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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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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轩神态轻松,走下巴车,抬头望一眼远处的端门,竟是微笑一声,两只眼里,清澈如波,竟似不含一丝杂念,走在前面的罗龙文,回头看时,也是不禁心中

一凛。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的情形,当真他一点都不知晓?

“臣萧墨轩,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上端门的城楼,萧黑轩似乎并不把两边站立的大臣们放在眼里,走到当中,只朝着嘉靖长身拜下。

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自信和漠视,徐阶等人看在眼里,原来一直揪着的心,竟然也是不禁放下了一些。

既然说是庭议,自然少不得刑部,虽然牵着父子的关系,可是嘉靖仍是让萧天驭也加了进来。

自从萧墨轩走进城楼,萧天驭的两眼就没离开过儿子,可是朝堂之上,哪里还容得你儿子相亲,压下心里的那一阵激动,萧天驭仍只直直的站在列中。

一个多月,儿子竟似真的瘦了,脸色相比离家的时候,竟也似是黑了些,想是被塞外的风沙吹的吧。

“爱卿平身。”嘉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两边的朝臣们,一时也猜不出皇帝陛下却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能先悄悄的互相找着眼神,整个殿堂内,就如一

汪静水,底下却是暗藏着几股暗流。

“谢吾皇万岁。”萧墨轩站起身来,又一作揖,侧身往一边站了一些,抬眼看时,却见爹爹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于是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轩儿聪明的很,他这般轻松,定是有了打算,萧天驭迎着儿子的目光,心里又稍宽了些。

“爱卿此去北关,千里奔袭鞑靼,甚是壮了我大明军威。”嘉靖不等有人出来说话,先开了口。“朕甚为欣慰。”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东门乱

王府,书房。

“王爷。”高拱裹着一件青色的披风,急匆匆的撞进门来。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高拱的头上,却闪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子谦那里情形如何?”裕王见高拱进来,急切的站起身来,迎上前去,脚下无意中撞翻了紫檀木椅,却也顾不上去扶。

“已经去了端门了。”高拱也不脱下身上的披风,只是站着说话,“他刚进安定门,就被罗龙文引了过去。”

“父皇让罗龙文在那守着的?”裕王心里顿时抽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不禁跳了几下。

“当然不是。”高拱连忙摇头,“若是皇上的意思,自然会派司礼监的人去,又怎会派一个中书舍人去,这边定然是严嵩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裕王连叹两声,适才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回复了些血色。

“子谦不是糊涂之人,本王料想,他定然不会做这样糊涂的事儿。”裕王转过身去,像是安慰着自己,“他这般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王爷,眼下不是论这些事儿的时候。”高拱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说道。

“哦,还有什么事儿比这还紧要?”裕王回过头来,眉目间泛着不解。

“实在在下听说,锦衣卫和大理寺的大批人马出动,已经把萧府给围住了。”高拱这时才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滴,提起袖子,略抹了一把。

“宫里的信还没出来,他们就敢这样做?”裕王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般。不由得一震,“他们好大的胆子。”

说话之间,两眼里也是透出一股杀气。

“他们这回定是以为有了十足地把握,才敢这么做。”高拱的神色,愈加的凝重起来,阴霾也是越积越重,“现在宫里那里,定然也是有一番恶斗。”

“父皇可是知道他们这般做?”裕王的眉头,锁得更紧。

“应该是不知道。”高拱摇了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裕王显得有些焦虑。“你只说便是,本王又不会怪你。”

“在下也想不出,子谦做这样的事,为何不上报一下朝廷。”高拱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却是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便是。做得越多,往往却错得越多。”

“来人。”裕王阴沉着脸,猛得大喝一声。

高拱本来就悬着一颗心。这一句话刚说完,便听见这一声大吼。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王爷有何吩咐?”门房门口的两名侍卫,听见喝声,立刻便奔了进来。

“备轿,去东安门。”裕王的显,涨得有些红,一只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案桌上,把桌上的镇纸和笔砚全都震飞起来。

“王爷要去萧府?”高拱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拦住,“不可。千万不可。”

“为何不可?”裕王的声音,显得有些大。

“眼下宫里尚且没有消息传来,王爷切不可轻举妄动。”高拱两只手横在裕王面前,“王爷若是这时候去萧府。若是稍后宫里传来地消息不利,王爷护得了一时,还护得了一世吗?”

“况且稍后若是情形不料。王爷留在王府,也多些回旋的余地,去了萧府,便是把把柄往别人手里送了。”高拱焦虑的说道,“到时候即使王爷有心要帮子谦,只怕反而被制了肘。”

“本王偏容不得他们这般飞扬跋扈。”裕王嘴里吐出的字,若是有形,只怕一个字就能砸死一个人,“他们也别是忘了,大明朝到底是谁家的天下,是我朱家的,还是他严家的?”

说罢,裕王猛得推开高拱的左臂,又说声“得罪。”昂首向门口走去。

“王爷……”高拱在身后大声喊着。

“本王相信子谦。”裕王回过头来,对着高拱微笑一下,又回过头去,径直向外走去。

“相信子谦……”看着裕王的背影,高拱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愣在当场。

相信子谦,自己这般慌乱,其实不就是不相信子谦吗?高拱的心里默默地念着。

对,相信子谦。高拱直起腰板,相信他。我,高拱的学生,我看中地人,绝不会是砧板上的鱼肉。

东安门,萧府。

一帮子家丁,有些战战兢兢的,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着。

前后门外,都已经被锦衣卫和大理寺的番子和衙役们死死的把守住,一个个执刀擎杖,气势汹汹。

“也不知道是老爷还是少爷,又惹了些什么事儿。”萧夫人看上去倒还算是平静,毕竟这样的阵势不是第一次见识了,相比上回,心里的压力居然是少了不少。

倒是宁夫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哆哆嗦嗦的,只缩在了萧夫人身边。

“你们是些什么人?”门口边,传来一声娇斥,透

的不满,“大白天地堵住人家的门口,是何道理?”



萧福听见响动,从门缝里看了过去,却见门口停着一顶小轿,看上去像是小姐乘坐的。只是轿子里的人并未探出头来,只在隔着轿帘在呵斥。

“锦衣卫公办。”门口一位番子,应当是一位百户地样子,冷冷的朝着轿子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

“哼,锦衣卫。”轿子里地声,有着几分不屑,“既然是公办,为何只堵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这……”那名百户似乎也有些语塞。其实锦衣卫也并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般厉害,他们在有诏命在手的时候,或者对着那些地方官的时候,自然是牛气冲天,可是眼下却是在朝廷大员的家门口,况且又没有诏命在手,手上更是没有任何凭据。自然仍然有些忌惮。适才问的那一句话,也正是打在了命门上。

“小姐,小姐,别多说了,赶快进来吧。”萧福把门打开些,压低了声音喊道。

轿中的声音又冷哼了一声,随即两顶小轿又抬了起来,从打开地半扇门里挤了进来。

“福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进了门,宁苏儿立刻从轿里钻了出来。冲着萧福问道。

“这……我却也是不知道。”萧福挠了挠脑袋,“他们在这里已经好一段时候了,只在门口守着,不给人出去。听说少爷也已经回京了,可这半天了,老爷和少爷都没一丝影讯,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家里的情形不。”

“我也是在店铺里听说了这些事,所以放心不下,便把杭儿留在铺子里,自个过来看看。”苏儿见家里一切仍是平安。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们眼下只是在门口呆着。却也不敢进来,想是姑父和表哥也没什么大碍。”

“你这丫头,却是这时候跑回来做什么。”宁夫人听见女儿的声音,也从内房里跑了出来。

“女儿不是放心不下嘛。”宁苏儿娇嗲一声,靠到了宁夫人的身边。

“你倒是进来了,又该如何出去。”宁夫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该是去学堂把你弟弟接到店铺里去呆着才是。”

“娘亲放心,女儿从店铺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宁义去接了。”宁苏儿。似乎并不十分担心,倒是“咯咯”的笑了两声。

“你……你凭还笑得出来。”宁夫人扯住女儿,就往内房里走。

“娘亲,你得相信表哥和姑父才是。”苏儿不慌不忙的跟着宁夫人走着。

“我……你……”宁夫人锁着眉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便是这样,才是怕了姑父和表哥。”宁苏儿回过身来,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却见刚才打开的大门又一次关上了。

门外地番子和衙役们,却果真是一步也不敢进来。

“裕王爷驾到。”夹街边,忽得响起一阵锣声,像是一块大石头丢进了一汪深潭一般,门里门外的人的心里,立刻全都兴起了一阵波动。

“你看,裕王爷这不是来了嘛。”苏儿有些不展的眉头,顿时全都舒展了开来,有些惊喜朝着宁夫人笑道,“姑父和表哥,定然也是无损才是。”

裕王爷来了?门外的番子和衙役们,立刻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大部分番子和衙役,向来都只知道按照上峰的命令办事,到底情形如何,也从来不敢过问。可是这一回才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就把裕王爷也引来了,历年以来,可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

“恭迎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番子和衙役们,纷纷跪到在地,惊恐的看着一顶镏金八抬大轿,落在了地上。

随着帘影闪动,一件大红的官袍,从轿子里面转了出来。只是这件官袍上,却是绣上了几只金色地团龙图案,显得极为与众不同。

随着脚步的移动,那几只团龙也仿佛是跃跃欲试,像是随时就会冲天而起一般。

番子和衙役们,压下了头去,不敢向前直视。

“难道我大明朝,就要换了天不成。”声音不大,但是压在众人地心头,像是比磨盘还要沉重。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脸色已经变得比门里边的人还要苍白。

“小的……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刚才那名百户,也是气焰全无。

“朝廷大员的府邸,说封就封。”裕王冷哼一声,直直的伸出一只手来,“拿皇上的诏书,或是内阁的票拟来给本王看。”

“这……”那百户移着膝盖,向后缩了一下,“上峰说是稍后就到。”

“那本王就在这萧府里,等你们拿来。”裕王一甩袖子,也不再搭理他们,自顾着向门口走去。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金殿鼓

禁城,端门城楼。

“你在北关有功。”嘉靖的声音,在城楼里微微的回响着。

底下的一大帮朝臣们,都低着脑袋,揣摩着皇帝老人家话里的意思。

“有功,自然要赏。”嘉靖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是,若是有罪,也要罚。”

嘉靖的目光从朝臣们的头顶上飞快的掠过,可是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站出来说话。

皇上的态度尚且不明,贸然出击,说不定会被揪出漏洞,不如先看看情势,再去抓别人的漏洞不迟。

“启奏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谁也没想到,首先打破平静的人,居然是萧墨轩自己。

数十双眼睛,立刻全部死死的盯住了萧墨轩,看他想要说些什么。

“说出来便是。”嘉靖也有些疑惑的看了萧墨轩一眼睛,右手轻拂了几下。

“臣请问皇上,召集朝臣议事,为何不设在三大殿或者永寿宫,却设在了端门的城楼之上?”萧墨轩几步走回到大殿当中,叩首问道。

三大殿?永寿宫?

大殿里顿时像被搅动的水池一般,群臣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谁不知道三大殿前几年就在火灾中烧毁了,眼下重修的工程尚未结束,又怎么去里面议事情。至于永寿宫,眼下说起这事儿,只怕又要惹得皇上老人家不开心。

这萧墨轩是不是紧张过度,一时糊涂了不成?

“火……”嘉靖嘴里刚吐出一个字,却突然猛得想起当日和蓝道行所说过的话。心中所念,整个人顿时像是愣住了一般,定在了那里。

“皇上。若是奸臣不除,忠臣不立,只怕我大明的火德却仍用不到正处,反生其害。”

嘉靖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当日蓝道行所说过地话。虽然蓝道行所说的这句话未必够分量,也未必在理。可是他是依着当日“扶乩”时,“神仙”所说的话讲的。神仙所说的话,又岂会有错?

“萧卿不在京里时,永寿宫偶遇大火,已是焚毁了。”嘉靖定了定神。像是轻描淡写似的说道。

“焚毁了?”萧墨轩脸上的神态,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上天有德,皇上有德,保吾皇无碍。”萧墨轩突然又俯下身去,“咚,咚,咚。”的连磕三个响头。

“爱卿平身。”嘉靖听着萧墨轩这几句话,心里甚是舒坦,刚才还板着的脸,顿时也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萧卿忠心。朕已知晓了。”

“那皇上眼下却是暂居何殿?”萧墨轩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被拉来庭议地,倒像是来找皇帝老人家聊家常的。可是他所问的,也是关心皇上,严党一帮子人,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表演,也不敢站出来说一个字。

“暂居玉熙宫。”嘉靖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因为萧墨轩,而是因为玉熙宫确实规模狭隘,居住在那。确实多有不便。

“哦。”萧墨轩似是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重修永寿宫,想是确实要费些时日。倒是要委屈皇上陋居偏殿了。”

“重修一事,倒尚且未曾议过。”见萧墨轩说起,倒似是正巧拨动了嘉靖的心弦。“朕前几日倒也在想着此事。”

“今个正巧内阁和六部的各位大人都在。”萧墨轩等的就是嘉靖这句话,只听嘉靖刚说出口,立刻接上,“皇上不如,就乘这机会把重建的事儿给定下来,岂不是好?”

衣食住行,即使对方是皇帝,是天子也不能免除,有人关心自己的住宿问题,自然是好事。再说反正人都聚齐了,多议一事,少议一事,也就这么一回事儿。嘉靖听着萧墨轩的话,也不禁把目光投向了严嵩和徐阶等人。

严嵩见嘉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也是不禁微微哆嗦了一下,移着脚步,走到萧墨轩身边,仍是一言不发。

“适才萧卿既然提起了这事儿,不知严卿意下如何?”嘉靖直直看地严嵩,等着他开口说话。

萧墨轩的心,顿时也提到了嗓子眼,历史上地严嵩虽然反对过此事,但是不代表现在的严嵩就也会反对,况且眼下的情形,也和当时严嵩说那番话时大不相同。

“其实依微臣看,眼下太仓里未必拿得出这许多银两和木料。”萧墨轩心里盘算着,准备冒险一搏,于是不等严嵩开口,又继续说道,“宫里空余的殿房甚多,皇上何不重择一间宽敞些的先移驾。”

严嵩适才不急着开口,确实也是和萧墨轩

一样,太仓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银两和木料可以用来重可是皇上既然在大堂广众之下问起来,又不好直接说不修,让皇帝陛下下不了台。心里正在踌躇,猛得听见萧墨轩这一番话,便真的以为找到了由头。

“启奏皇上,眼下确实如萧大人所说。三大殿刚刚修完,银两和余料皆是不足,陛下不如依萧大人所言,暂时移居南宫。”严嵩屈着身,向嘉靖回道,心里还以为逃过一劫。

南宫。嘉靖刚才还带着些笑意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当年明英宗朱祁镇被瓦剌掳走,又被放了回来之后,便是被他的弟弟,明代宗朱祁钰幽囚在那里。所以在嘉靖皇帝地心里,那地方虽然被称为宫,也够宽敞明亮,其实就是一间特殊的牢房。

“哼……”嘉靖的鼻子里,冲出两股粗气,一双眼里,已经隐隐有了些怒气。

严嵩把嘉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不禁一惊,不过看了看身边地萧墨轩,却又定了下来,反正身边还有个垫背的。

站在一边的萧天驭,也是揣了颗心,不无忧虑地看了一眼儿子。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一边的徐阶突然站出列来,面上一脸的愤慨。

“皇上为天下操劳,却暂居偏殿,阴湿狭小,为臣子者于心何忍。眼下虽然刚修完三大殿,但毕竟还有些余料。据臣估算,只需再稍添银两和木料,便足以重建永寿宫,只需三个月,便可完功。”徐阶愤愤的看着萧墨轩和严嵩,开口说道。

徐阶这一番话,倒是把严嵩给震住了,修建三大殿,所余下的木料不过十数根,怎么说再稍添便足够重修永寿宫。要想重修永寿宫,只怕没有七八万两白银便拿不下来,懋卿刚从南方带回的三十万两盐税,也都要拿去填补太仓里的亏空,他徐阶上哪去弄七八万两白银?

“皇上恕罪。”严嵩这边还在想着,那边萧墨轩却又开了口,“微臣未曾涉过工部和户部的事情,对工程一事也不甚了解,只是想着眼下国库亏空,怕皇上再为此劳神。”

“微臣这回率众远袭鞑靼,缴获除马匹外,另有毛皮一万零七百张,卖于宁夏商人,获银十万二千两,现尽数献出,为皇上重修永寿宫。”萧墨轩不慌不忙,向上奏道。

“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在严嵩心里炸开了一般。萧墨轩说的不错,他即不是内阁的人,也不是工部和户部的人,他当然可以推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自己身为内阁首辅,却又如何推脱得掉。

况且眼下萧墨轩又献出十万白银,这些银两可以说是靠他一己之力得来的,皇上再怎么怪,也不会再怪到他身上去了。

严嵩的心里,剧烈的颤抖起来,他隐隐的感到,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早已经设计好的陷阱。

“徐卿和萧卿果然是忠心之臣。”嘉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层喜悦之色来。

只是这一句话,听在严嵩的耳朵里,却分外不是滋味。

下面的群臣,又开始纷纷的丢起眼神来,有的是欣喜,有的是忧虑。

谁也没想到,说是庭议萧墨轩在北关的事儿。可正事还没说一个字,却冒出了这么大一个插曲。

“萧卿对于工程一事,不甚了解,徐卿你就多担待一些吧。”嘉靖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把重修永寿宫一事交给了徐阶和萧墨轩。

“臣等遵旨。”徐阶和萧墨轩叩头领旨。

“启奏皇上,微臣还有一事上奏。”萧墨轩未及起身,又大声奏道。

“可是关系鞑靼的事情?”嘉靖扶了一把龙头椅把,又坐直了身体。只是神色间,已经不像开始那般严肃。

“不错。”萧墨轩略欠了下身,“臣这里有俺答所上奏表一份,请圣览。”

无论如何要赢下这一回,适才还有些东张西望的朝臣们,立刻也都全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萧墨轩,一个个心里较着劲。

“启奏皇上,微臣听说,萧大人在宁夏的时候,曾经给俺答送去数千石粮食,数千件棉被。”不等萧墨轩从袖中抽出俺答的奏表,欧阳必进便从列中走出,向上奏道,“请皇上容臣问萧大人一句,萧大人和俺答,到底是何关系?”

端门城楼上的气氛,又一次降到了冰点。一双双眼睛,又一次落到了萧墨轩身上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御前武

无论国家,皆以和为贵。”萧墨轩不屑回身去看欧者凶也,利害难以衡量。欧阳大人又何忍看生灵涂炭?”

“萧大人既然这般忠君爱国,为何谋划这么大件事,朝廷和皇上,却是丝毫不知?”欧阳必进冷笑一声,也侧过脸去,不看萧墨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萧墨轩挺了挺身躯,继续说道,“在下若是向朝廷呈报,一来空耗许多时日不说,欧阳大人你们,又该要议到什么时候?”

“皇上。”欧阳必进轻咬一下牙齿,拱手说道,“当着皇上的面,萧大人的话,各位大人也是都听到了。”

“萧大人口口声声君命有所不受,事前向朝廷和皇上呈报,在他的嘴里,也成了空耗时日。”欧阳必进又向大殿中间走了一步,“请问萧大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皇上。”

“在下只把朝廷,把皇上放在心里。”萧墨轩这才回过头来,“不像有些虚伪之徒,只是放在嘴上。”

“哈哈。”欧阳必进一声大笑,一只手伸出,直直的指向了萧墨轩,“放在心里?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若要验证,难道竟是要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不成?”

“哼。”萧墨轩冷哼一声,又转回了头去,一时竟然没有与欧阳必进分辨。

“皇上,诸位大人。”欧阳必进见萧墨轩不再说话,便以为他是理屈词穷,“一个眼里根本没有朝廷,没有皇上的人,居然口口声声是为了皇上。是为了我大明朝。”

“不知你资助俺答,到底是怎么个为我大明谋福法?”欧阳必进得意的四下张望着。

一些有心要帮着萧墨轩的朝臣,听着欧阳必进的话,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欧阳大人此言差矣。”倒是一边地户部侍郎赵贞吉,先站了出来。

“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赵贞吉迎声答道,“萧大人此举,想来便是攻心之术。与当年诸葛孔明七擒孟获,有异曲同工之妙。”

“蜀之孟获,不过是群蛮夷之辈,而蒙古铁骑曾经入我中原,奴我百姓近百年,两者又如何可相提并论。”欧阳必进回道,“与北方和解,历朝也多有之。可是一旦北方养成气候,便又会挥兵南下,前车之鉴。岂可忘却。”

“欧阳大人。”萧墨轩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是十分的清晰。“在下所为无论对错,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为了我大明朝千千万万的百姓。请问欧阳大人,眼下步步紧逼,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大人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难道在下就不是朝廷的官员,就不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了?”欧阳必进口中所说出的话。倒也是掷地有声,“萧大人煞费苦心结交俺答,如此低声下气,不惜用馈粮的办法。就不怕丢了我大明朝的脸?”

“臣赞同欧阳大人的说法。”大理寺卿万寀,也出列和道,“眼下该议的事。并不是该如何与鞑靼议和,而是与根本不该与鞑靼议和。鞑靼狼子野心,与其议和,分明就是养虎为患。况且萧墨轩纵意妄为,目无朝廷和皇上,私馈敌粮,以国帑结敌之欢心,我大明国体,损之无颜。”

“臣请恳请皇上治萧墨轩之罪,以儆效尤。”寀前,跪倒嘉靖面前。

“臣等请治萧墨轩之罪,以正国体,儆效尤。”呼啦啦地,大殿上跪下了一大片人来。

红的,青色连成了一片,直从嘉靖帝的玉阶下,一直排到了城楼门口。

且不论萧墨轩行事如何,只说根本不该和俺答议和,更不能开边贸,这便是他们的想法。

嘉靖帝本来就恨俺答,心里存了犹豫,此时再紧逼一步,点破其中利害,再牵连上国体,也便就是他们的算计。

“启奏皇上。”这边一帮人刚跪下,对面列中又站出了袁炜,“微臣以为,若是俺答诚心归降,以此换得我大明北关稍安。朝廷也可乘此机会,修养生息,修筑军事,未必就是坏事。”

“我大明近年以来,南方倭寇未绝,各地又是天灾不断。若是北关稍歇,对我大明,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袁炜上前奏道,“故而萧墨轩若是真能促成此事,未必不是一件功劳。”

“皇上。”欧阳必进见袁炜出来说话,连忙抬起头来,“袁大人所说,实在是误国之言,便是信谁,又怎能去信蒙古人。皇上莫忘了土木堡和庚戌之变。”

“这天下的事情,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袁炜有些不满的回道。

“皇上,朝廷里藏了这么些奸臣,天下如何大治。”欧阳必进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袁炜也是阁老的身份,只想一心赢下这场。

“欧阳大人。”袁炜也没想到,欧阳必进居然会这么赤裸裸的攻击,顿时也有些怒了,“吃坏了东西,还可以吃药,说错了话,可是收不回去。”

“在下何必要收回去?”欧阳必进地一张脸也涨的通红,“袁大人你既是阁老,读过地书自然也比在下多,这历朝历代,和北方议和的,哪一回长久过?又有哪一回不是反受其害。”

“汉武帝当年先是和匈奴议和,韬光养晦,然后一击而成,难道就不是先例了吗?”袁炜毫不嘴软的反驳。

“我看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肆意攻击萧大人,才是心有所谋,才是真正的奸臣。”袁炜的手指,也几乎要抵到了欧阳必进的额头上。

“在下可从来没有私交于敌,也从来没有目无朝廷,目无皇上,更是没有帮私交鞑靼的人说过话。”欧阳必进被袁炜的手指低在脑袋上,顿时也是一肚子的火,“刷”地一下便站起身来。

“孰是奸臣,自己已经显露出来了。”欧阳必进抡起手上的玉圭,打开袁炜的手臂。



“你……”袁炜被欧阳必进这一下,顿时气的不轻,“当着皇上和这么多大人地面,你居然敢动起手来了。”

“奸臣者,人人得而诛之,又岂是一个打字可止。”欧阳必进也是红了眼。

“那我就打你这个奸臣。”袁炜怒喝一声,抬手就揪住了欧阳必进的衣领。

“打奸臣……”大殿上,当着嘉靖皇帝的面,两群人顿时挤作了一团,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拳脚相加。

嘉靖依旧端坐在龙椅上,背靠椅背,用左肘支住了身体,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

朝堂上斗殴的例子,在大明朝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可是眼下这一幕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让嘉靖的头脑里面,一阵阵发涨。

自己难得上一回朝,虽然之前早已经想到过,这一回肯定没那么容易收场,可是也断断没想到,这帮朝臣会在大殿上上演一幕全武行。

除了严嵩,徐阶,萧家父子和少数一些人外,其他的人几乎全都加入了战团。

一阵阵呵斥声,和衣服撕破的声音,充斥了整座大殿,一顶乌纱帽,也不知道是谁头上的,忽然飞上了半空中,又落了下来,掉在嘉靖脚尖前两尺的地方。

站在后面的黄锦,连忙几步上前,拦在了嘉靖面前。

“够了。”一声怒吼,像是一阵惊雷一般,打在大殿上方。

一双双拳头,顿时也停在了半空中,定在了那里。

转头看时,却见嘉靖一把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黄锦,几步走下玉阶。

“都是一,二,三品的大员,大殿之上就动起手来,成何体统。”嘉靖帝的脸上,像是被乌云笼罩了一般,铁青铁青的。

“你们叫朕来和你们庭议,便是这般议给朕看的吗?”嘉靖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是被气的不轻。

一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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