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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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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来了倭贼……”几个山南村的渔民,在海边靠了岸之后,也不做休停,立刻脚不沾地的朝村子里跑去。
宁静的小村,顿时便就像滚开了的水一般的闹腾了起来。
山南村靠着海边,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倭寇来袭。接到了警报,或在田里的,或在河边的村民们立刻便就动了起来。
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搀扶老幼的搀扶老幼,纷纷朝着乌山里头避去。
“呀……”数十条船刚一靠岸,上千名倭寇便从船上跃了下来,一个个高擎刀枪。朝着山南村扑去。
山南村里头,大半村民已是走了个干净,还剩下少几个,正想扛起几袋粮食。
远远的听见从海边传来一阵阵嗥叫,顿时吓得连刚搬出来地粮食也不敢要了,撒开了腿,也朝着山里头跑去。
这一伙倭寇,从海边马不停蹄,直冲到山南村。看见最后几个村民奔了出去,倒也不追赶。而是立刻分散开来,钻进了一间间屋子。
再过一个月,就是入冬的时候了,紧跟着便就是除夕。眼下最要紧的是掠得过冬的粮食和衣物,那几个逃走的村民,倒是无关紧要了。
“林把舵的。”几个倭寇头目,带着一伙强盗四下搜寻了一圈以后,见林道乾也走进了村子,立刻迎了上来,“这帮兔崽子眼下也成了精。兄弟们忙活了半天,只找到两三石粮食和几只鸡。就连条狗都没省下。”
“怪不得兄弟们。”林道乾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这山南村紧靠着海,虽是劫掠便宜,可是他们得信也快。适才海上那几条渔船,想是早回来报过信了。”
“实在就该把那几条船都给打沉了。”几个贼人骂骂咧咧的拿起手里的刀,在一根木梁上发泄似的砍了几刀。
“眼下风头正紧着。”林道乾从背上摘下披风,“纠缠的时候长了,对我们才是不利。”
“诏安县里,又不是只有这山南一个村子。”林道乾伸出手去。在几人肩膀上头各拍了几下,“断不可给官军地眼线寻到我们的踪迹才是。”
“哎。”听林道乾这么一说,几个人的脸上才又露出了笑来。
“让兄弟们收拾下。”林道乾转过身来,朝着四边叫道。“赶下个场子喽。”
大半个时辰前,还是热热闹闹的山南村,在一番劫掠之后。已是一片破败。
有几户人家的大门都被拆了下来,做成了抬板。屋顶上盖着得茅草,也全被撸了下来,搬回船上,好做过冬的柴禾。
稍作停留之后,大批倭寇又继续朝着诏安县城的方向扑了过去。
诏安县城东五十里,乌山南,厩下村。
“俞将军。”一名探子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倭寇把船停在了海边,劫掠了山南村。”
“那山南村的百姓可都安好?”被称为俞将军的,正是抗倭名将俞大猷。
上个月的初七,俞大猷刚接到了调令,领取了五千士兵,奉调赴闽边境剿倭。
自从几股较大地倭寇被剿灭之后,剩下的两股最大地势力,横屿岛的吴平和南澳岛的林道乾,都在漳州和潮州一带的海面上。
所以俞大猷也并不走远,而是驻扎在潮州头岛一带,方便两相接应。
另外一个原因,俞大猷也希望可以寻着机会,一举攻上那两个被倭寇占据的岛屿。
在整顿军备的同时,俞
放出了探子装扮成渔民,时刻监视着两股倭寇的举动
林道乾刚出海的时候,俞大猷便就收到了线报。
“依着将军的吩咐。”探子立刻回道,“沿海各村庄的百姓早就把粮食藏进了山里,山里树木茂盛,想是倭寇也不敢贸然进入。”
多山地地形,此时倒是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庇护所,行了莫大的方便。
“上岸的倭寇数目众多,小地不敢靠近。”探子继续说道,“只在山头上看了一会儿,没见着打杀的场面。一路回来的时候,小地又通报了沿途的村庄。”
“嗯。”俞大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立刻挥了下手,“再探。”
“将军。”一名副将想扶着俞大猷坐下,却被俞大猷推到了一边。
“将军,我等在这里守株待兔,那只兔子可是会乖乖的送上门来?”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俞大猷不急不忙的笑了一声,看了身边的众人一眼,“这里是进诏安县城的必经之路。他林道乾若是想进县城,必定要打这里经过。”
—
“那若是倭寇不进县城呢?”副将仍是有些不无担忧的问道。
“这几个月来,这两股倭寇都龟缩在岛上。”俞大猷略皱了下眉头,“若是我等估算不错的话,岛上的粮草当已是消耗怠尽。”
“海边的几个村子,都已经把粮食藏进了山里。”俞大猷继续说道,“倭寇抢不够足够过冬的粮食,必定要打县城的主意。他们这一番举动,已是惊动了潮州和漳州两府,他们若是要退回去重选地方,只怕更是难以得逞。况且,我等一路轻装简行,又在头设下阵势,倭寇绝想不到我等会到了这里。”
诏安,南村。
继山南村之后,林道乾一行一路上已是洗劫了三四个村子。
“娘的。”一个小头目把一袋面粉重重的抛到了板车上头,“这都是第四个村子了,得手的粮食却连十石都不到,真他妈见鬼了。就这么点粮食,就是连喂鱼都不够。”
几个倭国的浪人,拿着倭刀在地上比画着,似乎也很是不满。
本来还有些毫不在意的林道乾,此时却也是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把舵的。”一群头目,一起朝着林道乾这里围了过来。这时候,该是听他下决定的时候了。若是就这么回去,简直和空手而回没什么两样。
“那些兔崽子定是把秋后收的粮食藏进了山里。”一刚扛着面粉的小头目嚷道,“要依我看,就带着弟兄们冲进山里头去,他们拖家带口的,定是走不远。”
“不可。”林道乾连忙摆了摆手,“这些人常年住在这里,山里头的情形比我们清楚许多。贸然进山,想寻他们也是不容易。若是再等到官军赶来,只怕我等连山都出不来,要被围死在里头。”
“那眼下却是该如何办?”众人纷纷一筹莫展。这回上岸,无论如何也要凑集到足够过冬的粮食。
林道乾撇了撇嘴,迟疑着把目光转向了西边。
诏安县城?林道乾身边的众人立刻从林道乾的眼神里头看出了端倪。
“听说……”有人顿时就犹豫了起来,“听说浙江总兵俞大猷,也已是到了这里。”
俞大猷,这个名字对于倭寇来说,简直无异与“魔王”二字。他和戚继光两个,在浙江大开杀戒。浙江诸倭,倒在这两人刀下的多不胜数。
即便是南澳岛和横屿岛上,也多有人是从浙江海道逃了出来的,只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就两条腿不禁要发抖。
此时见有人提起俞大猷的名字,就连林道乾也不禁为之变色。
“那俞大猷驻军头岛,离这里远在百里之外。”当然也有人不想卖俞大猷的帐,“况且昨天我等出海之后,也派人去头岛附近探过,岛上的人数并不见少。”
俞大猷能派人监视南澳岛和横屿岛,这两个岛上的倭寇自然也能监视头岛。
林道乾虽然没有和俞大猷照过面,可是名声也早就是听到过的,也忌惮的紧。所以出海之后,又专门派了轻船去探了一下。
“把舵的。”两边争执不下,又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林道乾,希望他能拿个决定。
林道乾能把南澳岛经营成眼下仅次于横屿岛的海上势力,自然也有他的手段。
第五卷 东方大航海时代 第七十四章 拨动车轮
把舵的。”一道道焦虑的目光,反而让林道乾更有林道乾的手几次抬了起来,却又放了下去。
进,惟恐会中了俞大猷所设下的圈套;退,岛上数千人还等着过冬的物资。这年头,做强盗也不容易了。
“兄弟们。”林道乾沉思半晌,脸色突然又松了些,还泛出一丝笑来。众倭寇一起勒紧了刀把,希望能从老大的嘴里蹦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做咱们这行的,不就是刀口上舔血。”林道乾的声音无形之中,也提高了几分,“打下海的那一天起,我林道乾,就没把自己当作过一个活人。”
林道乾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可落在了众人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其实在海上做倭寇的,并不缺金银,即使他们不打劫,只靠着走私也可以日进斗金。可难就难在,做了倭寇却是常常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倭寇上岸,最重视的往往却是最普通的粮食和衣物。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用在这帮人的头上,正是最恰当不过了。可偏偏又多有人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走,诏安县城。”林道乾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村子村子外头走去。
根据之前派出的眼线的回报,整个头岛仍是忙碌一片。刚刚驻扎没多久的俞大猷部,还在忙着修补新建的营房和工事,营地里的人数也不见少。
兴许……俞大猷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吧,这个时候,即使等他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赶到诏安县来了。
许多年后。当人们回顾整个东南海战的历史上,林道乾就只像一个小小的石子,落进了汪洋大海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激起过波浪,很快就被别人忘记。
但是如果把这段历史仔细地看一遍,就会发现,如果不是林道乾意图掠夺诏安县城,也许大明帝国和葡萄牙王国之间的战争未必真的会发生,起码不会发生的这么快,起码也得推迟上一两年。
当林道乾像一个赌徒似的下定决心。从南村继续进发的时候,历史的车轮,就不可避免的向前推进了。而就在南村往西二十里的厩下村,俞大猷早已给林道乾设下了失败的注脚。
诏安县,厩下村。
“把舵地,这厩下村……”当一群杀气腾腾的强盗直冲到厩下村附近的时候,顿时就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一路走来,沿途所有的村子,几乎都是人去房空,就连大点的牲口也没留了下来。
可眼前这厩下村。却是熙熙攘攘一片。村头边,一个老农正牵着一驾驴车。搬运着从地里收回来的柴禾。陡然看见远处冒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顿时吓得丢下驴车,一溜烟跑进了村子。
村子里头,也顿时起了一阵骚乱,可是大多数人家却选择了死死堵上了门窗,并没有多少人跑出村去。
“等等。”林道乾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异常,大手一挥,止住了正要扑上前去的众人。)。常了。
“杨势武。”林道乾叫过一个手下。“你带一百号人先进村子看看,若是有埋伏,立刻散开来跑,别聚在一起。”
戚继光有“鸳鸯阵”。俞大猷也有“三叠阵”,这两种阵法从本质上来说,都有些类通。敌人越是聚集得密。越容易造成杀伤。所以林道乾如此吩咐手下,也是有他的用意。
“吩咐后头的兄弟,都散了开来,尽量拉长了些。”等杨势武带人冲了出去,林道乾又对着身边地人说道。
也就是林道乾的这一道命令,在这一天却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地命。
“俞将军。”村子里的一间小屋里头,一名副将小心的求着俞大猷的命令。
“哼……”俞大猷讪笑一声,紧紧的捏了一下手里的马鞭,“没想到这林道乾,倒也是个用兵的料,倒是小看他了。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且还是吞不下去。”
“放那一百人进村。”俞大猷发出了命令,“且不管他后头的,先吃了这批打头的,再给我把他们咬死了,绝不能让他们回到南澳岛上去。”
“突……”杨势武领着一百名倭寇,刚走进村子,还没来得及挨家挨户搜查。平地里,突
一阵像爆豆子般地声音。
—
杨势武猛得感觉右肋边一震,接着便是一片火辣辣的疼感,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立刻触及到了一片粘稠的液体。一阵有些甜腻地气味,顺着空气钻进了鼻子里头。
“是官军……”倭寇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但是为时已晚,打头冲进村子里的一百名倭寇。随着每一阵火铳响起的声音,都会像割草一样倒下一片。有地火铙里头装的不是铁丸,却是铁砂,一发打了出去就是一片。被打到的倭寇,脸上,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倒在地上,不住的打着滚。
一阵火铳发完,有几个凶狠灵活的倭寇,立刻从藏身的地方跃了出来,朝着发火的屋子冲了过去,想要乘着屋子里头的人装填火药的时候冲进去。可是刚冲到门窗边上,突然从里面伸出一支长矛来,刺了个透心凉。
还有一些手里也拿着鸟铳的倭寇,四下寻着机会想要反击,可惜官军在屋子里头,他们却在明处,乱放几枪之后,也毫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村子北边的草仓上头,扬起一面大旗,上书一个“俞”字。
“俞大猷……”村子外面的林道乾,适才听见这一阵火铳响动,便心知不妙,此时扬起大旗,又是不由得心里一惊。
“撤……散开来撤……”林道乾再也不敢继续赌下去了,“往海边走,找咱们的船。”
嘉靖四十一年,十一月初六。
由葡萄牙海军“西尔维斯号”领头的一支小型舰队,小心翼翼的朝着泉州港东南方向的澎湖诸岛行驶着。
不管是雷耶斯,还是卡瓦略,对于这几个小岛附近的水文状况都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在需要瞒着迪奥戈的这段时间里,有些事故还是出得越少越好。
“真是美丽的群岛。”随着船只离岛屿越来越近,雷耶斯也逐渐有些按捺不住心情。
对这五条船上的几百号人来说,这几个小岛适不适合居住,有没有适合修建码头的地方,这太重要了。
从船长室里拿出望筒,雷耶斯站到了船头上,有些贪婪的朝着远处看着。
从“西尔维斯号”所处的西南方向看过去,外围的那几个岛上似乎大多都是岩石。中间的几个岛屿看得很是模糊,只远远的从颜色上看,只怕土地也比较贫瘠,似乎并不适合种植粮食。
但是雷耶斯并不十分担心这点,只要能从北边的宁波港和西边的泉州港都获得一部分补给,日后再造几条渔船打鱼,就不怕呆不下去。等修建起了码头和住所,这里会渐渐繁华起来的,更重要的是,这里将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雷耶斯船长……”雷耶斯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望台上传来一阵惊呼,“西边有几条船过来了。”
“哦,不,他们越来越多了。”紧跟着,望台上又是一阵惊呼,“我看见了好几条船了。”
难道情报有误?这些岛屿上已经有明军驻守了?这是雷耶斯和卡瓦略的第一个反应,他们的心,也跟着重重的沉了一下。
“又多了,看上去有十几条。”望台上的水手,不停的发布着情报,“哦,上帝,他们似乎在打战,我可以看见他们船上冒出来的烟。”
“该死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雷耶斯丢下手里的望筒,想要亲自爬上望台,“难道你看不见他们的旗帜,该死的。”
“太远了,我看不见。”望台上的水手有些无奈,“不过他们似乎正朝这里来。”
“中校先生,也许只是两股正在火并的海盗。”卡瓦略听说对面来的船队正在互相打着,心里倒是松了些,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只是正好给我们遇上了,我想,我们还是最好不要参与进去的好。”
“你说得对,卡瓦略。”雷耶斯皱了下眉头,也放弃了想要亲自爬上望台去看的念头,“找一个最近的岛,我们先靠岸,你得小心点,水底下随时可能出现礁石。”
西尔维斯号上,打出一串旗号,五艘军舰一起略调整船头的方向,跟在西尔维斯号后头,朝着岛屿的方向靠了过去。
第六卷 第一章 国富民强
京城,户部衙门。
十一月的北京城,已经少许有了些寒意。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们,迫不及待的在屋子里升起了火盆。偏偏浙江清吏司的公房里头,却是个例外。
每日到了午膳和晚膳前,那些肚中饥饿的官员们更是有些耐不住,便是寻着机会去其他司里溜号的,也是大有人在。
“海大人。”几个浙江清吏司的官员,轻轻的跺着脚,凑到了海瑞面前,“这天气可够冷的,比不得南方。”
“哦。”海瑞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却是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海大人。”几个官员见海瑞竟是毫无反应似的,禁不住在心里暗自骂了声木头,脸上却是仍不得不堆出笑来,“京城这地方,一过了十月便像是进了冰窖,这拿笔写起字来,都哆嗦着呢。若是要想个事儿,这心窝子也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如何也转不过劲道来。”
“海大人,您是海南人,怕是耐不住京城的寒冷吧。”几个人一脸色庄重,关心着海大人的身体健康,“您是不知道京城这天气的厉害呀,不消几日,这手脚上头都长出冻疮来,若是只疼着还好,偏偏还钻心的痒……海大人……”
“若是嫌冷,就多加件衣裳。”海瑞停下手里的笔,抬起眼来,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轻叹了一声。
“唉……也罢。”海瑞突然挥了挥手,松了口,“去叫人搬几个火盆进来吧。”
“哎!”几个官员,顿时喜出望外,喜滋滋的搓着手。推了一个人往门外去了。
看来这位传说中的海大人,倒也没这么不近人意,几个人心里一起偷偷的想着。
其实这几位主事和库使想不到的是,今个海大人突然松了口并不是良心发现。若是按照海老爷从前地脾气,只要不到滴水成冰的时候,即便是给他们点根蜡烛凑着烤烤手也算是开恩了。
只是突然之间,海老爷突然想起来当日萧经略和自个聊天时候谈过的一席话。
萧大少爷先是肯定了海瑞的不与民争财的一贯作风,可是话锋一转,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富民富”?
公元一七七六年。一本叫《国富论》的书在欧洲正式出版,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个叫作亚当。斯密的苏格兰人。
这本书一经出版,便在整个欧洲掀起了一股阅读和学习的狂潮,并在此书地基础上,开创了一门叫做“现代政治经济学”的学科。
而《国富论》则被奉为西方经济学的圣经,对整个人类的发展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
海大人起初对萧经略的问题很不以为然,几乎未经思考,便给出了回答:人人得衣食,家家有余粮;官仓钱粮,足够三年支取而不空。
只是海大人没想到的是。萧经略听了他的这一番回答,竟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人人得衣食,国库钱粮足够支撑三年,充其量只能算是解决了温饱问题,怎么能算是国富民强了,就是连小康且都算不上。
这些理论太过高深,萧墨轩一时间自然没办法和海瑞说个明白。但是他接着又向海瑞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为何普通人家就不能做到年年衣着绸,日日食有肉。
这个问题着实是把海大人吓了一跳,“年年衣着绸,日日食有肉”。即便是海大人做七品知县的时候,只靠着俸禄也做不到,如何能要求普通人家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紧跟着,萧墨轩笑眯眯的说出了为何不能实现“年年衣着绸。日日食有肉”地原因,其实也就是产出的东西远远跟不上百姓所需要地数量。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分工合作。也就是说,该养猪的养猪,该种田的种田,该养蚕的养蚕,不能想着东拆一块,西补一块的来实现“国富民强”。靠男耕女织,其乐融融的理想来实现,永远只能是存在与故事里头。
这个问题甚至直接击中了海大人的内心,因为海大人自个就是靠着在屋子后头种菜解决餐饮问题的。虽然海大人知道萧经略并不是在笑话自个,而且海大人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他却一直也认为,自己做地很好。
如果按照萧经略的说法,大部分人竟是可以不去种田,而改去做其他事情,这对于海大人来说,简直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大明
立国,农民可以穿丝绸,商人却是不许,萧墨轩的这一点,简直要动摇国之根本。
但是萧经略地最后一个问题,却让海瑞也说不上话来。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一户有着壮年劳动力的人家,究竟可以种植多少亩地?眼下只说这南直隶和浙江的地方上,一户人家却是种了多少地?
海瑞在海南地家里,也有几亩薄田,从前在海南的时候,海瑞也亲自伺候过庄稼,
一户有着壮年劳动力的人家,如果只做着耕种一事,一个人种上十亩二十亩的地根本毫无问题。而实际上,眼下不单是直浙两省,整个大明朝算下来,每户人家所种的地,平均下来最多也只有三四亩的样子。
所以,除了农忙以外的大部分时候,走进任何一个村庄,那些闲着无聊的男人们,不是打猎摸虾的想着法子改善生活,便就是聚在村头提着茶壶摆着龙门阵。
既然只需要一小半人就能把地里的庄稼伺候好,那为何一定要把绝大部分人死死的按在土地上面?为何就不能让他们去做点什么其他事情?
即便是分一部分人出来去下海打鱼,那些种了粮食吃不完的农民,自然也会来拿粮食交换他们捕捞上来的鱼。在这其中,官府也可以从中获得大量的税收,用来充实国库而不必去靠征收眼下的人头税。
好在萧大经略在说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总是泛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这才没把海大人真的吓坏。
—
萧墨轩说的东西,海大人不尽然明白,可是海瑞毕竟也是个聪明的人,从萧经略的话里头,他起码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银子和东西,绝对不能都陷在手上,只有让这些东西都动起来,产出更多的东西,才能最大限度的接近“国富民强”。
事后海瑞仔细想来,竟是觉得萧经略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拿自家夫人织出来的布来说,若是没人卖棉花给自家,又没布店收购织出来的布,那么就连每年的那么几两额外的收入也没有。海瑞在历史上虽负盛名,可是在眼下这时候,却是也只能先想到这一层。
而允许在公房里点起火盆,也并非海大人做了回明白人。海瑞在京城里的住所,便就在香炉营一带。海大人家无余银,所以住的地方也并非什么豪门贵族的聚集地,说明白了,香炉营一带其实住的都是些工匠和手艺人。
隔着半条街的地方,便就有一家烧炭的作坊。海大人每日寅时末上户部衙门的时候,也都要从那家作坊门口经过。
伴随着一阵阵有些呛人的烟雾,偶尔里面会探出来几张熏得乌黑的脸庞,有些木然的看着早起的行人。
兴许……多烧点炭,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吧,海大人如是想。
很简单,也有几分悲凉。徘徊在紫禁城边的海瑞海大人,用着这一种最简单,最单纯的做法,追随着萧墨轩的思想,稚嫩而蹒跚的走出了探索真正的“国富民强”的第一步。
几只火盆,在户部浙江清吏司的公房里点了起来,炽红的炭火渐渐的带起了屋子里的温度。原本把手脚都缩在衣服里的官员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清吏司主事贡士赖,凑到火盆旁边,烘了烘手,又把一只火盆朝着海瑞坐着的地方推了几步。
“海大人可是在写着要献给皇上的青词论表?”贡士赖等身上暖和了些,脸上堆着笑,站起身来。
“青词?甚么青词?”海瑞有些愕然的从案卷里面抬起头来。
“难道海大人竟还是不知道?”贡士赖似乎比海瑞更吃惊,“皇上昨个颁下旨来,改奏天殿为皇极殿,这个月的乙酉(二十二)要在皇极殿邀进京的诸方高人论道。京中百官,皆可上青词论表。”
给皇上写青词论表,向来是内阁大臣和三公九卿的专利,寻常的小官,想给皇上写只怕也是没机会。这一会遇上这么大一件事儿,若是自个写的青词被皇上给看上,那么自个的仕途也就有了底子了。
京中大小官员,从昨天得到消息开始,都在偷偷忙着这事儿。只是这事儿并没有以公文的形式传达,而海大人又总一副不近人的模样,所以居然是到现在也没人和他提起过。
第六卷 第二章 花屿岛之误
“哦?”海瑞淡然的应了一声,又伏下了身去。贡士赖顿时感觉像是自己讨了个没趣,不禁有些悻悻然。
“慢着。”贡士赖刚想转身离开,却陡然听见海瑞在身后一声叫出。
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平日里那副模样,兴许也是装给其他人看的吧,贡士赖心里暗暗一笑。听说这海大人能从一个小小的地方上的知县一跃成为户部的五品官,不也就是靠了吏部萧天官和前任户部侍郎,现任直浙经略萧墨轩的举荐。
若是后头没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萧家会这么抬举他?
“你刚才说什么?皇上要在奏天殿与方士论道?”海瑞略微皱了下眉头。
“不错。”贡士赖连忙点了点脑袋,“三天前,礼部衙门在咱们户部支取的那五万两银子,约莫就是为了这些个事儿。”
“五万两?”海瑞不禁惊呼一声。贡士赖听见海瑞叫出,便以为是不明白就里。
又往回走了几步,贡士赖嘿嘿笑道:“自从皇上上回发了‘募士令’之后,这各地赶到京城里来的方士,高人何止上千。一半的省州,搁着路途遥远,还都路上呢。这许多人进京,留不留,在于皇上,可这人是皇上召来的,总得管着吃住吧。只在奏天殿论上一回,自然是花不消这许多银子。”
“户部虽是管着钱粮,可太仓近年来已是年年入不敷出。”海瑞冷笑一声,“今天秋,河南全省歉收。来年开春的时候又免不得大饥。太仓里还是今年年中抄严党的家积下的些底子,除去九边和东南的军饷,哪里还剩得下许多。”
“哎……”贡士赖听见海瑞说起这个,又摆了摆手,“海大人尚且还有萧天官和萧经略关照,我等这些主事,不过是个六七品地小官,天塌下来,也有几位阁老和萧天官他们顶着。海大人适才且也说了,近年来太仓里也是收支不平。可不也是撑过来了。”
“此时此景,尚不忘花费巨资求仙问道。”海瑞似乎像是没听见贡士赖的话,“岂与以一人之食,夺千万人之食何异。”
海瑞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出奇的平静。
“海大人慎言。”贡士赖不是笨人,听见海瑞的第一句话,便是心里震惊,连忙又走上前几步,拉住海瑞。
心里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也不走回来和这海瑞说这些事儿了。当下恨不得直接拿手堵住海瑞的嘴。四下望了一回,见对面的其他人等都毫无异状。才略放下心来。
“海大人,且容下官说一句话。”贡士赖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才开口继续说道,“人道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又何谈有不是的君父。”
“我等食君之禄,不能为皇上分忧已是惭愧。”贡士赖是两榜进士出身,当年也是满怀抱负,只是这么些年来,已经是被磨去了大半地锐气。但是心里却仍是存着那么些道理,“天下九州万民,却又如何连一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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