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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榜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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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沅微微摇头,似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对管洌道:“哥,我有些事来找你商量,见你有客我本打算回去,不想长姐眼尖,倒像我好心办坏事了。等你有空我再来。”说完她转身而走,一点想留下的意思都没有。
可在旁矗立的齐允钧,从那抹天水色走出竹林开始,胶着的目光就一直不曾移开。
她一如那日书斋初见,言语平淡,甚至没有多一个眼神给他。看着她转身而走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想起田庄她凝眉冷对的一眼,和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的反应一直那般清淡无味。是的,就是清淡无味,即便在如今知道了他是谁,知道了……也依旧是这般毫不在意。
可这样平淡的眼神和反应,让齐允钧像三伏盛夏毒日头底下被泼了一盆冰冷的井水,来了个透心凉。
是真正的透心凉。
书斋那日,齐允钧并没有这般强烈的感受,然而经过杨家田庄一行,再到今日,他清晰地察觉到——她在避他。
是的,不是躲,而是避,甚至不是逃。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和害怕,也的确不需要胆怯和害怕,因为她没有做错事。她只是在避,不卑不亢地避,让他觉得他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一般。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同他多说?
还是说,她压根就——看不上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齐允钧整个人都凌乱了。
天之骄子的他,到底有哪一点令她不满意,让她看不上?
管洛扫了眼平淡离去的管沅,再看了看目光一直凝滞在管沅身上的齐允钧,心一阵阵的揪紧。
齐允钧的眼里心里,满满的全都是管沅,满得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她如今才渐渐醒悟过来,为什么仁和大公主府的亲事,管沅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她争,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争的意思。
管沅根本不需要和她争,管沅什么都不用做。管沅什么都不做,齐允钧心里眼里的人依旧不是自己,依旧是管沅。
管洛倏地觉得自己悲凉得可笑,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给了下马威的人!
管沅这般一出现一离开,整个气氛都变了。管洌见势不对,急忙拉着齐允钧出府。
路上,持续不发一言的齐允钧突然开口:“你妹妹喜欢什么?”
管洌愣了一下:“啊?”显然没反应过来齐允钧在问什么。
“你妹妹喜欢什么?”齐允钧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问题。
他不应该就这样心灰意冷自言放弃,他还什么都没做,又怎么能指望她对自己满意?
“你问我哪个妹妹?”管洌半是玩笑半带深意地问。他一早知道管洛的心思,上次落水事件之前,管沅就告诉了他。后来又出现二太夫人欲要李代桃僵,更有今日几人的反应。因此,他必须先明确一件事,那就是齐允钧对管洛是什么态度。
齐允钧略带不满地盯着管洌:“你有几个亲妹妹?”
“亲妹妹呀,”管洌故作恍然大悟地似笑非笑,“你问我亲妹妹的喜好做什么?”
“管洌,你再给我装糊涂,小心下次切磋我找盛阳教训你!”齐允钧毫不客气地威胁。
一听靖安侯世子盛阳的名讳,管洌不由想起祖父的叮嘱。然而,只是说不要接触,没说不能议论呀。好奇心驱使管洌开了口:“靖安侯世子,身手很好?”
“你我莫能望其项背。”齐允钧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他和管洌也就打个平手,偶尔险胜管洌。但他前两个月和盛阳切磋的那一场——
到现在想起来还令他毛骨悚然。
管洌听了齐允钧肃然起敬的语气,也不由得凛然起来。
莫能望其项背?盛阳今年十四,就能有这样好的身手……
齐允钧却没允许管洌继续引歪话题开小差:“你妹妹到底喜欢什么?”
第三遍问话了,事不过三,管洌不好再避而不答。他想了想便敛容肃色:“她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亲妹妹。”
齐允钧听明白了管洌试探他态度的言下之意:“我知道,我是认真的,我母亲之前也请了李阁老的太太来过表明了意思。我和母亲,都是认真的。”
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动心,只为那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想起田垄之上,她在初晨的阳光下,从色彩瑰丽的画作中抬头,望向不远处麦田时的情形。她美眸中情绪并不浓烈,却流露出轻快而柔和的美好惬意;他想到她方才对着哥哥管洌说话时的柔和语气,和淡淡的关怀。
然而在见到他时,她美眸中温和美好的神采变得寡淡下去;她柔和关怀的语气变得索然无味。
她为何看不到他,为何不在意他?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让她看到自己。
管洌看着凝重而纠结的齐允钧,不由叹息着给了一句暗示:“一本好书赛千金。”
晚间含露居。
书房里静静悄悄,只有管沅一人。她正一本本翻看定远侯府的账册,熟悉的“啪”一声在窗外响起。
管沅这次反应特别快,声响刚落就冲到虚掩着的书房窗前推开窗格。
月光淡淡洒下,蝉鸣声声自院外传来,除了盛夏清朗无云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管沅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叹息一声,托腮的手肘撑在窗棂之上,秀眉轻蹙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告诉虚空中某个似乎不存在的人:“你到底是谁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那些林林总总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暗夜里,少年的身影匿在墙檐之后,刀锋般锐利的双眸流露出复杂的情愫。
她轻淡而又无可奈何的语气,令他微微心疼。
可是,他也只能这般,无可奈何。
许久,管沅缓缓地垂下美眸,视线落在窗前的一本丝帛包裹的册子上。
她拿起来翻开,熟悉的颜楷没看两行就陡然一惊:这个人!居然知道她要查账,知道她查账要做什么,还把定远侯府内几个大贪写了出来,甚至连他们大致在哪些地方贪墨了银子……
管沅惊愕地合上册子。
她不敢想象。
这样一个人,可以说对整个定远侯府已经了如指掌。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不甘心地深吸一口气,再去看册子的内容,才发现最后注明了一行字,大致意思是,很多事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但是能猜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即刻拿了册子,按着这些方向再去翻账册,没多久便找到了思路和脉络。
一一一一
管沅马上要锋芒毕露整顿府邸了,自下而上一步步抓住定远侯府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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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阴云
看见管沅恍然大悟的反应,少年微微松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知道管沅为何要翻账册,只是想到前世定远侯府内宅后来的混乱,他觉得即便管沅不是这个目的,借此机会提点她一下也好。于是才有了这样一本基于他前世调查所知写的册子,没想到能与她的目的不谋而合。
既然能帮到她,那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她又怎么想到这一层面的?在田庄发生了什么?还是,杨安提醒了她?
少年有些疑惑。
翌日早晨在给二太夫人请安的时候,管洛果然从自己安插在杨氏身边的内线那里得了消息,开始向二太夫人告状了。
“二太夫人,我有些不明白了,咱们府的中馈,不是大伯母在管吗,”管洛灵活的妙目瞥向管沅,“什么时候到了三妹妹手里呀?”
“长姐说什么笑话呢,”管沅很快接话,“管中馈的自然还是我娘亲,长姐听闻了什么,听风就是雨的。”
管洛胸有成足地看着管沅,就像今日一定能让管沅身败名裂一般:“我听说,前两日三妹妹把账册都搬去含露居了,难道不是大伯母把中馈交给三妹妹了?大伯母忙不过来,可以和二太夫人说呀,怎么交给没有经验的三妹妹了,万一做不好怎么办?”
杨氏刚想说什么,却被管沅伸手止住。
说娘亲忙不过来?哼,管洛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这是想趁机把中馈从母亲手中拿走吗?
不过管洛的算盘也打的太美了,美得她不忍直视。
“长姐,看个账册就是交权了?长姐也不问问,咱们府的对牌在什么地方,那才是权呢!”管沅语气虽淡,可却让管洛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羞辱——
自己没有理家的经验,一时话没说圆满,忽略了对牌的重要性。被她这么一讽刺,越发显得无知,还落了个无端挑拨的嫌疑。可她管沅凭什么知道对牌的重要性?
莫非,是杨氏教的管沅?
管洛不由把怨愤的目光投向杨氏:“大伯母,理家的事,侄女愚钝不了解,还请大伯母说个明白,也好免去其他人的怀疑。”
管沅此时方才看了杨氏一眼,示意母亲可以拿出一早想好的说辞解释了。
“武康伯的嫡长孙女快到生辰了,沅丫头正愁不知送多大的礼,”杨氏说着又看向二太夫人,“婶母,上次沅丫头生辰,人家杜大姑娘送的礼有多厚重,您也是知道的。再说又是如今太后最宠爱的小娘子,我想着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是。”
听了半晌的二太夫人这才点头开口:“是要好好斟酌,所以,你交给沅丫头斟酌去了?”先皇与太后鹣鲽情深,除却太后之外,内宫竟再无一人。新皇登基之后,内宫都把持在太后手里,二太夫人再狭隘也明白不能得罪太后身边的红人。
“我是害怕娘亲太辛苦,”管沅接话,“所以才把这活揽下了。”
“你倒是个有孝心的,”二太夫人抬眼看了看管沅,又问,“那斟酌出个所以然了没有?”
管沅颔首微笑,开始一一分析与武康伯府交好的关键:“肯定不能远超上次杜姐姐的礼,”杜思最恨有人压在她头上,至少前世杜思进宫后是这样,“我又看了看旧例,本来与之相当是最好,可是两家来往并不密切,如今她父亲又是爹爹的上峰,看来还是在品相和难得程度上略逊色,却在总价上高一些为好。”
这样的处置方法,根本不是管沅翻账翻出来的,而是根据性格喜好和两家关系。
她可不想无端得罪杜思那样危险的人,否则以后有得苦头吃。
二太夫人闻言满意地点头:“这想法很好,就按你这个做。”
到了这一步,一旁的管洛几乎咬碎银牙:明明是她先告状,最后却变成管沅得了二太夫人称赞!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如果把管沅整下去,就没人能和她抢齐允钧了!
“虽然三妹妹得了个好主意,不过从大伯母那里拿账册却没有问过二太夫人,这似乎,”管洛顿了顿才颇有深意地问,“不太好吧?今日拿账册,似乎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明日就不声不响把对牌也给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二太夫人闻言果然微微变色,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杨氏:“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语气虽轻,杨氏却不得不小心应对这山雨欲来:“这,是我不好,没及时和您说一声……”
“娘亲,我记得,当时是晚上,您怕吵了二太夫人休息,让鲍威家的第二日再来和安嬷嬷说一声,难不成,鲍威家的没来?”管沅立刻把矛头指向泄露消息给管洛的人。
若不是神秘人那本册子,她还不知道鲍威家的是管洛的人呢。
管洛神色一变:“三妹妹,你要袒护大伯母,就把责任推给鲍威家的?”
鲍威家的是她好不容易买通的,是安插在杨氏身边的重要内线。如果保不住,只怕她日后会很被动。但现在看来,管沅似乎知道了鲍威家的是她的人?否则怎么会突然牵扯到鲍威家的?
管沅清浅而笑,浑似毫不在意:“长姐那天也不在我娘亲那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信誓旦旦要为鲍威家的开解了?”
杨氏附和管沅:“那晚我的确嘱咐了鲍威家的,是我底下的人失职,还请婶母责罚。”
“我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管洛冷声一哼,“不过这么早断定是鲍威家的失职,只怕也太武断,我看还要好好查清楚。”
“好好查清楚?难道长姐的意思是,鲍威家的并没有失职,她来告诉了安嬷嬷,是安嬷嬷隐瞒了失职了?”管沅不动声色地把火药洒在了二太夫人和管洛之间。
二太夫人身边的安嬷嬷一听,连忙上前表明:“老奴并没有听过此事,还请二太夫人明察。”
一听到管洛把火烧到自己这边来了,二太夫人立马不高兴了:“此事就此作罢,鲍威家的当差也不利索了,给她挪个地方吧!”
杨氏立刻应是。
管洛只得瞪着管沅咬牙切齿。
然而管沅唇角的淡淡笑意还未散去——今天的压轴还没上呢,那才是重中之重的精彩!
“二太夫人别为那些不入流的事烦心了,”管沅走到二太夫人身后帮她揉太阳穴,“我还有事央求您呢,气氛这么紧张,我都不敢说了!”
二太夫人被怄笑了:“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殷勤,原来是有求于我,说吧什么事?”
“我翻账册的时候有些疑惑不明白,我想着您见识最多了,所以还想请教您来着。”管沅摆出虚心求教的神色。
“有什么就拿上来吧。”二太夫人听了管沅的恭维,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管沅向一旁的灵修使了个眼色,账册被拿了上来。
“去年的这笔用度,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往年的,觉得不妥,”管沅说完一本又拿起一本,“还有维护花草的这些支出,我想左不过是些树苗,请几个人手,为什么一年比一年用的多?”
二太夫人看了管沅说的那些地方,不由蹙起眉头:“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些问题,不过还是一样样来比较好,”管沅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方才我说的那两件事,我仔细又看了看,发现了这些证据,只怕,不是巧合而是*。”
管沅说着把自己总结出来的账目一一呈了上去。
二太夫人的脸色,由疑惑猝然变成了阴云密布。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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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骤雨
二太夫人惠安堂的这场疾风骤雨,一直持续到午后。
管沅从惠安堂走出来的时候,盛夏的暴雨刚刚落幕。
她站在抄手游廊下,抬头仰望檐角滴落的雨帘:“太医怎么说?”
刚打探消息回来的二等丫鬟灵琐低声道:“太医说,二太夫人只是急怒攻心,并没有大碍。”
管沅把团扇上的流苏,一遍遍在手里拨弄着。
今日她表面上只是查账惩贪,实则却动摇了二太夫人在府里的根基。除了鲍威家的,还有好几个管事嬷嬷、大丫鬟被翻了出来。
那些被揪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与二太夫人有些关系,还有的甚至是已过世的二老太爷的旧派亲信。
二太夫人何尝不想包庇,然而证据确凿,当着一大家子的面,除了按例把这些人从现在的位置上端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生生被敢怒不敢言的情绪逼昏过去。
“二太夫人被这些人气病了,可事情还没办完,不解决了他们,二太夫人怎能安心养病?把剩下的管事嬷嬷叫去东跨院我娘亲那里,继续。”管沅沿抄手游廊走向东跨院。
惠安堂内室,二太夫人边喘息,边就着安嬷嬷手里的温水喝了一口,声音虚弱中带着不甘:“真是好样的!”
“二太夫人,”安嬷嬷急忙安抚,“消消气,身子好了才有力气应对呀!”
“沅丫头真是好样的,”二太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要给武康伯府嫡长孙女挑生辰礼,其实就是冲着我来,要清洗整个定远侯府!”
安嬷嬷叹息一声:“可这些人终归是被三姑娘抓到了把柄,能有什么办法……”
“沅丫头心太大,如今就动起手来,还不知道等我眼睛一闭一过去,府里头要怎么由她和杨氏作威作福呢!”二太夫人恼怒地捶床,“到底还是洛丫头好,至少不会和我对着干。”
安嬷嬷在心里微微感慨:那还不是因为您之前和三姑娘对着干;若您跟大姑娘对着干,只怕大姑娘会更狠,不过大姑娘没三姑娘这么有主意罢了!
“好在呢,”安嬷嬷轻声劝慰,“三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娘子,过几年就出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想插手也名不正言不顺。”
二太夫人不依不饶地咬牙切齿:“就她这悍名声,传出去了能嫁什么人家!”
“万万使不得,传出去对咱们府没好处,大姑娘还要议亲,那几个哥儿的亲事也没定下来,下一辈到时候还有小娘子呢?”安嬷嬷连忙出言阻止。
“我省得,”二太夫人声音干巴巴的,“可就这么让沅丫头作威作福?”
安嬷嬷会心一笑:“三姑娘才多大,能有几分本事?这么折腾她自己也拿不住呀,等三姑娘拿不住的时候您再出手,是最便宜的!”
二太夫人这才放心不少。
只是他们都低估了管沅的能力。
东跨院正屋的宴息室里,杨氏担忧地拉着女儿的手:“你这样一层层开罪下去,只怕会遭很多人记恨。到这一步也就够了,别再为难其他人了!”
“娘亲,”管沅神色平静,心中早就想的通透,“高门里的肮臢事,远不止这么多,如果把每个人都抓出来,定远侯府也就撑不下去了。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娘亲放心就好。对已经开罪的人,自然要做得狠绝防止他们反扑。至于其他人,现在该儆猴。”
“那你的名声,”杨氏劝解,“你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这么大动作传出去不好——”
“所以还得娘亲替我瞒着呀,乱嚼舌根的不能轻饶,”管沅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娘亲是聪明通透的人,从前娘亲并非不知道,而是不方便插手。娘亲还要在这府里过一辈子,可我不同,有些事也只有我方便做。”
院子里的紫薇花经过一场暴雨,颜色愈发鲜艳。
管沅走出正屋,直接让人搬了椅子放在台阶上,坐下盯着乌压压站了好几排的人,没有出声。
天水色的裙裾在微带湿意的风中轻扬,不经意望去,还以为是哪家少女闲情逸致,来看雨后风景。
只是,管沅美眸中的冷淡让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从前不过是个不声不响的小娘子,怎么从田庄回来不过几日,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出手雷霆连半份体面都不给那些人……
底下的人这般想着,便自危起来,愈发战战兢兢。
许久,管沅才淡漠出声:“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而是给你们留些体面,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再往下深究,并非我做不到,而是没意思。所以从今日起,好好当你们的差,过往我一概不究,可日后再眼热银子手发痒,我会新帐旧账一起算。”
底下的人一口气先松下去:既往不咎,也就是说不打算再揪出谁,他们暂时是安全了。
但随即管沅的话又让他们紧张起来。
“犯了事的人空出来的位子,我不打算提用新人,免得有人嘴碎,说我安插自己的亲信,把好端端一桩清理贪赃的好事,编排成派系斗争。空出来的位子,由现在的人兼任,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合并。”管沅说着就让母亲身边的人念她事先写好的具体事宜。
众人听了具体事宜,不禁倒吸一口气:三姑娘看得真是太透彻了,这样一合并,每个人都没了偷懒耍滑的机会,现在谁手上都有实事做!
管沅接着吩咐:“据我所知,从前有几项用度太大。我不管你们新接任的人怎么处置,反正得减下来。如果没辙减不下来,就来找我,我教你们!”
缩减开支这样的事,在前世杨家败落后她有切身体会。那时候她才知道,没有不能缩减的地方,只看你狠不狠得下心。
“还有疑问吗?”管沅抬眼看向众人。
众人赶忙摇头不语。
“那就按我今日的分派做,有些事你们自以为做得聪明滴水不漏,实则旁观者清,一个外人就能看出所以然来。”她想到了神秘人,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管沅离开以后,杨氏又出来唱了红脸,可谓恩威并施。如今府里上上下下再也没人敢眼里只有二太夫人、手里不停捞银子——
真出了事,二太夫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保不住他们?
先夹着尾巴安安分分做事再说!
而管沅回到含露居,略做一番梳理,便去了哥哥的清水堂。
管洌刚下衙换了衣裳,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狐疑地看着自家妹妹。
“你倒是认真考虑我的主意呀,”看着哥哥心不在焉的模样,管沅很是不满地努嘴,“这钗环生意你到底做是不做?”
管洌一皱浓眉,半晌才说:“你今天又是清理后宅,又是盘算生意,你到底怎么了?”
“生意的事我早就有了想法,”管沅神情垮塌下来,方才东跨院的冷漠雷霆荡然无存,只余一声长叹,“至于后宅,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直被二太夫人钳制,便连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我可以忍,母亲呢,你呢,我未来的嫂嫂呢?”
管洌沉吟良久:“我还以为,你对齐允钧有什么偏见……如今看来,你只是顾忌二太夫人,才不愿对齐允钧有过多理睬,你还是在意齐允钧的对不对?”
在他看来,如果不在意,又何必为了这件事,和二太夫人翻脸,和府里的下人翻脸?
头大的管沅除了摇首还是摇首:“哥,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
一一一一
感谢书友141006112057750的两个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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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重礼
被哥哥这般误会,管沅并不奇怪,能明白她所想的或许也只有杨安,更何况齐允钧与哥哥私交甚笃。
因此她不打算做过多解释:“这件事我不想和你讨论,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除了做好定远侯府小娘子的本分,我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其他想法?”管洌显然并不相信,“你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管沅瞥了他一眼:“无聊!哥,你不是看不出来如今的局势。我虽是当事人,可我的意愿有份量吗?”
管洌玩味的神情落寞下去:的确,妹妹虽然是当事人,但妹妹的意愿最廉价也最不需要考量。
齐允钧钟情于她,需要问她的意愿吗?不需要,不声不响就突然来提亲了。
仁和大公主府的亲事来了,二太夫人需要问她的意愿吗?不需要,不假思索就把亲事给了管洛。
他突然为妹妹觉得可悲,自己和柏柔嘉的亲事,母亲尚且还会来问他的意思,他也还有机会调查,有机会考虑。
可是妹妹的亲事,他们谁都没有问,谁都没有给她机会给她时间,就闹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我明白了,”管洌认真地看着管洛,“今天你做的一切,我想我能够理解。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支持你。但我想知道,你对齐允钧,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你不喜欢齐允钧,现在回绝了他还来得及;如果你是在意他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管沅的眸光有些茫然,盯着窗外雨后绚烂的夕光发起呆来。
喜欢吗?似乎谈不上;但至于讨厌,似乎也谈不上。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前世,在庐陵,心就已死,再也活不过来。
她等的人一直不曾出现,而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期盼,那个人和她之间,连一字承诺也没有。
这一世,便连相识也化为泡影。
想到此,她反而释然了——既然最后也不会有结局,那又何必相识。
没有结局,就不必开始;今生已是另一个开始。
“哥,这件事你不要插手,顺其自然吧,”她打算听大表哥杨安的,就看自己在仁和大公主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和份量,“最有份量的不是我的意愿,而是仁和大公主的意愿。我现在所想,只是让我们的意愿,在这府里头,不要再那么廉价就够了。”
夏风吹过,管洌低首,一声长叹。
管洌最终答应入股管沅计划中的钗环生意,“一枝红艳”初创,店面不大却很精致,格调新雅。
书斋的明掌柜很快成了管沅新请的西席,对外称学习账目庶务;柳姑娘也借名搬进了定远侯府东南的客房明水轩,管沅还专门拨了两个小丫鬟去照顾。
府里的事按管沅的调整重新开始运转。那天之后,有几个管事嬷嬷厚着脸皮去含露居,请教管沅该如何缩减开支。
自然有人不相信这么个十三岁的小娘子能有多大能耐,纯粹是挑衅管沅的;有人是真不知道怎么缩减。
然而等着看戏的人一场好戏也没看到,在缩减开支方面,似乎就没有能难倒管沅的事。等到六月份的账册出来,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府里头的用度,包括除掉贪赃的功劳,也包括减去冗余的功效,竟然比五月少了一半。
一应事务有条不紊行进,而管沅也开始嘱咐江南那边屯粮储药的时候,齐允钧却做了一件让她哭笑不得的事。
听到丫鬟通报齐允钧想见她,管沅还没有哭笑不得,只是有些惊讶。
从前无论如何,兴许是齐允钧为了避嫌,兴许是齐允钧的骄傲,兴许是其他原因,齐允钧从未单独见过她。
但如今突然要相见,不知所为何事?
管沅按礼节梳洗打扮,前往花厅。
府里经过大清洗整顿,加上大家对管沅的手腕能力有目共睹,如今没有谁敢不看含露居的眼色行事,自然没人敢去给桐青苑通风报信。
因此,令管沅欣慰的是,今天不用再看管洛唱戏。
“齐公子。”管沅淡淡行礼,吩咐人看茶。
齐允钧有些忐忑,先是问候寒暄,才到了正题:“上次和姑娘在书斋相见,方知姑娘也是爱书之人,听闻,姑娘最欣赏道衍,《道余录》却并未刊刻,只在宫中文华殿有藏本,因此我特意托宫中之人抄录了一本《道余录》送给姑娘。”
崭新的书封,看得管沅竟有些眼花。
听闻——不用说,肯定是听闻哥哥管洌所言。
然而,怎么,都选了《道余录》?好像她管沅的喜好全天下都知道了似的?
管沅在心里哭笑不得。
从锦匣中拿出那本《道余录》,字迹清晰端正,却称不上大气,应该就是齐允钧所言,宫中文职官吏抄录。
她想起神秘人的那本《道余录》,锋芒内敛的颜楷,和其中暗藏的复杂得难以道出的情愫。
管沅无声叹息,表情依旧平淡:“多谢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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