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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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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嘉靖帝听黄锦说起与文景二帝比肩,也甚是欣慰。他终其一生,所好的名声也是这点惟大,又岂又不乐的道理。刚才还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来。

“倒是也是难为他了。”嘉靖帝点头笑道,“这么几年下来,按照百姓的话说,日头倒真是越发的红火了。听说今年北直隶地粮食大有盈余,倒也是他地功劳。百姓们填饱了肚子,朕和皇上也才睡得安稳。”

“可惜啊。”嘉靖帝一语已毕,却有长叹一声,“可惜这般的人才,竟是不生在我皇家,若是我儿有此般大才,便就是千秋万代也未必无法。”

黄锦听了嘉靖帝地话,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嘉靖帝也回头看着他。

“老奴失态。”黄锦连忙弯腰回道,“老奴只是突然想起了汉高祖和淮阴侯的那番对话来。”

当年汉高祖刘邦与淮阴侯韩信论兵,韩信言高祖领兵不过能十万,而自身却是多多易善。高祖不悦,韩信又言:“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高祖乃悦。

眼下黄锦在嘉靖面前说起这事,无非也是有人尽其位的意思。

“萧子谦他虽不是淮阴侯。”,嘉靖帝沉吟片刻,又把头转向了黄锦身上,“可你倒是看朕与高祖相比,如何?”

“这……”黄锦顿时不由得愣了一下,立刻接上了话头,“万岁爷亦能知人善用。”

“哈哈。”嘉靖帝哈哈大笑,“若是这般,可朕眼下却又如何觉得看走了眼?”

“老奴……”黄锦又是愣了一下,两手不由得轻轻拧了一下衣襟。

“朕留着黄伴你在身边这许多年,也是见你忠厚,凡事皆不瞒着朕。”嘉靖帝笑道,“可眼下如何竟是引了些歪斜风的来。”

人言伴君如伴虎,即便是黄锦,心里头也不是一丝忌惮也没,听了太上皇的这番话,也不禁心里翻出一股苦水来。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嘉靖帝看着黄锦的神情,顿时叹了口气,“修道修仙,又有哪一个修成的。若是能活在子孙的心里头,也便就是寿喽。”

“宫里头这般的热闹,朕虽是老了,却还没聋瞎。”嘉靖帝继续说道,“皇上,也该是留着子嗣的时候了,若不然,朕又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嘉靖帝怕死,并不奇怪。死亡这个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熟悉却又陌生的。从任何人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就一直在朝着生命的终点前进。可是经历过几次丧子之痛的嘉靖帝,对隆庆一直没有子嗣却也是耿耿于怀。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念头,一方面,即使是到眼下仍守着“二龙不相见”的念头,生怕会因为孙子而触了自己的运;可另一边却又怕自个这边像武宗皇帝一样断了香火,心里头其实

“老奴……”黄锦是捉不准嘉靖帝的念头,不敢随便说出话来。

“唉……”嘉靖帝见黄锦犹豫着,只能是自个叹了口气出来,“罢了,朕之过也。”

“老奴恭喜太上皇。”黄锦抿了几下嘴唇,艰难的吐出句话来。

“让宗人府的去请萧子谦,让他拟名。”嘉靖帝的脸上终于泛出笑意来,笑出来的同时,仿佛自己也放下了千斤的重担。黄锦见了,心里才也松了下来。

“那些个人的才学不如萧子谦,让他这半个娘家人去。”嘉靖帝深吸了一口气,“只盼着……只盼着朕没看错人的才好。”

有明一代,最忌外戚掌权。从前李妃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未必引得起大的波澜。可眼下诞下龙子,没准日后就会被立为太子。

从此之后,权柄的下落,太子的贤能,端的是系于了一身,即便是嘉靖帝,也不得不生出几分忌讳来。

第八卷 第一章 谁有可为

“日出于亢宿,奎娄胃毕为其右,吉时,申。获福于天。”

皇家自然有皇家的气派,便是替皇子选个名字,也要有个好时辰。

宗人府于洪武年间设立,原本叫大宗正院,由亲王担任。后明制不许亲王留京,便改到了礼部的治下。

高拱眼下是礼部尚书,这般的事情自然少不得他。眼看着宗人府的左右宗人在萧墨轩面前轻些个铺开了纸,倒是颌首微笑。

萧墨轩怎么说也是他高拱的学生,之前赌气,也只是因为这个学生看起来有跟着徐阶跑的念头。高拱虽有才,却不是个器量很大的人(。wrbook。),他可以不顾着自己正在想着法子去挖徐阶的墙脚,想把徐阶的学生张居正拉拢过来的念头,却无法容忍自个的学生换了门庭。

眼下萧墨轩虽也没说要帮着老师对付徐老头,可是能够置身事外,高拱已是满足了。高拱,仍然是个惜才的人。

现今大明的直系,乃是当年燕王,也就是永乐皇帝一脉。按照辈分,是由“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排下来的。

隆庆帝是“载”字辈,那么如今的皇子,便就该是“翊”字辈了。

虽然那个名字已经在萧墨轩的脑海里转悠了好两年,可是真到了这一刻,萧大学士心里头却是忍不住的抖呵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用手中的毛笔蘸饱了墨汁,萧墨轩手腕一挺。就要落下。

朱翊钧,这个名字暂且是不能全写出来地,只有等皇上首肯了才可,萧墨轩当下要写的,也不过是最后一个字而已。

钧……萧墨轩手上的笔只写了一半。却忽得又停了。只愣了片刻。笔又继续落了下去,只是写出来的并不是钧字,而是一个“钊”字。

接下来第二个,才写出了“钧”字,等第三个,本想写个“钰”字,可想起代宗皇帝已经叫过了,便留了一个“铭”字。

宫廷用的纸张。都是上等地徽州宣纸,墨浸了进去,只片刻就干透了。

隆庆帝也早就在上头等着了,等萧墨轩写好以后,便由宗正送了上去,请皇上钦选。

“朱翊钊……朱翊钧……”隆庆帝把纸上地名字挨个念过,来回念了几遍,手里的丹朱却仍是没有落下。

又想了片刻,似乎想在“铭”字上点下,却又把笔提了起来。

“看起来倒是都可用。”隆庆帝忽得抬起头来。朝着萧墨轩笑了一下,“既然是萧卿家题的,自然都不会逊色,朕倒是难以点选了。”

“既然左右为难。”隆庆帝说罢,重重的在纸上的“钧”字上点了上去,“那便就取中间,不取左右。朕的皇儿,便就叫朱翊钧甚好。”

朱翊钧……真的叫朱翊钧,一当下,萧墨轩心里松下了好大的一口气。不过皇上这个选名地理由。倒也太离奇了点。左右为难,那就不选左右的字,而“钧”字正好被萧墨轩写在中间。

有这样的道理吗?萧墨轩顿时又觉得哭笑不得。他可不是故意这样想的。

“造册。”隆庆帝轻轻个丢下手中的朱砂笔,对宗正吩咐道。宗正小心从案桌上揭起纸来,便领着左右宗正朝殿外走去。

皇上喜得贵子的消息,远比一般的消息要传的热闹。

在皇子出生的第二天申时后,宗人府便就正式把“朱翊钧”这个名字登记入册。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头大大小小地衙门。整日里论的也都是这件事儿。

各衙门里头。若论起最闲,嘴最碎的地方。那莫有比得过都察院的。像是为了庆祝皇子大人出生,整个都察院里的御史,竟是连着两天都没给皇上去上奏折。各公房里,却都是扎堆的人群,比甚么时候都热闹。

“我看这位新诞的小王爷,日后八成会被立为太子。”一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若有所思的说着话,却招来一阵白眼。

眼下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能活下去,那便就是事实上的长子。且不论眼下皇帝没有其他儿子,就算日后有了,被立为太子地机会也要远大于其他皇子。这个道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难道还要你来说不成。

“萧家这回可更是显赫了,堂堂正正的国丈和国舅爷。”这个问题,才他们更关心的。

“你说萧子谦会不会被封了侯,历来诞下皇子的皇妃家里,且都是有这个规矩。”

“那也得看太上皇和皇上舍得不,这两年我们京官的俸禄,且不都是萧子谦想着法子弄来的。”有人对这个问题表示怀疑,“若是他封了侯,便不能再理朝政,实话说起来,倒真是屈废了朝廷的栋梁。”

“那倒也未必,侯爷自然有侯爷地便利,未必不能帮着皇上办事儿。”也有人表示赞同。

“呵呵。”忽得有人在旁边冷笑了几声,众人转头看时,却是邹应龙。

邹应龙论起来倒是和萧墨轩有几分交情,当年对付严家地时候,曾经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算得是旧识了。见是他在发笑,众人也不恼怒,只是都看着看,想听他会有什么高论。

“萧子谦之所以是萧子谦,便就是能想别人所不想。”邹应龙呵呵笑道,“他是否算是内戚,当年他选大学士的时候,事儿便早就明了。”

“李妃娘娘姓李,他姓萧,如何能算得是外戚。况且当日皇上和李妃娘娘大婚地时候,他倒还是坐到裕王府里做了主家的客。”邹应龙又继续说道:“上回皇上已是认了这个理,眼下若再封萧子谦为侯,岂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耳光。”

“更何况,你们以为萧子谦乐意去做个甚么侯爷?”邹应龙不屑的摇了摇头。

“邹大人和萧大人是旧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劳烦邹大人引见一二。”众人一起点头称是,更有人顺便打点起关系来。

“路大人和萧家才走得更近,诸位又何必劳烦我。”邹应龙心里苦笑一声,不置可否。

邹应龙也有邹应龙的苦处,他虽然和萧墨轩旧识,可是他自个毕竟是徐阶的人。萧墨轩自从这次回京之后,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徐阶和高拱,他两边都能够上关系,更是说不准到底站在谁一边。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个去找他岂不是自讨没趣。而右都御史路楷,则早就转投靠了萧家,和大理寺卿万一样,已经由严家的党羽转成了萧家的嫡系。

路楷和万当年跟着严世蕃也做过不少事儿,严家倒台后,众多党羽多受牵连,可是这两货却丝毫未动,便就是改换门庭的好处。

对于这两个家伙,萧墨轩虽然不甚看重,可是在手上得力之人不多的情况下,也是颇多照顾。

“看来路大人仍有可为啊。”众人对邹应龙说的这个道理也是认可,七嘴八舌的继续讨论着。

“咳……”一群人说得正起劲,忽得又听到后来传来一阵咳嗽声,又回头去看,这回到是左都御史赵贞吉了。

赵贞吉刚从公房里出来,散步走到这里,见一群人聚在这里说着皇子的事儿,便凑在后面听上一二。

说来说去,却又扯到了都察院,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赵贞吉眼下是左都御史,都察院这一亩二分地是他的地头。而赵贞吉一向自视清高,对于右都御史屡次投靠权臣的举动甚是不齿。

可眼下自己治下的这帮子人里,竟有许多要起了和萧家扯关系的念头,更是有人居然说路楷仍大有可为。眼下京城各部里,都有现成的主官,路楷若是有可为,总不可能是到内宫二十四衙门里去吧,难道竟也是要在这都察院里不成,自然在心里生出几分恼怒来。

“难怪这几日竟是一份折子不见。”赵贞吉翻了翻白眼,踱了几步,“朝廷的俸禄,竟是拿得如此便利。”

赵贞吉的脾性甚烈,寻常在都察院里,便就没人敢去惹他。那些御史们,察言观色的功夫也不差,哪里还看不出来赵贞吉已是触了内火。一语不发,一个个避了开来。

“荒唐,真是荒唐。”也不知道赵贞吉到底在说谁,只甩了下袖子,便疾步朝着自个的公房方向转了回去。

“赵大人。”邹应龙本也想离开,可是在原地停了片刻之后,却是朝着赵贞吉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八卷 第二章 钱法之治

夜,已近亥时。

乾清宫里,仍是灯火通明的,御前几张案桌上,堆着偌大的几垛折子。

“这才闲了一日,竟积了这许多折子。”隆庆帝苦笑一声,看着萧墨轩的眼里甚是无奈,“明个儿的早朝,又是去不得了。”

曾几何时,萧墨轩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认为一个皇帝合不合格的标准之一,就是是不是每天乐颠颠的去大殿早朝。

“****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嘛,若是一个不喜欢上早朝的皇帝,肯定是在后宫搞情况搞多了,身子乏了,自然上不得早朝。

不过又有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么些年,萧墨轩也渐渐明白过来,其实上不上早朝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今太上皇当年就十多年未上过早朝,可是事关天下民生钱粮的事儿却了然于胸,若事关重大,各部官员及御史可于奉天门前呼叫,由内府将文书送至圣前,这可是眼前实打实的例子。

相比起来,大肆宣扬明皇不理政事的主子们,“自清高宗以来,御朝不登正殿,有终身未至太和殿者。一御史叫呼于门前,传命叫刑部或诛戮之。”

借用当年萧墨轩曾经听过的一则冷笑话,“你下江南叫风流,我下江南却叫下流,呜呼哀哉!”同样不喜欢至正殿理事,为何一些成了勤政的典型,另一些却成了怠政的反面。

当年萧墨轩也看过不少清宫戏,细想起来,似乎那电视上的所谓大殿都是乾清宫,这个倒是实情。可乾清宫……萧墨轩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四周,顿时更觉得哭笑不得。

眼下自己在的地方,不就是乾清宫嘛……这哪是大殿,这是寝宫啊。也就是说,辫子皇帝当年就是在这里“上朝”的。可若是如此。为何当年太上皇在永寿宫接见大臣,如何就不能叫“上朝”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嘛。

“万岁爷,这是户部宣课司上的。关于钱银的折子。”司礼监秉笔太监孟冲从厚厚一垛折子里头。把最上面一份递了过来。

“朕这乾清宫里虽是榻位甚多,你躺了却不合规矩,你若是乏了,朕便准你在朕的躺椅上眯上一会。”

新得了皇子。今个又定下了名,隆庆帝甚是喜悦,留着萧墨轩在宫里陪用了膳。

又有几件事儿,想拿来和萧墨轩商议,便没急着让他走。可是又看眼前这么几大垛地奏折。怕是子时前是批不完了。

乾清宫是皇帝正经的寝殿。东西暖阁共有二十七张床位,尽给皇上一个人用。每日里便是殿外的侍卫,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会躺在哪一张床上。

“万岁爷与其搁着萧大学士在一边,倒不如拿折子听一下萧大人地心思呢。”孟冲在一边听了隆庆帝地话,呵呵一笑,插了句嘴。

“此话可说得。”孟冲的话,正合隆庆帝的心思,瞥过眼来,看了萧墨轩一下。

“子谦你也算是出身户部。且看看户部给事中孙枝的这份折子可有道理。”也不等萧墨轩分辨。隆庆帝便把折子亲自递了过来。

皇上亲自递过来地折子,自然不能不接。况且萧墨轩是文华殿大学士。辅助皇上圣裁也是本职之一,当下就接了过来看。

大明开国之初,原本也是禁用金银为价的。可自洪武年末,民间使用白银之风日盛。至成化年,朝廷又修准以金银为价,以银代钱之风,渐成大势。

至成化七年,各地赋税多有以银计者。时湖广按察司佥事尚上言云,赋税动辄以白银计算,而民间小民何来金银?此事之后,朝廷又许以物抵税,方解。

嘉靖帝时,又有户部主事范燧的上表奏,言有奸商恶吏坏钱法,请以官价铜钱七分折银一分为折册库,商税及官员赋税依此数用白银计,帝准之。

若论起来,铜钱也好,金银也好,皆是货币。为何民间百姓偏爱金银,要知道在明成化年前,金银在大部分情况下只能作为贵重金属而流通,其主要作用也并非货币。

可为何到了明代,金银却突然异军突起,成为最重要的货币计量单位?

这个问题,不但是在大明嘉靖四十二年这个时候很难解答,即使放到数百年后也仍然无法尽述。甚至还因此而分出了一个学术分类,白银资本研究。

后世皆知,中国在明末已经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可这萌芽究竟从何而生,却甚少有人去问过。

好在萧墨轩做过户部侍郎,也做过直浙经略使,手上有大把的典籍和资料可以去看。

后世之人,往往好一个专家之名,可是何谓专家?眼下萧墨轩其实就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地专家了,只是大部分时候,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法去发现。

翻开一本中国古代史,放眼去看,在明成化,弘治年前一直以铜钱为主要货币。至宋,元,明,甚至开始出现了官府发行地纸钞。

这些纸钞的出现,又往往在后世被视为社会的进步。但是,实际上这些纸钞绝不是以为催进社会进步而为目的出现的。它们出现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残酷,那就是作为统治者掠夺财富的工具。

但凡爱看三国故事的人,大多都听说过一个故事。刘备入主西川之后,缺钱少粮,于是问计于刘巴。刘巴献一计,数月后,西蜀仓库满盈。

刘备虽然有诸葛亮做军师,可是诸葛孔明也不是神仙,当然不可能给刘备变出满仓地兵器和粮食来。那么刘大耳地收获从哪里来?自然就是掠夺民间。

刘巴献给刘备的计策很简单,“铸大钱而当百用”,找个形象地比喻,就是找张a4的纸,在上面写个1,然后再加四个0,最后告诉你,这就是一万块钱,你可以拿去用了。虽然那纸是用铜做的,其实细想起来和印在纸上也多大区别。

作为一个从数百年后来的人,萧墨轩也断不会尽带着啥批判的目光去看这些问题。毕竟什么时候说什么事儿,要是拿回到数百年后,萧墨轩眼下岂不就是个“封建大毒瘤”的狗腿子。难道非要拉一帮农民,带着他们在全世界推行********才成。

眼下这个时代,当然要站在这个时代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与后世不同的是,无论宋,元,明,或者是更早的刘备。他们发行货币都不可能和后世一样去搞什么“金融储备”。印了就是印了,造了就是造了,你拿去用就好了。

再加上官钞和铜价相差甚大,历代各地多有执私钱者,日杀而不止,便就是因为其中利润丰厚,按照某马的话说,就是资本的力量令人敢于“铤而走险”。

这些私钱的流通,也严重影响了国家的货币基础。

不过又有俗话说的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民间的对策也很简单,那就是我尽量不认你给我发的钱。

至明成化年间,民间交易已是多好用金银,相对铜钱来说,金银作为贵重金属,价值稳定性要高的多。这一股风气愈演愈烈,最后就连朝廷也不得不修改律法,认可了白银的货币地位。

白银毕竟是一种稀有的贵重金属,白银货币的产生,使普通百姓更加广泛的和市场联系在一起,而这种货币的稳定性,是铜钱和纸钞所无法取代的。于是在明成化后,以白银货币为起由,资本主义萌芽逐渐开始东方产生。

嘉靖时,铜钱七分折银一分,乃是钞价,实际上铜料一百斤始值银十两,和官价的差额足有一倍之多。核定官价本是好事,可此制一出,民间积蓄旧钱却因此阻滞难用,钱法愈坏。

眼下孙枝这份奏折里的意思,便是请求朝廷恢复商税收钱之制,以流通百姓手上的铜钱通宝。

刚看完了折子,萧墨轩心里头其实已经有了主意,面上微微一笑,合上了奏折。

“子谦以为如何?”隆庆帝见萧墨轩淡定,大是心安,迫不及待的向萧墨轩问道。

“皇上请恕臣直言。”萧墨轩起身行礼道,“其实行银税也好,行钱税也好。依臣看,都只能治标,却治不了本。”

“有话便说,莫要引得朕赏你廷杖。”隆庆帝和萧墨轩在一起的时候,倒不显得拘束,就连天子之尊也顾不得,直直的一拳拍在萧墨轩肩上。

第八卷 第三章 皇上参股否

“臣请问皇上,铜钱一枚,究竟价值几何?”萧墨轩的荷包里,正巧有几枚铜钱,便取了一枚出来。

“这……”隆庆帝先是愣了一下,“按眼下钱法,七分可抵银一分。”

“此数可是会变?”萧墨轩又继续问道。

“这个……”隆庆帝又是一阵默然。铜钱和白银的官价,在元代时,为一分比一分。后来历朝历代,也多有变迁。即使是隆庆帝自己,也不敢保证眼下的七比一的折算能维持多久。

“皇上该是知道银券。”萧墨轩提醒隆庆帝。

“银券乃存银的票据,自然知道。”隆庆帝点了点头,不过没想明白这个和钱法会有什么关系。

这倒是实在怪不得他,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金融制度,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想的明白。

“若臣发上笔小财,皇上可会看得眼红?”萧墨轩不慌不忙的讨价还价。当今的萧子谦,其实早就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

谁说和皇上就不能讨价还价了,那些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内府二十四衙门的主官,那个不会谈价钱。

“你家里那两份产业,虽在我大明朝算不得什么,可便是十辈子子也花不完了。”隆庆帝得了些郁闷,“凭还要发什么财。”“臣请问皇上,若臣手上有笔财物要进献给皇上。请问皇上是乐要铜钱,还是乐要银票?”萧墨轩笑眯眯地问道,边说着,便摆出了要再掏荷包的架势。

“约莫多少?”隆庆帝知道萧墨轩在和他给玩笑,故意板起了脸,“当然拿银票的好。若是心诚,朕便封你做太子少保。”

“臣谢主隆恩。”萧墨轩立刻跪下谢旨意。旁边立着孟冲,孟冲是个老实人,见万岁爷和堂堂萧大学士竟像是作戏一般的闹,也禁不住撇过脑袋去咧了咧嘴。

“你莫是真要拿银子来给朕?”隆庆帝却也没想到萧墨轩会真的谢起恩来。愕然的张了张嘴。

“银子臣没有。”萧墨轩拍了拍腰间,摊出手来,“眼下龙江船坞那里,皇上还赊着臣二十万两,臣也不急着找皇上讨了。”

“你这般说。倒还是朕欠你地了?”隆庆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气归气,偌大一个大明朝,数千万的人,能坐下来说几句心里话的,也只有眼前这个货了,更况且他还是自个事实上的大舅子。

“但是臣有千秋万代。数不清的钱银要献给我大明。”萧墨轩呵呵笑道。

“快快请讲。”隆庆帝这回看出来。自己这个师弟不是在开玩笑了。本来只是说一份折子,可是如果能有这样地惊喜,哪怕费上几个通宵也是值得。

“孟冲,去换壶茶来。”隆庆帝抖擞起精神,准备好好听萧墨轩说教。萧墨轩的话,他还是很能听得进去的。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信得过,更是因为萧墨轩能做得了事,做得了大事。

这两年只由着他上下折腾了几番,太仓里的窟窿也补上了大半。百姓的口粮也有着落了。即便自个是皇上,也是由不得不服。

“皇上请恕臣直言。”萧墨轩先泯了口茶叶水。润了润喉咙才开口说道,“朝廷所发行地通宝,皇上以为七分可能换得到银一分。”

“若是论铜价,自然是换不到。”隆庆帝点头回道。刚才听萧墨轩说了那么多,他多少也明白些他想说什么。

“通宝是朝廷所发,可便是连皇上您,也宁愿要银票而舍铜钱。”萧墨轩继续说道,“那又如何令百姓所服。”

“子谦的意思是,准孙枝所奏,令户部宣课司复收铜钱为税?”萧墨轩说到这里,隆庆帝就有些不明白了。吹开了茶水上的浮沫,却不急着喝,而是直直的看着萧墨轩。

“这且只是小事儿。”萧墨轩轻轻个摇了摇头,“请问皇上,若是以铸钱之利与现银二物相选,皇上要哪个?”

“这……”隆庆帝又被问倒了,“现银自然是好,可这铸钱之利亦事关国势,不可轻废。”

“那若是朝廷以来年的赋税为保,向钱庄支取银票百万两,而朝廷支付日常所需,皆用银票。执银票至钱庄者,如数兑换。”萧墨轩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面也未免有些忐忑起来。

让朝廷用赋税抵押,历朝历代可都没有这个先例。先别说朝廷到时候会不会认这笔帐,即使把这个念头捅出去,恐怕也会引得朝野议论纷纷。不过只要真的能开了头,萧墨轩就不怕后面地招,他自有法子去对付。

甚至可以说,这一步对于萧墨轩来说,也是非常重要地一步。

“让朝廷用赋税做保。”果不其然,隆庆帝当下也吓了一跳。

“可皇上拿到的银票,却可以实打实的兑换到银子。”萧墨轩提醒隆庆帝。

“是哪家钱庄,可会有这许多银子?”隆庆帝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萧墨轩开口就是百万白银的数,数目惊人。不过,能拿到实打实的银子,确实很有吸引力。

“臣刚才对皇上说,可否让臣发一笔小财。”萧墨轩呵呵笑道,面上安定,其实心里却跳个不停。

“若是拿朝廷来年的赋税做保,岂不又是添了窟窿?”隆庆帝沉思片刻,才回道。

“这倒是不同,从前的窟窿,实在是没银子可补。”萧墨轩也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若是按臣所说地做。有窟窿地时候,自然有钱庄去补。朝廷有了结余,无论现银或是钱庄自个地银票,都可以拿回来还。”

“若拿的是银票而不是现银,万一百姓和百官拿手上银票去兑,却兑不现。又如何是好?”隆庆帝追问一句,“那倒还不如朝廷自个印地库钞,倒省得大权捏在别人手里。”

“臣下头想说的正是这个。”,萧墨轩解释给皇上听:“朝廷印制库钞,若是太上皇和皇上这样明主在时还好。可若是遇见昏聩之主,大肆发行库钞及铜钱,百姓顿苦。可臣说地却不相同,钱庄若是拿银票给朝廷,每印一两的银票。便取专库存上一两的白银,若遇兑换,也自专库里取。如此一来,一两银票便是一两实打实的银子。”

其实萧墨轩所说的理论,已经有些超过了最原始地金融理论。如果说要有例子的话,那便是后来的美国联邦储备银行。

眼下的大明朝,虽然文官逐渐势大。可仍然是封建社会的大明朝。由朝廷来做这样地事情。就像后来中国的中央人民银行一样,虽然看起来也未必不可,但如果以后真遇见个昏聩的皇帝主子,怕是连底子都要搬空。

不过,也就是因为眼下在大明朝,萧墨轩才敢做这样的事情。此时文官集团的势力,已经大大足以和皇权抗衡,若是放到以前的宋元,或者是后世的清。萧墨轩还未必敢提起这个念头来。

权衡之下。萧墨轩还是决定采用美联储那种私营地法子。至于在皇权面前保全地法子,萧墨轩自然也早就有了计较。

“银子从何而来?”隆庆帝听得有些明白了。可是他仍然不敢相信,是谁家能凑集这许多现银来。

“自然从民间来,其实也就是百姓拿自个的银子过来,朝廷若是想要,自然也要少付上些利息。”萧墨轩暗自在袍子上捏捏了手心,湿湿的。

“该如何做,你可细说于朕听?”萧墨轩说的东西,对于隆庆帝来说,真是新奇无比。就算不这样去做,仔细听听,也是甚有趣味。

“臣妻在江南,起了一家钱庄,臣似是从来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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