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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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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恽也叹了几口气。
“司徒兰馥那个女人面软心狠。
她把昭惠太子抛弃她的的缘由归结于咱们府里没有给予她足够的支持。
因此便用各种手段要挟你曾祖父答应她各种无理的要求。
你曾祖父为了全家人的平安,只能尽全力满足她。
在我迎娶你祖母之后没多久,你曾祖父应司徒兰馥的要求去了一趟北方替她办事,结果路上遭遇了暴风雪,再也没有能够回来。
那时我还不满二十,只能硬着头皮承了爵,继续忍受司徒兰馥的盘剥。”
凤凰儿握了握拳。
原来一个人在遭遇了一些事情后,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一直以为司徒兰馥只是有些贪婪,总是觊觎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因此才会偷匿父王和母妃的定情信物。
没想到她后来竟变成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女人。
之前听爹爹提起往事,她还以为司徒兰馥和司徒恽姑侄二人关系一直不错,没想到他们早已经势如水火。
她抬眼看着司徒恽:“这便是您背离大燕的原因?”
司徒恽苦笑道:“六丫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咱们家是大燕开国勋贵,而那时的赵家只是普通的官宦之家。
说句犯忌讳的话,那个时候咱们府里的门房都比赵家的家主有面子。
虽然我同老济安王是连襟,但同赵家家主根本没有半分交集,所以我就是有背离大燕的想法,也寻不到门路。
我那时的打算很简单也很消极,司徒兰馥比我大了二十多岁,一定会走在我前面。
等把她熬死,我自然也就出头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司徒兰馥对我们一家人的态度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
非但再也不提那些无理的要求,还时常在端康帝面前替我说好话。
那段时日我升迁的速度着实让人羡慕,甚至都有些吓人。
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司徒兰馥却病倒了。
她时常派人请我去陪她说话,表面上看起来我们的关系好得不行,甚至连端康帝都说我简直像是司徒兰馥的儿子一般。
直到她快不行了,我才知晓了她的用意。”
说到这里司徒恽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女人太恶毒了,她居然设了个圈套,让燕宋两国的皇帝都以为我知晓一个天大的秘密。
宋帝的小叔叔老济安王是我的连襟,那时他们一家早已经逃离了大燕。
为了那所谓的秘密,宋帝差遣老济安王暗中潜回燕国,硬生生同我扯上了关系。
他甚至承诺依旧保留我的爵位,还赐我一座宋京数一数二的宅子。”
凤凰儿忍不住道:“这种话您也信?”
司徒恽道:“我当然不信!那时宋国还在筹备着立国,天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
端康帝虽然不是什么好皇帝,但一直以来对咱们成国公府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饶是老济安王舌灿莲花,我依旧不理会。”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说秘密
活到如今这把年纪,又有过那般复杂的经历,司徒恽恨过的人真是不知凡几。
但要说他最恨的人,除了司徒兰馥之外,非老济安王赵岩莫属。
因为平西侯府丢了爵位,他的大姨姐卢家嫡出的大姑娘被大燕晋王退了亲事。
晋王妃是做不成了,但她的容貌实在是出众,晋王哪里舍得舍得放弃,便打算纳她为侧妃。
卢家也是世家大族,即便被夺了爵位,也断然做不出拿姑娘的终身去换取好处的事情。
更何况晋王对卢家的侮辱太甚,他们立时便一口回绝了。
幸好平西侯夫人是昭惠太子的嫡亲表妹,晋王倒也没敢真的用强,这桩婚事才勉强就此作罢。
岁月如梭,卢家的二姑娘也及笄了,虽然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波折,司徒恽还是顺利地娶她为妻。
而那位已经年满十八岁的卢家大姑娘的亲事却迟迟没有着落。
毕竟她是晋王一直还在惦记的前未婚妻,即便长得再漂亮,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为此卢氏私下里还求过丈夫几次,希望他能帮一帮长姐。
那时的司徒恽还非常年轻,心肠远不如后来那般冷硬。
加之他同卢氏又是新婚,自是不忍拂了她的面子,便打算借着司徒家的关系,替大姨姐寻一桩远离燕京的亲事。
没曾想他们这边还没有结果,卢家那边却传来消息,说卢大姑娘已经出嫁了。
司徒恽和卢氏大惊,忙询问具体情况。
那负责传话的小厮却吞吞吐吐说了半日也没说清楚。
直到一个月后他们才打听到,卢大姑娘嫁给了一位外州赵姓官吏的幼弟。
赵家家世非常普通,那幼弟的相貌倒是不错。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那人就是个纨绔,一粥一饭一丝一缕全靠长兄接济。
幸好他的长兄为人十分慷慨,对幼弟夫妻颇为照顾,从不嫌弃他们二人吃闲饭。
听说这些情况后,司徒恽和卢氏这才放下心来。
以卢家和卢大姑娘的情况,能有这样一桩婚事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时光继续流逝,司徒恽成为了好几个孩子的父亲。
卢大姑娘带着夫婿和唯一的儿子回了一趟燕京。
那时赵家已经起事,可司徒恽和卢氏怎么也想不到,姐夫的“赵”其实就是那个“赵”。
赵岩夫妻并没有打算隐瞒,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司徒恽夫妻。
已经做了几年国公爷的司徒恽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尚存几分良善的少年。
为了不受牵连,司徒恽暗中派人把赵岩夫妻送出了燕京,并警告妻子绝不可再同这两人有任何瓜葛。
卢氏并不蠢,从此当真没有再与长姐有过任何往来。
这一晃又是几年,司徒恽的官职越来越高,却被司徒兰馥折磨得都快疯了。
好容易她有所改变,至少在外人看来,姑侄二人如同亲母子一般。
然而,这样平静的美丽还没有欣赏几日,赵岩又来了。
这一次他不是走亲访友,而是替赵雍来招降成国公。
司徒恽当然不愿意。
自己又不是吃错药了,放着好好的一等国公不做,要去做反贼?!
这一次他连卢氏都懒得通知,打算用老办法将赵岩打发走。
没想到赵岩这次学乖了,他派去的人竟失了手。
他正打算再派人,赵岩那边却犯了蠢,竟在熟人面前露了形迹。
很快就有人把赵岩和他的关系捅到了端康帝那里。
逼不得已,司徒恽只能选择背离大燕,带着一家老小投奔赵雍。
一口气把往事全都告诉了六孙女,司徒恽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抬眼看着凤凰儿,温声道:“六丫头,你一定非常奇怪,祖父只是个文官,手中并无一兵一卒,是如何带着一家大小顺利离开燕国的?”
凤凰儿暗暗好笑。
小混蛋这是想要在自己面前显摆么?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多年前就已经知晓了。
若不是父王刻意交待老楚王,司徒家即便能够顺利抵达宋京并保住爵位,也不过是个空架子,哪里能有那么厚的家底。
她抿了抿唇,笑道:“既是老济安王亲自来劝说祖父归降,那宋国定然是做好了准备,咱们家顺利离开燕国不足为奇。”
司徒恽却笑着摆摆手:“这一次你却是猜错了!
端康帝虽是个昏君,对付臣子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
若非慕容绯的父亲老楚王施以援手,别说带走那么多的东西,咱们家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得掉!”
凤凰儿故作惊讶:“楚王府?!他们为何要帮咱们家?”
司徒恽道:“真正的缘由其实祖父也不清楚,不过这事却是司徒兰馥安排的。
我当时就想不明白,老楚王手握百万兵马,很多时候他连端康帝的面子都不给,又岂会听从司徒兰馥的安排?
这件事在我心上压了几十年,却依旧没有答案。”
凤凰儿暗暗好笑:“祖父,莫非老楚王也像宋燕两国的皇帝一样,想要从您身上打听那个所谓的秘密?”
司徒恽忙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为何?”凤凰儿追问。
司徒恽道:“你想啊,楚王是昭惠太子一手扶持起来的。
也就是说,历代楚王都是昭惠太子的人。
而司徒兰馥告诉我的那个所谓的秘密,本就和昭惠太子有关。
楚王真想知道,直接问昭惠太子不就得了,有什么必要到我这里打听。”
凤凰儿想了想,终于开口问了一直想问的话。
“祖父,司徒兰馥临终前究竟与您说了些什么?”
司徒恽苦笑道:“司徒兰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心是变得狠毒了,却依旧是一个没有什么手段的人。
若非端康帝对她的确有几分真心,她根本无法在后宫生存。
如今大宋皇宫那个风华殿,就是端康帝为她修建的。
所以,你觉得像她这样活到几十岁还只知道吟风弄月的女人,能知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但我也不得不感谢她,若非她临死前告诉了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秘密,咱们司徒家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
凤凰儿真想顺手抄起一个什么东西给这小混蛋脑袋上一下。
东拉西扯装模作样这么半天,那秘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能骗
见六孙女面露不耐之色,司徒恽心情更好了。
他忍不住打趣道:“六丫头莫要心急嘛,且听祖父慢慢道来。”
凤凰儿真是受不了这须发花白的小混蛋的恶趣味了。
简直和从前用石头扔自己的时候一样惹人讨厌!
司徒恽忍着用大手揉一揉六孙女脑袋的冲动,道:“六丫头,你可曾听说过昭惠太子女儿的事?”
凤凰儿神情微滞。
莫非那所谓的秘密竟和自己有关?
她点点头:“的确是听过一些,不过都是传言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谁又能分辨真假。”
司徒恽又一次盯着她的脸打量了一阵,才道:“那时祖父虽只有五六岁,但她的样貌还是隐约记得几分。
六丫头,你的样貌生得和那位公主殿下倒是有几分相似。”
凤凰儿这次没有继续装作吃惊,而是淡淡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听祖母提过,她的母亲是昭惠太子嫡亲的表妹,样貌相似也属正常。”
司徒恽面带愧色道:“的确,说起来咱们都是亲戚呢。
可那时祖父年纪小不懂事,做了一些对不住公主殿下的事。
这几十年间每每想起那些事,我都自责不已。”
欺负过自己的人,凤凰儿当然是讨厌的。
可上一世欺负过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上到一国之君,下到宫里最低等的奴才,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
比较起来,五岁的司徒恽对她做过的那些事,真的算不了什么。
若非这一世自己做了他的孙女,而他又正好是司徒兰馥的侄子,恐怕凤凰儿都记不得曾经遇到过那么一个小男娃了。
如今见司徒恽竟还记得那些事,甚至还有些懊悔的意思,倒是让凤凰儿有些好奇。
他根本不知晓自己就是那位“公主殿下”,自是没有必要撒谎。
可他这样的人,会是那种几十年始终纠结于一件小事的人么?
凤凰儿脱口而出:“祖父当年究竟做了些什么?”
司徒恽道:“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无非是平日里听大人们或者是其他的孩子们凑在一起议论。
他们说公主殿下是个小瘸子小废物,我便在她面前学舌。
见她不搭理我,我还偷偷用石头砸她。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比我这几十年接触过的所有孩子都要顽劣。”
凤凰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低头把玩腰间的玉佩。
这家伙也真是够有意思的。
“公主殿下”已经死了几十年,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要说郁闷纠结,他还能比得上自己?
做错事的是他,到头来受罚的却是自己。
虽说平日里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可哪次不需要给他行礼问安?
尤其是出嫁之前的几年,逢年过节给他下跪的次数都不少。
真是亏大了!
司徒恽轻咳了一声:“祖父年纪大了,说话就喜欢东拉西扯的,六丫头莫要嫌烦。”
凤凰儿把玉佩放下,笑道:“说了这么半日,您总该把答案告诉我了吧。”
司徒恽道:“公主殿下是遗腹女,连昭惠太子是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
太子妃发现女儿是个不健全的孩子后,再也没有碰过公主殿下一指头。”
凤凰儿心里有些酸涩。
这小混蛋,往事需要回忆这般详细么?
她想听的其实只是那所谓的秘密而已,他却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一遍。
只听司徒恽又叹了口气:“六丫头,你可别小瞧了公主殿下。
那残暴昏君宝应帝为何会突然暴毙,几十年前在燕京传得沸沸扬扬。
想来你也听说过其中的一些说法。”
凤凰儿道:“祖父让我莫要小瞧了公主殿下,言下之意,那宝应帝竟是死在她手中的?”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连吃饭喝水都要人帮忙的人,怎么可能要得了一国之君的命?”
凤凰儿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司徒恽伸出大拇指:“可事实上,宝应帝就是死在公主殿下手里的,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凤凰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敢情这整件事就是个骗局!
皇祖父的死因,知晓的人其实只有三个,她、翠羽、司徒兰馥。
司徒恽之所以知道,只可能是司徒兰馥告诉他的。
而且她敢肯定,司徒兰馥临终前说的秘密就是这件事。
正如司徒恽方才所言,司徒兰馥虽然面软心狠,却一辈子只知道吟风弄月。
这样的骗局她只可能是参与者。
或者说,这骗局本就是父王精心设计的。
父王曾经对她说过,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还是幼童的爹爹。
因为相似的容貌,当时父王就为自己选中了这一世的生父。
燕国气数已尽,父王为了不让自己经历国破家亡,因此必须让成国公府离开燕国,去往刚刚立国的大宋。
然而,这件事却是不那么容易操作的。
司徒家在燕国是顶级勋贵,要想让他们放弃优渥的生活,去往一个全然不知前程的地方,这可能么?
还有,楚王府固然是昭惠太子的人,可他们的职责是守卫大燕江山。
他们明知司徒家想要投靠敌国,怎么可能出兵护送?
另外,宋帝那时已成气候,身边有的是名将良臣。
让他接受敌国勋贵的归降?
当然可以。
可那敌国勋贵在未力寸功的情况下想要保住从前的爵位,甚至还加上一座颇具规模的府邸,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偏偏这些事情全都发生了。
或者说父王的算计全都成功了!
谁又能想到,这份算计的背后竟是一个骗局?
凤凰儿道:“谁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
对于公主殿下而言,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
一个人从懂事那一日起,每天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并且为之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总会有成功的那一日。”
多余的话凤凰儿一句都没有说,但司徒恽听了这些话后,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公主殿下常年瘫坐在椅子上,除了瘦弱之外,完全看不出身材。
一张脸也有些浮肿变形,和身材袅娜秀美绝伦的六孙女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
六孙女和公主殿下,怎的越看越像了?
他忍住用手揉眼睛都冲动,第三次认真打量凤凰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 需提防
凤凰儿虽不在乎司徒恽那探究的眼神,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理了理宽大的衣袖,微微一笑:“祖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司徒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眼前这个是他嫡亲的孙女,是他看着长大的,而那位殿下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了。
她们二人就算有几分相似,也不可能有任何联系。
他捋了捋长须,道;“六丫头,这件事在祖父心上压了几十年,如今总算是轻松了。
老夫年纪大了,想要继续为朝廷效命也是力不从心。
此次出使燕国,是我二十多年来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为大宋出力,也是最后一次。
今后我便是个老废物,真的要开始养老了。”
以凤凰儿的洞察力,不难听出司徒恽这番话的真假。
一般而言,晚辈听见长辈自怨自艾,不管真假总是要劝说几句才符合常理。
可她真是半个字都劝不出口。
大宋一统中原,恰是重新建立新秩序的大好时机。
几百年来的积弊,必须趁此机会消除大半,接下来的革新才能顺利进行。
不破不立,欧阳先生呕心沥血数十年研究律法,终于等到了实践的一日。
当然,安稳是革新的前提。
大宋要想安稳,朝中不能缺了阅历丰富的老臣。
但朝中老臣太多,做事难免墨守成规束手束脚,革新势必不会顺利。
因此,似司徒恽这样能力有限、思想陈旧的老臣,定要从朝堂中清除掉一大半。
“祖父此话虽然太过,但您操劳半生,想要好生休养也是人之常情。
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圣上定然会成全的。”
司徒恽冲北方拱了拱手:“吾皇圣明!老臣如今已是富贵之极,儿孙们也有皇后娘娘照拂,再无其他的要求。
只是老臣夫妻都已是花甲之年,对故土和故居难免有些留恋。
所以想请圣上和皇后娘娘成全,将这老宅再一次赐给成国公府,老臣一家人定然感激不尽。”
燕国归降后,大燕从前的官员能继续做官的是少数,能靠近权力中央的更是少之又少。
且这少之又少的一部分重臣,是要随着宋国帝后回宋京任职的。
因此燕京中够有资格住进成国公府这样规模府邸的官员,将不复存在。
成国公府本身已是年久失修,继续荒废下去,用不了几年就什么也不剩了。
凤凰儿非常理解司徒恽的心理,笑道:“这件事不用禀报圣上,我答允祖父,这所宅子依旧赐给您。”
司徒恽站起身深施一礼:“老臣谢过皇后娘娘。”
凤凰儿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司徒恽又道:“我和你祖母都是在燕京出生并长大的,这些年在宋京虽然也过得安稳,太上皇和圣上也时有照顾,心里终极还是惦记着故土。
如今有了圣上和娘娘的恩赐,我们也能回来瞧瞧,就是住上几个月也是可以的。”
凤凰儿从未在这座府邸住过,对这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司徒恽再次坐下,声音却突然压低了:“六丫头,方才那秘密,祖父觉得你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秘密,你也算是多了一重倚仗。”
有些话他真是不方便直言。
眼下圣上和六丫头还是新婚,新鲜劲儿还没有过。
六丫头年轻漂亮聪慧可人,圣上对她自是言听计从宠爱有加。
可花无百日红,再青春美丽的女人也是会老的,将来圣上会不会变心谁说得准。
还有,阮家也是一重隐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战时阮家是圣上最倚重的利器,战争结束后呢?
一个阮大将军还不算,阮家还有那么多的将军少将军,掌握着那么多的精锐,让圣上如何安枕?
然而,撇开这两重隐患,大宋还有一位太上皇。
他虽然已经倒下了,可依旧还喘着气。
只要那个“秘密”没有被揭穿,太上皇就绝不会用非常手段对付六丫头。
虽然司徒恽所说的隐患对凤凰儿没有丝毫影响,但她认为自己还是应该领他这份情:“箜儿谢祖父提点。”
司徒恽道:“都是祖父无能,不能像你外祖父一样有能力护着你。
但你外祖父也是年过花甲的人,常年征战难免有些病痛。
中原统一之后他也该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好生调养一番。
只是他对我多有成见,我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所以有机会你定要好生劝一劝他。”
他这话说得婉转,凤凰儿又怎会听不懂。
这是想劝说外祖父急流勇退,切忌功高震主。
凤凰儿再一次表示了感谢。
事实上,她那奸诈无比的外祖父,又何需别人提醒?
且不说阿福是否会出手对付阮家,就算他真变了,外祖父也有办法应对。
司徒恽已经习惯了几个儿子对他的各种忤逆,也习惯了孙子孙女们在他面前唯唯诺诺。
见贵为大宋皇后的六孙女对他是这样的态度,真是老怀欣慰。
正待拍几句马屁,就听书房门被人敲响了。
被人打断话的司徒恽有些不爽,提高声音道:“箫哥儿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带着一身香火味道的司徒箫推门而入。
“皇后娘娘,祖父。”
司徒恽道:“嘉懿堂那边如何?”
司徒箫垂手而立,正色道:“虽有些破旧,但打扫得非常干净。
虽是祖宗们的牌位都不在,孙儿还是在那里上了几炷香。”
见他事情办得妥帖,司徒恽脸上露出了笑容。
又对凤凰儿道:“娘娘慈心,如今老宅重新回到了咱们司徒家手中。
老夫这就派人寻一批手段高明的匠人,好好把这里修缮一下。
如果事情顺利,明年咱们一家人便能回来祭祖,顺便在这里住上一二年。”
凤凰儿对此并无异议。
她一个出嫁女,娘家人的祭祖活动同她已经没有多大关系。
司徒箫却有些坐不住了。
什么?
祭祖也就罢了,身为嫡长孙的他绝对不能缺席。
可住上一二年?
老头子别是有病吧!
他一把年纪仕途无望,想做什么无人敢管,也无人想管。
可自己二十出头,步入官场才几年而已。
大宋朝廷在宋京,自己跑到燕京玩一二年,还当个屁的官?!
第一百九十章 探朝露(上)
有了新的修缮计划,司徒恽对依旧破败的府邸便彻底没有了兴趣。
祖孙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成国公府。
回到行宫已是申时,赵重熙已经回来了好一阵。
凤凰儿有些好奇道:“燕帝竟没有邀你一起用晚膳?
要是知晓你回来得这么早,我午饭就不在外边用了。”
赵重熙同样好奇:“你竟愿意和成国公一起在外面酒楼用饭?”
凤凰儿一边换衣裳一边笑道:“今日他老人家心情特别好,非要请我们到燕京最好的酒楼吃饭。
我和大堂兄实在推脱不掉,只能陪着他去了。
结果一吃就是一个多时辰,简直累死人了。”
赵重熙打趣道:“以我家凰儿的食量,一顿饭吃那么长的时间,的确是太遭罪了。
成国公该不是在老宅子中捡到金子了,所以才这么大方请你们吃饭?”
说罢自己又笑了起来:“那老宅子被封了几十年,就算真捡到金子,那八成也是他自己当初落下的。
捡了自己的金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凤凰儿并不隐瞒,挥退所有的丫鬟和仆从后,把那所谓的秘密对赵重熙说了一遍。
“……没想到让那么多人惦记的所谓秘密,居然会是皇祖父的死因。”
因为之前就听凤凰儿说过她为父报仇的事,赵重熙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大。
他轻轻拍了拍凤凰儿的手背:“谁也没有规定秘密就一定得是惊天地泣鬼神,甚至关乎着所有人的性命的大事。
你今日之所以觉得宝应帝的死因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秘密,那是因为对他动手的那个人是你自己。”
这些话说得凤凰儿心里格外舒畅,她笑道:“司徒恽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她遂把今日司徒恽的行为和说过的话描述了一遍。
赵重熙道:“难怪好些人说成国公老奸巨猾。
他这是见大宋越发昌盛,递给你一个投名状,打算从今往后抱着你的大腿享受荣华富贵呢!”
凤凰儿白了他一眼:“人家想抱的分明是你的大腿,我不过是担了一个虚名罢了!”
赵重熙被她的话逗得笑个不停。
其实司徒恽还真配不上那样的评价,真正老奸巨猾的人是昭惠太子。
从他打算让凰儿重活一世那一刻起,就开始精心为她的一生做安排。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每一步几乎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凤凰儿道:“你呢,燕帝这么着急和你见面,是想要同你说什么事情?”
赵重熙道:“凰儿,明日一早我带你去东宫。”
凤凰儿的呼吸像是突然停止了一般。
东宫是承载了她所有悲苦的地方。
如果没有她身死后父王归来那一段,她是永远都不会想再踏入那里半步的。
可有了那一段,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她想去东宫,尤其想去瞧瞧位于落胭湖畔的朝露殿,那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凤凰儿凝视着赵重熙的眸子:“阿福,我听说东宫早在端康帝登基时就被封了,那里会不会已经破败得根本无法落脚了?”
成国公府不过二十多年无人居住,就已经变得那样残破。
五十多年没有人居住的东宫,凤凰儿简直不忍心往下想。
她眼底的黯然让赵重熙心疼不已。
他轻轻拥着她,温声道:“早在咱们去岷州之前,我便吩咐燕帝派人收拾东宫。
虽然只是一个多月,但想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阿福……”凤凰儿眼圈都红了。
自始至终,眼前的男子都是最懂她也最体贴她的人。
赵重熙笑道:“我知道凰儿恋旧,所以刻意吩咐那些人不准随意更改屋子里的摆设。
咱们明日一早就去瞧瞧,看看你从前用过的物件儿还在不在。”
凤凰儿吸了吸鼻子,笑道:“说起恋旧,司徒恽和我也是不相上下。
今日我们去了他从前的书房,里面有一套他从前用惯的桌椅。
他竟是急不可耐地坐到椅子上,一双手仔细摩挲着桌面,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赵重熙道:“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是在乎这些平常的东西。
以前我在山庄里念书,每半年皇祖父都会打发心腹给我送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师母对我也极好,时常给我做些荷包帕子之类的小物件儿。
可我最舍不得的还是母妃亲手为我做的那个荷包。
白天藏在怀里才肯念书,晚上捏在手里才能睡着。
很快那荷包就泛了黄,那颜色连洗都洗不掉。
到了我八岁那一年,荷包被磨得都快破了。”
凤凰儿第一次听说赵重熙还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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