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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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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太后微微一愣,把茶盅凑到唇边抿了一口才道:“当然记得,不就是年初的新年宴么,因着你要定亲,哀家还特意赏了几样好东西给你。”
  慕容离亭心下暗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来十分精明的卓太后,今日怎会频频露出破绽?
  莫非她又有什么毒计要对付自己?
  他的眸光倏地一敛,整个人立刻警觉起来。
  卓太后笑道:“世子不必如此紧张,哀家知晓你几个月前曾经去过南疆,也知晓你在那儿见到了什么人。
  这么对你说吧,哀家自打跟着延平先帝入京,就从未离开过京城半步。
  所以,你在南疆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哀家。”
  慕容离亭握了握拳。
  他当然知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问题是,她们明明是一真一假,给他的感觉却全都像真的,也全都像假的。
  南疆的那一个像是在朝堂中不让须眉,手段高明的政客。
  而眼前这一个,却分明就是这些年在后宫养尊处优的卓太后。
  慕容离亭挑眉:“太后娘娘告诉微臣这些,目的何在?
  卓太后道:“世子应该能看得出来,哀家只是一名寻常的妇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持朝政。
  更没有本事设计你,让楚王府家破人亡……”
  慕容离亭嗤笑道:“太后娘娘这是要推卸责任么?
  到了您这般岁数,应该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享多大的福就得担多大的责任。
  您在大燕皇宫里养尊处优二十年,该不会是她逼着您来享福的吧?”
  卓太后老脸微红:“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慕容离亭懒得与她纠缠,直截了当道:“那人是谁?”
  这次卓太后却稍微想了想才道:“世子这是想要寻仇?”
  慕容离亭不置可否:“微臣窃以为太后娘娘请我来这一趟,是来谈合作的。
  既然是谈合作,总得拿出些诚意。”
  ※※※※
  卓太后道:“世子应该能看得出来,哀家只是一名寻常的妇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持朝政。
  更没有本事设计你,让楚王府家破人亡……”
  慕容离亭嗤笑道:“太后娘娘这是要推卸责任么?
  到了您这般岁数,应该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享多大的福就得担多大的责任。
  您在大燕皇宫里养尊处优二十年,该不会是她逼着您来享福的吧?”
  卓太后老脸微红:“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慕容离亭懒得与她纠缠,直截了当道:“那人是谁?”
  这次卓太后却稍微想了想才道:“世子这是想要寻仇?”
  卓太后道:“世子应该能看得出来,哀家只是一名寻常的妇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持朝政。
  更没有本事设计你,让楚王府家破人亡……”
  慕容离亭嗤笑道:“太后娘娘这是要推卸责任么?
  到了您这般岁数,应该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享多大的福就得担多大的责任。
  您在大燕皇宫里养尊处优二十年,该不会是她逼着您来享福的吧?”


第二十六章 谈条件
  慕容离亭脑海中满满都是几个月前在南疆时的场景。
  身为楚王府的世子,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
  因此他一直都在依照父王为他做的安排学习和成长。
  皇室子弟疑心病都重,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因此,活了二十年,他真正的朋友屈指可数。
  说来也好笑,他最欣赏和最珍惜的两个,竟全都是宋国人!
  最欣赏的韩雁声,两人自三年前分别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得见。
  最珍惜的赵重熙,如今看来真的值得珍惜么?
  他明明知晓老妖妇的身份,在最危急的关头却对自己只字不提。
  这里面固然有他爱面子的原因,却依旧伤人。
  还有,大宋元后为何会放弃一切,潜入大燕长达二十年?
  为了谋夺大燕江山?这是肯定的。
  可堂堂大宋皇后,就算要实施这样的计谋,也没有必要亲力亲为。
  二十年,不是二十天二十个月。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更何况天下谁人不知,昌隆帝当年除了她,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允准她上朝、批阅奏折,对她拉拢朝臣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她就算喜欢弄权,宋国占据中原半壁江山,难道还不够她折腾的?
  一个聪明人做出最不应该做的选择,只能证明她所有的风光都是假的。
  她忍辱偷生二十年,绝不是为了一统中原,而是想要报复宋帝。
  之前见他陷入了沉思,卓太后也不催促。
  现下见他眉宇间一片清明,卓太后轻唤道:“世子?”
  “嗯?”慕容离亭悄悄用力按了按腹部。
  这些事情,说起来不过是几句话,听起来却真是够遭罪的。
  好好的夫妻,怎的就能做成昌隆帝和元后这样!简直比他的父王母妃更糟糕百倍。
  他只觉得胃里有些翻腾,整个人难受得很。
  卓太后又道:“哀家方才把该说的全都说了,世子不妨说一说你的打算。”
  慕容离亭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他的打算?
  这老女人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算如她方才所言,这二十年来她就是个傀儡,一言一行都是元后在背后操纵。
  可她前日用紫檀木小锦杌,简单粗暴地把人元后的脑袋给砸了!
  背后对人下黑手,难道很光荣?
  年过半百的人受这么重的伤,能不能熬得过去都难说。
  好歹元后当年还救过他们一家,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好么?
  慕容离亭只觉自己的胃更难受了。
  “太后娘娘,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能不能问一问您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卓太后哪里知晓慕容离亭对她的看法。
  就算知道了,她大概也只会觉得可笑。
  背后砸人怎么了?
  他们这些男人在朝堂中用的那些手段,比这可龌龊多了!
  难不成离亭世子以为,楚王府几十年来屹立不倒,是因为他爹楚王是个磊落君子?
  听他把自己的问题又甩了回来,卓太后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
  “说了这么多,哀家无非就是想要一条活路。”
  慕容离亭的手顿了顿:“此话怎讲?”
  卓太后耐着性子道:“世子,哀家不清楚元后是怎么劝服你回京,也不清楚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但我敢肯定,她绝对拿不出我这么优厚的条件。”
  慕容离亭快被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元后真不愧是当年左半城的家主。
  二十年的辛苦经营,竟让她又鼓捣出一份不弱于“左半城”的家业。
  她愿意拿出其中一半充作军饷,以求楚王府麾下的军队能够及时参战。
  这样的消息对于正愁军饷的他,无异于瞌睡遇枕头。
  之所以没有一口应下,主要还是有些要紧事不是书信能说清楚的,需要面议。
  可这姓卓的老女人有什么?
  她能给出比元后更优厚的条件?
  卓太后对他眼中的嘲讽之色毫不在意。
  她朗声道:“世子之所以愿意和元后合作,左不过是因为军饷。
  元后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她名下所有的产业唯有哀家能动得了。
  她承诺给你多少哀家不清楚,但以我对她的了解,绝不会是全部。”
  慕容离亭活了二十年,还真是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女子。
  诚然,元后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手段也够毒辣,可她勉强还能算是个让人尊敬的对手。
  可这姓卓的,完全就是一副龌龊嘴脸小人行径。
  趁人不备砸脑袋,事后还用人家辛辛苦苦挣来的银钱充阔气。
  她这是要把元后气死还是气活啊?
  他嘴角微勾:“听您这意思,您能给我全部?”
  卓太后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只要世子能保证我的安全,全部给你又何妨?”
  慕容离亭有些意外:“只是安全?”
  “是!”卓太后点头:“我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婆子,要那些东西做甚?
  只要世子能保证我余生不吃苦不遭难,还有我身边伺候的那些人也平平安安,我便心满意足了。”
  慕容离亭何等聪明,简单琢磨了一番便知晓了她的用意。
  谁说这卓太后胆小怯懦的?
  元后都未必有这份破釜沉舟的气概!
  楚王府和元后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
  她料定自己绝不会因为那点银子就忘记仇恨。
  她更加了解元后。
  为了自保,元后定然会把她这个明面上的卓太后推出来做替罪羊。
  而自己在今日之前,也拿不准她们之间的真真假假是怎么回事。
  只要操作得当,卓太后这个替罪羊就当定了。
  如今元后已经基本被她解决了,她当然乐于把元后的全部财产拿出来讨好自己。
  因为他害怕燕军无力抵抗,宋军一旦兵临城下,赵重熙不会放过她这个对他嫡亲祖母下黑手的卑鄙小人。
  唯有楚王府麾下近百万的军队恢复战力,才能阻止或者延缓宋军前进的步伐。
  宋军一日灭不了大燕,她便一日还是大燕的皇太后。
  皇宫里不愁吃喝不缺享受,她要那么多的银钱做甚?
  这女人,精明能干心狠手辣卑鄙无耻都占全了。
  亏得元后同她相处几十年居然还没死透。
  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十七章 摄政王(上)
  卓太后把自己所有的底牌一次性亮了出来。
  她看得出慕容离亭眼中的鄙夷之色,她也知晓自己行事太过鲁莽,但她依旧肯定自己此次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但对方迟迟不表态,卓太后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发虚。
  在燕国皇室中混迹了半辈子,慕容家这些所谓的天潢贵胄都是些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
  要说还有一个她看不透的,唯有眼前这位优秀至极的年轻人。
  从前慕容离亭的软肋是楚王夫妇,如今真是拿不准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万一他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守信用,得了左楚钰的敌国财富后,立刻把自己灭口了呢?
  这样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凡事总有个万一……
  慕容离亭看够了她这副嘴脸,终于开口道:“太后娘娘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可以答应您。”
  卓太后松了口气,道:“世子容哀家准备几日,一切妥当之后便可派人前来交割。
  另外,世子那边还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哀家力所能及,一定替你达成心愿。”
  慕容离亭面上看不出喜怒,淡然道:“如此甚好。”
  卓太后见他这么好说话,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实处。
  还有什么要求之类,自然只是客套话。
  她一个已经开始养老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替即将大权在握的楚王世子解决麻烦。
  再说了,人家离亭世子又不是寻常人家那种爱占小便宜的妇人,自然不会同她斤斤计较……
  孰料,她脸上才刚露出半个舒心的笑容,就听慕容离亭道:“我这里的确是有件事情请太后娘娘帮忙。”
  卓太后一噎。
  果然是磨难锻炼人么?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离亭世子身上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都学会打蛇随棍上了!
  她弯了弯唇,道:“世子但说无妨。”
  慕容离亭道:“请太后娘娘把大宋元后交给我。”
  卓太后的笑容瞬间散去:“世子,你方才答应过的,一旦得到那些东西,保证绝对不伤害大宋元后。”
  慕容离亭被气笑了:“太后娘娘想太多了,就算没有您的话,我也没有伤害元后的打算。”
  “当真?”卓太后追问。
  慕容离亭抬起右手:“要不要我给您起个誓?”
  “罢了!”卓太后摆摆手:“哀家相信世子的人品,等你派人来交割财物之时,一并将元后带走吧。”
  夜长梦多,让元后一直住在韵冉宫,她其实也有些不安。
  让慕容离亭把她带走,一旦有人想要寻她,就不干自己的事了。
  达到目的的慕容离亭哪里肯耽搁,他依旧不肯行大礼,只是抱了抱拳便告辞离去。
  卓太后把郝嬷嬷和青莲唤来,将她和慕容离亭商议的结果告知了二人。
  郝嬷嬷的想法和卓太后基本一致。
  受伤昏迷的元后就是个烫手山芋,还是尽快脱手为妙。
  青莲毕竟是年轻姑娘家,一想到元后和楚王府之间永远不可能化解的仇怨,就觉得元后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毕竟是伺候了十几年的主子,要是死了还能替她上柱香,似这般落个不明不白的结局,她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可惜郝嬷嬷和青莲都不是能做主的人,她们只能依照卓太后的吩咐,在这余下不多的时日尽力照顾好元后。
  再说慕容离亭。
  韵冉宫之行,彻底推翻了他之前的计划。
  卓太后……不,应该说是大宋元后左楚钰,一直都是个让他和楚王府,甚至是整个慕容皇室最为忌惮的人物。
  如果现下宋燕之间的局势不要这么紧张,他尚且有耐心同她慢慢周旋。
  可惜宋国已经做好了不灭大燕誓不罢休的打算,容不得慕容皇室有半分喘息之机。
  所以他之前的计划是非常消极的,只想尽力保全他们一家人,以及那些一直追随楚王府的朝臣和将士们的性命。
  如今被卓太后这么简单粗暴地一搅和,左楚钰这个大麻烦算是解决了一大半。
  接下来的一小半虽然不再棘手,却也刻不容缓。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慕容皇室必须在短时间内重新整顿朝纲,否则拿什么抵抗来势汹汹的宋军?
  安肃帝那个混账草包是靠不住的,他必须尽快和宗室勋贵以及重臣们商议,重新推举出一位辅政的人。
  慕容离亭回到楚王府,连口气都顾不上喘,立刻马不停蹄地派人去给宗室勋贵和重臣们下帖子,请他们第二日一早前来府中议事。
  把一切都安排好,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慕容离亭刚想吩咐下人端饭,小厮阿宾急匆匆来报,说秦王殿下来访。
  慕容离亭眯了眯眼睛。
  燕国立国时日太久,封王的人不知凡几。
  可安肃一朝,秦王绝对是最不能小觑的一位。
  不是说他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他与安肃帝一样,都是延平先帝的儿子。
  延平先帝没有嫡子,当初若非左楚钰从中搅局,秦王这个长子继承大统的几率绝对比安肃帝这个次子大得多。
  按说被夺了继承权,秦王理应十分痛恨左楚钰和安肃帝才对。
  可左楚钰那老妖妇的手段却十分高明,不知她是如何安抚秦王的,总之在安肃帝登基之后,秦王立刻成为了宗室中的第一人。
  不仅手中的权势日盛,还把年幼丧母的嫡长女送进宫里由太后亲自教养。
  这些年燕国宗室与左楚钰的争斗之所以屡屡受挫,固然是因为左楚钰手段高明,同秦王这个内奸也有直接的关系。
  毕竟宗室在一起议事,总不能把他这个为高权重的秦王落下。
  慕容离亭记得清清楚楚,有几次父王都想提着剑把秦王直接给扎个透明窟窿。
  所以他相信,此次自己同左楚钰打成协议的事情,其他人,包括圣上都未必知晓,可秦王却一定是知道的。
  那么……
  明明说好明日一早前来议事,他为何今晚就急匆匆过来了?
  莫不是突然与左楚钰断了联系,狗急跳墙了?
  慕容离亭按了按空空如也的肚子,认命地用了几块点心垫补了一下,又喝了一杯茶润了润,这才吩咐阿宾去请秦王。


第二十八章 摄政王(中)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慕容绯和慕容离亭父子都不待见秦王,偏生对他的嫡长女慕容晓芙,父子二人真是讨厌不起来。
  因为有了慕容晓芙的斡旋,秦王府和楚王府才不至于彻底撕破脸。
  就是慕容离亭,从前也以“秦王叔”呼之。
  如今慕容晓芙出了那样的事,慕容离亭心里对左楚钰和秦王自是痛恨不已。
  尤其是秦王,他居然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嫡女沦为一颗棋子,甚至命丧异国他乡。
  简直枉为人父!
  在慕容离亭如刀剑一般锋锐的目光中,秦王迈步走进了书房。
  毕竟是在朝中呼风唤雨近二十年的亲王,他虽然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脚步却依旧沉稳。
  慕容离亭却一点面子也不想给秦王。
  他的态度甚至还不及之前对待卓太后。
  打量了秦王一番后,他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道:“秦王这般时候前来,所为何事?”
  秦王顿住脚,险些被他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换作从前,他连楚王慕容绯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慕容离亭这个黄口小儿?
  可如今……
  若非太后娘娘有吩咐,说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得罪楚王府,他定要这小儿好看!
  看着秦王那有火不能发的憋屈模样,慕容离亭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像是又添了一层光彩,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秦王想起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将火气压下,重新迈开步子。
  也不用慕容离亭招呼,他自己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慕容离亭依旧不搭理他,自顾着拿起一个白玉镇纸把玩起来。
  秦王脑门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不是没有经过事的毛头小子,知晓这种时候应该先问候一下楚王夫妇,有了引子才能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说的事情上。
  可他敢提楚王夫妇么?
  那两口子一个中毒一个中蛊,全都是拜太后娘娘所赐,他自然也是难逃干系。
  秦王咬了咬牙,提高声音道:“离亭贤侄,叔父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同你商议。”
  “哦?”慕容离亭连头都懒得抬:“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最近几日赶路实在是累得很了,想要早些休息。”
  秦王无奈,只能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叔父知晓你此次是前来与太后娘娘商议要事的。
  可从昨日起韵冉宫那边就传出消息,说太后娘娘染了时疫,最近几个月恐怕都不能出韵冉宫,早朝自然也不能上了。
  叔父手头还有好几件要事必须请太后娘娘定夺,这么一来事情就耽搁了。
  听闻贤侄今日回京后直接去了皇宫,甚至还在韵冉宫里盘桓了近一个时辰。
  所以叔父想来向你打听一下,太后娘娘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离亭嘴角翘了起来。
  看来自己猜得一点不错,秦王这厮果真是因为和韵冉宫那边断了联系,所以才来询问自己的。
  他把手里的镇纸放下,用一种完全辨不清深浅的眼神看着秦王:“秦王,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解惑。”
  秦王的眼皮跳了跳:“贤侄请讲。”
  慕容离亭厉声道:“王爷方才一口一个太后娘娘,本世子倒是想问一问,你所说的太后娘娘是姓卓还是姓左?”
  秦王大惊,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拔腿而逃。
  两个太后的事情知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就连许多被左楚钰拉拢,忠心耿耿为她办事的十多年的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前几日左楚钰和自己见面时也根本没有提及身份泄露的事,慕容离亭这小子究竟是怎么知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瞧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慕容离亭索性说得更直接,把左楚钰受伤昏迷不醒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凶手是谁他暂时是不会告诉秦王的。
  毕竟他在京中立足未稳,很多时候绝不能心急。
  秦王的心情开始有些暴躁了。
  与左楚钰相处越久,他对她的能力认识得就越是深刻。
  甚至于到了后来没有她的指示,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事的地步。
  慕容离亭没有理由骗他。
  所以左楚钰是真的出事了!
  如今局势这般紧张,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事情需要左楚钰定夺。
  她这一受伤,所有的一切岂不乱套了?!
  他的一颗心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在啃噬,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就说了出来。
  慕容离亭冷笑道:“秦王这是在紧张什么呢?我大燕立国近二百年,什么时候到了离开某一个人就无法运转的地步?
  太祖爷都达不到的高度,一个其他国家的皇后就能达到?”
  秦王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道:“离亭……我……我……”
  慕容离亭不想听他废话,沉声道:“秦王,你明明知晓左楚钰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却一直不遗余力地替她卖命。
  你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对得起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么?
  更有甚者,你竟把自己唯一的嫡女送到她身边,最终导致晓芙姐落到那样的下场。
  忠孝仁义,你真是一条都不占!
  我倒是想要问一问,左楚钰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死心塌地地追随她?”
  秦王的身子抖了抖,凄然道:“贤侄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你只知道左楚钰曾经是左半城的家主,是大宋的元后,却不知晓她与我父皇之间的纠葛。”
  慕容离亭呼吸一滞。
  果然!
  关于延平帝和卓太后的事情,他听父王说过很多次。
  每一次他都会觉得奇怪。
  卓太后出身卑微样貌普通,这样的女子能入皇子府做一名侍妾,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果然延平帝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把自己府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女人的事儿都给忘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能在延平帝继承大统之后,摇身一变成为最受宠的妃嫔。
  甚至在延平帝驾崩后,扶持安肃帝登基,最终把持燕国朝政近二十年。
  事有反常必为妖。
  在这些奇怪累积到一定的量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卓太后有问题。
  人的出身不能决定他的能力,但见识却能。
  以卓太后的履历来看,性格懦弱胆小的她,绝不可能拥有多高明的见识。
  那么,她凭什么能做到后来的位置?


第二十九章 摄政王(下)
  秦王的一句话,让慕容离亭这些年的疑惑瞬时有了答案。
  他没有见过风华正茂的左楚钰,但在南疆见过的那名老妇,虽然年老色衰面容也憔悴不堪,但能看得出她的长相是很不错的。
  左楚钰本就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她的见识、才干、魄力,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但谁也不能否认,她那虽然算不上绝色倾城,但也颇为出色的容貌,为她这个人又加了不少分数。
  延平先帝是阅尽人间春色的皇室子弟,对一个女子动真情,绝不会只因为她的容色。
  反倒是左楚钰这样有能力辅助他实现抱负,容貌也属上乘的姑娘,对他的吸引力才是致命的。
  至于他们为何没有走到一起……
  正想着,秦王那边已经给出了答案。
  “……当年左家虽然是富可敌国,却摆脱不了商户的身份。
  左楚钰想要做父皇的正妃,却过不了皇祖父那一关。
  当时父皇身边所有的幕僚都不舍得放弃左家这块肥肉,便提议以侧妃之礼迎左楚钰进门。
  结果父皇一口回绝,左楚钰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愿意与人做妾。
  他很快便依照皇祖父和皇祖母的意思,迎娶了我的嫡母文氏为正妃。
  左楚钰是个行事果决的女子,二话不说便带着商队去了西域。
  等父皇再次听说她的消息,她已经嫁给了比她足足小了五岁的赵雍。
  为此父皇一直耿耿于怀,原本就不甚硬朗的身子骨,越发虚弱不堪。
  左楚钰听说了这件事,把和她情同姐妹的卓秀莲送入了王府。
  父皇见她不计前嫌,心中颇为安慰。
  只是他一看到卓秀莲,对左楚钰的思念就更盛,所以……”
  “呵……”一声嗤笑打断了秦王的讲述。
  “贤侄,你这是……”秦王疑惑地看着坐在书案后的年轻人。
  慕容离亭冷声道:“赵家那时分明已经开始谋夺我大燕江山,因此左楚钰才送了个眼线进王府。
  可笑先帝居然连这样的鬼话都信!”
  秦王也顾不上计较慕容离亭不敬他父皇了,重重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是离亭呐,你毕竟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
  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男人一旦痴情起来,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命都交给心爱的女人,一座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最后,秦王忍不住苦笑起来。
  慕容离亭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他太年轻?
  不,他已经及冠,其实并不年轻了。
  他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
  不,在他看来,他对司徒箜的情意已经有一辈子那么长。
  他自问也是个痴情人,可要说把命交给心爱的女人,他能做得到么?
  慕容离亭认真地思忖了一番。
  司徒箜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不会张口就要他的命。
  真到需要他以命相搏的时候,定然是她陷入了危及生命的困境。
  慕容离亭的脑子异常清明。
  他愿意,愿意用他的生命换得她平安顺遂。
  可说到江山……
  他不愿意。
  并非舍不得成全司徒箜,而是大燕江山不是他慕容离亭的私有物品。
  他没有资格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慕容皇室近二百年的基业打包送人。
  慕容离亭轻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王爷这些年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支持左楚钰,是因为延平先帝的嘱咐?”
  秦王不想隐瞒,自嘲道:“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父皇的叮嘱。
  那时左楚钰诈死后才刚回到大燕,她化妆成了一名普通的下人在卓秀莲身边伺候。
  若非我无意间撞破了她的秘密,我定然和其他人一样,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慕容离亭轻笑了一声:“王爷又何必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
  恰是因为你知晓了她的秘密,你才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秦王心下暗服。
  难怪大燕皇室小一辈的子弟中,一直都以慕容离亭为首。
  只可惜楚王一脉只能算是旁支,当初又在祖宗牌位前起过誓。
  否则把皇位交给他,大燕或许还有中兴的一日。
  他也轻笑道:“或许吧,但圣上自小便是我们兄弟中最胆小怕事的一个,自然也最好拿捏。”
  听他这么说,慕容离亭越发好奇:“既如此,王爷应该非常痛恨左楚钰才对,为何还对她如此……忠心?”
  秦王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脸:“贤侄啊,你毕竟没有和左楚钰接触过,那女人真是……怎么说呢,我一开始是恨,后来是服,最后是怕,真的是怕啊。
  不是怕她把我怎么样,而是瞧着圣上被她捏扁搓圆,就想到自己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又能比圣上强多少?”
  慕容离亭心头涌上一股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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