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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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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随司徒箜到燕国,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搞清楚皇祖父暗中交待的那些事情。
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不忍心看着司徒箜孤孤单单一个人上路。
可这样的缘由真是难以启齿。
他勉强道:“因为那时我还不确定你会不会揭穿我的身份。
身为一名小护卫,自然是主子上哪儿就跟到哪儿。”
凤凰儿噗哧一笑:“阿福,你是不是忘了,临行前我是想把身契还给你的。”
赵重熙越发尴尬了。
莫不是被这些花香味儿给熏昏头了么,竟然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
凤凰儿又道:“这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阿福还是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吧,你为何要骂我?”
赵重熙恨不能寻个地洞钻下去。
然而这事涉及到他重生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司徒箜的。
起码现在还不能。
他反复思索后才道:“其实,就在你和这位老太太找到我之前,我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凤凰儿咯咯笑了起来。
方才她就觉得阿福会用这个理由搪塞自己,可真的听到这样的解释,不免有些遗憾。
阿福的戒心太重,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就好比自己,同样也不会把转世重生的秘密轻易告诉他。
还是再等等吧……
赵重熙听她笑得开心,忍不住又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凤凰儿敛住笑容道:“哪里,大约你还不知晓,这里虽然满是桃花,看起来漂亮又有生气,其实却有一个挺吓人的名字——迷心阵。”
迷心阵?赵重熙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难怪自己方才被迷了心智。
凤凰儿道:“来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同我仔细说过,这一片花海虽然美丽,其间却蕴藏着五行八卦,是由好几座小的阵势组成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都是梦(下)
赵重熙在花海中走了好几个时辰,对里面的情形已经非常了解,自是不会怀疑凤凰儿的话。
两世为人,他看得透名利看得破生死,对上一世的那些仇怨却依旧耿耿于怀。
所以被这迷心阵迷了心智也就不奇怪了。
他抬眼看向翠羽:“老太太,此阵厉害非常,您既然能在这里随意出入,想来定是识得此间主人。”
翠羽道:“老身自然同这里的主人相熟,只不过我乃是一介民妇,用了几十年才学会了如何在这花海中行走,内里的关节却是一窍不通,实在是惭愧得紧。”
凤凰儿见赵重熙又想岔开话题,笑道:“噩梦虽然可怕但毕竟也只是梦而已。
阿福不妨同我说一说,在你的梦里我究竟做了什么恶事,竟让你痛恨至斯。”
赵重熙不得已只好道:“我梦见你伙同旁人算计我,把我关在一间密室中长达两年之久……”
他讲述得既生动又仔细,让人恍若身临其境。
凤凰儿的笑容顿了顿。
如果阿福梦里的场景真像他说的那样可怕,骂“司徒箜”一声下十八层地狱倒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真的是梦么?
自从她和阿福相识,他的眼中就很少能看见发自内心的愉悦。
正如翠羽方才所言,以他的年纪和出身,又在问澜山庄足不出户地待了十年,怎么可能遭遇巨大的绝望和痛苦?
唯一的解释就是……
不等她进一步深思,赵重熙道:“司徒箜,来燕国之前我并没有询问你此行的目的,后来在归云庄你才告诉我要来凤凰台。
你那日给我的解释是司徒家同昭惠太子有血缘关系。
那时我不好问得太仔细,可后来一想,这一点血缘关系在昭惠太子那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你却如此轻易就进入了凤凰台,不觉得太过顺利了么?”
凤凰儿笑道:“阿福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询问缘由便随我来了,今日为何又要寻根问底?”
“凤凰台乃是昭惠太子为唯一的女儿修建的陵寝,他定然不喜旁人打扰此地的清净,所以他才设了防线又布下了花阵。
可你竟毫无阻拦地来去自如,甚至还有这位老太太陪伴,实在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我那时是因为身份所限,不好过问主子的事情。如今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索性问个清楚明白。”
凤凰儿忍不住又笑了。
同阿福认识半年多以来,他对自己一直是言听计从。
不管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大,他都很少过问缘由。
棉棉姐说过,钱是男人的胆。
当时她只觉得好笑,今日却深觉有道理。
阿福的身份一揭穿就相当于有了钱,胆儿果然就肥起来了。
只不过……
自己方才询问他的话,他都可以用子虚乌有梦境搪塞。
轮到自己头上,难道不可以依葫芦画瓢?
她敛住笑容道:“其实我也曾经做过一个梦……”
听完她的讲述,赵重熙顿时哑口无言。
这便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他总算是体会到了慕容离亭当日的心情。
司徒箜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
他们今日才刚把话说开,远远达不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今后……
翠羽在一旁暗暗好笑。
这位大宋皇长孙倒也配得上自家殿下,只是他们二人之间还少了些情意。
只盼着他能像太子殿下一样是个重情义的好男子,那样她也就安心了。
见赵重熙和凤凰儿都不再说话,她忙笑着建议:“时辰不早了,二位随老身回墨家村用饭休息吧。”
凤凰儿站起身抖了抖衣摆:“好吧,正好我肚子也饿了。”
赵重熙也站起来道:“那便有劳老太太了。”
翠羽笑而不言,带着二人朝花海深处走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了墨家村。
今日的墨家村却不如昨日安静。
远远就听见了一大群人说话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女孩子的笑声和小孩子的打闹声。
翠羽笑道:“二位莫要担心,这是我家那口子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翠羽的夫婿带着外孙去了外孙女家,这事凤凰儿昨日就听她提起过。
那时她还有些遗憾,自己此行大约是见不到翠羽的丈夫和孩子们了。
没想到今日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笑盈盈地看着翠羽:“我昨晚还对老太太说,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太过安静了,没想到今日还能赶上这份热闹。”
翠羽道:“老身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女儿也只生了一双儿女。
不过到了老身的外孙这一辈就不一样了。
外孙女有三儿两女,外孙有两儿一女,每次回来闹得我头痛。
二位如不嫌弃便进去瞧一瞧吧。”
赵重熙和凤凰儿相视一笑,随着翠羽走进了墨家村。
很快凤凰儿就见识到了翠羽家的热闹。
除却她女儿一大家子,还有昨日那四条大汉的妻子儿女们也在。
翠羽的屋子在整个村子里是最大的,依旧被人挤得满满当当。
见翠羽回来了,一大群人忙着行礼问安,把凤凰儿和赵重熙弄得险些没地方落脚。
翠羽的丈夫年纪比她大几岁,如今也是须发皆白皱纹堆叠。
不过他身体依旧非常硬朗,又是个天生的大嗓门,越发显得精神矍铄。
他本就是慕容亓炎替翠羽寻的夫婿,夫妇二人又在一起过了五十多年,对凤凰儿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
只是当着孩子们和赵重熙这个外人的面,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更不方便过来给凤凰儿行礼。
翠羽对贵人们的脾性非常了解,知道他们对这样的场合肯定都不太习惯。
她提高声音道:“你们带着这些小的先出去吃饭,我们老夫妻二人有话要和客人们说。”
翠羽在墨家村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众人不敢违逆,带着孩子们走出了屋子。
翠羽这才对凤凰儿和赵重熙道:“让二位见笑了,这便是老身的丈夫,你们随外间那些人,唤他一声齐老爹即可。”
赵重熙不清楚翠羽和凤凰儿究竟有何瓜葛,见那老丈偌大年纪,便给他行了个礼道:“晚辈见过齐老爹。”
见他竟这般谦和,翠羽越发满意。
凤凰儿今日穿的是女装,福了福身:“齐老爹安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思关窍(上)
不多时,翠羽的几个孙媳把精心准备的吃食端进了屋里。
齐老爹笑着招呼二人入席。
凤凰儿和赵重熙以及翠羽今日没有吃午饭,此时都有些饥肠辘辘。
四人围坐在桌旁边吃边聊,直到天黑透了才散席。
赵重熙依旧随着大生子几个去了昨晚的住处安歇。
翠羽却带了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来到凤凰儿跟前。
“阿暖,快来见过六姑娘。”
“六姑娘好。”阿暖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凤凰儿之前进屋时,一大家子人中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女孩子。
因为她和五十多年前的翠羽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想不注意都难。
此时见阿暖行止有度落落大方,显然是受过精心调教的。
凤凰儿立刻便明白了翠羽的用意。
阿暖定然是她的重外孙女,一早就想好要送到自己身边伺候的。
翠羽甚至没有把她和自己的渊源告知阿暖,只以“六姑娘”称呼,为的就是让自己安心。
这样的女孩子她很喜欢,这份苦心她本不该辜负。
可……
凤凰儿笑着扯了扯衣袖:“这一定是阿暖的裙衫。”
阿暖脸颊微红:“是。”
“今次我来得太急,没顾上带换洗的衣裳,昨晚你曾外祖母便把这身裙衫寻出来给我穿,多谢阿暖了。”
阿暖的脸更红了。
这位六姑娘的身份她尚不知晓,但看曾外祖母的态度便能知晓,她一定不是普通人。
自己的样貌生得像曾外祖母,她猜出自己的身份不奇怪,可这裙衫……
“六姑娘,您是如何得知这裙衫是我的?”
凤凰儿笑道:“方才我进屋的时候,阿暖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裙衫。”
阿暖忙分辩:“我是觉得六姑娘生得好看,所以才……”
凤凰儿对翠羽道:“这么可爱的曾外孙女,老太太定然是喜欢到心坎儿里的。
将来寻婆家的时候千万不要太远了,时常能够承欢膝下才好。”
翠羽如何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放弃了。
“阿暖,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安歇吧。”
阿暖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福了福身:“曾外祖母和六姑娘也早些安歇。”
凤凰儿微微颔首,目送着阿暖离开了屋子。
“殿下为何不肯留下阿暖?”屋里没有了旁人,翠羽终于把话问了出来。
凤凰儿道:“翠羽,你们如今虽然算不上大富,阿暖她们也是受长辈们疼爱着长大的,你如何舍得她去与人为奴为婢?”
“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是阿暖的福气。”
“不,翠羽。”凤凰儿叹道:“今生我能走到哪一步谁都不好预测。但你应该知道,我的位置越高,身边人受委屈的可能性就越大。
阿暖长得这么像你,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从前咱们在东宫相依为命的日子。
翠羽,此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已经无以为报。
至于阿暖,就让她做一名快乐无忧的女孩子,将来好好替她寻一门婚事,别让她再去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殿下……”翠羽强忍着快要滴落的泪水,笑道:“您明日一早便要离开,还是早些睡吧。”
洗漱后,主仆二人并肩躺在床上。
白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凤凰儿自是没有什么睡意。
翠羽见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顶,忍不住劝道:“殿下就是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别再胡思乱想了。”
凤凰儿翻了个身看着她:“翠羽,这次我来得太过匆忙,都没有来得及给父王亲手做衣裳鞋袜。”
“殿下的意思是今后想让奴婢替你把礼物送给太子殿下?”
凤凰儿追问:“方便么?”
翠羽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大燕京城西边有一家张记果子铺,墨家村的甜瓜就是在那里寄卖。
那里的东家同奴婢的夫婿是几十年的交情,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今后殿下有什么东西要托奴婢带与太子殿下,便着人悄悄送到那里,一准儿误不了事。”
凤凰儿道:“本来不需这么麻烦的,只是凤凰台不能随意出入,密道又不方便泄露。
父王倒是给我了不少人,可他的意思很明显,那些人不是用来让我同他联系用的,所以只能烦劳你了。”
翠羽替她拉了拉被子,笑道:“殿下同奴婢还这般客气,虽然奴婢也不一定能同太子殿下见面,但把东西送到他手里的办法还是有的。”
凤凰儿点点头,轻轻合上了眼睛。
翠羽伸出手揽着她,道:“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
凤凰儿闭着眼睛道:“你是想问皇长孙的事?”
“是。”
“问吧。”
“那皇长孙放着好好儿的福不享,偏生要混到殿下身边去做一名小护卫,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而且他今日虽然用噩梦为借口解释了骂您的原因,可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
莫非……他是因为想要寻仇,所以才忍辱负重以求伺机报复?”
凤凰儿笑道:“你觉得以他的身份和经历,和我能有什么样的仇怨?”
翠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奴婢……奴婢是这么想的,您如今已经是司徒家的六姑娘,有了新的父母亲人,可您依旧能记得上一世的那些人和事,依旧放不下上一世的心结。
那么,他呢?”
凤凰儿刷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如水地看着翠羽。
果然是日夜陪伴自己十年的心腹,竟连想法都几乎一样!
“你觉得他也同我有一样的经历?”
翠羽道:“奴婢不敢妄下结论,但这位皇长孙的确非常可疑。”
凤凰儿笑道:“的确不能胡乱下结论。父王天纵英才手握重权,为了让我转世重生尚且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其他人又如何敢想?”
翠羽道:“是奴婢多想了,您还是赶紧睡吧。”
“嗯。”凤凰儿应了一声后翻身向里。
翠羽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也合上了眼睛。
其实凤凰儿并没有睡觉的意思。
翠羽的话算是彻底打开了她的思路。
阿福的确是有问题的。
可有问题的人只有阿福么?
譬如说满身都是疑点的渣爹……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思关窍(下)
世间的事情皆是一通百通。
思考问题的时候尤其如此。
翠羽的一番话,让凤凰儿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徒曜起了疑心。
她首先想到的是渣爹写给妻女的那些信。
信中明明说,让卢氏为女儿物色一门合适的婚事。
可为何他回京之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闹腾着分开单过这件事,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司徒恽和卢氏插手自己的婚事。
一前一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充分证明司徒曜定然遭遇了什么奇特的事情。
还有,他反复强调让自己离阿福远些。
当时她只觉得渣爹太过啰嗦和小心眼。
如今看来却不然。
渣爹那时多半已经知晓了阿福的真实身份以及那婚约。
否则他明明看阿福不顺眼,为何一直没敢用强硬的态度把他撵走呢?
想到这里,凤凰儿耳畔不禁又浮现出了父王今日说过的话。
让自己转世重生的事情,父王他们一共做了两次。
其中第一次因为操作不当,她还未见天日便已经胎死腹中。
然而,她死了,却不代表那一世便从此终结。
“司徒阮氏”毕竟怀了双胎,她没有了,司徒篌却活下来。
那么之后呢?
既然她不存在,司徒篌用门闩砸司徒曜这件事也就不存在。
那么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就不应该破裂。
可……
凤凰儿突然想不下去了。
阿福所谓的“噩梦”多半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也就是说他真的曾被“司徒箜”伤害过。
那么问题来了。
她没有来得及睁眼便已经夭折了,阿福上哪儿去同“司徒箜”有瓜葛?
还是说,“司徒箜”另有其人?
凤凰儿越想越复杂,头脑却没有出现半分的混乱,依旧清醒得很。
她不会忘了渣爹还有一个模样和年纪都同自己相仿,名叫“青青”的女儿。
那“司徒箜”会不会就是青青呢?
如果这便是事情真相,阿福恨的人就只可能是上一世的“司徒箜”,也就是青青。
凤凰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睡着。
翠羽不忍心叫她起床,轻轻披上衣裳趿着鞋走出了屋子。
孰料才刚走出门,迎头便撞上了赵重熙。
翠羽心里装着事儿,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探究。
赵重熙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昨晚大家用饭的时候,齐老爹和这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很热情的。
这才过去了一夜,为何什么都变了?
他冲翠羽抱了抱拳:“老太太,姑娘起床了么?”
翠羽笑道:“姑娘昨日太过劳累了,估计此时还没能恢复。
反正你们二位又没有什么要紧事,还是让她多歇一会儿。
早饭应该已经做得了,公子随我去用饭吧。”
赵重熙不便多言,道了谢之后随着翠羽一同去了正房。
凤凰儿并不如翠羽想象中那般好眠,辰时刚过她就醒了。
洗漱过后她梳了男子发髻,并且换上了慕容离亭替她准备的暗红色军服。
见她竟是这样打扮,翠羽压低声音道:“您竟不打算走密道,而是想沿着来时的道路折返回去?”
凤凰儿点头应是。
“密道很是平整,不比走山路那般艰辛,而且直接通往燕京,可您为何……”翠羽真是拿她没办法。
凤凰儿道:“我答允离亭世子的事情还没有做到,不好食言的。”
翠羽只好把她请进了正房,把替她准备好的吃食端了出来。
吃过早饭,凤凰儿和赵重熙告别了墨家村的人,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又一次站在山脚下,凤凰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福,我这算不算是自找苦吃。”
赵重熙笑道:“山势陡峭,的确不容易行走。如果我是你,一定听从老太太的建议走密道。”
凤凰儿苦笑了下。
天知道她的腿有多酸,腰有多痛。
前日爬了高山,昨日走了两趟花海登了一次凤凰台,她都不敢想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今立刻又要爬山,真是想想小腿都发抖。
“走吧。”她长出了一口气。
赵重熙把之前就准备好的绳子递给她:“拉着这个。”
凤凰儿没有拒绝,伸手拉住了绳子。
因为前日才刚砍过那些杂草和树藤,今日的山路非常清爽干净。
赵重熙虽然拽着一个人,感觉却比前日轻松很多。
凤凰儿见他脚步轻盈,心里不免生出些羡慕。
“阿福,你是几岁开始习武的?”
赵重熙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从会走路那一日起,就有人开始教我习武。
虽然看上去更像是瞎胡闹,不过底子却打得真是不错。”
凤凰儿撇撇嘴。
小孩子大多都在一岁左右开始走路,阿福真够可以的!
不,应该说大宋皇帝真够狠心的!
那么小的嫡长孙,一个不小心练废了,他就不心疼么?
赵重熙见她的神态颇为生动,笑道:“我在问澜山庄求学十年,不分寒暑不惧雨雪,也是日日习武,儿时那点苦不算什么。”
凤凰儿抬眼看着他:“既是这般辛苦,想来你的武功在同门师兄弟中应该算是拔尖儿的喽?”
赵重熙道:“师兄弟们同样非常辛苦,大家资质也都很好,很难分出高下。”
凤凰儿才不相信他的话。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十年的时间你们定然日日切磋,岂会不知谁高出一筹?
不过去年在汾州我看你和八哥哥交手,倒是没能分出胜负,是你让着他,还是故意隐瞒了真本事?”
赵重熙转过头,拉着凤凰儿继续朝前走:“阮家的少将军们才真正是习武的好材料。
只是他们所学乃是战场上的功夫,而我所学是江湖上的手段,不好比的。
不过要说习武资质最好的人,非司徒篌和涂浚莫属。
他们俩如今年纪还小,再过几年一定会成为威震一方的名将。”
又在和稀泥!
凤凰儿冲赵重熙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
赵重熙像是看见她的神情一般,噗哧笑道:“司徒箜,来了一趟凤凰台,你怎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凤凰儿自己也觉得好笑:“那你呢?昨日我都没来得及问,你混到我身边做了一名小护卫,究竟是何目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拦路者(上)
挑明身份后,赵重熙的防备之心明显比之前淡了很多。
加之凤凰儿此时的神情和语气都很轻松,他也生出了些玩笑的心情。
“那一日偶遇,听闻你便是司徒家的六姑娘,我便临时起意,想要看看皇祖母为我定下的未婚妻是怎样的女孩子。”
这话凤凰儿自是不会相信。
就算是为了深入了解未婚妻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他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甚至还签了身契。
要知道身契上签的虽然是假名,摁的指印却是实打实的。
自己虽不能利用那指印真把皇长孙怎么样,但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足以让他颜面扫地。
而一个想要争夺那个位置的人,面子是万万不能随意丢弃的。
凤凰儿笑道:“那看过之后,殿下是不是非常失望?”
听她又称呼自己为“殿下”,赵重熙反问:“姑娘竟这般不自信?”
“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殿下行事实在大异于常人。”
“莫非姑娘也觉得我应该一开始便亮明身份?”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殿下不像是个喜欢做赔本买卖的人。既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所求自然也不会小。”
赵重熙扯了扯薄唇:“姑娘言下之意是说我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凤凰儿顿住脚:“野心大未见得就是坏事,从古至今但凡有所成就的人,谁没有野心?”
赵重熙再一次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姑娘竟不怕被我利用?”
“利、用。”凤凰儿笑道:“这个词殿下用得非常贴切。十多年前殿下的皇祖母元后娘娘定下婚约,本就是为了利用阮家。
如果殿下真的是那种自命清高,连摆在眼前的势力都不屑利用的人,你大概只会选择一辈子在问澜山庄避世而居,永远都不出山。”
赵重熙低下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土块儿。
半晌后才再次开口道:“司徒箜,我的确有野心,很大很大的野心。
有些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自己的能力和野心根本不匹配。”
“阿福。”凤凰儿拽了拽手中的绳子:“人的能力从来都不是天生的,更不是个定数。
你只是一名不满十六岁的少年,纵然从出生那时起便一刻不停地学习,也不可能达到你期盼的高度。
可同样是因为你还非常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提高自己。
你难道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赵重熙的呼吸一滞。
他尚不满十六岁?
他的确不满十六岁!
重生这半年多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前世那个惨死在大雪天,早已经及冠的成年男子。
浑然忘了自己如今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的少年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上一世自己的十六岁。
真是……既单纯又天真!
凤凰儿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
她笑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愿意同你合作。”
赵重熙挑了挑眉:“司徒箜,你真是……”
凤凰儿咯咯笑道:“不可爱对吧?”
“是有那么点,毕竟你还是个聪明人。”
“这个词在大宋的时候离亭世子就形容过我一回了。”
赵重熙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慕容离亭和自己方才都不过是说笑而已。
其实司徒箜这个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露出什么样的面容,都是可爱的。
凤凰儿又道:“阿福,绕弯子故作高深莫测,只会让听话的人觉得反感,却未必是真聪明。
真正的聪明人应该懂得把握时机,我如是,你亦然。”
赵重熙终于忍不住笑了:“司徒箜,似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子,不是应该更在乎情意,而非利益么?”
凤凰儿道:“阿福,你别光顾着说我,你这般年纪的男孩子,最在乎的难道会是利益?”
赵重熙不置可否道:“如果有朝一日我出手对付阮家和司徒家,你……”
“阿福想得太过长远了,目前两家人均没有妨碍你的大事。
且你方才也说了,你的野心很大很大。
既是很大很大,那便更应该懂得拉拢人心。
阮家自不必说,司徒家的底蕴和人脉也是成就大业的人所需要的。”
她提起司徒家,目的就是想要试探赵重熙对司徒家的态度,从而弄清楚他对司徒家那一份几乎掩饰不了的恨意从何而来。
果然,赵重熙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方面我做的一直都不够好。”
见自己一番试探成了空,凤凰儿叹了口气:“阿福,此行你带了多少人?”
赵重熙并不打算隐瞒:“一共二十人。”
凤凰儿道:“等我把杂事处理好,把咱们两人带来的人集中一下,以免产生误会。”
赵重熙点头道:“正该如此。”
凤凰儿笑道:“那咱们赶紧走吧,尽量早一点下山。”
赵重熙应了一声,手上一用力拉着凤凰儿朝山顶走去。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两人回到了那日同慕容离亭分别的地方。
刚一站定,就见一名身着军服的男子牵着三匹马迎上前来。
“二位,小人乃是离亭世子的人,特意在此地等候你们。”
凤凰儿赞道:“离亭世子果然信守承诺。”
赵重熙上前接过那士兵手里的马缰:“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
凤凰儿刚准备上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三人一起抬头眼看去。
不一会儿,大约二三十骑护着一辆高大的马车朝她们这边疾驰而来。
凤凰儿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
慕容离亭向来都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这种时候断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毕竟这里还不由他说了算。
而且,二三十骑已经很过分了,更不用说那高大华丽的马车。
赵重熙的想法和她是一致的,轻声道:“这件事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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