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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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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棉棉道:“我今日对你说过的,这些田庄土地的事情就交由你全权负责,秋收的事情你安排就好了,我都没有意见。”
  段云春有些为难道:“二姑奶奶有所不知,今年京城附近风调雨顺,庄稼长得格外好……”
  阮棉棉满心疑惑地打断他的话道:“庄稼长得好就意味着多打粮食,这不是大好事吗,有什么好为难的?”
  只听段云春又道:“您有所不知,这附近规模比较大的田庄一共三处,这其中咱们的庄子因为地势的缘故相对小一些,用水也不及另两处方便……”
  阮棉棉性子急,哪里有耐心听他扯这么仔细,又一次打断他的话道:“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你就同我说说外面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段云春有些委屈,真不是他喜欢东拉西扯,而是二姑奶奶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他不把这些原委交代清楚怕她听不懂。
  大概还是自己的嘴皮子不够利索的缘故。
  凤凰儿在一旁都受不了两人鸡同鸭讲了,她拽了下阮棉棉的衣袖:“段庄头是想告诉您,另两座田庄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阮棉棉反问道。
  “一家是勇义侯周府,一家是安定侯左府,但如今两家也可以算作一家了,对吧,段庄头?”凤凰儿看向段云春。
  段云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自己小看六姑娘了,明显她比二姑奶奶精明,消息也灵通得多。
  颇有些初露锋芒的意思呐!
  一面又赶紧回道:“是,他们两座庄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两千五百亩好田地,今年起码比往年多打好几千石粮食。
  之前他们的主家和佃户们签好了契约,说今年的余粮全部由他们高价收购。
  可现如今田庄的主人换成了二姑奶奶,他们不知道那契约还做不做数,所以就闹上门来了。”
  阮棉棉道:“这些人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我吃饱了撑的花一大笔钱高价收购他们的粮食,我自己田庄里多余的粮食还不知道卖给谁呢!”
  她可没忘记今日买的那几千亩地,那些粮食也不是个小数目。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粮仓。
  段云春道:“可按照大宋律法,您既然买了那两座田庄,之前主家签订的契约您也不能随意撕毁。”
  阮棉棉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合着我是被套进去了?”
  想了想又道:“如果我免了他们今年的租子,他们会不会……”
  凤凰儿道:“娘,人家来闹的目的不是抗租,而是想把粮食卖个好价钱。
  如今大宋京城局势不稳,城里的粮店估计都关张了,他们拿着粮食去卖给谁?”
  一声“娘”让阮棉棉险些破功。
  两人的母女关系早已经确定,可凤凰儿背地里依旧唤她“棉棉姐”。
  虽然她也知道小凤凰是不得已才叫她“娘”的,阮棉棉还是很不适应。
  她好容易才稳住自己的心神,撇着嘴道:“听你们的意思,这笔冤枉钱我还花定了?”
  凤凰儿给她使了个眼色。
  阮棉棉:“……”
  凤凰无奈只好把嘴巴凑到她耳根:“十粒金瓜子!”
  阮棉棉:“……”
  凤凰儿急眼了。
  棉棉姐怎么回事儿!
  十粒金瓜子买了人家几千亩地,这里稍微亏一点很难接受么?


第二十二章 波澜兴
  情绪很少波动的凤凰儿焦躁了,阮棉棉却依旧撇着嘴一动不动。
  东家和庄头都不说话,庄客们哪里敢吱声。
  大门内只能听见燃烧的火把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大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显得愈发嘈杂。
  “段庄头。”阮棉棉终于开口了。
  “二姑奶奶请吩咐。”段云春抱了抱拳。
  “去年秋收时京城附近新粮的收购价格是多少?”
  “回二姑奶奶,去年物价中平,各大粮行的粟、麦皆是五百文。”
  “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产,你估计一下价格大概会是多少?”
  “之前各大粮行已经提前公布了价格,粟二百文,麦一百五十文。但燕军攻城的消息传来之后,已经没有人愿意收粮食了。”
  “那……门外那些人同他们之前主家的契约上签的又是多少?”
  “同去年一般,粟麦皆是五百文。”
  “这么高?!”阮棉棉不禁轻呼了一声。
  段云春道:“小人向那些佃户打听过,他们从前的主家像是和人谈了一笔大买卖,只等着秋粮下来一转手就能挣不少。”
  阮棉棉看着凤凰儿,无奈笑道:“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白占的便宜。”
  其实说起来也有些冤枉,她逼着那恶人卖田庄卖地,压根就没想过要占什么便宜。
  只是当时被他那副嘴脸弄得热血上头,一时冲动就当了一回女土匪……
  一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嘚瑟的模样了,立刻就让她把还没有咽下去的好处直接吐了出来。
  凤凰儿握了握她的手,道:“方才段庄主说过,那两座庄子今年大概能比往年多产几千石粮食,也就是说他们能拿出来卖的粮食至多一万石,就按每石五百文算,其实数目也算不上太过惊人。”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纯粹就是想速战速决。
  有的时候小事情拖久了往往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阮棉棉知道这个数目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并不算多。
  五百万钱,也就是五千贯,或者说五千两银子,折合黄金差不多就是五百两。
  而且这五百两黄金并非白送人,是能够换来足足一万石粮食的。
  一石粮食具体合多少斤她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少。
  在不差钱的情况下,该花的地方她阮棉棉从来不会吝啬。
  但前提条件是要花得舒服,花得心甘情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逼迫着花。
  甚至连价格都是对方订好的,她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她轻笑道:“的确不多。”
  凤凰儿松了口气,有些话真是不好在这里讲,只希望棉棉姐赶紧做决断。
  段云春还是弄不清楚阮棉棉是怎么打算的,只能试探道:“您同意按五百文收了?”
  阮棉棉微哼道:“你去告诉他们,咱们可以收下他们的粮食,价格只能按四百文。”
  段云春道:“万一……”
  二姑奶奶的表现远远超过他一直以来的期望,不得不说是个大大的惊喜。
  阮棉棉道:“没有什么万一,这种先例绝不能开!
  看不上我给的四百文,那就请他们另谋高就,姑奶奶这里庙小,容不下那么多的大佛。”
  倒不是说这些佃户有多坏,可人性就是如此。
  一旦开了先例,今后是不是但凡遇到点事情他们就来自己面前逼迫一次,还有没有规矩了?
  “是。”段云春施了一礼,带着十几名庄客走了出去。
  门外很快便安静下来。
  可等段云春宣布了“四百文”这个价格之后,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声音比之前更加嘈杂。
  “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一石按五百文收购,他们凭什么只给四百?”
  “算了,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咱们也不能太那个……小心竹篮子打水……”
  “你说得倒是轻巧,一石少一百文,这得少卖多少钱?我爹还等着钱抓药呢!”
  “……”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但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就没有了。
  段云春刚想对秋收的事情做进一步的安排,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嘶哑的男声。
  “乡亲们别上当,他们有的是钱,一百文算什么啊?”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听说这里的主家是阮大将军的女儿,大将军向来最是怜贫惜弱,她这般欺压百姓对得起大将军么?”
  阮棉棉一张俏脸全黑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
  可这里分明是京城附近,山不穷水不恶的,刁民照样多得很!
  居然还给她玩“道德绑架”这一手!
  凤凰儿道:“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在背后使坏,咱们别只顾着生气,赶紧派两个人从侧门出去抄他们的后路。”
  段云春媳妇也是个精明干练的妇人,立刻寻了几名庄客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段云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提高声音道:“大家既然这般信任大将军,那便要相信他的女儿一定不会做出欺压百姓的事儿。
  你们好好想一想今年的粮食是什么价格,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形势,四百文这个价格究竟算不算低?
  还有,我这里必须提醒大家一句,你们手里同之前的主家签订的收购契约乃是白契,真的闹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他这些话很有道理,效果也非常显着。
  佃户们之前被挑起来的怒火渐渐熄了。
  就在这时,两名身形瘦小的男子被庄客们揪了出来。
  “庄头,就是这两个坏东西在背后使坏。”
  佃户们也不傻,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有几个性子急的直接就指着那两人骂将起来。
  再说阮棉棉,听见段云春说什么“白契”,顿时一头雾水。
  “小凤凰,你知道‘白契’是什么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反正就是觉得只要是自己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凤凰儿就一定知道。
  凤凰儿听见外面的情况已经基本在己方掌控之中,松了口气笑道:“契约分两种,一种是‘红契’,也称作‘赤契’,另一种是‘白契’,区别就是有没有盖官府的大印。”


第二十三章 思长远
  阮棉棉有些好笑。
  契约还分红白,看来古人的花样还真是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少。
  她想了想又道:“没有盖官印,是不是就意味着白契没有法律……呃……我的意思是说,即使有一方违约了,另一方也很难通过官府讨回公道?”
  凤凰儿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除了盖官府大印之外,签订红契还有没有其他的程序?”阮棉棉突然间觉得自己今日买田地的过程未免太简单了些。
  万一哪里又出了问题,她岂不是又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和人家扯皮?
  而且光听那什么勇义侯府、安定侯府的名头就不像是好惹的。
  凤凰儿知道她是嫌麻烦,笑道:“买卖田地的程序的确是有些繁琐,但如今大宋的情势和寻常时候不一样,简便些也无可厚非。
  且咱们今日买田地的契约上已经盖了官印,那便已经算是红契了,哪怕过后有人来寻事,咱们也是占理儿的一方。”
  事情当然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但这个地方显然并不适合深谈,凤凰儿只能捡重要的说两句。
  阮棉棉觉得自己本来已经看到了一线光明的未来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小凤凰说话太客气了。
  哪怕过后有人来寻事?分明是肯定会有人来纠缠不清!
  不管哪个时代,打官司都是最麻烦的事情,没有之一。
  尤其对于她这个“过来人”而言,经验教训简直不要太多哦。
  早知道今早就不多管闲事了,老话说舍财免灾,她倒是好,花一大笔钱惹来一大堆麻烦事!
  “小凤凰——”她轻声哀嚎了一句,巴巴儿地看着身边瘦小的女孩子。
  凤凰儿刚想再劝说她几句,就听见大门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段庄头他们回来了。”她又一次握紧了阮棉棉的手。
  两人一起抬眼望去。
  段云春一行人很快就进了大门。
  隐隐绰绰间,只见两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被庄客们扭着胳膊跟在最后面。
  段云春吩咐庄客们:“把他们关进柴房,别惊扰了主家。”
  庄客们拖着那两人离开了。
  他这才走过来回道:“二姑奶奶,小人方才已经仔细审过了,这两人是左府田庄的佃户,但今晚的事情是一个姓崔的男人指使的。
  只是这两人皆言从前并不识得那崔姓男子,纯粹就是拿钱办事。”
  阮棉棉嗤笑道:“八成是来寻仇的。”
  段云春疑惑道:“寻仇?”
  二姑奶奶虽然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但终究是一名高门贵妇,什么人寻仇竟然会寻到她头上?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莫非是国公府那些人,还是二姑老爷那边……
  阮棉棉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凤凰儿说,哪里肯在这里耽搁,她故意打了个哈欠道:“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睡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段云春不好继续追问,只好躬身道:“那您和六姑娘先去休息,小人便不打扰了。”
  段云春媳妇依言带着丫鬟们把两人又送回了卧房。
  重新躺回床上的两人俱都十分精神,没有丝毫睡意。
  阮棉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耐心,用手肘轻轻拐了拐凤凰儿:“小凤凰,你方才怎么不先和我说田庄的事,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凤凰儿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我问你想先听什么,可你并没有选择呀。”
  阮棉棉白了她一眼:“那就现在选,我想知道那什么勇义侯和安定侯是怎么个情况,也不知道咱们惹不惹得起。”
  凤凰儿又被她逗笑了:“你放心,如今整个大宋朝,还没有几个人是阮大将军的女儿惹不起的。只是那两家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脸上彻底没有了笑容:“我听段妈妈说,八年前两位侯爷于同一日战死沙场,实在是……让人唏嘘。”
  阮棉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她还没有身为大宋子民的自觉,但为国牺牲的英烈总是值得人尊敬的。
  她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那他们府里还剩下些什么人?”
  凤凰儿道:“大宋立国刚满二十载,勋贵中大家族并不多见,先勇义侯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听说在外求学,府中如今只剩下侯夫人一个主子。
  安定侯府的情况就更不好了,先安定侯夫人也早已亡故,他们夫妻只有一个女儿,算是绝户了。”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凤凰儿很替那位尚未谋面的安定侯府大小姐难过。
  一个尚未及笄便父母双亡的女孩子,在这世上生存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阮棉棉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太多,所以她的心里也一样感同身受。
  她按了按眉心道:“之前我听你说他们两家如今可算是一家,莫非他们打算结亲?”
  凤凰儿道:“具体情况段妈妈也不太清楚,只是说勇义侯夫人身体不太好,平日里都是左姑娘亲自侍奉汤药的。”
  阮棉棉道:“那田庄的事情……咱们究竟该怎么处理?”
  那两家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轻易变卖田地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凤凰儿有些为难道:“棉棉姐,如果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你愿不愿意把田庄还给她们?”
  阮棉棉眉头动了动:“你的意思是……”
  凤凰儿道:“段妈妈说当年大将军给阮氏置办陪嫁庄子的时候,好像和左、周两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此次能有这样的机会,想来庄子里的人都是很高兴的。”
  阮棉棉眯了眯眼睛道:“可我看你的意思……是想把田庄白白送还给她们?”
  凤凰儿道:“如果卖田庄不是她们的本意,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打算。但绝不是白白送还。”
  阮棉棉打趣道:“你总不会还想赚上一笔吧?”
  小凤凰一看就是那种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的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为了赚钱就对孤儿寡母下手。
  果然凤凰儿笑道:“赚钱的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我也不会拿自家的钱去充什么滥好人。
  其实我是想拿这两座田庄投石问路。”
  阮棉棉来兴趣了,翻了个身看着她道:“说来听听。”
  凤凰儿道:“我瞧着这次大宋绝不会吃亏,咱们用不了多久就得回成国公府。
  虽然阮大将军这个靠山够强硬,但咱们自己也得想办法建立人脉。”


第二十四章 老祖宗
  “小凤凰——”
  阮棉棉看着身边这个外表十一二岁,芯子也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忍不住又哀嚎了一声。
  活了二十多年,各种各样的能人她也见过不少,却真的是没见过小凤凰这一款。
  未成年人的聪明大多体现在学习上。
  天分高的不管学什么都是信手拈来,真是让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
  这一点早在她迈入音乐学院的那一日就看清楚了。
  可小凤凰表现出来的却不是那种属于孩子的聪明,而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成年人,而且还是那种能做大事的成年人才具备的素质。
  究竟是怎样的人生经历才能造就出这样一个“特别”的小姑娘。
  自己这么普通的资质,真有那个本事做得了她的“娘”么?
  “棉棉姐,你怎么了?”凤凰儿有些不明白阮棉棉怎的又用这样的语气唤自己。
  阮棉棉讪笑道:“没什么,你说得很对,司徒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必须多留几条后路。”
  凤凰儿道:“倒也不用太着急,司徒家的人向来行事谨慎稳妥,不等到京城中彻底恢复平静他们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咱们便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做一番准备。”
  这是真不打算休息了?
  阮棉棉撇撇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去扔那块石头?”
  “扔石头?”凤凰儿噗哧笑道:“这事儿就更不用着急了,且先看看那两家侯府的反应再说。”
  “唉——”阮棉棉叹了口气,又道:“小凤凰,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这些事本该我去考虑的。好歹我比你大了这么多,而且……如今我还是你的娘……”
  凤凰儿一点也不喜欢这么没有自信的阮棉棉,岔开话题道:“棉棉姐,我听你说过好几次‘古人’,想来你应该是来自于很多年以后了?
  阮棉棉道:“我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么和你说吧,我从前生活的地方的确是很多年以后,但我所熟知的历史中这个‘大燕’和‘大宋’都是不存在的。”
  凤凰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燕和大宋都不存在,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轻笑道:“总之不管你现在有多少岁,你始终是来自很久以后的人。
  而我看起来虽然比从前小了好几岁,实际上却是几十年前就存在的人。
  你现在还会觉得自己比我大么?”
  阮棉棉噗哧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做我的老祖宗都嫌老了?”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加糟心的问题。
  “小凤凰,司徒家的家谱有没有写我今年多大年纪?”
  凤凰儿摇摇头:“家谱不会记那么详细的,但今日段妈妈说她们二姑奶奶福气好,嫁进国公府时刚及笄,不满两年便得了一双儿女,所以……”
  其实阮棉棉心里清楚,女儿已经十一二岁的女人,纵然是个古代女人,年纪至少也在二十七岁以上。
  只是被人这么一分析,把她一直试图忽略的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她这场穿越穿得实在太“高级”了!
  不仅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穿没了两三年甚至更久。
  而且还穿出了一对十几岁的儿女和一个疑似渣男的老公。
  最特么搞笑的是,她一个连恋爱没有好好谈过一回的人,清白就这么没了?
  等那渣男老公回来,自己莫非还要被迫和他滚床单?
  世上还有比这更狗血更冤枉的事么?!
  阮棉棉拉起被子把头一蒙,闷声道:“果然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你这个老祖宗越穿越小,我这个很久以后的人平白无故少了三年光阴,还让不让人活了!”
  凤凰儿有些懊恼。
  她岔开话题的目的是想让棉棉姐不要一直纠结于自己有没有用这个问题。
  没想到换了话题更糟糕。
  女人最怕的事情就是年华逝去青春不在,这比有没有用严重多了。
  不得已,她还是只能继续换话题。
  “棉棉姐,你方才说那些人八成是来寻仇的,是不是在怀疑那姓崔的男人和今早你遇见的那恶人是一伙儿的?”
  “小凤凰——”阮棉棉把被子一掀:“别因为要安慰我就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好吧,你来问,我保证如实回答。”凤凰儿笑道。
  阮棉棉抚了抚下巴。
  聪明人往往心思都特别深,轻易是不会和别人谈心事的。
  所以今晚实在是机会难得。
  而且她也知道,小凤凰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一次就全都说出来的。
  她该先问什么呢?
  阮棉棉盘算了一下才道:“你说自己和如今的成国公司徒恽是旧识,这话是怎么说的?”
  凤凰儿没想到她会对这个感兴趣,坦然道:“我是司徒恽的嫡亲姑母看着长大的,所以同他见过几次。”
  阮棉棉斜眼睨着她,小姑娘竟然给她打马虎眼。
  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好些女孩子就喜欢这样,明明谁都知道她有男票,嘴上就是不承认。
  凤凰儿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她方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棉棉姐的眼神怎会怪怪的。
  阮棉棉道:“你既然是他姑母看着长大的,那也就是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欸,难道你们就没有生出点那种意思?”
  凤凰儿可算是明白了。
  她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棉棉姐也太能想了!
  青梅竹马的恋人,甚至是未婚夫,突然成了自己的祖父?
  要真是那样,她在司徒府还怎么混下去?
  她哭笑不得道:“棉棉姐,你想太多了,司徒恽比我小十岁呢。”
  “啊?”阮棉棉尴尬死了:“你不早说!”
  凤凰儿苦笑了下,把从前和司徒恽的旧怨说了几句,只是依旧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
  不管大燕有没有灭亡,她都不想再和那个姓氏沾上半点干系。
  “这么可恶……”阮棉棉也有些心塞。
  老话说三岁看老,那老东西小的时候就那么可恶,难怪长大之后连叛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种人居然还让他风风光光活到一大把年纪,老天爷真的是……
  而且自己如今还成了他的儿媳,说不定逢年过节还得给他下跪。
  “睡了,睡了。”阮棉棉替凤凰儿掖了掖被子。
  凤凰儿也觉得说不下去了,索性听话地合上了眼睛。


第二十五章 木樨香
  田庄的夜晚宁谧安详,劳累了一整日的阮棉棉又是一夜好眠。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阳光甚至都透过窗户晒进了屋里。
  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自己多少年都没有这么懒散过了,太阳晒到屁股了竟还在床上躺着。
  果然凡事皆有两面,穿越后糟心事虽然一样接一样,但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的呀。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嗯——真是太舒服太享受了。”
  “棉棉姐你醒了。”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了软糯甜美的声音。
  阮棉棉转头看去,只见坐在窗下的凤凰儿正眉眼弯弯地冲着她笑,看起来非常可爱而且格外单纯。
  她不由得有些好笑,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用慵懒的嗓音道:“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起那么早干嘛?”
  凤凰儿举了举手中的笔:“我让段妈妈寻了些纸笔,练字儿呢。”
  阮棉棉抚额,果然小凤凰就是专门虐她这种普通人的存在。
  都已经那么聪明厉害了,就不要这么努力了嘛!
  直接把她这种既不聪明又不努力的人秒成了渣渣。
  “三夫人、六姑娘,快来尝尝刚出锅的桂花糕,可香了。”她正感慨间,红儿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
  阮棉棉深吸了一口气,果然鼻端传来了一阵淡淡的桂花清香,其间还夹杂着香甜的点心味儿,诱人极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胃剧烈抽搐了一下,睡了一大觉真的是饿了。
  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吃东西,她掀开被子十分利索地下了床,趿着鞋朝净房那边奔去。
  凤凰儿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那盘桂花糕上,只笑盈盈地看着托盘上那枝刚摘下的桂花。
  绿叶间碎玉点点,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叫人心旷神怡。
  她放下笔对红儿道:“把那花儿拿过来我瞧瞧。”
  红儿把托盘放下,拿起那枝桂花递给自家姑娘。
  凤凰儿接过桂花嗅了一下:“不仅香,而且还很漂亮。”
  红儿带着一丝小得意道:“奴婢就想着姑娘一定会喜欢,所以亲手挑了一枝开得最好的。”
  凤凰儿好笑道:“就数你最伶俐。”
  “红儿小丫头这一日进步不小嘛。”阮棉棉在净房中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嘴。
  红儿哪里还顾得上享受六姑娘的夸赞,赶紧跑过去伺候三夫人洗漱。
  不一会儿阮棉棉洗漱好了,她虽然肚子依旧很饿,倒也没有急着去吃那香甜的桂花糕,而是走到桌旁伸手抚了抚凤凰儿手里的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鬼使神差一般,易安居士的词竟脱口而出。
  凤凰儿:“……”
  刘红儿:“……”
  阮棉棉大窘,自己一定是饿昏头了!
  从小她就对这些诗啊词啊兴趣不是很浓。
  要不是学习古典乐器需要具备一定的诗词修养,她才不会去背那些玩意儿。
  当然,不感兴趣归不感兴趣,她对这些国之瑰宝是很尊重的,尤其见不得的就是那些借着古人的大作装文化人的行为。
  可她刚才做了什么?
  人果然是不能随便装Ⅹ的,不管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随便装Ⅹ都会被雷劈!
  还好这里不是那个宋朝,还好李清照没有存在过,还好红儿那小丫头不懂这个,否则她真是丢死人了。
  凤凰儿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嘴里却依旧在反复念着“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阮棉棉红着老脸道:“小凤凰啊,这个……”
  凤凰儿看着她,笑道:“棉棉姐,这是你从前读过的诗词吧,写得真是有味道。”
  阮棉棉更窘迫了,果然人家小凤凰是天才儿童,随便听一听都知道自己根本不具备这么高的水平。
  而且人家还十分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只是念一念而已,并没有打算剽窃。
  凤凰儿没有打算谈论诗词,有些遗憾道:“桂花虽然不像其他花儿那般娇艳,但寓意却非常吉祥,许多人家都喜欢栽种。可惜北方冬天太过寒冷,长势远不及南方那般喜人。”
  见她并没有继续纠结方才那“第一流”,阮棉棉轻松多了。
  她笑着接过话头道:“那可不一定哦,虽然‘桂’谐音‘贵’,有荣华富贵,早生贵子的寓意,也有‘蟾宫折桂’的说法,但民间也有说‘桂’是‘鬼’的,一般都不愿意摘,更不愿意让桂花进家门的。”
  凤凰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一旁的红儿直到听见“鬼”字才醒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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