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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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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地从腰间解下腰刀朝无赖少年手里一扔。
无赖少年长得瘦小,而且也从来没有机会摸过这种用来杀敌的刀。
他以为所有的刀都和从前偷偷混进戏班子里摆弄过的那种“刀”是一样的。
他也学着那护卫的样子,摆了一个自以为最帅气的造型,用单手随随便便那么一接。
“哎哟——”他险些被分量不轻的刀带了个狗吃屎。
众人又一次哄笑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地上的少年右手又一次握紧了。
无赖少年稳住身形,“歘”地一声拔出了腰刀。
王昝几个朗声笑道:“小子,要不要‘大哥’们帮你啊?”
没有了刀鞘,腰刀的分量自然轻了许多。
无赖少年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且看小爷的刀法!”
说罢用力握住刀柄,似模似样地舞了起来。
从五六岁起他就开始四处游荡,最喜欢看的就是街边打把势卖艺的舞刀弄枪。
他记性很好,每次看过之后就用捡来的木棍子拼命练习,时间久了竟被他练成了一套很好看的“刀法”。
花团锦簇,虎虎生威,唬一唬不懂行的人足够了。
可惜今日看他“舞刀”的人基本都是行家,在他们眼里,无赖少年的“刀法”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不过他们并没有小看他,反倒是颇为欣赏他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儿。
护卫的腰刀毕竟还是太重,二三十招后无赖少年便再也舞不动了。
他把腰刀杵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得意洋洋地看着地上的少年:“小爷的刀法如何?”
地上的少年冷笑:“你过来一试便知。”
无赖少年用破烂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爷没有那么下作,就空手向你讨教几招!”
他把腰刀送还给护卫,握着拳头冲了过去。
谁知他的拳头连人家都头发丝都没有碰到,自己就被一掌拍飞了。
所幸地上那少年手上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虽然拍了他腿上一掌,却没有真的伤害他。
无赖少年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又惊又怒,原来这厮还是个硬点子!
“好了!”阮棉棉实在是不想看着他再去找打,提高声音喝止了他下一步的打算。
“夫人——”无赖少年显然还不服气。
阮棉棉好笑道:“我既没有说要不要留下你们,也没有说想要留一个还是两个,更没有说要留武功好的,你们两个有什么好争抢的?”
简直比现代那些竞争上岗的年轻人都急迫!
两名少年面面相觑,俱都哑口无言。
是啊,人家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两个争什么?!
方才闹腾的这一场,活脱脱像是演了一出闹剧。
凤凰儿知道阮棉棉是在同两名少年开玩笑,其实是已经同意把他们一起留下了。
她笑着吩咐王昝等人:“王护卫,你们把张护卫那一辆马车腾出来给他们俩乘坐,让段妈妈和红儿英子就过来同我和娘挤一挤。”
“是,六姑娘。”王昝等人一起抱拳。
很快地上的少年就被护卫们抬上了张敬先那一辆马车。
无赖少年刚想迈腿,阮棉棉唤住他:“都已经留下吃我的饭了,我连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呢!”
他学着护卫们的动作冲阮棉棉抱了抱拳:“夫人,小的姓史名可奈。”
“噗——”阮棉棉又笑喷了。
她从前虽然不是那种正式的有编制的老师,但几年下来也带了不少学生。
各种各样有趣的名字听过不少,好笑的自然也有。
包括她自己的名字,其实也挺容易让人发笑的。
但她很清楚,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笑话别人的名字都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她早就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不管听到看到什么样的名字,坚决不能笑。
可……史可奈?
这小无赖他爹真的太有才了好不好!
史可奈被她笑得一头雾水:“夫人,你怎么了?”
凤凰儿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对史可奈道:“夫人在想别的事儿呢,你快上车去吧,咱们马上就出发。”
“哦。”史可奈又一次抱了抱拳,转身朝另一辆马车走去。
一行人再次踏上旅程。
方才还争锋相对的两名少年,此刻面对面地坐在车厢里。
史可奈是个闲不住的人,突然被困在这车厢里,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忍不住问那少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正闭目思索的少年道:“我知道你叫史可奈。”
史可奈鼓着腮帮子道:“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少年轻声道:“我姓苻,没有名字。”
“姓福?是福气的福吗?”
史可奈只上过一年学,认识的字本就不多,所以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苻”这个姓氏。
少年微微一愣:“就是福气的福,只不过我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福气是什么。”
史可奈抿了抿嘴:“福大哥,其实咱们都一样……不过以后不一样了,哦……不不不,以后也是一样的……”
少年本来颇为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弄,像是明朗了许多。
他笑道:“你说的很对,遇见了好的主家,咱们以后便有好日子过了。”
第九十八章 多一句
少年脸上本就有伤,加之方才岳峰又给他涂了一些深棕色的药膏,他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凄惨。
尤其是这个强行扯出来的笑容,让一旁的史可奈看着都觉得疼。
“福大哥,你的伤挺疼的吧?”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少年低头看了看又一次渗出血渍的右手,淡笑道:“小伤而已,上了药养几日就好了。”
史可奈独自在外闯荡了好几年,受伤对他来说其实也算是家常便饭。
虽然从前他的伤没有眼前这位“福大哥”的重,但却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用药的。
所以他对人受伤之后用药和不用药之间有多大的差别一清二楚。
他抿了抿嘴又道:“福大哥,我看这些护卫大哥不像是寻常大户人家的护院。”
“那你觉得他们像什么人?”少年抬起头反问。
“我觉得他们像那些和燕军打仗的军爷。”史可奈压低声音道。
少年抚了抚嘴角的伤处,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这无赖小子眼光倒也不错。
阮大将军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久经沙场悍勇无比,又岂是寻常的护院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可惜……
“福大哥。”史可奈又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夫人和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军爷护送她们?”
少年的笑容渐渐淡去:“我和你是一起遇见她们的,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如何得知?”
史可奈觉得有些懊恼,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早知道方才夫人问他名字的时候就顺便也打听一下对方的来历。
这种事情是要讲究时机的,过了最佳时机,他一个小厮怎好不懂规矩胡乱打听主家的事。
少年同史可奈认识虽然还不到一个时辰,但这个无赖小子一直就是精神焕发咋咋呼呼的。
没想到他竟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
少年鬼使神差建议道:“夫人既然答应留下你,便是把你当成了自家人,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
史可奈眨巴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向护卫大哥们打听?会不会太那个了?”
太那个?太哪个?
少年无语。
外面这些护卫谁不知道这小子是个厚脸皮,他现在装矜持还有用么!
他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自家的事情还如同一团乱麻难以理顺,竟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他把眼睛一闭,斜倚在车壁上,不想再说话。
史可奈很会看人眼色。
福大哥这是嫌自己矫情了。
也对啊,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早都被护卫大哥们看在眼里。
军爷们的性情都爽直,最不喜欢转弯抹角的人。
自己要是再装规矩斯文反倒是显得假了,更加让人看不起。
他动作利索地掀开车帘子,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之前借给他腰刀的那名护卫恰好就在这一辆马车后面随行,两人的目光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那护卫的脸皮又剧烈抖动了一次。
这小子跟个猴儿一样,真是一分钟都闲不下来!
史可奈用力朝他挥挥手:“大哥,请你过来一下——”
那护卫真是懒得理他。
无奈同他一起骑行的另外几名护卫一起怂恿:“老黄,你家可奈兄弟喊你过去呢,赶紧的。”
黄护卫一抖马僵,骏马紧跑几步赶了上来。
他没好气地瞪着史可奈:“你不好好在车里休息,又打算起什么幺蛾子?”
史可奈听见人唤他“老黄”,立刻笑嘻嘻道:“黄大哥,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
黄护卫的脸皮都快抽歪了:“有话说有屁放!”
史可奈又把身子往外探了探,依旧是笑嘻嘻道:“黄大哥,你看我都已经是夫人的小厮了,还不知道咱们府上是啥情况呢,你给我讲讲呗。”
黄护卫猿臂一伸,直接把他提溜到马背上。
“想知道咱们夫人是什么背景,得先学会骑马!”
他双腿一用力,骏马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前方飞驰而去。
史可奈的尖叫声渐渐远去,车厢里的少年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在努力适应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二十一岁那年的冬天,冰冷刺骨的寒风,漫天的鹅毛大雪。
一身破烂单衣,骨瘦如柴的他好不容易从那地狱一般的密室中逃脱,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谁知馒头还没有喂到嘴边,他的生命和希望就被人彻底剥夺了。
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咕噜咕噜滚得老远的那个馒头。
那个沾满了他的鲜血和脑浆的白面馒头……
直到咽气之前,他的眼前依旧浮现着那父女二人的脸。
女儿毁了他一生,父亲要了他的命。
司徒曜!
司徒箜!
他就是死了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或许是他的怨气实在太大,大到直冲霄汉,大到惊动了老天爷。
他居然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回到了师傅让他下山的前夜。
昨晚他是半夜从梦中惊醒的。
醒来时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淋淋的。
整个下半夜他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充斥着从前发生过的种种。
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直到今日一早,伺候了他十年的小厮梧桐来唤他起床,他才确定自己真的是重新活了一回。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前世一模一样。
午饭后师傅亲自把他送出了山庄大门。
他的师兄,假道士袁谟主动请缨送他下山。
袁谟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于是他当时就拒绝了。
重活一世,他自然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遇见什么人,不需要假道士排什么卦。
司徒曜、司徒箜、司徒恽、司徒明……
他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又如何会再度落入他们的圈套?
还有那些所谓的家人……
呵呵,属于他的东西,哪怕是他不稀罕的,任何人也别想碰!
然,袁谟的一句话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未时一刻,东山脚下遇桃花,西山脚下有前程。
他错愕地盯着袁谟看了一炷香的工夫。
究竟是上一世他耳朵背了没有听清,还是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
上一世袁谟说的明明只有前一句——东山脚下遇桃花。
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句——西山脚下有前程?
第九十九章 该恨谁
上一世,少年对算卦看命相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相信的。
可那一日他打算下山之前,袁谟硬是半逼半哄着给他排了一卦。
卦象并不复杂。
——未时一刻,东山脚下遇桃花。
深秋时节,桃子都已经吃光了,哪里还有什么桃花。
所以这个桃花指的只可能是桃花运。
随恩师念书十年,除了师娘师妹和她们的丫鬟仆妇,山庄里再也找不出半个女子。
师兄弟们年纪相仿,都是尚未成婚的少年郎。
平日里虽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谁也不会真的去憧憬什么桃花运。
听了袁谟排的卦后,他只是有些好奇。
毕竟东山脚下并不是什么热闹的去处,平日里偶尔会有些行商和探亲访友的人经过,能遇到个鬼的桃花运!
于是他抱着试一试袁谟的卦准不准的心态,命令梧桐不准跟着,自己一个人在未时一刻之前赶到了东山脚下。
没想到就是这一场相遇,让他落得了那般不忍言说惨不忍睹的结局。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袁谟这家伙的确是有几把刷子,他的卦实在是太准了。
以至于在他被困于密室中那几年,除了恨那些害过他的人之外,也恨过袁谟。
既然连时间地点人物都算得那般详尽,想来也能算得出自己遇桃花之后的悲惨结局。
可袁谟却连半句提醒的话都没有。
甚至于从自己离开山庄直到丧命,长达六年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过面,也没有写过半封书信。
他本以为这一世不会再搭理这个假牛鼻子老道。
然,就在他错愕地盯着袁谟看了一炷香的工夫后,他释然了。
不管遇到什么,那都是他的命。
袁谟只是一个略懂先天命数的人,而不是主宰命运的神。
他不该恨袁谟,而应该加倍珍惜他们之间的这份兄弟情谊。
东山脚下依旧能遇到桃花,也就是说今日只要他走东山,就能再次同司徒箜相遇。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顺利接近司徒家的人,便能够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于将来的事情大有裨益。
可西山脚下有前程?
什么前程?从他出世的那一日起,前程就是注定了的。
想要也好,不想要也罢,根本由不得他去选择。
袁谟这一卦的意思,大约是指他如果能把西山这一份“前程”收入囊中,前程将会是一片坦途。
这世间但凡想要成就一番大事的人,谁不希望多一分辅助的力量?
他自然不能免俗。
袁谟的卦准不准,他已经用生命试验过一回,不需要再去怀疑。
更何况,山庄通往外界的路本就只有两条,非东即西。
他同司徒箜之间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完全不需要这一次的偶遇。
所以他今日唯一的选择就是走西山,至于“前程”是什么,他拭目以待。
然而,让少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的“前程”竟会是上一世的“桃花”。
抵达西山脚下后,他选择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点等候“前程”的到来。
果然未时一刻刚到,他就隐隐听到了马蹄和车轮的声音。
等那马蹄车轮声响渐渐逼近,他悄悄探出了半个脑袋。
只是一眼,少年就后悔得直想把袁谟抓来暴打一顿!
假牛鼻子老道居然耍他!
那马车的样式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那司徒阮氏田庄里独有的,阮大将军专门为爱女建造的最适合远行的马车。
还有那赶车的男子,就算化成灰他都认识。
那是阮大将军派到司徒阮氏身边的护卫之一,张敬先!
可……
今日司徒阮氏和司徒箜出现在东山脚下的原因他记得很清楚,是想要去坛云寺烧香还愿。
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西山脚下呢?
来不及细想,少年迅速衡量了利弊,决定这份所谓的“前程”不要也罢。
毕竟以他的身份,想同司徒家的人结识实在太过容易。
谁知就在他准备离开的一刹那,居然发生了滚石坠落的事情。
如果不是无赖少年史可奈突然跳出来,以张敬先的驾车技术,马匹纵然受到惊吓,也不至于失控。
那么他也就不会受牵连。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史可奈跳出来了,马匹失控了,最倒霉的他也被滚石砸中了。
他好容易才有了重来一回的机会,不想死,也不想残。
不想死容易,毕竟他还有不错的身手。
不想残却很难,要想不被滚石砸到脊椎、腰、肋骨等等要害部位,他只能选择让胳膊和腿受点轻伤。
可惜他保住了命,保住了健全,却没能避开砸向脸部的碎石。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避开了最大的一块滚石,却也被那滚石挡在了后面。
司徒阮氏等人果然下了车。
因为史可奈的纠缠,阮家那些护卫谁都没有发现他,他稍微松了口气。
本打算忍痛等她们离开之后,自己再想办法离开。
谁知很快他便发现了蹊跷之处。
段李氏、英子,这两道声音他都非常耳熟。
而司徒箜的大丫鬟,那个牙尖嘴利争强好胜的溶溪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其他几个他能叫出名字的丫鬟也没有出现。
同史可奈争吵的是一个年纪很小,叫做红儿的小丫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蹊跷了。
一阵喧闹之后,司徒三夫人带着六姑娘出现了。
上一世他和司徒阮氏并没有见过几次,但她的声音他还是记得的。
这女人的声音的确是司徒阮氏不假,但她说话的方式同上一世完全不同,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最最令人吃惊的是那一声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声笑正是出自司徒箜之口。
可……司徒箜的笑声虽然很动人,却有些太过刻意的痕迹。
说难听一点就是为了勾引人,勾引男人。
浑然不似方才这一声,甜美而清脆,就像是三伏天中喝下一口冰镇酸梅汤,那样舒服惬意。
这被人称作“司徒六姑娘”的女孩儿绝对不是司徒箜!
少年没有办法继续忍下去了,他一定要把这些谜团迅速解开。
于是在史可奈同司徒阮氏争吵告一段落的时候,他发出了声响。
第一百章 做抉择
少年和凤凰儿一样,从来没有同市井中的泼皮无赖接触过。
他本以为出声之后,自己心中的迷团很快就能有答案。
然而,又是史可奈坏了他的事。
这小无赖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把他捂得透不过气不说,竟还想利用他敲诈勒索。
他强忍着剧痛,就盼着这一场闹剧赶快结束,司徒阮氏一行人的注意力才能转移到他身上。
然而,这一等又是好半天。
终于,他看清楚了同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司徒阮氏和司徒箜。
司徒阮氏倒还是上一世那个人,只是气质完全不同,精神头更足,样貌也年轻很多。
司徒箜则变成了一个他全然陌生的女孩子。
不,也不能说是全然陌生。
因为她的样貌和上一世那个“司徒箜”有七八分相似。
曾经他以为那个“司徒箜”同她的父亲司徒曜长得已经足够相像,没想到这一个才是真的像。
若非她是个女孩子,轮廓生得更加柔美些,几乎就是少年司徒曜的翻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团之中。
司徒箜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害过他的人,他那些仇恨怨憎难道就一笔勾销了么?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和上一世那个“司徒箜”装模作样的温婉贤淑不同,如今这个司徒箜虽然是那个混账司徒曜的女儿,却真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方才就是她提醒众人不要忘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受伤的人,那双秀美的凤眸中浓浓的担忧也绝不是装出来的。
换做上一世那个“司徒箜”,像自己今日这样的装扮和情形,绝对换不来她一丝一毫的同情。
她的“柔弱善良”不过是一种用来迷惑男人的武器,从来不舍得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那么,他应该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司徒箜还在用她那婉转动人的声音询问,他要不要乘坐她们的马车,去寻一家客栈养伤。
他却忽然想起了上一世从祖父口中得知他和司徒箜有婚约时的情形。
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可惜他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不会有这么好的福气。
单凭她的父亲名叫司徒曜,他们就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
他决定不再同这母女二人纠缠,只想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混进成国公府,把上一世没能弄明白的某些事情查清楚。
做小厮又如何,反正他自从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京城,能有几个人认得他是谁?
没想到那无赖小子史可奈又一次跳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要不是拜这小子所赐,自己何至于混成这副德行?
他又一次忍着疼痛握了握拳。
只要那小无赖真敢对他动刀,他不介意废掉他一条腿。
结果……
刀没用上,腿也没废,他和小无赖顺利当上了司徒三夫人的小厮。
不仅如此,他还做了小无赖的……
“福大哥,骑马太有意思了,比乘马车强一万倍!”
被黄护卫像是塞木头一样塞进车窗,史可奈脸上的笑容竟然没有减损分毫,那张讨喜的小脸似乎越发讨喜了。
少年忍不住又笑了,又把脸上的伤扯得一阵痛。
史可奈笑嘻嘻地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他面前:“福大哥,你猜这是什么?”
他手里攥着的是一个小花布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少年道:“这有什么好猜的,夫人赏你的午饭。”
史可奈嘟囔道:“你就不能多猜几次么,真是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
一边说着就利索地把包袱打开,拿出一个大白面馒头递到少年面前。
“福大哥,我请你吃白面馒头,可香了!”
少年心中一阵翻腾。
白面馒头!
虽然那是发生在他二十一岁寒冬时节的事情,而他现在只有十五岁。
可于他而言,距离现在连十个时辰都不到。
“你怎的不吃呀,多好的馒头!”史可奈不由分说,直接把大馒头塞进了少年手中。
他自己也拿起一个大馒头啃了一口,又从包袱里取出一物抹在了缺口处。
“这是我从夫人那里讨来的果子酱,你看颜色好看吧,听说本来还有辣米油炒的肉酱,不过被红儿和英子她们抢光了……”
少年再也忍不住了,迅速掀开车帘子,探出头哇哇呕吐起来。
而他手中的大馒头早已经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史可奈的嘴张得大大的,看着馒头上红红的果子酱直发愣。
福大哥这是怎么了,馒头和果子酱都挺好吃的呀……
少年本就受了伤,再被这么一通折腾竟发起烧来。
一行人在距离最近的小镇里寻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岳峰为少年仔细把了脉开了方子,段云春媳妇熬药,史可奈和红儿英子三人则轮流照料。
第二日下午,少年终于退了高热清醒过来。
“福大哥——”
史可奈和红儿英子一起围到了床前。
“这是哪儿?”少年四处看了看。
史可奈道:“小镇里的客栈,你昨日烧得都说胡话了,吓死我们了!”
少年心里咯噔一下。
说胡话?他不会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吧?
英子也抹了抹眼泪道:“福大哥,段妈妈给你熬了好几遍药,你一共也没喝进去多少,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说着就快步跑了出去。
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相比于全然陌生的红儿,英子他上一世是认识的。
这小丫鬟胆子挺小,那时见面总是一口一个“殿下”,从来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
没曾想自己的身份变成了小厮,她的胆子也变大了。
红儿指着床边一摞崭新的衣裳道:“福大哥,这还是我们姑娘特地交待王护卫他们给你和史可奈置办的,你们原先的衣裳都穿不成了。”
少年心里里划过一丝暖意。
从上一世算起,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似乎做一名小厮的感觉也很不赖。
他温声道:“替我给六姑娘道声谢,等我好了再去……”
红儿小丫头大方地摆摆手:“我们姑娘不会计较这个的,汾州离这里远着呢,你可得把身体养好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大阿福
红儿伺候人的时日尚短,规矩也没怎么学,算不上一名合格的丫鬟。
但阮棉棉和凤凰儿对她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
就连少年都觉得她看起来小小一个,单就气势而言,还真不输那些夫人姑娘们身边的大丫鬟多少。
只是她的样貌太过稚嫩,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也挺逗的。
少年又想笑了。
自己这一趟西山之行,得了个小厮的“前程”不说,竟还遇见了一堆活宝。
让他这个背负着满腔仇怨的人都能频频发笑,也是怪不容易的。
红儿还想再补充两句,就听见房间外传来了阮棉棉的声音。
“阿奈,听说阿福已经醒了?”
史可奈和红儿忙一起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
阿、福?
一个白白胖胖的泥人大阿福的形象瞬间出现在少年的脑海中。
他浑身上下的伤一起抽痛起来。
做梦都没有想过,“苻”字有一天还能和泥人大阿福扯上关系。
小无赖识字不多,把它理解为福气也就罢了。
司徒阮氏好歹也是将军嫡女高门贵妇,能不能别这么……
她就不能亲自来询问一下自己的名字?
怎的听小无赖喊自己“福大哥”,一声“阿福”张口就来了?
因为赵姓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他才报了母妃的姓氏,没想到竟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难道他赵重熙从今往后就成“大阿福”了?
不容他多想,史可奈和红儿已经行过礼,把阮棉棉和凤凰儿迎到了床边。
赵重熙忙欠身道:“小的有伤在身失礼了,还望夫人和姑娘见谅。”
阮棉棉摆摆手坐了下来:“没有那么多讲究,你感觉好些了么?”
“多谢夫人记挂,小的已经好多了,随时都能出发。”
阮棉棉道:“不着急,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早一日晚一日而已,我是不放心你的伤势,所以过来看一看。”
说着又对史可奈道:“身契事情你真想好了?”
史可奈躬身道:“小的早已经无父无母,从今往后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愿意签下身契。”
阮棉棉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努力一番将来未必没有好前程。
你放心,纵然不签身契,在我这里只要忠心做事,该有的好处一样都少不了。”
史可奈斩钉截铁道:“小的绝不后悔,愿意跟随夫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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