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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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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能赶在圣上的前面,没想到今日散朝特别早,她还是落在了后面。
  见她终于肯来了,吴公公长舒一口气。
  新主子本就比老主子难伺候,这位小祖宗就更……
  他不敢继续乱想,赶紧迎上前行礼:“六姑娘,您可算是来了。”
  凤凰儿瞧着他那花白的头发,轻声道:“有劳吴公公,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御书房中传来了昌隆帝的声音:“丫头快进来。”
  凤凰儿略整了整衣裳,迈步走了进去。
  孰料……
  才刚踏进里间,就听昌隆帝冷哼了一声。
  凤凰儿嘴角弯了弯,走到龙书案前跪下:“臣女参见圣上。”
  昌隆帝给吴公公丢了个眼色。
  吴公公心领神会地躬身退了出去。
  “起来吧!”昌隆帝没好气道。
  凤凰儿站起身,亭亭立在龙书案前。
  “丫头,朕的话你从来都当耳旁风,这一趟朕让你……”
  他本来想念叨几句,很快又觉得自己话太多了。
  凤凰儿道:“初九乃是臣女的生辰,殿下一定会赶回来,所以皇祖父就不用担心,更不用生气了。”
  昌隆帝见她比之前清瘦了不少,哪里会真的生气。
  他打趣道:“其实朕觉得在军中举行婚礼甚好。
  单就场面而言,绝不会比在京里差多少。
  你这丫头还是没本事,累瘦了一大圈,也没能把自己嫁出去!”
  凤凰儿见他气色比自己离开时好了很多。
  果然是有人疼有人爱,百毒不侵呐!
  不过她才不是圣上这种喜欢做口舌之争的小心眼儿。
  看在皇后娘娘的份儿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她假意叹道:“我倒是想呢,是重熙担心您不能亲眼看着他娶媳妇儿又不高兴了,所以才决定回京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空惆怅(上)
  昌隆帝的心情非常不错。
  哈哈笑了几声后,指着距离他最近的椅子道:“丫头,坐下说话。”
  凤凰儿本以为昌隆帝会先询问皇长孙的事,可等她坐下后,却听他问起了自家外祖母。
  “你外祖母一行人回京也好几日了,朕本想召几位夫人入宫觐见,又怕大将军夫人上了年纪,远行后定然太过劳累,只得作罢。
  你昨儿去护国公府,夫人们一切可好?”
  凤凰儿道:“谢皇祖父关心,外祖母虽已是花甲之年,身体却十分健朗。
  舅母姨母以及几位表嫂也都安好,小侄儿们活泼好动,个个都是精神头十足。”
  昌隆帝笑着捋了捋长须,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呐,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朕同你外祖父相识已经三十多年了。
  如今瞧着他儿孙满堂,朕真是十分欣慰。”
  说着又想起一事,笑着问:“大将军如今有几个重孙了,朕记得是四个……还是五个?”
  “是五个,不过我大姨母也有了两个小孙子。”凤凰儿掩嘴笑着回答。
  圣上是男子,她又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好告诉他二表嫂又有身孕的事情。
  如果那也是个男孩儿,就是六个了。
  昌隆帝道:“大将军府人丁兴旺,于国于家都是大好事。
  朝中那些个穷酸腐儒最爱议论朕的大将军是个粗鄙之人。
  可叫朕说,满朝文武中最会教育子孙的人非大猷莫属。
  大将军府的子弟,哪一个不是英才?”
  有些话他真是不好意思当着孙媳妇的面儿说。
  同阮大猷相比,他这个一国之君教育子女的本事真是差到了极点。
  长子懦弱昏庸,次子志大才疏,三子太过纯良,其余那些年纪还小的也没有哪一个特别出挑。
  女儿们也一样,别说和司徒箜这丫头比,就连左未曦她们都比不上。
  当然,他的长孙是相当出色的,可一想到这孩子其实是人家欧阳先生教出来的,昌隆帝就越发郁闷。
  这时就听凤凰儿道:“皇祖父,太子殿下离开桂州日久,何时能够入京?”
  昌隆帝嘴角微勾:“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凤凰儿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太子,可谁让人家是阿福的亲爹,又是大宋的太子呢?
  缺席嫡长子的婚礼,肯定会有人胡乱猜疑,但只要她和阿福不在意,造成的影响和伤害终究有限。
  可要是身为大宋太子的人缺席新帝登基大典,将来势必为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所以,如果圣上如今还在顾忌那点父子之情,她不介意帮太子一把。
  昌隆帝见她板着脸,心知这丫头八成又想骂他了。
  他忙解释:“朕已经派人给太子传话,九月十二之前能回来,他还是朕的儿子。
  如若回不来,他就不用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温和,说到“不用回来”这四个字的时候,御书房里的温度明显降低了。
  凤凰儿不好再说什么,索性把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与昌隆帝听。
  听着她绘声绘色地说着那些本该是吃苦,听起来却像是享受的事,昌隆帝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
  颍昌府。
  距离京城只有两百里,太子一行人却又一次停止前行,住进了最大的客栈中。
  护送太子回京的,是昌隆帝最信任的的龙虎卫指挥使张赟俞。
  天气虽然还是有些热,但毕竟已经入秋,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然而,张指挥使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好转,反而比之前更加焦躁。。
  离京城明明只有两日的行程了,太子殿下竟还在拖延。
  从离开桂州那一日开始,各种各样的借口都被他用了个遍,一个月的行程生生拖成了两个多月。
  武将大多是急性子,张指挥使自然也不例外。
  遇上太子殿下这种打不得骂不得的人物,他的火气只能往肚子里咽,嘴角甚至都憋出了一串燎泡。
  亲兵给他送了些降火生津的凉茶,他端起来一饮而尽,随手就把茶盅重重砸了个粉碎。
  坐在他下首的杨副将给那名吓得脸色发白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那亲兵心领神会,缩着脑袋退出了房间。
  “将军。”杨副将耐心劝道:“现下是八月初,离九月十二还有一个多月。
  离京只有二百里了,就是爬着回去时间也是充裕的,您实在不需要这般焦虑。”
  太子一家人住的是天字号房,与张指挥使住的地字号房相隔并不远。
  正常说话的声音自是听不见,但方才那一声脆响却根本无法瞒过太子的耳目。
  那位爷是个没有本事的,遇到大事的时候更是脓包至极。
  可人家投胎的水平就是高,生儿子的水平更高。
  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将来大宋皇帝的老子,他们这些人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惹不起。
  说句不好听的,长长的日子都忍了,却在最后的时刻把那人给得罪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听了他的话,张指挥使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
  他双手抱头仰靠在椅背上,淡然道:“周副将,我的确是有些焦虑,却不是为了太子殿下。
  如今宋燕已经开战,昔日的兄弟们都在战场上杀敌,为大宋继续建功立业,我却在这里伺候这么个……”
  他本想说这个玩意儿,最终还是忍住了。
  周副将道:“末将记得,将军离京前圣上曾对您说了一句话,言道若是太子殿下拒不配合,您便可以把那句话告诉他。
  这一路上您一直对他百般容忍,他却还在不停找茬,不如……”
  张指挥使笑道:“还是你小子聪明,对付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就是要吓唬吓唬他。”
  说罢他站起身,迈开大步走出房间,朝天字号房那边走去。
  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都是套间,面积也差不多大,但摆设却更加精美。
  但这些精美的摆设在太子赵璟的眼中,依旧是粗鄙不堪。
  小二哥送来的茶具和茶水他自然看不上,只吩咐侍女们泡了他最爱的茶来吃。
  孰料刚吃了一口,里间就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闹声。
  赵璟一阵心烦,把那粉彩茶盅往桌上一扔,朝里间吼道:“哭哭哭,老子就是被你哭倒霉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空惆怅(下)
  在里间哭闹的孩子正是三皇孙赵重安。
  因为方侧妃这个做母亲的人当初瞎折腾,不满三岁的赵重安是个小药罐子。
  在太子府里精心喂养,他尚且隔三差五生病。
  似最近几个月这般远行,他根本无法承受。
  元后诈死的事情东窗事发后,廖先生带着方侧妃打算趁乱逃离太子府,前往燕国投奔主子。
  然而赵重熙却早有准备。
  他自己带着袁谟去泸州与涂浚等人会合,吩咐暗一带人埋伏在太子府四周,伺机而动。
  廖先生带着方侧妃离开太子府不到一刻钟,两人便落入了暗一的包围圈。
  廖先生死于乱箭之下,方侧妃却被送回了太子府。
  太子这一次真的被伤到了。
  他重用廖先生十多年,向来对他都是言听计从。
  他宠爱方侧妃好几年,一直对她都是掏心掏肺。
  然而他却被最信任的幕僚和最心爱的女人联手狠狠插了一刀。
  廖先生已死,所有的怨恨便只能由方侧妃来承受。
  他把那女人毒打了一顿后锁在一辆囚车中,跟随在回京的队伍最后面。
  而不满三岁的赵重安被迫同亲娘分开,留在了太子身边。
  他是在方侧妃身边长大的,虽然乳母丫鬟一大群,对亲娘也十分依赖。
  而今他的亲娘已经被打入了囚车,自是不可能再来照顾他。
  因此回京这一路上,赵重安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生病之余还不忘日日哭闹。
  太子从前心疼小儿子,完全是因为爱屋及乌。
  因为宠爱方侧妃,所以才对病弱的幼子多了几分心疼。
  如今心爱的女人插了他一刀,他看小儿子自然也也就越发不顺眼。
  正打算呵斥几句,就听一名小厮来报,说龙虎卫指挥使张将军求见。
  太子本就心烦,对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指挥使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这一路上他也算是把张指挥使给好生折腾了一番。
  今晚他来寻自己,定然又是老调重弹,催促自己即刻返京。
  二百里,这是颍昌府与宋京之间的距离,也是他和父皇之间的距离。
  看似并不遥远,其实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的儿子要大婚了,身为父亲的他自然也是有几分欢喜的。
  可他的儿子即将做大宋皇帝,让他这个做了几十年储君的人情何以堪?
  所以他这一路借着小儿子的病弱,把回京的日子拖了又拖。
  可再怎么拖,京城还是越来越近了。
  他只是想在这里住几日,让小儿子好好养一养,居然还有人来催!
  他冷哼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张指挥使出现在他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
  太子忍着气打算赐座,张指挥使却道:“殿下,咱们已经快要进京了,是不是可以稍微加快一些行进速度?”
  话音刚落,里间又传来了一阵哭闹声。
  太子脸色微变,拔腿就想往里间跑。
  张指挥使真是气坏了。
  他也是做父亲的人,平日里对自己的孩子也非常疼爱。
  可他观察了太子殿下好几个月,从未从他眼中看出过他对三皇孙的真心疼爱。
  说白了,今晚他不过又寻借口,想要接着拖罢了。
  张指挥使一闪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太子的去路。
  “你——”太子怒道:“姓张的,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张指挥使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淡淡道:“殿下,末将离京之前,圣上曾交待过一句话。”
  太子眼皮重重一跳:“什么话?”
  张指挥使眼中划过一丝鄙夷,朗声道:”九月十二之前您若能回到京城,您还是圣上的儿子。
  如若回不去,您就不用回去了。”
  太子像是没听懂这些话一般,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确是拖了行程,却从未想过要拖到九月十二之后。
  他不过是想要争一争面子,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
  白当几十年的靶子,还不兴发泄一下?!
  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对他非常宽容的父皇,居然能说出这般决绝的话。
  见他呆愣愣的,张指挥使心中鄙夷更盛。
  他冲太子抱了抱拳:“殿下早些休息,末将告退。”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太子重重跌落在椅子上。
  这些年他虽然日日咒骂父皇,但他心里却非常清楚,父皇对他还是不错的。
  除了不想让他继承大统,其他方面父皇对他十分宽容。
  否则,就凭这些年他那么多的小动作,父皇早就灭他十回了。
  他就是仗着这一份不错,反复试探父皇的底线。
  可如今……
  太子的心突然怦怦地加快了跳动。
  他似乎忘记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事。
  几个月前,他试图配合母后的行动,将重熙一举狙杀。
  重熙和他这个父王本来就没有多深的感情。
  经此一事,他对自己仅存的那一点父子之情恐怕早已经消失殆尽。
  一旦重熙登基,他会不会把自己……
  他越想越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恰在这时,他耳边竟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太子用力掏了掏耳朵,马蹄声依旧十分急促,而且越发清晰了。
  他心里一慌,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刚想开口唤人进来伺候,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只见一名小厮急匆匆来报:“回太子殿下,长孙殿下到了。”
  “什么?”
  太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重重跌落回椅子上。
  不知怎么回事,里间的赵重安居然又开始哭了。
  太子刚想呵斥,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天字号房门口。
  “父王别来无恙。”赵重熙轻笑一声,迈步走了进来。
  “重熙……”太子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赵重熙没有像从前那样给太子行大礼,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前。
  “父王,三弟在哭呢,您不打算去哄一哄他么?”
  太子抿了抿嘴:“重安身边有乳娘和丫鬟伺候,用不着我去哄。”
  赵重熙在椅子上落座,这才呵呵笑道:“父王,您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太子只觉自己手心都是凉的。
  他合上眼睛冷声道:“你不就是打探到我在这里,从而想要来羞辱我一番的么?”
  赵重熙笑得更开心了。
  “父王,您好歹也做了几十年的储君,心胸竟还如此狭隘。”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赖活着(上)
  太子之所以合上眼睛,主要原因就是不敢看长子那双如芒刺般的眸子。
  可正如醉酒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喝醉一般,心胸狭隘的人最不喜欢听的也是别人说自己狭隘。
  尤其说这话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忍无可忍!
  太子刷地睁开眼睛,伸手指着赵重熙:“你……”
  “父王。”赵重熙用凉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咱们父子说话,还是不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听见为好。”
  太子的手一顿。
  是啊,里间可不止有他的小儿子,还有小儿子的乳娘以及几名婢女。
  虽然那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都捏在自己手中,绝不敢把听见的话传扬出去,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让她们听见的。
  尤其长子今日明显是来者不善,难听的话不知还准备了多少,一旦被那些贱婢听见,自己今后真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他忿忿地收回手,提高声音朝里间那边吼了一声:“绿袖!”
  很快就有一名身着湖绿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急匆匆走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
  太子骂道:“你们几个都是吃干饭的?连个不满三岁的孩子都哄不好!”
  绿袖是个伶俐人,忙道:“奴婢们这就带着三皇孙去外边儿转转。”
  太子重重哼了一声。
  绿袖不敢耽搁,朝父子二人福了福身,又急忙回了里间。
  不一会儿,小脸哭得通红的赵重安被他的乳娘抱在怀里,在几名婢女的簇拥下匆匆走了出去。
  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渐渐远去,赵重熙唇边却露出一丝讥笑。
  不久之前在桂州太子府,他的好父王在他面前念叨过好几回三弟年幼体弱,眼中那份独属于父亲的怜惜之情连他看了都差点感动了。
  怎的才刚过了几个月,他的心肝宝贝儿哭得都快断气了,他不仅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脸上还一副嫌恶之色。
  果然是渣人渣男渣爹。
  同他相比,岳母对岳父那个“渣男”称呼,真的只能算是个昵称。
  赵重熙眼中的讥笑,把太子的脑子刺激得清醒了几分。
  他敛住心神打量了长子一番,这才发现他黑瘦了不少,一身黑色军服上满是尘土。
  整个人看着还算精神,但眼底泛着红血丝,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抿了抿嘴:“重熙,你虽然还很年轻又常年习武,也不能这般不爱惜身体……”
  赵重熙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冷声道:“父王,您方才猜错了,我并没有刻意打探您的下落,今日也并不是来羞辱您的。”
  自己的话又一次被长子打断,太子却像是泄了气一般,抬了抬手:“你说,你说……”
  赵重熙暗暗好笑,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父王大可安心,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我的父亲,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会做。”
  太子瞬间便听懂了他的意思,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许。
  丢脸虽然可怕,总比丢命好得多。
  所谓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就是弑父么?
  换作从前,他绝不相信长子会对他下狠手。
  如今不一样了。
  他灭子在前,长子就算真想弄死他也不足为奇。
  可……
  太子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
  死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么?
  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他虽然没有什么建树,双手却并不干净。
  怎么才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他比谁都清楚。
  赵重熙如何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是为哪般。
  他嘲讽道:“父王在想什么呢?我自然不会要您的性命,毕竟我这辈子是要做明君的,岂会给自己身上抹那么大的污点。
  而且……”
  他往太子身边凑了凑:“现在要了您的命,下个月我的大婚典礼还怎么举行?
  好死不如赖活,您今年不过三十三岁,日子还长着呢。”
  太子快要喘不过起来了。
  在此刻的他听来,赖活就等同于方才自己想的生不如死。
  赵重熙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父王只要记住,只要您不惹事,荣华富贵绝不会少了您的。”
  太子声如蚊讷道:“你说的惹事是指……”
  赵重熙被气笑了。
  他的父王这二十多年的太子果真不是白当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居然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凭父王的能耐,自然做不来祸害大宋江山的大事。
  可关起门来,他依旧是府中的一家之主。
  身为皇帝的生母,母妃这辈子也不可能与父王和离。
  他登基为帝后,父王就会离宫开府,母妃自然也不好继续留在东宫。
  万一父王把满腔的愤懑都发泄在母妃身上,他和凰儿根本来不及反应。
  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他必须提前做好安排。
  “母妃对您早已经彻底绝望,今后您千万不要去打扰她的清净。”
  太子暗道,你管这么宽,你母妃知道么?
  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不算聪明,但对女人的心思却是清楚得很。
  苻氏和他是自幼的情意,怎么可能同他真的一刀两断?
  况且苻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己从今往后都不去打扰她,她岂不成了守活寡?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能和儿子说的。
  反正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难道非苻氏不可?
  到时候苻氏忍不住了来找他,可就怪不得他了!
  想到这里,太子忙应道:“只要你母妃不愿意,我保证不去打扰她。”
  赵重熙自然不知道他的渣爹竟有这么无耻的想法,见态度还算诚恳,声音里多了一丝温度。
  “听闻方侧妃惹怒父王,被您打入了囚车?”
  太子挑眉:“这事你也要管?”
  赵重熙嗤笑:“方侧妃被您发落后,您不就没有红颜知己了么?”
  太子咬牙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主张!”
  开什么玩笑,放弃皇位那是他没有办法。
  可谁要是连他今后睡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干预,他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赵重熙耸耸肩,他的父王还真是敢想。
  替他寻红颜知己,自己有那么闲?
  更何况他这么渣,哪个女子到他身边都只有被祸害这一条路。
  这么丧良心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想沾手。


第一百九十章 赖活着(下)
  在赵重熙的督促下,一行人只用了两日便回到了京城。
  然而,车队驶入皇城后,父子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都有些异样。
  太子不敢去见他的父皇,赵重熙则是不想见他的皇祖父。
  太子掀开车帘子探出头吩咐了伴行的侍卫几句。
  很快,骑着马的赵重熙就黑着一张脸来到了车窗外:“父王有事?”
  太子有些心虚道:“重熙,你说……你皇祖父会不会一怒之下……”
  赵重熙冷哼道:“您现在才来后悔,不觉得晚了点儿么?”
  这话其实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上一世皇祖父见死不救,这一世又拿他去换解药,这两件事压在他心头已经好几个月了。
  他怨过、恨过,但在凰儿的劝说下渐渐放下了。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亲人,却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些亲人。
  那些对他好的,他会全心对待;对他不好的,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至于那些害过他的,他一个即将登基为帝的人,总不能整日只想着要怎么弄死他们吧?
  就好比他的皇祖父,他虽然已经不再憎恨他,但一时间却很难做到与他坦然相对。
  不由得暗悔,早知道方才进了南城门后就直接去成国公府了。
  被赵重熙拿话一堵,太子悻悻地坐回了车厢中。
  回东宫简单洗漱后,父子二人连太子妃那边都顾上去,换了衣裳后去了御书房。
  然而,当他们来到御书房门口时才得知,向来勤政的昌隆帝居然还没有前来御书房。
  赵重熙唤来一名小太监,询问之后顺带就吩咐他去请皇祖父。
  今日恰逢休沐,昌隆帝昨晚便歇在了韩皇后的永安宫。
  因为精力有些不济,他用过早饭后索性又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没曾想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而且还是被皇后给摇醒的。
  昌隆帝把眼睛撕开一条缝:“怎么了?”
  韩皇后笑道:“恭喜圣上,太子殿下和长孙殿下一起回宫了。”
  昌隆帝的眼中瞬间就迸发出了巨大的欢喜:“重熙回来了?”
  韩皇后嘴角微抽。
  她方才说的明明是两个人,而且太子还排在在前面。
  可圣上却愣是只听见了皇长孙三个字,生生把太子给抛脑后去了。
  当然,韩皇后对太子那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既然圣上这个做爹的人都不在乎,她吃饱了撑着才去提醒。
  韩皇后伸手将昌隆帝扶起,笑道:“圣上还是赶紧洗漱了就过去吧,皇长孙在外奔波劳碌几个月,不好让他等得太久。”
  其实昌隆帝也心虚。
  重熙那孩子迟迟不回京城,军务固然重要,不想见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缘由。
  待会儿见到他,也不知会不会……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昌隆帝看着黑瘦了许多,却显得愈发内敛成熟的长孙,眼眶顿时就红了。
  而他的长孙却没有怨憎他的意思,行过大礼后十分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皇祖父,您最近感觉怎么样?”
  昌隆帝笑道:“朕无碍,怎么着也要把江山稳稳交到你手里,再看着你把箜儿那丫头娶进门。”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得欢畅,立在一旁的太子肺都快气炸了。
  亏得他还担心了那么久,合着他爹和他儿子连余光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把他当个物件儿一般晾着!
  因为生气,他之前的那些紧张竟散去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提高声音道:“儿臣参见父皇。”
  昌隆帝松开赵重熙的手,乜斜着眼睛看向太子。
  好半天才冷声道:“回来了?”
  太子赌气道:“再不回来儿臣就没爹了。”
  昌隆帝越看他越不像话,轻斥道:“简直胡闹!”
  一面又吩咐吴公公:“你带太子去偏殿,罚他面壁两个时辰,你亲自监督。”
  不是他不想和长子说话,实在是因为他和长孙谈论的话题,不适合让旁人听见。
  太子彻底怒了!
  他一把挥开吴公公的手,厉声到:“父皇,儿臣离京快三年了,您就算再看不上儿臣,也不至于二话不说就让我去面壁!”
  昌隆帝淡淡道:“就凭你方才这样的态度,朕就应该让你面壁一辈子。”
  太子一噎,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张指挥使的话。
  他明明在九月十二之前回来了,父皇对他的态度却还是这般恶劣。
  太子冷笑了几声,转身走了出去,竟连告退的话都有半句。
  吴公公赶紧告了罪,匆匆追了上去。
  御书房中很快便只剩下了祖孙二人。
  昌隆帝刚想开口,却见长孙那俊美的脸庞瞬间像是被千年寒冰冻住了一般,哪里还寻得到半分之前的温煦。
  “重熙,你这是……”昌隆帝试探着拽了拽长孙的衣袖。
  赵重熙声音有些艰涩:“皇祖父,如果孙儿此次回不来了,您待如何?”
  昌隆帝忙道:“怎么会……你一定会回来……”
  “是么?”赵重熙自嘲道:“皇祖父,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更何况,凡事皆有万一。
  万一我回不来了,您还有其他的儿子孙子可以倚仗。
  可我的母妃,我的未婚妻,他们该怎么办?”
  昌隆帝一时语塞,微张着嘴看着他。
  赵重熙继续道:“孙儿还听说,最初的时候您还把司徒六姑娘拘在宫里,这又是何意?”
  昌隆帝老脸涨得通红。
  长孙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留,可他却偏偏无从辩驳。
  好半天他才挤出几句话:“重熙,朕就是觉得箜儿那丫头聪慧异常,就想要教她一些治国之道,以便将来好生辅佐你……”
  赵重熙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孙儿已经尽数知晓,您不用多做解释。”
  昌隆帝额角的青筋直跳。
  要不是腿脚不如从前灵便,他说不得直接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这孩子是在耍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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