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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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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这位国公爷稍微抬举自己一下,他保住饭碗应该不成问题。
  拿定主意,刘寺丞十分恭敬道:“国公爷客气,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徒恽很享受这样的待遇,朗声笑道:“刘大人果然年轻有为!”
  刘寺丞客气了一番。
  ※※※※
  见司徒篌态度不错,司徒恽的心情好了很多。
  篌哥儿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比从前懂事,也比老三孝顺。
  他的目的是想询问苻溱微的事,但为了不让孙子反感,还是先关心了一下他这一年来的经历。
  司徒篌也不打算隐瞒,把最近一年来他随着阮大将军四处征战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因为这一年苻溱微和他几乎没有分开过,其间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她几回。
  司徒恽顺势接过话头:“篌哥儿,那苻姑娘和你是……”
  司徒篌十分坦然地笑道:“她是孙儿的未婚妻。”
  司徒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个未婚妻!
  这是不把司徒家的长辈当回事啊!
  司徒篌同祖父接触虽然不多,但对他的脾性非常了解。
  祖父和外祖父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外祖父打仗的时候各种计谋层出不穷,对自家人却从不用心机,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
  祖父却早已经习惯了官场上的阴谋算计,对自家人也不忘耍些小心机,就算说些简单的事情也要绕弯子。
  对付这样的人,最有用的招数就是像外祖父那样直来直去,根本不给对方弯弯绕的机会。
  不等司徒恽顺过气来,司徒篌接着道:“我和苻姑娘的亲事是外祖父做主定下的。
  只是这几个月战事吃紧,还没有来得及举行仪式。”
  司徒恽面色不虞,抱怨道:“大将军是你外祖父,替你做主婚事也无妨。
  但事情都定下了却不知会咱们府上一声,是否有些不妥?”


第一百四十章 归故里(下)
  刘寺丞想要走司徒恽的路子,为的不过是替下半辈子谋一个饭碗。
  但要说对慕容离亭,他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甚至远远超过燕国皇帝。
  听司徒恽问起摄政王,他叹道:“自那一日与圣上反目之后,摄政王带着十几名武将离开了燕京。
  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下官就不太清楚了。”
  司徒恽也不过随口一问。
  慕容离亭的动向,自有阮大将军去操心,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送走刘寺丞没多久,司徒明带着司徒篌以及其他四名司徒家的少爷来给司徒恽问安。
  司徒恽遂把方才刘寺丞的话对几人学了一遍。
  司徒明不明白他的用意,忍不住问道:“父亲,您该不会是想要回老宅去看一看吧?”
  司徒恽含笑解释:“老夫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老宅肯定随了他姓。
  没想到端康帝当年会把老宅给封了,几十年都未做他用。
  既然咱们都来到这里了,祖坟那边要去修缮,老宅也该去瞧瞧。”
  司徒明不好再劝阻。
  以如今的形势,他们想要去一趟被封的老宅倒也不难。
  假若老宅被燕帝赐给了其他重臣,他们反倒是不方便去瞧了。
  他想了想又道:“即便如此,咱们也不宜把动静搞得太大。
  燕帝向大宋乞降,不代表所有的燕国人都愿意归降大宋。
  咱们若是太过招摇,难免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因此拖累了皇后娘娘的名声。
  圣上把娘娘当眼珠子一般爱惜,谁要是敢插圣上眼珠子,那岂不是在找死?!
  见他行事如此沉稳妥帖,司徒恽暗暗点头。
  这些年老二是真的历练出来了,不枉自己偏爱他一场。
  他点点头:“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如今他们小兄弟几个已经长大,也应该学着办事了。
  你安排一下,把这两件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至于篌哥儿,把手头的公事办好即可,这些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几人一起应是。
  ※※※※
  自那一日同安肃帝撕破脸皮后,慕容离亭带着十几名将军去了渭州。
  此行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银子。
  世人都以为,渭州左半城早在几十年前便彻底毁了。
  其实左楚钰率左家三千子弟离开燕国时,把一部分产业从明处转移到了暗处。
  她诈死再次回到燕国后,之所以那么快就累积了可观的财富,就是以那些暗处的产业为根基。
  如今慕容离亭手中还有几十万军队,单是每日的给养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大燕国库空虚,各州府的库房也大多亏空,不得已他只能提前动用渭州左家那些还能赚钱的产业。
  一刀切看似爽快,从今往后这些产业恐怕会因为没有银钱周转而毁于一旦。
  但目前的形势,已经不容他做选择。
  宋国使团抵达燕京的消息传来时,慕容离亭正在左家老宅中埋头查看账目。
  听闻宋国使团的正使是成国公司徒恽,他抬起头看向阿宾:“司徒箜的祖父?”
  阿宾顿了顿才道:“是,就是司徒皇后的祖父成国公司徒恽,如今他已经抵达燕京。”
  慕容离亭轻笑道:“成国公夹着尾巴过了二十多年,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阿宾辨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怒,小声嘀咕道:“从前小的听人说过,成国公府从前是大燕底蕴最深厚的人家,不是寻常的公府侯府可比。”
  慕容离亭敛住笑容:“你没有听错,司徒家是大燕所有开国勋贵中,唯一一家从未衰败过的勋贵。
  历代大燕皇帝,甚至包括宝应帝和端康帝,对司徒家都十分宠信。”
  “啊?”阿宾的下巴险些惊掉。
  宝应帝和端康帝,大燕历史上最残暴的两个皇帝。
  偏生这父子二人还都是高寿,一共在位七十多年。
  七十多年间,单是被父子二人抄家灭门的官员数都数不清。
  听说有些官员就是文章中用错几个词,都有可能导致家族毁灭。
  司徒家居然能在这两大暴君统治期间继续保持富贵荣华,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慕容离亭道:“我不是在与你开玩笑,司徒家从前的那些家主,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阿宾撇撇嘴:“如今这一位可不怎么样。投靠宋国二十多年,宋帝从来没有重用过他,还一直都被那些宋国的官员讥讽嘲笑。”
  慕容离亭笑道:“你这小厮,几时学会小看别人了?”
  阿宾努努嘴不敢多话。
  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司徒恽哪一点值得人敬重了?
  分明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如今这个小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宋皇后的祖父,甚至还做了宋国使团的正使。
  而且,他们此次并非两国之间的普通交往,而是来接受大燕归降的。
  大燕曾经的叛臣担任这样的职位,分明是宋国对大燕的羞辱。
  慕容离亭仿佛能听见他想什么一般,凉凉道:“自己不争气,活该被人羞辱!”
  阿宾气鼓鼓道:“世子爷,咱们索性派人把司徒恽抓了,看宋国如何受降!”
  慕容离亭好笑道:“抓了还得花钱养活,索性杀了岂不干净?”
  阿宾挠了挠头,他本来就是想说杀了的,只是顾及那老东西是司徒皇后的嫡亲祖父,怕世子爷听了又不高兴。”
  慕容离亭低下头继续算账:“杀了一个司徒恽便能阻止燕国的灭亡?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阿宾嘟了嘟嘴,他觉得这件事本来就不复杂。
  不管是把那老东西杀了还是抓了,总是能够破坏两国的谈判进程,为世子爷争取一些时间。
  慕容离亭摇了摇头,懒得再和这小厮解释。
  他如今的确还掌握着几十万人马,也得到了一笔价值不菲的财物,但要想力挽狂澜却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从未想过要扭转局势,只想如何保住这几十万人的性命。
  杀了一个司徒恽,宋国还能派出无数个司徒恽。
  抓了司徒恽去威胁司徒箜?
  那更是没有任何用处。
  一个司徒恽而已,哪里就能有那么重的分量。
  他把最后一笔账目对好,吩咐阿宾:“去通知各位将军,咱们连夜离开渭州!”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图什么
  如今的燕京,东、南两面皆为宋军所围,北面又有突厥人虎视眈眈。
  唯有西面相对安静,倚仗险要地势和复杂地形,足可以同宋军周旋很长一段时日。
  正因为如此,慕容离亭当初与朝中重臣商议之后,才会选择岷州为新都。
  如今安肃帝已经向宋国递了降表,迁都一事只能不了了之。
  去往岷州的人也由安肃帝变成了慕容离亭这个摄政王。
  几十万军队是楚王府,或者说是大燕最后的资本,总要寻个地方安顿好再图其他。
  一行人冒着严寒向西而行,五日后赶到了秦州。
  此时已届二月中旬,秦州附近却是寒风呼号,遭遇了今春第一场大雪。
  慕容离亭等人只能停止赶路,去秦州城外的驿站投宿。
  燕国这些年很多地方日子都不好过,秦州不比河中府,这个季节不仅是百姓,就连官仓中的余粮也所剩不多。
  这座驿站虽是官驿,为来往的官员提供的饭食却有些粗糙,数量上也多有不足。
  慕容离亭自是不会计较这些,但在食物散发的氤氲雾气遮掩下,他的眼角还是湿润了。唇边喝了一口一个
  官驿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大燕的百姓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见他如此伤怀,阿宾轻声劝道:“世子爷,您还是赶紧趁热把饭吃了吧,待会儿凉了就更难以下咽了。”
  慕容离亭长出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粗瓷碗,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小米粥他平日里也是喜欢喝的,可那必须得是当年打下的新米。
  似这般不知你在库房里堆了多久的陈米,他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碰。
  阿宾还待说什么,一名随从急匆匆走进来:“世子爷,康莺姑娘……”
  话音未落,一名身披斗篷头戴风帽,一张脸被黑狐毛遮挡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人走了进来。
  “世子爷……”她把头上的风帽一掀,露出了一张格外清秀的脸庞,正是康莺。
  慕容离亭吃了一惊:“你怎的会在这里?”
  几个月前康莺随楚王府一家出了故桃关,之后慕容离亭从未有过让她回中原的打算。
  今日她突然出现在秦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事了!
  具体会是什么事,慕容离亭简直不敢想下去。
  莫非是父王……
  阿宾和那随从见世子爷神色大变,哪里还敢多话。
  慕容离亭摆摆手:“你们都退下。”
  “是。”阿宾和那随从应了一声后才能便退了出去。
  慕容离亭定了定心神:“康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康莺有些懊恼。
  明知此时正值多事之秋,随便一个不寻常的举止都会让人心生疑惑,她方才真不该这么激动的。
  她忙道:“世子爷,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是王爷听说了圣上向燕国递降表一事,特意吩咐我回来寻你的。”
  听闻并没有什么大事,慕容离亭是神色略有些好转,语气却依旧急促:“那你怎的恰好会在这里?”
  康莺道:“这真是凑巧了。我本来是想去京城寻世子爷的,结果遇上了这一场大雪,只能在这驿站投宿。
  没想到才刚一走进驿站,就见到了您那几名随从。”
  慕容离亭见康莺依旧站着说话,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过来坐下慢慢说。”
  康莺虽是暗卫,但更是她的表妹,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她并没有推脱,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慕容离亭道:“父王听闻圣上递了降表一事后,身体可还吃得消?”
  康莺道:“王爷刚一听闻此事时,当时便将茶盏都给砸了,王妃多劝了几句,还被他骂了一顿。”
  慕容离亭眼皮跳了跳。
  父王把母妃给骂了?!
  当初母妃被那左楚钰哄骗做出了那么多的糊涂事,父王虽是对她失望至极,却也没有骂过她。
  可见圣上归降一事,真是把父王气得够呛。
  慕容离亭又道:“所以父王就把你派来了?”
  康莺道:“王爷担心您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所以才让我来劝一劝您的。”
  慕容离亭噎住了。
  要论起对大燕的看重,父王认了第二,整个大燕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二十多年来,他可以说是把燕国扛在自己肩上,甚至因此冷落了妻儿。
  自己则不然,不管是做那劳什子的摄政王,还是带着几十万军队撤离,其实都不是出于本心。
  楚王府历代嫡长子,他恐怕是最不看重大燕江山归属的人。
  怎的他都还没有放弃,父王竟会有那样的想法?
  康莺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有些焦急道:“世子爷,连圣上都已经放弃了大燕江山,您为何还要这般坚持,您到底是在图什么?”
  有些话她几个月前在故桃关的时候就想问了。
  世子爷把楚王府所有的人都送出燕国,自己一个人却往燕京去,怎么看都是存着要和大燕共存亡的意思。
  大燕早已经不是宋国的对手,这一点所有人都早已经是心照不宣。
  世子爷这么坚持,难道不是去送死么?
  为了一个早已经腐朽不堪的王朝,葬送这般优秀鲜活的生命,根本不值得!
  慕容离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他究竟是在图什么?
  他又不想当皇帝,也不迷恋荣华富贵。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与心爱的姑娘共度此生。
  可他也没想过要和那姑娘的丈夫决一死战。
  毕竟他也是同自己共患难的好朋友。
  ※※※※
  见司徒篌态度不错,司徒恽的心情好了很多。
  篌哥儿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比从前懂事,也比老三孝顺。
  他的目的是想询问苻溱微的事,但为了不让孙子反感,还是先关心了一下他这一年来的经历。
  司徒篌也不打算隐瞒,把最近一年来他随着阮大将军四处征战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因为这一年苻溱微和他几乎没有分开过,其间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她几回。
  司徒恽顺势接过话头:“篌哥儿,那苻姑娘和你是……”
  司徒篌十分坦然地笑道:“她是孙儿的未婚妻。”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争口气
  不是?
  和慕容离亭相处十多年,康莺真是头一回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却听慕容离亭轻笑道:“康莺,你还记得我的理想是什么吗?”
  康莺微微一愣,又很快点点头:“您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如果可以,您连王府世子都不愿意做。
  您就想与知己好友一同畅游天下,携心爱之人归隐江湖。”
  慕容离亭自嘲一笑:“难为你还能记得这般清楚,我自己都快忘了。”
  他的笑容向来极富感染力,康莺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浸在苦水中一般,眼泪刷刷直往下掉。
  世子爷自小记性绝佳,读书几乎是过目不忘,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自己的理想?
  不是不记得,而是永远都实现不了。
  听到她的啜泣声,慕容离亭抬眼看着她,打趣道:“竟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康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你还不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心没肺的!”
  慕容离亭笑道:“要真是没心没肺就好了。”
  康莺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这般坚持?”
  慕容离亭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抬手就把那关得非常严实的窗子推开了。
  呼——
  一阵寒风裹挟着鹅毛般的大雪飞进了窗子,直接扑到了慕容离亭的脸上和身上。
  “世子爷,你小心着凉了……”
  康莺急忙站起来三两步奔了过去,试图把那窗子重新关严实了。
  慕容离亭制止了她的动作:“这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开窗透透气。”
  康莺不再坚持,和他一起站在了窗前。
  慕容离亭拂去脸上的残雪,悠悠道:“你可知道我生平最痛恨什么样的人?”
  康莺自然知晓,她淡淡一笑:“您向来最痛恨恨懦弱无能的人。”
  慕容离亭嗤笑:“可惜人生总是这样,你痛恨什么,她就偏要给你安排什么。”
  康莺的嘴唇动了动,没有了接上他话题的意思。
  很明显,世子爷话中所指的那个懦弱无能的人就是安肃帝。
  可单是痛恨他有什么用?
  安肃帝递了降表,宋国帝后一定能够保障他下半辈子的富贵安稳。
  反而是世子爷,一旦与宋国对抗,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有半日安逸。
  慕容离亭见她满眼哀伤,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问我为何会这般坚持,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争口气。”
  “争口气?”康莺又一次重复着他的话,依旧是理解不了。
  慕容离亭道:“康莺,我不是父王,也不打算如同祖辈父辈一样,将大燕扛在身上,负重前行一辈子。
  可这不代表我就会像安肃帝那样,对手只是展现了他的强大,尚未真的动手教训他,立刻就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我,或者说是余下的几十万楚家军,不是不能降宋,而是不能像安肃帝样毫无骨气地投降。”
  慕容离亭的话并不难懂,康莺也不是听不明白,而是想不明白。
  当然,身为一国之君的安肃帝如此贪生怕死,的确是让人看不起。
  可世子又不是皇帝,大燕那么多辈分和身份都比他还高的王爷在前面挡着,丢脸也丢不到他头上。
  宋国的帝后她都是认识的,他们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
  而且凭着世子爷同他们夫妻的交情,今后他的日子绝不会难过。
  他为何要像现在这样,带着几十万楚家军同安肃帝决裂。
  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他这么做不就是想要自立为王么?
  慕容离亭见她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迷茫,耐心解释道:“正因为宋国帝后都是我的好友,尤其司徒箜还是我倾慕的女子,我才不能让他们看不起。”
  康莺道:“可您带着这几十万军队同宋国对抗,将来如何与他们见面?”
  慕容离亭叹道:“说实话,我从没打算和他们对抗。”
  康莺越发听不懂了。
  不打算与他们对抗,您带着几十万军队去岷州玩游戏么?
  慕容离亭同样是生平第一次发现,同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康莺居然无法沟通。
  他按了按眉心,依旧很耐心道:“康莺,这么和你说吧,我可以不争这口气,但楚王府麾下那几十万将士不能不争。
  他们和宋军一样,也是浴血奋战多年的,铮铮铁骨的汉子。
  要让他们主动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你以为,他们就这么投降,宋军能放心么?”
  康莺想了想,如果自己是宋人,对方近百万军队放下武器说是要投降,自己真的能放心么?
  肯定不能啊!
  武器放下了随时都能再拿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些人都是整个国家最大的隐患。
  可……
  康莺觉得自己的脑仁儿都有些痛了,还是想不出世子爷这么做和直接投降之间有设么区别。
  慕容离亭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用去想了。
  等这场大雪停了咱们就出发前往岷州。
  想来咱们的动向是瞒不住阮大将军的。
  他用兵向来诡谲,究竟会不会对岷州出兵也不得而知,咱们得早做准备。”
  康莺道:“王爷和姑母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离亭道:“等咱们在岷州安顿好,我会派人去把父王母妃接回来。”
  康莺点点头:“是,其他还好说,王爷那些埋骨他乡的话实在是让人太难受了……”
  慕容离亭苦笑了下。
  父王的话的确是让人伤感。
  中毒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用异于常人的意志品质坚强地活着。
  他甚至比身边所有的亲人都乐观,从未有过自暴自弃的想法。
  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他感觉到自己即将到油尽灯枯之时。
  他握了握拳,又道:“康莺,我们派出去的那几路人都有消息了么?”
  康莺道:“消息倒是有,可都是一些没什么用处的。”
  慕容离亭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咱们绝对不能放弃。”
  康莺欲言又止:“其实……”
  慕容离亭挑眉:“你想说什么?”
  “其实,宋国太上皇所中之毒与王爷是一样的,世子爷不妨派人去他们那边打听一下是否有解毒良方。”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旧相识
  康莺的话戳中了慕容离亭的心事。
  他不假思索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父王之所以能坚持到如今,除却他那异于常人的意志品质,还得益于他们手中有能够稍微化解那毒性的药物。
  而且父王所中的乃是慕容皇室的秘药,他们这些慕容皇族中人能够弄到化解毒性的药物并不奇怪。
  可中了同样的毒,宋国的太上皇又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要知道他中毒虽比父王晚了一两年,但他拒绝继续用慕容云萝解毒,按道理早就应该毒发身亡了。
  这件事换作从前,慕容离亭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
  但自从揭穿了左楚钰的身份,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那老妖妇能给宋国太上皇下毒,自然也能把缓解毒性的药物交给赵重熙。
  一切只看她愿不愿意罢了。
  宋国太上皇禅位与赵重熙后便很少在人前露脸,甚至于在赵重熙御驾亲征期间将国事全数交与司徒箜,足以证明他的确是毒性发作,甚至是命不久矣。
  然而,几个月过去了,宋国那边迟迟没有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传来。
  所以说,赵重熙和司徒箜定然是从左楚钰那老妖妇手中得到了缓解毒性的药物。
  既然都是一样的药,他还有必要去向他们讨要么?
  听了慕容离亭的解释,康莺显得有些沮丧:“那秘药果真是没有解药么?”
  慕容离亭道:“世间万物总是相生相克的,有毒自然就有解,自是暂时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还是方才的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咱们就绝对不能放弃。”
  康莺用力揉了揉脸颊:“是,绝不放弃!”
  ※※※※
  司徒恽抵达燕京的第二日便得到了安肃帝的召见。
  按规矩,一国之君接见他国来使,一般都会选择正式的场合,譬如说朝会或者专门举行的宴会。
  可如今的大燕朝会早已经取消,宴会也无人操持,安肃帝只好选择在御书房召见司徒恽。
  时隔二十多年再次踏入大燕皇宫,司徒恽唏嘘不已。
  他对这座皇宫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大宋皇宫。
  年幼时,母亲便时常带着他进宫探望大姑母司徒良娣。
  次数多了,他甚至和宫里年纪相仿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有了几分交情。
  司徒恽不似司徒曜父女二人那般过目不忘,但记性也是很不错的。
  就好比五十多年前,东宫中那位常年瘫坐在椅子上,已届将笄之年却没有封号也没有名字的公主殿下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司徒恽很不愿意承认,但年幼的他确实不是个乖巧的孩子。
  见那位公主殿下一副特别好欺负的模样,他不仅用从家中仆妇那里学会的难听话骂她,甚至还用石头偷偷扔她。
  对方被石头砸中后毫无招架之力,他那时觉得开心极了。
  后来他长大了,也懂事了。
  对那位可怜的公主也有过同情,但那时她早已经离世多年,那一点点同情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重新踏入大燕皇宫,许多陈年旧事如浪潮一般涌上心头。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其中最为清晰的记忆,居然是关于那位公主殿下的。
  莫不是因为……
  司徒恽越想越害怕,只觉一股森寒之气从脚底缓缓升起,甚至还打了好几个哆嗦。
  他赶紧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那位可怜的公主已经死了五十多年,足够她投胎很多次了,她的魂魄如何还会留在大燕皇宫?
  一定是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
  司徒恽不敢再胡思乱想,随着那引路的太监,加快脚步朝御书房走去。
  安肃帝的年纪和成国公世子司徒昌差不多,比司徒曜稍微大了几岁,年幼时其实是见过司徒恽的。
  那时他的皇祖父对成国公府十分倚仗,加之他对那位已过花甲之年的司徒淑妃依旧非常宠爱,因此司徒恽在朝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他那时只是一个身体病弱,早已经被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的皇子的庶子。
  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年后二人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情形。
  感慨的同时,安肃帝对那位年轻的宋国皇帝默默表示了感谢。
  如若此次出使大燕的是一名全然陌生的宋国官员,他的感觉一定比现在还要糟糕很多。
  司徒恽行过礼后,安肃帝赐了座。
  “天气如此寒冷,司徒正使又是偌大年纪,此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司徒恽正待坐下,闻言忙躬身施了一礼:“老臣谢燕帝关心,替君王分忧乃是为臣的本分,不敢言苦。”
  安肃帝本就是同他客套几句,笑道:“今日朕请司徒正使入宫,只是想与你叙叙旧,公事改日再谈可好?”
  司徒恽暗道,这安肃帝果真和传言中一样没有丝毫属于帝王的霸气。
  也难怪偌大的燕国会亡在他手里!
  难道他以为归降大宋这么大的一件事,递上一份降表就算完了?
  和自己叙旧情?他怎的不记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旧情可叙!
  成国公府背离大燕时,安肃帝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
  况且那时他的父皇延平帝尚且只是一名普通的皇子,寻常时进宫的次数还不及自己多,更何况是他了。
  司徒恽都怀疑,他们两个从前有没有见过面都难说。
  他露出温雅的笑容,道:“燕帝有话不妨直言,老臣洗耳恭听。”
  安肃帝叹道:“司徒正使从前是大燕的肱股之臣,和其他宋国官员始终是不同的。”
  司徒恽有些好笑。
  敢情这位真是连套近乎都不会啊!
  如今的宋国官员中,曾经做过燕国臣子的真不在少数。
  只不过他们当初官职不高,没有他这么显眼罢了。
  远的不提,大宋太上皇的父亲,当初不也是燕国的臣子么?
  之前他还有些想不明白。
  大燕分明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只要君臣一心,面对大宋军队的进攻,至少还能抵抗个三五年。
  否则那摄政王慕容离亭为何会打算迁都?
  可这位燕国的皇帝,居然会突然选择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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