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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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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名声虽然可以顺利毁掉他最头痛的那个婚约,但同箜儿有可能受到的伤害相比,简直得不偿失。
方才他之所以敢毫无顾忌地挖苦甚至是威胁司徒照,还是因为太了解自己的妹妹。
她要是真敢做那种事情,早些年就做了,绝不会等到今日。
这其实也是司徒家的人共有的毛病。
但凡遇到点事情,就想指望着别人帮忙解决。
上一世的他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最终才落到了妻离子散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一世他绝不再走老路。
司徒曜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了三房。
谷雨候在书房门口,一见他就忙道:“三爷,饭菜小的已经替您热过了,您快去净手准备用饭。”
司徒曜都已经饿过劲儿了,就是觉得嘴里干得很。
他对谷雨道:“你先去替我倒一杯水。”
立在一旁的梧桐不好呆站着,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喝过水净了手,司徒曜胡乱吃了几口便吩咐谷雨把饭菜撤了。
谷雨最懂得司徒曜心中所想,知道自家爷肯定是想和梧桐说话,所以才把自己支走。
他不敢多言,把饭菜收回食盒中退了下去。
梧桐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歪靠在椅背上的司徒三爷,心里敲起了小鼓。
假主子八成又想问真主子的事情了。
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果然司徒曜打量了他一番后,开口道:“梧桐,你家殿下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梧桐道:“回三爷,长孙殿下很喜欢读书习武,并没有觉得有多苦。”
司徒曜又道:“你大约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我所说的苦并非指学业,而是生活。
殿下去求学的地方一定是非常隐秘的,所以生活一定会比较单调清苦,我说的对么?”
梧桐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点点头道:“的确是有一些单调,但还谈不上清苦。”
“你是他的小厮,对他的情况一定是非常了解的。”
梧桐立刻警觉起来,司徒三爷莫不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套话?
司徒曜笑道:“你不要紧张,我就是问一问,你们殿下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梧桐眨了眨眼睛。
他本以为三爷想问的是自家爷和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之间的事情。
没曾想他居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莫不是……
梧桐嘴角瞬间就翘了起来。
司徒三爷定然是看上自家爷做女婿了!
第七十二章 话桑麻
梧桐不是城府深的人,心里的想法如何瞒得过司徒曜。
这小厮简直了!
司徒曜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皱着眉头问:“这问题很难回答么?”
梧桐忙道:“禀三爷,我们殿下身边从来没有丫鬟,一直就只有小的一个人伺候。”
他十多年来接触过的人虽然不多,但对爱女如命的男人还是很了解的。
譬如说爷的恩师欧阳先生,对膝下的两个女儿就非常疼爱。
那一年大姑娘定亲,他就恨不能把未来女婿身边的大事小情全都打听清楚。
尤其在意未来女婿身边有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所以今日司徒三爷的目的肯定也和欧阳先生一样。
这么说来,他已经看中爷做未来女婿了?
自家爷迎娶司徒六姑娘的好处,袁真人对他念叨过无数次。
他也觉得这门婚事特别好。
司徒六姑娘长得漂亮性情又温和。
将来做了皇长孙妃,别说爷,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也是天大的福气。
加之她还拥有最为强大的背景,一定能够帮助爷……
司徒曜又被逗笑了。
这小厮倒也有趣。
自己问的是长孙殿下心里有没有人,他回答的却是殿下身边没有丫鬟伺候。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敢浮想联翩!
其实他也就是心血来潮问一问。
毕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毁掉那个婚约。
如果箜儿最终还是不得不嫁给皇长孙,他总要提前做好一些安排。
他冷嗤道:“从前没有不代表今后没有,你方才那些想法给我收敛着点。
尤其是到了上巳那一日,你最好把嘴巴闭住了!”
“是,小的记住了。”梧桐诺诺应道。
※※※※
火锅吃罢又过了七八日,盛迎岚到了。
她是做惯事情的人,行事从不拖沓,辰时一过她就乘马车来到了左家田庄。
不一会儿,引路的丫鬟就把她带到了左未曦的院子。
虽然出身商户,即将会面的又是大宋京城里数得上的几名贵女,盛迎岚却显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看不出丝毫的局促畏缩。
就连替她引路的丫鬟也暗暗称奇。
盛迎岚能有这样的表现,一方面得益于她这几年的历练;另一方面是对凤凰儿的信任。
司徒六姑娘交友是极为谨慎的,既然她下帖子邀请自己同她的闺中好友会面,想来那两位姑娘也一定是可以相交的人。
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紧张,更没有必要自卑。
凤凰儿和左未曦都不是喜欢赖床的人,此时早已经起床用过了早饭。
听说盛迎岚到了,两人一起迎出了正房。
因为年后一直在外奔波,盛迎岚的肤色比几个月前略深了一点,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格外精神。
行礼厮见后,三人一起回到了正房中。
因为没能见到凤凰儿书信中提及的悦郡主,盛迎岚落座之后便问道:“司徒妹妹,悦郡主不在田庄里么?”
凤凰儿噗哧一笑:“小丫头还在睡懒觉呢,想见她至少也要等到午饭前,她肚子饿了自然就醒了。”
盛迎岚心里越发轻松了。
这位悦郡主是广元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自不必说。
本以为她就算不会看不起自己,也一定是个特别稳重端庄的贵女。
那样的人未必不好相处,但想要进一步深交就不太容易了。
左未曦之前就听凤凰儿说过许多盛迎岚的事情。
对这位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的姑娘早就生出了结交的念头。
今日一见,这位盛姑娘竟比她想象的更加出色,心里越发欢喜。
“我听箜妹妹说盛姑娘的年纪同我相仿,只不知咱们俩谁更大一点?”
“我今年九月便及笄了。”
“那我便要称呼你一声姐姐了。”
对这位安定侯府的左大姑娘的情况,盛迎岚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
她轻笑道:“左妹妹家便是曾经的大燕渭州‘左半城’?”
左未曦笑着点点头:“那都是先祖闯出来的名号,如今被我们这些子孙都败光了。”
“哪里,左家乃是元后的娘家,岂是寻常人家能够比拟的。”
凤凰儿见两人虽然说得热闹,却始终没有切入正题,便笑道:“盛姐姐,我今日请你过来,可不仅仅是给你介绍新朋友的。”
盛迎岚道:“这里面还有其他事儿?”
凤凰儿遂把她们三个之前的盘算简单说了一下。
盛迎岚略有些吃惊:“你们三个想要学做生意?”
左未曦道:“盛姐姐想不想收我们这三个笨徒弟?”
“这可不敢,我接触生意也就是这二三年,哪里就敢收徒弟了。
倒是你们三个如果想要开个小铺子挣点私房钱,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做个掌柜。”
左未曦拉着凤凰儿的手笑道:“合着我们只需要等着数钱就行了!”
凤凰儿也笑道:“就不知盛姐姐有没有空闲,毕竟你还得忙你的绸缎庄。”
盛迎岚道:“无碍的,我的绸缎庄再过一个月便可以开张了,这一阵忙过之后就没我多少事儿了,正好可以同你们一起弄那个小铺子。”
“之前我听你说年后便要入京的,怎的又耽搁了这一个多月?”
“唉——”盛迎岚十分难得地叹了口气:“我这两个月去谈柞蚕丝的生意,险些没把腿都跑断了。”
“柞蚕丝?”凤凰儿和左未曦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盛迎岚笑叹道:“你们二位可不要怪我心直口快,真真儿是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左未曦道:“这话说得实在,我们可不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
说起来是身份尊贵的姑娘小姐,其实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笨蛋!”
她真是不忍心提起自己从前吃过的亏上过的当。
要是打小儿就像这位盛姐姐一样四处历练,那姓崔的混蛋如何能够骗她一次又一次。
凤凰儿的心思全在那“柞蚕丝”上,忙道:“你快给我说说那柞蚕丝是怎么回事儿?”
盛迎岚对她也算是了解,知晓她对新鲜事物最感兴趣。
便敛住笑容把她最近遇到的事情告知二人。
“……柞蚕丝和桑蚕丝完全不同。
桑蚕需要人工养殖,在南方多用桑蚕丝,价格高些能;柞蚕野生,且主要产地在北方,使用量小,价格低些……”
第七十三章 风云变(给damuduck亲的加更)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这句话用来形容住在左家田庄里的四位小姑娘,再贴切不过。
盛迎岚这一趟本来只是想同左未曦和慕悦儿结识,并没有打算在田庄里多做停留。
毕竟她的绸缎庄很快便要开张,需要她亲自张罗的事情也真是不少。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的全都是特别对脾气的人。
包括那位完全出乎她预料的悦郡主,也很快就同她姐妹相称,完全没有丝毫的骄矜之气。
如此这般投缘,谁会不想在一起多聚几日。
在另外三人的督促下,盛迎岚只能写了几封信让车夫带回京里,算是把手头的事务有所安排。
此时已届二月下旬,左家田庄地气又暖,河堤上的柳枝开始冒出新绿,田庄里的桃李梨杏也打起了花骨朵儿。
这一日阮棉棉又做了新鲜吃食,便让史可奈捎口信请她们去阮家田庄用晚饭。
四位姑娘外加三名丫鬟,加上赵重熙、袁谟以及史可奈,一行十名少年男女,用过午饭后像散步一样朝阮家田庄走去。
因为时辰还早,大家又都是少年心性,便沿着河堤边走边欣赏四周的风景。
赵重熙和袁谟在前,三名丫鬟加史可奈在后,中间四位姑娘分成了两对。
慕悦儿挽着盛迎岚的胳膊,逼着她再说说那一日自己没能听到的柞蚕丝的事情。
她年纪小生得又可爱,盛迎岚如何舍得拒绝,遂把自己签订柞蚕丝收购文书的经过像故事一样又讲了一遍。
河堤上本就安静,盛迎岚又没有刻意控制音量,前后方的六人也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袁谟往赵重熙身边凑了凑:“这姑娘倒真是个有本事的。”
赵重熙嘴角一扯:“又看上了?”
袁谟急眼了,赶紧往身后看了看,这才轻声斥道:“什么叫‘又’!”
赵重熙耸了耸肩:“谁‘又’谁知道!”
袁谟狠狠拧了他胳膊上一把:“你少把你那个大脑袋小表姑往我身上扯,我可不想有你这么大的表侄儿!”
赵重熙痛得“嘶”了一声:“要不是受她影响,这等阴毒狠辣的招数你打哪儿学得的?!”
袁谟正想驳斥几句,就听身后传来了史可奈的声音。
“盛姑娘,你的绸缎庄也做柞蚕丝的生意?”
盛迎岚笑道:“是啊,柞蚕丝虽不及桑蚕丝柔软光滑,但它纤维粗又透气,吸湿耐磨,蓬松而且保暖好,同样也有好些人喜欢的。”
慕悦儿道:“阿奈,莫非你也想和盛姐姐学做生意?”
史可奈按了按头上的帽子,这才道:“小的可做不来生意,只是我家乡那边好些人就靠这个讨生活随便问问。”
盛迎岚道:“我听家里的老人说,几十年前,大约是燕国宝应帝当政的时候,柞蚕丝还一度得到过燕国贵族们的喜爱,简直供不应求呢……”
凤凰儿微微一愣。
没想到五十多年后,居然还有人提起她那个残暴不仁的皇祖父。
能在漫长的历史中留下痕迹的人,要么流芳千古,要么遗臭万年。
皇祖父占了其中一条,难怪至今还有人记得他!
只可怜她的父王,本来是有机会流芳千古的……
走在前方的赵重熙和袁谟同样听清了盛迎岚的话。
他们两人俱是认真读过史书的人,对大燕国史自是不会陌生。
袁谟的反应同凤凰儿差不多,听见“宝应帝”三个字,他忍不住冲着赵重熙打开了话匣子。
“我第一次听见宝应帝这三个字,真是听成了报应帝。”
赵重熙也道:“据说那可是一位残暴不仁的皇帝,偏偏还在位三十多年,真不知燕国的百姓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袁谟道:“要不是他残暴,怎会有我大宋的出现?”
这话凤凰儿深以为然,如果不是皇祖父在位的时候把大燕给掏空,或许也就没有大宋什么事了。
最起码大宋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和大燕对抗的实力。
赵重熙却道:“大宋能有如今的局面,除了宝应帝之外,另一个人才真正是难辞其咎!”
袁谟折下一根柳枝甩了甩:“你说的是昭惠太子慕容亓炎?”
凤凰儿的眼泪险些喷涌而出。
父王……
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记得她的父王。
只是阿福提起父王,为何会是那样的语气?
就好像父王做了什么对不起大燕的事情一样。
凤凰儿恨不能走上前揪住赵重熙,把一切都问个清清楚楚。
可惜她能做的只有竖起耳朵,盼着他和袁谟能继续方才的谈论,好让她明白究竟什么地方不对。
赵重熙不负凤凰儿的期盼,向来都十分内敛的他,情绪却突然亢奋起来。
“慕容亓炎本该是燕国史上最贤明的皇帝,可惜早年间被宝应帝算计,竟让他险些丢掉性命……”
凤凰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父王“险些”丢掉性命?
阿福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的两只眼睛直直盯着赵重熙的后脑勺,恨不能直接钻进他的脑袋里寻找答案。
赵重熙浑然不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依旧十分激动:“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慕容亓炎把宝应帝暴毙之后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之后,明明可以直接称帝,开创一代盛世,却突然之间就迷上了修行。
僧、道,甚至是巫,他甚至连挑都懒得挑,全数召集到身边。
要不然燕国的江山岂会轮得到端康帝那个昏君?
只苦了那些燕国百姓,本以为跟着昭惠太子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却因此陷入了更加水深火热的境地。
所以慕容亓炎才是燕国分崩离析,乃至最后灭亡的罪魁祸首……”
正说到激动处,赵重熙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纤弱的身影。
习武之人警觉性极高,他立刻便意识到有些不对。
刚想回头,就听袁谟笑道:“六姑娘,你……”
听闻身后的人是司徒箜,赵重熙的警觉性消失殆尽。
他转过头刚想挤出一个笑容,胸口上便重重挨了一脚。
“司徒箜……你……”
赵重熙大惊失色
他完全忘记了反应,身子顺势往后一倒,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第七十四章 顾前尘(上)
“噗通”一声响之后,本来就非常安静的河堤上越发静得可怕。
除了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和哗哗的流水声,所有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停滞了。
谁也不敢相信方才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幕。
纤弱柔美文静娴雅的司徒六姑娘,居然一脚把她的小护卫阿福踹进了河里!
而且……
阿福方才说错或者做错什么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把掉进河里的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赵重熙也被惊呆了。
他一直都认为司徒箜是两世为人见过的最温和善良的女孩子。
可方才她居然踹了自己一脚……
纵然是午后,二月间的河水也是非常冰冷的。
赵重熙一入水,立刻就被刺激醒了。
幸好田庄里的这条河不算太深,他略挣扎了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眼中依旧冒着怒火的女孩子喊道:“司……”
然而,刚说了一个字,他心中的不解和已经升腾到嗓子眼儿的怒火立刻就被懊恼压下去一多半。
落水之前自己竟是同司徒箜一样疯了么?
身为一名下人,居然直呼了主家的姓名!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己这半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
河堤上的几名少年男女很快也清醒了。
“姑娘——”
“箜姐姐——”
“箜妹妹——”
所有的人都朝凤凰儿身边围拢过来。
为了不引起凤凰儿的怀疑,袁谟这几日都没敢同赵重熙太过接近。
可今日的情形……
他看了看站在河里的“大落汤鸡”。
重熙分明是个聪明而俊美的少年郎。
可自从离开山庄,这已经是他倒霉之后第二次被人遗忘了!
袁谟哪里忍心不帮扶自家好兄弟,便招呼了史可奈一声:“咱们先把阿福拉上来再说。”
“哦。”史可奈应道。
然而,他们二人刚走了两步,就听凤凰儿厉声喝道:“谁都不许帮他!”
赵重熙快炸毛了。
这条河并不深,他要想出来又何需别人帮忙?
可不需要和不准帮完全是两个概念。
司徒箜简直欺人太甚!
凤凰儿并不觉得自己的在欺负人。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冷眼看着站在河里的少年:“把你方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赵重熙本想一口回绝,但凤凰儿倔强眼神中的那一丝脆弱,直接刺痛了他的心。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方才的话大体不错地复述了一遍。
河堤上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凤凰儿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难看。
慕悦儿和红翡再也忍不住了,一起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箜姐姐(姑娘),你怎么了?”
凤凰儿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我没……”
那个“事”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她眼前一黑就朝地上栽去。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赶紧扶住她。
慕悦儿带着哭腔道:“小曦姐姐,箜姐姐……”
赵重熙心里一紧,纵身从河里一跃而出。
袁谟嘴角微微抽搐,已经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种时候该表现的人绝对不是他。
相比较左家田庄,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阮家田庄更近一点。
几人商量之后决定把凤凰儿直接送到阮家田庄。
盛迎岚看了看左未曦和慕悦儿,又看了看三个丫鬟,抿着嘴道:“左妹妹,你们几个一起用力把箜妹妹扶到我背上,我背她回去。”
左未曦打量了一下盛迎岚纤细的身材,摇头道:“这里离阮家田庄还远着呢,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三个丫鬟也不甘示弱,都表示她们能背得动。
一旁的袁谟看不下去了,冲赵重熙使了个眼色。
赵重熙咧了咧嘴。
死牛鼻子,你怎的不去?
袁谟剜了他一眼,道:“左大姑娘,还是让阿福背吧,他身强力壮又是司徒六姑娘的小护卫,这里就数他最合适。”
他的想法很简单。
重熙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做阮大将军的外孙女婿,但他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反正司徒六姑娘迟早都是皇长孙妃,让重熙背一下不吃亏。
慕悦儿抹了抹眼泪:“大脑袋,阿福的衣裳都湿了,我觉得你更合适。”
左未曦想了想:“还是阿福来背,快一点,别耽误工夫了。”
她的想法同样很简单。
同是男女授受不亲,阿福毕竟是箜妹妹家的人,而袁谟是纯粹的外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至于阿奈,那小身板同箜妹妹也差不太多,真不敢指望他能背得动。
赵重熙见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不得已只能走上前来。
他伸手把凤凰儿打横抱起:“走吧。”
左未曦等人忙跟上他的脚步,朝阮家田庄那边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凤凰儿已经被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阮棉棉听说女儿晕倒了,系着围裙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凤凰儿惨白的小脸,她的一颗心便揪在了一起。
“小凤凰……”她伸手把凤凰儿轻轻抱在怀里,眼泪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阮姨别担心,郎中很快就到了。”左未曦在一旁温声劝道。
阮棉棉吸了吸鼻子:“今日多亏你们了,否则真是……”
其实她尚且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但半年的相处,她早已经把这小姑娘当作了自己真正的女儿。
见惯了小姑娘的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哪里受得了她这个样子。
而且她很清楚凤凰儿如今的身体状况。
虽然还是有些纤弱,但身体还是非常健康的。
一个冬天连感冒都没有过一次,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所以她今日晕倒绝对不是身体出了状况,而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
阮棉棉手上加了些力气,把凤凰儿抱得更紧。
她们穿到这个鬼地方,最初的时候的确是遇见了不少的麻烦。
但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小凤凰也从来没有灰心丧气过。
她一直都充满了斗志和信心,比自己这个当妈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如今所有的困难都已经过去了,她们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
有亲人,有朋友,有钱有闲有地位,可以说什么都不缺。
所以能让小凤凰出现这种状况的缘由,只会同她上一世的经历有关。
可那些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对现在还能有什么影响?
阮棉棉百思不得其解。
第七十五章 顾前尘(中)
阮棉棉虽然疑惑,但脑子依旧很清醒。
左未曦她们亲眼目睹了凤凰儿晕倒的全过程,但她们绝对是半分内情都不了解。
所以她并不打算向她们打听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凤凰儿松开,重新把她安置好又盖好被子,这才对左未曦等人道:“你们都去正厅那边喝杯茶歇一歇,这间屋子太小了。”
左未曦几人一起福了福身,退出了内室。
没过多久郎中就到了。
他的说法和阮棉棉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六姑娘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一时间急怒攻心所以才晕倒,很快便能醒过来。
阮棉棉让英子付了诊金并把郎中送出去,重新坐到了床边。
她动作轻柔地抚着凤凰儿的小脸,就盼着她能快点醒。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后,凤凰儿的眼皮动了动。
“小凤凰——”阮棉棉轻呼了一声。
“棉棉姐……”凤凰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而,那双秀美的凤眸却显得十分黯淡,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光华。
阮棉棉心疼地看着她:“今天遇见什么事儿了?”
凤凰儿轻轻摇了摇头:“棉棉姐,你能帮我个忙么?”
“傻孩子!”阮棉棉揉了揉她的发顶:“什么事情只管说,我一定替你办到。”
“你让人给司徒曜传个话,让他立刻来这儿一趟。”
阮棉棉越发想不明白了。
这里面居然还有渣男的事?
但她知道凤凰儿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她既然想立刻同司徒曜见面,那就一定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她走出内室让人把史可奈叫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了几句。
史可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阮棉棉走回内室,对凤凰儿道:“我已经让阿奈去请司徒曜了,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瞧瞧小曦她们。”
“让左姐姐她们先回去吧,我一时半会儿可能顾不上招呼她们了。”
“我知道。”阮棉棉点点头,又一次走了出去。
凤凰儿合上双眼,心里一阵悲凉。
阿福并不知晓她的来历,所以他的话绝对是可信的。
而且她方才还故意问了两遍,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撒谎。
但阿福两次的回答虽然用词方面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内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父王当年真的没有被皇祖父害死。
他既然没有死,为何都不愿意来见自己呢?
当然,在那样的情形下,父王想要瞒过皇祖父的耳目来东宫见她,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他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暗示呢?
不需要具体的消息,只需要一个暗示。
十五年,漫长得让人绝望。
那样的暗示于当初的她而言,就代表着生存的希望。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希望,没有盼头,没有念想。
所以才在报了大仇之后选择了放弃生命。
想到这里,凤凰儿悲从心起,最后竟生出些自暴自弃的想法。
父王离京的时候她还没有出世,所以他并不知晓唯一的女儿是个“小废物”。
等他九死一生归来时,自然会有人把她的状况告知于他。
那般优秀出众,得世人仰望的男子,怎么会允许自己身上有污点?
而她这个“小废物”,无疑就是父王身上最大的污点。
所以他才不愿意来见自己,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么?
凤凰儿蜷缩在床角,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无声地抽泣。
阮棉棉把左未曦等人送走后,重新折返回来。
她远远望着缩成一小团的凤凰儿,心里越发难过。
这样的场景她上一世经历过无数次,太懂得此刻的凤凰儿最需要什么。
她需要的不是别人无关痛痒的安慰,而是答案。
而在得到答案之前,需要的是安静。
自己给不了她答案,却可以给她安静。
阮棉棉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在凤凰儿屋子门口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死渣男今日要是敢耽误时间,自己绝对让他后悔在这世上走一遭!
这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
等司徒曜连滚带爬赶到田庄里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透过廊下灯笼的光芒,他看见了坐在门槛上,像一尊雕像般的妻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伸手握住了阮棉棉的肩膀。
“夫人,箜儿她……”
平日里温润悦儿的男声,此时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阮棉棉眼窝直发酸。
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渣男,而且还是个风骚弱渣男。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肩膀那一瞬,她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
像是依靠,像是后盾,像是……
她用力甩了甩头。
自己一定是太难过了,所以才会对渣男产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用更大的力量捶了捶早已经麻木的双腿,扶着墙准备站起来。
司徒曜自是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伤心了。
他搀扶了阮棉棉一把:“夫人,箜儿在里面?”
阮棉棉道:“她有话想对你说,你快进去吧。”
司徒曜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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