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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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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宋帝那可说是有些简陋的衣食住行,心里又是一片凄凉。
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大燕都无法再同宋国抗衡。
见自家父王依旧怒容满面,他只能温声劝道:“我已经将事情禀告了圣上,他一定会有所裁夺。”
慕容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大燕的朝政早已经被卓太后把持,圣上不过是个傀儡,他能裁夺什么?
他一时只觉心灰意冷,冲慕容离亭摆摆手:“你不是还有话要问司徒六姑娘?去吧。”
慕容离亭行了个礼:“儿子告退。”
楚王府虽然占地广阔,凤凰儿居住的客院距离此处却不算太远。
然而,大约半个时辰后,装扮一新的慕容离亭才出现在了客院中。
对他今晚的到来凤凰儿并不意外,她和赵重熙一起把慕容离亭请进了偏厅中。
见她笑容虽美,目光却丝毫都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慕容离亭略微有些失落。
他活了快十七年,还从未遇见过丝毫不在意他容貌的女孩子。
从前只觉那些冲他犯花痴的女孩子烦人,如今却生出了些懊恼。
司徒箜为何不对他也犯一次“花痴”?!
不过他毕竟不是寻常的少年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两人分宾主落座,赵重熙替二人上了茶。
慕容离亭先开口道:“司徒箜,今日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
凤凰儿有些意外,慕容离亭什么时候也学着阿福直接唤自己名字了?
立在一旁的赵重熙眼睛微微眯了眯。
慕容离亭看上司徒箜了?
凤凰儿搅了搅手指,笑道:“离亭世子不必如此,令堂并没有为难我。”
慕容离亭嘴角弯了弯:“以我对康莺的了解,她定然已经把太后知晓你住在楚王府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凤凰儿点点头:“的确是告诉我了,只是我觉得也没甚要紧的。
太后娘娘日理万机,哪里有空闲计较我的这点小事儿。”
“司徒箜,我们如今也算是朋友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客套话。
我就问你,想不想尽快离开?”
见他这般直爽,凤凰儿也不好绕弯子:“是,我本来打算明日一早便向你辞行的。”
慕容离亭道:“不用这么着急,家父听说你已经住进了王府,所以想要见一见你。”
凤凰儿心里敲起了小鼓。
慕容绯要见她?
这下阿福的愿望倒是能够满足了。
但以慕容绯的身份,这一面不是非见不可。
照她原本的想法,即使要见楚王,那也是要花费一番心思的。
毕竟自己不是楚王府的亲戚,加之又是个女孩子,他一个身体尚未痊愈的亲王,如此真是有些热情过火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
莫非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慕容离亭见她不答话,笑道:“你也算是半个将门虎女,不至于被我父王的那些虚名吓到吧?”
凤凰儿噗哧笑道:“请将不如激将,离亭世子既都这么说了,我又怎好拒绝。
只是那十二份乐谱还没有给你呢。”
“你如今不怕我得了乐谱后把你扣下了?”
凤凰儿笑着摇摇头,朝赵重熙伸出了手:“阿福,把乐谱拿来。”
赵重熙从怀中取出一摞纸递给她。
慕容离亭何等眼力,一看这些纸并非之前见过的桑皮纸,而是普通的花笺,心里顿时又生出了疑惑。
司徒箜又想算计什么了?
凤凰儿把花笺放在慕容离亭面前:“十二份曲谱全数在此,请离亭世子查验。”
慕容离亭随手拿起一张花笺,片刻后他笑道:“姑娘为何不用那种奇特的记谱方法了?”
凤凰儿解释道:“之前我与世子是陌生人,防备一些理所应当。如今既然已经是朋友,自然不用那么麻烦了。”
慕容离亭呵呵笑道:“司徒箜,你分明就是不想教我那记谱法,为此宁可重新誊写了一遍曲谱,你难道就不嫌累么?”
凤凰儿分辩道:“世子手中已然有了一份用那种记谱法记录的《素衣》,以你的聪明,用不了几日便能熟练掌握。
如果我真不想教你,今日又何必给你十二份?
我不过是见你公务繁忙,怕腾不出空儿来,这才重新誊写了一遍的。”
慕容离亭把所有的花笺捏起来在另一只手心里拍了拍:“论口齿伶俐,姑娘当数天下第一!”
凤凰儿笑道:“这名头我可不敢当,只是……我能不能请世子行个方便?”
“说吧。”
“我也不知晓会在楚王府待几日,世子能不能给我一个出入府门的令牌之类的东西?好容易来燕国一趟,总不能一直关在府里吧?”
慕容离亭道:“你都被太后盯上了,竟还有闲情逸致四处闲逛?”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推到凤凰儿面前:“拿着这个,不仅可以出入楚王府,王府所有的店铺都可以记账。”
凤凰儿咧了咧嘴:“谢过世子。”
其实她就是想出去看一看母妃,对燕京的店铺丝毫不感兴趣。
慕容离亭见她没有推脱,从心里都透着高兴。
他站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们早些歇着吧,我告辞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祭芳魂
赵重熙把慕容离亭送出了客院。
“阿福,你做司徒箜的小护卫有多久了。”慕容离亭顿住脚,轻声问道。
赵重熙道:“尚不满一年。”
“那……”
慕容离亭本想问一问这位年纪同自己相仿的少年,司徒箜日常在家中都喜欢做些什么。
但转念一想,小护卫负责的只是贵女们的外出时的安全,又怎会知晓她们的生活习性。
他没有来询问的兴致,冲赵重熙抱了抱拳:“阿福请留步。”
赵重熙还了一礼:“离亭世子慢走。”
慕容离亭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夜色掩盖了他的面上的情绪,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苦涩。
母妃今日的自作主张他虽然多有抱怨,但也不得不承认,听说司徒箜已经到了楚王府那一瞬间,他还是非常欣喜的。
司徒箜是务实的人,此行已经达到了目的,断不会再生旁事。
即便是自己亲自相邀,她也未必会答应走这一趟。
说不准从凤凰台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宋国了。
正是因为母妃插了一手,他才有了同司徒箜再一次相处的机会。
可这又如何?
明日同父王会面之后,她很快便会离去。
而且这一走恐再无相见之期。
方才对父王所言“不敢动”是他的真心话。
可他也清楚,于司徒箜,他的理智战胜不了情感。
他妒忌阿福,虽然只是一名出身卑微的小护卫,却能得她全心信任,伴她远行千里。
他更妒忌她将来的夫君,能得她满心爱重,伴她一生一世。
凭司徒箜的身份,她的夫婿人选总跑不出宋国皇室。
会是那两位已届适婚年龄的皇子么?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不久之前刚见过的宋国二皇子和三皇子。
那两人的条件也不算差,可配司徒箜……
慕容离亭自嘲一笑,配不配得上,还不就是宋国皇帝的一句话!
他瞬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索性也不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取出玉箫,立在莲花池边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再说凤凰儿。
慕容离亭离开后,她重新换回了男装。
见四下无人,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无比精致的小哨子。
不一会儿,身着夜行衣的夏侯伊出现在她面前。
“小主子。”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已经妥当,请小主子示下。”
“今晚可方便?”
“没问题,楚王府并非龙潭虎穴,此行绝不会惊动任何人。”
“夜枭和夜骦呢?”
“小主子放心,他们虽然也颇有手段,但对大燕的情况远不及属下熟悉,今晚的行动不会惊动他们。”
凤凰儿心知夏侯伊并没有说大话。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大燕这块土地上,外祖父的人自然及不上父王的人有能耐。
“那我们走吧。”她轻声道。
“得罪了。”夏侯伊用一件黑色长斗篷把凤凰儿一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楚王府。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来到了大燕京城郊外的一座墓园。
“小主子,到了。”夏侯伊掀开了斗篷。
凤凰儿抬眼看了看。
墓园门口有四五名同夏侯伊一样打扮的人,每人手里都提了一个灯笼。
灯笼数量虽不算多,却把匾额上的“章”字照得清清楚楚。
“属下等见过小主子。”黑衣人们提着灯笼不便行大礼,只冲她鞠了一躬。
“免礼。”凤凰儿抬了抬手。
夏侯伊道:“太子妃的陵寝离这儿不远,属下这便带您去。”
凤凰儿嗯了一声,跟上了夏侯伊的脚步。
不管凤凰台还是母妃的陵寝,在夜枭和夜骦那里都不好解释。
虽然他们对自己都足够忠心,但事情难免会被外祖父知晓。
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的,不如干脆就别让他们知道。
“小主子,就是这儿。”夏侯伊在一座不算太大的墓前停下脚步,又让人点亮了几个灯笼。
凤凰儿往前走了几步,墓碑上字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爱女章氏敏致之墓。
除此之外便只有日期。
——大燕宝应三十一年八月卅日立。
“母妃……”凤凰儿重重跪在了墓前。
她的母妃,大燕宣和长公主和长平侯府章家二公子的爱女。
天生富贵,天姿国色,自幼便同大燕太子定亲,在出嫁前从未受过任何挫折。
嫁入东宫之后与父王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很快便有了身孕,同样一切顺畅无比。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天之骄女,竟会落得那般悲惨的结局。
眼前的坟茔虽然并不寒酸,但同她尊贵的身份完全无法匹配。
墓碑上除了她的名姓和立碑的日期,甚至连生卒年、亲人们的姓名一应皆无。
而这立碑的日期,大燕宝应三十一年八月卅日,是在她已经故去十年,就连唯一的女儿也走了之后。
这说明在此之前的十年,母妃的坟茔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外祖母当年惧怕皇祖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应是狠毒了慕容皇室。
所以才在皇祖父暴毙,父王回京之后,她才坚决不同意将母妃葬入皇陵,而且墓碑上如此简单而干净。
重重磕了三个头后,凤凰儿取出帕子,认真地把墓碑擦拭了一遍。
章敏致,自从母妃嫁入东宫做了太子妃,再也无人唤过的闺名。
凤凰儿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还是母妃疯狂谩骂的时候说出来的。
那时她年纪小,甚至没搞懂母妃骂的是“我章敏致”还是“我章敏之”。
直到她能认字后,才在一幅父王替母妃画的画像中看见了“吾妻敏致”这几个字,才弄清楚了母妃的闺名。
凤凰儿的心里酸酸的,眼窝酸酸的,却怎么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母妃上一世的遭遇的确是悲惨的,但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至死也没有爱过自己。
就算那时皇祖父没有对母妃下毒手,她在归云庄中休养一段时日后回到东宫,带给自己的依旧是无休止的谩骂。
凤凰儿苦笑道:“夏侯统领,让人把祭品拿上来吧。”
“是。”
夏侯伊一挥手,两名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硕大的花盆走到凤凰儿身侧。
“小主子。”
凤凰儿偏过头,果然是一盆含苞待放的玉板白。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会战神
玉板白是早花品种,开放时清冷洁净、卓尔不群。
同其他象征富贵繁华的牡丹品种相比,它和热闹的春光似乎格格不入。
可它却是曾经的大燕太子妃章敏致一生最钟爱的花。
凤凰儿暗暗叹息了一声。
牡丹和母妃都是人间富贵花。
母妃放着姚黄魏紫不爱,却偏偏只爱这冷清的玉板白。
或许从她爱上这花的那一日,就注定她同富贵尊荣却也阴暗无比的皇家格格不入。
正是因为性格的不同,在得知父王遇害真相之后,母亲选择的是对仇家言语不逊,不仅未曾伤得对方半分皮毛,还因此送了命。
而自己虽然年纪幼小,却选择了隐而不发,直到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备才一击得手。
这两种性格孰优孰劣,凤凰儿不知该如何评判。
或许是这便是所谓的求仁得仁。
母妃虽然惨死,却也骂得痛快。
自己得以复仇,却也忍得辛苦。
凤凰儿和那两名黑衣人一起用力,把花盆又往前挪了挪。
“你们退下吧。”她轻声道。
两名黑衣人依言退下。
凤凰儿动作十分轻柔地抚了抚离自己最近的一朵牡丹。
“母妃,凰儿来看您了。
幸好我此行季节合适,还能献上一株您最爱的玉板白,以告慰您的芳魂。
我四岁那一年,东宫中的玉板白是开得最美的。
那段日子我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让宫女们一早便抱着我到花园。
不是为了欣赏那冷清出尘的玉板白,而是为了看您。
那时的您多暴躁啊,我不敢同您说话,甚至不敢多看您一眼。
唯有在玉板白面前,您才是平静的、美丽的。
您看花,我看您。
您在花中看见了昔日的美好,我在您脸上看见了梦寐以求的温和慈爱。
曾经我以为同父王的缘分最浅,没想到同您的缘分更浅。
为了父王,我可以十年不流一滴眼泪,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去为他报仇。
为了您,除却这一次祭拜这一盆玉板白,我却什么都不想做了……您会怪我么?
我没有怨恨您,真的没有。
哪怕上一世我以为您抛弃了我之后,我也没有怨恨过您。
我只是做不到像爱父王那样去爱您罢了。
凰儿没有父王那么大的本事让您重活一世,但我祝福您转世投胎后能得到幸福。
千万不要再爱上皇家人,千万不要再嫁入帝王家。
至于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幸福。
对了,我如今有了新的母亲,她对我很好很好。
我也希望您来世还能再拥有一个女儿。
我期盼她能健康、活泼、可爱,能让您欢喜无忧。
你我母女缘分早已经尽了,世间再无章敏致,再无您的凰儿,我也再不会来搅扰您的清净。
就此别过。”
凤凰儿又磕了三个头。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看墓碑上章敏致三个字一眼,转身道:“夏侯统领,咱们走吧。”
夏侯伊等人都是二十多岁铮铮铁骨的大好男儿,早已经忘记了流泪是什么滋味。
可方才凤凰儿在太子妃坟前这一席话,却把几人弄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小主子上一世太苦了,这一世他们定要护好她。
夏侯伊哑着嗓子道:“是,小主子。”
他像之前那样用斗篷裹住凤凰儿,一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楚王府已是丑时末,凤凰儿却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既没有择席,更没有胡思乱想。
坐在妆台前,镜中的她显得神采奕奕秀色夺人。
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璀璨的凤眸,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替她梳妆的小丫鬟赞叹不已:“姑娘,奴婢自问也见过不少美人,却从未见过您这么漂亮的眼睛。”
凤凰儿道:“许是昨晚睡得好的缘故。”
说了这话她自己也暗暗好笑。
这小丫头如果知晓自己昨夜去做了什么,估计就夸不出来了。
梳妆好用过早饭,慕容离亭来了。
他先去叫了赵重熙,两名少年一起在屋外等候凤凰儿。
见她收拾妥当走出屋子,慕容离亭笑道:“听康莺说你有择席的毛病,可我看你今日的气色非常不错,想来昨晚休息得很好。”
凤凰儿暗忖,那康莺初初看时是个挺严肃的姑娘,没曾想竟是个大嘴巴,连这种事儿也告诉慕容离亭!
她笑道:“贵府乃是富贵之乡,高床软枕舒服之极,自然是一夜好眠。
离亭世子一大早便到客院来,莫非今日竟不需上朝?”
慕容离亭道:“家有雅客,在下哪里还去想那些俗事?”
凤凰儿噗嗤笑道:“你该说是主雅客来勤,走吧,快带我们去给王爷请安。”
慕容离亭抬手道:“家父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二位请。”
凤凰儿冲赵重熙点点头,二人前后脚走出了客院。
慕容离亭见二人默契十足,心里不免又羡慕了一回。
三名少年男女很快便来到了楚王府外院书房。
一名常随进去通报后,三人走进了书房中。
去年楚王病危一事凤凰儿和赵重熙都是知晓的。
耳闻终究不及目睹。
在两人印象中,能被称作“战神”的人,即便不像阮家人那般高大威猛,至少也应该是一名比常人精神数倍的男子。
然而,真的见到传说中的大燕战神慕容绯后,两人心里却同时生出了几分不忍。
虽然这是敌军主将,但也是威风八面的英雄。
英雄总是值得人敬佩的,可眼前这位大燕的第一英雄,竟落得这般凄凉的景象。
慕容绯何等眼色,岂会看不出这一对少年男女的神色。
他打起精神朗声笑道:“这位便是司徒六姑娘?”
又打量了赵重熙几眼,赞道:“这小哥儿果然如离亭所言,真是仪表不俗。”
凤凰儿和赵重熙敛住心神,一起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离亭,快请二位入座。”慕容绯笑着吩咐。
“是。”慕容离亭抱了抱拳:“二位请。”
凤凰儿和赵重熙都有些吃惊。
他们俩一个是女孩子,一个是“下人”,在堂堂的亲王眼中应该没有地位可言。
可这位大燕楚王却是这样的态度,果然不容人小觑!
二人一起道:“谢王爷。”
第一百六十七章 言秘事(上)
缠绵病榻近一年,慕容绯的脸庞瘦得都脱相了。
即便如此,眉眼同慕容离亭有七八分相似的他,容貌依旧是很出众的。
加之此刻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整个人显得贵气而温雅,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就连早已做好防备的赵重熙和凤凰儿都不约而同地放松了些。
慕容绯的目光在凤凰儿脸上划过,道:“司徒六姑娘的样貌和令尊极为相似。”
凤凰儿之前问过渣爹,知晓他儿时同慕容绯是见过面的,所以对这样的话并没有觉得意外。
她笑道:“家父也曾同小女提起过王爷,说儿时曾见过您几回。”
慕容绯道:“从前楚王府与成国公府同殿称臣,也是有几分交情的。
只是司徒家离开大燕时,令尊还是个未成年的孩童,他能记得本王也算难得了。”
凤凰儿嘴角微勾。
慕容绯说这些话……
变相夸赞渣爹记性好,究竟是何目的?
不过听他提起成国公府竟能这般平静,她不免暗暗称奇。
身为大燕的皇室宗亲,对待叛臣竟是这样的态度?
慕容绯没有继续谈论司徒家,转而问道:“阮大将军可安好?”
凤凰儿道:“谢王爷关心,外祖父一切都好。”
慕容绯笑道:“本王生平最佩服也最不服的人都是阮大将军。
然,本王戎马半生却未能与他一战,实在是太可惜了。”
外祖父从未与慕容绯交过手,这一点凤凰儿也听阮大将军提过。
当时他也如此时的慕容绯一般,满心都是遗憾。
“小女听外祖父说过,王爷的战神之名,是在北方战场上得到的。
宋燕之间虽然争斗了二十余年,王爷同宋军交战的次数却非常少。”
慕容绯道:“本王也只是一介凡人,对付契丹人已经耗费了半生的精力。
至于宋国……
以本王如今的境况,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凤凰儿道:“王爷正值盛年,仔细将养一段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只不过宋燕两国已经停止了交战,王爷和外祖父今后再也不用继续辛劳了。”
再也不用?
慕容绯暗暗好笑。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
明知宋燕两国迟早必要分出胜负,她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她的话其实也没说错。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命暂时保住了,可要想恢复昔日的雄姿英发,希望极其渺茫。
这样的他,拿什么去和阮大猷争斗?
两人的谈话迟迟没有进入正题,一旁的慕容离亭和赵重熙却有些焦躁。
慕容绯请司徒箜前来书房的目的,两人均是心知肚明。
其实他们也一样想知道司徒家那所谓的秘辛究竟是什么,她这一趟凤凰台之行是否有所发现。
慕容离亭忍不住给父王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就是您赶紧问啊!
慕容绯笑了笑。
儿子自小聪明,行事也老辣稳妥,如今总算有点少年人的样子了。
可见情之一字能伤人,也能改变人。
他重新看向凤凰儿,温声道:“司徒六姑娘不远千里来到大燕,为的只是凤凰台?”
凤凰儿笑了笑:“小女生性喜静,寻常时候连家门都懒得出。
今次不远千里来到大燕,为的不过是还愿而已,其他事情小女不懂,也不感兴趣。”
对她的解释慕容绯显然并不满意,他又道:“那……姑娘如今的心愿是否已了?”
凤凰儿笑道:“王爷是想问我凤凰台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吧?”
慕容绯略有些尴尬。
聪明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可聪明而又直接的女子,他还真没遇见过几个。
他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楚王府奉昭惠太子之命负责守卫凤凰台,五十多年来却从未有人借机进去看一眼。
包括家父生前也从未想过要进去看看。
且不说离亭此次放姑娘进去合不合规矩,姑娘合该把所见所闻同我等说一说。”
凤凰儿无语。
她能说凤凰台附近除了山还是山么?
而且凤凰台是父王为故去的爱女修建的,同别人有什么相干?
慕容绯既然真的那么感兴趣,何不自己进去瞧一瞧?
说来说去还是在顾忌父王。
避世而居的人,谁说得清楚他们能活多少年?
万一父王还在,三代楚王的脸面何存?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司徒家果然有秘密。
知晓这一点的除了司徒恽和司徒曜,以及慕容绯父子之外,大燕皇帝、卓太后,甚至大宋皇帝肯定也知道。
否则卓太后怎会对自己来大燕这件事如此上心。
否则大宋皇帝怎会愿意让对大宋无有寸功的司徒家继续保留成国公的爵位。
既然大宋皇帝知晓了,阿福自然也就知晓了。
所以……
这便是他混到自己身边做一名小护卫的真正原因么?
凤凰儿睨了赵重熙一眼,笑道:“王爷,其实我这一趟并没有亲眼见到凤凰台。”
“果真?”慕容绯显然并不相信。
赵重熙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赶紧垂下眼帘。
司徒箜撒谎的水平真是……
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为过。
凤凰儿继续笑道:“小女没有必要欺哄王爷。”
慕容绯道:“既如此,你的心愿如何了结?”
“小女已经到了凤凰台所在地,能不能亲眼见到凤凰台并不重要。”
呵呵……
真是一张巧嘴!
慕容绯面色沉声道:“司徒六姑娘,你可知晓当年司徒家为何会叛离大燕?”
凤凰儿摇了摇头:“小女尚不满十三岁,当年的事情太过久远,家祖父和家父不提,我也不便询问。”
慕容绯又道:“那你可曾想过,司徒家乃是大燕开国勋贵,是大燕数一数二的世家。
如此庞大的家族,如此庞大的家族财富,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离开大燕京城,顺利去往宋国的?”
原因凤凰儿当然知晓。
那一日同父王见面,他虽然只是简单提了几句,却已经把事情说得分明。
司徒家之所以舍弃大燕的荣华富贵投奔大宋,本就是父王设计的。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一个有生机有活力有希望的国家成长。
既然是父王的意思,司徒家连人带财产悄无声息地离开大燕京城,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言秘事(下)
凤凰儿是真想对慕容绯说,您就别故作高深莫测了,本姑娘什么都知道。
但这些话她永远也不能说。
她又一次摇了摇头:“小女不知。”
慕容绯笑道:“当年若非家父鼎力相助,司徒家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大燕!”
凤凰儿暗忖,楚王这是想要挟恩图报?
可惜自己真是不知道那所谓的秘辛是什么,就是想报也报不了。
慕容绯挑了挑眉:“姑娘不信本王的话?”
凤凰儿笑道:“王爷乃当世英雄,自然是一言九鼎。
司徒家悄无声息离开大燕,单靠自家的实力肯定是不行的。
想来也只有倚仗手握重兵的楚王方能做到。”
一旁的慕容离亭忍不住开口道:“父王,祖父为何要帮助司徒家?”
当年的事情慕容绯并没有全部告知慕容离亭,他听说自家祖父居然帮助重臣叛离大燕,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慕容绯道:“具体缘由为父也不是很清楚,但司徒家离开大燕的半个月前,司徒淑妃病逝了。
而她临终前同嫡亲侄儿成国公司徒恽单独说了一刻钟的话。”
慕容离亭拧着眉道:“父王的意思……成国公府之所以突然叛离大燕,同那一刻钟的谈话有关?”
赵重熙方才被凤凰儿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虚。
之前司徒箜就问过,自己混到她身边做一名小护卫的目的何在。
他当时寻了些理由搪塞,实情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毕竟他们两人之间还远远达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有些事情是绝不能说出来的。
没曾想慕容绯今日不管不顾地把什么都说出来,暴露他们自己的同时,把自己也拉下了水。
凭司徒箜的聪明,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自己的企图。
慕容家这一对父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老的揭穿自己,小的更可恶,居然想……
慕容离亭的话也正是凤凰儿想问的。
慕容绯道:“司徒淑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名叫墨竹。她们姑侄二人说话时,墨竹正好守在门口。”
凤凰儿道:“王爷的意思是,那墨竹听到了淑妃同家祖父说的话?”
慕容绯道:“只听清楚了一小部分,墨竹明着是淑妃的心腹,其实她本就是端康先帝的人。”
凤凰儿其实是不太相信这件事情的。
因为她太了解司徒兰馥。
那就是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女人,她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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