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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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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夫人。”两名丫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换作几十年前,甚至是几年前,如果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同她说话,她一定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如今她已经年过半百,越发懂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
  既然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又何必计较一时短长?
  老夫人做出一副完全不计较年轻人的失礼之处的样子,迈步走到圆桌旁,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
  而躺在地上的那两名婆子,彻底被她们的主子给忽略了。
  老夫人笑道:“老身以为离亭世子早几日就该到的,为何竟拖延了这许久?
  而且你还把大宋皇长孙也给带了进来,真是让老身感到十分意外。
  敢问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她还在装模作样,赵重熙有些不耐烦道:“老夫人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好好想想我们俩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如果我们要对你不利,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他说话这般不客气,老夫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重熙的话虽不中听,却及时点醒了她。
  这地方是她耗费无数时间和银钱建成的。
  这么多年来从未让任何人轻易踏入,此间所有人行事都得按照她的规矩。
  时间一久,她那颗时刻紧绷的心也有所放松,防备也松懈了不少。
  可就是这么一放松,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重熙方才说得对,他们如果想要自己的命,自己绝对没有站在这里继续说话的机会。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赵重熙说,可碍于慕容离亭也在场,只好忍住了。
  一时间偏厅里恢复了安静。
  方才赵重熙和慕容离亭并未对那两名婆子下重手。
  她们不一会儿便悠悠醒转过来。
  两人一看屋里的状况,吓得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夫人指着桌上的吃食:“你们把这些撤走。”
  “是。”两名婆子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圆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又过了一会儿,玲珑回来了。
  和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几名粗使下人以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玲珑,伺候两位爷净手。”老夫人吩咐。
  “是,老夫人。”玲珑站到了贵客们身后的打算伺候他们净手。
  然而,不等她有所行动,慕容离亭开口道:“不必了。”
  玲珑有些尴尬,讷讷地看了主子一眼。
  老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她退下。
  玲珑抿了抿唇退了出去。
  赵重熙和慕容离亭真是饿坏了,净了手后各自举箸埋头苦吃起来。
  慕容离亭吃得很痛快,可以说自从惨案发生后,这是他吃得最为安稳的一顿饭。
  即便罪魁祸首就坐在身旁,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食欲。
  赵重熙却吃得很别扭。
  并非他比慕容离亭挑食,而是身旁老夫人看向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比起午间把他晒醒的太阳都不遑多让。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也跟着灼热起来,原本十分可口的饭菜也变得难以下咽。
  但与此同时,某些事情的真相像是渐渐付出了水面。
  他身份特殊,而且自小便被送往问澜山庄念书,因此几乎没有经历过长辈们的溺爱。
  但老人们是如何疼爱孙辈的,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譬如说欧阳先生的老母亲。
  十几年前她尚且健在,每次她看着师妹们用饭、练字、弹琴,目光虽不及老夫人这般灼热,但也是格外温暖。
  明明今日一起用饭的还有慕容离亭,他的年龄和自己相仿,样貌也不比自己差,为何这老夫人根本不看他一眼呢?
  只有一种解释,她把慕容离亭当作普通的年轻人,而把自己当作了亲孙子。
  再结合之前的眼熟和异样,他更加肯定了这样的想法。
  可……
  自己的嫡亲祖母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薨逝。
  除了她之外,哪个女人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嫡亲祖母,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当孙子。
  除非……
  赵重熙的心脏倏地紧缩了一下。
  他是经历过重生的人,也清楚除了自己这种情况外,还有岳母那种更加复杂的重生。
  莫非皇祖母也有同样的经历,借着这老夫人的壳子重新活了一回?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吃在嘴里的东西也完全没有了味道。
  好容易把饭吃完,老夫人笑道:“老身虽然不清楚这几日二位经历了些什么,但瞧二位的模样,像是许久未曾好生安歇了。
  今日天色已晚,请二位先到客房安歇,有话咱们明日再说。”
  赵重熙和慕容离亭自是不会拒绝,站起身表示了感谢。
  很快他们就随引路的婆子来到了客房。
  得了老夫人的吩咐,七巧十分用心地替两人准备了两间客房,大浴桶中也注满了热水,澡豆衣物等物事也准备得妥妥当当。
  赵重熙和慕容离亭各自回房沐浴。
  半个时辰后,一身清爽的赵重熙正准备上床睡觉,耳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披上外裳,走过去把门打开。
  见敲门的人是七巧,他面色微沉:“这么晚了,姑娘还有什么事?”
  七巧赶紧福了福身:“老夫人有请公子。”
  赵重熙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趁早弄清楚的好。
  他回房整理了衣裳鞋袜,重新将头发束起,随七巧来到了正房。
  只见老夫人早已经端坐在椅子上,像是等候了他许久一般。
  见他走到近前,老夫人竟迫不及待地朝他伸出了手:“重熙……”
  赵重熙顿住脚,神情淡淡道:“老夫人这是何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面目(中)
  大约是赵重熙眼中的疏离太过明显,老夫人的手像是被刺伤了一般往回缩了一下。
  赵重熙的目光依旧清澈如水,轻轻划过那只蜷缩的手,最终定格在那双满是倦色和期盼的眸子上。
  他的名字是皇祖母取的,婚事也是她定下的,但他出世的时候她已经薨逝,祖孙二人从未见过面。
  不过,皇祖母的画像他还是见过的。
  一是高悬于太庙的孝慈顺仁皇后的画像。
  但那种画像除了脸型五官略有区别,可谓千篇一律,和本人几乎没有相似之处,所以毫无参考价值。
  二是藏于皇祖父寝宫中的一幅小像。据说那是皇祖母刚及笄时,曾外祖父请画师为她画的。
  那幅小像皇祖父十分珍惜,他两辈子加起来也只看过两次。
  画中的少女甜美娇俏,看上去就是一名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
  当然,那也只是“看上去”,左老家主的掌珠,左家将来的家主,自幼便与“不谙世事”这个词绝缘了。
  赵重熙不清楚小像中的少女与皇祖母真实的相貌究竟有几分相似,但眼前这个老妇人,同画像上那娇憨明媚的少女相去甚远。
  虽然他之前便已经料定这名老妇人与皇祖母之间定然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但他毕竟是皇祖母的亲孙子,不敢像凤凰儿那般大胆地直指元后诈死。
  他更多是在怀疑皇祖母借用了别人的躯壳重获新生。
  而此时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他才意识到,方才初见这老妇人时之所以会有眼熟的感觉,其实是因为她的五官与父王有几分相似之处。
  也就是说皇祖母并非重生,而是二十年前根本就没有死。
  手握实权的大宋皇后,为何会在人生处于巅峰时选择诈死?
  其中的缘由,赵重熙不忍心去想,更不愿意去听。
  因为当年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他既不是亲历者,也不是旁观者。
  真的要去想,那也只能是胡思乱想。
  一边是悉心教导他的皇祖父,一边是曾经对他寄予厚望的皇祖母。
  他们俩究竟谁在撒谎,谁又是真心为他这个长孙考虑,赵重熙无从分辨。
  他只知道在他们夫妇心目中,最重要的从来都是江山和权势,其他所有的一切皆是可有可无。
  皇祖父可以用他的命来换解药,皇祖母呢?
  想起上一世自己和岳父一家的悲惨遭遇,想起这一世他们好不容易避开的种种算计,赵重熙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他为什么要去管皇祖父是不是中毒,他为什么非要弄清楚那个该死的幕后主使着是谁?!
  世上对他最好的人是他的凰儿,他凭什么要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冒险?!
  如果他把命丢在南疆,凰儿该有多伤心?
  上一世他已经足够悲惨,这一世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好好活着!
  赵重熙冷笑了几声,干净利落地转身朝门那边走去。
  他的反应完全在老夫人的预料之外。
  她本以为赵重熙产生怀疑之后一定会进一步追问,没想到他居然选择离开!
  老夫人急切地呼喊:“重熙不要走,我是你祖母啊……”
  赵重熙的脚步依旧没有停顿,抬手推开了房门。
  “快拦住他——”老夫人的声音都变调了,甚至出现了破音。
  立刻就有十数名手持兵刃的黑衣人出现在正房门口,堵住了赵重熙的去路。
  赵重熙嗤笑了一声。
  之前他和慕容离亭刚到这宅院时,别说暗卫,就连看家护院的人都没有见到半个。
  显然是这老夫人认为自己的居所十分隐蔽而且安全,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更不用说入侵,因此才把这些人全都部署在溶洞方向。
  没想到自己和慕容离亭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面前,算是把她的计划破坏了一多半。
  所以老夫人才趁他们沐浴更衣时,迅速把那些人都调了回来。
  亏她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的祖母。
  这样处处算计动辄要人命的祖母,谁家要得起?!
  “重熙,你别走……”老夫人紧走几步来到他身旁。
  赵重熙指着前方的那些黑衣人,冷声道:“如果我硬要走,是不是必须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老夫人拽着他的袖子,近乎哀求道:“重熙,陪祖母说说话,好么?”
  赵重熙心里难过极了,声音却依旧冰冷:“我的祖母乃是大宋孝慈顺仁皇后,如今葬于皇陵之中,老夫人莫要胡乱攀扯!”
  老夫人道:“这其中的缘由,我自然会对你解释清楚。”
  说罢她冲那些黑衣人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
  黑衣人们迅速退下,正房门口重新恢复了安静。
  “重熙,给祖母一个机会好不好?”老夫人继续哀求。
  赵重熙是真不想听她的那些破事,但他不是个自负的人。
  他学武只为防身,而那些黑衣人则是为了杀人。
  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地踏着他们的尸首离开这里。
  皇祖母和皇祖父骨子里是一样的人,而且她的心肠显然更加冷硬。
  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她未必不会下狠手。
  这一点,他已经用生命证明过一次了。
  赵重熙转头看着几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老夫人:“说吧。”
  老夫人脸上的皱纹立刻就散开了,扯着他的袖子折返回正房中。
  两人在椅子上落座。
  老夫人的视线依旧舍不得从赵重熙脸上移开,半晌后才道:“重熙,你比我期盼中的更加出色。”
  赵重熙淡淡道:“以貌取人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说不定我只是长了一张好脸,哪里就出色了。”
  老夫人笑道:“左楚钰和赵雍的孙子,出色是应该的!”
  赵重熙真想甩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皇祖父和皇祖母真是应了民间的两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左楚钰和赵雍是三个脑袋还是六条胳膊?
  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两个普通人。
  无非就是心比别人大,比别人能折腾罢了。
  凭什么他们的孙子就一定是出色的?
  他的面色依旧淡淡的:“老夫人先不着急说这些,你说自己是我那已经故去二十年的皇祖母,我就一定要相信么?
  换句话说,你放着好好的大宋皇后不做,为何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面目(下)
  赵重熙其实已经相信,眼前这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就是自己的皇祖母。
  同时他也确定,她就是那位在自己看来是假,在慕容离亭看来却是真的燕国卓太后。
  但他是真搞不懂皇祖母是怎么想的。
  二十年前大宋虽然才刚立国,但也已经占据了中原的半壁江山。
  以她和皇祖父的本事,大宋灭掉燕国,一统中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何至于这般急功近利,放弃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顶着别人的名头去燕国皇宫与人争权夺利。
  二十年过去了,她看似在争斗中大获全胜,可在所有人眼中,大权在握的人是卓太后,而非左太后。
  难道她就甘心余生躲在这个小宅院中,眼睁睁看着那蠢笨的卓太后在燕国耀武扬威?
  三年前他是见过那卓太后的,那女人蠢是蠢,却真正是个享福的命。
  分明年纪和皇祖母一般大,保养得却像是只有三四十岁,哪里像皇祖母这般出老。
  被他这么一追问,老夫人,也就是元后左楚钰,长长叹了口气。
  “重熙,当年我若不走这一步,你觉得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赵重熙眯了眯眼睛,皇祖母这话……
  明面上是在询问,实则是在暗示。
  莫非当年皇祖母离开大宋,竟是被逼的?
  一位能和皇帝一起上早朝、一起批奏折、一起决断国家大事的皇后,能把她逼到诈死逃生的人,除了皇祖父还能有谁?
  可皇祖父真的有这么无耻下作么?
  他下意识地就想摇头。
  两辈子加起来,他和皇祖父相处的机会实在太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
  皇祖父好面子,单是这一点,他就不会公然对发妻下毒手。
  毕竟满朝文武,甚至是大宋百姓都知道,元后娘娘以及她的母族于大宋有多大的功劳。
  有这样一位皇后在身侧,皇祖父的名声以及威望都要强很多。
  他用不带多少感情色彩的语气道:“如果你真是我的祖母,如今依旧是大宋一人之下的皇后,过着无比尊荣的日子……”
  “呵呵……”左楚钰用一阵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原来重熙也和世间和大多数的人一样迂腐,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赵重熙拧眉:“此话何意?”
  左楚钰微怒:“你也会说一人之下了,凭什么?
  我左家为了大宋,几代人辛苦挣下的家业消耗殆尽,左家三千子弟也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
  凭什么到了最后,他万万人之上,我却要一人之下?!”
  赵重熙从来没有听过这般惊世骇俗的话语。
  他接触过的女子本就不多,可即便聪慧如凰儿,厉害如时家姐妹,她们也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野心”。
  她们最大的愿望依旧是能觅得良缘,与夫君白首偕老。
  怎的到了皇祖母这里,情况就完全变了?
  她竟是想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成为那万万人之上。
  其实赵重熙真不是迂腐的人。
  至少他骨子里就从来没有看不起女子,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皇祖母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见他像是被自己的话惊到了,左楚钰嗤笑道:“论能力、论经验,你皇祖父哪一点能和我比?
  用我左家的财力和人力登上帝位,还想拿捏我的后半生,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听到这里,赵重熙忍不住替皇祖父分辩了几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不愿意屈居人下,皇祖父又何尝甘愿?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你们两人总不能分单双日轮流当皇帝吧?那样岂不乱套!
  大宋立国之后,皇祖父允许您入朝参政,甚至允许您批阅奏折,对您拉拢朝中官员一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其实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了。
  至于说到左家的财力和人力……
  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参与,有些话自然不能胡乱下结论。
  但您的话也未免太过偏颇。
  如果单凭左家便能拿下中原半壁江山,想来也就不会有赵家什么事了。
  说到底当初两家相约共同举事,还是以赵家为主,左家为辅。
  为了大宋左家付出多少,赵家只会更多。”
  左楚钰说不出话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孙子的确非常出众。
  尤其行事不偏不倚这一点,其实是为君者最应该具备的品质。
  但要说赵家付出的比左家更多,她绝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赵重熙懒得和她扯这些,他抚着下巴悠悠道:“我有一件事儿想问您。”
  左楚钰抬眼看着他:“你说。”
  “大宋的官员中,如今还有多少是您的人?
  这些年您又利用他们做了多少损害大宋利益的事?”
  “这……”左楚钰有些犹豫。
  她的疑心病比昌隆帝更重。
  赵重熙是她的孙子,也是赵雍的孙子。
  而且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感情自然比她这个“死了”二十年的皇祖母深厚得多。
  一旦她把自己的底牌全都亮出来,重熙这孩子反戈一击,自己几十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了?
  赵重熙也不逼迫她,温声道:“朝中的布局不好对我说,那便说一说你从前做过的一些不太好的事吧。”
  左楚钰秀眉微蹙:“什么叫做不太好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但凡权柄在握的人,有几个是只做好事的?
  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贼,端的看你做的事有多大而已。
  看着她的模样,赵重熙自己也觉得好笑。
  但他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稀里糊涂地混过去。
  “杨氏和吕氏,以及沈家,这些都是您的人,对吧?”
  左楚钰脸色很不好看:“你是想替司徒家讨要一个说法?”
  赵重熙反问:“难道不应该?”
  左楚钰冷声道:“这不过是我当年失算,从而犯下的一个错误而已。”
  提起这个她真是后悔不已。
  其实在阮大猷还在做寨主的时候,她就已经看上阮家了。
  本来她是想让阮棉棉做太子妃的,但赵雍却早早看上了苻家的姑娘。
  无奈之下,她只能为长孙争取阮大猷的孙女。
  可谁能想到,阮大猷的两个儿媳,竟一连为他生了九个孙子。
  结果重熙的婚约竟落到了司徒家头上。
  司、徒!
  她在嘴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像是要把它们嚼碎了一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威逼之(上)
  赵重熙并不知道凤凰儿的特殊经历。
  但上一世真正的司徒箜的遭遇,他听司徒三爷说过不止一次。
  阮氏自小身体强健,如果不是被人谋害,龙凤双生子何至于只剩下了一个?
  如果不是女婴未见天日便已经夭折,吕青青又如何能假冒自己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她假冒自己的未婚妻,自己……
  赵重熙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自己上一世的种种遭遇,分明全都源于皇祖母的算计,和旁人又有何干?
  没有吕青青,还会有张青青、李青青。
  没有杨氏吕氏,照样会有别的妇人。
  皇祖母方才的说法他虽不敢苟同,但她与皇祖父争权夺利,勉强还算是有个理由。
  可她凭什么去算计阮氏,算计她腹中的孩儿?
  瞧她此时咬牙切齿的模样,竟像是要把司徒这两个字嚼碎一般。
  莫非这里面又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故?
  见他面色难看,左楚钰冷笑道:“不过是个口头许诺的婚约罢了!”
  赵重熙怒从心起。
  皇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打算毁掉自己和凰儿的姻缘?!
  他厉声道:“皇祖母志向如此高远,竟连自己亲口许诺的婚事都要反悔么?”
  一激动,“皇祖母”三个字脱口而出。
  左楚钰的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重熙,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祖母了……”
  赵重熙懊恼不已:“您本就是我的祖母,这一点没有人会去否认。
  但我与司徒六姑娘的婚事不仅是您口头许诺,皇祖父也已经下了赐婚圣旨,金口玉言,再无悔婚一说。”
  他刻意加重了“金口玉言”四个字,意在提醒皇祖母,一个想要像男子一般登基称帝的女子,头一样就该做到信守承诺。
  左楚钰道:“你不必用这样的话来激我。君主并不等同于君子,从古至今,你听说过几个皇帝一辈子信守承诺的?”
  赵重熙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是早些回去睡觉的好,您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让我离开,派人把解药送来即可。”
  说罢就想站起身离开此处。
  “慢着!”左楚钰也生气了。
  司徒家的那个小丫头究竟给重熙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他连自己这个嫡亲祖母的话毒听不进去!
  赵重熙抬眼看着她:“皇祖母与其白浪费体力破坏我的婚事,不如同我说一说其中的缘由。
  司徒家与皇祖母从前究竟有什么仇怨,以至于让您这般敌视,甚至一直不停算计?”
  左楚钰道:“重熙太小瞧你皇祖母了。如果只是我个人的缘故,无论司徒家从前做过怎么事,只要他们肯效忠大宋,我绝不会与他们计较。
  可司徒家与我左家乃是世仇,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的姑娘做我的孙媳妇?
  当然,我更无法容忍他们家的姑娘做大宋的皇后!”
  “世仇?”赵重熙眯着眼睛看着左楚钰,显然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司徒家是燕国顶级勋贵,左家虽然富可敌国,却只是商户。
  而且司徒家住在燕京,左家却世代久居渭州。
  这样的两家人可谓风马牛不相及,要如何才能结下那么大的仇怨?
  左楚钰叹道:“这些事情说来话就长了,你真的想听?”
  赵重熙点点头。
  虽然他根本不在乎那所谓的世仇,但并不妨碍他听一听这其中的缘由。
  左楚钰道:“这件事要从大燕开国的时候说起了。
  那时中原的局势远比如今还要混乱。
  左家的先祖当年也曾想过自立为王,与群雄一起逐鹿中原。
  然而,他们终究未能实现夙愿,最终只能投靠了慕容家。”
  赵重熙道:“成王败寇,燕国的太祖皇帝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还能容左家成为‘左半城’,已是难能可贵了。”
  左楚钰冷笑道:“燕国太祖皇帝的确有容人之量,若非第一代成国公司徒炯阻拦,他甚至愿意给左家一个世袭的侯爵。
  那样左家也能入司徒家一般,成为大燕的开国勋贵!”
  赵重熙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一个爵位,听起来好听一点而已,论富贵哪里及得上‘左半城’。”
  他才不相信左家先祖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就真的与司徒家结下仇怨。
  皇祖母真当他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当初不愿意封赏左家爵位的人分明就是燕国太祖皇帝,成国公司徒炯不过是顺着他的意思出来做了这个恶人。
  左家要恨也该恨燕国太祖皇帝,如何扯得上成国公府?
  当然,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在权力场中浸淫了半辈子的皇祖母如何会被蒙蔽?
  她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或者说在那之后,司徒家真的做了什么挡了她的道。
  而这件事才是她与司徒家结仇的真正原因。
  见他竟这般通透,左楚钰欣慰之余,愈发忿忿。
  她冷声道:“你以为我是在同你说笑?”
  赵重熙道:“皇祖母既是想要劝服我,为何还要藏着掖着?
  索性把事情全都说出来,我自然会判断其中的是非曲直。”
  左楚钰略微犹豫了片刻,这才道:“罢了,如今你已经是个成年人,这些事情说与你知晓也无妨。
  正如你方才所言,论及富贵,一个侯爵哪里及得上左半城。
  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左家到了我父亲这一代,说是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我的身份虽然只是商户女,但当初上门提亲的却全都是大燕最有头脸的人家。
  不是我自吹自擂,与那些人家相比,赵家根本上不得台盘。”
  赵重熙如何会在乎这样的说法。
  赵家就算真的上不得台盘,那也是过去的事。
  如今的赵家已是大宋的皇族,就算与慕容皇族相比,又差了什么?
  他冷笑道:“既如此,皇祖母为何还蹉跎到赵家登门提亲?”
  左楚钰看不得他这副轻蔑的神情,轻斥道:“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我好歹也是你的嫡亲祖母!”
  赵重熙耸耸肩:“好吧,请您与孙儿说一说,您当初究竟是看上了哪家才俊,因此把那些大燕最有头脸的人家的亲事给拒了?”


第一百四十章 威逼之(下)
  赵重熙如此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让左楚钰的老脸都有些微微泛红。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你一定十分好奇,似卓太后那样的女人,是如何入了王府的?”
  赵重熙的手指有些僵硬。
  皇祖母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已经猜出那个被她看中的才俊是谁了。
  燕国延平帝!
  居然是那个因为身体虚弱,早早就被挤出储君争夺行列的燕国皇子。
  他重新回忆了一下在皇祖父那里看过的那幅小像。
  十五岁的皇祖母,容貌虽不及凰儿那般出色,但也的确是个娇美的女孩子。
  但谁能想得到,她那娇憨天真的外表下,掩藏的却是一颗帝王之心。
  因为敌国的财富,前来左家提亲的高门子弟多如牛毛,这话并非皇祖母在撒谎。
  因为高门不等同于财富,他们当中缺钱的人多得很。
  如果能迎娶左老家主唯一的女儿,好处不言而喻。
  可他们能给左家带来什么?
  或者说他们能满足皇祖母那颗帝王之心么?
  不能。
  那些所谓的高门子弟满脑子都是花天酒地,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幻想那个位置。
  因此他们根本不可能入得了皇祖母的眼。
  反倒是那位体弱多病的延平帝,在当时的皇祖母看来,是最为接近龙椅的一条路。
  所以,皇祖母看上的未必是延平帝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
  他微微挑眉:“卓太后容貌中上出身卑微,与普通官宦子弟做妾都勉强。
  如果不是有人从中斡旋,她连皇子府都大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更遑论入府做皇子的侍妾。
  皇祖母当年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手眼通天了。”
  左楚钰并没有因为孙子不知真假的夸赞露出笑容,而是有些怅然道:“你太高看我了……那时的我还太年轻,才刚接触家族事务不久,如何能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之所以能把卓太后送入皇子府,只不过是仗着延平先帝对我的那点情意。”
  赵重熙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虽然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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