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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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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重熙道:“一位自幼习武年富力强的武将,身体自然也比一般人强健,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实在太低,除非遭人暗算。”
  慕容离亭道:“卓太后最擅长利用人的弱点。
  说了也不怕你取笑,我母妃家世虽然不显,却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她根本无法接受父王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却为了面子,收下了卓太后和圣上塞进楚王府的女人。”
  赵重熙并没有见过楚王妃康氏,但也听凤凰儿说过几次对她的看法。
  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慕容离亭这般优秀出中的男子,竟会有个那样愚蠢的母亲。
  但凡她还长了脑子,就应该能看出卓太后不怀好意。
  人家送到府里的女人,她竟也敢收下?!
  就算抹不开面子,惹不起卓太后,也该和自家夫婿或者儿子通个气,让慕容绯父子去处理这件事。
  可她呢?
  赵重熙道:“即便如此,王爷应该不会搭理那些女人吧?”
  慕容离亭长叹道:“重熙,你不知道我母妃做了多少蠢事。
  她居然相信了卓太后的话,甚至隐瞒了那几个女人的身份,只对我父王说这些女人都是她寻来的良家子,目的就是让她们好好伺候父王。”
  “什么?”赵重熙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楚王妃康氏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愚蠢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抿了抿嘴,这才道:“暗难道楚王就没有怀疑这些女子的来历么?”
  慕容离亭道:父王自然不信,派人暗中调查了那几名女子的底细。”
  赵重熙嗤笑道:“卓太后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算准了你父王的脾性,并且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们的履历一定干净如白纸,让人根本无从怀疑。”
  慕容离亭道:“重熙,不瞒你说,燕国皇室存续近二百年,自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其中有一些秘密,就连普通的皇室宗亲都不知晓,只有皇帝一人清楚。
  卓太后手段十分高明,那些只有皇帝能掌握的秘密,早已经全数被她知晓。
  这其中就包括了燕国皇室的秘药。”
  “秘药?”赵重熙的心脏加快跳动起来。
  看来他的猜测一点不错,皇祖父的确是中毒了。
  而且他能肯定,那两名前来大宋和亲的女人,给皇祖父下的,一定就是这所谓的“秘药”。
  “离亭兄,那些秘药可有解药?”他十分急切地问道。
  慕容离亭道:“你不知晓他们对我父王下的毒有多卑鄙龌龊。”
  他遂把卓太后对楚王下毒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赵重熙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看来皇祖父和楚王所中之毒不仅毒性一模一样,就连下毒的手法也一般无二。
  他早就听闻那慕容晓芙乃是卓太后一手养大的,两人的感情堪比嫡亲祖孙。
  没曾想那女人竟恶毒到连自己的孙女都不放过。
  慕容离亭见他神色有些不对,轻唤道:“重熙……”
  赵重熙醒过神来,又问:“这秘药除了用这样的办法维持生命外,还有没有其他解毒方法?”
  慕容离亭摇摇头:“据我所知,先祖让人研制出这种秘药时,的确有其他的解毒方法,但只能维持几年的性命。
  就像我父王……”
  赵重熙的心紧缩了一下。
  难道皇祖父就只有几年可活了么?
  不……
  不是几年,因为他们连那其他的解毒方法都不知晓,皇祖父又如何像楚王那样多熬几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堆旁
  赵重熙只觉一股凉气自骨头里透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照慕容离亭方才的话说,那绝色倾城的慕容云萝定然就是毒药,而慕容晓芙便是那解药。
  只要皇祖父一直召慕容晓芙侍寝,所中之毒便暂时不会发作。
  可知道真相的皇祖父,真的还愿意和慕容晓芙做那种事?
  他两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真是搞不懂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还能不能成事。
  但他太了解自己的皇祖父有多骄傲。
  但凡还能寻到其他方法维持性命,他就绝对不会任由慕容晓芙摆布。
  所以他此时定然是凶多吉少。
  想到向来疼爱自己的皇祖父可能面临的情形,他心底的恨意都像是淡了一些。
  他忍着悲痛道:“离亭兄,楚王就是因为毒发才……”
  慕容离亭道:“重熙,咱们虽是好友,但你我心里都清楚,燕宋之间是无法长久维持和平的。”
  赵重熙苦涩一笑:“我知道。”
  “不过……”慕容离亭减缓手里的动作,小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如今已是亡命之徒,大燕的将来与我何干?”
  赵重熙抬眼看着他,只见那双俊眸中满是不屑,似乎在心里真的同燕国皇室划清了界限。
  他轻声道:“既如此,你不远万里走这一趟,而且还搞得这么狼狈,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离亭的声音有些艰涩:“所谓儿不嫌母丑,我母妃虽然做了糊涂事,但作为她唯一的儿子,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嘴里的疯子。
  还有……
  重熙,不瞒你说,其实我父王并没有死……”
  “啊?!”赵重熙先是吃了一惊,慕容绯居然还没有死!
  接着又是一喜。
  既然慕容绯没有死,慕容离亭跑这一趟必然就是为他求解药的。
  那解药既然能解他的毒,那也一定能解皇祖父所中的毒。
  慕容离亭道:“定亲宴之前,我父王早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死去的那人只是我父王的替身。
  只是我母亲被卓太后的人下蛊摄了心神,所以看起来才像是疯了一般。”
  下蛊?赵重熙暗惊,卓太后那死女人果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难怪当初岳母会中那噬心蛊……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那安国公和顾思曼是真的死了?”
  “是,安国公顾善华年老体衰,加之去年又得了一场重病,本来也没有几日好活了。
  那顾思曼也一样,你道她为何这么多年从不离开安国公府半步?皆因她先天不足,被太医断言活不过十六岁。
  而定亲宴的第二日,恰是她十六岁生辰。”
  赵重熙道:“卓太后这女人果然够狠辣。想来她是许了安国公府天大的好处,所以顾家不惜献上两条性命。”
  慕容离亭道:“这下你该相信,那顾思曼为何名声不显了吧?”
  赵重熙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女孩子的心思果然细腻,箜儿她们一早就猜出顾思曼一定不是你的心上人。”
  慕容离亭打趣道:“这不叫心思细腻,而是她们都清楚我的心上人是谁,又怎会轻易移情于其他女子。”
  赵重熙一脑袋黑线,自己这算是作茧自缚?
  他也叹了口气:“离亭兄,今日我好像是耽误你了。”
  听他转移话题,慕容离亭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十分肯定道:“的确,若非遇到你,我此时大约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赵重熙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进了一步:“你所说的目的地也是一个溶洞?”
  慕容离亭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知晓这个,莫非你也是来寻那溶洞的?”
  赵重熙几乎同时道:“是谁告诉你那溶洞里有解药的?”
  见对方有些发愣,赵重熙又道:“我怀疑这件事又是卓太后的奸计,故意把咱们俩引到这里。”
  孰料这一次慕容离亭却并没有吃惊,也没有答话,而是指着前方道:“咱们可以出去了。”
  赵重熙一转头,果然见远处已经隐隐透出了亮光。
  他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亢奋,几乎可以和上一世寻到出逃办法那一日相媲美。
  慕容离亭加快了浆频,小舟很快就划出了溶洞。
  虽然只是在暗河中行驶了一个多时辰,他们距离之前那个地方已经非常远。
  赵重熙只觉得这里的风景竟比之前赏过的那些更加秀美。
  不过,此时还有比赏景加重要的事。
  今日早饭他只吃了几块点心,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他又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早就饿得很了。
  他笑着建议:“离亭兄,我看这附近一定有不少的野物,咱们不如去弄一些?”
  慕容离亭虽比他略强一点,但也是又累又饿。
  他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手上一用巧劲儿,小舟便靠了岸。
  南疆地广人稀气候又温暖多雨,因此物产十分丰富。
  不到半个时辰,武功不俗的两人便已经猎得山鸡两只,野兔两只,另有一头中等大小的麂子。
  赵重熙负责收拾野物,慕容离亭自去拾了一些枯枝和干柴,顺带砍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毛竹。
  见林子里还有不少蘑菇和野菜,他顺带采了一些。
  一切弄好,他才发现火折子没了。
  慕容离亭不免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抽的什么风。
  不仅把火折子扔了,甚至在离开溶洞时把火把也给扔进了河里。
  难道自己要学古书上记载的那样,钻木取火?
  赵重熙把野物收拾好,见他迟迟不生火,笑着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扔了过去。
  “喏,我这里有一个三十文钱的火折子,虽然不够亮不持久也不防风,但保证好用!”
  慕容离亭被他逗笑了。
  他打开油纸包取出火折子,很快就燃起了一堆火。
  慕容离亭也不示弱,虽然火折子被他扔了,但其他准备他却要比赵重熙充分得多。
  见他从怀中取出同样用油纸包着的盐和各种调料,赵重熙只能表示叹服。
  他挑了挑大拇指,笑道:“离亭兄,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做这些事。”
  慕容离亭也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大宋皇长孙,收拾野物竟这般干净利索。”
  两人把山鸡抹了盐和调料,架在火上先烤。
  然后才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烤干。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俩吃货
  两名各有特色的俊美年轻人,丝毫不顾形象地脱下湿衣裳,凑近火堆烤了起来。
  一阵雾气升腾后,衣裳渐渐有些干了。
  而架在火上烘烤的那两只山鸡,表皮已经变色,渐渐泛起了诱人的油光。
  阵阵肉香飘过,两人只觉嘴里盈满了口水,胃里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又过了一会儿,鸡皮已经呈现棕红色,烤出来的鸡油落在火中,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烤肉的人,自然能判断出烤山鸡已经熟透。
  迅速披上烤干的里衣,慕容离亭和赵重熙也不多话,一人拿起了一只烤山鸡。
  然而事与愿违,恨不能迅速把烤山鸡吞进肚子里的两人,不得不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刚烤熟的山鸡实在太烫,折腾了好半天他们才各自消灭了一只鸡腿。
  不过,一只鸡腿虽然不多,却及时抚慰了他们空空如也的胃。
  两人都感觉舒服多了。
  慕容离亭把串着烤鸡的木棍插在地上,把毛竹拖到面前。
  赵重熙把另一只鸡腿也扯了下来,笑着打趣道:“离亭兄竟这般斯文秀气,一只鸡腿就吃饱了?”
  慕容离亭用随身的匕首砍下几截竹筒,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口渴么?”
  说罢他站起身,用藤蔓将竹筒穿起来,装满山泉水后吊在火上开始烧水。
  赵重熙笑道:“你可真是讲究,这山泉水如此清澈甘冽,又何必烧开了喝。”
  慕容离亭道:“凡事还是小心为上,咱们不是本地人,万一喝凉水生病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做大事。”
  赵重熙把手里的鸡腿啃完,余光瞥见了慕容离亭之前采摘的蘑菇和野菜,有些好奇:“离亭兄,你这是还打算弄个汤?”
  他越来越觉得,传言真的只是用来欺骗世人的。
  燕离亭,宋雁声,这是当世声名最显的两个年轻人。
  在许多人心目中,他们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哪里需要食人间烟火。
  身为皇长孙的赵重熙,自然不至于也把他们视作神仙一流,但也认为他们定然不是好相处的人。
  可真的同两人有了交情后,他才发现全天下的人都被骗了。
  韩雁声自不必说,自从认识盛迎岚之后,活脱脱成了一个妻奴。
  平日里与他们在一起,一张嘴比假牛鼻子还能说,耍心机斗心眼,那些为官数十载的老臣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慕容离亭也不遑多让。
  在今日之前,谁要告诉他燕国的离亭世子竟然懂得做菜,他绝对会认为那人胡说八道。
  慕容离亭见赵重熙像是在发愣,笑道:“愣着干嘛,去帮我把野菜和蘑菇清洗干净。
  烤肉虽然好吃,但也腻得很。
  待会儿咱们做一个鲜蘑闷麂肉,再做一个野菜兔肉汤。”
  赵重熙嘴角剧烈抽搐。
  方才自己真是说得太客气了,这厮岂止是懂得做菜,完全就是个吃货!
  他站起身把野菜和蘑菇拾起来,就想拿到山泉水那边清洗。
  却听得慕容离亭又道:“那边有几棵野芭蕉,你待会儿弄些芭蕉叶过来方便盛吃食。”
  赵重熙道:“我看你那毛竹也不够用,要不要我顺带再弄几棵?”
  慕容离亭道:“也行,待会儿可以多闷一些麂肉。”
  赵重熙就着山泉水把蘑菇和野菜清洗干净用芭蕉叶盛好,又去砍了两棵毛竹。
  而慕容离亭手脚更加利索,把水烧开之后又用毛竹做了两个喝水的杯子并几双筷子。
  赵重熙用芭蕉叶兜着洗干净的蘑菇递给他:“我听说许多蘑菇都是有毒的,你真能分得清?”
  慕容离亭笑道:“你忘了么?我祖母本是南疆人,年幼时我随她来过几次南疆。
  我对这里的野味虽不敢说十分了解,但这种蘑菇是我从前吃过好几次的,绝不会有毒。”
  说罢他割了一大块麂子肉,在清洗干净的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细细切成小块。
  用盐和调料将麂子肉腌渍好,同切好的蘑菇拌在一起塞进了竹筒中。
  赵重熙在一旁端着竹杯子,喝了一口水才笑道:“幸好这些毛竹够粗够长,否则咱们俩要想吃饱,真不知要弄多少棵竹子。”
  大约半个时辰后,第一批鲜蘑闷麂肉熟了,野菜兔肉汤也刚好可以喝。
  两人哪里还会客气,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痛快淋漓。
  慕容离亭把最后一口汤喝光,满足地喟叹:“可惜咱们此行的目的并非游山玩水,否则这山里好吃的东西还多得很,就是吃上一个月也不带重复的。”
  赵重熙再也忍不住了:“我说离亭兄,你这般矜贵雅致的人物,怎的满脑子都是吃,实在是……”
  慕容离亭道:“重熙用词太过客气了,直接说我是个吃货不就得了?
  实话对你说,我自小就对争权夺利丝毫不感兴趣。
  就想携一二知己好友畅游天下,顺便品尝四处的美食。
  可惜造化弄人,偏让我得了这样的身份。
  再不想争也得去争,这辈子大约是不可能实现愿望了。”
  赵重熙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惆怅。
  其实他也不喜欢争权夺利,也想和凰儿一起过闲散悠哉的小日子。
  但同样是造化弄人,以自己的身份,如果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别说闲散度日,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慕容离亭见他神色有些郁郁,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也别光说我啊,方才我见你吃得也不比我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谁也别笑话谁。”
  赵重熙被他逗笑了:“离亭兄用词同样客气,你就算说我也是个吃货,难道我会和你计较?”
  两人忍不住大笑了一阵。
  慕容离亭又往火堆上添了些干柴:“咱们还需在这里盘桓几日才能出去,余下的兔肉和麂子肉也不能浪费了。”
  赵重熙深以为然。
  暗一他们此时肯定还在四处搜寻自己的下落,他和慕容离亭只能在这里再避几日。
  南疆的天气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雨,他们必须准备足够的干粮和水。
  两人一起动手,把切割好的麂子肉和兔肉全都烤熟,有把余下的竹筒都装满了开水。
  南疆的天气果然不会让人失望,黄昏刚至大雨就落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雷霆怒
  皇长孙失踪这等大事,暗一如何敢隐瞒。
  除了依照袁谟的吩咐去各方求助,他立刻就把消息用飞鸽传书送往京城。
  六日后的傍晚时分,昌隆帝终于得到了消息。
  他瞬间便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明明尚不满五十,却像是一位已近暮年的老人。
  颓然地倒在床榻上,昌隆帝心中后悔不已。
  照暗一的说法,重熙不像是被人掳走,而是自己逃离的。
  那孩子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但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让长孙用命去给他换解药的打算。
  那是他看好的继承人,是他最疼爱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南疆那个地方向来都有些神秘,除却地势复杂多变之外,还有中原人无法适应的瘴气。
  还有更可怕的,据说那里巫蛊之术盛行,想要弄死一个人容易得很。
  重熙再聪明,他也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娶亲,甚至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十三岁大婚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的昌隆帝,继那一日在凤凰儿面前哭了一场之后,又一次痛哭流涕。
  见主子哭得这般伤心,吴公公不敢多话,只能立在床边陪着流泪。
  长孙殿下离京的真正目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近身伺候的人当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内情。
  可他只是一名内侍,除了伺候主子之外还能做什么?
  长孙殿下最得圣上看重,平日里对他们也是很不错的,他当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人都是自私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尤其是他们这样去了势了废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主子。
  就算圣上此次没有舍弃长孙殿下,他顺利登基之后也不会再用自己。
  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家主子做错了。
  不管是身为臣子为圣上尽忠,还是身为孙儿为祖父尽孝,长孙殿下这一趟都非去不可。
  可……万一长孙殿下寻不到解药,自己也回不来了,大宋的江山会由谁来继承?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二皇孙?
  因为知晓圣上的心意,他这几年把余下的精力都用来讨好长孙殿下了,对其他几位难免有些疏忽。
  一旦他们上位,自己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吴公公一开始只是陪着主子流几滴眼泪。
  想明白这些关节后,越哭越伤心,竟发出了哀戚之声。
  昌隆帝被他这么一弄,反倒是哭不出来了。
  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哑着嗓子道:“大吴,你这是怎么了?”
  吴公公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吓得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当皇帝的人就没有疑心病不重的。
  圣上虽然中了毒,却还活得好好的。
  自己这般嚎啕大哭,万一圣上觉得晦气,甚至觉得是在诅咒他,那还了得?!
  昌隆帝今日却没有多想。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大吴,朕知道你是最忠心的,快起来吧。”
  “谢圣上。”吴公公哽咽着站起身来。
  “大吴呐,你说那丫头现下知晓重熙失踪的消息了么?”
  吴公公自然知道“那丫头”指的是谁。
  他忙道:“长孙妃固然聪明绝顶,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消息来源如何能与圣上相提并论。”
  昌隆帝摇摇头:“你和那些人一样,都小瞧她了。
  那丫头对重熙这般上心,绝对不会一点安排都没有,朕估摸着她八成是听到风声了。”
  吴公公道:“长孙妃明儿一早还要来御书房读书呢,圣上不妨对她直言。
  奴才在一旁观察了好些时日,长孙妃不是个小气的姑娘……”
  昌隆帝按了按眉心:“她是不小气,可一旦涉及她最在乎的人和事,她那个翻脸不认人的劲儿……”
  他突然想起自己被孙媳妇骂的那几回,大吴也是在场的,索性闭上了嘴。
  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不要反复拿出来和人议论了。
  吴公公哪里敢多想,见他一脸倦容,忙道:“圣上,您还是不要多想了,早些歇着吧。”
  昌隆帝嗯了一声,轻轻合上了双目。
  第二日一早,凤凰儿依旧按时来到了御书房。
  她同样是昨晚得到赵重熙失踪的消息,因此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仗着年轻,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疲倦之色,可仔细一看,那双清澈的凤眸像是比平日黯淡了许多。
  就连平日里专门伺候她笔墨的小宫女也不敢同她说话,上了茶后赶紧退了出去。
  凤凰儿真是肺都快被气炸了。
  昨晚她收到夏侯伊的秘信,知晓了赵重熙失踪的事。
  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阿福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选择主动避开。
  可他为何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呢?
  难道他不知道南疆是个处处充满危机的地方?
  不管是什么事情,难道还能及得上他自身的安全?!
  活了两辈子,他行事居然还是这么冲动。
  幸好她还有夏侯伊这招最得用的暗棋,否则此时就不是生气而是伤心了。
  终于,散了朝的昌隆帝回来了。
  因为要和孙媳说长孙失踪的事情,他今日刻意没有召见重臣,甚至连韩禹和司徒曜都没有留。
  要按往日,他还在外面就能见到躬身迎候他的孙媳妇。
  可今日,直到他走进御书房,依旧不见孙媳妇的身影。
  昌隆帝唤过一名宫人:“长孙妃人呢?”
  宫人应道:“回圣上,长孙妃在里间。”
  昌隆帝暗暗咧嘴。
  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丫头真是什么都知道了。
  待会儿见到自己,她究竟会是怎样的表现?
  冲自己哭一场?根本不可能!
  那丫头看起来柔弱,其实就是个最难啃的硬骨头。
  流眼泪她当然也会,但绝不会是今日。
  不是哭,那就是骂人了。
  真不知司徒曜和阮棉棉是怎么生出这么厉害的姑娘的。
  骂人时半个脏字都不带,却真正是骂得人狗血淋头。
  昌隆帝绝对不承认自己有些怵孙媳妇。
  但他也不知怎么了。竟有些害怕面对她的雷霆之怒。
  那宫人见他面色阴晴不定,腿都吓软了。
  昌隆帝睨了她一眼:“你去外面候着,朕有些话要和长孙妃说。”
  “是。”那宫人行过礼,脚下生风地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疑死因(上)
  见那小宫女行走如风,裙摆都像是要飞起来一般,昌隆帝嘴角抽了抽。
  御书房的宫人们都是精挑细选的,行走坐卧皆有一定之规。
  这小宫女在他面前都敢这般失态,显然是被里间那丫头的怒火给吓坏了。
  他咬了咬牙,对身后的吴公公道:“大吴也出去吧。”
  “是。”吴公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躬身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非常安静,坐在里间的凤凰儿自然听见了几人的对话。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用力握了握拳头。
  今日非要把自己和阿福一直都在怀疑的事情问清楚不可!
  昌隆帝最近不仅老了,也明显清瘦了许多。
  从前剪裁十分合体的龙袍,现下竟变得松松垮垮的,越发衬得人没有精神。
  凤凰儿见他走进了里间,站起身行过礼后便垂眸立在书案旁,一言不发。
  昌隆帝暗暗叹了口气,在书案前方那一把韩禹给凤凰儿讲课时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丫头,朕瞧着今日你像是有心事?”
  凤凰儿直言不讳道:“是有心事,圣上可否替臣女答疑解惑?”
  昌隆帝道:“你到御书房念书这么久,朕的脾性你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有什么话只管问。”
  “重熙出事了,您知道么?”
  昌隆帝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丫头一直都暗中派人尾随重熙,对南疆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换作从前,他一定会十分反感这样的行为。
  一名待嫁的贵女,就应该好好待在闺中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当家主母。
  而不是上蹿下跳什么事都想插上一脚,甚至还派人盯着未婚夫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女子做了长孙媳,就如同埋下了将来大宋内乱的祸根。
  这让他如何安心?
  可如今不同了。
  他中了毒,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他怕自己来不及看见长孙大婚,来不及把几十年的经验交给长孙。
  所以对长孙媳的期望也和过去不一样了。
  单是能把后宫打理好的女子,做不好大宋的皇后。
  他越看凤凰儿越觉得满意,指着书案后的椅子:“坐吧。”
  凤凰儿依言坐下。
  昌隆帝这才道:“重熙失踪这件事,你怎么看?”
  凤凰儿道:“南疆王位已经是二王子囊中之物,且秀城一带原先就是二王子的封地,因此重熙失踪一事,定然和南疆人无关。
  至于燕国人,他们支持的大王子正四处逃窜,想来暂时他们的手还伸不到二王子的封地这边来。
  而且,那一日皇祖父对臣女说过,您派了近千名暗卫保护重熙。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消失不见,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他自己藏匿起来了。
  我想问一问皇祖父,您觉得他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昌隆帝立刻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昨晚想了一整夜,那些暗卫都是绝对靠得住的,从前也没有和重熙有过任何交集,他不可能因为他们的言行举止生出其他的想法。”
  凤凰儿道:“太子殿下呢,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手脚,让重熙不得不做出应变?”
  昌隆帝再次摇头:“不可能,太子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凤凰儿讥笑道:“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
  况且,就算太子没有那样的能耐,保不齐他背后有高人。
  您虽然派了那么多的暗卫保护重熙,可万一那人用某些要紧事要挟重熙呢?
  譬如说您所中之毒……”
  昌隆帝面色凝重。
  司徒箜说的这些情况他不是没有想过,可重熙离京时,并不知晓他已经中了毒。
  即便是有所怀疑,重熙也不至于偏听偏信,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要多方查实才能下结论。
  另外,说句不好听的,天家无父子,更遑论祖孙。
  自己驾崩了,重熙不是就可以顺利上位了么?
  反正满朝文武,甚至是全天下的百姓,谁不知道皇长孙是下一任的大宋皇帝?
  虽然名分上他还不是太孙,但文有韩禹,武有阮大猷,谁还有那个本事来与他争夺龙椅?
  凤凰儿如何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沉声道:“皇祖父,重熙没有您想的这么龌龊!
  在他心目中,您不仅仅是君上,也不仅仅是祖父,而是他这辈子最崇敬的人。
  如果他知晓您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绝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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