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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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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住呼吸,快速而又不失小心地把那纸卷儿展开。
不过一个呼吸,暗一的脸色变得刷白。
纸卷儿竟是圣上亲笔所书,上面只写了寥寥数语。
——解毒之法已经寻到,尔等速速护送皇长孙回京。
解毒之法寻到,暗一十分欣慰,可眼前这个烂摊子该这么收拾?
他手上用了巧劲儿,纸卷儿立刻变成了一堆碎纸削。
他沉声道:“主子有令,着咱们速速护送长孙殿下回京。”
暗卫们,尤其是方才亲眼目睹长孙殿下失踪的暗二等三人,脸色也是齐齐一变。
暗二急忙道:“殿下失踪没多久,咱们赶紧分头去找。”
暗一道:“我估摸着殿下的失踪多半还是和那些人有关。
暗二,你立刻带人去那个溶洞附近查看,如果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派人来禀报。”
“是。”暗二点了二十名暗卫,急匆匆朝前方走去。
暗一又把剩下的暗卫分成几十个小组,各自去附近的溶洞搜寻不提。
见他们如此焦急,像是十分担心皇长孙的安危,坐在地上的袁谟却只觉得这群人惺惺作态。
难怪重熙会选择遁走,实在是同这些人在一起,隔夜饭都保不住。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土,对暗一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赶紧把实情告知圣上。
事涉长孙殿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暗卫付得起责任的。”
暗一见他神色凛然,不敢再用之前的态度。
他冲袁谟抱了抱拳:“谢袁公子指点,只是京城距离此间实在太过遥远,即便立刻把消息传出去,圣上也是鞭长莫及。”
暗一被他说得愈发焦躁:“袁公子,您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
袁谟轻嗤道:“京城的确太过遥远,但桂州却只需三五日便可赶到。
长孙殿下是圣上的嫡长孙,可他也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该通知他一声,请他加派人手前来寻找长孙殿下。”
暗一被他的话一噎。
因为主子不待见太子殿下,他们对他也失了一份尊重。
比之长孙殿下,太子殿下在他们心中更是没有存在感。
是以方才突遭巨变,暗卫们完全没有想起来太子殿下就在距离此地不算太远的桂州。
即便他手里没有兵权,太子府的侍卫们加起来至少也有千人之多。
他急忙召回了一个小组,吩咐其中一名暗卫立刻前往桂州给太子殿下报信。
又对另外两名暗卫道:“你们二人用最快的速度折返回之前那个寨子,请寨主立刻派一些熟悉溶洞的人过来。
另外,请他们带一些粮食过来,我怕一时半会儿寻不到长孙殿下的踪迹。”
那两名暗卫抱了抱拳,转身便朝来时的方向掠去。
袁谟暗暗点头。
暗一能做暗卫统领,的确有几把刷子。
在重熙遁走这件事请上,自己算是助纣为虐,但也不希望他真的遇到危险。
太子殿下的人靠不住,而阿依诺他们寨子的人却一定能帮上忙。
且不说暗一等人如何部署。
此刻的赵重熙已经飞身躲进了一个溶洞中。
他的消失自然不是着了谁的道。
袁谟的阵法只是他使的障眼法,目的就是吸引暗一等人的注意力。
他则用上一世学过的变戏法的本事,趁机逃离了他们的视线。
要知道暗一他们四人皆是高手,单凭袁谟短时间鼓捣出来的一个小小阵法,根本无法困住他们。
说起变戏法,躲在溶洞里的赵重熙暗暗叹了口气。
上一世他对皇祖父全心信任,见他操劳国事整日疲惫不堪,便想在万寿节时送一份特别的礼物。
司徒箜,哦不,是吕青青建议他学那些孝子彩衣娱亲,还替他找了一位变戏法的民间艺人。
他当时觉得这主意非常不错,于是便用心学习了半个月。
没想到上一世他没能等到万寿节便中了圈套,学会的变戏法也没能用上。
反倒是这一世,为了摆脱暗卫们的纠缠,用上了曾经学过的东西。
不过……
他的眸子眯了眯。
皇祖父疲惫不堪?
莫不是那时他老人家便已经中了毒?
可上一世宋燕并未和谈,燕国贵女也没有到大宋和亲,又是谁给皇祖父下的毒?
赵重熙只觉脑子一阵混乱。
不知卓太后背后的那人是谁,为何有如此大的本事。
尤其是他对皇祖父的了解,简直无人能及。
现下皇祖父也已经中了毒,但他却不是很担心。
箜儿那般聪明,一定会从中发现蹊跷之处,然后让时雨时晴替皇祖父诊治。
那两个丫头的本事他十分清楚,纵然不能彻底解毒,暂时控制毒素蔓延,不让皇祖父毒发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他完全不需要太过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溶洞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赵重熙屏住呼吸,往溶洞深处爬去。
第一百二十章 再聚首
溶洞内部地形十分复杂,而且洞与洞之间皆有联系。
不少溶洞中还有暗河,一个不小心便会迷路。
赵重熙并不打算在里面待太久,只是想暂避一时,打算等暗一他们离开后便趁机溜出去。
他很清楚,自己就算是要找那些人,也得在洞外找。
似这般在洞里摸黑爬行,别说找不到任何线索,一辈子估计就交待在这里了。
他好容易寻到了一个更加隐蔽且稍微舒服一点的地方,重新坐了下来。
打开火折子四下里看了看,辨明方向后,他把火折子熄灭,用油纸裹好后收回怀中。
溶洞里水汽大,他的衣裳早已经湿透,裹在身上难受得很。
换作其他人,即便是整日吃苦受累的普通人,也根本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
可赵重熙曾经被关押在密室里长达三年不见天日,躲在这溶洞里倒也不觉有多难捱。
不知过去了多久,洞外的脚步声渐渐少了。
他正打算爬出去看看,洞外却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你说长孙殿下究竟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被山精妖怪给拖走了吧?”
“你瞎说什么,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山精妖怪,我倒是听人说这洞里有巨蟒,连黄牛都能生吞。”
“你……你……你果真听人这样说过……”
“我骗你做甚!不过那巨蟒也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得到的,长孙殿下福大命大,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那倒是,论福气,世上有几个人能和长孙殿下比?”
说到这里他突然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觉得殿下真是够倒霉的。”
“我也觉得……”
赵重熙暗暗发笑。
果然他的倒霉已经出名了么?
想想也是,一个被自家皇祖父拿来换解药的皇长孙,福气的确是够好。
不过,那巨蟒……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倒霉的人才会遇到巨蟒?自己恰好就是那种天生自带霉气的人,该不会这么巧吧?
赵重熙越想越觉得不好,连空气中似乎都平添了一股腥臭味儿。
而洞外那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统领的要求是每个洞都要进去查看,你说咱俩真的要进去?”
“怎么着也得随便进去瞅一眼,要是连衣裳鞋袜都不沾点儿水,如何逃得过统领的法眼?
到时咱们也别想混了。”
“走吧,进去看一看,反正咱又不是倒霉蛋,能遇得着什么东西……”
说着,两人竟真的燃起了火把走进了溶洞。
赵重熙所处的位置已经有些深了。
那两名暗卫嘴上虽然说自己不是倒霉蛋,绝不会遇到巨蟒。
但很明显他们也不自信,湿了鞋袜和外裳后便退了出去。
等他们的脚步声听不见了,赵重熙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附近的溶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一个个查都不容易,又怎会查两遍?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错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洞外又传来了说话声。
“这里面查过了么?”
“禀统领,洞口有标记,说明咱们的人方才已经查过一回了。”
“你再进去看看,去深一点,尤其要注意那些犄角旮旯,千万别看漏了。”
“是,统领。”
赵重熙自然听得出这统领是谁。
暗一这厮真是长了个狗鼻子。
如此多的洞,他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洞口方向很快就传来了亮光,赵重熙不得已只能继续往深处爬。
幸好他之前就已经辨明了方向,否则真是要人命了。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暗卫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用火把四处照了照,只觉四处怪石嶙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娘的,就是会欺负老子!”只听他小声咒骂了一句,举着火把朝洞外走去。
洞内很快便恢复了黑暗。
赵重熙只觉自己越爬越顺,索性又试探着往前爬了大约十几尺。
直到肩膀碰到了石头,他心知洞口越来越狭窄,前方大约是过不去了。
他正待往后退,前方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重熙大惊,莫不是遇到那什么了?
他跪坐在地上,伸手从怀中摸出油纸包。
孰料,他刚想把油纸包打开,一个非常潮湿却带着一丝温热的物体直接撞到他怀里。
赵重熙手一松,油纸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
那“物体”一掌朝他拍了过来。
赵重熙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物体”,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刚想开口询问,对方的手掌却已经拍到了他的胸口上。
“你……咳咳……”赵重熙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
那人惊呼道:“你是人?”
赵重熙气坏了,怒喝道:“你不是人!”
“咦?”那人发出了一声疑问:“你等一下……”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赵重熙只觉眼前一亮,那人打开了火折子。
“是你?”
“是你!”
两人一起惊呼。
原来和赵重熙撞在一起的人竟是消失了好几个月的慕容离亭。
两人此时挨得太近,慕容离亭的薄唇都快亲到赵重熙的脸了。
“什么味儿?”慕容离亭只觉鼻端传来了一阵焦糊的味道。
赵重熙黑着脸道:“烧到头发了。”
“不可能啊,我的头发束得好好的……”慕容离亭一脸迷糊。
“我的!”
赵重熙一把将慕容离亭推开,赶紧把自己的头发拯救出来。
慕容离亭这才彻底清醒。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长孙殿下,你怎的会在这里,而且……”
他举着火折子,仔细打量了赵重熙一番。
只见对方和他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看起来有些惨兮兮的。
自己如今是燕国的钦犯,惨一点无可厚非。
可他乃是大宋皇长孙,怎的也落到了这般境地?
赵重熙拾起自己的油纸包,薄唇微启:“我还想问你呢,消失了几个月,你怎的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洞口实在有些狭窄,慕容离亭只觉自己的四肢都麻木了。
他无奈道:“殿下,要不咱俩另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
赵重熙道:“咱们暂时是出不去了。”
慕容离亭挑眉:“为何?”
赵重熙苦笑道:“因为外面有许多人正在找我。
而我暂时不想被他们找到。”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都不易(上)
定亲宴惨案后,卓太后迅速着燕国刑部下发海捕文书,四处缉拿慕容离亭。
以慕容离亭的本事,一份海捕文书就想抓到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不可否认,为了躲避追捕,他的行动远不及过去自由,消息自然也就不及从前灵通。
所以他并不知晓赵重熙奉旨南下的事。
今日两人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情形之下都能遇到,慕容离亭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他像是没听懂赵重熙的话一般,拧着眉道:“外面有许多人在找殿下?莫非你也和我一般……”
赵重熙道:“离亭世子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就算暂时出不去,也该另寻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地方才好说话。”
慕容离亭一路爬过来,膝盖和手腕都有些生疼,听他说“舒服的地方”,更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得不行。
只不过……
他再次举起火折子四处照了照:“殿下的提议不错,可这舒服……”
赵重熙道:“随我来。”
说罢他调转身子,朝来时的方向爬去。
“殿下稍等。”慕容离亭在他身后唤道:“那边是洞口,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赵重熙停止爬行,扭过头道:“我这边不行,那朝你那边?”
慕容离亭道:“不瞒殿下,这一路行来都有人在追踪我,否则我也不会摸黑走这条路。”
“你说这里是一条路?”
“我就是照着人家给我的线路图才来到这里的。”
“好吧……”赵重熙真是服了。
服了那画图的,更服了慕容离亭。
当然,最服的是他自己。
误打误撞都能寻到人家的“路”上,这样的运气和本事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慕容离亭道:“既然殿下不想被人发现,咱们换个方式离开此处?”
赵重熙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洞里另有玄机?”
“殿下随我来。”慕容离亭调转了一个方向,也如赵重熙之前那般,朝来时的方向爬去。
赵重熙见他不愿意多做解释,只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大约又爬了二十多尺,慕容离亭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冲赵重熙道:“就是这里了。”
说罢他握住一根石钟乳轻轻一掰。
只听“轰隆”一声响,一条和他们现在所爬这条“路”相似的路,出现在他们面前。
赵重熙:“……”
给慕容离亭线路图的人究竟是谁?
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所图定然不小。
还好这里是南疆,换作是大宋,皇祖父又该睡不着了。
慕容离亭一抬手:“殿下请。”
虽然对方不是宋人,赵重熙却并没有起疑心。
一是相信他的人品,二是清楚他没必要害自己。
可看慕容离亭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
探路什么的,还是交给看过线路图的人去做比较好。
他浅笑道:“我还是跟在世子身后比较好。”
慕容离亭笑了笑,率先爬了进去。
赵重熙本以为这是一条很长的暗道,可两人才刚爬了十几尺,慕容离亭又一次停了下来。
他指着前方道:“下房是一条很大的暗河,咱们得从这里跳下去。”
赵重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只是暂避一时,没打算下水。
慕容离亭笑着解释:“殿下误会了,下面有一条小舟,咱们待会儿划着小舟离开这里。”
说罢他朝前方一用力,整个人就这么掉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他轻轻落在小舟上的声音。
赵重熙暗道,这家伙真不愧是慕容绯的儿子,武功着实不错,胆子也真是够大。
但一想到慕容绯早已经不在人世,他不免又暗自唏嘘了几声。
只听慕容离亭在下面催促:“殿下,可以下来了。”
赵重熙不再犹豫,也像慕容离亭方才那般,往前一用力跃了下去。
暗河果然不小,小舟却真是不大。
幸好慕容离亭的火折子够亮,赵重熙眼神也够好,他轻盈地落在了小舟的另一头。
慕容离亭赞道:“殿下好身手!”
赵重熙笑道:“世子的火折子更是不赖!”
慕容离亭哈哈大笑起来,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全都释放出来了。
赵重熙听得有些难过,主动执起浆,慢慢划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慕容离亭终于止住了笑声。
他点燃了小舟上的火把,顺手把火折子扔进了暗河中。
在赵重熙对面坐下后,他竟十分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大燕最擅长机括的巧匠精心打造的火折子,不仅亮度高持久性好,而且还能防风。
甚至那火折子上还镶嵌了价值不菲的宝石。”
赵重熙暗道,燕国皇室的底蕴的确够深,一个火折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他笑道:“既然如此好用又价值不菲,世子这么轻易地把它给扔了,不觉得可惜么?”
慕容离亭道:“没什么好可惜的,大燕皇室就是享受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被人随意欺凌。”
赵重熙毕竟不是燕国人,有些话真是不好说。
他用力加了几浆,这才道:“世子可知晓这条暗河有多长,最终通往什么地方?”
慕容离亭道:“依殿下这样的速度,大约一个时辰咱们就能出去。
至于通往什么地方,线路图上画的全是山,我也不知道归什么地方管辖。”
赵重熙有心问一问那惨案的事,又怕戳中对方的伤心事。
他想了想才道:“世子几个月都没有消息,今日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慕容离亭道:“事发突然,倒是让各方的人都在打听我的下落。
想来殿下也费了不少心思。”
赵重熙道:“世子忘了一个人,她为了你的事情才真是费尽了心力。
可惜你藏得实在太好,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慕容离亭的呼吸停滞了。
他自然知晓赵重熙所说的“她”是谁。
原来她也会为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么?
他涩然道:“殿下果然是她的良配。”
慕容离亭一直觉得,赵重熙只不过是运气比他和涂浚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为了司徒箜的未婚夫。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都不易(中)
慕容离亭从未品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
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能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一定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醋坛子。
别说她为别的男子费尽心力,就是偶尔提起名字,自己也一定会酸上好一阵。
可眼前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的幸运儿,竟然有如此不凡的气度。
也难怪宋帝会属意他做继承人。
赵重熙如何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他轻笑道:“世子太高看我了,我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男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在乎。
只不过我很清楚箜儿是怎样的女孩子,如何舍得和她计较这些。
之所以愿意和箜儿一起为世子担忧,主要还是源于对你的欣赏和信任。
似你这般光风霁月之人,如何会去做那等卑鄙无耻的事情。”
慕容离亭叹道:“此一生能得二位这般的至交好友,于愿已足。”
平复了激荡的心情,他把思绪也拉了回来:“重熙还未曾告诉我,你怎的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听他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赵重熙笑道:“其实我是奉旨前来南疆,帮二王子保住王位的。”
至于拿命换解药的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南疆二王子?”慕容离亭轻呼了一声。
南疆王薨逝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他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帮扶其他人。
赵重熙道:“我也是听那位夏司宪所言才得知,楚王府和南疆竟有这样深的渊源。”
慕容离亭知道他并不是想要追问南疆王后和自家祖母的事,所以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只是简单应道:“的确如此,本来因着这一层关系,南疆与大燕之间永远都是盟友。
没想到……”
南疆虽然不是强国,但同她结盟的好处却一点不少。
只可惜如今这些好处全都属于宋国了。
见他神色有些黯然,赵重熙笑道:“说起来,离亭兄的亲戚还真是不少。”
慕容离亭不明所以:“重熙指的是……”
赵重熙遂把康莺前去阮家田庄寻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康莺现下在阮家田庄中落脚,箜儿定能护她周全。”
慕容离亭苦笑道:“康莺脾气太过执拗,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重熙道:“麻烦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她如今也是被燕国通缉的人,只能委屈她留在田庄里。”
慕容离亭又叹了口气:“康莺年纪也不小了,为了我的事情又得继续耽搁下去,真是……”
赵重熙道:“离亭兄何必做此长叹,有些问题只有彻底解决了,你在乎的人才能有舒心的日子过。”
慕容离亭苦笑道:“重熙有所不知,若非为了彻底解决卓太后,我楚王府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赵重熙心念一动,事情果然如他和凰儿所料,卓太后不过是个傀儡,真正厉害的是那幕后主使者。
他眉头紧锁道:“离亭兄,三年前卓太后不是被夺权了么?”
慕容离亭道:“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大燕居然有两个卓太后。”
“两个卓太后?!”赵重熙虽然早有准备,依旧大吃了一惊。
慕容离亭道:“你应该还记得,那一年咱们趁卓太后寿宴之机,将她在朝中的势力几乎一网打尽。”
赵重熙点点头:“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燕帝虽然懦弱昏庸,但燕国皇室宗亲中,并不乏能力卓绝的人物。
既然已经把权力从卓太后手中夺了过来,为何不过短短三年,她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他这话说得一点不客气,不仅直言燕帝之懦弱,更暗指燕国皇室宗亲毫无作为。
既然夺了卓太后的权,为何还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要照他的意思,直接一杯鸩酒解决,对外只说她旧疾复发药石无灵不就得了?
不是他心狠,皇权争斗中根本容不下婆婆妈妈妇人之仁。
更何况那卓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她手里的人命还少了?
对付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下手时根本不需要犹豫。
慕容离亭道:“重熙说得不错,可我们都没有想到,平日里见到的那个卓太后只是个傀儡,另一个才是最可怕的。”
赵重熙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那人有多可怕。
上一世自己被她算计,在那密室中尝尽了苦头。
这一世自己虽然百般提防,不是照样被她算计得浑身湿漉漉地躲在这溶洞里么?!
然而,赵重熙绝不会认为那个虚张声势一直都在出昏招的卓太后是假的。
因为一个出身小商户,在王府默默无闻,懦弱了十几年的侍妾,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手段高超杀伐决断的太后娘娘。
那么这冒充卓太后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重熙在想什么?”慕容离亭接过他手里的船桨,轻声问。
赵重熙醒过神来:“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卓太后有问题的?”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存有疑惑了。
年幼时因为慕容晓芙的缘故,每次进宫我都能见到卓太后。
但她在孙辈们面前,向来都表现得非常慈蔼。
所以那时我虽然听过一些不好的传闻,对她却始终恨不起来。
直到真正接触政事之后,我才算是见识到了卓太后的另一面。
但那时我毕竟年纪小,见识也有限,并没有意识到卓太后时常都在变化。
其实就是她处理政事的能力忽高忽低,有些飘忽不定。
直到三年前从卓太后手中夺了权,我才意识到寿宴上的那个卓太后就是个虚架子,和真正的卓太后差远了。”
赵重熙嘴角微抽。
没想到慕容离亭的想法竟和自己的完全不同。
自己认为假的才是真的,他却认为真的才是假的。
不过,这两者之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听慕容离亭又道:“重熙,你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赵重熙挑了挑眉,他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就没有哪一句是不对的。
慕容离亭脸上满满都是悔意。
“大燕皇帝的确是懦弱昏庸,如果不是因为他,事情何至于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重熙,身为燕国皇室子弟,我不得不对龙椅上的皇帝尽忠。
但你可知晓,能为一名英明睿智的皇帝效忠,是多么让人艳羡的事。
就好比你的皇祖父……”
第一百二十三章 都不易(下)
换作从前有人在自己面前夸赞皇祖父,赵重熙绝对是与有荣焉。
但如今却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大宋的万千子民而言,皇祖父的确当得起“英明睿智”这四个字。
可对于他这个被皇祖父遣到南疆换解药的皇长孙来说,这四个字已经成了笑话。
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到解药,就算他能克服重重困难把解药带回宋京,他们祖孙之间也有了无法修复的裂痕,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当然,这种几乎可以算作是大宋皇室丑闻,而且事涉皇帝隐私的事情,即便是在知己好友面前也无法开口。
果真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啊!
赵重熙低声笑道:“皇祖父如若听到名满天下的离亭世子这般夸赞他,一定会特别开心。”
其实慕容离亭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他自嘲道:“我大约是这几个月过得太憋闷了,今日与你见面竟有些收不住话匣子。
只是说了这么多,你最想听的却还没有说到。”
赵重熙道:“离亭兄不必为难,那些事情说出来如果能让你心里畅快一些,那我便洗耳恭听。
如果适得其反,又何必说出来徒增烦恼。”
慕容离亭内力充盈,划船的技术也非常不错,小舟十分迅速地在暗河里穿梭,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慕容离亭终于又开口了。
“重熙,听到我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定亲,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赵重熙清楚他这是愿意说了,温声道:“真正出众的贵女,应该是不屑于四处扬名的。
顾家同样是燕国的开国勋贵,府里的姑娘只要愿意走出府门,得一个美名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离亭沉声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世间总不乏意外之事,那顾家三姑娘顾思曼就是那个意外。”
赵重熙挑眉看着他:“既如此,你为何又答允了亲事?莫非又是那卓太后从中作妖?”
慕容离亭讥讽一笑:“她岂止是作妖,卑鄙无耻都不足以形容。”
顿了顿后他又接着道:“我父王被人称作大燕战神,除却善于用兵之外,他弓马娴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猛将。
只是因为身份特殊,他好多年没有亲自上阵与敌军交战罢了。
四年前他尚不满三十五岁,正率军与契丹人交战时却突发疾病,险些命丧疆场。”
赵重熙紧了紧双拳,险些命丧疆场是这一世,上一世慕容绯就是在昌隆二十年死于征战途中的。
那时皇祖父还感慨了几句,慕容绯半生戎马难逢敌手,没曾想却落得那样的结局。
以他的心性,恐怕宁愿马革裹尸还,也不想这般憋屈地病死在军中。
赵重熙道:“一位自幼习武年富力强的武将,身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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