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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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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进得了内阁里的,即使看上去是个“好好先生”。也绝对是个人精,只不过处世之道不同罢了。
“咦……今个怎么没见袁阁老和高阁老?”郭朴抬头看了看外头的日头。已经没了多少光影,想是一会儿便是要天黑了,“稍后开膳,还要不要等他们?”
内阁里的伙食,向来由御膳房打理。几个内阁大臣,每日正好凑做一桌。
“高阁老说是家里有事儿,先回去料理去了。”徐阶抬起头来,脸上似乎有些不悦,“袁炜去裕王府递纳妃的时辰去了,到了这个时候。想是裕王爷也会留着用饭。”
“哦。”郭朴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拍了拍李春芳的肩膀,“李阁老地茶壶,拿来赏一回。”
李春芳手里的壶嘴。还塞在嘴里。见郭朴要拿了去看,连忙抽出壶嘴,拿出一方棉巾擦了擦。递给郭朴。
“啧,正宗的荆邑上品,地道。”郭朴的手指尖,轻轻的在壶身上滑过,“这东西也好,人也好,都要够地道才行。若离了荆邑的根,再好的紫砂也难称得上是上品。”
裕王府。
袁炜和萧墨轩走到半路上,还是分头上了轿子。
估摸着快到裕王府了,萧墨轩不禁撩开轿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目光所及,却见附近的街角边,也正有一顶官轿转了过去。轿里的人,也正掀起侧帘朝外面看了一眼。虽然距离隔的远,可是萧墨轩也看了个真切,那不正是高师傅嘛。
看高拱轿子走地方向,却是刚从裕王府出来,正往着紫禁城的方向过去。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高拱
墨轩倒是也想追上去打个招呼,可又念着前面还走着想,又放下了轿帘。
“哈哈,劳烦袁阁老,劳烦袁阁老。”裕王刚送了高拱出去,还没来得及回身,便听说袁炜来了,便直接迎了出来。
—
“子谦也来了。”一个转眼,又看见了站在袁炜身边地萧墨轩,顿时脸上的笑,像是换了一个味道。
“见过王爷。”萧墨轩弯身作揖。
“走,走,进去坐。”裕王似乎想伸手去拉萧墨轩,却又止住了手,哈哈笑着,对袁炜请着。
“喜日的吉时,钦天监都已经测出来了。”袁炜让人取过金盒,亲手向裕王奉上,“刘监正选的日子甚好,当日的吉时都恰恰的,不会误了当天的工夫。”
“也是辛苦刘世廷他们了。”裕王点了点头,转身对身边的李芳吩咐道,“回头让几个喜封送到钦天监去。”
“哎,老奴听见了。”李芳用力的点着头。
“这些日子,都要多多麻烦袁阁老了。”裕王回过身来,继续对袁炜说道,“袁阁老平日里要帮着徐阁老操执内阁的事儿,近来又要帮着本王安排。”
“能帮着王爷办事儿,是下官地福份。”袁炜乐呵呵的回道。
“适才正巧高师傅来过。”裕王抬了抬手,有些感激的说道,“听高师傅说,袁阁老近日来为了本王的事儿,常常是彻夜忙碌,本王不甚感激。”
高拱?袁炜和萧墨轩,顿时都是不由一愣。
眼下朝廷里地人,都知道高拱和袁炜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这个时候,高拱怎么会帮袁炜在裕王面前说好话。
“本王适才已经让李芳准备了一份薄礼,无非是些各地的特产,也都是父皇平日里赏地,已经派人给袁阁老送过去了。”裕王微微笑着,朝着袁炜点了点头。
裕王哪里想的到,眼下袁府的院子里,正坐着一群前来打探消息的闲人。
袁得禄正在为了招呼一批批来访的客人而头疼,这不还在陪着几个人坐在花厅里,又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
几个穿着玄色衣服的人,抬着一口小箱子,正往这里走了过来。
又是谁家派来问信的?袁得禄顿时一阵头疼,怎么连恭贺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头疼归头疼,事儿还是要做。袁得禄定了定神,连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这几位是?”袁得禄刚拱了拱手,便看出了这几个家丁的不同。
今个来的这几批问信的人,见了袁得禄都是客客气气的,忙不迭的上来打招呼。
可这几个人,见袁得禄迎了上来,不但不急着回礼,倒还似理所当然,很受用的一般。
看这几个人的衣着,也是和平常人家的大不一样。
玄色的衣角边,缀着金丝的边儿,看上去不像是下人,倒像是个乡绅。
“在下裕王府朱延年。”当头一个空着手的人,对着袁得禄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礼了,“受着裕王爷的吩咐,送一份礼给袁阁老。”
裕王府的人,难怪这么大的派头,袁得禄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送礼?无缘无故,裕王爷为什么要给自家老爷送礼?难道裕王爷也听信了自家要乔迁的信儿?
“请问几位贵人,裕王爷为何要送礼过来?”袁得禄担心裕王是真的以为自家要乔迁,所以才送来了礼物。如果是那样,这份礼能不能收,还是个问题。
花厅里坐着的几个人,也听见了朱延年和袁得禄的对话,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这里听着。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没想到,朱延年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只按着裕王爷的吩咐把东西送了过来。至于王爷的意思,我们又怎好去问。”
“哦,哦。”袁得禄唯唯诺诺的,不敢再追问。
“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袁阁老正在王府里,这些个事儿,王爷和袁阁老自个定是清楚。”朱延年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
还说没有乔迁新居的事儿,这连裕王爷的礼都到了府里了。
花厅里坐着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有些纳闷。这位袁阁老,玩的是什么把戏。
第四卷 第四十九章 黄雀在后
王府里的两个人,袁炜和萧墨轩,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幕幕。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到了十七也还算是圆亮。
裕王今个心情甚好,命厨房备下了酒菜,乘着月色,就在后花园里设下了宴席。
倒是萧墨轩,似乎有些心思。一边朝裕王和袁炜敬着酒,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高拱和袁炜之间关系微妙,萧墨轩不是傻子,所以他装了傻。
可今个高拱却在裕王面前为袁炜表功,就连裕王给袁炜准备的那份礼物,说不定也是高拱的主意。
可高拱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要把自己手里最锋利的刀扔到地上吗?看上去对他自己丝毫没有好处呀。
裕王和袁炜,也不知道萧墨轩心里在想着什么,只当他最近烦着户部的事儿,有些分心。
“子谦。”裕王举着雕龙青玉杯,向着萧墨轩祝道,“该乐的时候,便要松了心,陪着本王吃酒,难不成还会有人怪你不成。”
“哈哈。”萧墨轩还没开口,袁炜倒是直接接上了话,“萧大人不也是为皇上,为王爷操执嘛。”
约莫吃了六七盏,袁炜念着今个还要去内阁值房值夜,便先行告辞。
萧墨轩则多留了一会儿,裕王这些日子来,也没见着杭儿,扯住多问了几句才放了走。
东安门,萧府。
“尊一声父王听儿云,詹太师他不该出言不逊,诬公爹为寇瓦岗祸国殃民。也是那小秦英鲁莽成性,难容忍拳落太师命归阴。望父王你把那情由查。问,父王啊!”
“笃笃呛”
”赦秦英姑念他两代贤臣。”
刑部员外郎王廷前些日子回湖广探亲。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楚剧的戏班子来回来。回了京,便先送到了萧天驭这里来。眼下这个戏班子,正在萧府后院里开唱着《乾坤带》。
萧天驭仰面躺在躺椅上,微闭着眼睛,两手搭在椅把上,轻轻的合着节拍。
“爹爹。”萧墨轩刚进了大门,便听见了后院传来的曲声,便径直走了过去。
“回来了。”萧天驭抬头看了萧墨轩一眼,挥手示意萧福也去帮萧墨轩搬一张椅子过来。
“听说袁炜要乔迁了?”萧天驭略侧着脸,对萧墨轩说道。
“乔迁?”萧墨轩顿时觉得有些诧异。“适才孩儿和袁阁老一起,也没听他说起过。”
“京里今个都传开了,说是新居就在咱们家不远地地方,也就是裕王府的东北边。”萧天驭也有些诧异,“难道袁阁老当真没提起过。”
萧墨轩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想想今个在裕王府遇见的高拱,加上刚才又听爹爹说起袁炜要乔迁新居的消息。最近的这些个事情,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难道是,高拱和袁炜两个,都想着要抱紧裕王这支潜力股。所以也在暗地里悄悄的较着劲?
“不过,又听有的大人说起。派了人去袁家问乔迁的消息,却说是没有的事儿。”萧天驭挥着蒲扇,帮萧墨轩赶走几只蚊子,又看见萧墨轩头顶上渗出了一层汗珠,“后头有在窖子里冰镇的酸梅汤,叫萧福去取些来给你?”
“孩儿谢过爹爹。”萧墨轩在家里自然不用客气,点了点头,出声谢道。
“爹爹。”略沉默半晌,萧墨轩突然又开口说道,“孩儿刚才在裕王府。见着高师傅了。”
“哦,他近来可好?”其实前天萧天驭和高拱还见过面,只是萧天驭做官做习惯了,听见儿子说。居然也不禁随口这样问道。
“高师傅今个倒是在裕王爷面前,帮着说了不少好话呢。”萧墨轩又说道。
“呵呵,现今地人。哪个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萧天驭讪笑一声,“可也是和你们一起用的晚膳。”
“这倒没有,孩儿和袁阁老刚到了裕王府的时候,高师傅便就离开了。”萧墨轩从萧福的手上接过冰镇酸梅汤,猛喝了一口。
“那你如何知道高拱帮着袁炜说了好话?”萧天驭有些不解。
“是听裕王爷说的。”萧墨轩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在心里想了开来。
“嘶……啧。”一直躺着的萧天驭,突然也是一阵
坐起身来。
“袁炜为何要乔迁?”萧天驭有些愣愣的说道。
“这……似乎不像真的是要乔迁。”萧墨轩见爹爹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
“若他真的要乔迁,是想换个更大地宅子,还是对他自个有什么好处?”萧天驭抬手止住儿子,继续说道。
—
“好处?”萧墨轩也跟着念了一句,“若说好处,便是去裕王爷那串门方便些。”
袁炜一直想和裕王搭上关系,萧墨轩心里也清楚,但他说这话,也是半开玩笑似的。
“不错,便就是如此。”萧天驭一拍大腿,大声喝道。
“那若是他并无乔迁地意思,却有人说他要乔迁。”萧天驭又说道,“传出这个风声的人,又能得些什么好处?”
“这……能有什么好处?”萧墨轩一时想不出,只能是含糊的回了一句,”告诉别人,袁阁老走得亲近?”
这一句话,萧墨轩只是随口说的,只当作笑语一般。
“不错,正是如此。”没想到,爹爹却又是喝了一声,
“轩儿,做事儿,我不如你;做官,你不如我。官场上的东西,我也和你说过不少。”萧天驭神色有些严肃的说道,“你想,若是袁炜和裕王爷亲近,最揪心的却是谁?”
“那,依孩儿想,兴许是高师傅吧。”萧墨轩一时间,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其他人。
“唉……”萧天驭听了儿子的回答,也不说对错,却只是叹了口气,“官场上面,向来重一个主次尊卑。”
“若是袁炜自个什么都料理了,还要其他人何用。”萧天驭又继续说道。
“爹爹的意思是?”这下,萧墨轩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是徐阁老?”
“嗯,你能想通这一点就好。”萧天驭这才略有些欣慰,“袁炜虽是虽然徐阶的学生,也是徐阶一手提拔起来地。可袁炜此人也向来心高,即使是对徐阶也多有心疵。”
“前些日子,更是有袁炜出言顶撞徐阶的传闻,却也不知道真假。”萧天驭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道这传言的目地,竟是要挑拨徐阁老和袁之间的关系?”萧墨轩顿时恍然大悟。
“不错,正是此意。”萧天驭凝重的点了点头,“若依这么想,袁炜要乔迁地信儿,倒有可能是你那位高师傅造出来的。”
“借徐阶的手去倒了袁炜。”萧墨轩顿时不禁有些赞叹,“也亏得高师傅他想的出来,这便是所谓的借力打力。”
“不过……呵呵。”萧天驭突然话锋一转,干笑两声。
“不过什么?”萧墨轩不知道爹爹又有什么高见。
“螳螂捕蝉,只怕是黄雀在后。”萧天驭冷笑一声,又躺倒在椅子上。
“此话怎讲?”萧墨轩有些紧张的问道,打心里,他还是向着高拱多些。
“你那位高师傅,确实是个聪明人。”萧天驭躺在椅子上,仰面说道,“可是性子未免太过急,便就因为这个,只怕会吃亏。”
“还请爹爹说来听听。”萧墨轩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揪着。
“袁炜再盛,毕竟是徐阶的学生。”萧天驭微微笑道,“只要徐阶仍在内阁里面,依着规矩,闹得再到,到最后怎么着也还是得听徐阶的。”
“况且。”萧天驭又紧追一句,“袁炜和裕王再亲近,能近得过高拱和李春芳?”
“那……”萧墨轩的脑子里刚清楚了些,立刻又糊涂了起来。
“兴许……是徐阶授意袁炜也未可知。”萧天驭哈哈笑道。
“授意?”萧墨轩小声的念着,“爹爹的意思是,徐阶是防着高师傅和李师傅?”
“可是……高师傅不是徐阶举荐入阁的吗?”萧墨轩又问道。
“这便就是徐阶聪明的地方了,否则他能在严嵩的眼皮底下藏上十多年?”萧天驭摇了摇头,对儿子的话不置可否。
“他容了高拱和李春芳在内阁里,无非是向裕王表个心意。”萧天驭又说道,“可你那位高师傅心也高得很,谁都看的出,他也想着那首辅的位子呢。”
第四卷 第五十章 左右逢源
他能容得了高拱和李春芳在内阁里,也不说就能容得自个的头上去。”萧天驭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听在萧墨轩耳朵里,却有些心潮澎湃。
“可是要去和高师傅说上一声?”萧墨轩看着爹爹的眼睛,迟疑着。
萧天驭和萧墨轩四目相对,慢慢的摇了摇头。
“这些个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父子两个私下说的话,怎好拿出去告诉了别人。”萧天驭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说道,“即便说出去,人家也未必相信,况且。”
萧天驭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一下,“徐阁老那里,去插这一子,也不大合情理吧。”
萧天驭说的有道理,刚才自己两个说的,只是猜测。而且对于徐阶,萧墨轩也不是没有好感。两人之间,得罪任何一个,都是个麻烦的事儿。
“看着?”萧墨轩沉默半晌,抬头问道。
“看着。”萧天驭点了点头,“想做大事情,就要有大城府。徐阶容忍严嵩十多年之功,你可是能做到?”
“似乎这两件事儿,也不好比吧。”萧墨轩觉得把徐阶,高拱和严嵩比有些不恰当,起码从自己的观点上看,是这样。
“学那份功夫。”萧天驭也不再多说,把脑袋转向了戏台方向,“路还长着呢。”
学那份功夫,萧天驭的话,重重的落在了萧墨轩心里。
自个也算是有大志的人,今个请调去户部,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
若是就这样介入了朝廷倾轧,那么便很有可能会少了一部分助力。
上上若水。自己只有用一个“柔”字,周旋在各派势力之间,才能发挥最大效率。
当日欧阳必进和自己所说的,岂不也是这个道理。
标尺,你要做的不是天平地一端,而是天平上的标尺。
“孩儿明白了。”萧墨轩用力的点了点头。
萧天驭像是没有听到儿子说话一般,下巴随着戏台上的曲子轻轻的点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言起了效果,内阁里面,这些日子来,徐阶和袁炜的口角像是多了许多。
堂堂的袁阁老。甚至还因为赌了气而有过一整天没去内阁,只躲在礼部衙门里的事儿。
朝廷里面的官员们,每日议论的话题也无非是徐阶和袁炜之间,高拱和袁炜之间。
几乎所有地人,都认定了袁炜已经落了下风,告老还乡,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也有一些和袁炜交情菲浅的,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可偏偏萧墨轩就是个另类,朝堂上面,私里底下。一会儿和徐阶打的火热。一会和高拱侃得入神,一个转身。又去和袁炜坐到了一起,神秘兮兮的说着什么。
若是有其他一个人成天这样折腾,估计大半会被怀疑立场不正。可偏偏萧墨轩,不但没一个人怀疑他,倒还真的四面逢源起来。
只是,只有很少几个人才会注意到。除了这位户部侍郎萧大人之外,还有一位大人,所做所为,和萧墨轩如出一辙。那就是徐阶的学生,新任国子监祭酒。张居正,张大人。
可巧的是,这两位大人之间,也走得很近。
几乎是同时之间。萧墨轩和张居正,便成了高拱和徐阶两人各自的一块心病。
在这一片纷纷闹闹中,大明朝的皇历上。终于翻到了七月十六这一天。
天还刚蒙蒙亮,裕王府地大院里,便就已经站满了人。
今个的裕王府,到处张灯结彩。王府各处地院子里,都贴满了红色烫金双喜字,从王府大门到后堂的新房边,都挂了两溜大红的灯笼,下面备好了一簇簇的鞭炮和二踢脚。
道路中间,除了打扫干净外,还铺上了大红的毡子,看上去整座王府一片鲜红。
一队仪仗陈设已经侯在了大门之外,其中有一顶礼舆,外面的杏黄色缎子帷幔上,用金线绣着大凤凰。
除了正厅侧面已经坐就了一群乐官,后庭的院子里,也安排了一队女乐。眼下还不到奏乐的时候,一个个执着钟鼓琴瑟,在那调着音。
正厅里面的案几上,铺就了杏黄色的缎子,上面正放着一水地金册,金宝,只等吉时一到,就随着迎亲的队伍一并送了过去。
有人预料的是,今个等着嫁妹子的萧墨轩,不但没有等着送亲,倒是一大早就到了裕王府。看上去不像是和他萧家有关,倒只似是来作客地。
—
合着几位礼部和鸿胪寺的几位礼官,在那安生生的吃起茶来。
“风雨如晦,朝野满盈,平旦,寅时……”
随着不远处地紫禁城的城墙上传来的一阵阵报时声和钟鼓楼上传来的钟鼓声,刚才还安生生坐着的礼部和鸿胪寺的礼官纷纷站了起来。
吉时是卯时,到了寅时,就得开始准备着了。
踏着钟鼓声,各地前来观礼的王爷,侯爷和朝廷大员,封疆大吏,也汇成了一股洪流,向着裕王府拥了过来。
裕王府的院子,虽然不能和宫里比,可是也算得很是宽敞,眼下却挤满了人,几乎无立锥之地。
皇室直系婚典,可不是常年能遇上的。日后即便是再有封册,兴许也只是从宫女和侍女里面蹦出来的,可就没这个热闹劲了。保不定,过了几十年也再见不着这一回。了自己的身份,个个伸长了脑袋看只顾着看热闹。
鸿胪寺的礼官们,也是好不容易逮着个露脸的机会,指手划脚地调着队伍,省得他们乱了秩序。不过能在这里观礼的,哪个不是有名有姓的,又怎会把这些鸿胪寺的礼官放在眼里。
一个个把话听在耳里,却只卖着呆。若是被逼得近了,更是侧目相对,让那些礼官们也是无可奈何。
反正裕王这个正主还没出场,乱也就再乱一会儿吧。
东安门,萧府。
萧府今个的动静,丝毫不比裕王府小。
打三更天起,府里的男女老少就没闲着过。不是拿着抹布,就是抓着扫把。把一座萧府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屋顶上的梁缝里,塞张纸片进去再抽出来,上面也不带灰尘。
见着吉时渐近,萧府全家上下,立刻扔下手里的劳动工具,纷纷奔到房里换上了里外三层的新行头。
那些没资格去裕王府观礼的官员们,纷纷削尖了脑袋钻到了萧府里来。从人气上看,丝毫不比裕王府差。当然,五品以下的,除非历来有交情的,否则连块砖都别想站着。
后厢房,李杭儿的闺房里,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木盆,水面上漂着几朵花瓣。
只是那盆里的人儿,小脸红扑扑的,真个是人比花娇。
“刘婶,轻些可是好?”吹弹可破的皮肤,似乎经不住这般的摧残。
虽说刘婶手上拿的是上好的松江软棉布,可连续擦洗上小半个时辰,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老妇我就说,只看小姐这皮肉,也知道就是贵人的命。”刘婶似乎对萧夫人把帮小姐沐浴的神圣使命交给了自己感到格外的荣光。
“咯咯”笑着,手里也格外的卖力,像是要把杭儿洗脱一层皮才甘心。
“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去讨着情郎的欢心。”苏儿在一边抿着小嘴儿,乐颠颠的开着怀。
“女为悦己者容,妹妹岂是没听说过?”苏儿拿起镜台上的凤冠,上下看了一番。
“我看宁姐姐你是巴不得把我赶快给嫁了出去。”杭儿被苏儿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愈加的红。
“你这个没良心的。”苏儿故意赌气似的嘟了下嘴,“你去了裕王府,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讨着。日后少了个嬉戏说话的伴儿,还赔上了我两万两白银。”
“妹妹是想说。”杭儿由刘婶扶着站了起来,一溜儿亮晶晶的水珠挂在如脂的玉体上,嘴上却还是没忘记回着话,“下面就是该着表哥和苏儿姐了。”
话刚说完,又见着苏儿和刘婶的目光都往自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上落着,顿时低下了头去。一边又伸出了手,朝着衣架上的衣裳伸了过去。
“哎……小姐,这可没算完。”刘婶连忙出声止住了杭儿。
“噢……”杭儿眼下自己感觉着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摆弄。听见刘婶叫止,立刻缩回了手。
“咯咯。”见杭儿有几分窘态,苏儿像是出了口气似的,“小妮子尽嘴贫,去了王府里再耍便是。”
“表哥大婚的时候,杭儿也会来陪着姐姐。”杭儿不甘示弱。
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草原上的粮食
婶对着身边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丫头走上前来,铺着细丝席的床上躺了下来。
旁边一只盒子,里面装满了碾得细细的绿豆粉。两个丫头,加上一个刘婶,各抓起一把便放在杭儿身上擦拭着。便身擦便了还没忘上再洒上西域的玫瑰香油,再抹上一层南洋出的珍珠粉。
原本就白皙粉红亮的小脸上,又用白色素馨香,玫瑰香油,羊脂和蜂蜜配成的面霜覆上。如果给萧墨轩看见,估计又要大惊,原来面膜之法,古已有之。
当然,这一幕香艳不可能被其他男人瞧见。但是杭儿还是处子之身,平日里沐浴时,就连自己都羞得多看上一眼,今个被这么一群人直直的看着,全身上下也被折腾了个遍,也是禁不住生了怯意。一张樱桃小口,微微的喘着气,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也已是半闭了上,不敢全睁了开来。
“又是好几十两银子抹到了身上,只那五六瓶玫瑰香油,便是五两一瓶。”苏儿在一边看着风景,还不忘记一边算着小帐,一边说着风凉话,“这些东西,便算是我送你的好了。”
可怜杭儿从来没被人这般抚拭过,虽然都是女人,也只是帮着养护,身子骨却都已经酥麻了。四肢软绵绵的,只能任由着折腾。
听见苏儿在一边幸灾乐祸,也不能轻轻咬紧了皓齿,愤愤的等着日后报复的机会。
一番折腾下来,倒确实见了效果。床上躺着的人儿,只看上去便是和玉琢成的一般细滑。
直到听见刘婶叫了声“可。”,杭儿才如获大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的两个丫头,立刻捧着喜服给穿上。
接下来又是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头上再梳一只“飞天髻”,两绺鬓发飘逸而垂,犹如蝉翼一般。
只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美艳无比,就连坐在一边的苏儿,看在眼里都觉得砰然心动。
这个时候,杭儿自己却是已经没了多少力气。有气无力的坐在镜台前的凳子上。像是一个瓷人儿一般。
听着庭院里传来的一阵阵喧闹声,心里的鼓点儿也越敲越快。
“吓……”刘婶似乎倒是对自己手下这番功夫大为满意,见着杭儿有气无力的只坐在那,却成了另一番风景,“小姐这般的贵人,又怎的是端庄一个词儿能说地出。”
“小姐,该去绣楼了。”刘婶见自个的差使已经搞定,也略松了口气。
是啊,该去绣楼了。杭儿缓缓抬起头来,朝着这间自个住了整整一年的闺房看了一眼。
一年。虽然时候也算不得太长。可是这里面,也留下了自己多少回忆。
瞥过眼来再看看。苏儿仍是在一边的红木凳上坐着。只是脸上,已没了刚才那股神气劲。
“姐姐……”杭儿鼻子一酸,眼里顿时泛起一阵亮来。
“小姐,别哭,别哭,哭坏了妆就不好了。”刘婶连忙拿过丝巾,覆在杭儿的眼上。
“妹妹今个大喜的日子,还哭甚么?”苏儿在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来,“一会儿再上姑母他们几个,难道还真想学着演一出哭亲不成?”
话没说完。自个的眼里却已经禁不住滚出几颗珍珠。
“裕王府离这里又不远,若是念着,便回来看看好了。”苏儿轻轻拉着杭儿的手,“咱们若是得了空。也去看你便是。”
“嗯。”杭儿忍住了泪水,用力的点着头。
抓着苏儿地手,杭儿也觉得自己心里塌实了许多。从浙江到京城。又一直走到今天,杭儿早就把苏儿看成是血亲一般了。
裕王府。
随着吉时越来越近,王府里忙活着的人,心里也是越揪越紧。来看热闹地人,也是一个个脖子越伸越长。
只有花厅里面坐着的萧墨轩似乎是个例外,手里一杯西湖龙井,小口的泯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懒散的挪一下身子,似乎对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呵呵,萧大人好性子。”正坐着,李芳手里擎着拂尘,笑眯眯的从门外转了进来。
“裕王爷让咱家来和萧大人招呼一声,眼下王爷正忙着,怕是这一会儿不能陪着萧大人。”李芳略欠了欠身说道
后的宴席上,几位内阁大臣就请萧大人帮着陪酒了。
“啥?”萧墨轩顿时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赔酒的事儿,不一向是宗室里的王爷和候爷帮着地吗?”
“王爷又说了,萧大人定然是会这般问。”李芳的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若是萧大人真问了,那便让咱家告诉萧大人。萧大人是国士,让萧大人改姓国姓,萧大人定是不肯,也不合礼。只是在王爷看来,萧大人比起亲兄弟来还要亲近,这样安排,皇上也绝不会有意见。”
“这……”萧墨轩听裕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一时也没了辙。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看一眼面前地雕栏花榭,萧墨轩微微叹一口气。
凭自己再如何想,这一件亲事已经无可更改。可是自从严世蕃被处斩以后,一丝不安总是盘旋在萧墨轩心头。
宿命,严世蕃没能逃得了宿命,裕王朱载垕,可是能逃得了。
三十六岁啊,年仅三十六岁便驾崩的隆庆帝。真不知道杭儿跟了他,是对还是错。
—
萧墨轩自觉能改变得了大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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