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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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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忙碌的官员们见两位身份尊贵的世子到来,纷纷上前行礼。
慕容离亭和韩雁声哪里肯耽搁大家的时间,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寻了两名礼部的官员询问筹备进度。
两名官员品级都不算高,因此从前并没有机会与二人接触,但对他们的才名早有耳闻。
此时听两位世子态度格外认真严谨,且言之有物,官员们更不敢有丝毫懈怠,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安肃帝虽然即将逊位,燕国皇宫里依旧耳目众多。
慕容离亭进宫的消息不多时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大燕从此再无安肃帝”这句话,他同样记得清清楚楚。
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耿耿于怀。
连降表都递了,他还会在乎一个名号?
而且,和慕容离亭不愿意见他恰好相反,他很想和他见个面,好好聊一聊。
慕容皇室已经彻底凋零,唯一拿得出手的人依旧只有慕容离亭。
宋帝不止一次对他承诺,只要慕容皇室的人安分守己,他保证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的话他当然不相信。
倒不是怀疑宋帝的能力,而是不相信他会重视一个已经破败的家族,尤其还是曾经的皇室。
说句不好听的,暗中派人把他们灭了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所以他要想安逸舒服地过完下半辈子,慕容离亭那边的关系绝不能断了。
正愁着无法同慕容离亭套近乎,机会却直接送上门来了。
“小春子!”安肃帝兴冲冲屋外喊了一声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圣上有何吩咐?”
安肃帝道:“你去一趟兴圣宫,把离亭世子请到这里来。”
小春子暗暗撇嘴。
离亭世子明面上是不愿意进宫,其实是不想见您好么?
再说了,您连江山都不要了,还请人家过来做甚?
万一这件事传到宋帝耳中,他怀疑您想要复辟,您还有活路么?
面对这种自己拼命往死里作的主子,小春子真是欲哭无泪。
他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安肃帝顾不上那么多,忙吩咐宫人们准备慕容离亭喜爱的茶点。
小春子很快就来到了兴圣宫。
繁忙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入宫已经十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可今日这样热火朝天的场景真是第一次看到。
慕容离亭听说安肃帝派人来了,他抬眼睨了来人一眼。
“小春子,你不好好伺候主子,跑到这里来做甚?”
小春子忙收回视线,小跑过来行礼:“摄政王安好。”
慕容离亭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小子的脸皮真是够厚,居然还能记得自己是大燕的摄政王。
他懒得和一名小太监计较,淡淡道:“这里忙得很,你跑到这里来做甚?”
小春子把来意说了一遍。
慕容离亭的脸色瞬间像是能滴出墨一般。
“不去!”两个字回答得十分清脆。
小春子噗通一声跪下:“世子爷您就心疼心疼奴才吧,要是不能把您请过去,圣上一定会打断我腿的。”
一旁的韩雁声道:“这位小公公,宋帝可说了有什么事?”
小春子道:“奴才只是跑腿儿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雁凑到慕容离亭身边:“离亭兄还是去瞧一瞧,燕帝这个时候寻你,我估计……”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春子虽然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依旧什么都没有听到。
慕容离亭的脸色却渐渐好转,嘴角微勾:“雁声兄,你可真是……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去一趟。”
说罢对小春子道:“还跪着做甚,起来带路!”
小春子急忙站了起来,冲他抬手道:“摄政王请。”
※※※※
周夙快要当爹的消息传到燕京时,赵重熙正和袁谟、韩雁声、慕容离亭等人在行宫的书房里议事。
听完暗卫的禀报,袁谟一口茶水直冲坐在他对面的韩雁声喷去。
韩雁声反应极快,但书案边太过逼仄,他只能把一旁的慕容离亭挤到了一边。
幸好两人身手了得,才没有一起摔倒。
韩雁声是躲开了,书案上的书信和奏折却遭了秧。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把方才那劲爆的消息给大家带来的冲击力略微冲淡了一点点。
“完了,完了……”袁谟赶紧从袖中掏出帕子,快速擦拭着书信和奏折上的水渍。
韩雁声重新坐回椅子上,笑道:“袁真人,你对周都督不满,也别把气往我身上撒嘛!”
袁谟挑眉:“雁声世子此话何意?”
慕容离亭笑道:“咱们四个人中,只有雁声兄做了父亲。
袁真人想要撒气,自然只能冲雁声兄去了。”
韩雁声冲慕容离亭拱了拱手:“果然离亭最知我意。”
第二百章 又作死(下)
慕容离亭哪里有那个耐心和安肃帝周璇。
他往身侧挪了半步,堪堪躲开了安肃帝的手。
“我那里事情还多得很,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安肃帝讪讪地收回手:“坐……咱们还是坐下说话。”
慕容离亭就近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说吧。”
安肃帝暗暗握了握拳,在他身侧落座:“离亭,听闻楚王兄也同你一起回京了?”
慕容离亭斜睨着他:“我父王的确是回京了,而且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
我母妃以及楚王府其他的人也全都回来了,而且他们都好得不能再好。
你把我请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的吧?”
这一长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把反应不及他快的安肃帝给砸懵了。
好半天他才抿抿嘴道:“离……离亭,朕……我很快就不是皇帝了,所以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我都不和你计较。
但咱们始终都是姓慕容的,是一家人。
你的曾祖父同我的祖父是亲兄弟,这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
慕容离亭的声音依旧清冷:“原来你今日是找我来梳理亲戚关系的,恕不奉陪!”
说罢作势就要站起身。
安肃帝忙道:“你别着急啊,我今日请你来,主要是想同你商量一件要紧事。”
慕容离亭重新靠在椅背上:“什么事?”
“就是……”安肃帝目光有些闪烁:“离亭,以你和宋帝的交情,应该很了解他的喜好吧。”
慕容离亭挑眉,好一阵才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和宋帝虽然认识了四五年,其实深究起来,相处的时间非常少,所以我并不知晓宋帝的喜好。”
“离亭……”安肃帝哪里肯相信这样的说法。
慕容离亭道:“我是不是了解宋帝不重要,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安肃帝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宋帝富有天下、年轻俊美,对司徒皇后又那般情深。
长眼睛都人都能看出他对年轻的姑娘们有多大的吸引力。
大燕归降宋国,虽然各地军民皆无大的动作,人心却很难安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大燕的贵女,不……哪怕只是一个平民女子,顺利成为了宋帝的妃嫔,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慕容离亭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说袁谟像个小神棍。
如今看来,韩雁声才真是先知先觉。
他方才对自己说,安肃帝肯定又要作死了。
如今看来,他可不是又在作死么?
天下谁人不知宋国皇帝心里眼里只有司徒皇后一个女人?
连宋国太上皇都从未敢想过要给重熙身边添人,他倒自信得很!
慕容离亭冷笑道:“真是可笑之极!
一面说宋帝对司徒皇后那般情深;一面又想把美人塞给他。
你不觉得这是自相矛盾么?”
安肃帝辩驳道:“离亭,方才我就对你说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咱们慕容皇室归降了宋国,表面上看中原已经统一,其实真的统一了么?
让咱们大燕数代皇帝焦头烂额的问题,并没有随着燕国的消失而消失。
我承认自己风流,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这不代表我就是个毫无节制的好色之徒。
后宫这么多的妃嫔,有几个是因为我喜欢才入宫的?
燕国世家势大,几百年来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谁敢轻易去碰他们?”
慕容离亭只是想断了安肃帝的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想到却惹得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还别说,这个样子的安肃帝,真是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慕容离亭饶有兴致道:“宋国也有同样的问题,只不过不及大燕严重罢了。
宋帝既然敢动宋国的世家,那他就一定敢动燕国的世家。”
安肃帝道:“我承认,不管是魄力还是能力,宋帝要比我强很多。
可他要想让燕国世家分崩离析,绝非一日之功。
在那之前,他需要的是安定平稳,那样国力才能不断增强,才能有足够的实力与世家抗衡。
那么请问离亭世子,那些个世家凭什么给宋帝准备的机会?”
慕容离亭道:“所以你认为宋帝应该像历代的燕帝一样,接受各大世家为他准备的众多美人?”
安肃帝点点头。
慕容离亭嗤笑道:“同样的方法,燕国历代君王一直在用?”
安肃帝不明白他的意思,再次点了点头。
慕容离亭提高自声音道:“我慕容皇室历代先皇该是有多笨多蠢,同样的方法用了那么多次,居然半点成效都没有?
世家大族的势力非但没有被削弱,甚至还一代比一代强?
你们分明就是在为自己的风流花心找借口!
世家大族精心挑选出来的美人,比皇家选秀选出来的秀女还要高出好几个档次,谁舍得放弃?”
安肃帝两颊上松弛的皮肉抖了抖:“离亭世子,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我的话很难听么?”慕容离亭讥讽道:“你们做的都不嫌难看,凭什么说我说的难听?
你也不用装了,宋帝和司徒皇后去岷州的这段日子,你的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妃嫔一个个活跃得很。
为她们的侄女外甥女争取一个伺候宋帝的机会,是不是斗得跟乌眼鸡一样了?”
安肃帝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干笑了几声。
可不就是和乌眼鸡一样么!
否则他怎会被闹得连个囫囵觉都没得睡,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
慕容离亭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那样的主意。
你们只看到大燕的世家大族势力很大,却不知大宋朝堂中的那些重臣有多难缠。
他们的女儿孙女都没能进宫伺候圣上,岂能轮到燕国贵女?
小心羊肉没吃着反倒惹一身骚。
你别看宋帝脾气温和,那是因为你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没有惹到他最在乎的人。
一旦有人敢越雷池半步,偏要去作,那就等着死好了!
不得不说他最后这一句话颇有杀伤力。
安肃帝胆子本来就小,立时身子就微微颤抖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两亲家(上)
战战兢兢活了快四十年,安肃帝最怕的莫过于一个“死”字。
其实他很清楚,只要他下半辈子安分守己,宋帝是绝不会对他不利,更不会要他的命。
毕竟他活着可以让很多人安心,远比死了更有价值。
可方才慕容离亭轻描淡写的一句作死,还是让他惶恐不已。
他同年轻的宋帝谈不上熟稔,自是不清楚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或者说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相信。
毕竟他几十年间接触过的男子,包括他自己,就没有一个是专情的。
因此他从不相信世上会有对妻子专心不二的男子,更不相信这样的男子居然是一国之君。
宋帝,当然也不可能例外。
司徒皇后他是见过的,的确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他后宫中不是没有容貌可与之匹敌的美人,但她们中却没有一人能够拥有她那一身清贵娴雅的气质。
可珍馐美味再诱人,总也有吃腻的一日。
宋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难道就不想换换口味?
想到这里,他的恐惧散去不少,有些不甘心道:“离亭,宋帝总不至于这辈子就守着司徒皇后一个女人吧?”
慕容离亭本以为安肃帝已经被自己唬住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死心。
他冷冷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非要亲自去证实宋帝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拦着。”
安肃帝只觉得后背有些凉嗖嗖的,哭丧着脸道:“那些世家大族的姑娘们奉召入京已经好几日了。
若是这件事成不了,她们该怎么处置?”
大燕立国近二百年,这种事情早已经形成了惯例,
突然之间有人打破惯例,这一大群美人竟成了烫手山芋。
慕容离亭不以为然道:“从来选秀也没有听说过全数留下的,这事儿也不例外。
寻个借口将她们送回家中即可。”
“全部?”安肃帝眉头拧了起来,眼中划过一丝不舍。
慕容离亭嗤笑:“你要是舍不得,全部留在身边也是可以的。”
安肃帝忙摆摆手:“不不不……我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哪里能够……”
照他之前的打算,宋帝挑剩下的美人,大约还能留下一两个。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已经不是皇帝了,三宫六院也随之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妻妾。
况且,今后他的收入只剩下那一点点俸禄,怎么可能养得活那么多的女人。
他偷眼看了看慕容离亭,试探道:“离亭今年也二十一了,身边却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要不……”
慕容离亭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人的脸皮得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了。
“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告辞。”慕容离亭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离亭——”安肃帝大声呼喊,却没能等到慕容离亭回头。
回到兴圣宫,韩雁声已经结束了和礼部官员的谈话。
见慕容离亭回来了,他笑着迎了上去:“怎么回事儿?”
慕容离亭压低声音道:“雁声兄猜得一点不错,有些人的确是在作死。”
他遂把方才在御书房的事儿说了一遍。
韩雁声道:“他这脑子真不知是怎么长的,要是让重熙知道,不死也要……”
慕容离亭道:“只盼着他不要再犯傻,以免把下半辈子都搭进去。”
韩雁声道:“其实这件事于我们而言,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慕容离亭笑道:“除非你能说服圣上。”
韩雁声也被逗笑了。
重熙是个好皇帝,换作其他的事情,只要是对大宋有利的,根本用不着他们去劝说,他自己主动就会去做。
可事涉皇后娘娘,哪怕是牺牲一点名声,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慕容离亭叹道:“为了从世家手中夺权,大燕历代的皇帝可谓殚精竭虑,却始终寻不到解决的办法。”
韩雁声用更低的声音道:“我听闻在宝应帝之前,燕国的皇后全都是嫡出公主的女儿?”
慕容离亭点点头:“这也是为了防止皇权落入世家之手的办法。
宝应一朝之前,不仅大燕皇后全都是嫡出公主之女,就连皇帝也全都是嫡长子。
世家送入皇宫的女子,模样再好再有才情,也只能为妃,所出的子女也与皇位无缘。
直到昭惠太子都是如此,他的太子妃便是宣和大长公主的掌珠。
他是宝应帝唯一的弟子,他选择放弃皇位,其实也就代表燕国皇室嫡枝一脉彻底与皇位无缘。”
韩雁声叹道:“燕国太祖为了对付世家也算是煞费苦心,可惜他的方法还是太被动,局限性也太强,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
第二日一早,
慕容离亭哪里有那个耐心和安肃帝周璇。
他往身侧挪了半步,堪堪躲开了安肃帝的手。
“我那里事情还多得很,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安肃帝讪讪地收回手:“坐……咱们还是坐下说话。”
慕容离亭就近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说吧。”
安肃帝暗暗握了握拳,在他身侧落座:“离亭,听闻楚王兄也同你一起回京了?”
慕容离亭斜睨着他:“我父王的确是回京了,而且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
我母妃以及楚王府其他的人也全都回来了,而且他们都好得不能再好。
你把我请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的吧?”
这一长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把反应不及他快的安肃帝给砸懵了。
好半天他才抿抿嘴道:“离……离亭,朕……我很快就不是皇帝了,所以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我都不和你计较。
但咱们始终都是姓慕容的,是一家人。
你的曾祖父同我的祖父是亲兄弟,这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
慕容离亭的声音依旧清冷:“原来你今日是找我来梳理亲戚关系的,恕不奉陪!”
说罢作势就要站起身。
安肃帝忙道:“你别着急啊,我今日请你来,主要是想同你商量一件要紧事。”
慕容离亭重新靠在椅背上:“什么事?”
“就是……”安肃帝目光有些闪烁:“离亭,以你和宋帝的交情,应该很了解他的喜好吧。”
第二百零二章 两亲家(下)
阮大将军去成国公府商议女儿的婚事时,司徒箫还只是个几岁的孩童。
四年前阮大将军回京,压根儿就没有再登成国公府的大门。
而且司徒箫是文官品级又太低,连上朝都资格都没有。
因此他只是远远地见过一次阮大将军。
所以他虽也为对方那一身铁血气质所折服,却并不觉得阮大将军有多可怕。
见平日里十分威严的祖父面色有些发白,双脚也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司徒箫多少有些好奇。
未免惊吓到祖父,他小声提醒道:“祖父,咱们要不要去迎一迎大将军?”
司徒恽长出了一口气:“当然要去,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大将军。”
祖孙二人整理了一下衣冠,一起去了会同馆大门处。
大约盏茶的工夫后,阮大将军一行二十几骑停在了会同馆门口。
阮大将军已经年过花甲,花白的头发和皱纹堆叠的古铜色面庞,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单论外表,保养得宜的司徒恽看起来自是比阮大将军年轻很多,可论起这份蓬勃的朝气,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
走到近前,阮大将军那高大健硕的身躯瞬间给众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司徒箫仰头看着阮大将军,总算明白祖父方才为何会那么紧张了。
司徒家的男子皆是修长的身材,个头比一般人要高不少。
可这位大宋的战神,生生比他和祖父高出了一个头。
更别提他那蒲扇一样的手掌和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简直太可怕了!
阮大将军之所以放弃行宫选择会同馆,就是想来见一见司徒恽。
两亲家一照面,阮大将军哈哈大笑起来。
司徒恽忙施了一礼:“大将军风采更胜从前,可喜可贺。”
阮大将军却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司徒恽,只听他朗声笑道:“成国公却是比从前老多了!”
司徒恽那完美的面具瞬间龟裂,隐隐现出了怒容。
阮大将军却根本不理会他的变化,笑道:“成国公不请老夫进去坐坐?这么多的人堵在大门口,实是不雅。”
司徒恽压了压火气,抬手道:“大将军远道而来,请随下官进去歇息。”
阮大将军向来懂得见好就收,况且他本来也没打算把司徒恽气死,于是便顺着大家的意思进了会同馆。
司徒恽这时才看清阮大将身上穿的是崭新的袍子。
见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袍子上停留,阮大将军笑道:“为了同成国公多些时间叙旧,老夫可是提前把自己拾掇干净了!”
司徒恽嘴角抽了抽。
阮大猷这老匹夫,从前一见到他,一张老脸立刻绷得死紧,就像自己差他几十万银子一般。
今日他变得这般热情欢脱,难道是又给自己挖个大坑?
司徒恽不敢怠慢,笑道:“承蒙大将军如此看得起老夫,大将军请。”
其余人等早已经散去,二人分宾主落座。
司徒恽道:“与大将军做了近二十年的亲家,总算是有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
阮大将军丝毫不加以掩饰,直接道:“那是因为我家二妮子这几年在司徒家过得不错,否则谁有那个耐心和你瞎聊!”
司徒恽抚了抚额头,这还怎么聊下去?
阮大将军道:“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宋人,竟还是过去的老毛病!
知道老夫今日为何要专程来和你见上一面么?”
司徒恽放下手,笑道:“委实不知大将军今日为何这般给面子。”
阮大将军道:“帝后此次前往岷州,在秦州停留了几日,小妞妞把你同她说的那些话都对我说了。”
司徒恽微微一愣。
难怪今日阮大猷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原来是六丫头把那一日同他在老宅中说过的那些话告诉了阮大猷。
阮大将军笑道:“司徒家的人记性都好得很,你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司徒恽笑道:“那一日虽是有感而发,却真的是肺腑之言。”
虽然其中有利用阮大将军与六丫头套近乎的打算,却是句句属实。
阮大将军笑道:“你的话是不错,但对老夫却没有什么用。
因为我早已经打算好了,只要宋燕之间的战争结束,我立刻交出兵权,从此安心在家中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司徒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阮大将军。
因为父亲早逝,他十几岁时便承了爵,从此以后便步入了官场。
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他见过各种各样舍不得放权的老臣和老将。
尤其是后者。
失去了兵权的武将如同没有了牙齿的老虎。
从前随意宰割别人,如今任别人随意宰割。
这样的结果谁能接受?
阮大将军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别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老夫。
实话对你说,老夫在军中混了一辈子,一日不去军营便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兵权算什么,舍不得老夫一手带出来的那些兵才是真的!”
司徒恽老脸微红,阮大将军的境界果然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阮大将军又道:“可这样的话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为了小妞妞,老夫可以带着儿孙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同样是为了小妞妞,老夫可以舍弃所有碍了别人眼的东西,只求他们小夫妻能一生顺遂。”
司徒恽大为感动。
同阮大将军这个皇后娘娘的外祖父相比,他这个皇后娘娘的祖父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每日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光耀门楣,如何延续司徒家的富贵。
却从未想过要如何做好皇后娘娘的后盾,如何替她铲除各种隐患。
“大将军……您把兵权彻底交出去,就不怕有人欺负六丫头么?”
这次轮到阮大将军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司徒恽了。
果真是没有在军中待过一日的勋贵之家的大少爷。
难道他以为凭着一道圣旨或者一道兵符,几十上百万的军队就会听他指挥?
不是他阮大猷吹牛说大话,他才是宋军中真正的兵符。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振臂一呼,就会有无数的将士愿意簇拥到他麾下。
没有这个能力,他拿什么护着阮家所有的人,护着他的小妞妞?
第二百零三章 当年事
不该同对方说的话,阮大将军自然不会说。
他睨了小案几上那精美的茶具一眼,笑道:“国公爷还是这般讲究,今日招待老夫的又是什么茶?”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直接戳中了司徒恽的心事。
当着阮大将军的面,他的思绪竟不由得回到了十八年前。
经过他的精心设计,老三在城外遇到了带着丫鬟们去骑马的阮氏。
不出意外,阮氏的一颗芳心立时便遗失在了老三身上。
他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却又有些犯愁。
虽然阮氏已经对老三一见钟情,但提亲向来都是男方该做的事。
他当然巴不得立刻就遣媒去阮家提亲,但他真是不敢。
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阮氏动心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阮大将军能答应这桩婚事。
老三容貌才华都是顶尖的,虽然不一定合阮大将军眼缘,但打动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问题是老三不愿意。
他和卢氏的确可以用手段逼迫老三去给阮家人相看,但却无法让他做到心甘情愿。
阮大将军何等人物,岂会连一名十六岁少年郎的真正想法都看不出来?
如果可以,司徒恽也不想逼迫儿子,可同阮家联姻这件事,对那时的司徒家而言实在是重中之重,甚至能够影响整个家族的运数。
而且据他所知,当时想要同阮家联姻的人家数不胜数。
那些人家和他一样,根本不介意阮家的背景,更不在乎阮氏的容貌性格,只在乎的阮氏是谁的女儿。
区别只在于,人家的儿子上门提亲都是自愿的,他的儿子却是被逼的。
整件事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此时,阮大将军竟亲自登门求见。
司徒恽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一刻有多激动。
他不仅亲自出迎,还用自己珍藏的茶叶招待阮大将军。
老三和阮氏婚事很快就定下了,他珍藏的茶叶却并没有得到阮大将军的赞赏。
味道太淡,阮大将军撂下四个字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成国公府。
如今想来,他形容的不仅仅是茶,还有人。
在性烈如火的阮大将军看来,司徒家,或者说是所有自诩清贵的世家子弟,可不就是淡而无味的么?!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迎来了同阮大将军第二次深谈。
茶叶,自然还是他几十年来喝惯的口味,却依旧无法赢得阮大将军的青睐。
司徒恽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亏他还自诩记性好,这么严重的失误居然又来了一回。
阮大将军看着他懊恼的模样,笑道:“老夫幼时家徒四壁,从不知茶是什么东西。
成年后四处征战,战事最艰难时连口水都找不到,谁还会惦记着喝茶的事。
所以老夫根本不懂茶,什么味淡味浓全是胡诌的,也值当你琢磨这么些年!”
司徒恽惦记的本来也不是茶叶,听了他的话后陪着勉强笑了几声。
孰料阮大将军的面色却突然一沉:“司徒恽,当初你听说老夫登门拜访,提在嗓子眼儿处的心是不是落回了实处?”
司徒恽眼神有些慌乱。
他一直以为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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