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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榜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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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洛又是一声惨叫,右肩再度被卸下,半晌才道:“你说什么,你……”
    “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种的苦果,要自己咽下去,”管沅冷哼一声,“对你这种死性不改的人,仁慈不得。有些事不用我亲自动手,也能有很好的效果……”
    管洛已经数不清柳臻卸了自己多少次手臂,又装回去多少次。
    她只知道,最后的一次,手臂复原,半点看不出被折腾过的迹象。然而,方才那些疼痛,已是刻苦铭心。
    紧接其后,她就听到了管沅的回礼——
    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本来传言定远侯府三姑娘在大火中为救长姐而受伤,不良于行。但如今却变成了,定远侯府大姑娘在大火中坑害自己的三妹妹,致使其不良于行从而替嫁,只可惜被焦家插了一脚……
    传流言的,自然是焦府。焦府名声如今跌落谷底,急需有新鲜谈资转移京中诸人的注意力。管沅利用这一点,隐晦地把消息暗暗透露给焦府,借刀杀人。
    不过管沅也并没有构陷什么,她只是在说事实罢了。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管洛的名声,在上次和靖安侯世子议亲不成之后,彻底完蛋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把咱们府的名声搞得乌烟瘴气!”二太夫人坐在惠安堂上首发火。
    管沅冷冷瞥一眼二太夫人——若不是你由着管洛胡来,助纣为虐,哪里至于今天这个地步?
    她承认,自己的亲事,是她高估了齐允钧,低估了焦婉妍,才弄成如今的局面。
    或许还有一部分运气和性格因素掺杂在里面。
    她和齐允钧的亲事,从一开始就不顺,先是二太夫人想换人,再到先皇驾崩……种种曲折,或许也昭示了没有缘分的结果。
    而性格因素——那天元宵听闻齐允钧和焦婉妍一同逛斜街,正常的小娘子定会冲过去,不为争一口气,也要大闹一场。
    然而她太过冷静,太过,终究没有跨出这自取其辱的一步。
    现下解了婚约,她反倒如释重负,也可能是仁和大公主府的亲事、复兴齐家的重任,给她的压力太重。
    至于管洛,完全是二太夫人纵容的,一团瞎搅合,硬生生毁了。
    二太夫人却还好意思在这指责他们?
    幸而兄长和永国公府的亲事虽谈崩了,但此事鲜有人知。
    否则定远侯府,一门三“败名”,也够难看。
    “特别是你!”二太夫人指着管沅痛骂,“不过是纳个妾,你如今善妒的名声传出去,还有哪家敢娶——”
    管沅毫不留情面地打断:“这不是正合二太夫人的意思吗?当初二太夫人可是百般不同意我嫁到仁和大公主府去呢。”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管沅竟然这般直白。
    二太夫人换人的阻拦,府中知道的人不少,但没人敢在二太夫人面前议论。
    “现下看来,二太夫人当初真是有远见呢,”管沅忽地意有所指,“真不知到底是您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您了解更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话很明显就在暗示二太夫人动机不纯,先存了破坏的心思,然后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了今天恰合其意的结果。
    二太夫人哪里忍得住:“分明是你自己不守本分——”
    “我听到的事情,可真和二太夫人不一样,”管沅不理会二太夫人的指责,“读书人都在谴责焦家处置失节小娘子的方式,赞扬我不屈于礼崩乐坏的贞烈。二太夫人这个版本,是哪里听来的?胡言误人,该好好惩罚乱传话的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
    没有其他人敢接话,而二太夫人则是不知该怎么接话。
    管沅说的才是真正的事实,她可以自欺欺人地混淆视听,却躲不过管沅的质问。
    到最后的最后,也只能用权威来解决:“总之,你给我好好待在含露居抄女四书,不许再出含露居半步,抄到你懂什么叫德容言功为止!”
    管沅蹙了眉。
    自己没本事压制小辈,又不占道理,就想用长辈的权威限制自己?
    “二太夫人似乎忘了我在养伤,其实哪里都去不了。”话一说完,管沅神情轻松地离开惠安堂,径自回了含露居。
    不是要她不准出含露居半步吗?
    行,那每日晨昏请安也可以免了,见着二太夫人那副势利嘴脸实在心烦;但该出门她照样还会出门,二太夫人还能把她绑起来不成。不过她才不会抄什么劳什子女四书,这自幼就读、倒背如流的东西,正如大表哥杨安所言,害人不浅。
    大舅母和大表哥来同她告别。
    “我们就要启程去庐陵,你在家好生休养,等伤好了,大舅母带你去各处走走,你不良于行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大舅母拉着管沅的手鼓励。
    管沅感激地看着大舅母:“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证明一切。大舅母不必担忧,回庐陵路上当心。”
    大舅母却靠近了管沅,低声说:“其实以你的才学,嫁到诗书之家完全没问题,你是不知道你现下在南方文臣中风评有多好,痛痛快快打了泌阳焦家一巴掌,你扔掉的东西焦家想要还要不到——所以,你的亲事,压根不用担心。”
    管沅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大舅母说什么呢,别唬我了,我为大舅母和大表哥备了些程仪,灵均,你去拿给大舅母。”
    大舅母知道管沅这是不好意思了,识趣地和灵均一起离开。
    杨安瞥一眼花厅里的灵修,知道是管沅的心腹丫鬟,才开口说话:“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吧?她专捡好听的安慰你呢!”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管沅似乎早已料到般,“要数落什么尽管数落。”
    “数落你我没兴趣,”杨安轻哼一声,“但有些事我要提醒你。”(未完待续)

  ☆、065 是谁

“你又有什么高见?”管沅摆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杨安讥讽:“看你没出息的模样,南北文官对立的主意,鼓动撤职武官的主意,出的这么好,这时候又蠢到家了!”
    管沅撇嘴:大表哥什么都好,就是嘴上不饶人。
    “如今你既然已经和焦家与仁和大公主府划清界限,就要做好一直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准备,”杨安提醒,“但这并不容易,这两家都不简单,你真准备好和他们一斗到底了?”
    “没有准备好。”管沅十分坦白。
    和焦家斗,就是和刘瑜斗。和刘瑜斗,那是一场看不到结果的斗争,她怎么可能准备好?
    杨安鄙视地斜了她一眼:“那你胆子也够大的,这就敢和他们翻脸,小心以后摔得粉身碎骨!”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要我忍着?”管沅可不信桀骜不驯的大表哥会赞成隐忍不发。
    “哼,谁让你忍着了,”杨安冷笑,“叫你学聪明点,好好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等我从庐陵回来,再看看你想出了什么对策!”
    管沅叹息一声:她是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北风无月,料峭的夜寒意不减。
    书房孤灯下,一旁服侍的灵均已支着脑袋开始打盹。
    而书案边,管沅调着墨色,专注作画。
    眉似剑芒,不浓不淡,是精致的凛冽;
    眸如刀锋,锐利深沉,是冰冷的一瞥。
    不带温度的神态。却从分明的唇角流露出缓和,那是她前世所熟悉的——
    而如今,究竟是熟悉,还是不熟悉呢?
    管沅自己也不确定了。
    深吸一口气,放下笔。她看着这张已画完的肖像,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田野已然模糊,独独突出一人马上英姿,那是一眼回望。
    她画的,是前世最后一面,却也是今生第一次见。景致是前世。他的情态却更像今生。
    而她在画的时候,才清楚地认识到,前世与今生,已经不同了,她不同了。他也不同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得到答案。
    不知道兄长能否依据这幅画,大海捞针,把他的真实身份找出来?
    管沅有些迷惘,万一,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身份十分隐秘的人?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既然如今她已没了名分的束缚。她还是想一了前世余愿。
    即便不能相识,她也希望,知他安好。
    窗外极轻的一声“啪”。打断了管沅略带敏感的思绪。
    她过去捡回一张笺纸。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却不曾想只是八个字:
    宽心前望,一切向好。
    还是熟悉的颜楷,写的却是宽慰之语,令管沅不由摇头:这辈子未解之谜太多,这个神秘人也是其中之一。就不知怎样才能查到神秘人的来历目的?
    窗外,檐墙之下隐着少年的身影。
    轩窗推开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多跳了一拍。
    明明身形已隐藏得极好,然而在看见她恬淡面容的那一刻。他还是紧张起来。
    火海中她含泪的眼,他至今想起仍是剜心。前世最后的覆灭,她又是如何面对的?
    而这辈子,他竭尽全力,却还是差点没能护住她……
    他无声长叹,锐利如刀锋的双眸定格在窗前倩影。
    犹记得他环住她双肩时感受到的那分单薄,然而如此无助的她,却撑着伤痛一步步谋划,用惊世的手笔反败为胜扭转劣势。
    但她又承受了多少难言的委屈?
    他不敢说自己了解她,却明白她决然的个性,表面的云淡风轻,什么也不能说明。
    因此,他才写了那八个字,在所有人或称赞她智计绝妙,或帮助她筹谋未来时,他想做的,只是给她一个依靠。
    告诉她,风浪都会过去,而他,会陪她一直走下去。
    窗前寒风轻拂,管沅的指尖在冰冷的颜楷上摩挲,察觉出其中若有似无的温暖。
    翌日,稀客来访。
    柏柔嘉坐在花厅,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管沅,连忙起身想要帮忙:“沅妹妹,我来帮你吧!”
    管沅微笑地摆手示意不必:“柏姐姐请坐,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你反倒先来了。”
    柏柔嘉自然知道管沅所指何事。她看管沅停在花厅的几案边,才复又缓缓坐下:“但我还是愧疚,没有早些告诉你让你防范。本来,一开始我就该说的,但提亲的消息传出以后,无论什么宴请你都不参加,我才拖到那日。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想那么多,直接来贵府见你……”
    管沅摇头浅笑:“若没有后面的事,我早早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句话看似什么都没有说明,却含着极丰富的意思——
    还是最初的意思,仁和大公主府来提亲,定远侯府不可能拒绝。那时候拒绝,千夫所指的就是定远侯府和管沅。因此,即便早早知道,管沅也只能应下这门亲事。
    至于防范,管沅没有那个心思应付这些。千日防贼,如果当事人没有警惕之明,她一个局外人再如何努力,终究无用。她总不能直接告诉齐允钧,焦婉妍心怀不轨吧?
    那只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因此,如今这样反倒最好,她轻松了,也免去了世人的指责;虽则名声受损,却不似管洛再难翻身,她只消等到伤好,不良于行的谣言必然不攻自破。
    本来她以为,此生便是嫁到仁和大公主府,相夫教子,帮扶齐家,碌碌一生。
    而现在的变数,她说不上是好事。却将她眼前的路拓宽了许多,可以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管沅语气真诚。
    柏柔嘉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
    管沅从她的欲言又止中,看出了她的纠结。
    看来,永国公府的人,个个都不简单。
    黄昏时分的清水堂,刚下衙的管洌,有些意外地看到等在那里的妹妹。
    “你伤还未愈。从含露居跑一趟也不容易,有什么事吩咐底下人来传话便是。”管洌关切道。
    “这件事托付不得旁人,我必须亲自来。”管沅语气极其认真。
    管洌看她如此郑重,不禁担心起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
    管沅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这个没问题。”管沅一拍膝头,“羽林左卫的人找不到,我再去锦衣卫问,锦衣卫找人最在行,你只消告诉我大致地域,有什么特征形貌。”
    管沅感激一笑:“谢谢哥,地域我不十分肯定,但此人在京城和庐陵都出现过。形貌我已经画出。”
    她说着展开怀中画轴,现出昨夜的那张画作。
    管洌定睛看去,却愣在当场。
    妹妹的画。很清晰,至少人物很清晰。
    但正因为如此清晰,他才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若再模糊一些,他兴许会怀疑自己,怀疑是不是妹妹要找的人与之太过相似。
    然而……
    “哥,你认识这个人吗?”管沅看着呆愣的哥哥。不解地问。
    管洌急忙否认:“不,不是。”他很想说他不认识,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我只是,觉得此人眼神太过冷厉。你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人?”
    管沅没有过多怀疑,哥哥性格中本就有一些大条,何况哥哥不会骗她。她只是回答:“他曾经救过我,所以我想找到他,否则连自己的恩人都不知道是谁。”
    管洌轻吸一口气,接过画轴:“我明白了,京城和庐陵是吗?我会尽力。”
    送走妹妹,站在清水堂门口的管洌神色复杂。
    他当然知道画中的人是谁,但是——
    救过妹妹?还在庐陵出现过?
    一切都太不正常了,更莫提此人的身份……
    他应该怎么办?就和妹妹说,他找不到?
    管洌愈发纠结起来。此事又问不得旁人,他到底该不该说出真相?说出真相,又会对妹妹有什么影响?
    二月十二,又是一年花朝节。
    仁和大公主府,这次没有如往常一般出来做东,邀请各家小娘子斗花比诗。
    出了纵容焦家败坏礼义的事,仁和大公主再出面做东,已不合适。
    但花朝节总要延续下去,故而今年出面挑大梁的,是武康伯府杜家。
    管沅坐在一树嫩黄的迎春花下,手中拿着花朝节武康伯府发来的请柬,沉思不语。
    除却世事变幻无常,她看到的还有随先皇驾崩而带来的一系列势力更迭:仁和大公主府的渐渐沉寂,和把持内宫的太后一族的逐渐兴起。
    不过,要不了多久,这些都会被取得皇上信任的刘瑜所替代,到时候,就是阉党天下。
    她能做什么呢?又该怎么做?
    还有前世战死沙场的父亲,现如今还在大同,她该怎么去避免?
    “姑娘,世子夫人来了。”
    灵修的通报,将管沅从苦思中拉了出来。
    杨氏走进含露居,在管沅身边坐下:“脚伤还好吗?”
    “娘亲,”管沅笑着拉过母亲的手,“并没有什么事,静养罢了。”
    杨氏温和的眸光看向管沅手中的请柬:“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今年的花朝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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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6 真相

“我脚伤未愈,今年花朝节,我肯定去不成;至于长姐,我看还是不去的好,否则又要被人诟病中伤,我想她自己也是不愿去的吧。”管沅轻轻摇头。
    不说倒不觉得,说起来才发觉这个定远侯府,还真是不成样子了。
    “也罢,”杨氏有些感慨,“那咱们府今年可就没有小娘子列席了,至于你哥哥的亲事,我想,还是要渐渐谈起来,拿他的亲事冲一冲咱们府的名声也好。”
    管沅微微凝眉:“这我倒觉得不必。”
    “怎么,你打算由着他一直这样下去?”杨氏眸中满是担忧。
    “倒不是由着他,而是为了虚名没必要,时机未到,”管沅细细分析,“娘亲,哥哥的性子,看似大咧,实则敏感,如若他自己没混出个模样,他断然不肯再谈亲事的。何况,现下风波刚刚平息,又没有利好咱们府的消息,着急谈亲事,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杨氏还有些犹疑。
    管沅继续劝说:“娘亲,有些事勉强不得,还是要慢慢来。另外,今年花朝节换了地盘,娘亲就没有察觉什么吗?”
    “你是说,”杨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京中势力变化?”
    管沅颔首:“后宅与前朝向来息息相关。”
    杨氏明白了管沅关于势力变化的暗示。
    先皇驾崩后的洗牌才刚刚开始,此时议亲并不稳妥,谁知道日后会怎样变化呢?
    他们定远侯府不图攀龙附凤大富大贵,只求门当户对中规中矩。
    可如今看来。时机的确不妥。
    杨氏半晌才道:“好,那我就听你们一次,暂且按兵不动。”
    听到母亲采纳了自己的意见,管沅露出感激的笑容。
    第二日休沐,管洌亲临含露居。
    母亲杨氏已把管沅的话和她自己的意思告诉他。他惊谢妹妹帮他说话的同时,也对之前的事情有了决断。
    “我还以为,在亲事上,只有我一人坚持己见,却没想到你会站在我这边。”管洌颇为感慨。
    “哥,”管沅拂了拂额前被东风吹散的碎发。“你的心事,我也算感同身受,如若叫我马上再议亲,我也会抗拒的。倒不是我们受了多大的伤,或者有了什么怨气心结。可能还是失望多一点。”
    “你果然是了解我的。”管洌苦笑,他宁可妹妹不了解他,因为要经历这种种波澜,才会有如此情绪。
    怜惜的目光在看向淡然如水的妹妹时,管洌又多了几分愧疚:“你了解我,我却不明白你。昨日听了你关于京中势力更迭的论断,我才知道,有些事我过分担心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你会自己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管沅疑惑不解地挑眉:“什么事?”
    管洌拿出那幅画轴,缓缓展开。
    “这个人有消息了?”管沅忽地紧张起来。
    哥哥会告诉她什么?他会是谁?
    林林总总的答案一下子充斥了脑海,令管沅有些心慌。
    管洌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妹妹,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便已知道他是谁,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为何?”管沅有些茫然地问。
    为何哥哥要瞒着她?
    “因为这个人,”管洌停顿良久,“也罢。你自己会作出判断,我不多说什么了。他。是靖安侯世子盛阳。”
    靖安侯世子盛阳。
    这七个字仿佛力有千钧,重重砸在管沅耳边。
    她愣愣盯着画上的人。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她再无法动作,也不会言语,只是处在无边的惊诧中,什么也无法思考。
    靖安侯世子,盛阳。
    那么,他前世……
    毫无征兆地,泪水猝然夺眶而出,剧烈地洗刷着管沅已维持不住平静的面容。
    她咬着牙想忍住啜泣,却敌不过这一刻钻心的哀恸,终究趴在轮椅的扶手上,泣不成声。
    盛阳,盛阳……
    前世,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你说你大约不会再来庐陵,可你为何不说你会——
    你会娶我。
    原来,能让我重回京城的亲事,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你的眷顾。
    当初我落魄至此,你又费了多少苦心,耗了多少口舌去说服靖安侯,才定下了我们的亲事?
    可是盛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究竟还为我做了多少!
    你怎么那么傻呀!假如你告诉我,我此生也不会一开始就想要避开你……
    管沅哭肿的双目已然模糊。
    赤红的朱槿花映出红霞一片,令她想起那年新婚夜。
    她还记得自己扯下盖头时的心情,不过是失望罢了。
    然而此刻,肝肠寸断已不能形容。
    他奉旨去了西北大营,庐陵一别经年,便是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
    而后的满门抄斩,她只是服毒自尽,而他在边关荒原,又经受了怎样的苦痛?
    她不知道,可为什么她一直不知道!
    如果她能早一点明白,不管结局能不能改变,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呀……
    可前世的她,却什么也没有做。
    前世一败涂地的她,明白得太晚,终究让这一切轰然坍塌。
    此生,而此生,她会拼尽全力,一定要挽回靖安侯府灭门的命运,不管结果如何。
    这是她前世欠下的债,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
    管洌讶异地看着俯头痛哭的妹妹,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原因,却隐隐明白,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一种感情。
    可妹妹自幼在定远侯府长大。至远到过京郊的田庄,那也是大舅母看着的,与靖安侯世子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会对靖安侯世子,有如此深的哀恸?
    就如为何盛阳会出现在庐陵。而妹妹会知道他曾出现在庐陵——似乎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然而如今妹妹悲入骨髓的痛,又是从何而来?
    即便知道了此人是天降孤煞的靖安侯世子,又为何悲痛?
    仅仅是因为孤煞吗?这不可能。
    管洌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将那幅精心描绘的画轴放在一旁的梨花树下。静默离去。
    情起花开处,泪自无声时。
    今年的花朝节,没有往常热闹。
    京中势力在经过这一番变故后,已是一片混沌。
    武康伯府前院,静谧的桃林之中。挺拔鲜明的背影静坐,孤冷中带了一丝迷惘的情绪。
    昨日,他已听闻了她的动静。
    她竟然画了出来?
    他以为,在火光中那样不清不楚的一瞥,不可能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可她还是画了出来,却为何要在知晓他身份时痛哭流涕?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此生已在竭力避免再与她有所牵扯,避免最后她因他而死。
    但为何此事的轨迹,会如此出乎意料?
    “盛世子。”
    一声极平淡的问候在桃林中响起。
    盛阳转头。见管洌走来,于是礼貌相请:“原来是管公子,武康伯府的佳酿不错。不如一道品尝。”
    管洌并未如旁人般忌讳所谓孤煞,径自在盛阳对面坐下:“敬谢不敏。”
    盛阳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揣测不出管洌这一番举动的意思。
    管洌却已然开口:“佳酿味道不错,不过我还是更中意庐陵的桂花佳酿。”
    “庐陵风水宝地,人杰地灵。”盛阳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不曾察觉眸中的那一瞬缓和。
    管洌捕捉到了这一分变化:“盛世子莫非也去过庐陵。否则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盛阳有些意外管洌的追根究底。不过他只当是管洌看不惯随意恭维之人,因而有此一问。
    他想说去过。然而此生的他的确不曾去过。
    他若说没去过,那放在管洌眼里。岂不就是随口恭维撒谎不眨眼?
    盛阳一时间纠结了。
    然而他的纠结,放在管洌眼里——
    没去过,直接说没去过便罢;去过了也可大大方方谈论庐陵的风土人情。
    这种犹疑,只可能是私下去过,却不好同人细说。
    管洌意识到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只怕妹妹昨日撕心裂肺的痛哭,都是有缘由的。
    那么,现下又该怎么办?
    若没有孤煞,此事要好办许多。可如今孤煞摆在面前,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能让妹妹冒这个风险呀!
    管洌也纠结起来。
    花朝节当晚,上院的抄手游廊,灵均推着管沅慢慢前行。
    “老奴看三姑娘气色不大好,莫非脚伤恢复不佳?要不再请个太医来看看?”禺伯边走边问。
    管沅轻吸一口气:“多谢禺伯挂心,我的伤没什么大碍,我会注意身体的。”
    禺伯点点头,却还是不十分放心:“待会儿侯爷见了三姑娘,只怕要担心,三姑娘千万保重好自己!”
    管沅轻轻点头。
    昨日的她,整整一夜没有睡着。
    想到前世的点点滴滴,想到她根据记忆拼凑出的那不大完整的一切;也想到今生的对策,想到要如何对付刘瑜。
    然而却没有半点头绪。
    结果今日用了晚膳,祖父就将她叫到上院。
    退亲的时候,她的一切动作,祖父没有置喙半个字。不知道如今,祖父会和她说什么?(未完待续)
    ps:网出了点问题,上传晚了一点,大家抱歉(>_<)

  ☆、067 整饬

上院西南角的书房,明灯初上。
    管路看了看桌案上铺开的图纸,又瞥了眼手中的文书,才看向刚进书房的管沅。
    “你气色不大好,可是伤痛休息不好的缘故?”一见着管沅,管路便开口问。
    管沅笑着摇头:“伤已无大碍,不过静养罢了。劳祖父挂心,不知祖父有何事?”
    “你哥哥参股了边墙修建,你知道这件事?”管路笑眯眯地问。
    管沅轻轻点头:“我知道,他告诉我了,祖父是在忧心这件事吗?”
    “工部的生意,我们府从没掺和过,”管路顿了顿,似乎怕管沅不明白,又解释,“工部的生意从前都是那几家在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言下之意就是,管洌挤进去很不容易,也可能轻易就得罪原来的那几家,毕竟多了一个人分一杯羹。
    “所以,祖父怕哥哥得罪人?”管沅试探地问。
    管路摇头:“你兄长既然进去了,那必然已经处理好这几边的关系,因此我并不担心得罪人的问题,我就怕他被人坑了。”
    管沅清浅一笑:“祖父,钱财是小,假如真被人坑了,那就当花钱买教训吧。最怕的还是得罪人,人要是得罪了,不知花多少功夫,都修补不了原本的关系。”
    “哈哈,”管路捋着胡须大笑:“你这丫头的想法,着实有意思!是呀,钱财乃身外之物,被人坑了就当花钱买教训。”
    “何况,哥哥这些日子以来。进步很大,我想他不会这般糊涂的。”管沅为管洌说话。
    管路不置可否:“但愿如此,”便走到书架边,将一沓账册拿出来,“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些事要交给你做。”
    管沅疑惑:“孙女拙笨,不知道祖父有何重托——”
    话未说完,就被管路打断:“你别自谦,你和你哥哥在干什么,目的是什么,我都略有所知。我没有拦着你们。就是赞同你们去做。仁和大公主府的事,终究是委屈你了。”
    他的语气有些叹息。
    看起来赢面最大的人,往往暗地里输得最惨;实际上得到好处最多的人,往往并不快乐。
    输赢利益,和幸福通常没有太直接的关系。每个人都在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寸地挣扎逡巡,都有自己的无奈。
    这个道理,管沅明白,管路自然也明白。
    “祖父,孙女不觉得委屈,”管沅坦然而答,“祖父有什么重托,我都会尽力完成。”
    她不觉得委屈。如今的她,反倒隐隐有些欣慰。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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