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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流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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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谦脸皮顿时紫涨,一时期期艾艾回答不上来。三人缓缓行路,却不防一抬头,鱼肚白的天空中飘起了滚滚黑烟,夹杂着马嘶人声,十分慌乱!
林子谦一个愣怔,几乎站不住脚步:“这,这个方向……”
“粮仓!是粮仓!”“哎哟天哪!粮仓失火了!林大人,你,我,我们可都活不了了!”
一胖一瘦两个仆役顿时大呼小叫起来,惊慌失措。林子谦勉强振作,嘶声道:“别急,别慌!还没确定是否粮仓失火……”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粮仓走水啦!快救火呀!”“快快快!来人呐!”
闻声林子谦再也支撑不住,大叫一声瘫坐在地,只觉双腿战抖,挣扎了半日只是站不起来。那两个仆役惊呼着冲向粮仓,将林子谦撇下不顾。他自觉头昏眼花,只是努力平静呼吸:“……莫急,莫急,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
混乱之中,一张清丽无伦的面庞浮上心头,他立刻精神一振:“正是!丽姬儿,我的丽姬儿必能救父于水火!”
思忖已定,林子谦顿时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勉力支撑着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淤泥快步向粮仓奔去:“来人啊,救火啊!”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犹如一片树叶,飘然落地,褪下蒙面巾,莺儿宜喜宜嗔的面容露出,望着林子谦消失的方向嗤笑:“你的丽姬儿?哼哼,这一次你自会知晓,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丽姬儿!”
第五十二节 姐妹
更新时间2011…9…26 10:44:31 字数:2237
戏台上,歌舞正妍。木结构的戏台上方,沿戏台边缘,一溜悬挂着十二个以松脂为燃料的巨型碗型灯盏,歌舞间隙,正有舞台管事取长杆挨个点燃那些粗大的灯芯。
偌大的台前广场,因渐渐入夜而围绕着戏台点起了数十堆篝火,驱赶着北地的寒气,也映衬着戏台上的表演,与天边的橙红色晚霞交相辉映,十分明亮。台下百姓人头攒动,有人跟着哼曲,有人摇头晃脑,如醉如痴。靠近戏台的位置,摆开了一溜八仙桌与长椅,一些年长者坐落期间,桌上摆满了瓜果香茶,端的是有滋有味。
流云一步跳到登场门处,奋力扯下了登场门门帘,大喝:“你若不怕身败名裂,今儿就来这里堂堂正正地杀了我吧!”
说毕一股风地冲上了台。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哎!那个女子,怎的忽然冲上台来!”
正在且歌且舞的武生几乎被流云撞个正着,幸而身手灵便,一个急转避开。待要发怒,不防身后已经一通脚步急响,震得戏台颤巍巍乱晃,十几个粗豪汉子持刀冲上台来,将流云围在了中间。
戏台上演员们还来不及发出惊叫,戏班班主已在后台大喊:“快回来,你们通通的都给我回来!留下那个贱婢跟他们混去,哎哟天哪,可别出了人命!”
演员们一通面面相觑,忽然发声喊,争先恐后地跑入后台,有吓得狠的,更是一筋斗翻下了戏台,没入人群之中。
戏台下倒是泼天也似的一通狂喊,嬉笑怒骂:“哎呀,这才是真真的有好戏看了!”“哈哈哈,真不白来这一回!”“这演的哪一出啊?”
流云眼睛滴溜乱转,接着话茬大喊:“这演的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身边以李晏为首的粗豪汉子冷笑,李晏将手中钢刀高高举起,挥动着高喊:“乡亲们!我李家给乡亲们丢脸了,这是我私逃的小妾,今儿我李晏要拿她回去,还望诸位乡亲莫要阻拦!”
流云大声:“我不过一个小女子,用得着这十数条大汉团团围困吗?!听闻北地好汉众多,难道都是似这位李晏李大爷一般,只会持刀吓唬我一个弱女子?!”
话音刚落,戏台下便响起了三三两两的回复声:“正是呢!就算是拿自己的姬妾,也不该这般明火执仗,还搅了大家看戏的兴头,到底亏了礼数!”“说的也是啊,不过一个小小妇人,太兴师动众了些!”
流云眼睛横扫,盯住了说话的是几名坐落于台前八仙桌畔的老者,衣着又颇光鲜,立刻向前靠拢,面露恳求:“正是呢,诸位长者才是讲理的人!素闻北地民风强悍,难道都强悍到女人身上了么?还请诸位长者为小女子评评理!”
李晏脸一沉,超前一步挡住流云与众老者的视线交流:“你这贱婢,不必在这里巧言令色,乖乖跟本大爷回家,自然不与你计较!”
流云瞥了李晏一眼,眼中尽是嫌恶,令李晏不由一怔,继而大怒:“你这贱婢!难道以本大爷的人才、家世,你还不满?!”
流云咬牙,站直了身体,发声冷笑:“你们听好了!我乃燕王侧妃丁氏流云,今日你们若伤我一根汗毛,他日自有人将你等碎尸万段!”黑白分明的眼睛往四周一扫,大喝:“你们真的要坐视这等恶人欺凌本妃吗?!”
李晏还要说话,那些戏台下的老者却已悚然动容,站起身来向流云细细打量,其中一名富态的老人试问:“这位小姑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哟!”
流云轻轻梳理长发,缓缓在头上挽成一髻,又在腰间摸出一根手指粗细的赤金发簪,插入发髻之间。那根赤金发簪初看并不醒目,然而此时夜色半临,发簪顶端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竟自幽幽放光,显然是极稀有的珍宝。
此时人数众多,自然不乏识货之人,人群中有人失声喊道:“夜明珠!竟用夜明珠做首饰,若非帝王家,也难有如此手笔了!”
流云展颜一笑,如花初绽,向四周福了一福:“燕王侧妃,丁氏流云,向北地众乡亲拜上!”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连那李晏也惊异不定,他是行商之人,自然认得那支赤金钗的珍贵,一时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定夺。
流云身子挺得笔直,缓缓向李晏投去威严的一眼:“李大爷,流云为歹人所劫,流落异乡,幸蒙大爷搭救,流云不胜感激!然而大爷苦苦相逼,非要纳流云为妾,此事甚是荒唐!流云万不能允!否则,王爷颜面何存,李大爷您对流云的恩典也变了仇恨!”
李晏咬牙,一时不知如何回复。一旁的大炳却冷笑道:“哈!你是王妃,那一开初我等救你之时如何不亮明身份,现时却来摆这个王妃架子!”
李晏心一横,也冷笑道:“正是!你为何……”
“事有从权!”流云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双目灼灼放光,再无平日的半分怯懦。“现下,流云身在北地雄城,我王妃姐姐李氏云兰的家乡,我倒不信,到了此地,还有人敢强逼我做妾!”
此时戏台上下不知不觉已安静一片,流云的声音被清风所送,传出很远。
“好!说得好!”台下那富态老者应声而起,鼓掌道:“就凭这几句话,这位流云姑娘便可谓胆色过人!想我雄城乃王妃之故土,岂可传出强逼女子为妾的恶名!李晏李大爷,小老儿今儿就给你做个保人,你且放过这位流云姑娘吧!”
流云一笑:“谢谢老人家!你只以姑娘相称,想是对流云身份还有疑虑,不过不必担心,老人家只需遣人替流云送个信,告诉我姐姐李氏云兰我在此处,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那老者老脸一红,捋须道:“流云姑娘果然机智过人,说得是,来人呐,速速去迎王妃一行人来此!”
人群之外骤然响起清朗的笑声,两名轻裘缓带、身量极高的美男子率一众黑衣健仆缓缓步入戏台前的广场:“其叔公,不必去请了,我等来了!”
其中身量最高的那名男子,温文含笑的双眸看住了台上的流云,轻笑道:“流云妹妹,怎的,终于肯拾捡起王妃的身份么?”
流云心中大定,脚下却是一软,几乎一个踉跄软在台上,幸而奋力站定,强笑道:“你们怎么才来?迎候王妃来迟,该当何罪?!”
李玉堂微笑不减,缓缓向台上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动向两侧让开:“此刻,允玉堂不将你视为王妃,却只当你是我小妹!”
第五十三节 三妃
更新时间2011…9…26 20:08:38 字数:2344
李玉堂含笑走到台前,不忘向众位坐在八仙桌处的老者团团一揖:“诸位尊长,玉堂有礼了!”
众位老者早已在亲属、仆役搀扶下站起,颤巍巍地回礼:“李少主多礼!小老儿们僭越了!”
戏班班主躲在后台,从缝隙里端详着李玉堂渐渐走近,不由格格发抖,咬住了自己的指甲嘟哝着:“这,这不怪我……老汉哪知那,那真是个王妃啊!”一双眼睛急得到处乱瞟,想找到些许可以补救的措施。
李玉堂笑着轻轻一掀长袍下摆,飘然纵身台上,李晏等持刀的汉子早不知不觉垂了兵器,呆愣愣地看着他上前牵住了流云的手,单膝微曲,轻轻一拜:“王妃在上,玉堂接驾来迟,万望恕罪!”
流云一笑:“少主快快请起!”
“王妃?你,你果真是燕王侧妃?!”李晏愣在一侧,口中喃喃,失神的眼睛上下打量流云,惴惴不安。
流云淡然,一扫以往种种做低伏小,双目清朗:“正是!”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这是不知者不罪……”李晏汗下,勉力辩解。
流云正要说话,却见李玉堂直起身来,冲她微微摆了摆一根手指,流云会意不言。
李玉堂笑容可掬,转向李晏。
“李晏!”李玉堂炸雷似的一声吼,李晏吃了一吓,手中钢刀铮地落地。
李玉堂瞬间俊面如铁:“北地李家,何出你等恶徒!难道流云若非王妃,你便可胡乱行事,仗势欺人不成么?!真真的混账!”
嗖的一声,李振庭也飘然纵身上台,厌弃地看了面如土色的李晏一眼:“一个旁系的子弟,借着北地李家的名号,也不晓得在边境处弄了些什么名堂,略得了几个钱,便这边耀武扬威起来,留着何用?长兄处置了便是,不必与他废话了!”
玎玲玎玲!马铃声轻摇,带着一个女子的浅笑:“两位兄长如此愤怒,所为何事?”
周遭的百姓蓦然发一声喊,欢喜万状:“王妃!是王妃娘娘来了!”“恭迎王妃!”“王妃万福金安!”“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后台的戏班班主顿时眼睛放亮,一拍大腿:“是了!王妃来了,小的们,快给小老儿奏乐!”
那些戏班的人倒也机灵,立刻明白班主所思所想,马上卖力地吹响了喇叭、敲起了铜锣,场中顿时喧嚣无比。
天色已暗,远远一条火龙逶迤而来,映照着马上一位佳人。王妃仍是一袭鹅黄衫子,外罩淡色狐裘镶边的大红猩猩毡,高高的身量,夺目的五官,与流云的清秀雅致相较别具一番风味。
流云眼睛一亮,上前一步,笑道:“姐姐好生光彩!便是贵妃,也不过如此风华呢!”
李云兰笑着提马接近戏台,眼中神采奕奕:“妹妹才是风华正茂,姐姐羡慕不来呢!”
早有人备下木梯,李云兰下马,复登上戏台,挽住流云,向台上台下众人一起深深一福。
戏班班主立刻示意停下音乐,一时间众目睽睽,却安静得犹如深夜,唯有戏台上方的碗型松脂长明灯发出劈啪燃烧的声音。
王妃笑着开了口:“众位乡亲!云兰今日在此,多谢诸位父老乡亲对北地李家的关爱与扶助!云兰虽远居皇城,但从不敢稍忘北地雄城,不敢忘却诸位父老亲朋!云兰再次致谢了!若无各位父老,则无北地李家!若无各位父老,则无李氏云兰,也无今日的燕王妃!李氏一门,在此拜上了!”
说着,向身边示意,又牵住了流云的手,柔柔笑道:“流云是我的异姓妹子,也是我李氏云兰的救命恩人,今日便同入李氏一门,与大家见个礼!”
李玉堂与李振庭同时踏前一步,与李云兰、流云一起深施一礼,口诵:“李氏一门,在此拜上了!”
李晏被光彩夺目的兄妹几人挡得严严实实,脸色蜡黄,有心走脱,却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贸然行事,只有悄悄挪动身形,希望大家自动忽略了他。
李玉堂并不回身,却清朗言道:“李晏!你也算李氏分支,今日之过暂时放下,回头再论,现下先来拜会一下乡亲父老吧!”
李晏面上一红,期期艾艾地走到了台前,向台下团团一揖,正要说话,却听空中陡然划过一道奇异的风声,啪的一声,一盏戏台顶部悬挂的碗型灯盏轰然脱落,火焰四射,正正地向王妃和流云砸去!
人群中陡然响起一片尖叫!
林子谦由一名小厮带领着,缓缓向王府内行走。他着一身半旧的宝蓝色棉袍长衫,领子和袖口都有线条逸出,显得十分寒碜。虽然一路行来,初冬的凉意飕飕,令林子谦不住瑟缩、搓弄着手掌,好在他仍是身姿挺拔,勉强维持了风度。
亭台水榭间,一曲悠扬的琴音叮叮咚咚倾泻而出。丽姬一身绿裳,端坐水边亭内,手指在琴弦上拨、捻、挑、拢,似急似缓,表情专注。
两名侍女立在她的身后,守着两扇一人多高的缎布屏风,挡住初冬的寒意。她面前右手边十步开外蹲守着一名小丫鬟,不过十岁上下,正用火筷子拨弄着炭条,将一盆炭火烧得旺旺的,以保丽姬不受风寒侵扰。
另一名清俊的小丫鬟,则在丽姬的左手边守住了一只红泥小炉,一缕茶香正飘逸而出。
林子谦远远望见丽姬如此排场,不由微微一怔。待行到近处,彼此见礼,林子谦揣摩片刻,还是开了口:“丽姬我儿,你这般行事,是否太过奢华了些?王爷,王爷不会怪责于你吧?”
丽姬手指轻拢,渐渐收音,淡淡道:“奢华么?我已是燕王侧妃,便有些奢华,也是该当的吧!”
林子谦一怔,瞬间血涌上脸,挥着袖子高笑了几声:“丽姬我儿,丽姬儿是侧妃了?!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呀!”
丽姬淡淡看着林子谦兴奋地握拳在亭内走动,手指轻抬,示意周遭一应仆役回避,眉间清冷无比。
“父亲先别急着高兴,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林子谦回过神来,笑道:“这,原本是件大事,现下,呵呵,现下应该不难了!”
“不难么?”丽姬轻轻重复,手指轻轻拨动一根琴弦,似笑非笑。
林子谦兴奋地凑上前:“丽姬我儿,是,是这样的……为父,为父监管的粮仓忽然失火,怕是要革职查办,这个,你也晓得,家里还等着为父的饷钱度日,为父的官职,是不能有闪失的……”
丽姬动了动眉毛,手自琴上拿开,藏入了袖中。
“所以,父亲是希望女儿在我夫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了?”
林子谦笑着搓手:“正是,呵呵,想我丽姬儿刚升了侧妃,必是王爷深爱,故此你若开口……”
“且住!”丽姬忽然高声打断了林子谦的话,入画的眉目间冷意盎然。
“丽姬儿有一语要问父亲的……奶娘林徐氏,究竟是否我娘亲?”
第五十四节 刺客
更新时间2011…9…27 10:27:14 字数:2548
林子谦身子陡然一震,强笑道:“……好好的,忽然提这个……这个妇人做什么?”
丽姬盯着林子谦,一双秋水明眸瞬也不瞬:“父亲,请答复女儿,究竟……是也不是?”
林子谦蓦地沉下脸,袖子一挥:“丽姬我儿,为父也不晓得你从哪里听着这些混账话,便到老父跟前来消遣!那个徐林氏……”
“是也不是?!她,她究竟是否我生母?!”丽姬蓦然站高了,声音虽然没有提高,双手却在袖中捏得死紧。
林子谦见她气势夺人,脸色一黯,讪讪地退了几步,勉强笑道:“那……那是为父年轻时做的荒唐事,不提也罢……”
丽姬凝视着父亲,缓缓点头:“所以,她是我母亲,却要被迫做奴?!”
林子谦一滞:“她,她终究是个江湖卖艺的妇人,为父,为父的却有为官为宦的前程……若娶她为妻,我……”
丽姬闭眼摇头,缓缓坐倒,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林子谦见她脸色不好,赶紧上前几步,有心想扶住她,又不敢伸手,只管在一边做跌足之叹:“唉!丽姬我儿,丽姬儿!休再提那个妇人了吧!难道为父不心疼你?难道为父不爱护你?我们,我们才是真正的骨肉至亲呀!”
丽姬咬唇,再也忍耐不住,泪珠扑簌簌落下,冷笑道:“父亲自然是极爱我的……自打送了女儿过府,便没再主动过门探望过女儿一次!若非女儿诚意相邀,父亲只怕是女儿过身了,也不会来看我一眼!您现在倒跟我掰扯起骨肉至亲来了!”
“我,我原是怕我常来走动,于王爷心中有计较,怕为父的是要图他些什么……”
“正是呢!有您这样清廉的父亲,白送了一个女儿给王府,竟还不求回报,像丽姬儿这等心性如何高攀得上!”
丽姬尖声,已是不顾及会否引来仆役窃听,传出闲话了。
林子谦跌足,愤愤振袖:“我,唉!痴儿,丽姬儿你真乃痴儿!王府的富贵荣华,不是为父当年送你进来,你如何能安享?”
“安享?!”丽姬霍地拔身而起,双目喷火:“我一个弱女子,身无长物,落在这王府之中,你以为这些年女儿得的全是恩典吗?!平日里上上下下,哪个人不得打点,可怜,可怜我娘亲她……四处设法挪些银两来于我使唤……”
语音哽了一哽,终于呜咽成泣:“父亲,父亲您又做了些什么呢?倒说女儿安享荣华!”
林子谦脸色铁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连声哀叹。丽姬呜呜咽咽哭了半日,终于收泪,思忖了片刻,从自己臂上褪下一只上好的翡翠玉镯来:“您终究是我父亲,有任何事,我若果真丢得开手,也不必到今日了……罢了,这是前年女儿生日,王爷赏赐给我的,约莫价值千两,您先拿去当了,上下打点一番,躲过这场祸事吧!”
林子谦大喜,接在手中连连拜谢:“还是我丽姬儿体恤父亲!丽姬儿,你且坐一会儿,为父的事情紧急,先自去了!哦,娘娘身体多多保重些!改日若养下一儿半女,王爷的恩宠必能倍增!”
说着拱了拱手,将那个玉镯死紧紧地护在胸口便自去了。
丽姬呆坐亭间,半晌,讷讷自嘲:“是呢,得了好处,可不得赶紧巴巴儿回去,你的骨肉至亲丽姬儿,也只值那个玉镯的钱!”
湖面清风徐来,吹拂得丽姬泪水涟涟而下。
燃烧的碗型大灯当头砸下,流云惊呼了一声,本能地将王妃往外一推,自己也飞快扑出!
哗啦啦!轰!灯碗炸开,灯碗中盛放的滚烫松脂泼溅而出!流云尖叫一声:背部已被一块松脂击中,衣服瞬间燃烧起来!
李玉堂脸色骤变,手臂一舒,一袭轻裘陡然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兜头盖脸将流云身上火焰扑灭。
李振庭反应更是迅疾,腰侧长剑已然出鞘,怒火万丈,奋力向李晏随从中的一人斫去:“混账!竟敢暗算王妃!”
那人身材瘦削,面目一直隐于阴影之中,十分模糊。初时场面混乱,竟是无人识得他何时混入队伍。只惊得李晏喃喃自语:“我,我不晓得他是谁,你们,你们一定要信我……”
李玉堂护住了流云和王妃,不胜厌恶地看了李晏一眼,大喝:“来人呀,捉拿刺客!!!”
那刺客尖声一笑,手中蓦然多出一柄长刀,快速地与李振庭连连对碰,火花四溅!
戏台下此时尖叫一片!不少离戏台较远的人本能地撤身向后,那些老人自家的子弟则纷纷冲上来搀扶,欲携助退场,不防其叔公顿着拐杖大喝:“混账!我雄城子弟,哪有孬种?!李家于我雄城,不啻再生父母,父母有难,安有退缩之理?!都给小老儿上,困也困死他!”
雄城的少年子弟闻言顿时一声应和,有不少自恃勇武之人已经返身扑向戏台。
那些李家的健仆更不在话下,个个身轻如燕,向戏台疾奔而来!刺客在台上左冲右突,李振庭含怒出手,招招不让。
听得其叔公的话,连李晏也是猛醒,忽然大喝:“大炳,你带领大家取弓箭来,射伤刺客!”
大炳等人一开始缩在舞台一角不知所措,此时闻言,立刻各自取弓搭箭,瞄准那个刺客满台飞奔的身影。
刺客身子一凝,注视着满场怒视的眼睛,不由一叹:“罢了!今日事已不成,不过……”
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向四周一扫,嘎嘎怪笑:“雄城如此内外有别,是雄城之福,也是雄城之祸!”
忽然盯住李玉堂:“想来李家覆灭不过须臾间之事,某无憾,先行一步罢了,哈哈,哈哈哈!”
说毕举刀,便欲自刎,不防戏台上一侧大炳已瞄了许久,此时手指一松,当的一箭射出,精准地刺中他的手腕,长刀当啷落地!
众人发声喊,便将他团团围困!那刺客脸一白,忽然赶在众人拿住自己之前将一粒药丸掷入口中,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只是厉声长笑。
李振庭气得顿足:“混账!不许他自尽,定要问出底细来!”
“兄长莫急……”一个微弱的声响从李玉堂身下发出,李玉堂忙低头一看,却是脸色苍白的流云,她此时抬头看着刺客的方向,唇边缓缓绽开了一个微笑。
“扣喉,洗胃,灌肠……三管齐下!我倒不信,这个时代还真的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流云笃定地缓缓坐起,双眸晶亮,居然笑了。
红月楼。满楼莺歌燕舞,人影憧憧。一间客房内,燕王正举杯漫饮,身侧一名模样粗豪的男子,却是程元帅。
燕王展眉轻轻一笑:“如此说来,我的烈王兄,果然忍不住出手了……可惜,他却小看了北地李家,也小看了北地雄城!”
程元帅捋须,摇头:“依卑职看来,李家的劫难,怕是刚刚开始!”
燕王双眼眯起:“此话怎讲?”
程元帅模样粗豪,眼中却透着精明的亮光:“据卑职探查,江南李家宗族的现任族长李和端已然动身北上!”
燕王动作一滞,皱眉想了想,又徐徐摇头:“此乃家族内务事,本王却不好动用过多力量当面示意了!”
程元帅哈哈一笑,表情中忽然有了狡猾:“听闻燕王的两位妃子现在都在北地李家,而燕王向以怜香惜玉闻名……”
燕王瞥了程元帅一眼,大笑:“你这老匹夫,深得我心,哈哈哈!也罢,本王便向那北地一行!”
说毕掷杯而起,豪兴逸发。
第五十五节 恶妇
更新时间2011…9…27 20:26:20 字数:2428
马蹄声轻快,燕王片刻便回府中,在大门入门处,一手将马缰甩给马童,一手将身上的披风甩向门房,顺口问道:“今儿府上,可有什么事儿吗?”
门房恭敬地接下披风,笑道:“也没甚大事!就是丽姬夫人的生父林子谦林大人来过,待了片刻便走了。”
燕王脚步一顿,皱眉不语。
须臾之后,燕王已在书房中与郭老对面交谈,叹道:“林子谦此人,本王甚是不喜,酸文假醋,以前送丽姬前来的时候,还试图在政途经济上面指教本王,真真的可笑!”
郭老捋须,缓缓沉声道:“这也罢了!当日王爷收了丽姬,也是为了给世人一个少年风流的错觉,若是他因此别有他想,却也难免!”
燕王蹙眉:“听闻丽姬自林子谦走后便甚是不乐,看来这两父女也是有难言之隐。”
郭老抬眼看了看燕王:“王爷莫非动了怜香惜玉之念?”
燕王哂然:“郭老此言差矣,本王以为,家,有如战场后方,若后方不稳,将士上阵杀敌也是难以尽力!我既命丽姬为侧妃,便如任命她为家中之将,如今将心浮动,倒说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郭老捋须,微微点头:“此话不虚,王者宠美如用将,确该如此!”
光线自红色纱笼中透出,房中熏香、暖炉、炭盆一应俱全,衬得整间屋子温暖如春。粉色绫罗帐遮掩着一张硕大的檀木床,紫金钩分开了床帏,露出床上一个玲珑秀美的身影。
流云背向床帏开启的方向,乌黑的长发拨到胸前,露出了全部背部肌肤。
李云兰双目含泪,颤颤巍巍地将手中一瓶药膏往流云背部涂抹:那上面好大一片水泡,红肿不堪。
奶妈和绣月看着李云兰着实胆怯,纷纷说:“王妃,莫如奴婢们来伺候流云姑娘吧!”
李云兰咬着嘴唇,倔强地摇头:“不!流云妹妹是为了护我,我定要亲手服侍才能心安!”
奶妈和绣月面面相觑,各自叹气。流云半侧过头来,笑眯眯地道:“姐姐费心了!流云不疼,你只管上手吧!嗯,其实姐姐,莫如先替流云挑了水泡,挤出里头的水来再抹药才好得快呢!”
李云兰哦了一声,忙不迭地将药膏碗放下,又忍不住埋怨奶妈和绣月:“看看,都是你们不提醒我,倒要流云妹妹一个病人惦记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奶妈直肠子,立刻大笑起来:“哎哟喂我的大小姐,我们这些话早没说么?是您自己着急,没听进去罢了!要我说,还是流云姑娘说话管用,她说一句,比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说百句还顶事呢!”
李云兰被奶妈一噎,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笑出来,自己低了头想了一回,方道:“这也罢了,赶紧替我拿根银针来吧!”
绣月立刻在一旁递上了银针,笑眯眯地:“娘娘啊,奴婢这都捏了半日了,手心都出汗了,不信你摸摸!”
李云兰不由破颜一笑,终于被她们逗乐了:“你们这些蹄子,真真的是些没正形的,天天拿我这主子逗闷子,既是早拿了,做什么一直不给我呢,罢了,都是平日宠的你们!”
流云笑嘻嘻在一侧补上一句:“这是姐姐的福分,大家都不拿姐姐当主子,竟是自己贴心的姐妹、闺女才能这般跟姐姐说话呢!”
一头说笑,一头李云兰已将水泡挑破,挤出水来,又复覆上了药膏。绣月和奶妈递上裹带与剪子,三人细细地替流云包扎。
正到收尾处,门口忽然脚步声响,接着门便被推开了,伴随着李玉堂有些疲惫的声音:“流云妹妹可好些了吗?”
屋里顿时响起除了流云之外其他三女的惊叫:“哎呀!大少爷,你怎么进来了?!”“少主,非礼勿视,快快快!快掉头!”“大哥!你也先敲个门,等个回音嘛!”
李玉堂身量极高,一眼已将屋内情形尽览,流云曲线诱人的躯体跃入眼帘,顿时令他俊脸一红,快速扭过了头,向门外退去:“是玉堂孟浪了,告罪!”
流云将一袭绸布中衫披在身上,唤住了李玉堂:“长兄,且住!流云听你语音甚是烦恼,莫非是那个刺客不肯吐露实情?”
李玉堂停步,不敢掉头,声音却泄露了他的诧异:“正是……流云妹妹真是聪颖过人,一猜即中!”
流云从容不迫地将长发拨弄到脑后,眼珠滴溜溜转动着:“此人再三再四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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