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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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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贸,就算是为了把钱庄搞起来,也得把海贸一事给弄好了。倒是没想到,这两件事情这么快就能联系到一起。萧墨轩捏了捏拳头,干劲十足。

先在南京城弄一个起来,也算是积累经验。日后行事的时候,自然要便利的多。

“眼下整个大明的钱庄,存银子进去,都是要过水的,这南京城地百姓,可是会信得?”萧墨轩还有一个担心的问题。

在大明朝,告诉他们存银子到钱庄不但不收过水,还给利息。这就和在现代,走路上人家告诉你地上有个金戒指一样,只怕十有八九都不会有人信,说不定还会被当成了骗子。

惠丰行眼下在南京虽然也是有产业,可仍是比不得那些真正地本地大户,船坞那里,在普通百姓眼里暂时也根本是一文不名。虽说眼下萧墨轩还任着直浙经略,可这也不代表人家会信他。要是哪天你萧大人拍拍屁股回京城了,顺手把银子带走,难道去北京城找你讨去?

“正是要和相公相商。”苏儿神秘地一笑,拉着萧墨轩坐了下来,“若是相公也觉得好,总该是要出些力气。”

“出力气?如何出力?”难道让我把官印拿去做担保,那可是死罪,萧墨轩一脸不解。

“我们萧家在南京城虽是算不上号,可有两户和相公交情颇深的,却是在这里甚有信誉。”苏儿笑道。

“哪两家?”萧墨轩连忙问倒。

“魏国公府和临淮侯府。”苏儿出声回道。

魏国公府和临淮侯府,和大明朝地年头一样长,在南京城已经扎根了近两百年,是南京数一数二的大户。

这两家的信誉,向来也是甚好。兴许有人一提起王侯家里,就会想起霸占良田,强抢民女。其实这完全是误解。真正的望族,撇下所谓的奢靡不说,最起码在表面上,对自己家族的名声看的比命还重要。大的争斗,兴许他们会使点阴的,但是平日这些买卖上的事情,他们宁可亏上一点,也绝不会把自己陷进去,那岂不是太不值了。

第七卷 第四章 春

明嘉靖四十二年,三月初九,长江太仓港。***。。***

南直隶太仓港,永乐三年,公元一四零五年,三宝太监郑和率领士兵两万七千八百人,楼船六十二艘,正是从太仓港出发,走向了海洋。

一百五十多年后的今天,太仓港虽然已经渐渐淡忘了昔日的荣耀,可是作为东南重地,太仓港依然保持着一丝繁华和聒噪。护岸的石块上边,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从码头上伸出来的青石板上,被凿出了一条条横纹,约莫是为了防滑。

三月正是春耕农忙之时,眼下大明的商人,绝大多数并不是纯粹的商人,家里头多少都会有一些庄园。而刚过了年不久,收成还有些日子,手上剩下的又要忙着花消在耕种上,所以这时候码头边来往的船只并不甚多。

岸边垂柳上的嫩芽已经抽出了绿叶,衬着慢悠悠的江水。刚下过小雨的空气,透着一股青草味儿。岸上边坐着几个零星的搬运工,看见有船靠过来,也不甚急着上去揽生活。绝大部分人都回了家忙着农事,剩下的都是家里劳力多的,虽然活计少,倒也不用去争了。

远远的,从江面上摇来一艘海沧舟,自上游而下,缓缓的朝着太仓港码头靠了过去。

海沧舟也算得是福船,但是这个“福船”的名头,确实有些名不其实,只有四百料。和龙江船坞造出的六千料的封舟相比,简直是连儒都算不上。但是与平日里在江河里航行的货船相比,也算得上是大船了。

更让人吃惊地是。这一艘海沧舟上,打的却是一面二品大员的旗号。而码头上边,却丝毫未见前来迎接的仪仗。岸边上的人们,转过了眼,私下互相猜测着到底是哪一位大员来了。

“嘶……吁……”海沧舟还没靠上码头,又听见岸边上一阵人马嘶吼。***。。***一彪人马从县城的方向向着码头边上奔来。在这一彪人马的后头,倒是跟着太仓知县李恩成,县丞任正宽等一干人马,骑在马上。显然是仓促出行,就连衣帽也没穿戴整齐,等停了下来。连忙就近借了间房打理。先前的一队人马,倒是只等来船刚靠了岸。就被接了上去。

“王……王大人。”突然见到名闻天下的王世贞,萧经略居然激动地有些不能自已。

说名气,王世贞虽然是天下名士。文坛领袖,可萧墨轩的死党是隆庆帝,老师是张居正,朋友有李时珍,敌人有严嵩,手下有戚继光、谭纶,哦……还有个海瑞。随便拉一个出来,历史上的名气也不会比王世贞低,萧大少爷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能让萧墨轩激动地,无非是那一本《金瓶梅》。多少年来。都有人说那书是王世贞写的,可就是没人能下一个定论。千古之谜,人总是喜欢对不知道答案地东西感兴趣。眼下兴许谜底就在眼前。萧大少爷考虑了再三,终于还是没开了口。如果真是他写的。日后应该有办法知道吧。再说了,眼下那书有没有开始写,还未可知呢。

“萧大人客气了,只是王某眼下白身而居祖业,何敢被称大人。”王世贞朝着萧墨轩回礼,“王某倒是久仰萧大人盛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王世贞虽然是文人,可毕竟也是官场出身,更是官宦世家,对于这些官场上的东西,也不反感。否则,也不会听徐渭说萧墨轩要来见自个,便连忙前来迎接。原本萧墨轩本是打算着等靠岸以后,自个亲自登门拜访地。

还有一层,王世贞虽然先前没有见过萧墨轩,可是萧墨轩在王世贞心里头早就占据了相当的分量。王世贞最恨的是谁?当然是严家父子。***。。***而萧墨轩和徐阶联手扳倒严家,王世贞便早就觉得自己承了萧家一份情。

“萧大人,太仓知县,县丞求见。”经略府经历卢勋进来禀报。

“让他们在船下等着。”萧墨轩头也不回,只是朝船舱门口摆了摆手。平日里的萧墨轩,架子其实也没这么大,只是做给王世贞看呢。

果不出萧墨轩所料,王世贞见了萧墨轩的举动,不但不反感,脸上倒是露出一丝得意来。

“不知萧大人此次前来,倒是所为何事?”王世贞到现在还有点糊涂,不肯相信萧墨轩到太仓来,居然真是只是要来见一下自己。

“不瞒王大人。”萧墨轩依然称王世贞作大人,他觉得王世贞应该喜欢这个称呼,“这回前来,可以说是专程,也可以说是顺路。说是专程,是原本就打算着要来拜访王大人您,说是顺路,也是见过王大人之后,萧某还赶着要去做一件

事情。”

“何敢,何敢。”王世贞脸上的笑容更盛,“听说今日沿海倭患甚重,大人此次出行,想是当与此有关吧。”

“王大人聪明之人。”萧墨轩哈哈笑道,“不知王大人可有兴趣偕行?”

“日前便听说过萧大人领军血战台州,手刃敌寇,今日果见是英雄气。”王世贞也拱手笑道,“此次大人又欲亲领海道?”

“倭寇凶残,害我大明百姓,但求不负皇上和朝廷的重托罢了。”萧墨轩也不拒绝王世贞的称赞,“王大人文笔妙于天下,若是能为我大明将士撰写一文而传于天下,使烈士之名不没于尘土,而天下幸矣。”

“王某祖上也算得是军旅。”王世贞看着萧墨轩淡然的笑容,心里也腾起一股豪气,“今天萧大人敢于以身涉险,王某若是不肯,岂不是损了祖上地名头。只是还请大人准王某先行归家,只需料理半日,便随大人同去。”

王世贞的父亲王忬,也就是死在严嵩手上的那位,当年曾经做到过蓟辽总督,所以王世贞说自己祖上曾涉军旅,倒也是事实。

“那萧某便在这船上备下酒宴,执盏以待先生。”萧墨轩站起身来。

王世贞,倒果真是一代文豪,王家也确实是书香名门。万历二十一年,王世贞逝世。王家后人根据王世贞地生平,并加搜罗了王世贞在世时的几乎所有文章,编成了一套《凤洲先生集》。

在这套书里,有片段详细地描写了萧墨轩和王世贞初见的一幕,只是书中的描写,却是做了一些处理。后世看过《凤洲先生集》的人,甚至更宁愿相信此中一段,才是真实的情景。

“萧公东下,泊船于岸,时江南名士徐渭正居帐下幕僚,使往请。凤洲先生至,萧公执舷远呼:‘我欲狩猎东南,闻先生领江南风雅,同去乎?’,先生欣然而应,于是同去。”

广东,镜港。

三四艘不算甚大的火炮船,扯起了风帆,在水面上上下荡漾着。

葡萄牙澳门总督迪奥戈,远东特使戈麦斯并肩站在船边,朝着北面望去。辽阔的大海过去,更大的是幅员辽阔的土地。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戈麦斯朝着自己的哥哥耸了耸肩膀,“吴不是你最依赖的盟友吗?万一明人抢先发动了攻势,那么他将会非常危险。”

“我并不认为,他们这些海盗真的能打败一个庞大的国家,实际上他们也从来没做到过。”戈麦斯又补了一句。

“难道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迪奥戈的脸上,又泛起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有些自以为是。

“我们并不怕这些土著,我的弟弟。”迪奥戈的笑声,甚至让戈麦斯都感觉有些不舒服,“几十年来,他们一直企图把我们从这块土地上赶走,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做到过。”

“也许他们是认为不值得。”戈麦斯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他们的土地太多了,也许他们认为不值得为这么一点而赔上太多人的性命。”

“可是每次冲突,我们的损失都要比他们小的多,不是吗?”迪奥戈也不屑的耸了耸肩膀,“他们有些害怕我们,难道不是吗?”

“也许吧。”这一回,戈麦斯没有再和他争辩。

“这个庞然大物,他们曾经征服了一百多个国家,而现在,该轮到他们自己了。”迪奥戈感慨的说道,“感谢我们的敌人,如果不是他们,葡萄牙不会像现在一样强大。”

“他们也会有自己的英雄。”想比起迪奥戈,戈麦斯似乎要小心的多。

“英雄……哈哈。

”迪奥戈哈哈大笑,“他们已经和平了太久了,就算是北方的鞑靼人,也不能从根本上威胁到他们。”

“亲爱的弟弟,你见过那些明国的官员吗?我想一定没有吧。”迪奥戈轻蔑的说道,“他们的元帅永远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他们所呆的地方,常常离战场有一天的路程,他们就在那里发号施令。知道为什么吗?我的兄弟,他们随时准备逃跑。正如我所说,他们已经和平太久了,他们甚至把大部分的火药用来制造一种叫礼花的东西。你见过礼花吗?真遗憾,等我们胜利以后,我一定让这些土著给你看个够,太美了。但是,只能用来看,此外几乎毫无用处。”

“希望和你所说的一样。”戈麦斯抬了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第七卷 第五章 异常

靖四十二年,三月二十六。***。。***

此时距离倭寇占领兴化城,已经足足过去了有两个月。前段时间时间以来,松江府一带的舟山群岛的炮声,几乎就没有怎么停息过。

萧墨轩清楚的知道,虽然眼下光七艘封舟上就装配了上千门火炮,加上船上四千多名水军携带的火铳,绝对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只不过,这股力量的可怕,即使是隆庆帝也不能完全理解。可是大明水军,向来水战之时,大多用的都是放火焚烧,或者直接冲撞,只有极少数较大的战船才会把火炮作为主要的攻击方式之一,对于这样整体的火器应用还有些生疏,萧墨轩所要的,也就是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这一种新的战法。曾经在雷耶斯的舰队上呆过一段时间的水手们,也被平均分配到了七艘战船上。

五天前,萧墨轩便就收到了信报,葡萄牙人在安南的远征军虽然和萧墨轩预料的一样,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可是葡萄牙人仍然在继续向前推进着。收到信报的时候,葡萄牙人的前锋部队已经离河内不足三百里。安南北部的大批难民,开始越过谅山,向大明境内逃窜。

河内是否失陷,萧墨轩并不关心,在他心里头,甚至觉得失陷了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在谅山迂回的两千军,也不是什么事情也没做。如果葡萄牙人占领了安南,企图向北继续推进,那么易守难攻的谅山防线,将是他们进入大明地境的第一道屏障。

大半个月前,戚继光。俞大猷和刘显就已经完成了对兴化的合围。

但是三位总兵官之间,却发生了分歧。戚继光主张立刻夺回兴化城,解救城中百姓,而广东总兵刘显手中没有和“戚家军”可比地火器,生怕两相较量起来落了下风,则主张再围上几日。***。。***等贼势再怠。

官司打到了直浙总督谭纶和两广总督张臬那里,也是两难决断。距离倭寇占领兴化城,已有两个月,如果再拖下去。对于城中被挟持的百姓,处境绝对不妙。而如果贸然进攻,如果不能获胜,损兵折将不说,只怕依倭寇习性,兴化城中又要遭一场劫难。

谭纶急遣人送信报至松江府。希望经略大人能够拿一个主意。可是等信使抵达松江府之后,却惊奇的发现。萧墨轩早在三天前便就已经失去了踪影,连同停泊在松江府和宁波府的七艘封舟和近百艘兵船,全都不知所去。

“早些知道,便就多造上几艘快船,也好过如今在海上乱转。”船舷边上。萧墨轩手执一支望筒,四下朝着海面上望着,倒引得站在身边的王浚惊出一声冷汗。

“萧大人。眼下倒是先去哪?”王浚小心的问道。

“不知道。”萧墨轩手里地望筒仍然贴在眼睛上,随口回了一句,王浚脊背上又生出一阵寒意。

按理说,就这段时日,明军必定会对兴化城发动攻击,而上百艘水师兵船,眼下正游弋在兴化沿海一带。佛朗机人如果要乘机偷袭,这便是最好的机会。而无论是从吕宋还是从镜过来,都要经过从厦门到澎湖一带的海域。

十六世纪的通信,绝不可能和后代比。如果没有海上地支援,兴化城里的倭寇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被全歼的命运。而等待兴化的战斗打响之后再沿海而上,只怕等消息传到,倭寇便就已经灭亡了。

所以按照萧墨轩和徐渭的推演,如果佛朗机人真的已经牵连了进来,从他们地角度出发,那么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在明军夺回兴化之前便就消灭兴化沿海地明军水师,然后齐力对付陆上的明军。***。。***

萧墨轩选择埋伏在厦门至澎湖一带的海域,便就是想要守株待兔,等着佛朗机人的舰队北上,然后一举歼灭。

可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两天,别说佛朗机人的火炮船,便就是连红毛鬼地货船也没看见过一艘。

“红毛鬼扣押了市舶司的十来艘货船,哪怕眼下他们过来几艘,让我们劫掠上一回也是好的呐。”萧经略明显已经有了海军就等于海盗地觉悟,一支望筒不停的在海面上扫着。

“萧大人,会不会此回倭寇袭占兴化,本就没有那些红毛鬼的掺合?”王浚抬起手来,抹了一下额头

珠,开口说道。

“那倭寇也该是要从兴化城撤下来了。”到了这个时候,萧墨轩也有些不解了。在松江府的时候,就没听到过有西洋舰队北上的消息,眼下守在这里,还是一场空,心里头未免有些失落,“他们抢也抢够了,还留在城里,难道等死不成。”

“萧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呆在船舱里的徐渭也走了出来,站在了萧墨轩身边,“若只是在这里等着,只怕佛朗机人也未必经过,不若直接停到厦门岛去,一可以配合戚将军等攻城,二来也一样可以防着,三来信报也多上一些。”

“徐先生此言有理,末将也如此之想。

”王浚点了点脑袋,应和着徐渭。

“那便就依着先生所言。”萧墨轩把船开到海上,原本也是带着些乘机测试封舟的航行能力的意思,眼下已经在海上连续行驶了三天,大抵心里也有了底。

旗舰的望台上大麾四下挥舞了几回,庞大的舰队一起掉过头来,又朝着西边行去。

“***,今个还是个空。”行在最前头的,是一艘海沧舟。船上的水兵掉过风帆,嘴里面不甘心的骂骂咧咧着。骂的倒不是萧墨轩,只是这一回出来本就带了要立功的心。这几天却是连倭寇的船都没逮到一艘,未免心里头有些不爽。

舰队渐渐向西,西边的厦门岛已经隐隐轮廓可现。王浚正要发出号令,令舰队靠岸,猛然间,却见望台上的水手站了起来。

“将军,南边有船来了。”

“可是水师的船?”王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大声的朝着望台上问道。

“看起来像是渔船。”望台上的水兵回道,“约莫有数十艘。”

“渔船?”王浚不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近日来战事吃紧,福建沿海一带的渔船早就接到了官府的号令,禁止下海捕捞,如何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渔船。

“前舟听令,截住来船,不许来船靠近。”王浚心里头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何事?”萧墨轩也听到了甲板上的喧闹,从船舱里头伸出头来。

“大人,那边来了数十艘渔船。”王浚连忙指着南边朝着萧墨轩禀道。

“哦。”萧墨轩顿时也吃惊不小,抬起望筒朝着南边望去。

目光所及,只见海面上熙熙攘攘的,数十条渔船似乎一眼看不到后头。

“大人,眼下福建已经禁了海,哪里会有这许多渔船冒了出来,会不会是倭寇假扮的?”王浚不无担心的说道。

倭寇里头也有渔民,他们偏居海上,自然也少不得捕捞,假扮成渔船,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大人有令,来船不得靠近。”前面两艘海沧舟,已经行了出去,堵在了一群渔船前头。

“大人救命。”前头几艘渔船立刻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向前。

“放下风帆。”海沧舟上发出了号令,不管是不是倭寇,只要让他们放下风帆,便就失去了一半的机动力。当然,如果真的是倭寇,他们大抵是不肯的。

不过看着渔船上的风帆一个接一个的落了下来,远远看观望着的萧墨轩也不禁松了口气。隐隐的,似乎又有些失望。

“带几个人过来,让本大人亲自问问。”虽然失望,但是萧墨轩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说这么多渔船聚集在一起,就有些不同寻常,更别说早在二月底的时候,官府就发了出禁渔令。

不一会,海沧舟上放下一条小船,接过几个渔民,朝着封舟划了过来。

那几个渔民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船只,离封舟越近,眼睛瞪的越大。适才几条封舟的侧舷上都掀开了盖板,露出了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只站在下面,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萧杀之气,压的人几乎要投不过气来。几个渔民嘴巴张的老大,怎么也合不上,只是愣愣的朝着头顶上看着。

“我的老天……这船上坐的是哪个王爷还是阁老的,即便是总督大人,也没见坐过这么大的船。”

第七卷 第六章 危局

转舵……转舵……”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从旗舰上传台上的大麾,随之高频率的舞动起来。

七艘封舟的甲板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号子声,风帆也随之转了过来。

六千料的福船转向时带出的水花,将旁边几艘四百料的小船推出好一段距离,船上的水手卯足了力气才维持住了平衡。

公元一五一三年,大明正德八年,佛郎机人远涉重洋,第一次来到中国,并且在广州屯门岛上立起一根刻有葡萄牙盾形国徽的石柱。

此后的数十年间,除了利用”火者亚三”和正德皇帝的关系霸占了镜外,佛朗机人也不断的勾结倭寇,并且多次试图入侵陆上。

也许冒险者的骨子里,就是带着一种亡命的精神。虽然经过明廷的多次反击,并且成功击退了入侵者,并且逼迫这伙强盗暂时伪装成了绅士,低声下气的请求着贸易关系,但是在心底面,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片富饶的土地。

无论萧墨轩怎么挖空的脑筋,也想不出历史上是不是有过这一次战斗,但更逃不脱的,这一幕很可能正在真实的上演着。

两天前的三月二十四,近百艘佛朗机火炮船自南洋而来,驶入珠江口,占领屯门岛,炮轰广州城。并且派出登陆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逐渐向陆上推进。

与此同时,小股的佛朗机火炮船窜至惠州和潮州一带,见船就开炮,眼下的这数十艘渔船,有广州的,有惠州和潮州的,都是被佛朗机人一路驱逐而来,根本就没办法靠岸。

“怎么看起来倒是和鸦片战争这么像?”萧墨轩听到了这些渔民的叙述之后,嘴巴张的老大,半晌也合不上去。

难道自己就像那只扇下翅膀就能在太平洋上引发风暴的蝴蝶。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经因为自己而在逐渐改变?

“萧大人,难怪那些倭寇占据了兴化,不肯挪动。”老徐先生明显也被渔民带来的消息震惊了。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毫无风度地拍着屁股吼了起来。

“眼下倒是无疑了。”徐渭就是徐渭。转眼间便就想了个究竟,“兴化那帮子倭寇,他们手里的火器定是自佛朗机人手上所得无疑。只不过恐怕那些倭寇也上了这帮红毛鬼的当了,倒成了他们手里地烧火棍。”

“徐先生地意思是,我之前所想并无差错?”萧墨轩也逐渐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大人想地是不错,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些红毛鬼毫无信义。”徐渭摇着脑袋苦笑,“大人只想着会有人自海上接应兴化城里的倭寇,却没想到。这些佛朗机人根本无意去管倭寇的死活。”

“眼下粤中精兵。

大多由刘总兵带到了兴化,广东一省空虚的紧。”徐渭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老徐先生的脸,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激动。涨得通红。“这些红毛鬼乘机进攻陆上,而广东一军根眼下用的并不是新式火药。只怕在佛朗机人手下凶多吉少。”

“倭寇进攻广州是两天前,眼下南风劲吹,这些渔船自南而来,只要两天,而我军沿海而下,等到了广州起码也是四五天后,只怕广州一城不保。”徐渭跺着脚,拳头朝大腿上擂着。

“广州失陷……”萧墨轩的脑袋里顿时也是“哄”地一声炸了开来。

前段时间兴化失陷,已是震动朝野,如今如果再来个广州失陷,无疑要比兴化失陷更来得震动。萧墨轩可没忘记,眼下在安南还有一支佛朗机人地军队,他们随时可能占领河内,进逼谅山防线。如果广州失陷,佛朗机人再聪明点,两面夹击广西,腹背受敌之下,只怕广西一省也难以保全。

再如果广西真丢了,那么主动权将完全掌握在佛朗机人的手里,贵州、湖广、江西、云南、广东东部,甚至福建将完全暴露在佛朗机人的手里。即使朝廷派来大军,能够剿灭了城中的佛朗机人,剩下的佛朗机人在大明境内四处流窜,想要清除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

虽说萧墨轩眼下并不辖着两广,可毕竟也是朝廷地大学士,更关键的是,自个也算是大明子民。就徐渭徐老先生和站在一边地王浚都急得冷汗直冒,萧经略如果

不慌就更不可能了。

打战,烧的就是银子。不是说,能够把佛朗机人赶走就万事大吉。朝廷的国库近年也是年年亏空,只怕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军饷,赈灾,平日里的开支,如果任何一项顶不下去,都会是一场崩溃性的灾难,这一是个系列性的“化学反应”。

“该死的红毛鬼。”萧墨轩的眼睛已经瞪得血红。在他的记忆中,正是欧洲人的入侵和掠夺才最直接的导致了中国近代的百年国耻,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底。

也许是阴差阳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既然自己站在了这一片天空下,萧墨轩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将这些耻辱的历史在没有发生前就推入大海,为了这一切,自己甚至不惜去改变历史。

可是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和自己脑袋里的那一段记忆大大不同。如果朝廷衰败,那么不但是欧洲人和倭寇,即使是北方的鞑靼人,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一场盛宴。两年多来,萧墨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深的感受到了威胁,这一切都让他无可遏止的愤怒。

“大人,既然佛朗机人已经去了广州,可否将兴化海道的兵船调一些来,一起南下?”王浚试探着问道。虽然手里有七艘巨舰,可是王浚想的是不战则已,若战必胜。手里能多一些砝码,总是好的。

“兴化?”看着船队朝着南方渐渐调过头去,萧墨轩这才反应过来,眼下不但广东有佛朗机人,兴化城也正在倭寇的手里头呢。

“传令给戚继光,俞大猷和刘显,命他们立刻攻城。”萧墨轩站直了身子。

“大人,刘显归两广统辖,俞大猷受兵部节制,我们向他们下令,是否越制?”王浚有些不解的问道,偷偷抬起头来,瞅了萧墨轩一眼,心里想着大人是不是气糊涂了。既然要下令,也只能向戚继光一部下令才是,如何把俞大猷和刘显也加了进来。

“让你下令就下令,扯这许多做嘛。”萧墨轩暴跳如雷,似乎验证了王浚心里头的猜想,“天塌下来,有老子先撑着。告诉刘显,若要想抗命或是告我越制,我先向皇上告他一些延误军机再说。俞大猷那些,你只管把军令传过去便是。”

“得令。”见着萧墨轩要翻脸的模样,王浚哪里还敢再多问。

“大人,眼下我们?”派了一艘船,载着信使朝岸上驶去,王浚又折回身来,朝萧墨轩问道。

“且还是等什么,起锚。

”萧经略的心情明显不太大。

兴化城外,浙军大营。

“萧大人军令?”戚继光惊喜的从信使手中接过了军令,当下便打了开来。

“传令。”刚等看完军令,戚继光就腾得站了起来,“令三军造饭,人皆半饱,两个时辰之后夺回兴化。”

“将军,刘总兵那里已是肯了?”身边两名副将,也是惊喜的出声问道。

“萧大人已是发了军令去了。”戚继光冷哼一声,一摘手,从架上取下配剑挂在了腰间。

“萧大人?”副将明显有些摸不着脑筋,“朝廷派了经略大人督战?”

戚继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抬头望了副将一眼,副将顿时浑身一个哆嗦,退出去号令去了。

“大人又在弄险了。”等副将退出帐外,戚继光又从怀里掏出了军令看了一眼,淡淡笑了一声,随即又轻叹了一声,“只许胜,不许败呐。”

“将军,左军刘总兵,右军俞总兵派来信使,约我军攻城。”大帐外,一阵马蹄响动,紧跟着又是一声报声。

“传。”戚继光转过身来,一声轻喝。

“嘟……嘟嘟……”四野下,一片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天空的沉寂。

茫茫的地平线和城外的丘陵后面,一面面旌旗转了出来,朝着兴化城逼了过来。城墙上的倭寇顿时也是一阵躁动,城墙边的民房里,也奔出了无数人影,朝着城墙上拥了过去。

“已过了几日了?”原来的兴化府衙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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