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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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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莲和钟大年带着宫人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昌隆帝刚一落座,鼻端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瓜果香。
他闪目朝一旁的案桌上看去,果然那里也有好些新鲜的瓜果。
种类和罗贤妃宫里那些差不多,品相居然更胜一筹。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若非对韩家绝对信任,他都要怀疑老三也和老二一样,也和什么人勾搭在一起,想要谋夺他的江山了。
韩皇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用团扇掩口笑了起来。
圣上在贤妃宫里竟是什么都没有用么,竟对着瓜果露出了馋相。
昌隆帝听到她的笑声,挑眉道:“令月在笑什么呢?”
韩皇后道:“这些瓜果是雁声他们小夫妻俩昨儿送进宫的,圣上不妨尝一尝可还能入口。”
一边说着,一边就摘下一颗葡萄剥了皮,奉到昌隆帝面前。
昌隆帝连心都抽搐了。
皇后和贤妃是提前演练过么,怎的他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待遇?
见昌隆帝不张口,神情还有些古怪,韩皇后的手微微一僵:“圣上,臣妾记得您一直都很喜欢吃葡萄的。”
昌隆帝醒过神来,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朕自然是喜欢的,雁声他们小夫妻倒是有本事,朕瞧着这瓜果比宫里的还好。”
韩皇后把手里的葡萄塞进他嘴里,笑道:“圣上忘了么?臣妾那侄媳妇可是个大商人,生意不仅遍及整个大宋,甚至和南疆、燕国、契丹的大商人都有合作。”
昌隆帝的心抽得更厉害了。
他的皇后对他一点也不设防,真的好么?
她难道就不怕自己疑心英国公府同敌国勾结么?
韩皇后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那就是真傻了。
她微哼了一声道:“圣上也太小看臣妾了。雁声他媳妇儿的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过是替重熙和司徒六姑娘跑腿。
您自个儿的孙子和孙媳,大宋将来的皇帝和皇后,难道还能与敌国勾结不成?!”
昌隆帝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心里那些郁结一扫而空。
他揽着韩皇后的肩膀笑道:“令月,朕方才在贤妃宫里召见了老二夫妇。”
韩皇后嗔道:“好好的七夕节,您把人家小夫妻拘到宫里来做甚?”
昌隆帝道:“朕很快就要禅位与重熙,对儿女们也得安排妥当了。”
韩皇后敛住笑容:“圣上是担心重熙登基之后会对珂儿不利么?”
昌隆帝叹道:“重熙是个善心的好孩子,自然会善待他的皇叔皇姑们。
可备不住有些人自己不懂惜福……”
其实他是想说作死,但又不忍心诅咒自己的儿子,只能换了个温和些的说法。
韩皇后道:“圣上放宽心,以重熙的手段,一定能应付得了的。”
听了她的话,昌隆帝心里舒坦多了。
他的皇后不是心机深沉的人,但却是真正的聪明。
她从来都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打听。
即便是该问的,也清楚该问到什么程度。
他笑道:“令月,朕打算在重熙登基之前,给老二和老三封王。”
韩皇后略有些吃惊:“您从前说过,要等玦儿大婚后才……”
昌隆帝道:“朕本来想把这件事留给重熙做的。
毕竟新帝登基,总要施恩于人才能服众。
但朕又仔细想了想,让侄儿给皇叔封王,多少有损老三他们的面子。
朕是个偏心的长辈,却也不能事事偏心。”
韩皇后摇了摇团扇,鬓发随着微风轻轻飞舞。
“圣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臣妾只能替玦儿谢恩了。”
昌隆帝凝视着韩皇后弧度美好的侧颜,温声道:“朕打算封玦儿为荣亲王,至于老二,给个郡王爵吧。”
韩皇后的手顿住了,抿了抿嘴道:“珂儿毕竟是兄长,而且玦儿于国于民也没有立国什么功劳,圣上不可太过溺爱于他。”
昌隆帝不以为意道:“玦儿乃是朕的嫡子,身份贵重,一个亲王爵不为过分。
只是他今年也十七了,虽说男孩子婚事不用太着急,您这个母后也该替他打算起来了。
皇子大婚和寻常人家毕竟不同,从选人到大婚,前后怎么也得两年的时间。
届时玦儿也差不多及冠,正好成婚。”
韩皇后笑着应了下来。
※※※※
七夕过后,赵重熙又开始忙碌起来。
夏侯伊终于赶到了辰州大营,前来拜见他的小主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探内情(下)
辰州的天气依旧炎热。
凤凰儿觉得营帐里太过憋闷,便传话请夏侯伊在江边等着她。
数千尺外,大营里的水军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不时发出震撼人心的喊杀声。
夏侯伊在江边负手而立,身姿如久历风霜的松柏般挺拔,却丝毫不露锋锐之气。
听闻身后传来女子特有的细碎脚步声,他那如刀削斧凿般的面庞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转身朝来人望去。
不等他开口,随在凤凰儿身侧的时雨却抢先一步抱拳行礼:“夏侯统领。”
夏侯伊微微颔首,这才紧走了几步单膝跪地行了大礼:“属下见过小主子。”
凤凰儿上前一步笑道:“夏侯统领快快请起。”
夏侯伊站起身给时雨使了个眼色,这才抬手道:“阳光太过灼热,小主子随属下来。”
时雨自觉地寻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负责警戒。
凤凰儿则随着夏侯伊朝江边的一棵大树走去。
来到近处,却见那三四个成年人都未必能合抱的大树下,安放了两块平整的石头。
其中的一块石头上,还十分贴心地铺了一个薄薄的软垫。
凤凰儿嘴角翘了翘,难怪父王会让他做飞凤卫的统领,难怪阿福和袁谟对夏侯伊的评价那么高。
果然是人才难得!
“夏侯统领请坐。”
她轻轻提起裙摆,稳稳在那铺了软垫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夏侯伊微微躬身,坐在了另一块石头上。
凤凰儿刚想问话,耳畔又传来了一阵战鼓声。
她略顿了顿,直到那鼓声暂歇才笑道:“夏侯统领可懂水战?”
夏侯伊显然没有想到小主子一开口就问这个。
他笑着摇摇头,语带遗憾道:“老主子对各种战法都颇有研究,可惜属下资质平庸,在他身边随侍近十年,只略学了些皮毛。
而且水战与陆战大为不同,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只能纸上谈兵。”
见他面不改色地用“资质平庸”这种词形容自己,而且态度十分诚恳,半点也不像是在说客套话,凤凰儿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却听夏侯伊又道:“老主子交与飞凤卫的任务是保护小主子,宋燕两国间的战争属下绝不会插手。”
这些话三年前凤凰儿就听父王说过,所以并没有觉得讶异。
她点点头:“飞凤卫是父王耗费许多心血才训练出来的,和寻常的军队自然是不同的。”
此次南疆之行的经过,夏侯伊虽然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向凤凰儿简单汇报过一次,但书信毕竟简短,细节方面多有不足。
虽然小主子没有主动询问,他还是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一切都十分顺利,只可惜让那老妇溜了,请小主子责罚。”
听夏侯伊称呼元后为“那老妇”,凤凰儿心知他并不知晓实情。
但面对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她并不打算隐瞒,坦言道:“那老妇就是大宋元后。”
饶是夏侯伊定力过人,依旧小小地吃了一惊。
那老妇竟是二十年前便已经撒手人寰的宋国元后!
他本是极聪明极通透的人,完全不需要凤凰儿进一步解释,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了。
难怪大燕这些年越发式微,竟是有人从中弄鬼。
凤凰儿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叹道:“元后不过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大燕早已经是一艘烂船,沉没不过是迟早的事。”
夏侯伊并没有反驳。
从小主子决心对宝应帝下手那一刻起,在她心目中大燕便已经亡国了。
果然就见凤凰儿轻轻甩了甩头:“这些事情同咱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今日请夏侯统领来,主要是想问一问袁谟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伊道:“小主子应该记得大燕宝应年间,曾经出现过一位袁国师。”
凤凰儿道:“莫非那袁国师真和袁谟有关系?”
夏侯伊点点头:“是,袁国师乃是袁公子的高祖父。
当年袁国师所排之卦触怒了宝应帝,不仅他自己被凌迟处死,袁家满门也没能幸免……”
凤凰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袁国师竟是娶过亲的?”
夏侯伊叹道:“袁国师是娶亲生子之后才遁入道门的,按说他已经是方外之人,其亲眷是不该被牵连的。”
凤凰儿嗤笑道:“灭人满门的事情皇祖父做得也多了,在他眼中哪儿有什么该不该。”
夏侯伊道:“袁国师在担任大燕国师之前,曾经收过一个姓蔺的徒弟。
就是在那蔺道长的运作下,袁国师那才刚满周岁不久的孙子得以逃出生天。
直到宝应帝驾崩,老主子接手大燕政务后,那位蔺道长才带着那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凤凰台建成后,蔺道长受老主子邀请,也在凤凰台下住了好多年。
后来那孩子成年,老主子问过他的意思后,便让人把他送回了原籍。”
凤凰儿沉吟了片刻后,道:“既如此,袁家后人为何还一直都为父王所用?”
“小主子有所不知,那孩子本来是打算自幼出家的,那蔺道长却不忍心袁家断了香火,所以才让他回乡娶亲。
可他对修道这件事十分执着,虽然依照蔺道长的要求回到楚州娶亲生子,却在儿子十五岁那年正式出家为道。”
凤凰儿并非修道之人,对他们这样的执着不是很理解,但基本都尊重她还是能做到的。
她轻叹道:“从前袁谟对修道也是格外执着,想来这也算是祖训了。”
夏侯伊道:“的确如此,袁家几代单传,全都是在儿子十五岁后便离家修道。
袁公子的父亲却没能等到他年满十五岁。
在他五岁那一年,他的父母皆染上了时疫,双双撒手人寰。
老主子得到消息后,便派人将他送到了问澜山庄。”
凤凰儿又叹了一口气。
袁谟那家伙果然是天赋惊人,五岁的时候居然已经略微能看懂一些简单的卦象。
而且,夏侯伊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心里清楚,父王绝不会做无用功。
当年他之所以选择把袁谟送到欧阳先生身边,多半还是冲着阿福去的。
可……
那个时候阿福才四岁,还没有被他的皇祖父送出京城。
父王又是怎么猜中昌隆帝的心思的?
第一百八十章 候时机
凤凰儿当然知道自己不笨。
可每次想起父王做的那些事,她都会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
她握拳轻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伤脑子的事。
夏侯伊轻笑道:“属下伺候老主子那么多年,尚且无法看懂他行事的用意,小主子实在不必如此。”
凤凰儿也笑道:“夏侯统领放心,我并没有钻牛角尖。”
夏侯伊赞许地点点头:“您只需记住,老主子为了您重生之后做的安排,绝不会比让您重获新生这件事花费的心血少。”
凤凰儿把眼中的湿润忍了回去:“我一定不会辜负父王。”
夏侯伊耳力和目力都非常人可比。
他突然一指凤凰儿身后,道:“小主子,袁公子到了。”
凤凰儿转头一看,果然见一个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但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她只能看出那是一个人,却根本无法看清楚他是谁。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大脑袋,紧接着那熟悉的脸庞也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凤凰儿转回头笑道:“是你请他过来的?”
夏侯伊道:“属下估摸着小主子听了我的话后,会想要和袁公子谈一谈,就让人约了他。
属下要说的话已经说完,还是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凤凰儿疑惑道:“你这是不打算见袁谟?”
夏侯伊抱了抱拳:“他那人实在是有些烦,属下懒得同他周旋,告辞。”
不等凤凰儿再次出言挽留,夏侯伊那矫健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袁谟此时也已经来到了距离凤凰儿不足五十尺的地方。
他见夏侯伊急匆匆地溜走了,气呼呼地加快速度跑到了大树下。
他喘着粗气对着空无一人的江面骂道:“这混蛋又骗我!”
凤凰儿噗哧笑道:“袁真人好大的怨气。”
袁谟这才收回视线,冲凤凰儿道:“你不是他是主子么,怎的也不把他留下!”
凤凰儿指着夏侯伊方才坐的那块石头:“坐。”
袁谟不敢不给她面子,只能忿忿地坐了下来。
凤凰儿这才笑道:“我想听的话他已经说完了,还留他做甚?”
袁谟咬了咬牙:“司徒六姑娘,你这么狡猾,你的阿福知道么?”
凤凰儿笑道:“明知故问!”
袁谟依旧不开心:“那一日你说让我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来问夏侯统领。
现下他一见我就跑,你必须替我答疑解惑。”
凤凰儿道:“没问题。”
袁谟想了想才道:“你和夏侯伊口中那个老主子是什么关系?”
凤凰儿见他一张脸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不免有些好笑。
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袁真人想知道答案,排个挂不就知道了?”
袁谟的脸越发红了:“世间所有的事情如果都算出来的话,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凤凰儿非常认可他这个说法,笑道:“的确如此,就好比你算出一个人将来会噎死,难道他从今往后就不吃东西了?
算出一个人会摔死,难道他就整日躺在床上?
被噎死被摔死起码还能活很多年。不吃东西几日后便会饿死,不下床活动很快就不会动,离死也不远了。”
袁谟不满道:“我发现自己又被你带沟里了!”
明明是他在提问,却半个答案都没有听见。
凤凰儿并不想把他惹毛,敛住笑容话锋一转道:“你可知晓夏侯伊的老主子是谁么?”
袁谟道:“之前夏侯统领对我说过,他的老主子乃是大燕昭惠太子。”
凤凰儿抬眼看着他:“你大概也能猜得出,其实我就是大燕昭惠太子的女儿。”
袁谟险些从石头上掉下去:“你说什么?你是那个……”
他本想说对方胡说八道,可他的心却告诉他,若非司徒篌是那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支使得了夏侯伊那样的牛人。
他好容易稳住身形,喃喃道:“这不对啊……难道世上真有借尸还魂这种事?”
凤凰儿却不想和他继续扯自己的事,她笑着问:“袁真人,你觉得宋军此次能顺利拿下荆州么?”
袁谟愣了愣才道:“你就没有问一问重熙?”
凤凰儿道:“问他做什么,我就想问你。”
袁谟无语望天:“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算不了这种国家大事。”
凤凰儿道:“谁想听你算国家大事,我的意思是想问你,重熙是不是要等拿下荆州后才返京?”
袁谟呵呵笑道:“方才还说你聪明,荆州地处要冲,地势复杂多变,加之燕国的部署十分周密,岂是短时间内就能拿下的。”
“我知道啊!”凤凰儿不以为意道:“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预测一下天气,这个你应该非常拿手。”
袁谟又吃了一惊。
他知道司徒箜聪明,也知道她其实并不懂带兵,也不懂兵法。
可她方才的话,分明已经抓住了重点。
此时正值夏季,正是江河之水暴涨的时节。
攻打荆州如果选这个季节,任你拥有再多再强大的水军也是徒劳。
所以司徒箜想要问的是,今年荆州附近的雨季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抚了抚光洁的下颌:“荆州不比京城,这里的雨季来得早去得晚,雨势也非常大,每年都是到中秋之后才能好一点。
总之一句话,想要顺利拿下荆州,必须得得静候时机。”
凤凰儿盘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得等到我和阿福大婚之后,宋军才有可能开始攻打荆州。”
袁谟被逗笑了:“大婚之后重熙就是大宋皇帝,攻打荆州的事情自然会交给别人去做,又何须他亲自督战。”
凤凰儿道:“就算登基又如何,现下大宋朝堂中虽然涌现出不少新人,可他们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足以同那批老臣相抗衡。
阿福想要立威,要么就是拿出耐心和时间来与那些老臣周旋;要么就得为大宋立下大功……”
袁谟接过她的话道:“大宋立国只有二十多年,御驾亲征对满朝文武和百姓们而言都不是也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
所以重熙登基之后,恰好雨季已经过去,正好可以攻打荆州。”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京城
又过了几日,赵重熙顶着倾盆大雨回到了辰州大营。
凤凰儿见雨水顺着他的甲胄往下流淌,很快就在脚边形成了两个小水洼。
再朝脸上看去,只见他比之前又黑瘦了不少,顿觉一阵心疼。
一边吩咐时雨去备沐浴的热水,一边又吩咐史可奈替赵重熙卸下甲胄。
见他连里面穿的军服都湿透了,脸上也全是雨水,凤凰儿从春桃手中接过一个热帕子替他擦脸,埋怨道:“又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干嘛冒着大雨赶路,万一……生病还是轻的,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
赵重熙的眸子也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显得格外干净清亮。
他轻轻握住凤凰儿的手,笑道:“我昨晚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所以急着回来告诉你。”
凤凰儿眨了眨眼睛:“好消息?”
赵重熙道:“是外祖母她们。”
“外祖母她们已经抵达京城了?”凤凰儿十分惊喜,连声音都拔高了。
外祖父和舅舅表兄们是戍边的武将,肯定是不能回京参加她的婚礼的。
但外祖母很早的时候就答允过,她会亲自带着阮家的女眷们回京。
为此棉棉姐还特意派人去把护国公府重新布置了一番。
不过那时大宋还没有对燕国宣战,外祖母的打算是等暑热消散,雨季基本结束后再出发的。
如今形势不一样了。
虽然宋军打到汾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身为大将军府的女眷,的确不适合再居住在汾州。
同安全相比,酷暑和雨水都不算什么了。
赵重熙甚少见到她这般有些孩子气的模样,温声道:“哪儿有这么快,她们是五日前离开汾州的,离京城还远着呢。”
凤凰儿点点头:“就算一切顺利,外祖母她们也得十几日后才能抵达京城。”
赵重熙笑道:“是不是想外祖母和舅母她们了?”
两人相处日久,他对她的想法自然是心知肚明。
凤凰儿也笑道:“这一晃三年多都没有见面了,虽然时常有书信来往,自是十分挂念的。
还有我那些小侄儿,长这么大了我一个都没见过呢!”
赵重熙嘴角微抽。
阮家阳盛阴衰的问题真是永远都解决不了了。
一个大将军,两个将军,九个少将军,如今竟又添了五个小少将军。
他都能想象出那一大群肉团子围着箜儿流口水的情形。
正说话间,时雨已经把热水准备妥当。
赵重熙道:“我先回去沐浴,待会儿咱们再接着说。”
凤凰儿点点头,叮嘱了史可奈几句后,带着春桃和时雨回了自己的营帐。
春桃方才就听说了大将军府的女眷们回京的事,只是她性情稳重,所以才忍者没有插话。
此时回到她们的营帐中,她哪里还控制得住情绪:“姑娘,咱们回京就能见到老夫人了!”
时雨打趣道:“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没见过姐姐这般激动。”
凤凰儿笑道:“春桃姐姐是在外祖母屋里长大的,感情自是比旁人不同。”
春桃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奴婢失态了。”
时雨道:“汾州距离京城比辰州近得多,道路也相对平坦些。
等咱们回到京城,估计大将军夫人旅途的劳累都歇回来了。”
凤凰儿琢磨了一下才道:“差不多咱们也该动身了,下个月就是中秋,总是要和亲人们聚一聚的。”
听她这么说,时雨倒还无所谓,春桃却已经坐不住了。
“姑娘只想着中秋,竟把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这是姑娘出阁前的最后一个生辰,绝不能简单混过了。
不说了,奴婢还得赶紧去收拾行李……”
※※※※
得知长孙殿下准备回京的消息,吴公公脸上的菊花又一次开放了。
他就说嘛,圣上完全是白费工夫。
以长孙殿下对司徒六姑娘的重视,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在军中举行婚礼。
他唤来小李子:“吩咐下去,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三日后,趁着天气晴朗,一行人启程回京。
然而,事情却不如吴公公想的那般美好。
回程的队伍中,人的确是多了几个,其中却并不包括长孙殿下。
为此吴公公很不能头发都愁白了一半。
可长孙殿下是在为国效力,他一个内侍能说什么?
顿觉新主子远比老主子更难伺候。
离京之前圣上说得明白,要么就把皇长孙带回京,要么就在军中举行婚礼。
可现在呢,他劳累了一个多月,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
他都可以想象出来,圣上会发多大的火。
为了在中秋之前赶回京城,一行人的速度比来时更快。
八月初五傍晚,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吴公公同凤凰儿告辞后,心里有些发虚地回了皇宫。
认真洗漱后,他唤来一名小太监打听了一番昌隆帝的状况,这才换了衣裳去了皇帝寝宫。
吴公公本以为会见到形容愈发憔悴,满面皆是怒容的圣上。
没曾想圣上的气色却很是不错。
虽然不能和中毒之前相比,但已经足够让他提着的心放下一半。
吴公公打量昌隆帝的同时,昌隆帝也一样在仔细打量他。
大吴和他朝夕相伴二十多年,相处的时间比后宫诸妃多得多。
此次分开不过两个月,他居然老了这么多。
可见这一路上真是吃苦了。
这么想着,本来已经想好的骂人的话,又默默收了回去。
“大吴这一趟吃苦了。”
吴公公跪在地上回道:“奴才无能,没能把长孙殿下带回来。”
昌隆帝轻笑道:“军务要紧,朕也只是想要他一个准话,只要九月十二之前赶回来就行了。
你也起来吧,一把年纪跪着怪可怜的。”
吴公公的心彻底落回了实处。
见他神色轻松多了,昌隆帝又道:“那丫头可还安好?”
吴公公道:“圣上放心,六姑娘看似柔弱,身体却是很不错的,这一路上连病都没有生过一次,整日价精神得很。”
昌隆帝越发高兴了。
那丫头出身、容貌、教养、头脑、性格、能力,样样都是出类拔萃。
唯一让人有些不满意的就是她太过纤弱了些。
实在不是他喜欢挑剔,重熙那臭小子是个死脑筋,这辈子估计就栽在这丫头身上了。
不管是为了重孙还是长孙,这丫头必须有一副好身体。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会亲人(上)
同吴公公分别后,凤凰儿在荀朗的护卫下回到了成国公府。
阮棉棉等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是碍于身体不便,她和左未曦两个并没有随丫鬟婆子们一起到大门外迎接,而是在琴瑟居的偏厅中翘首以盼。
终于,院门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有脚步声,更有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阮棉棉虽然是长辈,却天生是个急性子。
加之她已经是第三次做母亲了,自不会像头回有孕的左未曦那般小心翼翼。
听到红翡那明显比其他小丫鬟洪亮的嗓音,她用手扶着后腰,在一个婆子的搀扶下朝院门走去。
凤凰儿刚一踏进院门就看见了阮棉棉那硕大的肚子,忙加快脚步飞奔过去。
“娘——”
跑到阮棉棉身前,她顿住脚步,伸手握住了母亲那双依旧纤长的手。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阮棉棉都不是个爱哭的人。
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一见到女儿那有些憔悴的面容,成串的泪珠簌簌而下。
司徒三爷陪着荀朗走在最后面,见此情形也觉得嗓子堵得慌。
他轻咳了一声,刚想同荀朗再寒暄两句,一偏头才发现身边哪里还有人。
荀朗是头一回做爹,加之身世又比较特殊,所以他几乎没有见过即将临盆的妇人。
几个月前他离京的时候,左未曦才刚刚显怀。
如果穿着宽松一些的衣裳,甚至都看不出她是个孕妇。
他想过妻子的肚子如今一定很大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大。
一时间竟有些呆滞,伸出的大手也停在半空中,完全不敢落在妻子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左未曦本来也是泪流满面,见他这副呆样,登时破涕为笑。
她伸手握住那停在半空中的大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另一边,凤凰儿已经亲自搀扶着阮棉棉,也走进了偏厅,来到了左未曦身边。
左未曦和荀朗都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松开了手。
荀朗本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此时却端端正正地给阮棉棉行了个大礼:“我不在京里的这段日子,小曦多亏了阮姨的照料。
大恩不言谢,请阮姨受我一礼。”
阮棉棉忙示意英子将他扶起,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
凤凰儿笑道:“姐姐如今月份大了不能劳累,姐夫还是扶她回房歇着吧。”
几个月不见面,小夫妻二人自然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凤凰儿搭了梯子,荀朗自然领情。
小夫妻二人再次给阮棉棉和司徒三爷行了礼,这才相偕离去。
一家三口这才在椅子上落座。
丫鬟们重新上了热茶,一起退了出去。
阮棉棉抚了抚凤凰儿的小脸,心疼道:“这是遭了多大罪,活脱脱瘦了一大圈。”
司徒三爷也在一旁叹道:“都是圣上的馊主意,他也不想想,阿福那臭小子盼大婚都盼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错过婚期。
咱们箜儿自小娇养,这一趟恰逢暑热天儿,可不就遭大罪了。”
在父母面前,凤凰儿一点也不想隐瞒。
她用小脸蹭着阮棉棉的胳膊,娇声道:“的确是遭罪了,南方的夏天又热又潮湿,我身上长了好多的痱子,严重的时候连觉都睡不着。
睡不好,吃也吃不下,怎么可能不瘦。”
阮棉棉虽然心疼,但她毕竟是吃过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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