
大同边关之地,气候不如京城好,物产也不如京城丰富,一个小娘子居然自请去那样的地方?
“自然是因为父亲,”管沅微微有些唏嘘,“父亲镇守大同多年,辛苦危险自不必说。我去了不一定能帮上忙,但起码能打点一二父亲的起居,和当地官员的女眷搞好关系——”
管路却一针见血:“你的野心不止这么多吧?”(未完待续)
☆、083 辞别
管沅微微一笑:“瞒不过祖父。”
“去年年末你父亲的调令,因为战事压了下来,今年却没再提起,”管路颇为叹息,“你不在朝堂想必不清楚其中瓜葛,这是件很复杂的事。我的意思,你不要插手。”
管沅的眸光黯淡下去。
祖父这么说,就代表这件事连祖父都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
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总不能眼睁睁再看着父亲战死!
灵光一现,她又有了主意,试图动摇祖父:“祖父,您是不是也没有好对策?”
“怎么,你来套我的底?”管路有些好笑。
管沅连忙摇头:“我怎么敢套祖父的底,说句不好听的,死马当活马医。孙女去搅和搅和,说不定就成了活水,到时候祖父再来一招祸水东引什么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管路被那句“祸水东引”呕笑了:“你这丫头,口不择言!”
“祖父,我就是想去看看父亲,就算帮不上忙,总不会帮倒忙。”管沅神态乖巧,想要博取管路的相信。
管路一摆手:“你一个小娘子,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妥当吗?况且你得亲事还没定,再拖你就及笄了。”
说到亲事,管沅就想到盛阳;想到盛阳,她就来气。
然而此间是祖父的上院,不是她发脾气的地方,于是乎她强压下心头的恼怒,顺着管路的话说下去:“虽然我如今已没什么不良于行的坏名声,但亲事只怕够呛,没有谁愿意无端得罪仁和大公主府。因此。困守京城,那还不如去大同避避风头,或许有旁的机会。”
管路神色陡然严肃起来,不禁长叹一声:“你和你兄长的亲事,简直就成了我心头之患。一个比一个变数多。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管沅暗地里吐吐舌头,心想:这可不是她的错,都怪盛阳!
他不搞出秋猎那么大名头,又怎么会捅出那么多事!
但也不能全怪盛阳,永国公府太过八面玲珑,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哥哥看似随和大咧。骨子里却最是自尊要强。
如今的局面,真是一场死局。
还未理清头绪,管路再度开口:“我想让你劝劝你哥。”
“劝?”管沅愕然。
“你哥的亲事,我昨晚就和他提起过,但他依旧抗拒。我想逼他就范也不是不行。但这终究不利于定远侯府的日后。所以,我想你劝劝他。”管路显得有些忧心。
管沅这才明白禺伯和她讲“八卦”的用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会尽力,但,不一定有效果。”管沅心里真的没把握,哥哥的脾性她越发摸不清了。
“效果我也不强求,但这次我不会再顺着他的意思让他胡闹。至于你,”管路顿了顿。显得更加为难,“你现在的确也无人问津。”
沉思了半晌,管路再度开口:“也罢。大同你想去,那就去吧,年前必须回来。”
“一定!”管沅见祖父松口,这才终于放下一桩心事。
不论怎样,她总得去试一试。
清水堂内,管沅和哥哥争论不休。
“如果现下不是最好的时机。那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管沅忍不住苛责兄长,“你才十七岁。已经到正四品的位子,皇上只怕好几年都不会再动你的官阶。这意味着此次升迁之后。你很可能就此沉寂下去再无消息。你不借着这次机会把利益最大化——”
她还未说完,就被管洌冷声打断:“我的亲事在你看来一定是一场利益之争吗?”
管沅无言以对。
她早因为盛阳的事改变了价值观和立场。
如今她自己——就这么嫁给盛阳太便宜他了,她的气都不知往哪撒;可旁人,她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她的想法,早已不同于之前与仁和大公主府的博弈,全凭筹码互搏,利益权衡。因此,她也不可能再要求兄长按这样的套路决定亲事。
“这些天我仔仔细细想过,”管洌深吸一口气,“我的亲事之所以会失败,你的亲事之所以会弄成僵局,皆因背后只有‘利’字维系,利来而聚,利去则散。如今颍国公的意图,也再明显不过。我不想再用这样凉薄*的方式,维系所谓利益联盟。”
“所以,”管沅顿了顿,“你看不惯世人拜高踩低?”
“拜高踩低是常态,但我不希望我们定远侯府被这样的世俗手段坑害。”管洌态度很坚决。
管沅叹息一声:“罢了,我没有立场劝你,总之利害我都给你分析陈述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她站起身走向清水堂的大门,却又忽地转身,语含感慨:“哥,不为利来而聚,不因利去而散的人,真心太少太少了。但,我祝愿你可以找到。”
唇角扯出复杂的笑,她在回眸那一刻想起了他。
不为利来而聚,不因利去而散,坚心守护,始终如一……
“书册都点清楚了,等明个打包起来;至于衣裳,有些还需要翻晒,明日能妥当;还有——”灵修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管沅抬眼问。
见灵修半晌说不出话来,灵均耐不住性子了:“还有那个神秘人给的东西呀,姑娘不是叫我们昨天拾掇出来的吗?”
然后又小声嘀咕:“说这话有啥犯难的……”
灵均显然还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灵修也不敢乱说,因为她自己也看不明白,姑娘到底是什么想法。
按理说,靖安侯世子是孤煞,应该劝姑娘远离才对。
问题是,她还半个字没说。就一副要和靖安侯世子划清界限的模样,可每次提到他姑娘就生气——
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
书房内气氛还在凝滞中,窗外“啪”一声打破寂静。
管沅没好气地在窗边捡起一张沁水笺,上面依旧是熟悉的颜楷:
莫气勿辞。
“这什么意思呀?”被蒙在鼓里的灵均站在管沅身边瞥了一眼这四个字,也没看明白。
管沅自然明白盛阳的意思:别生他的气。别拒绝他的帮助。
然而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拒绝!
“不是收好了吗,东西在哪?”她冷冷出声,带了些许微不可查的轻哼。
“哦哦,好了好了,”灵均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拿。“马上就来!”
不过片刻,一个木盒放在管沅书桌前。
管沅轻吸一口气,打开木盒,一张张信笺映入眼帘,全是清一色的颜楷。还有各种名目的书册。
她秀眉一皱。把手腕上的降香黄檀佛珠取下,也放入盒中。
然后在今天的沁水笺上,提笔写下四个字作为回应:
必气必辞。
便将这些东西全放到窗外去。
看到那个木盒,檐瓦上的盛阳不禁眯起锐利的双眸:她在做什么?
但捞回来一看,他几乎懊恼得把定远侯府的瓦顶掀了。
她这是动真格了!
早上把一枝红艳和书斋还给了他,晚上又把他曾送她的东西还给他,还真是要和他两清吗?
盛阳总算领教了她的厉害,想着这样下去不行。且不说消息渠道、府外用人,她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保护着。他得想个办法让她放下成见才行。
第二日,管沅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行装。丫鬟忽地通报柏柔嘉来了。
花厅外花团锦簇,花厅里的女子打扮却很简素。淡青色的衣裙,一支银钗没入青丝,看着又不像家常,令管沅十分不解。
“柏姐姐。”管沅行礼问好。
“沅妹妹,”柏柔嘉依旧笑容淡淡。“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管沅先是一愣:自己要去大同这件事,也就母亲和祖父知道。连兄长都还没告诉——
所以,柏柔嘉想必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大同的。那就是柏柔嘉要离开京城?
“柏姐姐何出此话?”管沅拉着柏柔嘉坐下。
“我会去田庄小住一阵,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有机会见到沅妹妹了,”柏柔嘉笑容里带着管沅看不懂的意味,“但如果有什么事,只要我知道了,我就会想方设法通知沅妹妹的。”
“柏姐姐,”管沅察觉到些许的不寻常,“你要去多久?”
柏柔嘉摇头:“说不好,但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她显然不想多说,言罢就要告辞,却被管沅握住手。
“实不相瞒,我也要离京一段时日。”管沅语气凝重。
“你,”柏柔嘉十分惊讶,回头看着管沅,想说什么,却又露出自嘲的神情,“沅妹妹是要去哪?”
“我会去大同,一样归期未定。如果,”管沅顿了顿,“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送个信给我。”
柏柔嘉听了,似乎这才放心下来。
临走前,管沅塞了一个荷包给她:“如遇急难,你就拆开。”
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柏柔嘉没有推辞,沉默片刻突然道:“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你也是,一路平安,后会有期。”管沅回以诚挚的微笑。
马车离开定远侯府,直接奔着城南而去。
管沅倚在门柱边,微微叹息一声。
她猜到几分缘由,却不知自己猜得准不准。
荷包里,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些零碎银子,以及靖恭坊的地址。
希望柏柔嘉用不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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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新卷,一路追妻到大同!
☆、084 坦言
马车在初夏的山岭间行进。
清爽的风拂来,带着花香的味道,混杂着马车内飘出的笑语银铃,格外惬意舒心。
“行了,我带你们出来可不是为了抢点心吃的,待会儿就到延郡地界了,让鱼叔带你们去吃个够,听闻延郡的筒子肉——”
管沅还未说完,就被灵均可怜巴巴的眼神呕笑了:“姑娘,你这么一说,我们更馋了……”
管沅笑着摇头:这两个心腹大丫鬟,这辈子倒是无忧无虑,被她养得娇气起来。
在客栈下榻后,管沅便让鱼叔带着灵修和灵均到处逛逛,一来满足她们奔波大半日的口腹之欲,二来采买些东西路上捎着。
鱼叔是定远侯府在靖恭坊的人,此次管沅前往大同,虽则把书斋和一枝红艳还了回去,但京城的眼线毕竟不能丢,大同这边也需要人。因而她稍作调整,带了一部分靖恭坊的人前往大同,鱼叔就是其中一个。
她则在下榻的客栈内整理最新得到的消息。
不多时,灵修和灵均捧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你们还真当自己在京城,”管沅无奈叹息,“去哪都搜罗一堆东西回来,这都是些什么?”
“哎呀姑娘,我们不过想着多买些,姑娘看得上就给姑娘,看不上的那些分给底下人也好呀!”灵均笑嘻嘻道。
“这还差不多,你们也长进了,懂得体恤底下人了。”管沅这才满意地点头。
灵修却一脸正经地开始讲正事:“对了,我们在街上听到了大姑娘。呃,该叫丽嫔——”
“皇上给封号,这件事我刚才也看到相关消息了。”管沅点点头。
灵修的疑问接踵而至:“按理说,大姑娘的家世,可比那些秀女显赫多了。怎么位分反倒低一些?”
“恰恰因为家世显赫,”管沅解释,“本朝开国时就规定,后妃必须出自民间。历来官贵之女入宫的先例不是没有,但都受了不少限制,无论入宫时的起步点。还是最后的终点,都比不上秀女出身的后妃。而且,试想出身民间的太后,怎么可能容下一个贵女在皇宫里位高权重?”
至于杜思,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她能借太后之势把太后压下去,又哪会怕太后如何。
管洛可没有这个能力,但她也没有旁的选择。在宫里,自然只能仰人鼻息。
灵修和灵均了悟地点头。
夜幕渐渐降临,管沅用了晚膳梳洗罢,刚拿起一本《墨子城守各篇简注》,便听到外间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阵仗,只怕来头不小。”管沅淡淡分析,“灵均,你去打探打探。什么人什么来头。”出门在外,警惕些总是好的。
灵均立马出去了。
可回来的时候,灵均依旧一脸困惑:“统共十来号人,都骑马,但正主我一直没见着,也不知是什么来头。鱼叔都没打探出来。”
管沅唇角笑容玩味:“这么神秘?那就再看看吧。京中来延郡灵照寺上香的人很多,说不定是哪家贵胄。”
只是这贵胄还真够安静的。除了来时阵仗很大,之后便悄无声息。
管沅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也不知是离了家没有安全感,还是心里的事太多太烦。总之到了晨间,人还是蔫蔫的。
正在迷糊中,灵修开口说的话,却吓了她一跳:“姑娘,鱼叔送了个帖子过来,说是有人留的,字迹,是颜楷……”
其余的不用多说,单是“颜楷”二字就把管沅吓醒了:“拿来我看看。”
管沅接过帖子,果真是盛阳的字迹,至于内容——
这下管沅全然不困了:“他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如今,在延郡?”
一个可能性极大的想法冲入管沅脑海——昨夜下榻的那群人,不会就是盛阳的人吧……
延郡百泉,荷花初开。
管沅坐在湖心的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时下的新鲜杏果,神色有些懊恼。
盛阳约她在此处相见,真真是料定她会来,才敢这样约!
他人已到延郡,如果此时不见他,她只怕他要一路追去大同,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唯有现在把话说清楚,让他好好回京城去。
可问题就在于,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他劝回去。
正对着满塘荷叶发呆,身后陡然增加了一重压迫感。
管沅下意识转头,便看见他站在自己身后,定定望着自己。
“不辞而别,你当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盛阳无奈地坐在她对面,锐利的双眸早已化为一汪深不见底的古井,牢牢锁定面前的少女。
管沅微微低头,避开他毫无旁骛的视线:“和你有什么关系。”语意依旧在赌气,可底气显然不足。
她暗恼自己不争气,怎么一看见他气势就弱了下去,明明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
确实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她去哪里自有父母长辈管,他凭什么管?
“阿沅……”盛阳叹息一声,眸色认真无比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救你父亲,但你孤身前往,只怕杯水车薪——”
“杯水车薪又如何,你觉得你和刘瑜对抗,就有很多筹码很多办法吗?”管沅有理有据地反驳。
盛阳的眼中含了几许笑意:“你还在气我?”
旁人说这句话,通常不是伏低做小的道歉状,就是语意不善的不耐烦。
但他却不同,眼眸含笑,似乎心中有着极大的愉悦。
他当然愉悦,她因为刘瑜的事气他,恰恰证明她在乎他。
管沅别过头去,不愿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已经不气了。”
盛阳的情绪立刻复燃,却马上被管沅下一句补充浇了个透心凉:“为这种事生气太不值了。”
她想把这家伙扔回京城,自然是怎么狠怎么说。
盛阳被她的补刀一下从云端摔进泥淖,满腹纠结——
他平日里从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他依旧秉持本心我行我素;可她的一颦一笑却总能让他情绪剧烈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岔开话题:“昨天早上你突然离开,事先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到中午我才知道你要去大同,所以匆忙赶了过来。我不会阻拦你做什么,你做的事,我都会全力支持,就如同以前一样。”
“你以为你的支持这么廉价吗,”管沅颇有几分埋怨,“我欠你那么多我拿什么去还?”
盛阳勾起唇角,眼中情愫流露:“你给我最大的回报,就是你安好。”
管沅险些恼羞成怒:他就不能说几句正常话吗!
“我欠你的我才没法安好!你欠别人银子你还能心安理得?”管沅没好气地责问完,又开始劝他,“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你赶紧回京城,京城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太仓空虚的事你也知道;还有,过几个月刘瑜就要把一干文臣嗑死了,你想好对策了没有?”
盛阳的眼神沉着平静,定定望着对面的女子,陡然伸出手握住她的。
管沅想要挣脱,奈何力量悬殊,四下一望,幸而没有旁人在附近,这才回眸怒瞪盛阳。
盛阳对她的怒目而视无动于衷,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而是这般握着她的手,语气平静:“孤煞之事是我刻意安排,一开始只想避开亲事,后来才发现竟可以凭此接近皇上。所以暂时而言,我不可能离开京城,皇上只怕会经常召见我。而以皇上的玩性你也清楚,他若是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他定会跟去。”
管沅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我从前只是疑惑,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就怀疑孤煞是假的。你没事就好,京城也的确需要你。不过,你能不能放开我?”
盛阳全然忽视她的最后一句话,却很满足于她那句“你没事就好”,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太仓空虚,我会想办法,至少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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